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My Dearest 枷鎖（一） (1)
關燈
小
中
大
My Dearest
枷鎖（一）
乘著海浪，隨波逐流…竟夢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
“…莎倫？..真是的，又打電話打到睡著了嗎？”
聽筒裏傳來嘈雜又清晰的渾厚嗓音，因為在新世界的附近海域，所以信號都會變得極其微弱，讓我誤以為是泰勒已經睡著了，所以，沈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犯這種幼稚的錯誤。”
“但是從剛才，就不講話了吶。”
“…我以為，你睡著了。”
泰勒仍健康的活著，在這片寂靜無聲的海上還能聽到他精神滿滿的聲音，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泰勒。莫奈又給你打過電話嗎？”
“什麽事？”
“確認羅行蹤位置的事情。”
電話那頭猶豫了會兒。似乎沒能給我個明確的答案。
“嘛…那應該是小莎倫的工作吧。老頭子我可沒有替你找小夥子的義務吶。”
…我有些失望的擱下電話，翻找起兩年前和最近的報紙。
偉大航路新聞的報刊物，雖然常年刊登著要犯通緝犯的民間小報，卻很有人氣。無論是多麽惡劣的家夥，只要在新世界出了名，自然而然的就上報了。
想要找到羅的消息…這種途徑無非是第一等選擇。
當然，泰勒說不知道也是極為奇怪的一件事。比起一直給少主和莫奈假情報的我來說，真正的蹤跡，我有一直寫在信函中給泰勒寄去。事到如今居然給了我如此暧昧不明的回答，不由得讓我暗生疑心。
“….何必如此庇護那個男人呢。莎倫。”
泰勒輕聲說著，我假裝沒聽見似的背過身去。
“你以為，少主真的會被永遠蒙在鼓裏嗎？…”
“不會的。大概，很快就會暴露。”
“你不怕嗎？….”
回答泰勒的只有翻頁聲。比起自己的處境來…我每分每秒都擔心羅的情況。即便這種事情是無可避免…我也要來個魚死網破的結局。這是一開始就定下的“約定”。
最初接手這個監視性質的任務也是這麽考慮的。
“那個男人哪裏為你著想過了…！”
………………………………………………………..
“….！！”
是突然之間的。
泰勒說話時，船艙處突然傳來巨大的碰擊聲。那不是簡單的撞擊..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把整條船卷進去。
“我猜想，羅那小子肯定知道你在對他盯梢，這種事情，如果他向少主匯報的話…”
又一次激烈的晃動。
這次身體再次給了我最高警告。
船身似乎在和某種巨型生物猛地劇烈碰撞起來。力度簡直要把我和報紙堆一起從頭扔到底部！我根本無心再聽他的任何話語，拿起電話蟲，飛奔向甲板。
【看來，我遇上了最糟糕的天氣….】
———————————————————————————————————————
跑出房間，甲板上早就變得一片狼藉。擱置在角落的箱子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海水翻湧灑落在腳邊，濕滑的簡直無法前行。遠處的香波地群島早就成了霧與雨中的模糊輪廓…想要順流漂流到岸邊已經是不可能。
操作室的羅盤一動不動，怎麽看都已經只是個擺設了。
少主給我的小船，沒有船錨。只是用破木頭搭起來的簡易木船，硬和暴風雨拼起來…支離破碎的一定會是我。
情況糟透了…幾乎到了沒有任何求救辦法的，絕體絕命。
“…是暴風雨的聲音啊。”
“泰勒！”
沒想到這老家夥仍沒有掛斷電話，現在一定把耳朵死死貼著話筒，聽著我這裏的所有情況。
泰勒是個老海員，只要那麽一絲風的異常，他都能敏感的察覺出來。
“我這裏…羅盤和船錨都不能用！”
“…說什麽？”
“不。能。用！…好像，我離風暴的漩渦越來越近了。”
我努力的把身體壓在箱子之間，把用來捆綁食物的鐵鏈將自己和門扣緊緊纏繞。這是唯一能夠保證不被風刮走的辦法…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只能那麽做。
“船呢？進水了嗎？”
“不行..！我…我，要被卷進去了！”
海上風暴的中心幾乎都是四處匯合而來的海流，島的面積越小，數量越多，按道理說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罕見的風暴。
可以說就算航海士也計算不出這樣的機率！
………………………………………………………..
上天似乎下定決心要給我擲出“必死”的骰子。
“莎倫，聽著嗎？”
“…………………”
“…就算很絕望。”
泰勒的聲音沒有顫抖。直接而堅定的給我下達著“命令”。
和以往訓練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商量的口吻那樣說著。
“給我想辦法活下去。別忘了出海時你發過的誓。”
..........................................................................
【…怎麽活下去啊。】
“怎麽…怎麽才能度過啊…”
【這片海上只有一個人的我…】
“這種破爛的木船怎麽碾的過風暴那麽無理取鬧東西…”
【叫我活下去..叫我努力的活下去…】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那麽樂觀的去這麽想的你懂嗎？？！！”
我拎起話筒，朝著泰勒發瘋似得吼叫著…
“我只剩下死這條路了啊！…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說什麽簡單的漂亮話.. 啊？！我是不知道你怎麽想…”
【已經..停不下來..】
“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不會有那麽樂觀的想法的！！！”
…木板發出碎裂的聲音。
電話被我狠狠的砸在地上。…不知道泰勒是不是一起，像我舍棄了電話那樣，把我扔在一邊。
現在走投無路的莎倫，只能癱軟在角落中茍延殘喘。
……..我已經，沒辦法得救了。
【你也察覺到了吧。因為失去指針方向，迷失在大海的浪潮裏】
心裏的惡魔如此說著。
【再繼續掙紮，也不過是把殘酷的命運往後延長一些。】
好冷….擦傷開始發燙…身體逐漸冰冷。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明明不是這樣….明明不會這樣糟糕的發展下去…
【自從和羅相遇之後，老天就一直給我擲出絕望的骰子】
【燒傷，囚禁…被利用被丟棄…羅對我態度的冷酷無情..】
【沒有犯過任何過錯的我…為什麽…】
“為什麽我非要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命運不可啊！！！”
…雷聲大作，狂風驟雨。
自然肆虐下多麽渺小無望的莎倫，撐開雙臂挺直的站在那裏…
“神啊！你為何那樣待我…！！”
“如果你一直看著我的無助絕望，就來救救我啊！”
【狂風要那樣撕裂我也沒關系…現在就要打碎我的身體也沒關系！這樣的人生…】
“這種痛苦絕望…要持續一輩子的話，我寧可不要！”
“就像你奪去我身邊的一切那樣奪去我的性命好了！用你的雷電…現在立刻殺死我！”
..黑雲和雷聲的滾動近在眼前，朝著漆黑的夜空和海面…降下一道閃電。
【來吧！莎倫就在這裏！….】
———————————————————————————————————————
———————————————————————————————————————
“莎倫！”
…這是第二次被這樣的聲音呼喊著。透過雷電的轟隆作響，直傳我的耳膜深處。
金色的尖刃沒能斬碎我的身體。兩者之間，浮起一架黑黃色的潛水艇。點著船燈的甲板和船身整個的露出，阻擋在我和暴風漩渦之間。
…即使聲音被蓋過也能清楚的辨認出，除了他，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在危急關頭跑來救我的人。就像十年前那場火災中…那樣奮不顧身的傻瓜一般的行為。
只是被年月拉長了身影，寬闊了身軀。
“那邊的！快把繩子綁到桅桿上！”
羅的影子只是閃過一瞬。再擡頭向前看去只剩下幾個船員站在那裏，向我拋來尼龍繩。我急忙回過神來從鎖鏈的束縛中鉆出，手忙腳亂的系上。
他們忙著把我從海流裏拉出來。潛水艇替我擋去了暴風雨的正面襲擊。那些繩子，恐怕是打算拉著我去安全的地方。
“船長說啊…..”
