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又被套出話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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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又被套出話了 (1)
慕斯年帶著夏桐住進了H大附近的一家高級酒店，兩人剛安頓好，放下行李，慕斯年說：“走吧，我帶你去見識香港的夜景，也順帶嘗嘗香港的小吃，是不是還跟記憶中的一樣？”
“記憶中？你很久以前來過香港？”
“嗯，念初中那會，有一次大家在街邊吃燒烤，不知誰說起來，香港的烤乳鴿好吃，那時大家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又都是部隊大院的，一沖動就搭了部隊的飛機到廣州，到深圳後才知道，去香港要邊防證，後來還是找的部隊的人幫忙才辦了下來，在香港第一頓飯就鬧了一個大笑話。”
“什麽笑話？”
“我們是早上過來的，香港人習慣喝早茶，我們六個人進了一間茶店，你猜怎麽著？”
說話間，慕斯年已經帶著夏桐進了一家街邊的茶店，彼時已經九點多鐘了，店裏居然人頭攢動，“香港人喜歡夜生活，這裏還不是人最多的地方 ，那些夜店酒吧更熱鬧，不過你就別去了。”
兩人坐下來，慕斯年要了一個菊花茶，這時有小推車過來，讓夏桐挑了幾樣想吃的，他自己也挑了幾樣，“這鳳爪你不能不嘗，還有這乳鴿、乳豬，魚丸，你看著什麽想吃就拿什麽。”
夏桐見他自己要一籠小湯包、一籠燒麥和一籠水晶蝦餃，又要了一碗雲吞面，便問：“我們兩個吃了這麽多嗎？”
“嘿，吃了這麽多嗎？一會端來你就知道了，我剛才還沒跟你說完呢，那一次我們幾個人在這裏，把人家店裏的小籠包全幹進去了也沒飽，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屜，他們一屜才四個。還不夠塞牙縫，那會正是能吃的年齡，最後吃完了一看，就我們這桌每人旁邊堆的小蒸籠比人還高，服務員送吃的速度趕不上我們吃的速度，那是我們第一次見識到南方人的細致。”
夏桐聽了看看自己碟子裏鳳爪，一只雞爪切成四份也算一碟，確實是夠精致的，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啃這些帶皮的東西，像雞爪、鴨爪、豬蹄還有魚頭鴨頭什麽的。”夏桐心情一好。也跟慕斯年說起自己的喜好，還有和婆婆搶著吃魚頭的故事，夏桐是真愛吃。婆婆總說魚頭沒肉，非要自己吃，把腹部最好的魚肉位置留給夏桐和夏樟。
說到這裏，夏桐想起來家裏的電話仍打不通，便問：“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老家那邊雪災的情況？”
“你老家是這次雪災比較嚴重的省份，你別著急，只是斷電了，他們也不出門，肯定沒什麽事，夏樟不是還放假了嗎？乖。你要著急明天我們就回家，我下次再帶你到香港來好好玩。”慕斯年雖然想和夏桐留在香港玩幾天，但他知道夏桐更惦記家裏。他尊重夏桐的意願。
“好，我們明天回家。”夏桐原計劃也是明天走。
兩人從茶店出來，慕斯年又帶著夏桐去街邊走了走，香港的老街頭很窄，房子也很舊。不過卻很幹凈，這裏的人不論做什麽都很有秩序。
兩人回到賓館。慕斯年只要了一個標間，也就是說，夏桐今晚要跟慕斯年同住一個屋子。
洗漱完了之後，慕斯年坐到了夏桐的床頭，把夏桐的頭攬到自己胸前，問：“桐桐，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夏桐以為他問的是兩人同居一室的事情，仰著臉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你不許碰我。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不是這個。”慕斯年捏了捏夏桐的小臉，許是手感太好的緣故，慕斯年把頭低下去了，對著自己想念了好幾天的小臉親了下去，含住了夏桐的小唇。
等慕斯年放開夏桐時，夏桐的臉一片酡紅，眼睛卻清亮清亮的。
“喜歡嗎？”慕斯年看著夏桐的眼睛問。
夏桐聽了把頭埋進他胸口，也不回答，只聽到慕斯年呵呵的笑聲，“呵呵，我家桐桐害羞了。”
夏桐聽了順手在他腰間掐了幾把，慕斯年疼癢難耐，抱著夏桐悶笑，“好了，好了，不鬧了，乖，我問你，這次吳仁越跟誰一起來看你的？”
“他跟他爸爸一起來的。”
“他爸爸？”
夏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關鍵是慕斯年的話問得太有技巧，夏桐根本沒防備。
“不帶你這樣的，每次都把人繞進去。”夏桐再次掐了慕斯年幾下，自己跟人家真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帶你這樣的，自己笨還嫌人家太聰明。”慕斯年討好地蹭了蹭夏桐的臉。
見夏桐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自己，慕斯年又忍不住親了下夏桐的眼睛，兩手掰著夏桐的手玩，說：“我知道你有不想說的理由，我不怪你。不過這個結論很容易推斷出來，你不想說，無非是牽扯到別人的隱私，吳家在臺灣不是一般的家族，你怕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也怕自己奶奶知道了傷心，所以這件事只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你連我也不想告訴了。”
夏桐更驚奇地看著慕斯年，自己的心思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應該說是十成十，這人太不可思議了。
慕斯年看著夏桐的表情好笑，趁勢說：“所以你記住了，以後有什麽事情不用瞞著我，瞞也瞞不住，還有，你也別想著從我身邊逃開，這輩子，我認定你了，我一定會把你娶回家，不管花任何代價，你只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見夏桐點頭，慕斯年騰出一只手來摸著夏桐的臉，問吳仁越的父親都跟夏桐說了什麽。
夏桐把兩人見面的情形說了一遍，“好奇怪的感覺，比見我舅舅激動多了，當時我不知道他來，推開門才看見，他真的跟我爸爸好像，我指的是五官，氣質什麽的就太不一樣了。”
“這個當然，我們桐桐真是一個小富婆了，這趟香港沒白來，五萬港幣加上一萬美金，你打算拿這錢幹什麽？”
“我回去後要去縣城買房，省得到暑假匆匆忙忙的，怕看不好。我已經托我以前的班主任楊老師打聽，最好是學校附近有什麽新蓋的樓盤。”
“好，到時我陪你去。”
“你不回家過年嗎？”
