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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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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今天照常來了學堂,神色上看不出什麽變化,好像沒有參加考試對他來說是一件小事一般。

學堂裏的人卻不這麽認為了,議論紛紛。

“那小子,真是丟人,若是沒有那個本事,還跑到鎮上來幹嘛?你說他若是有這個本事,生個小病就不來了嗎?誰會放棄科考?就連那個已然三十多歲沒有考上童生的,已然每天都來,年年不落下。”

“哈哈哈,蘇兄說得對!”

這些人議論完,見張澤居然來了,紛紛頭來驚奇的目光。

“居然還敢來?”一名學子諷刺道。

“他有什麽不敢來的?縣太爺舉辦的考試他都敢不去。”

“對!你不說我都忘了。”

大家肆無忌憚討論著,絲毫沒有將張澤放在眼裏,張澤也不去理會,淡然回了座位坐下。

“瞧他那樣,還以為自己是誰呢!”

這些同學大多數都和張澤沒有幾天交情,臨近考試班裏突然多了個據說比他們還要厲害的人物來學堂,更多人的心中是充滿惡意的。

“你們夠了!張澤都因為生病錯過了考試,你們還要在這裏諷刺別人,很好笑嗎?”宋雲君見不得這幾人落井下石的樣子,幫張澤回道。

幾人先是一靜,然後罵道:“宋雲君你小子有毛病吧?我們說張澤和你有什麽關系?”

“就是!”

“你們還不清楚嗎?他就是因為爹死得早,沒有教養所以才在這裏亂咬人。”

這一下子猜到了宋雲君的痛點,宋雲君打不走過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眼睛兇狠地瞪了回去道:“你再說一遍!”

“我……”被拎住衣領的學生有點慌了,磕巴道:“我再說……再說一遍又怎麽樣,你還不是一個……”

“行了!”一聲低喝從前面響起,“就快要上課了,你們幾人在這裏像個什麽樣子?”

是坐在最前面的夏寒舟在說話,幾人訕笑,很快就回了座位,只剩下宋雲君揪著王飛的衣領在原地。

夏寒舟眉毛一擰,嚴肅道:“宋雲君,還不松手?是等夫子過來罰你嗎?”

宋雲君眉毛擰成一道麻花,卻還是松開了王飛的衣領,生著悶氣走到張澤一旁坐下。

見張澤眉毛都不動一下,在那裏淡定的看著手中的書,突然又來了火氣,將書一把奪走道:“你怎麽就這個態度?”

張澤不解問:“怎麽了?”

“還怎麽了?剛才他們都把你說成什麽樣了?難道你都沒聽見?”

“聽見了。”張澤淡然道。

正是這份淡然,差點讓宋雲君氣得一個倒仰叉,“知道了你還這麽淡定?”

張澤這才直視了他,眼神在他臉上掃過,然後不緊不慢道:“所以魯莽有用?”

宋雲君張嘴張得老大,欲反駁,卻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於是他悄悄地挪了自己的凳子,讓自己離張澤遠點,再遠一點。

可張澤卻突然靠近他,宋雲君以為張澤知道要說感謝自己的話了,連忙看向張澤,卻見他伸出手拿過剛才被他奪走的書。

宋雲君:!

更生氣了!

張澤能感覺到宋雲君的生氣,可是他現在完全沒精力去哄他。

他也不想搭理其他任何人,可他不搭理別人,別人卻喜歡來找他。

“你不用在意他們說的話,都是一些沒長大的小孩子。”夏寒舟雖然有神童支撐,但家中長輩覺得不能過早下場,所以等到今年已滿十四歲,跟著伯父在外面走過些日子,見過世態後才來參加縣試。

他的年紀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因為見多識廣,再加上家中有些財力勢力,所以書院中大多數學生都以他馬首是瞻。

張澤站起身來想夏寒舟拱手,“多謝夏公子出言相助。”

“不用。聽聞你前兩天生病了,現在好些了嗎?”

“已經大好了。”

等夏寒舟一走,宋雲君又挪了過來,臉上神情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帶著傲嬌質問張澤:“剛剛明明是我出言幫你,你卻和他道謝!”

宋雲君滿臉你是負心漢的表情,好像張澤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都是場面話。”張澤解釋道。

“你跟我連句場面話都沒有?”

張澤長嘆一聲,宋娘子怎麽養出了個這麽不通世事的小公子,他解釋道:“我這也是幫你道謝,剛才若沒有夏公子出言相助,到時候你真和那王飛打起來你以為你能掙什麽好?”

“哼!”宋雲君輕哼一聲道:“我會打贏他的!”

