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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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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進展

吳仁越雖然猜到夏世軒娶夏桐的奶奶可能有什麽別的理由,可是事情的真相夏桐並沒有告訴他,他也不好意思追問。

夏桐自然不會把爺爺是因為救命之恩才娶奶奶的話說出來,那樣會把奶奶放到一個更卑微的地位,夏桐不能斷了奶奶心裏唯一的一點念想。

“你那天說他六六年才結婚,我就知道他心裏有我,也沒枉我念了他一輩子。可是相對這些來說,我更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才三十三歲,怎麽就能沒了呢?嗚嗚,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他?你也去祭拜一下吧,好歹你爸也是他的骨肉。”吳明伊總算流著眼淚正式承認了,夏世軒就是吳懷的父親,吳仁越的爺爺。

“奶奶,不是說了,等你身體一好就去。”吳仁越沒敢跟夏桐提這個要求,如果他們去了,勢必要驚動夏桐的奶奶,吳仁越怎麽跟夏桐張口?吳仁越為難了。

第二天下午,慕斯年來接夏桐,不過不是回辦公室,而是去了附近一家的琴社,慕斯年給夏桐找了一個地方學琴,老師叫何嫣,是剛從中央音樂學院畢業的。

夏桐經過何嫣半個小時心不在焉的調教,很快“學會”了基本指法,讓一心想跟慕斯年套近乎的何嫣不得不正視夏桐的天賦,打起精神來好好上了後半個小時的課,夏桐“學會”了弦數和音位,能彈奏出曲調來。

“你以前學過古琴?”何嫣驚奇不已。

“跟著電視教學學過一點,現在想正式學學。”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自己收了個天才的徒弟呢 。”

“念小學的時候,老師就告訴我們,天才來自於勤奮,所以,我是不是天才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肯定是一個勤奮的學生。”夏桐邊收拾東西邊說。

“你的古琴不錯。”何嫣看了看夏桐的衣著。不像是能買得起好上萬元古琴的人,初學者一般能有一把二三千元的古琴就不錯了,夏桐的琴,應該在二萬元以上。

“謝謝。”夏桐的話還沒說完,慕斯年一手拎起琴盒,一手領著夏桐,大步跨出了琴房。

“怎麽了?人家誇你的琴買的好你還不願意聽了?”夏天就見慕斯年在車上還板著臉,問道。

“廢話太多。”

夏桐見了他這樣有些好笑,說:“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多金美男淑女好逑。你不記得一楠第一次見到你,就想把你拍下來,說你長得不比吳仁越差?”

“你就故意氣我吧?還多金美男。回去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夏桐笑笑,沒有當真,兩人回到他辦公室,夏桐煮了點冷凍餛飩,兩人簡單吃了晚飯。慕斯年把夏桐按在地臺上,自己坐在了對面的書桌上,看著夏桐。

“怎麽了?還真要審我?”夏桐在慕斯年的註視下有些不自在。

“昨晚做什麽了?”

“昨晚,沒幹什麽呀?去圖書館了。”夏桐沒想把她和吳仁越的關系說出來,畢竟這牽扯到吳家的隱私。

“桐桐,我有沒有說過。不管任何時候,我都不希望你對我撒謊?”

“那你呢?昨天這麽晚了來找我,不是只想抱我一下吧?你又是因為什麽?”夏桐反問他。

慕斯年沒想到夏桐反應這麽快。昨晚自己家裏的事情,他的確不想對夏桐說,因為他不想夏桐難過。

“桐桐,我真的是想你了。”慕斯年從桌子上下來,走到地臺上。坐在夏桐身邊,抓起了夏桐的手。

“昨天吳仁越來找我。想問我最近還能不能寫出什麽好歌,他最近在錄CD,有兩首歌不太滿意。”夏桐這時也想到了一個好理由。

“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

“好,我信你。夏桐,你能不能跟我多說說你爺爺的事情?”

“我爺爺?怎麽你也問這個?”