“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過年還是回家吧，你家也是一大家子呢，家裏還有老人和長輩。”夏桐擔心慕斯年不回家，到時沒準會找到自己頭上來，有慕斯遠和黎如珍在，很容易就知道了慕斯年的去向。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慕斯年低頭咬了夏桐一口。
“好了，你明天要開車，今晚早些睡吧。”夏桐推開了慕斯年的手，準備睡覺。
慕斯年見了也躺下來，“我想抱著你睡，能睡得踏實些。”
夏桐見他不顧風雪冒險趕來了，下了飛機又開了好幾個小時的汽車，也不忍心把他推開。這次沒想到倒是慕斯年先入睡了，夏桐猜想他肯定是累及了，剛才一直強撐著。
兩人一覺到天亮，夏桐是被手機吵醒的，原來是老家那邊的線路修好了，夏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想問問比賽結果，得知夏桐拿了五萬港幣的獎金，夏樟激動地喊：“婆婆，婆婆，你快來，姐姐得獎金了，五萬塊，五萬塊，婆婆。”
夏桐在這邊聽了也是一笑，她猜想夏樟和婆婆肯定會激動得流淚的，“小樟，過年想要什麽東西，姐姐給你買回去。”
“姐，不要了，你不是說要攢錢在縣城買房子嗎？不能瞎花錢。”
夏桐忍了忍眼角的淚，說：“姐姐手裏的錢夠了，姐姐這個學期掙到了幾筆大錢，你告訴姐姐你最想要什麽？”
“真的嗎？姐姐你好厲害。姐姐，能不能給我買一雙旅游鞋，上體育課穿的那種，不用名牌，普通的就行。”
夏桐和夏樟這些年的鞋子，大多是羅水蓮自己做的，因為一雙普通的旅游鞋也要五六十塊錢，羅水蓮自己做一雙平底鞋只要幾塊錢的成本，家裏有的是碎布頭，買一雙塑料鞋底才三四塊錢，剩下的就是花些時間，而羅水蓮有的是時間。
“放心，姐姐已經給你買好了，在北京買的，托杜鵑姐姐帶回去，你等著。”夏桐眼角的淚終是落了下來，慕斯年用指腹輕輕地擦了去。
放下電話，夏桐問：“我們可以玩一天再回去，我想給他們買點東西回去。”
夏桐想起來上次夏樟和婆婆見到慕斯年買的那幾樣水果和巧克力糖果，每次拿起來似乎都不舍得吃，看了又看才放進嘴裏，這次，夏桐一定要多買點，讓他們吃個夠。
“好，不過東西似乎應該是我買吧？你們老家有什麽規矩講究沒有？”
“什麽講究？”
夏桐沒聽明白，見慕斯年轉過頭去，夏桐也轉過去問：“你總該告訴我是哪一方面的吧？”
“非要我說這麽明白？就是新姑爺上門，要帶什麽東西？”慕斯年咬著牙把新姑爺三個字說了出來，臉上還有點不自然的紅。
第二百二十五、彌補
夏桐見了慕斯年的神情哈哈大笑，總算看到他別扭的一面，像個孩子似的居然害羞了。
“好啊，你是故意逗我呢？”慕斯年抓住了夏桐。
“不是，真的不是，我是真的沒想到，誰說你是新姑爺了？誰承認你了？”夏桐擺手笑個不停。
“說什麽呢？故意氣我，看我怎麽罰你？”慕斯年抱住了夏桐的頭，就要俯身下去。
“別，別，還沒刷牙呢。”夏桐推開了慕斯年的臉。
慕斯年把夏桐的兩手摁住，俯身過來，說：“我替你刷，又柔軟又靈活的軟牙刷，還是免費的，桐桐乖，試試你就知道有多好使了。”
說完慕斯年看著夏桐的臉，問：“你說我先是幫你洗臉好還是先刷牙好？”
“你饒了我吧。”夏桐一想到他的唇舌在自己口腔裏游走，什麽還沒做臉便紅透了。
慕斯年哪裏舍得放開，聲音都有些黯啞了，說：“不行，過了今天下次想做還不定什麽時候呢。”
兩人在床上膩味了半個多小時才起床，因為慕斯年說要帶著夏桐去海洋公園玩，回來還要去購物，兩人才不得不早早出門。
夏桐早聽說過海洋公園的大名，來香港一周，也沒正經看過大海，除了在酒店的窗戶裏眺望過大海，夏桐並沒有近距離地接觸大海。山裏出來的孩子，對大海有一種本能的向往，夏桐也不例外，所以慕斯年一問夏桐想去哪裏玩，夏桐脫口而出的就是海洋公園。
慕斯年帶著夏桐來到海洋公園門口，不知是不是氣候太冷的原因，海洋公園門口的人不像夏桐想象的那麽多，主要是習慣了在大陸隨便哪個景點幾乎都是摩肩接踵的人。只看得到人看不到背景的現象時有發生。
慕斯年帶著夏桐在山下轉了一會，便拉著夏桐坐上了纜車，夏桐是第一次坐纜車，多少有些緊張，幸好有慕斯年在一旁，給夏桐講解腳下的美景，深水灣和淺水灣以及低地公園一覽無餘。
“喜歡嗎？”
夏桐點點頭。
由於纜車裏只有他們兩個，慕斯年可以毫無顧忌地用手機拍下兩人的親密鏡頭，背景就是身後落在蔥蔥郁郁的樹林裏的海洋公園特色建築。
因為夏桐是第一次出來玩，慕斯年不敢先帶夏桐去玩那些刺激驚險的游戲。而是先去了海洋館和鯊魚館等地參觀，夏桐第一次透過玻璃，看到傳說中美麗的珊瑚、鯊魚、海豚、海星以及各種海底動物。
這時。夏桐問了一個令慕斯年悶聲大笑的問題，“這裏的動物都可以吃嗎？”
主要是夏桐覺得看起來這些海底動物十分可愛，如果進到人類的肚子裏未免太可惜了些。
“寶貝，你太可愛了。”慕斯年看著夏桐像個孩子渴求知識似的看著自己，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個如此幼稚可笑的問題。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把前額貼著夏桐的前額，夏桐還能感覺到他的聳動。
“討厭，你又嘲笑我。”夏桐要推開慕斯年，手卻被他牢牢地抓著。
“好了，不惱。桐桐想是餓了，一會出去後我帶你去吃一頓海鮮大餐。你好好記著，一會我告訴你吃了什麽。”
兩人參觀出來。慕斯年真的領著夏桐進了山上的海鮮餐廳，螃蟹、蝦、生蠔、鮑魚等每樣要了一點，邊吃邊對夏桐講解，夏桐倒也記住了幾樣。
“敢不敢跟著我冒險一把？”從餐廳出來，慕斯年問夏桐。
夏桐看著兩人十指緊握的手。豪氣頓生，說：“只要有你在旁邊。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這話我愛聽。”
沿著扶手電梯來到半山腰的機動游戲區，兩人來到人數最多，尖叫聲最明顯的區域，慕斯年帶著夏桐坐上了跳樓機，夏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升到了60米的高空，剛睜大雙眼看清遠處的大海、近處的高樓、蓊郁的樹林和腳下的建築，正想慢慢欣賞時，一股涼風突然從腳底傳到嗓子眼，整個人好像完全被架空，突然失去了依靠，直墜地面，夏桐腦子裏一片空白，被嚇得幾乎休克過去。
到了地面，夏桐已經站不起來了，慕斯年替她解開安全帶，直接把她抱了出來，剩下的游戲，夏桐說什麽也不敢嘗試了。
慕斯年看著夏桐慘白的臉，知道她肯定嚇壞了，抱著夏桐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手摩挲著夏桐的臉，一手溫柔地拍著夏桐的後背，像哄孩子似的喃喃低語，“桐桐不怕，乖啊，不怕，我在你身邊呢。”
夏桐其實這會已經緩過來了，不過貪戀慕斯年這份寵溺，就像小的時候自己賴在父親懷裏撒嬌一樣。想到這裏，夏桐突然問自己，難道是自己缺失父愛，所以才會這麽容易接受慕容鳳和慕斯年？想到這裏，夏桐大囧，好像很多時候，慕斯年都是像寵孩子似的寵著自己。
