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池深的老年機, 把尷尬的氛圍驅散得一幹二凈，喬蓁蓁又跟他膩了一會兒，直到他的手越來越涼, 才把外套脫下來，踮起腳尖披到他身上：“回去吧。”

“你穿。”池深說著就要還給她。

喬蓁蓁強行按住：“我這就進屋了, 不冷，你穿著。”

池深猶豫一瞬, 最後還是松開了手。外套上還殘留著她熱騰騰的體溫，覆蓋在他身上時，好像把所有寒意都驅散了。

“我明天還給你。”他認真說。

喬蓁蓁擺擺手：“不用, 放你家吧, 我去補習的時候順手拿一下就行。”

說完,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那天落在你家的衣服, 是不是還沒拿回來？”

她說的是趙戀喬險些墜樓那天，自己被淋濕後脫在他家浴室的那身。

池深沈默地點了點頭。

喬蓁蓁：“……你扔了嗎？”

池深遲疑一秒：“沒有，洗了。”

“洗了？！”喬蓁蓁的聲調倏然高了起來, 眼睛也瞪得圓圓的, “都洗了？”

如果她沒記錯，內衣內褲也在吧。

池深抿了抿唇，無辜地看著她。

“……夠了, 你不用再說了，明天跟這件裝一起, 我去拿回來。”喬蓁蓁丟人地捂住臉，有點不敢面對他。

池深看著她的樣子，以為她嫌棄自己洗的不好，猶豫一下後開口：“我洗得很幹凈, 手洗的。”

喬蓁蓁：“……”夭壽哦，還手洗的，她現在就不想活了。

悲憤和害羞同時湧了上來，她小獸一樣嗚咽一聲，紅著臉逃走了。池深心臟一緊，餘光掃到她紅透的臉頰後頓了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只是在害羞。

池深默默松一口氣，撫了撫身上的外套，翹著唇角離開了。

喬蓁蓁一路小跑回家，直接紮進了被窩裏，撲騰著將自己卷成毛毛蟲，然後在床上不停鼓湧。

池深給自己洗內衣的事情造成的沖擊太大，以至於她連接吻時的甜蜜都忘了，撲騰了半天後，她頭發淩亂地從被子裏鉆出來，冷靜呼叫小八。

“小八剛才什麽都沒聽到。”小八聰明地掩耳盜鈴。

喬蓁蓁無語三秒，才緩慢開口：“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時光倒流？”她要回到那天晚上，在池深動手之前先把衣服帶走。

小八沈默三秒，認真安慰：“其實這都是很正常的，等你們以後同居了，他說不定要天天幫你洗，只是現在你們還在很純潔的階段，才會大驚小怪。”

“你不是什麽都沒聽到嗎？”

小八：“……”

逮著小八欺負幾句後，喬蓁蓁心情舒暢了，關了燈後重新躺下。

房間裏靜悄悄的，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而在十幾分鐘前，她也曾聽到過池深的呼吸聲。

想起今天那個吻，她不自覺地摸了摸嘴唇，一張臉在黑暗中逐漸紅透。

不知過了多久，她總算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然而在入睡的前一秒，又一次的驚醒：“不對啊，我們這次都這麽深入……為什麽好感才增加50點？”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次蜻蜓點水地親一下時，好像比這次增加的多了十倍左右吧？

面對她的問題，小八一起分析：“可能是因為刺激度不足了，就像你第一次誇他，能輕易拿到他的好感，但誇得多了，就很難再在這個基礎上增加，同樣的，這次雖然是深入交流，但比起第一次接吻的刺激感，可能還是少了一點。”

“所以我還得越來越深入才行？”喬蓁蓁說完，意識到自己這句有歧義，頓時臉又有點紅了。

……年紀大了就這點不好，如果換成她真正十八歲的時候，哪會一秒聽出自己話裏的不對勁。她忙著害羞時，年紀小的小八全然沒聽出有什麽不對，還在認真跟她分析：“按照目前的規律來看，應該是這樣的。”

喬蓁蓁努力讓自己專註點：“那按你的意思，以後獲得好感值豈不是越來越難？”

“怎麽會，他閾值提高的同時，你們的關系也在深入，你沒發現現在雖然獲得的數額少了，但是整體增加還是比初期高嗎？”

喬蓁蓁仔細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是這樣，於是徹底放下心來，倒在床上繼續睡。

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

不僅睡著了，第二天還睡過了，聽到鬧鐘也死活不肯起來，最後還是秦靜動用武力才把人弄起來。

坐上車時，喬蓁蓁還在打哈欠。

秦靜看著她犯困的樣子，眉頭皺得很深：“你昨天不是睡得很早嗎，怎麽現在困成這樣？”

