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輕笑了起來，幽魅的眸子裏一片陰沈幽涼：“你在惱羞成怒，為什麽，因為我比誰都早看穿你的心麽，看穿你同樣喜歡每一次得勝之後的喜悅，你是江湖人沒錯，江湖人有幾個不好鬥！”

他低下頭，按住她的肩頭，低頭涼薄地在她耳邊惡劣而誘惑地輕語：“承認吧，我比誰都了解你，從裏到外，你的每一寸肌膚，你的每一寸柔軟，和你的心。”

他的手指微用內力，竟然詭異地慢慢穿透她層層衣服，輕薄的軟甲和束胸，覆上她的左邊胸房，仿佛在撫摸她的心臟一般。

他掌心暧昧的冰涼一下子貼上她柔軟敏感的肌膚，寒意直透心底，讓她有一種自己的心臟被他捏在掌心把玩的錯覺。

沙華臉色微白，耳根直冒熱氣，她咬著嘴唇，恨恨地瞪著他，卻沒有法子張口否認他的話。

為什麽她要躲，身為來自異界的靈魂，她比誰都清楚天女的預言有多荒謬！

卻為了這樣的預言，她不得不躲起來，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她是不甘心的……

而每一次勝利確實都讓她喜悅，她骨子裏是江湖人，而就像他說的，她有一顆不安分的靈魂，江湖人，沒有不好鬥的，否則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但是這不代表她會願意被他這般算計！

“你放開我！”她冷冷地看著他，再次一字一頓地道：“別逼我揍你！”

她現在是愛他，不代表她不會揍他！

他卻沒還是擒著她的下巴不放，只輕笑著舔了舔腥紅嘴唇角的傷痕：“說得沒錯，我是混蛋，而我對你的執念你知道的，我太了解這種執念能讓人變成什麽樣子，但是……”

他頓了頓，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幽暗深沈的目光盯著她，一字一頓極精溫柔地道：“我了解你，你的溫柔、你的薄情，你的輕慢、你的不甘、你的野心，我讓你背負最沈重的包袱，卻也給你最廣闊的天地，這就是我和蠢貨的不同。”

他頓了頓，慢慢低頭吻住她的唇，她想要別開臉，卻還是被他捏著下巴，動彈不得。

“唔……你這個……這個……混蛋……。”她氣不打一處來地想要掙紮，卻莫名心頭微顫。

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無可反駁。

他看得見她心底每一寸的柔軟和堅硬，卑劣與高尚，不甘和……野心。

為她鋪路，為她默默在身後擋去那些明槍暗箭。

人生難得一知己，當歡喜才是。

可是……

那種仿佛最私密的一切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惶然感，讓她忽然在這一瞬間不知道如何自處。

尤其對方還是這麽一個危險又惡劣的男人。

那種不被尊重的感覺，讓她難受，雖然她知道作為這個時代的人，他已經給她與別的男人完全不同的寬容，但還是……

那種她始終逃脫不了他的掌控的挫敗感，讓她真是想捏死他。

可是……

她的手撐在他的脖子上，鼻息間都是他唇間、身體裏的靡靡香氣，熟悉的恣意的吻讓她忍不住閉了閉眼，一把推開他。

“你明明知道的，被最親近的人算計，你想過我的感受麽！”

“你不明白麽……你對我的意義。”他忽然停下了動作，在她唇邊輕道。

他忽然將臉埋進她的肩窩，笑聲冰涼到黯淡：“你不記得當初曼戰天死的時候，你甩開我的手的時刻，你不記得了，你看著你的父親從你的眼前倒下的時候，你的恨意滔天了麽？這些我都記得。”

沙華推拒他的手一頓，隨後閉上眼，眼裏已是有了淚。

她如何會忘記？

“為什麽，為什麽，蕭燁，我為什麽會中意你？”

她終於叫了他的名字。

這世上最惡、最狠、最霸道、最陰險、最該殺卻又……執拗幼稚得讓人心疼的家夥。

他抱著她，忽然輕聲道：“執念成傷，沙華，你是我此生最深的執念，我放不過你，放不過自己。”

沙華一楞，她神情異常的覆雜，握住他肩頭的手，深深地捏就他的肩頭。

他忽然她耳邊極輕、極輕道“我愛你。”

沙華徹底地怔然，微微睜大了明眸，看著他，幾乎疑心自己聽錯

她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能聽見他說這三個字，雖然她比誰都知道他的心，但她知道他是那樣驕傲的人。

她閉上明眸，眨去眼裏一點淚光，忽然一把扯住他的烏發，喑啞著嗓音：“你給我起來！”

離殤王平靜地道：“不！”

沙華咬牙，厲聲道：“你起來！”

“你會走！”他繼續不動，四肢緊緊地壓著她，悶聲冷道。

沙華閉了閉眼：“你這個幼稚的白癡，你脖子上的血、手上的血還沒有止住！”

離殤王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黯淡而涼薄：“與你何幹？”

她簡直無奈，明明知道身上的魔頭在使苦肉計，卻……還是會心疼，不舍得真對他那一頭烏緞一般的長發下手。

她冷笑兩聲，淡淡道：“蕭燁，你別得寸進尺，我氣還沒消，你要真把自己折騰完蛋，我便帶著你家江山，跟著南玉橫逍遙快活去！”

離殤王一下子就擡起了頭，瞇起眼盯著她：“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都敢這般算計我！你都敢去死了”她冷笑。

離殤王抿了唇角，才要說什麽，卻忽然頓了頓，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冷笑了起來：“對啊，你明白了我的心，可是我……”離殤王看著懷裏的沙華繼續道，“放心吧。”

沙華一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用那種古怪慪氣一樣的語氣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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