夏桐不知道的是，慕斯年就是因為知道夏桐從小沒有父愛和母愛，小小的年紀便要擔負起養家的重擔，所以才願意像寵孩子似的寵著夏桐，以彌補夏桐童年的缺憾。
“好了，我緩過來了。”夏桐不好意思繼續賴在慕斯年懷裏。
“太好了，真嚇死我了，以後再也不帶你玩這些刺激的游戲。”
兩人接著參觀了幾個地方，從海洋公園出來後天都快黑了，在尖沙咀附近的商鋪和商場買了些要帶回家的東西，慕斯年便帶著夏桐來到了太平山頂看夜景。
“難怪都說香港是個不夜城。”夏桐看著腳下五彩繽紛的燈光和燈光下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感嘆了一句。
“好了，晚上風涼，我們可以回去了，看過了也不過如此，香港沒有什麽自然景觀，這些都是人為的，高樓大廈北京現在也多的是，我們走吧。”
回到賓館，夏桐洗漱出來，聽著慕斯年在給誰打電話，好像說著車子的事情，不過夏桐已經困極了，慕斯年的電話沒有打完，夏桐已經進入夢鄉了。
次日一早，兩人吃過早飯便往廣州趕，剛過羅浮海關，慕斯年便把車輛牌照換了，一路很順利，到廣州時不到十一點鐘，夏桐從汽車的收音機裏聽到幾乎所有的火車都晚點，有的線路還在搶修。
“完了，這火車票肯定買不到了吧？”
“放心，我們開車回家，不坐火車。有我在，肯定能毫發無損地把你送回家。”
夏桐這才知道，慕斯年昨晚的電話就是跟朋友借車，火車擁擠是一個方面，另外夏桐的行李也不少，坐火車的確不太方便。為此，慕斯年還特地借一個熟悉開山路的司機。
半個小時後，慕斯年應夏桐的要求從廣州火車站路過，看到了廣場上人山人海，絕大部分都是農民工，席地而坐、席地而躺，看得出來，這些人對目前的生存狀況似乎已經麻木了，一年年像候鳥似的遷徙，往返在外鄉與老家之間，有家難回的情況絕對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說到對傳統文化的堅守，夏桐覺得春節這個傳統文化的堅守，功勞最大的就是這些在外奔波的外鄉人，正因為這些外鄉人對家鄉的渴盼，對春節一定要回家團圓的執著，才提醒著全球所有的華人，春節到了。
城裏人眼睛裏的春節，只是煙花爆竹的解禁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千篇一律。鄉下則不然，一個村子有一個村子的風俗，除了團圓，還有各種重大的祭祀活動和慶祝活動，這些東西，才能稱之為春節文化吧？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認識你還是不錯的。”夏桐由衷地感嘆了一句，不然自己這一路還不知有多辛苦。
“你才發現我的好？”慕斯年不滿地瞋了眼夏桐。
“早發現了，真的，其實你趕來香港那天我就發現了。”夏桐選擇說實話，的確，如果慕斯年不想辦法到香港來，夏桐也挑不出他的錯，畢竟北京機場是關閉了。
慕斯年顯然對夏桐這個回答也不滿意，夏桐見他陰著臉，明顯地表達了他的委屈與不滿，忍著笑說：“斯年乖，摸摸，好好開車，好吧，其實自從認識你之後，我的運氣便弱爆了，都是你給我的。”
“這話我愛聽。”
夏桐見他臉上陰轉晴，暗自腹誹了一句，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無下限地降低。卻忘了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慕斯年帶著夏桐進了一個部隊大院，車子直接停在了一棟大樓門口，剛停下，便見一位幹部模樣的人帶著兩個小兵走出來。
“來了？一路還順當嗎？”對方見了慕斯年很是熱情。
夏桐不知慕斯年跟對方什麽關系，也不知慕斯年是怎麽跟對方介紹的自己，不敢亂說話。
“還好，我要的人找到了沒有？”慕斯年的態度有些冷，像他平時對外人的樣子，而且，看樣子並不打算把夏桐介紹給對方。
“這兩個人是領導親自挑選的。”對方指了指這兩個小兵。
慕斯年點點頭，說：“我們就不多做停留了，晚上趕路不方便。”
“午餐已經安排好了，吃了便飯再走。”
慕斯年看了眼夏桐，再次點點頭。
第二百二十六、風雪夜歸人
一個小時後，車子從大院開出，慕斯年陪著夏桐坐在後面，夏桐算是正式踏上了回家的歸途，離家越近，夏桐心裏越緊張，不知該怎麽跟婆婆說，慕斯年的家世在這擺著，婆婆能同意才怪呢。
“怎麽了？發愁我拿不出手？”慕斯年見夏桐看著自己，臉上有些擔心，便開了一句玩笑，誰知還真說中了。
“不會吧？”慕斯年見夏桐點頭，不大相信地追問了一句，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夏桐講的三個故事，好像要過羅水蓮那關，還真是有點難度。
“先別跟你奶奶說我家是幹什麽的，只說我自己在做點小生意。”慕斯年果斷地吩咐夏桐。
慕斯年想的是，怎麽也要先獲取老人家的好感，然後才有希望圖別的，如果他一上來便自報家門，萬一被夏桐奶奶拒之門外，以後就更難進夏桐的家門了。
夏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過讓她欺騙自己的婆婆，總是有些於心不忍。
車子過了韶關便開始堵車，下凍雨，凍雨夾雜著雨夾雪，能見度受到了影響，夏桐已經見識了兩起車子追尾相撞，一起面包車翻車 ，所幸人沒有大礙。
車子過了贛州，雨停了，極目望去，到處一片白皚皚的雪景，“我長這麽大，從來沒在江西見過這麽大的雪。”
“你沒聽報道說，這是五十年難遇的大雪，你才活了多大年紀？”慕斯年捏著夏桐的鼻子問。
這時，車子又停了下來，而且這次堵車似乎時間不短了，夏桐看著路上長長的車龍，倒像一條老街，街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吸煙說話人還不少。大家互相排解旅途的無聊與煩悶，抱怨這鬼天氣什麽時候能好，也有不少端著方便面找熱水的，這個時候，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一個共同的話題，那就是回家！
“聽說前面的油罐車翻到橋下了，估計要一兩個小時才能過車。”夏桐聽到車外的人談論。
“啊，一兩個小時，我就快到家了呀。眼看著就要到家門口了，本打算進家趕晚飯的，估計我媽都把飯做好了等著我呢。”
“這算什麽。我家老弟正從北京往家趕，聽說江蘇安微的雪下得更大，安微的高速昨晚關閉了，我老弟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說才走了二十公裏。要不是村子裏有人送熱水賣方便面，他們早該餓暈了。”
夏桐聽了這話，想起來杜鵑他們還沒回家，便拿起手機來給杜鵑打了一個電話。
“我們一早出來的，已經出了山東，在徐州堵住了。走不了，現在的雪下得很大。”杜鵑的聲音有點急躁。
“讓大堅開車小心些。”
“我曉得，一路上看到不少車出事。你呢？”
“我快到了，都過了贛州。”
“晚上上山慢點開，實在不行就先住一晚。”掛電話時，杜鵑沒忘了叮囑一句。
“又開始下雪了，又下了。這什麽鬼天。”
夏桐聽到有人喊，擡起頭一看。真的開始飄著雪花了。