“佩金，你聲音太小了啊！讓我來！”
他們看起來是羅的船員。香波地島事件裏這兩人也有過不小的騷動，這個男人，叫夏其。
“那邊的女人！…餵，聽到嗎？”
“…………………….”
“我們船長啊…又由著性子胡來了。說這次就搭你一程吧。”
“啊。順帶一說…要是想跟某些人報道他的行蹤的話，隨你便哦。船長說的。”
“……我不會”
“都說了隨你便的啦！”
夏其不耐煩的打斷我，一邊和佩金拉繩子。
【原來羅…早就知道我是在做這種事啊…】
【這種奇妙又危險的情況下…羅還是選擇了來..救我，嗎？】
“你只要呆在船上別動就好了！剩下的事我和佩金來處理！”
“真是的，我們的船長就知道亂來啊….”
兩人的聲音慢慢隱去在風聲呼嘯中。船體和羅的潛水艇連在一起後，搖晃感似乎戛然而止。潛水艇像一堵巨墻把我從狂暴之海中保護起來。
【和羅的…第五次相遇嗎？】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這次只是匆匆而過的一個照面。
…每次見到羅，我都是如此狼狽不堪….
我想要以堅強的外表和內心…讓他重新認識的莎倫，在這一刻又一次的崩潰了。
我開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占據心裏…不管怎麽否認，我一直都是這樣。
無時不刻不盼望著羅能從任何事情中把我解救。
從來都…不曾想要依靠自己。
那樣…卑鄙骯臟的我。
………………………………………..
【我啊…真是離開羅就安心不下來的軟弱。】
海平線上升起的日出，映入眼簾。
在一夜風暴過去的黎明中…我酣然睡去。
絕望汙染
絕望汙染（二）
….在那片虛無的空間裏…浮現出母親艾達飄渺的身姿。沒有嘗試著接近我，只是安靜的站著。
我們長得很像。一樣白皙的皮膚，深棕的長發，甚至是瞳孔中散發出的光芒。我有意識，在你面前，我還是五歲時候那個有著完整面容的孩子。
也許我在你心中的模樣從來都沒有一絲改變。你看不到刻在我臉頰上那道醜陋的烙印，也觸摸不到我身上的傷痕。
莎倫…我的女兒。嘴型如是說著。
———————————————————————————————————————
…電話蟲獨特又吵鬧的聲音將夢驅散。
“是誰。”
“嗚呵呵。早上好呢。莎倫。”
慵懶又輕松的語氣。
這是莫奈的定期視察工作。也是少主為了管住情報的另一個手段。這個女人，成天滿世界的為了多弗拉明戈跑腿，臥底，秘書，兩年後更是一躍而上，成了管理我的頂頭上司。
很明確少主對於她的信任，不亞於如今掌管著G5基地的維爾戈。
“..上星期關於他的行蹤，我已經傳信過去了。”
“誒誒。我知道…不過，別說的那麽嚴肅嘛。我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哦。”
聽得見筆尖疾馳在牛皮紙上的唰唰聲和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咀嚼早餐的聲音。房間裏有輕微的回音…有人來回踱步的踢踏聲和奇怪的笑聲。
那個聲音，我似乎在哪裏聽見過。
“在這之前，有一件需要確認的事情。”
莫奈平淡的口氣未變，手中的筆竟慢慢減緩了速度。寫字聲逐漸淡去後...留有她似笑非笑的呼吸聲。
【保持冷靜，莎倫。】
“…之前關於特拉法爾加.羅的所有情報，真的沒有誤傳？”
“什麽意思？”
“很簡單哦。字面上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
“有人從頂上戰爭後交來了不同的路線情報，和你的…嗚呵呵…”
…握著話筒的手心滲出冷汗，渾身發抖。渾身像是掉進冰窟窿一般凍結寒冷。我仔細聽著那邊傳來的任何聲音，想要確認少主應該不在那裏。
不在那裏才對。莫奈很少會留在德雷斯羅薩…現在應當在某個少主的領地下做著臥底的任務。
換句話說，我的情報根本得不到他們的任何信任。所有兩年後的消息來源，少主應當開始起了疑心。絕不可能是莫奈的督查，比起這些來…她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難道是少主…！？】
“…所有的情報的確屬實。或者是… 我跟丟了。”
“啊拉，用這種借口來搪塞我嗎？真是無情呢。”
“…我不怕那些監察。的確在香波地島事件後，我沒能跟上他的路線。那些情報不是捏造的，想要直接確認可靠性的話可以去鳥籠找。”
…強力壓制住聲音的顫抖，我決定把預備的假情報說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交給了泰勒…剩下的，只能靠他了。】
莫奈不知道我和泰勒之間秘密的來往。一式三份寄出的信裏，一封給了莫奈，兩份移交給泰勒。假情報直接被送回鳥籠裏，是為了瞞過少主的眼睛才那麽做。
這是我能為羅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哪怕能爭取一點時間也好..為他的“覆仇”…
“誒。看來少主說你不能夠勝任這份工作…是真的呢。”
【….！！】
來不及插上一句詢問，莫奈慣性的自言自語起來。
“所以，我替你換了份更適合你的事情做哦。”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
“不可以哦。說不要什麽的。”
語氣陰沈的嚇人。記憶開始如洪流一般翻騰輪轉。
忘不了和這次一樣，第一次聽到這種口吻的那一天….
我不再被，稱之為莎倫的那一天。和現在一模一樣，不容的反抗掙紮的命令。仿佛用少主的語氣在給我下達指令，這一點根本不用懷疑。
就是少主想要那麽做。想要把我唯一能保護羅的盾牌都撤的一幹二凈。
【就這麽不願意讓我和羅有所接觸…嗎？】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要把我和他分的那麽明確不可。】
………………………………………………………………………………………………….