“還有誰問這個?”慕斯年聽出夏桐的話外音。

“沒有誰,只有你啊,別人誰會對我爺爺感興趣?不過我爺爺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名字你總該知道吧?”

“你打聽這個做什麽?我奶奶說,夏家沒有別人了,不讓我們打聽這些。”

“乖啊,我只是對你爺爺有點好奇,你告訴我他的名字。”

“就不告訴你。”夏桐是怕慕斯年出去打聽爺爺的事情,翻出了爺爺和吳奶奶的往事,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夏桐的堅持反而讓慕斯年起了疑心,加上剛才夏桐脫口而出的“怎麽你也問這個?”說明肯定還有別人在打聽夏桐的爺爺,會是誰呢?夏桐接觸的人也沒別人,除了學校同學,剩下的就是吳仁越了。

慕斯年想到吳仁越奶奶對夏桐的態度,越想越起疑,夏桐的手上還戴了一根吳明伊送的手鏈呢。

夏桐見慕斯年還在想著自己的爺爺,便說:“對了,昨天黎老師送了我一個水晶發卡,她說是什麽施什麽奇,好像是個外國的牌子,秦敏珠說至少要五六百元,我心裏有些不安呢。”

夏桐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來,昨天黎如珍聽到了唐闐的話,“那個慕叔叔真的是你男朋友?”是不是她回家說了什麽,所以慕斯年才會這麽晚跑過來找自己?

“你昨晚回家了嗎?”夏桐問。

“回了。”

難怪他會有這樣的舉動,肯定是在家裏碰了壁,聽到了什麽難聽的話,心裏堵得慌,想找夏桐要點安慰,想到這裏,夏桐主動抱住了慕斯年。

“桐桐,你怎麽了?”夏桐的舉動讓慕斯年摸不著頭腦,除了兩人相認的那一次,夏桐從沒有主動抱過他。

不過慕斯年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準是昨天在教室發生了什麽,不然黎如珍也不會在家裏提起女朋友這個話題,夏桐這麽聰明,肯定猜到了他昨天在家經歷了什麽。

“桐桐,乖,你聽我跟你說,不管我們家人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你,但是你也有點心理準備,想讓我家人接受你,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站在我身邊,陪著我,給我力量,知道嗎?你要是後退了,我就真的只能帶著你私奔了。”

“想得美,誰跟你私奔?”夏桐怎麽可能扔下自己的奶奶和夏樟?

“好,不私奔,我們就來各個擊破他們,首先,我哥,慕斯遠,他保持中立,先扔一邊;下一個就是我的奶奶,奶奶最疼我,應該容易些;我父母,尤其是我母親,可能會是最固執的,你要有心理準備。”慕斯年索性把家裏的人跟夏桐兜了個底,每人的性格都大致分析了一遍,甚至連慕斯年的兩個姑姑也跟夏桐交代清楚了。

“好了,說完我家,我們現在來說你家。”

“我家?我家就我奶奶和夏樟還有我,沒別人了。我外公這邊的人,你也見過了,我跟他們不親,我爺爺那邊,據說是沒人了,當年發生了什麽,只怕只有我奶奶知道。”

“桐桐好奇嗎?”

夏桐點點頭,說不好奇是假的,可是聽吳仁越說,他找了好幾年也沒什麽線索。

“那你告訴我你爺爺的名字好不好?你放心,不管我查到了什麽,我只告訴你一人。”慕斯年捧起了夏桐的臉,看著夏桐的眼睛,輕輕地問道,溫柔得不像他平時的自己,因為他看出來夏桐的掙紮,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果然,夏桐在他的蠱惑下,報出了爺爺的名字。

“桐桐真乖,獎勵你點什麽好呢?”慕斯年說完,對著眼前這張渴望了無數次的粉唇,親了下去,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甜美還要柔軟。