“好了，別發愁了，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今晚還不知幾點能到呢。”慕斯年翻出了一件長身羽絨服，替夏桐披上。
也不知等了多久，大概有兩三個小時，車子總算能啟動了。過了半個小時，夏桐總算在蒙蒙的雨雪中，看到了那輛油罐車，尾部一半在橋上，頭部插進了橋下的水面。
“橋下還有一輛白色面包車，應該是這輛車子撞下去的，你小心些。”
夏桐聽到前面的司機議論，打開車窗，可惜夏桐的眼神不好，加上天氣不好，天也黑了，夏桐什麽也沒看見，不過這油罐車的造型，夏桐是看得心驚肉跳，加上她聽見有一輛面包車翻下了大橋，她想起了父母的慘走。
慕斯年見夏桐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微微有些顫抖，便關了車窗，把夏桐抱緊了些，問道：“這裏到你家還有多遠？”
“這條路我沒走過，我只會從梅縣那邊走。”
“你奶奶一般幾點睡覺，我們到家，她會不會睡了？用不用給她打個電話？”
夏桐一想，這兩個當兵的還要安排，不能到家餓著肚子讓人家休息，便拿起手機來給家裏打個電話，讓婆婆準備被褥，準備四個人的飯菜。
夏桐掛了電話，慕斯年抱著夏桐東拉西扯地說了會話，夏桐便暫時忘了剛才的車禍，而慕斯年也順便把羅水蓮的脾氣秉性打聽了個遍，這時車子也到家門口了，夏桐一看時間，居然十一點多了。
因為知道夏桐要回家，羅水蓮和夏樟都沒有睡，聽見車子響，院子的狗叫喚起來，夏桐剛聽見夏樟訓狗的聲音，幾秒鐘後便看見一個人影沖了出來，黑暗中，夏樟也分不清人影，只得先喊： “姐，姐，是你嗎？”
“這呢，幫姐姐拿東西。”
夏桐剛說完，羅水蓮打著手電筒出來了，夏桐把慕斯年拉到婆婆的面前說：“婆婆，這是我朋友，他送我回來的，還有兩個司機。”
“婆婆您好，我叫慕斯年，您叫我斯年就好。”慕斯年入鄉隨俗，跟著夏桐叫了一聲婆婆。
羅水蓮仔細打量了慕斯年一眼，第一眼，這個小後生好像比夏桐大不少，第二眼，這個小後生長得太俊了些，第三眼，這個小後生看著氣度不凡，家境應該不錯。
只這三眼，羅水蓮便把對慕斯年的好感降了不少，看了眼自家孫女兒，想到人家大老遠冒著風雪把自己孫女兒送回來，不管怎麽樣，這是一份恩情，還是一份大恩情，別的，以後再說。
“都進去吧，不是還有兩個嗎？這大雪天的，一路辛苦了，多謝了，多謝你們把我家孫女送回家。”羅水蓮用半土半洋的江西式普通話說道。
夏桐擔心人家沒聽懂，特地解釋了幾句，慕斯年是聽懂了個大概，第一個直覺，他覺得夏桐的奶奶對自己不是很滿意，絕對沒有第一次見到上門孫女婿的欣喜。
夏桐帶著大家把東西搬進了院子，那邊羅水蓮就已經一人煮了一碗熱乎乎的荷包蛋端了上來。
幾人走了這麽遠的路，早就又冷又餓了，接過碗，連手都沒洗，便把三個雞蛋送進了嘴裏。
“你家這雞蛋味道真的不錯，比一般的土雞蛋強多了。”慕斯年總算吃到了夏桐家的東西，感慨了一句，難怪程毓那個吃貨這麽遠還惦記著。
“那是，誰家的土雞真的舍得餵糧食？我家的土雞還要負責抓蟲子。”
夏桐邊說邊給大家打熱水洗手，夏樟幫著燒火，眼睛時不時地瞅瞅慕斯年，他看出來這個人對自己的姐姐不一樣，姐姐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應該就是姐姐的男朋友。
由於羅水蓮早把東西備下，所以等大家洗完手，飯菜也擺上了桌子，夏桐一看，家裏沒有新鮮的肉，婆婆又蒸了臘腸、臘豬舌等幾樣葷菜，加上青蒜炒雞蛋，芹菜炒了個臘肉，素炒茼蒿，飯菜還算豐盛。
“你們隨便吃點，這都是家裏自己做的臘味和自己種的青菜。”夏桐對兩個小兵說。
“妹子客氣了，我們都是鄉下出來的，我是四川的，他是湖北的。”
“那就好，大家的口味差不多。”
夏桐說完，突然想起來慕斯年不喜歡跟外人一起吃飯，便要把他的飯菜先撥弄出來，慕斯年見了忙攔住了，要是讓夏桐的奶奶發現了這個毛病，只怕印象會更壞。
慕斯年端過碗來，好在那兩個當兵的見了慕斯年上桌，也不敢多說話，只顧低頭扒飯，還是夏桐用公筷把菜扒拉到碗裏才肯多吃一點。
飯後，夏桐讓夏樟帶著客人們如廁，先安頓好兩位外客住在小樟的屋子，因為這些年夏家就沒有來過外人住過，二樓的房間是夏桐父母住過的，夏桐自然不肯讓外人住進去。別的屋子也沒有床，慕斯年只能住進夏桐的屋子。
夏桐知道慕斯年有個習慣，睡覺之前必須得沐浴，夏家沒有這個條件，夏桐給慕斯年燒了一大盆熱水，又把客廳裏的那盆炭火端進浴室，自己親自動手把浴盆洗幹凈，讓他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
慕斯年回到房間，夏桐早把電熱毯打開，慕斯年鉆進了熱乎乎的被窩，小聲問：“這麽冷的天，屋子裏跟冰窖似的，你們以前就這樣挺著？”
“你也知道這樣的天氣不多，不過冷的時候我們都是燒炭火，現在也有那種電暖風了，明天我去買兩個回來。”說實在的，夏桐現在也很不習慣家裏這樣冷，有些想念北方冬天的暖氣。這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夏桐自己就是一個好例子。
夏桐安頓好慕斯年，出了房門，見廚房還有燈光，羅水蓮和夏樟正在歸置夏桐從帶回來的東西，其中有泡沫箱裝的兩箱海鮮是在廣州買的，有螃蟹有對蝦有鮑魚有海螺等，也有一條大的偏口魚。
夏樟新奇地看著這些東西，那些他只能從書裏和電視裏認識的動物，突然一下展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那螃蟹還是活的，肚臍吐著沫沫，爪子還在動換，夏樟的激動是不言而喻的，羅水蓮則不然。
第二百二十七、勸
果然，羅水蓮見夏桐進來，板著臉問：“桐桐，這些是誰買的？”
“有些是我買的，有些是他買的。”夏桐沒有說謊，的確她也花了些小錢。
“花這些錢幹什麽？”羅水蓮嘆了口氣，再沒有見識的農村婆子也知道這些東西不便宜，只不過羅水蓮沒想到仍是大大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婆婆，不怕的，我能掙錢了，不光下棋，我的字畫也能賣錢，還有繡品，對了，婆婆，我上次給人家寫的歌跑火了，他還補了我六萬塊錢，說以後讓我只賣給他。人家還特地送了我一張盤，哪天我放給你聽。”
夏桐把吳懷給的一萬美金記到了吳仁越頭上，不然還真沒法解釋過去。夏桐把這個學期掙的錢大致說了一遍，書法拿第一夏桐早就給羅水蓮報過喜了，除了程毓那裏的織補活沒說出來，那個實在沒法解釋，要羅水蓮相信自己的孫女繡技比那些專業的繡女還強是不可能的，夏桐的那點底子還是跟她學的呢。
“你的意思是你手裏現在有十好幾萬塊錢？”羅水蓮看著夏桐，明顯不相信，掙錢有多難，她還能不知道？辛苦一年到頭，才幾千塊錢，其中大部分還是兒子留下的果園掙來的。
“婆婆，我沒有騙你，我也沒有做壞事，我真的是自己掙來的，他們說，以後我出名了，可以參加一些商業比賽，那個的獎金也不低。還有，過完年我要去日本參加一項比賽，那個的獎金更高，聽說有三十多萬呢，婆婆要不信，回頭小樟能從報紙電視上看到我的新聞。我說的是真的。”