“從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監視羅的行動。”
“相反的…盡快的趕到龐克哈薩德去。工廠的事情似乎進行的不順利哦..嗚呵呵。”
工廠？
“光靠席美亞那孩子一人，是完成不了那麽多事情的。”
“你們答應過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啊拉，別著急嘛。席美亞可是你重要的另一個身體…和砂糖一樣是重點保護哦。”
這句話又再次令我懸著的心安定下來。
少主也應該會那樣做。如果沒有了我在□□ILE工廠的□□，創造果實相當於不再受用於他，工廠的制造速度和質量會大幅度的減慢。席美亞那孩子，是我特意造出來的‘把柄’。
少主不會同意我出海的理由，除了防止和羅的接觸之外，□□ILE工廠的運轉受到一定的影響才是關鍵。所以不會讓她陷入任何危險，要是被凱多發現了事情的紕漏，想必多弗拉明戈也不會落一個好下場。
更何況…席美亞的意識中寄托著我和羅過去所有的點點滴滴。
“不用我告訴你路線吧？龐克哈薩德…這地方對你來說應該是非常熟悉呢。”
“…我不想去。”
“少主的命令是不容違抗的。….背叛者的下場，你也很明白吧？”
“…………….”
看來據理力爭也不過是往命運的水潭中扔下一顆石子的力量。
“…期待和你能在龐克哈薩德通上電話喲。呵呵呵~”
電話被切斷。
…頭腦清醒過來的我才發現自己躺在某座孤島的海灘邊。
...不遠處留有一件黑黃相間的連帽衫。
我努力的嗅著衣服上留下的味道…袖口與領子上殘留著洗凈的肥皂味和海上男兒獨特的，勇氣的氣味。印象之中似乎有人穿著這麽件有些孩子氣的衣服，書寫著他放蕩不羈的歷史。
【…是你嗎？昨晚救下我的你？】
…………………………………………………………………………………………………..
是□□作用的關系吧，這個現象能說明至少席美亞還健康的活著。
席美亞的意識體在逐漸吞噬我心裏和羅發生過的一切事情。
是我把那份最能溫暖我麻痹心靈的“藥”交給了□□的“女兒”，為了變得更強，必須舍棄種在心中的戀之芽，將它連根拔除。
【為了成為你的盾牌，不該糾結於戀愛這樣的小事上】
我在慢慢失憶的同時，席美亞對於羅的思念也在緩緩流入。對於無辜的席美亞來說，我對她做了太殘忍的事情。
去做一個普通的愛著他的少女，去成為能讓特拉法爾加.羅滿意的女性，卻不告訴她那個男人究竟是何人，對她有著什麽樣的感情。
對她…沒有感情，所以說不出口。
【可是有了你，我就能毫無顧忌的去做了。】
———————————————————————————————————————
…天空已經放晴。沒有留下任何昨天的痕跡。
我的心裏…也再也沒有羅留下的任何印象。像平時那樣，把想念和猶豫丟在一邊，腦內充滿了唯有守護他到底的堅決的想法。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想想吧莎倫，少主一定是知道羅的下一個目標才會把有背叛嫌疑的你排除在外。假設他的身邊已經插滿了盯梢的家夥，缺你一個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所以，你被排除了。他也知道以你弱小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扭轉局面。
好好的思考，你還剩下什麽能夠為他繼續拖延時間。
能力嗎？
謀劃嗎？…..
………………
“是我的…這條命。”
與心中的對話得出的結論僅此一條。
【....誰說石子的力量那麽微薄無力。】
投下的這一顆“石塊”，只要撞擊到“地震”的缺口就會引起無限可怕的災難！
既然工廠和多弗拉明戈的命運緊緊的牽扯在一起。只要我死去的話….
【就可以大幅削弱工廠的力量。】
如此說來，龐克哈薩德竟是拋給我的一個機會。
我不能浪費他救下的這條命。
要死，也要把這個消息傳達給他。把我能做到的一切…
【至死方休！】
袋小路
袋小路（三）
我仍然是我，莎倫.伊萊紮。
雨點打擊在海面上溶成一圈圈的漣漪，那裏，倒映著我無精打采的臉。
一半郁郁寡歡的慘淡笑容，一半令人驚悚膽顫的誇張面具。詭異的花紋和誇張的笑顏讓我越看越感到無比厭惡。我撿起甲板上的石塊，狠狠擲向海面。
落水無聲的石子在右半邊打出小小的坑洞後，沈入海底。灰色的海面渾濁骯臟，蕩起的波紋連帶著左邊那張苦笑的臉一起暈開，然後，在那裏又浮現出一個淡淡微笑著的少女的臉。
雙手輕輕拍打著臉頰，自我安慰般的喃喃自語著。
雨水洗禮著她深棕色的卷發，盡管眼淚隨著小雨涓涓而下…仍然勉強的笑著。
這是看開一切之後的笑容。多虧了這場停不下來的雨，讓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陰謀。
【我想明白了。】
…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什麽情報員。
我似乎隱約的能猜到少主把我調出德雷斯羅薩的目的是為了去龐克哈薩德替他鞏固工廠的問題。考慮到自己那樣弱小的力量，只有這方面才能完全發揮我的果實能力。
羅，只不過是個引誘我出海的圈套而已。
所有都是從那裏開始的。
只要變得夠強，就可以創造出更有力的棋子。對小醜來說利益，強大才是一切，那麽我那些微不足道的戰鬥力根本是如灰塵一般渺小。他真正需要的，是果實的能力。
所以才提出那樣的要求來…“你能創造出如同自己手足一樣的分身的話，我就會放你走。”
他的確為我打開了鳥籠。
然後把引導我的臺階鋪往另一個新的牢籠中。
這才是少主真正的目的。
我荒唐的認為能那麽輕易的離開他的操縱…相信了變得強大就能奔向羅所在的世界。
【可到頭來，都是一場騙局】
…………………………………………………………………………………………………….
“但是這次，我不會再乖乖按著你的意思辦事了。”
少女的聲音的冰冷並顫抖著。她既懼怕背後那片巨大的黑色陰影，卻又渴望真正的做出一次自己的決定。只要勇敢的跨出這一步…這個牢籠就有被打碎的可能。
這一次，她又向上天扔出了骰子。
大概會是她的最後一枚。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條命會貢獻給誰，所以，她那樣許了願。
...睜開眼時，龐克哈薩德就在我的對面。
———————————————————————————————————————
大門是打不開的。按照莫奈所說，龐克哈薩德早就在幾年前被政府封了入口，這裏現在成了一座真正意義上的死島。除了相關政府人員能進入之外，這裏應該不會有別人。
當然這座廢島上還有另一個秘密。也是莫奈把我安插到這裏的理由。
【世上最惡的科學家正在這裏做著世上最惡劣的研究】
而我，是來協助研究的一顆棋子，為了更好的運轉制作人造惡魔果實機器才被派到這裏。
…乘船繞過半邊的灼熱之地，要從極寒的山脈處才能登島。放眼望去，整座島上沒有一絲生氣，海面把島嶼從中一劈為二，呈現出嚴寒與灼熱融合的不可思議場面。
不過姑且這些都不影響我朝研究室進發。將船停靠，我邁步向雪地進發。
……………………………………
…………………..