夏桐一時呆楞了,本能地閉上了眼睛了,慕斯年見夏桐沒有拒絕,受到了鼓勵,本來打算來個蜻蜓點水,這下改成了入木三分。

“寶貝今天真乖。”慕斯年好容易從夏桐的唇上挪開,又在夏桐的臉上啃上了,滑嫩嫩的,口感真好。

夏桐的臉早就紅透了,像煮熟了的蝦子,這下聽了慕斯年的話,反應過來了,推開了他,說:“我要補衣服了。”

慕斯年等了好幾個月,好容易有了點進展,哪裏舍得放開到手的美味?不能真的吃了夏桐,幹啃著解解饞也是不錯的,起碼能慰藉他這一年多的清苦生活。

“桐桐,我以前肯定也這樣親過你,是不是?”

見夏桐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慕斯年悶笑,說:“我猜的,不然你肯定會拒絕我。我們以前還做過什麽,不如我們都重試一遍?看能不能幫我找回記憶?”

夏桐臉色一變,慕斯年見夏桐要生氣,止住了笑,說:“寶貝,逗你玩呢。不過我真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想念了很久渴望了很久的一種味道。桐桐乖,不氣。”

“好了,你放開我,我真的要做事去了,我想在過年前做完兩件,我還欠你舅舅兩幅繡品呢。”

慕斯年聽了只得放開夏桐,不是因為夏桐的話,而是他自己,再不去做點別的事情轉移註意力,只怕要爆炸了。

第二百一十一、吳家夏家

自從那次慕斯年和夏桐的關系進到第二壘之後,夏桐便減少了自己去找慕斯年的次數,平時總在學校裏自習,空閑時開始織帽子圍巾,因為她答應了給江紫槿一套。

慕斯年自然知道夏桐有點害怕了,想躲著他,慕斯年為了把夏桐留在自己身邊,最近找了不少工作給夏桐。公司投資的資金已經清倉了,這些資金要投資要何處,慕斯年還沒拿準主意,這些日子正反覆地研究美國股市和香港股市,以及黃金市場,還有中國的股指期貨,所以說慕斯年最近也是很忙的,連帶夏桐的事情也多了。

不過這段時間,夏桐也學到了一些東西,會分類記賬,會看懂簡單的賬目,當然,夏桐提高最大的是英語,慕斯年常常要用到英文資料,甚至有的文件也要求是英文的,逼著夏桐不得不下狠功夫找資料翻詞典,還別說,見效挺快的。口語更是如此,慕斯年沒少刻意地訓練夏桐。

一天,夏桐看到一個小故事,說的是一位母親在女兒出生後便開始買黃金,每年女兒的生日都會送孩子一根金條,說是要給女兒做嫁妝,因為黃金保值。後來她的女兒果然憑著手裏的黃金挽救了一個家族的悲劇。

夏桐把這個故事講給慕斯年聽,慕斯年笑著說:“原來我家桐桐在暗示我要嫁妝呢。好,聽你的,買黃金,留著給桐桐做嫁妝。”

“去你的,誰稀罕你的錢?我自己會掙,我的意思是黃金可以保值也可以炒作。”

慕斯年這些日子也沒少做功課,他本來也打算把部分的資金投進黃金市場,倒是沒想到夏桐先提了出來,很詫異夏桐對金融市場的敏感性,哪裏知道夏桐是純粹是瞎蒙的。

其實。慕斯年自己的大筆資金已經投進了房地產,他在五環外拿了一塊地,準備建一個花園式生態型的家園,給都市擁擠的人們打造一片舒適閑雅的生活空間,當然,這些夏桐目前還不知道。

夏桐目前正忙著找棋手切磋棋藝,另外古琴也在學習中,為了不讓宿舍的人太過驚異,夏桐還特地拉著一楠和許穎陪著夏桐去了幾次琴社,這樣夏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彈琴了。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吳仁越的新專輯選在他生日這一天,十二月三號發行,這些天。大街上的gg鋪天蓋地,到處都是吳仁越的頭像和主打歌曲的歌名以及歌曲中的部分歌詞,一楠為了支持吳仁越,特地買了一張新專輯,強烈要求夏桐拿了去讓吳仁越簽名。