夏桐看婆婆不相信自己，心裏也有點委屈，不過還是耐心解釋了幾句，換做別人，只怕也不好接受夏桐這一年的成績。如果不是穿越帶來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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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年帶著夏桐住進了H大附近的一家高級酒店，兩人剛安頓好，放下行李，慕斯年說：“走吧，我帶你去見識香港的夜景，也順帶嘗嘗香港的小吃，是不是還跟記憶中的一樣？”
“記憶中？你很久以前來過香港？”
“嗯，念初中那會，有一次大家在街邊吃燒烤，不知誰說起來，香港的烤乳鴿好吃，那時大家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又都是部隊大院的，一沖動就搭了部隊的飛機到廣州，到深圳後才知道，去香港要邊防證，後來還是找的部隊的人幫忙才辦了下來，在香港第一頓飯就鬧了一個大笑話。”
“什麽笑話？”
“我們是早上過來的，香港人習慣喝早茶，我們六個人進了一間茶店，你猜怎麽著？”
說話間，慕斯年已經帶著夏桐進了一家街邊的茶店，彼時已經九點多鐘了，店裏居然人頭攢動，“香港人喜歡夜生活，這裏還不是人最多的地方 ，那些夜店酒吧更熱鬧，不過你就別去了。”
兩人坐下來，慕斯年要了一個菊花茶，這時有小推車過來，讓夏桐挑了幾樣想吃的，他自己也挑了幾樣，“這鳳爪你不能不嘗，還有這乳鴿、乳豬，魚丸，你看著什麽想吃就拿什麽。”
夏桐見他自己要一籠小湯包、一籠燒麥和一籠水晶蝦餃，又要了一碗雲吞面，便問：“我們兩個吃了這麽多嗎？”
“嘿，吃了這麽多嗎？一會端來你就知道了，我剛才還沒跟你說完呢，那一次我們幾個人在這裏，把人家店裏的小籠包全幹進去了也沒飽，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屜，他們一屜才四個。還不夠塞牙縫，那會正是能吃的年齡，最後吃完了一看，就我們這桌每人旁邊堆的小蒸籠比人還高，服務員送吃的速度趕不上我們吃的速度，那是我們第一次見識到南方人的細致。”
夏桐聽了看看自己碟子裏鳳爪，一只雞爪切成四份也算一碟，確實是夠精致的，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啃這些帶皮的東西，像雞爪、鴨爪、豬蹄還有魚頭鴨頭什麽的。”夏桐心情一好。也跟慕斯年說起自己的喜好，還有和婆婆搶著吃魚頭的故事，夏桐是真愛吃。婆婆總說魚頭沒肉，非要自己吃，把腹部最好的魚肉位置留給夏桐和夏樟。
說到這裏，夏桐想起來家裏的電話仍打不通，便問：“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老家那邊雪災的情況？”
“你老家是這次雪災比較嚴重的省份，你別著急，只是斷電了，他們也不出門，肯定沒什麽事，夏樟不是還放假了嗎？乖。你要著急明天我們就回家，我下次再帶你到香港來好好玩。”慕斯年雖然想和夏桐留在香港玩幾天，但他知道夏桐更惦記家裏。他尊重夏桐的意願。
“好，我們明天回家。”夏桐原計劃也是明天走。
兩人從茶店出來，慕斯年又帶著夏桐去街邊走了走，香港的老街頭很窄，房子也很舊。不過卻很幹凈，這裏的人不論做什麽都很有秩序。
兩人回到賓館。慕斯年只要了一個標間，也就是說，夏桐今晚要跟慕斯年同住一個屋子。
洗漱完了之後，慕斯年坐到了夏桐的床頭，把夏桐的頭攬到自己胸前，問：“桐桐，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夏桐以為他問的是兩人同居一室的事情，仰著臉說：“我們不是說好了，你不許碰我。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不是這個。”慕斯年捏了捏夏桐的小臉，許是手感太好的緣故，慕斯年把頭低下去了，對著自己想念了好幾天的小臉親了下去，含住了夏桐的小唇。
等慕斯年放開夏桐時，夏桐的臉一片酡紅，眼睛卻清亮清亮的。
“喜歡嗎？”慕斯年看著夏桐的眼睛問。
夏桐聽了把頭埋進他胸口，也不回答，只聽到慕斯年呵呵的笑聲，“呵呵，我家桐桐害羞了。”
夏桐聽了順手在他腰間掐了幾把，慕斯年疼癢難耐，抱著夏桐悶笑，“好了，好了，不鬧了，乖，我問你，這次吳仁越跟誰一起來看你的？”
“他跟他爸爸一起來的。”
“他爸爸？”
夏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關鍵是慕斯年的話問得太有技巧，夏桐根本沒防備。
“不帶你這樣的，每次都把人繞進去。”夏桐再次掐了慕斯年幾下，自己跟人家真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帶你這樣的，自己笨還嫌人家太聰明。”慕斯年討好地蹭了蹭夏桐的臉。
見夏桐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自己，慕斯年又忍不住親了下夏桐的眼睛，兩手掰著夏桐的手玩，說：“我知道你有不想說的理由，我不怪你。不過這個結論很容易推斷出來，你不想說，無非是牽扯到別人的隱私，吳家在臺灣不是一般的家族，你怕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也怕自己奶奶知道了傷心，所以這件事只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你連我也不想告訴了。”
夏桐更驚奇地看著慕斯年，自己的心思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應該說是十成十，這人太不可思議了。
慕斯年看著夏桐的表情好笑，趁勢說：“所以你記住了，以後有什麽事情不用瞞著我，瞞也瞞不住，還有，你也別想著從我身邊逃開，這輩子，我認定你了，我一定會把你娶回家，不管花任何代價，你只要跟著我走就行了。”
見夏桐點頭，慕斯年騰出一只手來摸著夏桐的臉，問吳仁越的父親都跟夏桐說了什麽。
夏桐把兩人見面的情形說了一遍，“好奇怪的感覺，比見我舅舅激動多了，當時我不知道他來，推開門才看見，他真的跟我爸爸好像，我指的是五官，氣質什麽的就太不一樣了。”
“這個當然，我們桐桐真是一個小富婆了，這趟香港沒白來，五萬港幣加上一萬美金，你打算拿這錢幹什麽？”
“我回去後要去縣城買房，省得到暑假匆匆忙忙的，怕看不好。我已經托我以前的班主任楊老師打聽，最好是學校附近有什麽新蓋的樓盤。”
“好，到時我陪你去。”
“你不回家過年嗎？”
“不可以嗎？”
“當然不行，過年還是回家吧，你家也是一大家子呢，家裏還有老人和長輩。”夏桐擔心慕斯年不回家，到時沒準會找到自己頭上來，有慕斯遠和黎如珍在，很容易就知道了慕斯年的去向。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慕斯年低頭咬了夏桐一口。
