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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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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還是很有眼色的,或者說,她早就明白,就她的家室,在這裏,她想要活下來就得靠著賈赦庇佑,所以,向來將賈赦的話當聖旨來奉行。

既然賈赦警告了,她就絕對不會往外說,也趕緊趁機起身道:“時間也不早了,哥兒沒醒之前,大家也不會放心,那就今兒在這兒住下吧。”

“我這就安排王善保家的去將客院兒收拾出來,順便安排好酒菜,還有琮哥兒他們幾個小的這會兒可能正怕著,我去看看,你們先聊著,等會兒我再過來叫大家。”

賈赦對她的識相很滿意,當初他雖然是被逼無奈娶邢夫人做繼室,畢竟,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史氏給他安排,他是反抗不了的。

不過,若是邢氏不懂事兒,賈赦也是不介意頂著克妻地名頭叫她病逝的,只是,邢氏在新婚之夜,賈赦將情況說完,她就很識相地跟賈赦投誠,換取賈赦的庇護了。

這才能這麽多年頂著一等將軍夫人的名頭好好地活下來了,至於什麽小氣吝嗇、小家子氣這樣的名聲,邢氏不在意,賈赦更不在意。

就在邢氏美滋滋的帶著賈赦讚許目光離開,王子騰戲謔他教妻有方的時候,王善保走了進來。

賈赦皺眉問道:“你這會兒進來,有什麽事情?”王善保其實沒有什麽大本事,但對賈赦很忠心,又從小就跟在賈赦身邊,所以,賈赦很信任他,也知道王善保很有眼色。

王善保知道在座的幾位都是不需要背著的人,就很直接地回道:“二老爺家的珠少爺去了,老太太讓人過來報喪,我怕沖撞了小小姐和小少爺,就讓人在院子外邊兒等著。”

眾人對王善保露出讚賞的眼神兒,賈赦更是順手扔過去一個荷包給他道:“算你有眼色,若是沖撞了小主子們,看我能繞的過哪一個!”

賈璉的性子有點兒直:“他娘的要害我的哥兒,遭了報應還敢過來添堵,簡直是欺人太甚!”

王熙鳳也狠辣地說道:“我素來是不信因果報應的,沒想到還是有的,只是就這麽讓他好好地咽了氣兒,卻是便宜了他,不過,王子珍他們,既然想要害我的哥兒,那就一個也別想跑了!”

王太太拍了拍王熙鳳的手道:“心裏有數就行,嘴上得有個把門兒的,別給璉兒和哥兒惹麻煩。”

王熙鳳自然是不敢不聽自己母親的,只是心裏還是很不痛快,敢欺負她兒子,自己要是不把對方撕爛了,都對不起自己。

王太太有些無奈,拉著王熙鳳到一邊兒小聲地說道:“我的兒,你得知道,過剛易折,尤其是女子,在自己丈夫面前,得懂得適當的示弱。”

“你現在有了哥兒傍身,也用不著強勢地壓制著璉兒了,你適當地在丈夫面前表現出柔弱,這才能真正的把握住丈夫的心。”

“該強勢強勢,該示弱示弱,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在外人面前維護了男人那點兒面子,回頭沒人兒的時候,你就是讓他給你端了洗腳水,他還會兒覺得新鮮高興。”

王熙鳳自然是在意賈璉的,若是不在意,也犯不著爭強好勝的給自己招來胭脂虎的名頭,這玩意兒聽著霸氣,其實也是壞了名聲的,現在聽了母親教導的禦夫術,當即眼前一亮。

王子騰瞄了一眼正給女兒說悄悄話的妻子,他自然知道自己妻子是個有心計的,但他心甘情願被拿捏啊,有個有手段,識大體的妻子,怎麽也比拖後腿的強啊。

又聽到賈赦吩咐王善保要直接將人打出去,王子騰趕緊攔下來道:“恩侯,不可!”

見賈赦看過來,王子騰解釋道:“璉兒現在在朝為官,日後哥兒無論是走科舉還是從軍,都是要出仕的,這名聲是絕對不能有瑕疵的。”

“所以,那邊兒做的事情,除非皇上親自蓋棺定論,否則,這事情你們就只能當做不知道,就算皇上最後公布了他們的罪行,你們對賈老太太,該孝順的地方也不能含糊了。”

“這首先,孝大於天,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道理,你們該是明白的,賈老太太只要活著,就是你們的長輩,不管她做了什麽,你們只要反擊,她就能告你們忤逆。”

“另外就是,官員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想要在朝堂站穩腳跟,就必須有個好名聲,否則會被禦史抨擊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古代這個,真的挺叫人抓狂的,有的時候真的是逼著人不得不愚孝,當然,這個也要看個人手段,若是利用地好,愚孝會是你的護身牌,出了事情時候,不僅會救你一命,還會幫你拉個同情分兒。