“….等！特拉法爾加先生..你要去哪裏！”
…揮劍聲掠過我的耳旁，就在我身邊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聲尖叫。
…身體被切成了兩半。那個穿著防毒服的怪人兩只手扒拉著地面死命的向前爬，腳卻在離開手極為遙遠的地方掙紮著。
他擡頭盯著的地方….
“我要去哪裏，用不著和你匯報。”
男人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冰原上，扛上刀轉身走了。他似乎沒有註意到我藏匿的那塊巖石後，被我偷偷的看到了這一幕。
但是只有那個聲音，那把刀..我絕不會記錯！
“羅…”
男人停下了腳步。我也忘記了自己的立場，一時從巖石後站起，呆立著望著他。
羅沒有回過頭，踩著雪往前走。
……空氣中只有平地刮起的旋風和冷氣貫穿著身體。
【還有，你的冷漠】
“你是…特拉法爾加.羅嗎？”
【想見你…我想見你！】
“……那又怎麽樣。”
“……我。”
【雖然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那天暴風雨的時候…真是謝謝你了。”
“…我只是恰好路過罷了。”
和兩年前又有了新的變化。你的臉上仍刻著如此無奈的表情，緊皺的雙眉，似乎從未展開過一次。現在站在我的對面，終於…像這樣四目相對的對視著。
我戴著那張假笑的面具，用著，席美亞的名字。
【但我不能服軟。想要在這裏完成使命的話，絕對不能現在就倒在羅的面前。】
按理來說他不可能站在這裏。龐克哈薩德…多年前就被封閉起來的島嶼，沒有政府的許可是無法出入的禁地。以羅的身份不可能隨意出入。
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他以完好的血肉之軀站在這裏，與我對視。
【兩年的時間…他究竟做了什麽..！】
“來這座島，也是多弗拉明戈給你下的命令吧。”
“…既然知道了還有什麽可問的。”
…………………………………………………
“你要不是為了謀反…也不會來這裏。”
…險些被羅套出了真話。如果不是泰勒的分析，我恐怕早就被他的思路迷惑了。虧得出海之前找到了艾達所寫的一小段日記…那裏，記載著德雷斯羅薩淪陷後的一些細節。
包括曾經坐在紅心位置上的那個男人，雖然這一切都還只是沒有根據的片面之詞…如果是真的話。那樣活著的他…
已經只是“軀殼”了。
【無論如何...能讓我派上一點用的地方，我再也不會放棄了。】
羅沒有斑駁我說的話，依舊緊皺著眉宇間浮現起淡淡的川字。
他不會為了這些話亂了陣腳。既然有打算，一定是最為周全的安排吧。少年長大成人，經歷過那種事後不管多麽天真的孩子都會變得事故老陳。
如果他人話語間的意思，你只需要簡單的一個照面就能夠讀懂的話...
【那麽…】
“…偶爾也笑一笑吧？現在這裏，沒有壞心腸的人。”
“說什麽傻話。”
男人呼出一口冷氣，徑直從少女的身邊離開。踏著雪的腳印步步加深。
“假如…”
“………….”
“從今天開始，工廠的運作會削弱…即便如此。”
“你也不肯笑嗎？”
“………”男人的腳步停滯在離少女十公分的地方。默默的聽著。
【拜托了…傳達到吧。】
“這都是決定好的事了。”
“特拉法爾加.羅。”
十公分後的腳步聲胡亂而快速的消失。男人猛地回過頭去，少女早已不在那裏。
雪地上只有一只閃著光芒的鐵絲蝴蝶。
靜靜的，拍著翅膀。
真相
真相（四）
研究所裏彌漫著甜膩而難聞的氣息。踏入這裏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層層包圍的鐵皮下竟是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貫穿著研究室和餅幹屋，這條走道把整個房間連成一條直線，其他棟則是SAD和幾個裝著海樓石手銬的小屋子。
看起來偌大的外殼和裏面的設施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能順利的通過門口的守衛和監視者也多虧了少主在身上給我刻下的“標記”。看來在我到達這裏之前莫奈已經下過指示，只要是堂吉訶德家族的人…都會予以放行。
我註意到這些穿著防毒服的怪人與被羅砍傷的那個家夥，似乎是凱撒的手下。
沿著走廊，緩緩而入。
….“好慢呢，莎倫。我都在這兒等了好久了哦。”
莫奈坐在寫字桌前，一如既往地做著記錄。她也不收起巨型的羽毛和鳥類腳爪，就那樣穩穩地坐在旋轉椅上，戴著副誇張又搞笑的眼鏡。
我也早就料到少主留有這麽一手。莫奈多半是為了監視凱撒而被派來的。
也許裏面還有些我的關系。
“咖啡，加奶還是加糖呢？嗚呵呵~”
“牛奶，要多一點。”
“還真是小孩子呢。不喝牛奶就不行嗎？”
屋子很小，卻很明亮。兩張沙發和一張寫字桌構成最簡單的擺設，其餘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研究器材，還有散落在莫奈身邊的書籍。
凱撒似乎不在。
“MASTER的話在餅幹屋呢。”
“啊。看來趁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的把我的零件全賣給凱撒了吧。”
“啊拉，好傷心呢。少主可是看重你的能力才這麽做的喲。”
…許多年前就開始做這樣的勾當了。從那之後我也開始逐漸了解為什麽羅會如此仇視工廠。多弗拉明戈從中得益，並把這項技術再重新倒賣給四皇凱多，在這過程中我只起到了‘零件’的作用。我年幼時所做的一切，都通過他的手賣到了世界各地，包括龐克哈薩德。
那時每天都要做到深夜的圖紙和加工部件…現在已經和SAD融為一體日夜不停的生產人造惡魔果實。
泰勒曾告訴我，艾達也為這些事情愁苦過，煩惱過。計算著怎麽樣才能把這個男人拉下臺，可惜沒能逃過失去自由的命運，失敗了。
而且，她和多弗拉明戈曾經的部下似乎有著什麽關系，才會落到如此下場。
“這次來，需要我做什麽嗎？”
“定期檢查呢….”
莫奈摘下眼鏡，順手舉出一張畫的簡陋的草圖。
“你的大部分零件都在D棟。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簡單呢？感覺一下是不是在正常運作就好哦。”
“………………..”
