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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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懷希將車一直開到學校門口，若不是校門太小進不去，他大概會送鳳嬌到樓下：“大衣是你從公家庫房借的吧？只有這幾步路，我就不穿了。”
“哎，不是！是我借同事的，過幾天還他都行，你別這樣穿來脫去的，小心感冒。”陳懷希用手壓著鳳嬌的肩膀，執意不肯她留下大衣。
外面的天氣也的確太冷，鳳嬌只好從善如流：“好吧，我回頭換上厚衣服再還你。我去哪裏找你呢？”
“我來找你吧。”陳懷希想了想道，“我們單位不讓生人進門，太麻煩。”
這時候的政府機關大門，還有部隊戰士站崗呢，守衛很嚴格。
鳳嬌做了個告別的手勢，從車裏鉆出來，拉高衣領匆匆朝學校裏面跑去。學校的道路是磚鋪的，突兀不平，不像機場廣場那麽滑溜。
陳懷希倒車時，看到一輛源城市政府的黑色豐田小汽車就停在身後，並沒有多想，小心翼翼地繞過去，開走了。
豐田車裏的女人，在錯車時仔細看了陳懷希一眼，嘀咕道：“好英俊的小夥，可惜是個司機，哈哈，這樣最好。”她對前面的司機一揮手，“回去！”
司機奇怪地問：“不去前面的——”
“叫你去哪兒就去哪兒，真啰嗦。”司機氣得倒仰，卻只能壓住心裏的不滿，調轉車頭，慢慢往回開……
鳳嬌回到宿舍，張春芳尾隨而至，手裏還提著一個熱水瓶：“怎麽今天回來？瞧這凍得，臉都青了，快用熱水擦擦。”
說著，利落地給鳳嬌泡了一杯熱茶，然後又給她的臉盆裏倒上熱水，拿著空熱水瓶，連帶鳳嬌房間的熱水瓶，往外走去。
“小心路滑，就打一壺水好了。”
“沒事！”張春芳說著就出去了。
鳳嬌關了房門，換上棉衣棉褲，收拾整齊，這才開了門，張春芳恰好提著熱水瓶走過來。
“好臃腫！”鳳嬌覺得手腳都被捆住一般的別扭。
“你這麽瘦，穿上棉衣一樣窈窕。”張春芳滿眼的羨慕。
“張姐，明天雪停了，咱們去逛街，怎樣？我想買件羽絨服，那個還是暖和。”
“鳳嬌，羽絨服賣得可火了。做那個肯定不少掙錢，對吧？咱們的廠子怎麽不做呢？”張春芳問道。
鳳嬌嘆口氣：“我何嘗不想做？弄不來羽絨。”
“啊？喔。”張春芳喪氣地垂下眼簾，撅了撅嘴，但很快又擠出笑臉，“鳳嬌，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點掛面吧？”
“不用，我帶方便面了，自己煮點就行，哦，這個肉蓉面味道不錯，你也嘗嘗吧。”
“不，我才吃過午飯，不餓。”
兩人正說話呢，李芳喊張春芳過去接電話。
鳳嬌的面還沒下好，張春芳就繃著臉過來了，鳳嬌看她有些氣惱，又有些發愁的樣子，不由笑道：“怎麽了？什麽事兒讓你這樣難受？”
“鳳嬌，你怎麽看待姜行長？”
鳳嬌想了想：“我覺得他本人還行，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算是個居家好男人。”
“嗯，我也這麽認為，覺得若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前世修下的好命。”
鳳嬌不這麽認為，只是覺得姜行長還行，但她不想聽張春芳啰嗦，就沒吱聲。
“鳳嬌，你有沒有別的男朋友？”
“別的男朋友？”鳳嬌疑惑地擡頭，“你為什麽這麽說？”
張春芳跺腳：“你別瞞著我，有人看到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那男的長得十分英俊，和你你年齡也相當。鳳嬌，你若是有好對象，我恭喜你，不過，咱不喜歡姜行長早點說，可不要耍弄人家的感情。”
“我哪裏玩！弄別人感情了？”鳳嬌有點生氣，這個時代的人都很保守，對名譽看得很重，她可不想被人誤會，背個莫須有的壞名聲。
“鳳嬌，你剛才怎麽回來的？”
“……”鳳嬌張嘴準備說出陳懷希的名字，忽然明白過來：“剛才是姜行長打電話過來的，對吧？他跟蹤我？”
“他哪有那個時間，不上班了？只是有人看到了而已。”
“哦！”鳳嬌不知道該怎麽說起陳懷希，朋友嗎？
“鳳嬌，到底誰送你回來的？”張春芳追問。
“是在機關上班的。”鳳嬌道，“以前坐飛機碰到過，這次在深圳又遇到了，還幫了不小的忙。”
