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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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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知道在這裏,最主要的就是護住自己的兒子,所以,她接到醉的暈乎乎地的大胖兒子以後,就告罪一聲,抱著兒子去了最安靜的惜春院子裏。

看兒子睡得呼呼的,這裏也沒有了外人,只有三春姐妹和史湘雲、薛寶釵在一起聊天兒,王熙鳳打了聲招呼也就摟著兒子睡了過去。

賈寶玉難得在賓朋滿座的時候還能這麽肆意,一時就喝的有些多了,下人一見,馬上很有眼色地送來醒酒湯,又來人扶著他去天香樓那邊兒的客房休息去了。

但喝多了的賈寶玉卻很不配合,挨個客房轉了一圈兒,嚷嚷著沒有香味兒,濁臭逼人什麽的,這酒品實在讓人厭惡。

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賈寶玉晃晃悠悠地繞出了天香樓到了秦可卿的院子,後面跟著的人一陣了然的鄙視。

正想要上前將人攔住,畢竟,這是蓉大奶奶的院子,一個外男進去算是怎麽回事兒,結果守著院子的寶珠看到之後卻道:“這不是隔壁府上的寶二爺嗎?”

小廝趕緊道:“實在對不住了,這寶二爺吃酒吃醉了,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闖到了蓉大奶奶的院子,小的們這就帶寶二爺回天香樓那邊兒的客房休息去。”

寶珠看了看掙紮著往院裏進的寶玉笑道:“當是個什麽事兒呢,寶二爺還小,既然要在這邊兒休息,那就進去吧,也不礙什麽的,等待會兒酒醒了,他自己就起來了。”

小廝面面相覷,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賈寶玉似乎是知道自己被準許進入了,直接掙脫開攙扶自己的兩個小廝,踉踉蹌蹌卻又目標明確地走進了秦可卿的臥房。

讚嘆了一聲:“好香!這裏好!我就睡在這裏了!”說完,踢掉腳上的靴子,一頭紮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兒。

身後跟進來的寶珠聽後笑道:“我們奶奶的屋子自然是香的,神仙住進來也得讚一聲好。”說著,取來鴛鴦枕和錦被幫著寶玉蓋好就出了屋子。

房門關上之後,床對面兒那張自畫像角落印章處,突然發出一陣光芒,賈寶玉脖頸項圈兒處的通靈寶玉被吸了出來,只是,那通靈寶玉似乎是在掙紮著,抵抗著畫像的吸引力一般不停地打著圈圈兒。

與此同時,小鉆風腰間胎記也一陣滾燙,金光閃了兩下之後,小鉆風的真靈竟然脫出了自己肉、體的束縛,又幻化成了小鉆風的樣子,手裏拎著巡山鑼鼓,腰間掛著令牌。

此時的小鉆風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但他立馬感覺到了猴子的氣息,然後不管不顧地往氣味兒來源處趕去了。

結果,小鉆風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通靈寶玉被畫像吸過去,身後還跟著呆呆傻傻地賈寶玉的真靈。

現在小鉆風已經確定了,確實是兩個猴子的氣息,只是他分不清害自己的是哪一個,但甭管哪一個,先抓住再說吧。

小鉆風先是下意識握住通靈寶玉,與此同時,腰間的令牌飛出,直接將通靈寶玉護在裏面,迷迷糊糊地賈寶玉突然擡頭看到了一個紅毛妖精,神魂竟然直接被嚇得歸了位。

賈寶玉是個顏控,小鉆風是個未化形完全的小妖怪,半人半妖的樣子,確實不好看,這對於顏控來說,無異於天崩地裂一般的災難。

然後賈寶玉就醒了,沒等睜開眼睛就大喊一聲:“救命!妖怪啊!”喊完,又想起夢中那妖怪的樣子,一扭頭直接吐了一床。

小鉆風被他的慘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離他遠點兒,結果就帶著通靈寶玉被吸進了畫裏。

院子裏看著貓狗打架,順便防著外人闖進來壞事兒的寶珠和瑞珠,一聽寶玉驚呼地聲音,在闖進去看到賈寶玉吐了一床,二人當即大驚失色。

一個是,首坐是最忌諱凡人的汙穢了,這賈寶玉竟然吐了首坐一床,首坐知道後,豈不是要氣死了?

再有,這賈寶玉這麽快醒來,那引魂香怕是沒發揮出作用吧?但現在也不是她們想這些的時候,趕緊去準備收拾臟汙,然後問問首坐,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就在這時,墻上那副自畫像竟然突然燒了起來,然後沒等寶珠和瑞珠去撲滅,就見到本該在前院兒招待女眷們的秦可卿瘋了一樣跑了回來。

她先是瘋了一樣去撲火,想要救下那副自畫像,根本沒有往日的從容尊貴,就像一個瘋婆子一樣,但盡管手被燒出了水泡也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畫像化為灰燼。

秦可卿好像被抽空了身上的力量一樣癱倒在地上,接著,她又拽住過來攙扶她的寶珠問道:“除了賈寶玉,還有誰來過這裏?”

寶珠的手都被她的長指甲劃破了,但卻忍著不敢呼痛,而是答道:“我和瑞珠一直守在院子裏,除了寶二爺,再沒有其他人進來過。”

秦可卿卻不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啞奴,啞奴!”