“好了，你明天要開車，今晚早些睡吧。”夏桐推開了慕斯年的手，準備睡覺。
慕斯年見了也躺下來，“我想抱著你睡，能睡得踏實些。”
夏桐見他不顧風雪冒險趕來了，下了飛機又開了好幾個小時的汽車，也不忍心把他推開。這次沒想到倒是慕斯年先入睡了，夏桐猜想他肯定是累及了，剛才一直強撐著。
兩人一覺到天亮，夏桐是被手機吵醒的，原來是老家那邊的線路修好了，夏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想問問比賽結果，得知夏桐拿了五萬港幣的獎金，夏樟激動地喊：“婆婆，婆婆，你快來，姐姐得獎金了，五萬塊，五萬塊，婆婆。”
夏桐在這邊聽了也是一笑，她猜想夏樟和婆婆肯定會激動得流淚的，“小樟，過年想要什麽東西，姐姐給你買回去。”
“姐，不要了，你不是說要攢錢在縣城買房子嗎？不能瞎花錢。”
夏桐忍了忍眼角的淚，說：“姐姐手裏的錢夠了，姐姐這個學期掙到了幾筆大錢，你告訴姐姐你最想要什麽？”
“真的嗎？姐姐你好厲害。姐姐，能不能給我買一雙旅游鞋，上體育課穿的那種，不用名牌，普通的就行。”
夏桐和夏樟這些年的鞋子，大多是羅水蓮自己做的，因為一雙普通的旅游鞋也要五六十塊錢，羅水蓮自己做一雙平底鞋只要幾塊錢的成本，家裏有的是碎布頭，買一雙塑料鞋底才三四塊錢，剩下的就是花些時間，而羅水蓮有的是時間。
“放心，姐姐已經給你買好了，在北京買的，托杜鵑姐姐帶回去，你等著。”夏桐眼角的淚終是落了下來，慕斯年用指腹輕輕地擦了去。
放下電話，夏桐問：“我們可以玩一天再回去，我想給他們買點東西回去。”
夏桐想起來上次夏樟和婆婆見到慕斯年買的那幾樣水果和巧克力糖果，每次拿起來似乎都不舍得吃，看了又看才放進嘴裏，這次，夏桐一定要多買點，讓他們吃個夠。
“好，不過東西似乎應該是我買吧？你們老家有什麽規矩講究沒有？”
“什麽講究？”
夏桐沒聽明白，見慕斯年轉過頭去，夏桐也轉過去問：“你總該告訴我是哪一方面的吧？”
“非要我說這麽明白？就是新姑爺上門，要帶什麽東西？”慕斯年咬著牙把新姑爺三個字說了出來，臉上還有點不自然的紅。
第二百二十五、彌補
夏桐見了慕斯年的神情哈哈大笑，總算看到他別扭的一面，像個孩子似的居然害羞了。
“好啊，你是故意逗我呢？”慕斯年抓住了夏桐。
“不是，真的不是，我是真的沒想到，誰說你是新姑爺了？誰承認你了？”夏桐擺手笑個不停。
“說什麽呢？故意氣我，看我怎麽罰你？”慕斯年抱住了夏桐的頭，就要俯身下去。
“別，別，還沒刷牙呢。”夏桐推開了慕斯年的臉。
慕斯年把夏桐的兩手摁住，俯身過來，說：“我替你刷，又柔軟又靈活的軟牙刷，還是免費的，桐桐乖，試試你就知道有多好使了。”
說完慕斯年看著夏桐的臉，問：“你說我先是幫你洗臉好還是先刷牙好？”
“你饒了我吧。”夏桐一想到他的唇舌在自己口腔裏游走，什麽還沒做臉便紅透了。
慕斯年哪裏舍得放開，聲音都有些黯啞了，說：“不行，過了今天下次想做還不定什麽時候呢。”
兩人在床上膩味了半個多小時才起床，因為慕斯年說要帶著夏桐去海洋公園玩，回來還要去購物，兩人才不得不早早出門。
夏桐早聽說過海洋公園的大名，來香港一周，也沒正經看過大海，除了在酒店的窗戶裏眺望過大海，夏桐並沒有近距離地接觸大海。山裏出來的孩子，對大海有一種本能的向往，夏桐也不例外，所以慕斯年一問夏桐想去哪裏玩，夏桐脫口而出的就是海洋公園。
慕斯年帶著夏桐來到海洋公園門口，不知是不是氣候太冷的原因，海洋公園門口的人不像夏桐想象的那麽多，主要是習慣了在大陸隨便哪個景點幾乎都是摩肩接踵的人。只看得到人看不到背景的現象時有發生。
慕斯年帶著夏桐在山下轉了一會，便拉著夏桐坐上了纜車，夏桐是第一次坐纜車，多少有些緊張，幸好有慕斯年在一旁，給夏桐講解腳下的美景，深水灣和淺水灣以及低地公園一覽無餘。
“喜歡嗎？”
夏桐點點頭。
由於纜車裏只有他們兩個，慕斯年可以毫無顧忌地用手機拍下兩人的親密鏡頭，背景就是身後落在蔥蔥郁郁的樹林裏的海洋公園特色建築。
因為夏桐是第一次出來玩，慕斯年不敢先帶夏桐去玩那些刺激驚險的游戲。而是先去了海洋館和鯊魚館等地參觀，夏桐第一次透過玻璃，看到傳說中美麗的珊瑚、鯊魚、海豚、海星以及各種海底動物。
這時。夏桐問了一個令慕斯年悶聲大笑的問題，“這裏的動物都可以吃嗎？”
主要是夏桐覺得看起來這些海底動物十分可愛，如果進到人類的肚子裏未免太可惜了些。
“寶貝，你太可愛了。”慕斯年看著夏桐像個孩子渴求知識似的看著自己，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個如此幼稚可笑的問題。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把前額貼著夏桐的前額，夏桐還能感覺到他的聳動。
“討厭，你又嘲笑我。”夏桐要推開慕斯年，手卻被他牢牢地抓著。
“好了，不惱。桐桐想是餓了，一會出去後我帶你去吃一頓海鮮大餐。你好好記著，一會我告訴你吃了什麽。”
兩人參觀出來。慕斯年真的領著夏桐進了山上的海鮮餐廳，螃蟹、蝦、生蠔、鮑魚等每樣要了一點，邊吃邊對夏桐講解，夏桐倒也記住了幾樣。
“敢不敢跟著我冒險一把？”從餐廳出來，慕斯年問夏桐。
夏桐看著兩人十指緊握的手。豪氣頓生，說：“只要有你在旁邊。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這話我愛聽。”
沿著扶手電梯來到半山腰的機動游戲區，兩人來到人數最多，尖叫聲最明顯的區域，慕斯年帶著夏桐坐上了跳樓機，夏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升到了60米的高空，剛睜大雙眼看清遠處的大海、近處的高樓、蓊郁的樹林和腳下的建築，正想慢慢欣賞時，一股涼風突然從腳底傳到嗓子眼，整個人好像完全被架空，突然失去了依靠，直墜地面，夏桐腦子裏一片空白，被嚇得幾乎休克過去。
到了地面，夏桐已經站不起來了，慕斯年替她解開安全帶，直接把她抱了出來，剩下的游戲，夏桐說什麽也不敢嘗試了。
慕斯年看著夏桐慘白的臉，知道她肯定嚇壞了，抱著夏桐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手摩挲著夏桐的臉，一手溫柔地拍著夏桐的後背，像哄孩子似的喃喃低語，“桐桐不怕，乖啊，不怕，我在你身邊呢。”
夏桐其實這會已經緩過來了，不過貪戀慕斯年這份寵溺，就像小的時候自己賴在父親懷裏撒嬌一樣。想到這裏，夏桐突然問自己，難道是自己缺失父愛，所以才會這麽容易接受慕容鳳和慕斯年？想到這裏，夏桐大囧，好像很多時候，慕斯年都是像寵孩子似的寵著自己。
夏桐不知道的是，慕斯年就是因為知道夏桐從小沒有父愛和母愛，小小的年紀便要擔負起養家的重擔，所以才願意像寵孩子似的寵著夏桐，以彌補夏桐童年的缺憾。
“好了，我緩過來了。”夏桐不好意思繼續賴在慕斯年懷裏。
“太好了，真嚇死我了，以後再也不帶你玩這些刺激的游戲。”
兩人接著參觀了幾個地方，從海洋公園出來後天都快黑了，在尖沙咀附近的商鋪和商場買了些要帶回家的東西，慕斯年便帶著夏桐來到了太平山頂看夜景。