“他是單身嗎？”
鳳嬌搖頭，她只知道他和妻子離婚，現在他們是破鏡重圓，還是分道揚鑣，她不知道。
“你，你可別讓人騙了，有些男人，很會騙人的。”
“不會的。”鳳嬌回答很幹脆，雖然鳳嬌不知道騙子是什麽樣的，但陳懷希那樣的人，絕對不會是騙子，她能感覺到他的家庭絕不會是普通人家，他經濟很寬裕，長相又出眾，別說他去追哪個女人，倒貼著追他的都肯定不少，他不用費那麽大的周折騙自己。
這次接機，他還給她帶了棉大衣，這樣體貼關心，最起碼當自己是朋友了吧？想到這裏，鳳嬌心裏一陣溫暖，——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了好感？
這樣的男人，鳳嬌真心喜歡啊，可惜，他能是自己的菜嗎？
張春芳老狐貍一般地瞇起眼睛：“這麽說，果然有人追求你？”
“不是，就是看到下大雪，接了我一次。”鳳嬌嘆口氣，“我覺得他是可憐我。”
“可憐你？”張春芳根本不理解鳳嬌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咱們學校上上下下，我覺得誰都可憐，唯獨你不可憐。嬌嬌，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說，咱學校誰不羨慕你啊，這麽年輕就躋身百萬富豪的行列，還又漂亮又能幹又年輕，要什麽有什麽！”
鳳嬌又是一聲輕嘆：“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過得比我好，對不對？在他眼裏，我一天忙到晚，東奔西跑，四處撲火，就是個可憐的。比如那天，深圳的流'氓差點就一巴掌擼倒我，還有今天，若不是他接我，我在機場還不凍成冰棍兒啊！”
“……”張春芳一時無語，是啊，眾人都看到了鳳嬌風光的一面，誰能想到，她這些風光背後，付出了多少辛勞啊。
“張姐，剛才是不是姜行長打電話過來了？他怎麽說的？”鳳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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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是我借同事的，過幾天還他都行，你別這樣穿來脫去的，小心感冒。”陳懷希用手壓著鳳嬌的肩膀，執意不肯她留下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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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你吧。”陳懷希想了想道，“我們單位不讓生人進門，太麻煩。”
這時候的政府機關大門，還有部隊戰士站崗呢，守衛很嚴格。
鳳嬌做了個告別的手勢，從車裏鉆出來，拉高衣領匆匆朝學校裏面跑去。學校的道路是磚鋪的，突兀不平，不像機場廣場那麽滑溜。
陳懷希倒車時，看到一輛源城市政府的黑色豐田小汽車就停在身後，並沒有多想，小心翼翼地繞過去，開走了。
豐田車裏的女人，在錯車時仔細看了陳懷希一眼，嘀咕道：“好英俊的小夥，可惜是個司機，哈哈，這樣最好。”她對前面的司機一揮手，“回去！”
司機奇怪地問：“不去前面的——”
“叫你去哪兒就去哪兒，真啰嗦。”司機氣得倒仰，卻只能壓住心裏的不滿，調轉車頭，慢慢往回開……
鳳嬌回到宿舍，張春芳尾隨而至，手裏還提著一個熱水瓶：“怎麽今天回來？瞧這凍得，臉都青了，快用熱水擦擦。”
說著，利落地給鳳嬌泡了一杯熱茶，然後又給她的臉盆裏倒上熱水，拿著空熱水瓶，連帶鳳嬌房間的熱水瓶，往外走去。
“小心路滑，就打一壺水好了。”
“沒事！”張春芳說著就出去了。
鳳嬌關了房門，換上棉衣棉褲，收拾整齊，這才開了門，張春芳恰好提著熱水瓶走過來。
“好臃腫！”鳳嬌覺得手腳都被捆住一般的別扭。
“你這麽瘦，穿上棉衣一樣窈窕。”張春芳滿眼的羨慕。
“張姐，明天雪停了，咱們去逛街，怎樣？我想買件羽絨服，那個還是暖和。”
“鳳嬌，羽絨服賣得可火了。做那個肯定不少掙錢，對吧？咱們的廠子怎麽不做呢？”張春芳問道。
