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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腿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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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樹早就在村口等著, 見到緩緩前行的馬車,小聲喊了句小花兒,側面的車簾拉開, 露出一張漂亮得跟天仙似的臉蛋, 張樹以為自己問錯了,忙別過臉去。

卻聽到馬車中傳來悅耳愉悅的聲音喊道:“哥哥!”

張樹這才轉過頭來, 眼中冒出驚喜和不敢確認, “小花兒?”

馬車上天仙似的姑娘笑著回應,張樹這才確定,這姑娘, 真是他家那好久不見的野丫頭。

女大十八變,簡直變得讓人不敢相認。

村裏突然多了輛馬車, 自然會引起一些人的註意,偶爾有人發出艷羨的聲音, 不知這是誰家的親戚, 能坐上馬車。

馬車裏接到妹妹的張樹有些拘謹, 都不敢往自家妹子臉上去看,他黑黑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暗紅, 良久才憋出幾個字, “在那邊, 過得還好嗎?”

小花兒今兒個特地換了身不錯的衣裳,發髻上還插了一支鎏金簪子, 此時多日的疲憊一掃而過,笑著看向張樹道:“哥哥瞧我像過得不好的樣子嗎?”

張樹飛快打量了妹妹, 搖頭,“妹妹應該過得不錯。”

等到了家,彭氏早早就到了院子外, 倒是沒有過於驚訝於小花兒出落得如此好看了,一見著女兒從馬車裏下來,便抱著小花兒大聲哭了起來。

小花兒被母親溫暖的懷抱抱著,此時也偷偷落了淚。

這些年的辛酸苦楚好像在母親的懷抱中都消散了氣,只剩下溫暖。

“娘的小花兒啊!”彭氏哭完,松開小花兒,淚眼婆娑的打量著女兒,看著看著,不知怎地又哭了起來,然後啞著聲音道:“娘的小花兒,這是長大了啊!”

小花二見母親臉上的斑駁痕跡,心中也跟著說了句母親老了,鼻子一酸,又落起淚來。

旁邊的張樹見這兩人又要開始哭了,僵著聲音道:“人已經回來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快都別哭了,回屋裏去。”

小花兒從盛京回來的時候是初秋,現在秋日已經過去了一半,外面冷風一吹,便有落葉四處飄散,頭發絲也跟著在空中飛舞。

小花兒伸手將母親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到耳邊,挽著母親的手臂往裏走,輕聲問道:“我爹呢?是不是又去後山打獵了?”

彭氏身子一僵,面露憂愁,“你爹生病了,在床上歇息。”

小花兒聽這聲音不對,又往哥那邊看,之間哥哥神情淡漠,看樣子沒什麽大礙。

“那我去看看爹爹。”

這麽多年沒回家,院子裏倒是和從前沒什麽兩樣,小花兒輕車熟路走到爹爹房門前,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聲。

後頭母親解釋道:“你爹爹應該是睡著了,你直接進去便是。”

小花兒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爹爹,雙目閉著,臉色微白,看上去了無聲息。

小花兒心中一緊,輕手輕腳走進去,微涼的秋天,父親身上的棉被已經蓋得像是冬天般厚重,唇角幹裂,伴著這張慘白的臉,觸目驚心。

她伸手往父親額頭上探去,滾燙。

小花兒連忙問跟上來的母親,“怎麽這麽嚴重,請大夫了嗎?”

“請了,腿又受了些傷,大夫開了藥,說是過一陣子就會好。”

小花兒這才安心一點,看著床上蒼老憔悴的父親,小花兒心中不是滋味,鼻頭紅紅的,“是女兒不孝,這麽久了都沒回來看望您和父親。”

“瞎說!”彭氏聲音溫柔,“我家女兒可是最孝順的,你可不知道村裏人可羨慕我和你父親了,有這麽一個聰明能幹的女兒。”

小花兒吸了吸鼻子,“父親腿上的傷口是不是該換藥了,我來換吧。”

彭氏卻道:“你剛剛回來,你父親這邊哪裏用的上你?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了,非要罵我不可。廚房裏煮了飯,你先吃點飯回房休息,你父親這邊,等你休息好了再來盡孝也是不遲的。”

小花兒被彭氏這麽一說,卻是也覺得有些累,這些時日她一直坐在馬車上,有很多道路並不好走,已經顛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那我晚些再來幫父親換藥。”

小花兒的房間被收拾得一層不然,哥哥也將她帶回來的東西搬到了房裏,小花兒看著這狹窄的小房間,除了一張床能看的房間,親切感撲面而來。

她幸福地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沈沈睡去。

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母親早已經將晚飯做好,正好過來喊小花兒吃飯。

這時候父親也已經醒來,小花兒去見過父親,然後見母親將飯菜端到父親床頭,有些不解,“爹爹兩條腿都摔了嗎?”