“難怪都說香港是個不夜城。”夏桐看著腳下五彩繽紛的燈光和燈光下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感嘆了一句。
“好了，晚上風涼，我們可以回去了，看過了也不過如此，香港沒有什麽自然景觀，這些都是人為的，高樓大廈北京現在也多的是，我們走吧。”
回到賓館，夏桐洗漱出來，聽著慕斯年在給誰打電話，好像說著車子的事情，不過夏桐已經困極了，慕斯年的電話沒有打完，夏桐已經進入夢鄉了。
次日一早，兩人吃過早飯便往廣州趕，剛過羅浮海關，慕斯年便把車輛牌照換了，一路很順利，到廣州時不到十一點鐘，夏桐從汽車的收音機裏聽到幾乎所有的火車都晚點，有的線路還在搶修。
“完了，這火車票肯定買不到了吧？”
“放心，我們開車回家，不坐火車。有我在，肯定能毫發無損地把你送回家。”
夏桐這才知道，慕斯年昨晚的電話就是跟朋友借車，火車擁擠是一個方面，另外夏桐的行李也不少，坐火車的確不太方便。為此，慕斯年還特地借一個熟悉開山路的司機。
半個小時後，慕斯年應夏桐的要求從廣州火車站路過，看到了廣場上人山人海，絕大部分都是農民工，席地而坐、席地而躺，看得出來，這些人對目前的生存狀況似乎已經麻木了，一年年像候鳥似的遷徙，往返在外鄉與老家之間，有家難回的情況絕對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說到對傳統文化的堅守，夏桐覺得春節這個傳統文化的堅守，功勞最大的就是這些在外奔波的外鄉人，正因為這些外鄉人對家鄉的渴盼，對春節一定要回家團圓的執著，才提醒著全球所有的華人，春節到了。
城裏人眼睛裏的春節，只是煙花爆竹的解禁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千篇一律。鄉下則不然，一個村子有一個村子的風俗，除了團圓，還有各種重大的祭祀活動和慶祝活動，這些東西，才能稱之為春節文化吧？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認識你還是不錯的。”夏桐由衷地感嘆了一句，不然自己這一路還不知有多辛苦。
“你才發現我的好？”慕斯年不滿地瞋了眼夏桐。
“早發現了，真的，其實你趕來香港那天我就發現了。”夏桐選擇說實話，的確，如果慕斯年不想辦法到香港來，夏桐也挑不出他的錯，畢竟北京機場是關閉了。
慕斯年顯然對夏桐這個回答也不滿意，夏桐見他陰著臉，明顯地表達了他的委屈與不滿，忍著笑說：“斯年乖，摸摸，好好開車，好吧，其實自從認識你之後，我的運氣便弱爆了，都是你給我的。”
“這話我愛聽。”
夏桐見他臉上陰轉晴，暗自腹誹了一句，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無下限地降低。卻忘了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慕斯年帶著夏桐進了一個部隊大院，車子直接停在了一棟大樓門口，剛停下，便見一位幹部模樣的人帶著兩個小兵走出來。
“來了？一路還順當嗎？”對方見了慕斯年很是熱情。
夏桐不知慕斯年跟對方什麽關系，也不知慕斯年是怎麽跟對方介紹的自己，不敢亂說話。
“還好，我要的人找到了沒有？”慕斯年的態度有些冷，像他平時對外人的樣子，而且，看樣子並不打算把夏桐介紹給對方。
“這兩個人是領導親自挑選的。”對方指了指這兩個小兵。
慕斯年點點頭，說：“我們就不多做停留了，晚上趕路不方便。”
“午餐已經安排好了，吃了便飯再走。”
慕斯年看了眼夏桐，再次點點頭。
第二百二十六、風雪夜歸人
一個小時後，車子從大院開出，慕斯年陪著夏桐坐在後面，夏桐算是正式踏上了回家的歸途，離家越近，夏桐心裏越緊張，不知該怎麽跟婆婆說，慕斯年的家世在這擺著，婆婆能同意才怪呢。
“怎麽了？發愁我拿不出手？”慕斯年見夏桐看著自己，臉上有些擔心，便開了一句玩笑，誰知還真說中了。
“不會吧？”慕斯年見夏桐點頭，不大相信地追問了一句，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夏桐講的三個故事，好像要過羅水蓮那關，還真是有點難度。
“先別跟你奶奶說我家是幹什麽的，只說我自己在做點小生意。”慕斯年果斷地吩咐夏桐。
慕斯年想的是，怎麽也要先獲取老人家的好感，然後才有希望圖別的，如果他一上來便自報家門，萬一被夏桐奶奶拒之門外，以後就更難進夏桐的家門了。
夏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過讓她欺騙自己的婆婆，總是有些於心不忍。
車子過了韶關便開始堵車，下凍雨，凍雨夾雜著雨夾雪，能見度受到了影響，夏桐已經見識了兩起車子追尾相撞，一起面包車翻車 ，所幸人沒有大礙。
車子過了贛州，雨停了，極目望去，到處一片白皚皚的雪景，“我長這麽大，從來沒在江西見過這麽大的雪。”
“你沒聽報道說，這是五十年難遇的大雪，你才活了多大年紀？”慕斯年捏著夏桐的鼻子問。
這時，車子又停了下來，而且這次堵車似乎時間不短了，夏桐看著路上長長的車龍，倒像一條老街，街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吸煙說話人還不少。大家互相排解旅途的無聊與煩悶，抱怨這鬼天氣什麽時候能好，也有不少端著方便面找熱水的，這個時候，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一個共同的話題，那就是回家！
“聽說前面的油罐車翻到橋下了，估計要一兩個小時才能過車。”夏桐聽到車外的人談論。
“啊，一兩個小時，我就快到家了呀。眼看著就要到家門口了，本打算進家趕晚飯的，估計我媽都把飯做好了等著我呢。”
“這算什麽。我家老弟正從北京往家趕，聽說江蘇安微的雪下得更大，安微的高速昨晚關閉了，我老弟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說才走了二十公裏。要不是村子裏有人送熱水賣方便面，他們早該餓暈了。”
夏桐聽了這話，想起來杜鵑他們還沒回家，便拿起手機來給杜鵑打了一個電話。
“我們一早出來的，已經出了山東，在徐州堵住了。走不了，現在的雪下得很大。”杜鵑的聲音有點急躁。
“讓大堅開車小心些。”
“我曉得，一路上看到不少車出事。你呢？”
“我快到了，都過了贛州。”
“晚上上山慢點開，實在不行就先住一晚。”掛電話時，杜鵑沒忘了叮囑一句。
“又開始下雪了，又下了。這什麽鬼天。”
夏桐聽到有人喊，擡起頭一看。真的開始飄著雪花了。
“好了，別發愁了，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今晚還不知幾點能到呢。”慕斯年翻出了一件長身羽絨服，替夏桐披上。
也不知等了多久，大概有兩三個小時，車子總算能啟動了。過了半個小時，夏桐總算在蒙蒙的雨雪中，看到了那輛油罐車，尾部一半在橋上，頭部插進了橋下的水面。
