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漫天遍野的血，清冷的刀子落在地上，浸染的鮮血，異常刺目。

姽婳拿著血肉模糊的尾巴，纖白的手指顫抖著摸了上去。

“你陪了我千年，卻終逃不過做別人的藥引。”

……

棫陽殿內。

姽婳緩緩醒來，身邊空空蕩蕩，並無一人。

這棫陽殿，人人都是沈昱帝君的奴仆，各個都會察言觀色，將沈昱的心思猜的通透，又哪有人會真的敬她。

不過無所謂了。

她，只要有沈昱就夠了。

一百年，還有一百年，對仙來說轉瞬即逝，與她而言卻是妖命的終結。

她要死這件事，便算送給沈昱的一個禮物吧。

姽婳拼勁力氣，捏了傳音符。

沈昱，回來，我有些事要同你說。

傳音符還未發出去，一陣狂風襲來，木門砰的被沖開，巨大的力氣激的姽婳體內靈力一蕩，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沈昱踏風而來，聲音夾雜著怒氣，震耳欲聾。

“姽婳，你還真是演的一手好戲！”

姽婳頭暈目眩，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看見沈昱的身影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昱……啊——！”

沈昱衣訣翻飛，一掌下去並未留情，鮮血從姽婳的口中不斷流出。

不能死，還不能死。

黑霧來襲，姽婳的手指死死地抓著胸前的衣襟，扶著柱子站了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

沈昱一雙眼陰暗無比，仿佛藏著千萬利箭，要讓她穿心而死。

“你還想演下去嗎？！漫若歷劫回天界之際是你動的手腳！”

他到底在說什麽？怎麽會是自己？

姽婳眼前模糊一片，只能聽見沈昱的衣袖在冽冽作響，腥甜之氣湧出，她死死咬住嘴唇，虛弱無力的解釋。

“不是我……”

九天玄劍幻化而出，直指她的心臟，沈昱一字一句將她釘入地獄。

“漫若所說怎會有錯！姽婳，你在找死！”

沈昱一怒，萬物皆伏。

姽婳眼裏映著他的眸，終是看懂，他想讓她死。

她守了五百年相思，伴他五百年光景。

只他一句話，為了救他心上的女人，自己連尾巴都願割下，到頭來也終抵不過她一句誣陷。

原，不過是不愛而已。

“哈哈哈哈……”

姽婳眼睛放在那柄劍上，笑問他。

“你要殺了我嗎？”

她擡手攥住劍鋒，鮮血順著指尖往下流，她好似感受不到疼，面上甚至帶著笑。

“想來漫若能對帝君說這些，身體也定是好了許多，只要你殺了我，便也可以順理成章同她在一起了。”

“只是……不知道三界會怎麽想，沈昱帝君身份高貴，外人自然不敢多說半分，但這漫若仙上剛歷劫歸來，心思倒比我這狐貍還厲害。”

失血過多，姽婳輕輕靠著柱子才能穩住身體。

“帝君，我雖只是小狐，但妖界與天界連婚之事也算重大，我若就這麽死了，妖界自然不服，若真引起戰爭，造成三界混亂，可是帝君能擔的起的？”

“呵！”

沈昱冷笑一聲，雙眸幽幽滅滅。

“我自是不會讓你死的。”

九天玄劍入了袖中，他的話讓姽婳脊骨發寒。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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