“哦呀~怎麽了？這點任務都完成不了嗎？”
她令人不快的笑聲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看著我從沙發上站起，一邊撲著翅膀從背後跟來。
“我現在就去，做完之後，就可以放我走了吧？”
“好~無~情~不再多陪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枷鎖（一）
乘著海浪，隨波逐流…竟夢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
“…莎倫？..真是的，又打電話打到睡著了嗎？”
聽筒裏傳來嘈雜又清晰的渾厚嗓音，因為在新世界的附近海域，所以信號都會變得極其微弱，讓我誤以為是泰勒已經睡著了，所以，沈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犯這種幼稚的錯誤。”
“但是從剛才，就不講話了吶。”
“…我以為，你睡著了。”
泰勒仍健康的活著，在這片寂靜無聲的海上還能聽到他精神滿滿的聲音，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泰勒。莫奈又給你打過電話嗎？”
“什麽事？”
“確認羅行蹤位置的事情。”
電話那頭猶豫了會兒。似乎沒能給我個明確的答案。
“嘛…那應該是小莎倫的工作吧。老頭子我可沒有替你找小夥子的義務吶。”
…我有些失望的擱下電話，翻找起兩年前和最近的報紙。
偉大航路新聞的報刊物，雖然常年刊登著要犯通緝犯的民間小報，卻很有人氣。無論是多麽惡劣的家夥，只要在新世界出了名，自然而然的就上報了。
想要找到羅的消息…這種途徑無非是第一等選擇。
當然，泰勒說不知道也是極為奇怪的一件事。比起一直給少主和莫奈假情報的我來說，真正的蹤跡，我有一直寫在信函中給泰勒寄去。事到如今居然給了我如此暧昧不明的回答，不由得讓我暗生疑心。
“….何必如此庇護那個男人呢。莎倫。”
泰勒輕聲說著，我假裝沒聽見似的背過身去。
“你以為，少主真的會被永遠蒙在鼓裏嗎？…”
“不會的。大概，很快就會暴露。”
“你不怕嗎？….”
回答泰勒的只有翻頁聲。比起自己的處境來…我每分每秒都擔心羅的情況。即便這種事情是無可避免…我也要來個魚死網破的結局。這是一開始就定下的“約定”。
最初接手這個監視性質的任務也是這麽考慮的。
“那個男人哪裏為你著想過了…！”
………………………………………………………..
“….！！”
是突然之間的。
泰勒說話時，船艙處突然傳來巨大的碰擊聲。那不是簡單的撞擊..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把整條船卷進去。
“我猜想，羅那小子肯定知道你在對他盯梢，這種事情，如果他向少主匯報的話…”
又一次激烈的晃動。
這次身體再次給了我最高警告。
船身似乎在和某種巨型生物猛地劇烈碰撞起來。力度簡直要把我和報紙堆一起從頭扔到底部！我根本無心再聽他的任何話語，拿起電話蟲，飛奔向甲板。
【看來，我遇上了最糟糕的天氣….】
———————————————————————————————————————
跑出房間，甲板上早就變得一片狼藉。擱置在角落的箱子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海水翻湧灑落在腳邊，濕滑的簡直無法前行。遠處的香波地群島早就成了霧與雨中的模糊輪廓…想要順流漂流到岸邊已經是不可能。
操作室的羅盤一動不動，怎麽看都已經只是個擺設了。
少主給我的小船，沒有船錨。只是用破木頭搭起來的簡易木船，硬和暴風雨拼起來…支離破碎的一定會是我。
情況糟透了…幾乎到了沒有任何求救辦法的，絕體絕命。
“…是暴風雨的聲音啊。”
“泰勒！”
沒想到這老家夥仍沒有掛斷電話，現在一定把耳朵死死貼著話筒，聽著我這裏的所有情況。
泰勒是個老海員，只要那麽一絲風的異常，他都能敏感的察覺出來。
“我這裏…羅盤和船錨都不能用！”
“…說什麽？”
“不。能。用！…好像，我離風暴的漩渦越來越近了。”
我努力的把身體壓在箱子之間，把用來捆綁食物的鐵鏈將自己和門扣緊緊纏繞。這是唯一能夠保證不被風刮走的辦法…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只能那麽做。
“船呢？進水了嗎？”
“不行..！我…我，要被卷進去了！”
海上風暴的中心幾乎都是四處匯合而來的海流，島的面積越小，數量越多，按道理說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罕見的風暴。
可以說就算航海士也計算不出這樣的機率！
………………………………………………………..
上天似乎下定決心要給我擲出“必死”的骰子。
“莎倫，聽著嗎？”
“…………………”
“…就算很絕望。”
泰勒的聲音沒有顫抖。直接而堅定的給我下達著“命令”。
和以往訓練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商量的口吻那樣說著。
“給我想辦法活下去。別忘了出海時你發過的誓。”
..........................................................................
【…怎麽活下去啊。】
“怎麽…怎麽才能度過啊…”
【這片海上只有一個人的我…】
“這種破爛的木船怎麽碾的過風暴那麽無理取鬧東西…”
【叫我活下去..叫我努力的活下去…】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那麽樂觀的去這麽想的你懂嗎？？！！”
我拎起話筒，朝著泰勒發瘋似得吼叫著…
“我只剩下死這條路了啊！…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說什麽簡單的漂亮話.. 啊？！我是不知道你怎麽想…”
【已經..停不下來..】
“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不會有那麽樂觀的想法的！！！”
…木板發出碎裂的聲音。
電話被我狠狠的砸在地上。…不知道泰勒是不是一起，像我舍棄了電話那樣，把我扔在一邊。
現在走投無路的莎倫，只能癱軟在角落中茍延殘喘。
……..我已經，沒辦法得救了。
【你也察覺到了吧。因為失去指針方向，迷失在大海的浪潮裏】
心裏的惡魔如此說著。
【再繼續掙紮，也不過是把殘酷的命運往後延長一些。】
好冷….擦傷開始發燙…身體逐漸冰冷。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明明不是這樣….明明不會這樣糟糕的發展下去…
【自從和羅相遇之後，老天就一直給我擲出絕望的骰子】
【燒傷，囚禁…被利用被丟棄…羅對我態度的冷酷無情..】
【沒有犯過任何過錯的我…為什麽…】
“為什麽我非要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命運不可啊！！！”
…雷聲大作，狂風驟雨。
自然肆虐下多麽渺小無望的莎倫，撐開雙臂挺直的站在那裏…
“神啊！你為何那樣待我…！！”
“如果你一直看著我的無助絕望，就來救救我啊！”
【狂風要那樣撕裂我也沒關系…現在就要打碎我的身體也沒關系！這樣的人生…】
“這種痛苦絕望…要持續一輩子的話，我寧可不要！”
“就像你奪去我身邊的一切那樣奪去我的性命好了！用你的雷電…現在立刻殺死我！”
..黑雲和雷聲的滾動近在眼前，朝著漆黑的夜空和海面…降下一道閃電。
【來吧！莎倫就在這裏！….】
———————————————————————————————————————
———————————————————————————————————————
“莎倫！”
…這是第二次被這樣的聲音呼喊著。透過雷電的轟隆作響，直傳我的耳膜深處。
金色的尖刃沒能斬碎我的身體。兩者之間，浮起一架黑黃色的潛水艇。點著船燈的甲板和船身整個的露出，阻擋在我和暴風漩渦之間。
…即使聲音被蓋過也能清楚的辨認出，除了他，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在危急關頭跑來救我的人。就像十年前那場火災中…那樣奮不顧身的傻瓜一般的行為。
只是被年月拉長了身影，寬闊了身軀。
“那邊的！快把繩子綁到桅桿上！”
羅的影子只是閃過一瞬。再擡頭向前看去只剩下幾個船員站在那裏，向我拋來尼龍繩。我急忙回過神來從鎖鏈的束縛中鉆出，手忙腳亂的系上。
他們忙著把我從海流裏拉出來。潛水艇替我擋去了暴風雨的正面襲擊。那些繩子，恐怕是打算拉著我去安全的地方。
“船長說啊…..”