爹爹性子倔強又好強,平時傷著了腳,只要另一只腳還能動,就不會在床上吃飯。

“只是摔了一條腿。”張富聲音很輕,聽起來軟弱無力,並沒有多作解釋。

小花兒雖然覺得奇怪,但一想到父親如今年齡大了,定然不如從前,在床上吃飯也是一樣的,暗道自己怎麽就如此多嘴。

晚飯很是豐盛,有小花兒從鎮上買回來的豬肉,還有彭氏專門給小花兒殺了的一只老母雞。

小花吃完後就過來父親房中,要給父親換藥,張富卻是板著一張臉,“讓你娘親換就行,這麽晚了,你去歇著。”

“我一回來便歇了,現在可精神得很,爹爹就讓我換吧。”小花兒站在一旁不肯走。

張富卻怎麽都不肯讓小花兒換藥,兩人一來一回說了幾句,小花兒便覺得不對勁了,父親為何要阻止自己幫他換藥?

小花兒心中開始揣揣不安,慌道:“爹爹傷的很重嗎?”

屋子裏有些安靜,張富看了眼要哭不哭的小花兒,叱道:“這是作甚,只是不讓你換藥而已,便要哭上了?怎麽人長大了卻越發愛哭了?白長這麽大了!”

彭氏見這父女兩說著說著就要開始不對了,連忙道:“你爹爹傷口發了點膿,看著有點不舒服,你就別換了。”

被她這麽一說,小花兒更擔心了,傷心問道:“娘,女兒這麽久沒在跟前盡孝,你們是不是心中有芥蒂?”

小花兒如願以償幫父親換了藥,她顫抖著手將藥膏放上去,父親那腿上哪是發了點膿,看上去腿上被挖了肉,那膿包大得很,像是一個小山丘一樣在她父親腿上,而那傷口的周圍,肌肉萎縮著,看上去像是都要壞死了一般。

小花兒強忍著震撼,給父親換了藥,笑著讓父親好好休息,然後出門敲響了哥哥的房門。

這個時候天邊還有光亮,張樹也還沒睡,見妹妹過來問她有什麽事。

小花兒進到哥哥房子裏,笑聲問哥哥,“爹爹的腿什麽時候傷的?”

“大概十來天了。”

“去鎮上請的大夫嗎?”

“就在咱們村裏,你也知道咱們村一些小病都不會去鎮上請大夫。”張樹擰眉,反問小花兒,“怎麽了?”

“爹爹那腿……”小花兒聲音顫抖,“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麽知覺,傷口上面好大一個膿包,我想著,要不要去鎮上請個大夫過來。”

張樹一聽,眉頭皺起,“竟然這麽嚴重?娘親之前還說過兩天就要好了。”

“很嚴重!哥哥你明天早上去一趟鎮上,我這兒有錢,你不用擔心銀錢的問題。”小花兒此時的臉色如同她爹爹一樣發白,“以前小時候就聽說村口有個人的腿摔壞了,以為只是小事情,一直自己治著沒去找大夫,後來那條腿都廢了,整個人高燒不止,沒過多長日子,人也……人也……”

小花兒說不下去,張樹確是明白了小花兒的意思,這人他也聽說過,人也沒熬過去,死了。

“沒事的,你別著急,我明天就去鎮上請大夫去。”

“嗯嗯。”小花兒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張樹就從鎮上請了大夫過來,彭氏一見到大夫說了一句亂花銀錢,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張富還在裏頭睡覺,高燒不止,直到大夫診治完,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大夫臉色沈著,等出了房門才道:“一家人怎麽心這麽大?過些日子,這腿便要回天乏術了!幸好還算及時,不過現在也很難診治,你們要做好他腿被廢的心理,現在起碼能保住人。”

聽完大夫的話,彭氏嗚地就哭了起來。

小花兒也有些腿軟,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不過她還算鎮定,扶著墻壁問大夫,“既然我爹的傷還有恢覆的可能,求求代付盡力醫治,銀錢不是問題,一定要給我爹用最好的藥材!”

大夫看著眼前家徒四壁的房子,長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道:“老夫盡力而為。”

由於大夫拿過來的藥材有限,張樹跟著大夫去了一趟鎮上。

等給爹爹換上了大夫新開的藥方,小花兒心中才安定一點兒,看著床上的爹爹,小花兒虔誠地雙手合十,感謝老天讓她回來得這麽及時,沒有發生不幸。

小花兒在心中虔誠許願,“希望爹爹的上傷快點好起來,腿也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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