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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明心跡 酒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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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玉漓將壓抑在自己心底的話語盡數說了出來,他希望眼前的人能明白他的心意。

可安如芷越聽卻越慌亂如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給我考慮的時間可以嗎,”最終安如芷在他的眼神裏敗下陣來。

“我已盡全力在找尋解除七絕蠱的藥方,在找到之前,你要好好待自己知道嗎,”微生玉漓撫了撫她的額頭,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我等你的答覆。”

安如芷靜靜地望著微生玉漓離去時那有點寥落的身影,竟然心疼起來。

這種感覺為何與師父在一起時的不一樣,安如芷皺眉糾結著自己的情感變化。

安如芷自是不知她對師父的喜愛只是從小待在一起養成的依賴感,就像自己的私有物品般,若是有人碰,就會極力護著自己的所有即使與所有人為敵,而她現在的心中猶如萬千蟻蟲噬過的感覺,才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小女子情懷。

垂首深思的安如芷腦海中過濾著一幅幅的畫面,從微生玉漓在玉府救出她那一刻起一直到山林中他那一句“這是我第一次不問因由而殺人,為你”,從微生玉漓親自餵她藥一直到五日之後迎娶的誓言。

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安如芷與微生玉漓近距離接觸時,臉紅的次數越來越多,會臉紅說明著害羞與在意,這一微小的細節足以顯示微生玉漓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安如芷想到的卻不止這些,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抵觸著真實的情感,她一直認為這是對師父的不忠,既然已心屬於師父,再怎麽能心屬於別人呢?

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不恥的。

思緒越轉越混沌的安如芷只覺自己是一個該遭唾棄的女子,對不起心中最初的選擇。

渾渾噩噩的回到內閣,安如芷呆坐了許久,想整理出關於師父的一切然後向微生玉漓坦白,這樣於他也是好的。

可是無論怎麽整理,思緒中一直閃現著微生玉漓那疼惜的眼神和溫暖的胸膛。

“嫂嫂,嫂嫂……”笑臉紅撲撲的玉落踮腳透過鏤空窗柩喊道,“不要在屋裏憋悶了,出來曬曬太陽吧!”

安如芷剛想借口累了拒絕她的好意,卻不曾想玉落挑起珠簾直奔內閣將她拖了出去。

“嫂嫂,五日後就要大婚了,你要養好身體,”玉落伸手指戳了戳安如芷的臉頰,“你看你都要成黃臉婆了,曬曬太陽可以更健康哦!”

安如芷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對於一個只還剩四十幾日生命的人而言,美還是醜已經無妨了。

“嫂嫂,你看,這是王兄送我的雪狼。”玉落大概為了舒緩安如芷看似郁結的情緒,擡手招呼侍衛將一大一小兩條雪狼強行牽了出來。

“可是它們自從來了之後就沒進過食。”玉落撅著嘴小聲嘟囔著,同時示意侍衛將兩條雪狼松開。

瞥眼望向別處的安如芷忽的聽到那陣陣嗚咽之聲,竟說不出的親切,遂急急側頭,只見兩熟悉的雪白身影映入眼簾。

“如意,漓玉!”安如芷驚呼,沒想到這兩條雪狼竟千裏迢迢的跟來了玉府,她本以為它們早已經葬身於那場火海之中。

原來微生玉漓在吩咐人撤離時,再三叮囑雷澤將這兩條雪狼帶走,縱使不為別的,也只為安如芷那一聲“漓玉”。

“咦?”玉落楞楞地看著兩條雪狼繞過自己撒歡似的撲在安如芷的腿上,“嫂嫂,它們好像認識你哎?”

安如芷蹲下撫摸著嗷嗚不斷的兩只雪狼,微笑道,“在來之前,是我餵養它們的。”

“啊?真的嗎?它們看起來好歡樂啊!”玉落一步步接近雪狼怯生生地順了下那雪白的毛,咧嘴一笑,“它們摸起來真舒服!嫂嫂,你也讓它們認識我好不好,這幾天它們總不理我!”

“好,”心情大好的安如芷難得的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如意,漓玉,來認識一下,這是你們的玉落姐姐。”

安如芷一手拍著兩狼的頭一手指向慢慢蹲下的玉落,“往後不要惹玉落姐姐生氣哈!”

玉落吐著舌頭與兩只雪狼蹭了蹭,算是互相打了招呼,“嫂嫂,它們誰是如意,誰是漓玉啊?”

“體形大的是漓玉,小的跟肉球似的是如意。”安如芷樂津津的介紹著。

越聽感覺越不對勁大的玉落微一側頭托腮問道,“嫂嫂,是漓玉嗎?為什麽感覺是王兄的名字啊!”

安如芷尷尬的張了張嘴,忽而調皮地眨了眨眼,“你是疼你王兄,還是疼你嫂嫂!”

“當然是嫂嫂了!王兄老呵斥我!”玉落想也不想的答道。

安如芷低頭給兩狼梳理了一會毛後,湊到玉落耳邊小聲道,“你王兄老惹我生氣,但我又不能明著出氣,後來我就喊這雪狼漓玉,它竟然很有靈性似的只認這名字了,然後只要你王兄一惹我,我就讓漓玉去幹活!”

“哈哈!嫂嫂,你使壞!”玉落邊說邊撓安如芷,“看我不替王兄撓回來。”

怕癢的安如芷蹲在地上笑岔了氣,“好妹子,別撓,別撓!”