“不是打不打贏的問題,是你若是打架了,到時候就算縣試過了,也不一定能去府試。”

宋雲君這才反應過來,良久才道:“是我莽撞了。”

張澤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提前回了家,到家時聽到母親楊氏在罵罵咧咧。

張澤冷著臉走進去,見楊氏叉著腰正罵的起勁,他爹在一旁低著頭路,“是是是,快別罵了,多丟人啊!”

楊氏甩開丈夫遞過去的手,然後往外面走,卻見到張澤回來了。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楊氏面色不善打量了下張澤,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珠子一轉問道:“是不是你?”

張澤被問得莫名其妙,茫然看向楊氏,蒼白著臉輕聲問道:“什麽是我?”

“行了!”後頭張爹說道:“孩子的……你不是翻過了嗎,怎麽就變成是他了。”

“誰知道呢,我們都出去的時候可只有一人在家,若是不是他還能是誰?”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啊,楊氏氣的胸口起伏,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天殺的拿了去。

“母親那,您在說什麽?”張澤繼續問道,臉上似乎又白了幾分。

楊氏不管不顧,直接拖著兒子就往院子裏走,伸出手來在張澤身上亂-摸了一陣,然後道:“居然沒有,是不是特地去了外面藏起來了?”

張澤欲哭無淚,“母親,您到底在說什麽?我剛從學堂回來。”

“學堂哪是這個時候散學?騙人!”楊氏怒道。

她後面的張爹也開始用懷疑的目光在張澤身上掃過。

“好啊,果然是你,放哪去了?快點交出來!”此時的楊氏看起來像個瘋婆子,眼睛裏迸發出瘋狂的光,盯著張澤的目光像是地獄裏出來吃人的惡魔。

楊氏在旁邊拿了個掃把對著張澤就打了下去。

張澤被他打得腿一軟,整個人栽倒在地。

兩眼一翻,人已經暈了過去。

張爹這才走過來奪過楊氏手中的掃把,“好好說話不行嗎,你看把孩子打成什麽樣了?”

“什麽打成什麽樣?只是打了一下而已,是他自己身子弱,能怪誰?”

“你也知道他身子弱?知道還這麽招呼上去,你是要兒子的命嗎?”

“兒子?呵,真是我的好兒子,你看玉哥兒像他這樣,偷拿家中的銀錢嗎?”

張澤躺在地上聽著,兩人這一來一回,竟是直接給張澤敲棺定論了,竟然都覺得是他偷走了家中的銀錢,一句讓他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楊氏撒潑撒的厲害,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大喊道:“我不要活了,你這樣對我我還活什麽啊!”

“我……”張爹被她搞得說不出話來,“我也沒說你什麽,只是讓你別這麽打孩子。”

楊氏一遍抹淚一邊哭訴,“我這也是心急啊,銀子沒了我們吃什麽?是你不吃東西,還是我不用吃東西啊?他一小孩子拿這麽多銀子幹什麽?要是被別人騙走了可怎麽好?”

“那、那現在怎麽辦?”張爹囁嚅問。

“自然是把他喊醒來,問出銀子的下落。”楊氏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井旁舀了一瓢水,咣當全落在張澤臉上。

張澤被水一嗆,低聲咳嗽起來。

他慢慢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女人。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與從容。

這冰冷得眼神讓楊氏覺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人。楊氏心中震動,隨即搖頭將那段記憶甩出,沈聲問道:“母親問你,銀子放哪去了?”

那神態,像是在審犯人。

“什麽銀子?”張澤臉上先是委屈,然後一臉茫然。

“還敢狡辯!”楊氏又拿起旁邊的掃把準備打人。

張爹趕緊拉著楊氏的手,“誒,別打別打。”

楊氏睨了他一眼,張爹立即解釋道:“要是人又打暈過去可不好了。”

楊氏這才放下掃把,眼神陰鷙看向張擇問道:“你說還是不說?”

“母親,兒子真的沒有銀子,這些日子兒子一直在用心讀書,哪裏有那本事出去賺銀子?您要是嫌棄兒子沒有本事,兒現在就去村長家中跟村長說明白,這書兒子以後不讀了,出去賺錢來孝敬您和爹爹。”

“銀子好端端的,難道還會自己飛了不成?”楊氏壓根不信張澤。

“是家裏丟銀子了?”張澤這才反應過來,身上黏糊糊的衣服讓他難受,他稍微動了動,立馬引得楊氏瞪過來。

“既然你說今天去了書院,那我就去書院好好問問你夫子,看看你是不是按時去了書院!”楊氏一把將張澤提起,她倒要看看,這才屁大點的孩子,能和她耍出什麽樣的花招。

後面的張爹聽了楊氏這句話,張了張嘴想阻止自家妻子。

這事要是鬧到了書院,不管張澤是真偷拿了還是假的,都是極不好聽的啊!

可看著盛怒中的妻子,張爹楞是半句話都沒為兒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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