“佩金，你聲音太小了啊！讓我來！”
他們看起來是羅的船員。香波地島事件裏這兩人也有過不小的騷動，這個男人，叫夏其。
“那邊的女人！…餵，聽到嗎？”
“…………………….”
“我們船長啊…又由著性子胡來了。說這次就搭你一程吧。”
“啊。順帶一說…要是想跟某些人報道他的行蹤的話，隨你便哦。船長說的。”
“……我不會”
“都說了隨你便的啦！”
夏其不耐煩的打斷我，一邊和佩金拉繩子。
【原來羅…早就知道我是在做這種事啊…】
【這種奇妙又危險的情況下…羅還是選擇了來..救我，嗎？】
“你只要呆在船上別動就好了！剩下的事我和佩金來處理！”
“真是的，我們的船長就知道亂來啊….”
兩人的聲音慢慢隱去在風聲呼嘯中。船體和羅的潛水艇連在一起後，搖晃感似乎戛然而止。潛水艇像一堵巨墻把我從狂暴之海中保護起來。
【和羅的…第五次相遇嗎？】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這次只是匆匆而過的一個照面。
…每次見到羅，我都是如此狼狽不堪….
我想要以堅強的外表和內心…讓他重新認識的莎倫，在這一刻又一次的崩潰了。
我開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占據心裏…不管怎麽否認，我一直都是這樣。
無時不刻不盼望著羅能從任何事情中把我解救。
從來都…不曾想要依靠自己。
那樣…卑鄙骯臟的我。
………………………………………..
【我啊…真是離開羅就安心不下來的軟弱。】
海平線上升起的日出，映入眼簾。
在一夜風暴過去的黎明中…我酣然睡去。
絕望汙染
絕望汙染（二）
….在那片虛無的空間裏…浮現出母親艾達飄渺的身姿。沒有嘗試著接近我，只是安靜的站著。
我們長得很像。一樣白皙的皮膚，深棕的長發，甚至是瞳孔中散發出的光芒。我有意識，在你面前，我還是五歲時候那個有著完整面容的孩子。
也許我在你心中的模樣從來都沒有一絲改變。你看不到刻在我臉頰上那道醜陋的烙印，也觸摸不到我身上的傷痕。
莎倫…我的女兒。嘴型如是說著。
———————————————————————————————————————
…電話蟲獨特又吵鬧的聲音將夢驅散。
“是誰。”
“嗚呵呵。早上好呢。莎倫。”
慵懶又輕松的語氣。
這是莫奈的定期視察工作。也是少主為了管住情報的另一個手段。這個女人，成天滿世界的為了多弗拉明戈跑腿，臥底，秘書，兩年後更是一躍而上，成了管理我的頂頭上司。
很明確少主對於她的信任，不亞於如今掌管著G5基地的維爾戈。
“..上星期關於他的行蹤，我已經傳信過去了。”
“誒誒。我知道…不過，別說的那麽嚴肅嘛。我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哦。”
聽得見筆尖疾馳在牛皮紙上的唰唰聲和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咀嚼早餐的聲音。房間裏有輕微的回音…有人來回踱步的踢踏聲和奇怪的笑聲。
那個聲音，我似乎在哪裏聽見過。
“在這之前，有一件需要確認的事情。”
莫奈平淡的口氣未變，手中的筆竟慢慢減緩了速度。寫字聲逐漸淡去後...留有她似笑非笑的呼吸聲。
【保持冷靜，莎倫。】
“…之前關於特拉法爾加.羅的所有情報，真的沒有誤傳？”
“什麽意思？”
“很簡單哦。字面上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
“有人從頂上戰爭後交來了不同的路線情報，和你的…嗚呵呵…”
…握著話筒的手心滲出冷汗，渾身發抖。渾身像是掉進冰窟窿一般凍結寒冷。我仔細聽著那邊傳來的任何聲音，想要確認少主應該不在那裏。
不在那裏才對。莫奈很少會留在德雷斯羅薩…現在應當在某個少主的領地下做著臥底的任務。
換句話說，我的情報根本得不到他們的任何信任。所有兩年後的消息來源，少主應當開始起了疑心。絕不可能是莫奈的督查，比起這些來…她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難道是少主…！？】
“…所有的情報的確屬實。或者是… 我跟丟了。”
“啊拉，用這種借口來搪塞我嗎？真是無情呢。”
“…我不怕那些監察。的確在香波地島事件後，我沒能跟上他的路線。那些情報不是捏造的，想要直接確認可靠性的話可以去鳥籠找。”
…強力壓制住聲音的顫抖，我決定把預備的假情報說出去。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交給了泰勒…剩下的，只能靠他了。】
莫奈不知道我和泰勒之間秘密的來往。一式三份寄出的信裏，一封給了莫奈，兩份移交給泰勒。假情報直接被送回鳥籠裏，是為了瞞過少主的眼睛才那麽做。
這是我能為羅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哪怕能爭取一點時間也好..為他的“覆仇”…
“誒。看來少主說你不能夠勝任這份工作…是真的呢。”
【….！！】
來不及插上一句詢問，莫奈慣性的自言自語起來。
“所以，我替你換了份更適合你的事情做哦。”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
“不可以哦。說不要什麽的。”
語氣陰沈的嚇人。記憶開始如洪流一般翻騰輪轉。
忘不了和這次一樣，第一次聽到這種口吻的那一天….
我不再被，稱之為莎倫的那一天。和現在一模一樣，不容的反抗掙紮的命令。仿佛用少主的語氣在給我下達指令，這一點根本不用懷疑。
就是少主想要那麽做。想要把我唯一能保護羅的盾牌都撤的一幹二凈。
【就這麽不願意讓我和羅有所接觸…嗎？】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要把我和他分的那麽明確不可。】
………………………………………………………………………………………………….
