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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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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順理成章。

將想法告訴家長之後,家長們舉雙手讚同。

沒過幾天兩個人就去登記註冊,簡安前腳拿著紅本本還沒有什麽結婚了的真實感,後駕顏南旭就讓簡安將東西全部都搬進公寓裏。

開始合法同居。

但是因為兩個人的工作性質又很大的不一樣,即使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很難碰的上面。

顏南旭的公司剛上市,熬夜是常有的事情,而簡安開店,雷打不動的早十晚八,晚上十二點必須要睡覺了。

兩個人的作息不一樣,顏南旭怕打擾到簡安休息,後來幹脆住到書房裏去了。

比起新婚夫婦,兩個人更像是點頭之交的同居室友。

別說是擦出火花了,相處下來也是極其冷淡的,直到這兩天顏南旭越來做訪談的紋身師臨時有事放了他的鴿子,不得已讓簡安這個半路出家的紋身師代勞一下。

兩個人這才有了交集。

胡思亂想一陣之後,簡安歪著頭看著窗外飛馳的街景,不知不覺間,陷入了黑甜的夢境裏。

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星星點點的燈光墜在不遠處,空寂沈然。

車燈被刻意調成暖暗的光,十分適合睡覺。

簡安睜開眼之後甚至還懵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右臉頰枕在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上,散著溫熱。

她下意識擡頭,額頭撞向另一個硬硬的略帶著些棱角的東西上,鈍鈍的疼。

撞了之後才發現那是顏南旭的下巴,雙瞳驚訝一縮,低低說了聲抱歉,腦袋往後縮,卻又忘記身處狹窄的車間,腦袋又是直楞楞往車頂撞去。

“啪——”

又是一陣劇痛。

簡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面上溫度迅速上升,避開了顏南旭玩味的目光,含糊著說,“睡迷糊了。”

“看出來了。”顏南旭低低笑著,俯身湊近她,手掌在發頂上揉了揉,像是安撫,摸小狗一般,溫溫的呼吸噴在耳垂一側,癢癢的。

“哎。”簡安垂睫屁股往後縮了縮。

領證之後兩人難得有這般親昵的舉動,簡安心裏泛著些許漣漪,一汪平靜的水似又被攪亂了些。

顏南旭將她微小的動作變化看在眼裏,但沒有說什麽,再一次將手圈成拳頭放在她的後腦勺處揉了揉,像是替她緩解疼痛,語調稍緩,“對了,在你睡覺的時候有個電話打來,好像是你店裏的客人。”

“我告訴她,你身體不舒服需要改日再約,然後她同意了。”

“謝謝。”簡安抿了抿唇,有些恍惚。

顏南旭身上穿著的西服肩膀部分有些褶皺,折痕深深淺淺,沒有多少規律地分布著,瞧著十分紮眼。

簡安憋不住心癢,伸手拍了拍顏南旭的肩側,妄圖將褶皺壓下去,然而這周依舊氣勢洶洶在肩側駐紮了,經過這麽一壓,反而更挺了。

“我回去幫你燙衣服吧。”簡安盯著褶皺犯了難,有種不把它們壓下去部分房企的倔強感在裏面。

顏南旭低低應了聲,面上依舊沒有什麽情緒,傾身替簡安接了安全帶,黑眸睨了她一眼,右手按下了解鎖鍵。

車子“啪嗒”響了一聲,示意車門可以打開了。

“回家吧。”

公寓慣來冷清。

兩個人不愛在家中弄飯吃,冰箱裏放得盡是水果和啤酒,廚房裏一點煙火氣息都沒有,而整個公寓的設計優勢簡潔冷淡的北歐風格,大而明亮,設計感很強,就是不想是一個住的地方。

住了兩個月,簡安倒是已經習慣這份冷清。

亮燈的那一刻,擡眼見沙發上定定坐著一個婦人,與顏南旭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透著睿智和探究,定定看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眉心輕攏。

沙發上坐著的,是她的婆婆,顧寧。

顧寧今年剛退休,剛從工作崗位上下來覺得各種不習慣,因為閑在家裏無聊得很,天天嚷嚷著要小兩口騰出時間舉辦婚禮,並且由她為他們主持。

顏南旭站在簡安的身後,見到沙發上的顧寧挑了挑眉,語氣有幾分意外:“媽。”

簡安也是咂舌,語氣組織了半晌,“媽……您、您怎麽來了。”

“看看你們怎麽樣了。”

顧寧慢條斯理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沖著簡安招招手示意她坐過來。待簡安坐近了,立刻變臉,苦著臉就開始數落埋怨,“我和你爸吵架了,我要離家出走。”

“……怎麽就吵架了。”聞言,顏南旭插了話。

“現在我只想和安安說話,不想和你們爺倆說話。”顧寧正眼都沒有給顏南旭一個,握著簡安的手繼續埋怨。

行吧。

顏南旭慫慫肩膀,進房了。

獨留簡安和顧寧在客廳裏聊天。

在顏家,顧寧尤其喜歡簡安,幾乎將簡安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待她比待顏南旭還要好上幾分,平日家裏有什麽好事,絕對會算上簡安一份。