“橋下還有一輛白色面包車，應該是這輛車子撞下去的，你小心些。”
夏桐聽到前面的司機議論，打開車窗，可惜夏桐的眼神不好，加上天氣不好，天也黑了，夏桐什麽也沒看見，不過這油罐車的造型，夏桐是看得心驚肉跳，加上她聽見有一輛面包車翻下了大橋，她想起了父母的慘走。
慕斯年見夏桐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微微有些顫抖，便關了車窗，把夏桐抱緊了些，問道：“這裏到你家還有多遠？”
“這條路我沒走過，我只會從梅縣那邊走。”
“你奶奶一般幾點睡覺，我們到家，她會不會睡了？用不用給她打個電話？”
夏桐一想，這兩個當兵的還要安排，不能到家餓著肚子讓人家休息，便拿起手機來給家裏打個電話，讓婆婆準備被褥，準備四個人的飯菜。
夏桐掛了電話，慕斯年抱著夏桐東拉西扯地說了會話，夏桐便暫時忘了剛才的車禍，而慕斯年也順便把羅水蓮的脾氣秉性打聽了個遍，這時車子也到家門口了，夏桐一看時間，居然十一點多了。
因為知道夏桐要回家，羅水蓮和夏樟都沒有睡，聽見車子響，院子的狗叫喚起來，夏桐剛聽見夏樟訓狗的聲音，幾秒鐘後便看見一個人影沖了出來，黑暗中，夏樟也分不清人影，只得先喊： “姐，姐，是你嗎？”
“這呢，幫姐姐拿東西。”
夏桐剛說完，羅水蓮打著手電筒出來了，夏桐把慕斯年拉到婆婆的面前說：“婆婆，這是我朋友，他送我回來的，還有兩個司機。”
“婆婆您好，我叫慕斯年，您叫我斯年就好。”慕斯年入鄉隨俗，跟著夏桐叫了一聲婆婆。
羅水蓮仔細打量了慕斯年一眼，第一眼，這個小後生好像比夏桐大不少，第二眼，這個小後生長得太俊了些，第三眼，這個小後生看著氣度不凡，家境應該不錯。
只這三眼，羅水蓮便把對慕斯年的好感降了不少，看了眼自家孫女兒，想到人家大老遠冒著風雪把自己孫女兒送回來，不管怎麽樣，這是一份恩情，還是一份大恩情，別的，以後再說。
“都進去吧，不是還有兩個嗎？這大雪天的，一路辛苦了，多謝了，多謝你們把我家孫女送回家。”羅水蓮用半土半洋的江西式普通話說道。
夏桐擔心人家沒聽懂，特地解釋了幾句，慕斯年是聽懂了個大概，第一個直覺，他覺得夏桐的奶奶對自己不是很滿意，絕對沒有第一次見到上門孫女婿的欣喜。
夏桐帶著大家把東西搬進了院子，那邊羅水蓮就已經一人煮了一碗熱乎乎的荷包蛋端了上來。
幾人走了這麽遠的路，早就又冷又餓了，接過碗，連手都沒洗，便把三個雞蛋送進了嘴裏。
“你家這雞蛋味道真的不錯，比一般的土雞蛋強多了。”慕斯年總算吃到了夏桐家的東西，感慨了一句，難怪程毓那個吃貨這麽遠還惦記著。
“那是，誰家的土雞真的舍得餵糧食？我家的土雞還要負責抓蟲子。”
夏桐邊說邊給大家打熱水洗手，夏樟幫著燒火，眼睛時不時地瞅瞅慕斯年，他看出來這個人對自己的姐姐不一樣，姐姐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應該就是姐姐的男朋友。
由於羅水蓮早把東西備下，所以等大家洗完手，飯菜也擺上了桌子，夏桐一看，家裏沒有新鮮的肉，婆婆又蒸了臘腸、臘豬舌等幾樣葷菜，加上青蒜炒雞蛋，芹菜炒了個臘肉，素炒茼蒿，飯菜還算豐盛。
“你們隨便吃點，這都是家裏自己做的臘味和自己種的青菜。”夏桐對兩個小兵說。
“妹子客氣了，我們都是鄉下出來的，我是四川的，他是湖北的。”
“那就好，大家的口味差不多。”
夏桐說完，突然想起來慕斯年不喜歡跟外人一起吃飯，便要把他的飯菜先撥弄出來，慕斯年見了忙攔住了，要是讓夏桐的奶奶發現了這個毛病，只怕印象會更壞。
慕斯年端過碗來，好在那兩個當兵的見了慕斯年上桌，也不敢多說話，只顧低頭扒飯，還是夏桐用公筷把菜扒拉到碗裏才肯多吃一點。
飯後，夏桐讓夏樟帶著客人們如廁，先安頓好兩位外客住在小樟的屋子，因為這些年夏家就沒有來過外人住過，二樓的房間是夏桐父母住過的，夏桐自然不肯讓外人住進去。別的屋子也沒有床，慕斯年只能住進夏桐的屋子。
夏桐知道慕斯年有個習慣，睡覺之前必須得沐浴，夏家沒有這個條件，夏桐給慕斯年燒了一大盆熱水，又把客廳裏的那盆炭火端進浴室，自己親自動手把浴盆洗幹凈，讓他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
慕斯年回到房間，夏桐早把電熱毯打開，慕斯年鉆進了熱乎乎的被窩，小聲問：“這麽冷的天，屋子裏跟冰窖似的，你們以前就這樣挺著？”
“你也知道這樣的天氣不多，不過冷的時候我們都是燒炭火，現在也有那種電暖風了，明天我去買兩個回來。”說實在的，夏桐現在也很不習慣家裏這樣冷，有些想念北方冬天的暖氣。這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夏桐自己就是一個好例子。
夏桐安頓好慕斯年，出了房門，見廚房還有燈光，羅水蓮和夏樟正在歸置夏桐從帶回來的東西，其中有泡沫箱裝的兩箱海鮮是在廣州買的，有螃蟹有對蝦有鮑魚有海螺等，也有一條大的偏口魚。
夏樟新奇地看著這些東西，那些他只能從書裏和電視裏認識的動物，突然一下展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那螃蟹還是活的，肚臍吐著沫沫，爪子還在動換，夏樟的激動是不言而喻的，羅水蓮則不然。
第二百二十七、勸
果然，羅水蓮見夏桐進來，板著臉問：“桐桐，這些是誰買的？”
“有些是我買的，有些是他買的。”夏桐沒有說謊，的確她也花了些小錢。
“花這些錢幹什麽？”羅水蓮嘆了口氣，再沒有見識的農村婆子也知道這些東西不便宜，只不過羅水蓮沒想到仍是大大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婆婆，不怕的，我能掙錢了，不光下棋，我的字畫也能賣錢，還有繡品，對了，婆婆，我上次給人家寫的歌跑火了，他還補了我六萬塊錢，說以後讓我只賣給他。人家還特地送了我一張盤，哪天我放給你聽。”
夏桐把吳懷給的一萬美金記到了吳仁越頭上，不然還真沒法解釋過去。夏桐把這個學期掙的錢大致說了一遍，書法拿第一夏桐早就給羅水蓮報過喜了，除了程毓那裏的織補活沒說出來，那個實在沒法解釋，要羅水蓮相信自己的孫女繡技比那些專業的繡女還強是不可能的，夏桐的那點底子還是跟她學的呢。
“你的意思是你手裏現在有十好幾萬塊錢？”羅水蓮看著夏桐，明顯不相信，掙錢有多難，她還能不知道？辛苦一年到頭，才幾千塊錢，其中大部分還是兒子留下的果園掙來的。
“婆婆，我沒有騙你，我也沒有做壞事，我真的是自己掙來的，他們說，以後我出名了，可以參加一些商業比賽，那個的獎金也不低。還有，過完年我要去日本參加一項比賽，那個的獎金更高，聽說有三十多萬呢，婆婆要不信，回頭小樟能從報紙電視上看到我的新聞。我說的是真的。”
夏桐看婆婆不相信自己，心裏也有點委屈，不過還是耐心解釋了幾句，換做別人，只怕也不好接受夏桐這一年的成績。如果不是穿越帶來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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