“從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監視羅的行動。”
“相反的…盡快的趕到龐克哈薩德去。工廠的事情似乎進行的不順利哦..嗚呵呵。”
工廠？
“光靠席美亞那孩子一人，是完成不了那麽多事情的。”
“你們答應過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啊拉，別著急嘛。席美亞可是你重要的另一個身體…和砂糖一樣是重點保護哦。”
這句話又再次令我懸著的心安定下來。
少主也應該會那樣做。如果沒有了我在□□ILE工廠的□□，創造果實相當於不再受用於他，工廠的制造速度和質量會大幅度的減慢。席美亞那孩子，是我特意造出來的‘把柄’。
少主不會同意我出海的理由，除了防止和羅的接觸之外，□□ILE工廠的運轉受到一定的影響才是關鍵。所以不會讓她陷入任何危險，要是被凱多發現了事情的紕漏，想必多弗拉明戈也不會落一個好下場。
更何況…席美亞的意識中寄托著我和羅過去所有的點點滴滴。
“不用我告訴你路線吧？龐克哈薩德…這地方對你來說應該是非常熟悉呢。”
“…我不想去。”
“少主的命令是不容違抗的。….背叛者的下場，你也很明白吧？”
“…………….”
看來據理力爭也不過是往命運的水潭中扔下一顆石子的力量。
“…期待和你能在龐克哈薩德通上電話喲。呵呵呵~”
電話被切斷。
…頭腦清醒過來的我才發現自己躺在某座孤島的海灘邊。
...不遠處留有一件黑黃相間的連帽衫。
我努力的嗅著衣服上留下的味道…袖口與領子上殘留著洗凈的肥皂味和海上男兒獨特的，勇氣的氣味。印象之中似乎有人穿著這麽件有些孩子氣的衣服，書寫著他放蕩不羈的歷史。
【…是你嗎？昨晚救下我的你？】
…………………………………………………………………………………………………..
是□□作用的關系吧，這個現象能說明至少席美亞還健康的活著。
席美亞的意識體在逐漸吞噬我心裏和羅發生過的一切事情。
是我把那份最能溫暖我麻痹心靈的“藥”交給了□□的“女兒”，為了變得更強，必須舍棄種在心中的戀之芽，將它連根拔除。
【為了成為你的盾牌，不該糾結於戀愛這樣的小事上】
我在慢慢失憶的同時，席美亞對於羅的思念也在緩緩流入。對於無辜的席美亞來說，我對她做了太殘忍的事情。
去做一個普通的愛著他的少女，去成為能讓特拉法爾加.羅滿意的女性，卻不告訴她那個男人究竟是何人，對她有著什麽樣的感情。
對她…沒有感情，所以說不出口。
【可是有了你，我就能毫無顧忌的去做了。】
———————————————————————————————————————
…天空已經放晴。沒有留下任何昨天的痕跡。
我的心裏…也再也沒有羅留下的任何印象。像平時那樣，把想念和猶豫丟在一邊，腦內充滿了唯有守護他到底的堅決的想法。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想想吧莎倫，少主一定是知道羅的下一個目標才會把有背叛嫌疑的你排除在外。假設他的身邊已經插滿了盯梢的家夥，缺你一個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所以，你被排除了。他也知道以你弱小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扭轉局面。
好好的思考，你還剩下什麽能夠為他繼續拖延時間。
能力嗎？
謀劃嗎？…..
………………
“是我的…這條命。”
與心中的對話得出的結論僅此一條。
【....誰說石子的力量那麽微薄無力。】
投下的這一顆“石塊”，只要撞擊到“地震”的缺口就會引起無限可怕的災難！
既然工廠和多弗拉明戈的命運緊緊的牽扯在一起。只要我死去的話….
【就可以大幅削弱工廠的力量。】
如此說來，龐克哈薩德竟是拋給我的一個機會。
我不能浪費他救下的這條命。
要死，也要把這個消息傳達給他。把我能做到的一切…
【至死方休！】
袋小路
袋小路（三）
我仍然是我，莎倫.伊萊紮。
雨點打擊在海面上溶成一圈圈的漣漪，那裏，倒映著我無精打采的臉。
一半郁郁寡歡的慘淡笑容，一半令人驚悚膽顫的誇張面具。詭異的花紋和誇張的笑顏讓我越看越感到無比厭惡。我撿起甲板上的石塊，狠狠擲向海面。
落水無聲的石子在右半邊打出小小的坑洞後，沈入海底。灰色的海面渾濁骯臟，蕩起的波紋連帶著左邊那張苦笑的臉一起暈開，然後，在那裏又浮現出一個淡淡微笑著的少女的臉。
雙手輕輕拍打著臉頰，自我安慰般的喃喃自語著。
雨水洗禮著她深棕色的卷發，盡管眼淚隨著小雨涓涓而下…仍然勉強的笑著。
這是看開一切之後的笑容。多虧了這場停不下來的雨，讓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陰謀。
【我想明白了。】
…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什麽情報員。
我似乎隱約的能猜到少主把我調出德雷斯羅薩的目的是為了去龐克哈薩德替他鞏固工廠的問題。考慮到自己那樣弱小的力量，只有這方面才能完全發揮我的果實能力。
羅，只不過是個引誘我出海的圈套而已。
所有都是從那裏開始的。
只要變得夠強，就可以創造出更有力的棋子。對小醜來說利益，強大才是一切，那麽我那些微不足道的戰鬥力根本是如灰塵一般渺小。他真正需要的，是果實的能力。
所以才提出那樣的要求來…“你能創造出如同自己手足一樣的分身的話，我就會放你走。”
他的確為我打開了鳥籠。
然後把引導我的臺階鋪往另一個新的牢籠中。
這才是少主真正的目的。
我荒唐的認為能那麽輕易的離開他的操縱…相信了變得強大就能奔向羅所在的世界。
【可到頭來，都是一場騙局】
…………………………………………………………………………………………………….
“但是這次，我不會再乖乖按著你的意思辦事了。”
少女的聲音的冰冷並顫抖著。她既懼怕背後那片巨大的黑色陰影，卻又渴望真正的做出一次自己的決定。只要勇敢的跨出這一步…這個牢籠就有被打碎的可能。
這一次，她又向上天扔出了骰子。
大概會是她的最後一枚。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條命會貢獻給誰，所以，她那樣許了願。
...睜開眼時，龐克哈薩德就在我的對面。
———————————————————————————————————————
大門是打不開的。按照莫奈所說，龐克哈薩德早就在幾年前被政府封了入口，這裏現在成了一座真正意義上的死島。除了相關政府人員能進入之外，這裏應該不會有別人。
當然這座廢島上還有另一個秘密。也是莫奈把我安插到這裏的理由。
【世上最惡的科學家正在這裏做著世上最惡劣的研究】
而我，是來協助研究的一顆棋子，為了更好的運轉制作人造惡魔果實機器才被派到這裏。
…乘船繞過半邊的灼熱之地，要從極寒的山脈處才能登島。放眼望去，整座島上沒有一絲生氣，海面把島嶼從中一劈為二，呈現出嚴寒與灼熱融合的不可思議場面。
不過姑且這些都不影響我朝研究室進發。將船停靠，我邁步向雪地進發。
……………………………………
…………………..