如果說這兩個月有什麽是簡安很感慨的,那就是顧寧對她的好。

好不容易將顧寧安撫成功,隨後打電話讓公公顏華恒將顧寧接走了。

在顏華恒的再三保證之後,顧寧總算是答應和顏華恒離開了,哼了一聲之後跟著顏華恒離開了公寓。

出門之前,還不忘記讓簡安考慮一下孩子的事情。

都二十五了,是時候要孩子了。

簡安送走顧寧之後,面上的笑容瞬間垮下來了,揉了揉僵硬的臉頰,埋怨的目光落在了緊閉的書房門口。

顏南旭一點都不給力。

竟然留她一個人應對顧寧。

滿身疲憊的簡安虛浮著腳步飄向主臥,也沒有留意為什麽燈是開著的,整個人呈大字狀撲上了軟綿綿的床,滾了兩圈,妄圖將被子滾起來,想將自己縮成一個炸春卷。

滾了兩下,沒有扯動。

以為是壓著什麽東西了,簡安闔著眼再次扯著被子用力拔了拔——

“你再扯,我就沒有被子了。”一個低低沈沈的男聲,透著些許低啞。

簡安並沒有將這話當成一回事,還以為在夢游,整個人往前縮了縮,爪子往空氣中勾了勾想將枕頭也勾過來,枕頭沒有夠著,手反而被抓住了。

觸感灼人。

簡安睜開眼,顏南旭黑眸沈沈晲著她,手用了一些力,似是不滿,人靠在枕頭前,身邊放了一本財經雜志,唇線緊緊抿著。

“你、你怎麽在這裏?”

可能是覺得簡安過於大驚小怪了,顏南旭只晲了她一眼,便重新撈起財經雜志,淡淡道,“書房被媽裝了攝像頭,這幾天我們要在一間房睡了。”

“裝、裝攝像頭?”

腦袋還處於混沌狀態,說話也不是很利索,目光不自覺落在了顏南旭半敞的胸膛上,寬肩窄腰,八塊腹肌若隱若現,精壯結實,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甚至還能聽見某人心臟有力跳動的聲音。

盯著盯著,血液開始往上漲,便連呼吸也變得熾熱了,簡安垂著頭抓著被子,陷入一輪又一輪的胡思亂想。

“嗯,應該是怕我太註重工作了,忽略了你。”

“額,沒有啦。”聞言,簡安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委婉拒絕,“我的工作也挺忙的。”

“這話你應該剛剛和媽說。”顏南旭松開簡安的手,順勢抓起床頭櫃上整整齊齊擺放好的浴巾掛在肩頭上,漆黑眼眸瞥她,“我去洗澡了。”

“這浴巾是……”

簡安有力無氣的,眼睜睜看著顏南旭將她的浴巾帶進了洗漱間。

不一會兒,洗漱間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洗水間與主臥之間的隔音算不上好,穿透薄薄的塑料門,水聲愈發的明晰,穿透耳膜,仿佛裏面那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空曠的臥室裏同步上演。

簡安咽了咽幹澀的唇,腦海裏浮現起顏南旭的身材。

一顆心蠢蠢欲動。

又搖頭。

這樣子可不行。

現在的他們,最多算得上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親密間卻很疏遠。

所有的交往都無關感情,只是起源於父母之間的催婚。

……而她。

只是恰恰好是個突然出現的前女友而已。

猶豫片刻,簡安躡手躡腳從床上跳下來,往外走去。

既然顏南旭被顧寧盯著,那喚過來——如果她去睡書房的話,顧寧應該沒什麽意見吧。

洗漱間的門拉開,明晃晃的美好肉體刺得兩眼,顏南旭人往外走了兩步,披著一身睡袍沒有系帶,松松垮垮的,腹肌隱約可見,抓著簡安那條粉色的浴巾擦頭,微瞇眼,“你要去哪裏?”

“我想去書房睡。”簡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快柔和,回身看他,“如果我去書房睡的話,媽應該沒什麽意見。”

“不可以。”顏南旭利落將毛巾扔到一邊,眉頭斂著,冷聲道,“你信不信媽如果在書房看見你,會將主臥也裝上攝像頭。”

“媽最近非常閑,看個視頻錄像的時間應該是有的。”

“……”

簡安撓了撓頭,不斷給自己催眠,不就是睡在同一間房麽,成年男女,還是合法的,這些事情都接受不了嗎?

各種思想鬥爭之後,簡安終於接受了要睡在同一間房的事實。

眸光閃爍了一下,背過身往門邊溜去:“我去書房將另一床被子拿過來。”

“不必去了。”顏南旭已經走到了床邊坐下,手指在後腦勺的碎發上撥了撥,眸色漸深,“書房不宜進去。”

“真的不能進去嗎?”簡安抱著枕頭磨磨蹭蹭轉身,訕訕道,“可是睡一床被子……”

“不能。”顏南旭拎起財經雜志的動作頓了頓,掀起眼皮子晲她一眼,“你要去,明天就等嘛過來吧。”

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簡安也沒有什麽反駁的話了,只是心頭騰起一陣煩躁和糾結,囁嚅著開玩笑道:“這麽提防書房,該不會是在書房藏了人吧?”

未料,話音剛落,室內的氣氛驟然很有壓迫感。

“啪。”

顏南旭將剛攤開的財經雜志又合上了,頭微昂著看向簡安,眼角冰冷,薄唇微啟,“簡安你在怕什麽。”

心事被戳中了,簡安心虛垂眼,張口卻說不出話。

她在怕什麽?

有姨媽君護體,顏南旭根本不會對她做什麽。

然而心裏又有幾分奇奇怪怪的期待那又算什麽。

簡安心思各種絮亂,出了神,卻又聽見顏南旭沈緩著說,

“書房沒有藏人,主臥藏了個。”

“簡安,你可以去照一照鏡子,看我在主臥裏藏了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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