賈赦撓撓腦袋,顯得有些煩躁,他可以為了母親放棄一切,但當不慈的母親對上心頭肉大孫子的時候,他也同樣會毫不猶豫的放下求而不得的母愛。

現在的賈赦就是,誰動了自己的孫子,那就要跟人拼命,不管是誰,但又不得不為了哥兒的日後而隱忍,這讓賈赦很是憤怒。

賈璉卻立馬明白岳父說的事情的嚴重性,於是道:“賈珠去了,於情於理咱們這邊兒也不能沒個動靜讓人講究。”

“父親和母親是長輩,自然沒有去發送晚輩的道理,鳳兒剛出月子,實在不能折騰,孩子現在又病著離不開人,我這個做堂弟的,就過去看看吧。”

王子騰很欣慰,又道:“你也別自己去,先去寧國府那邊兒,珍兒是你們現在的族長,他不能逃避,蓉哥兒和薔哥兒是同族晚輩,你們兩個帶著過去走個過場就好。”

“到時候,若是有人想讓你們給守喪,你這裏孩子正病著,敬安兄也身子骨受損,孫兒給人披麻戴孝說不過去,你可以直接將兩個孩子帶回來。”

賈璉立馬聽明白了,自己這樣做,不僅惡心了那邊兒又叫人找不出錯,還能平白得了敬伯父的好感,又舉一反三道:“族裏的事情離不開族長,珍大哥又得為敬伯父伺候湯藥,也是留不得的。”

王子騰讚許地點點頭道:“快去吧,畢竟是一家子親人,就算分家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你堂兄走得急,雖然家裏一攤子的事兒,但也得去送一送。”

“瞧你父親和敬伯父,突聞噩耗都悲傷的病了,你還不趕緊加快腳步去看看情況,快去快回,等回來也好告訴長輩那孩子走的是否安穩,讓長輩心裏放松一些。”

賈璉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呢,當即點頭行禮,面帶悲傷地出門兒往寧國府走去,這個得先跟賈珍把話對上了。

一旁的賈赦算是徹底服氣了,自己這輩子還是安安心心的做個老紈絝吧,這些動心眼子的事情自己還是別往裏紮了。

賈赦很認真地對王子騰道:“臺文兄,以後教導哥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就負責花錢哄哥兒開心就行了。”

王子騰嘴角一抽,這是他自己做好人,把得罪哥兒的活交給自己了,不過,說實話,讓賈赦去教導自家大孫子,他還真不放心。

所以,王子騰很幹脆地同意了他的分工道:“恩侯兄只管享受天倫之樂就好。”

賈赦很光棍兒地道:“我就是個老紈絝,吃喝玩樂無一不精,但勾心鬥角那些正經事兒,我壓根兒不會,要是哥兒真全學了我,以後一定會被人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我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人家這樣說,王子騰還能說什麽?只能撿好聽地說道:“那也是恩侯兄有這個福氣,其他人就是想要一生只做個安穩的富家翁也沒那個條件啊。”

這話倒是真的,賈赦直接咧嘴笑著拉仇恨道:“我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命好會投胎罷了。”

王子騰被氣得心肝疼,幾次看著自己的手,他是真的想揍賈赦一頓,但又不得不壓著自己的怒氣,否則,就賈赦那身嬌肉貴的身子,怕是一拳下去,自己就得攤上人命了。

賈璉自然是不知道這邊兒老爹瘋狂的在岳父跟前兒挑戰岳父的底線,他正跟賈珍透著話:“堂兄實在走的急了些,加上我們府上,哥兒到現在還睡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父親聽了消息之後就倒下了,正在床上躺著呢,想來敬伯父也是如此吧?”

賈珍那是從小就跟賈璉一起配合著做壞事的主,兩人的默契自是不用提,立馬明白了賈璉的意思。

應和道:“可不是嗎,老爺今天回來,這一出出的,他老人家這些年又在道觀裏受了苦,聽到這樣的噩耗就病了,蓉哥兒他們還在看著熬藥呢。”

賈璉假模假樣地抹著眼淚道:“也是可憐見的,咱們趕緊帶著蓉哥兒和薔哥兒去看看吧,好歹也送堂兄一程,然後趕緊回來讓父親和敬伯父安心些。”

賈珍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收到明白之後,就讓身邊的小廝趕緊去買些年紙(紙錢),還特意交代,多買些元寶回來,也好讓堂弟在那邊兒有錢打點陰差。

這話本來是沒有什麽錯的,但這咬重了打點,可就有些意思了,拿這麽多錢打點陰差,顯然是罪大惡極了。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賈珠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去打點陰差了。

哥倆兒帶著一大車的紙錢,饒了路,從原本的西角門,現在擴建的大門處進去,直接來到賈珠停屍的院子,只是沒等他們說話,就聽到有人在找王氏給她們的長老要說法。

賈珍和賈璉對視一眼,順著聲音往一旁的門裏看去,就見幾個尼姑對著王夫人不依不饒的,要求必須將剩下的說好的銀子交出來,至於賈珠的事情她們管不著,但她們長老卻被連累的喪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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