周圍靜的甚至可以聽到風的聲音。

我幹笑兩聲，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在此情此景之下，我居然很不和時宜的心下感懷，自我回到京都，熱鬧這個詞，還真是不離我半步啊。

大大小小那麽多人都看著我，這位爺眼看著也是個惹不起的主，我只好回道：“大皇子出手太快，想是沒給他們這個機會吧。”

蘇啟狀似遺憾的一嘆，說道：“皇兄身手敏捷，自是不留機會，不過改日得讓刑部好好查查啊。“我看著蘇明業的臉，都已經青了。

蘇啟溫和的笑了笑，轉身朝著一旁的黃衣女子點了點頭，那女子喜不自禁，頓露害羞之色，顫著聲音，小聲說道：“慕容公子，居然還認識奴家？”

我翻了個白眼，真真招桃花。

之凝一臉疑惑，朝著我比口型：“怎麽回事？”

我同樣比口型回道：“一言難盡，程柏旁邊的女子是誰啊？“之凝臉色僵了僵，回道：“雲想衣？”

我沒看懂，頓時露出疑惑的神情，之凝咳了咳，就聽蘇啟道：“淳兒，我們去一下那邊。”

我回身，看向他所指向的那邊。

那邊乃是一片汙染的廢水，我有些為難，那條河裏的廢棄物太多，氣味很難聞，每次來我都是避得遠遠的，今日我要同他一起受虐嗎？

我想拒絕啊。

蘇啟望向我，問道：“可否是剛才跑來撿帕子，所以累了？“我一個激靈，連忙說道：“不是不是，奴家剛剛只是想，實在太榮幸了。”

蘇啟肯定的點了點頭，往前走去，托他的福，我也在一眾人註視的情況下離開。

我原本想著，讓你大爺的神氣，非得臭死你不可，誰知確實是臭，但好像只是我受不了而已，那叫安平的少年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但馬上就恢覆如初了。至於蘇啟，那更是眉頭都沒皺。

我好奇，難道他感冒了？

“公子不覺得味道有些……有些刺鼻麽？”

“我已經想到了。”

我無奈，這是什麽邏輯，難道早已知道，就不會覺得難聞了麽？

我用帕子遮了遮鼻子，又驚訝的看到蘇啟緩緩的蹲下身去，專註的看了看，骨骼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拿了瓶什麽東西，隨手往水中輕輕一點。

我有些發暈，極凈與極臟的對比總是觸目驚心。

過了一會，那一小片的水突然間澄澈，但只是一瞬，之後又被旁邊的水混合，再次變得渾濁。

我道：“原來這片水不僅僅是汙染，還有毒啊。”

安平瞧著我甚是驚訝，說：“你能看得懂？”

我心中倒是很平靜，蘇啟剛剛散的那是毒清液，不能解毒，但是可以試毒。我從前只知道這條河雜物很多，所以很臟，但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麽這條河要被廢掉，用來丟垃圾廢品。

竟然有毒？

“這片地，荒涼多少年了？”

我一楞，看向安平，安平也一臉疑惑的看向我，我恍然大悟，感情我就是個轉達消息的人啊。

我內心哀嘆一聲，盡職盡責的說道：“從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往前數數，大約，二十多年了。”

蘇啟無言，看著像在想什麽，於是我們就在這臭水前，站了好久好久……

我感覺快要被熏死的時候，終於聽到他說了一句：”我們回吧。“我頓時如負重釋。

其實我不知他想幹什麽，施粥？但他好像並不是為了這個才來，他想根絕問題。可就算是知道了這水有毒，又能幹什麽呢？這個村中並無勞動力，留下的都是些婦孺兒童，貧窮，才是寧古鎮的真正問題。

我一時沒忍住，就問了出來。

蘇啟笑了笑，停下腳步，問我：“農民家中，靠什麽度日呢？”

我說：“當然是耕地啊。”

我大約知道他想說什麽了，因為水裏有毒，所以耕地逐漸荒廢，度日艱難，貧窮的原因都能想到，但還是沒有辦法解決。

這水就是個老大難，不僅是我覺得難，而且同樣難住了朝堂一眾人等。

我說：“公子有辦法解決麽？”

蘇啟說：“辦法倒是有，就是，我要借一個人用一用……”

我還沒有聽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就見蘇明業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

我有些無奈，看來打擊還不太夠，居然那麽快恢覆過來了。

我退後一步，準備看戲。

“皇弟為何要在這裏逗留，可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說來與皇兄聽一聽。”

蘇啟一嘆：“皇兄看這條河，當年皇爺爺帶兵行軍至此，口渴難耐，與眾將士一同飲了這河水，還說值得留念。那時這河水清澈見底，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昨日進宮，聽父皇提起當年往事，看起來還甚是好奇，想來看看呢。“說完，擺出甚是惋惜的模樣，然後就往前走去了。

遠離之後，我回頭見蘇明業還站在原地發呆，也不知想了什麽。

我心想，得了，又是一個不怕臭的。

其實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說，這不就是賣了蘇明業一個大便宜嗎？改日他填了河，說不定還能趁機邀一功。

他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可能是可憐我智商確實不夠，便好心的解釋道：“你看，我就是想從京都的護城河那裏，引一條水道。”

語氣正常的如同和我一起討論中午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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