鬧騰了一會後,安如芷的眼角都笑出了淚,可就在她擡眼瞬間,那溫潤儒雅的身影正隱於竹林處定定地望著她。

那種灼熱疼惜的眼神讓她的心不自覺的顫了下,忽覺無法控制的安如芷急急地避開眼神,然後慌亂地拍了拍玉落,假裝嗔怒道,“你不是疼嫂嫂嗎?還這麽為你王兄出氣!”

玉落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珠,雙手搭在安如芷的脖頸處,朗聲道,“往後要是王兄再吆喝我,我就讓漓玉去幹很多很多的活!”

安如芷笑著拍了拍玉落的額頭,同時自己卻呆楞了起來,她不知自己為何會講起與微生玉漓在一起的點滴事情,還有剛才那眼神,再次讓自己亂了分寸!

“嫂嫂,想我王兄呢?”玉落雙手捏著安如芷的臉頰嘟嘴打趣道。

安如芷吃驚的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你說起王兄的時候,眼神很溫柔,你剛才眼神就忽然柔和起來,難道不是想王兄嗎?”玉落扶著安如芷從石板上站了起來,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兩人身上的灰塵。

原來竟是這樣嗎?安如芷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無法相信會將微生玉漓植入自己無形的言行之中。

“嫂嫂,你是不是蹲久了頭暈啊?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吧。”玉落小心翼翼地扶著安如芷往暖月閣走去。

“玉落,今早上……,那……公儀澈沒關系吧?”忽然想到早上尷尬場面的安如芷吞吐著詢問著,生怕真的因為自己的關系害的人家兩兄弟反目成仇。

“澈大哥麽?他沒關系,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玉落好似很了解般,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就那脾性,一時無法接受我王兄成親的事實,過幾日就行了,嫂嫂你莫放心上。”

返回內閣的安如芷揀著廚房送的食飯吃了些清淡菜,而後又喝了藥房送上的止痛藥,一時竟覺得疲累不堪。

遂躺在床上睡了一覺,當她睜開眼時已經近黃昏了,接著又是廚房通傳送來晚飯,自上午在竹林瞥見後,微生玉漓就一直沒有出現在安如芷的視野範圍之內,好似這一下午也沒有踏進過暖月閣。

忽然一整天不見,安如芷竟想念起他那關切的言語和不羈的微笑來,怎麽想自己都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

可這是自己要求的考慮時間,安如芷在心底一遍一遍不停地提醒著自己,不可對不起師父,不可做遭人唾棄的女子!

夕陽落下,上弦月升起,微生玉漓沒再出現,安如芷則睜著眼無數次地警醒自己要想念師父,想念師父,可令她憤恨的是,每隔一會,微生玉漓那精致如玉雕的臉就會插進她的思緒裏。

想著想著,安如芷隱隱約約竟聞見一股桂花酒的香氣,隨著香氣飄來的方向,安如芷不知不覺地步出暖月閣走進竹林中的寒水榭中。

擡眼只見公儀澈一人在寒水榭中對月獨酌,回過神的安如芷剛想扭頭輕聲輕腳地走回去。

不料剛轉身,就聽背對她的公儀澈懶懶地甩出一句,“過來陪我喝一杯。”

話音一出,驚得安如芷渾身一抖,然後好似做賊般躡手躡腳地挪到公儀澈對面,小心翼翼地坐在石凳上,“澈公子,這麽晚了,不回去休息麽?”

“你喜歡玉漓嗎?”公儀澈擱下手中的酒杯微瞇著眼斜睨著安如芷。

“不知道。”靜下心神的安如芷如實答道。

“那你可知他為你付出的將是何種代價?”步步緊逼的公儀澈一手叼起酒壇大口喝起來。

“不知道。”安如芷再次平心靜氣地答道。

“那你知道什麽?”公儀澈猛地擱下酒壇,酒水濺了一桌,怒吼聲在竹林中不停地回旋著。

安如芷嘴角動了動,沒再說話,而是與他對視著,平靜如水的眼神卻有著死亡的氣息。

無言的對視,直至公儀澈的怒氣慢慢消散。

她那種骨子裏透出的噬殺一切卻又抿於無形的氣息,令公儀澈赫然心驚起來。

忽然,安如芷低眉抄過酒壇子獨飲起來,豪爽之氣令公儀澈再次大驚。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安如芷用袖子抹去嘴角的酒水,對著公儀澈大聲說道,“但是他老是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公儀澈又拆封一酒壇,與安如芷對飲起來。

“為什麽你會如此氣憤?”

“因為玉漓是我唯一的兄弟。”

“你知道嗎?我想一走了之,但我不想看他為我難過,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極不想發生的事。”

“那第一次呢?”

“是師父離我而去。”

“那你是喜歡玉漓的。”

喜歡?安如芷抱著酒壇定定地打量著公儀澈,“你為什麽說我喜歡?”

“你的眼神與語言告訴我的。”公儀澈一腳踩上石凳,斜倚在欄桿上,“既然他選擇了你,我不再幹涉什麽,我希望你會盡心意對待玉漓,他從未對一個女子許下婚嫁的誓言。”

“不再憤恨因我而毀掉他的所有嗎?”安如芷手撫額頭,一副醉酒微酣的樣兒。

公儀澈起身奪下她手中的酒壇,兩壇下肚,她或許真的醉了,“我從未憤恨過,現在我倒有點欣賞你,我們是酒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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