“….等！特拉法爾加先生..你要去哪裏！”
…揮劍聲掠過我的耳旁，就在我身邊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聲尖叫。
…身體被切成了兩半。那個穿著防毒服的怪人兩只手扒拉著地面死命的向前爬，腳卻在離開手極為遙遠的地方掙紮著。
他擡頭盯著的地方….
“我要去哪裏，用不著和你匯報。”
男人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冰原上，扛上刀轉身走了。他似乎沒有註意到我藏匿的那塊巖石後，被我偷偷的看到了這一幕。
但是只有那個聲音，那把刀..我絕不會記錯！
“羅…”
男人停下了腳步。我也忘記了自己的立場，一時從巖石後站起，呆立著望著他。
羅沒有回過頭，踩著雪往前走。
……空氣中只有平地刮起的旋風和冷氣貫穿著身體。
【還有，你的冷漠】
“你是…特拉法爾加.羅嗎？”
【想見你…我想見你！】
“……那又怎麽樣。”
“……我。”
【雖然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那天暴風雨的時候…真是謝謝你了。”
“…我只是恰好路過罷了。”
和兩年前又有了新的變化。你的臉上仍刻著如此無奈的表情，緊皺的雙眉，似乎從未展開過一次。現在站在我的對面，終於…像這樣四目相對的對視著。
我戴著那張假笑的面具，用著，席美亞的名字。
【但我不能服軟。想要在這裏完成使命的話，絕對不能現在就倒在羅的面前。】
按理來說他不可能站在這裏。龐克哈薩德…多年前就被封閉起來的島嶼，沒有政府的許可是無法出入的禁地。以羅的身份不可能隨意出入。
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他以完好的血肉之軀站在這裏，與我對視。
【兩年的時間…他究竟做了什麽..！】
“來這座島，也是多弗拉明戈給你下的命令吧。”
“…既然知道了還有什麽可問的。”
…………………………………………………
“你要不是為了謀反…也不會來這裏。”
…險些被羅套出了真話。如果不是泰勒的分析，我恐怕早就被他的思路迷惑了。虧得出海之前找到了艾達所寫的一小段日記…那裏，記載著德雷斯羅薩淪陷後的一些細節。
包括曾經坐在紅心位置上的那個男人，雖然這一切都還只是沒有根據的片面之詞…如果是真的話。那樣活著的他…
已經只是“軀殼”了。
【無論如何...能讓我派上一點用的地方，我再也不會放棄了。】
羅沒有斑駁我說的話，依舊緊皺著眉宇間浮現起淡淡的川字。
他不會為了這些話亂了陣腳。既然有打算，一定是最為周全的安排吧。少年長大成人，經歷過那種事後不管多麽天真的孩子都會變得事故老陳。
如果他人話語間的意思，你只需要簡單的一個照面就能夠讀懂的話...
【那麽…】
“…偶爾也笑一笑吧？現在這裏，沒有壞心腸的人。”
“說什麽傻話。”
男人呼出一口冷氣，徑直從少女的身邊離開。踏著雪的腳印步步加深。
“假如…”
“………….”
“從今天開始，工廠的運作會削弱…即便如此。”
“你也不肯笑嗎？”
“………”男人的腳步停滯在離少女十公分的地方。默默的聽著。
【拜托了…傳達到吧。】
“這都是決定好的事了。”
“特拉法爾加.羅。”
十公分後的腳步聲胡亂而快速的消失。男人猛地回過頭去，少女早已不在那裏。
雪地上只有一只閃著光芒的鐵絲蝴蝶。
靜靜的，拍著翅膀。
真相
真相（四）
研究所裏彌漫著甜膩而難聞的氣息。踏入這裏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層層包圍的鐵皮下竟是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貫穿著研究室和餅幹屋，這條走道把整個房間連成一條直線，其他棟則是SAD和幾個裝著海樓石手銬的小屋子。
看起來偌大的外殼和裏面的設施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能順利的通過門口的守衛和監視者也多虧了少主在身上給我刻下的“標記”。看來在我到達這裏之前莫奈已經下過指示，只要是堂吉訶德家族的人…都會予以放行。
我註意到這些穿著防毒服的怪人與被羅砍傷的那個家夥，似乎是凱撒的手下。
沿著走廊，緩緩而入。
….“好慢呢，莎倫。我都在這兒等了好久了哦。”
莫奈坐在寫字桌前，一如既往地做著記錄。她也不收起巨型的羽毛和鳥類腳爪，就那樣穩穩地坐在旋轉椅上，戴著副誇張又搞笑的眼鏡。
我也早就料到少主留有這麽一手。莫奈多半是為了監視凱撒而被派來的。
也許裏面還有些我的關系。
“咖啡，加奶還是加糖呢？嗚呵呵~”
“牛奶，要多一點。”
“還真是小孩子呢。不喝牛奶就不行嗎？”
屋子很小，卻很明亮。兩張沙發和一張寫字桌構成最簡單的擺設，其餘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研究器材，還有散落在莫奈身邊的書籍。
凱撒似乎不在。
“MASTER的話在餅幹屋呢。”
“啊。看來趁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的把我的零件全賣給凱撒了吧。”
“啊拉，好傷心呢。少主可是看重你的能力才這麽做的喲。”
…許多年前就開始做這樣的勾當了。從那之後我也開始逐漸了解為什麽羅會如此仇視工廠。多弗拉明戈從中得益，並把這項技術再重新倒賣給四皇凱多，在這過程中我只起到了‘零件’的作用。我年幼時所做的一切，都通過他的手賣到了世界各地，包括龐克哈薩德。
那時每天都要做到深夜的圖紙和加工部件…現在已經和SAD融為一體日夜不停的生產人造惡魔果實。
泰勒曾告訴我，艾達也為這些事情愁苦過，煩惱過。計算著怎麽樣才能把這個男人拉下臺，可惜沒能逃過失去自由的命運，失敗了。
而且，她和多弗拉明戈曾經的部下似乎有著什麽關系，才會落到如此下場。
“這次來，需要我做什麽嗎？”
“定期檢查呢….”
莫奈摘下眼鏡，順手舉出一張畫的簡陋的草圖。
“你的大部分零件都在D棟。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簡單呢？感覺一下是不是在正常運作就好哦。”
“………………..”
“哦呀~怎麽了？這點任務都完成不了嗎？”
她令人不快的笑聲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看著我從沙發上站起，一邊撲著翅膀從背後跟來。
“我現在就去，做完之後，就可以放我走了吧？”
“好~無~情~不再多陪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