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眸子看著地下，仿佛要將心裏無限的秘密藏住。

“那姽婳是完不成的。”

僅僅是不見一天，她都覺得心裏難受的緊，永遠不見，她做不到。

大宴之日，姽婳穿了一身紅色，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裳。

出入大殿的人都是上仙，她一個小狐進來失了規矩，又怕人笑話，只好等人都走了她才敢進來。

“你怎又來了？今日是我生辰，你都不能讓我清靜些嗎？”

“帝君要是不喜歡，我便不再聒噪就是了。”

她喜氣的展開衣袖，“帝君看看，我穿這身好不好看？”

沈昱只擡眼看了一眼，而後冷漠說了一聲，“俗不可耐。”

“怎俗不可耐，這紅色衣裳多麽喜慶，今日你生辰自然要熱鬧一些的。”

沈昱聽到她的話，突然想到了那個人，漫若似乎總穿著一身白，那身白襯在她身上，便將那清冷的氣質勾勒的入木三分。

姽婳突然想到除了白色，似乎她並未見過沈昱穿別的顏色。

“白色太素，紅色才熱烈。”

她悄悄辯解了一句，可下次再來的時候，她身上已經變成一身白色。

沈昱仔細想想，那日之後，姽婳便不穿紅色了，唯獨那次，還是她回了雪靈山。

雪靈山是她的家，她總沒有那麽多顧及的。

南煙聽的有些入了迷，“之後呢？”

之後……

過了百年，姽婳如了願，成為了他的妻。

沈昱帝君高高再上，天帝看到他也要禮讓三分。

姽婳自該是這天界無人可攀的姿態。

“之後，我便取了她的尾巴，要了她的血液，拿了她的靈骨，一步一步把她逼死了。”

沈昱閉上眼，那日姽婳的決絕便一直出現在他面前。

“她恨我，所以不想再原諒我了。”

“不，她愛你。”

她想不起姽婳的事，可一個女子願意付出這麽多，無疑是愛的，只是姽婳已經愛的沒有了自己的尊嚴。

“你找我，不過是想尋當初姽婳對你的樣子。”

南煙手扶著酒壇，將臉埋了起來，“你想贖罪，你愛的不是南煙。”

“不。”

沈昱將她的臉正過來。

“我愛的是姽婳，不管她是誰變成誰，我愛的都是她這個人。”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以至於什麽都挽回不了了。

“我不是姽婳，我的愛永遠不會那麽純粹。”

她這一生，世間教會她太多，“若是沒有回報，我是萬萬不可將心付出去的。”

“這世上的人本該如此，是姽婳太傻了。”

“是啊，她太傻了。”

南煙笑著笑著，竟然流出了眼淚。

可若是重選一聲，她還是願意當姽婳的。

至少她敢那樣熾烈的去愛一個人。

“別哭。”

沈昱輕柔的吻去了她臉上的眼淚，“我不想看見你哭。”

南煙依偎在他的懷裏，那胸膛炙熱的很，讓她前所未有的產生一種安全感。

這世上並非是無人愛她的，南煙緊緊抓住他衣袖。

“答應我，如果還有來世。”

她目光中帶著希冀，一字一頓，“你早點來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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