啞奴從房頂跳下來,進屋跪在秦可卿的面前。

秦可卿問道:“你可是一直守在這裏?是否見到賈寶玉之外的人進來?”

啞奴點點頭,又搖搖頭。

秦可卿卻還是不信,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她又問:“榮國府的賈茁進來過沒有?你去看看那賈茁在做什麽?”

只是,沒等啞奴出去,秦可卿就發現院子裏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一群人,這會兒正說著:“早先還聽賈史氏說這秦氏是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就這行事作風,倒不如那小門小戶出來的。”

另一婦人也附和著:“可不是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賈家重孫兒裏就那蓉哥兒娶親了,除了她哪還有別的重孫媳婦兒了?”

又一婦人嗤笑道:“史氏這樣說,倒也正常,你瞧那賈史氏往日命根子一樣疼的孫子,竟然睡到自己侄媳婦兒的床上,那可是史氏親自教養的,呵呵。”

最開始說話的婦人這才驚訝地道:“啊,叔叔往侄兒房裏睡覺,這是哪來的道理?”

有跟寧國府交好的人家說道:“聽說這秦氏嫁進來之後,先是以年幼為名,獨自睡一個院子,這些年,蓉哥兒怕是還沒沾過身吧?”

那婦人一聽:“那秦氏的眉頭都散了,可不是姑娘身的樣子,往日就聽說這秦氏跟隔房的叔叔感情好,這兒.....”說著,話題就帶了些香艷。

這時史氏和王夫人也趕了過來,聽到這些人的編排,氣得目眥欲裂:“渾說什麽呢,我的寶玉才多大?你們就這麽編排他一個孩子,嘴上還是積些德吧,也不怕被爛了嘴?”

幾個婦人倒不是怕了這老婆子,不說榮國府二房那邊兒已經註定落敗,單說她們自己的家室都是不錯的,若是正經兒的榮國府,她們還需要顧忌一二,現在嗎......

不過,這樣背後說人是非,還被抓個現行,這就很丟人了,只能訕訕地閉嘴,但眼神兒中的不屑卻很明顯。

賈母和王夫人恨得目眥欲裂,但這幾家都是有實權的,往日又跟奉常夫人玩兒的好,她們惹不起,只能恨恨地看了一眼之後進去將寶玉帶走換洗去。

秦可卿這時突然又跌跌撞撞地拉住賈寶玉地衣袍問道:“說,你剛剛看到誰了?誰來了我的房間?”

賈寶玉這會兒正混混沌沌地,有些反應不過來:“誰,誰來了房間?”

王夫人本就跟外邊兒那幾個賤人生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直接過去就給了秦可卿兩巴掌罵道:“你個不知羞恥的小賤蹄子,還不趕緊放開寶玉?”

這時尤氏和邢夫人也走了進來,尤氏說道:“都像個什麽樣子,你們大奶奶吃醉了酒,你們怎麽還看著她耍酒瘋,沒眼力見兒的,趕緊將人給我先關起來。”

邢夫人也幫著說話道:“都是小年輕,酒力還是嫩著呢,瞧瞧,這喝了二兩狗尿,就醉的開始胡言亂語了,都趕緊回去,咱們繼續吃酒聊天兒去,這邊兒就讓她婆婆管去,咱們可不跟著操這份兒心。”

又來到之前說閑話的幾位夫人那邊兒道:“走吧,別跟那些人一般計較,在這邊兒要是沒意思了,咱們就去找我老親家母打葉子牌去。”

“你們是不知道,我那老親家母,前兒還說,自打這茁哥兒能動了,一天天的眼珠子都不敢錯一下,成天就圍著那小東西轉了。”

“等哪天要是空閑了,可得好好摸兩把牌,要不,這麽長時間手都生了,出去非得被人贏得幹幹凈凈地回來。”

都是有心思跟榮國府、寧國府交好的,自然是要給邢夫人和尤氏面子的,尤其是還能跟王子騰夫人搭上關系,傻了才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嘴最快的那婦人一聽笑道:“那感情好了,咱們可得把握機會好好贏上兩把。”其他人附和,很快,院子裏的這些婦人也就散了。

同時,幾個眼生的粗壯婆子走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堵了嘴,也不容秦可卿反抗,直接拖著就往外走。

啞奴一見,伸手就去搶人,啞奴的功夫絕非一般,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跳出兩個黑衣男人,直接跟啞奴打做一團,最後雙拳難敵四手,啞奴被男人按倒塞進嘴裏一顆藥丸。

等啞奴渾身無力癱倒,也直接過去綁了,連帶著寶珠、瑞珠以及後來趕過來的那個團臉兒婆子,一個也沒逃出去。

賈母和王夫人目睹了這一切,嚇得抱著賈寶玉瑟縮成一團,賈母道:“這,這是作甚,不過是醉酒胡言亂語,如何就用得著這般行事?”

尤氏不削地看了一眼秦可卿被帶走的方向,然後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秦氏言行敗壞了我寧國府的名聲,我這個做婆婆的將人帶走審問,您一隔府的老太太不好多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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