鳳嬌嘆口氣：“我何嘗不想做？弄不來羽絨。”
“啊？喔。”張春芳喪氣地垂下眼簾，撅了撅嘴，但很快又擠出笑臉，“鳳嬌，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點掛面吧？”
“不用，我帶方便面了，自己煮點就行，哦，這個肉蓉面味道不錯，你也嘗嘗吧。”
“不，我才吃過午飯，不餓。”
兩人正說話呢，李芳喊張春芳過去接電話。
鳳嬌的面還沒下好，張春芳就繃著臉過來了，鳳嬌看她有些氣惱，又有些發愁的樣子，不由笑道：“怎麽了？什麽事兒讓你這樣難受？”
“鳳嬌，你怎麽看待姜行長？”
鳳嬌想了想：“我覺得他本人還行，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算是個居家好男人。”
“嗯，我也這麽認為，覺得若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前世修下的好命。”
鳳嬌不這麽認為，只是覺得姜行長還行，但她不想聽張春芳啰嗦，就沒吱聲。
“鳳嬌，你有沒有別的男朋友？”
“別的男朋友？”鳳嬌疑惑地擡頭，“你為什麽這麽說？”
張春芳跺腳：“你別瞞著我，有人看到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那男的長得十分英俊，和你你年齡也相當。鳳嬌，你若是有好對象，我恭喜你，不過，咱不喜歡姜行長早點說，可不要耍弄人家的感情。”
“我哪裏玩！弄別人感情了？”鳳嬌有點生氣，這個時代的人都很保守，對名譽看得很重，她可不想被人誤會，背個莫須有的壞名聲。
“鳳嬌，你剛才怎麽回來的？”
“……”鳳嬌張嘴準備說出陳懷希的名字，忽然明白過來：“剛才是姜行長打電話過來的，對吧？他跟蹤我？”
“他哪有那個時間，不上班了？只是有人看到了而已。”
“哦！”鳳嬌不知道該怎麽說起陳懷希，朋友嗎？
“鳳嬌，到底誰送你回來的？”張春芳追問。
“是在機關上班的。”鳳嬌道，“以前坐飛機碰到過，這次在深圳又遇到了，還幫了不小的忙。”
“他是單身嗎？”
鳳嬌搖頭，她只知道他和妻子離婚，現在他們是破鏡重圓，還是分道揚鑣，她不知道。
“你，你可別讓人騙了，有些男人，很會騙人的。”
“不會的。”鳳嬌回答很幹脆，雖然鳳嬌不知道騙子是什麽樣的，但陳懷希那樣的人，絕對不會是騙子，她能感覺到他的家庭絕不會是普通人家，他經濟很寬裕，長相又出眾，別說他去追哪個女人，倒貼著追他的都肯定不少，他不用費那麽大的周折騙自己。
這次接機，他還給她帶了棉大衣，這樣體貼關心，最起碼當自己是朋友了吧？想到這裏，鳳嬌心裏一陣溫暖，——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了好感？
這樣的男人，鳳嬌真心喜歡啊，可惜，他能是自己的菜嗎？
張春芳老狐貍一般地瞇起眼睛：“這麽說，果然有人追求你？”
“不是，就是看到下大雪，接了我一次。”鳳嬌嘆口氣，“我覺得他是可憐我。”
“可憐你？”張春芳根本不理解鳳嬌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咱們學校上上下下，我覺得誰都可憐，唯獨你不可憐。嬌嬌，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說，咱學校誰不羨慕你啊，這麽年輕就躋身百萬富豪的行列，還又漂亮又能幹又年輕，要什麽有什麽！”
鳳嬌又是一聲輕嘆：“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過得比我好，對不對？在他眼裏，我一天忙到晚，東奔西跑，四處撲火，就是個可憐的。比如那天，深圳的流'氓差點就一巴掌擼倒我，還有今天，若不是他接我，我在機場還不凍成冰棍兒啊！”
“……”張春芳一時無語，是啊，眾人都看到了鳳嬌風光的一面，誰能想到，她這些風光背後，付出了多少辛勞啊。
“張姐，剛才是不是姜行長打電話過來了？他怎麽說的？”鳳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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