喬蓁蓁哈欠打到一半，默默閉上嘴坐得直了一些：“人嘛，偶爾也想偷個懶。”

“你已經偷很多懶了，”秦靜面無表情，“從考試成績下來，你就動不動逃課慶祝，現在又給我遲到，喬蓁蓁你是不是飄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偶爾犯困而已。”喬蓁蓁討好。

秦靜輕哼一聲：“犯困就能任性不去學校了？人家池深天天在學校門口等你，你要是遲到了，他不也跟著遲到？”

她這麽一提醒，喬蓁蓁才想起還有池深呢，頓時也顧不上打瞌睡了，趕緊催促秦靜快點。

秦靜從後視鏡掃了她一眼，加大油門往學校沖去。

盡管是壓著即將超速的邊緣趕路，喬蓁蓁到學校時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當汽車停在校門口，她下意識地看向角落裏，沒有看到池深。

“看吧，人家也等得不耐煩了。”秦靜揚眉。

話音剛落，池深就急匆匆從小區那條路跑了過來，看到她們的車後頓了一下，立刻迎了上來：“阿姨。”

“……你怎麽也遲到了？”秦靜無語。

池深看了眼喬蓁蓁，飛快低下頭：“睡過了。”

喬蓁蓁清了清嗓子，莫名有點臉熱。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麽時候你也學會睡懶覺了？”秦靜感慨地嘆了聲氣，看兩個孩子都低著頭不說話，便好心放過了他們，“行了，趕緊去學校吧，好好學習啊。”

“知道了媽媽！”喬蓁蓁趕緊下車，拉著池深就往學校跑。

秦靜看著兩個人冒冒失失的背影，不由得好笑地搖了搖頭。

喬蓁蓁帶著池深一路沖進班裏，一片背書聲的教室靜了一秒，之後又恢覆了正常，顯然大家已經習慣他們兩個同時出現了，只有趙戀喬木著臉看他們一眼，和池深對視後又嚇得一顫，飛快地低下了頭。

喬蓁蓁看過去時，恰好看到她害怕的表情。

抽什麽瘋呢。喬蓁蓁嘖了一聲，跟池深一起到座位上坐下了。

他們坐下不久，班主任就進來了，第一件事就是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顯然是已經知道他們遲到的事了，喬蓁蓁幹笑一聲，默默錯開和班主任對視的視線，等她離開後才擡起頭，然後就看到趙戀喬不見了。

“她跑哪去了？”喬蓁蓁好奇。

“班主任叫走了。”池深回答。

喬蓁蓁點了點頭，沒有當回事。

只是十分鐘後，下課鈴響完的瞬間，廣播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引得所有人自動安靜下來，原本已經沖出教室的學生也停了下來，伸著腦袋想聽聽什麽廣播。

然後就響起了趙戀喬念道歉信的聲音。

喬蓁蓁頓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封道歉信是趙戀喬寫完後，秦靜親自檢查的，關於問題認識不深刻、道歉不夠誠懇的地方，她都打回來讓趙戀喬重寫了，所以現在趙戀喬念的這些，深刻剖析了她的嫉妒和陰暗，每一句話對她而言，都像是鋒利的刀子。

趙戀喬念著念著就開始哽咽，有幾次恨不得直接丟下道歉信離開，可一想到自己忍了這麽多年，為了就是最後的收網，便說什麽也咬牙堅持了下來。

道歉的話一字一句從廣播裏傳來，喬蓁蓁聽了一小段就膩了，叫上池深一起往食堂走。

“如果我是她的話，真寧願轉學，好過留在學校裏遭白眼。”喬蓁蓁聳聳肩。

池深沈默不語。

“我真的不太明白她在想什麽啊，現在她媽已經懷孕，從她的角度而言，成為勝利者已經是早晚的事，為什麽還要堅持留下呢？”喬蓁蓁又問。

池深這次總算開口了：“因為只有留下，才有可能成為勝利者。”

喬蓁蓁楞了楞，無語：“這不是有病嗎？我真不能理解。”得到實際的好處還不夠，還要聲名上壓她一頭，這執念真已經到了有病的程度。

池深唇角微微浮起，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喬蓁蓁輕哼一聲，跟著他去吃飯了。

接下來一連六七天，趙戀喬都在道歉，從一開始廣播完回班裏哭，到最後習以為常，總共也沒用幾天，而到最後一天的時候，更是連面對喬蓁蓁都開始理直氣壯了。

“一周的道歉我已經做完了，喬蓁蓁我不欠你的了。”趙戀喬說完，帶著小姐妹們一起瀟灑離開，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一樣。

喬蓁蓁揚了揚眉，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你欠我的可不止是這些。”所以她得一點點討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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