“親啊。他不是說了會送你一張嗎?你這麽著急為什麽?”夏桐問。

“他送是送的,這個我買的也是打算要送人的。”一楠搖著夏桐的胳膊。

夏桐有一個月沒見到了吳仁越了,這一個月,她也沒有去看過吳奶奶,因為夏桐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

“親啊,你也知道。我最近在準備“迎新杯”大學生圍棋賽,我真的沒時間去找他,這樣吧。你把CD放我這裏,哪天有時間我再去。”

一楠聽了只好把CD放進了夏桐的包裏,夏桐正忙著給一套圍巾帽子繡花,這是夏桐給慕斯年的奶奶準備的。夏桐記得慕斯遠買鞋墊時說過,他奶奶就喜歡這些以前的手工織品。所以夏桐便想起來給老人家也織一套這個。

這天剛好是周六,夏桐剛把帽子圍巾準備好。下樓正要去找慕斯年,吳明伊的電話來了,說她在大門外的咖啡館等夏桐。

夏桐再怎麽不願意,一想到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在等著自己,也不得不急急忙忙趕到了咖啡館。

眼前的老人一下蒼老了很多,仍是一身長袖繡花旗袍,只是再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臉上黯淡無光的抑郁之色,眼睛也沒有了夏桐剛見她的神采,夏桐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這也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吳奶奶,對不起。”夏桐不知自己該說什麽好。

“夏桐,乖,不哭,吳奶奶沒事,你肯來見我,我就很高興了,聽話,別哭,讓別人看了笑話。”吳明伊的眼睛裏也含著淚。

夏桐點點頭,想起來老人家身體不好,便說:“吳奶奶,我陪您回家吧,有什麽話我們在家裏說。”

吳明伊點點頭,她也是擔心夏桐不肯去見她,不得已才出門來找的夏桐,夏桐肯陪著她,她自然願意回去。

夏桐替老人家拿起椅子上的貂絨外套,親自替老人家穿上,扶著她出門。司機很快把車子開過來,快到家門口時,吳明伊突然說想去未名湖邊走走。

夏桐擔心她著涼,可是老人家眼裏的渴望讓夏桐不忍拒絕,想了想,便把自己給慕奶奶織的帽子和圍巾替老人家圍上了,這是最好的羊絨線織的,既輕巧又保暖。

“真暖和,你自己織的?”

“嗯,送給吳奶奶的。”夏桐只好這樣說,反正自己趕一個星期,就能趕出來一套。

“真好看。”吳明伊摸著圍巾,笑了笑。

不知為什麽,夏桐看著吳明伊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的外婆,也是這樣摸著夏桐送的圍巾,摸著圍巾上的繡花,說了“真好看”幾個字,臉上卻是孩童般純真的微笑,可惜,她只會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前的吳奶奶,該不會也接受不了爺爺離世的打擊,精神抑郁了吧?

想到這裏,夏桐扶著吳明伊,果斷地走進了北大的南門,如果回憶能讓老人家快樂起來,夏桐就陪著她一起追憶吧。

一老一小,沿著湖邊的小路,慢慢地走著,未名湖已經結冰了,冰面上已經有開始溜冰的人,不過不多,只是沿著湖邊,並沒有到中間去。

“我家祖籍就是北京的,我父親是庚子賠款出去的留美學生,畢業後沒有回國,在美國從事西藥研究工作,一直到抗戰結束後,家父以為戰爭已經結束,加上我的奶奶年歲已高,想要落葉歸根,於是我們全家在民國三十四年,也就是一九四五年冬天回到北京,在北京開了一家西藥廠,我父親仍是從事西藥的生產和研究,同時也開了一家西醫院。北平解放前夕,當時的國民政府邀請我父親去臺灣,我父親沒有答應,因為北平有他的家,他的根。”

老人說了一會話,似乎有些累了,看了看湖邊嬉戲的人群,嘆了口氣,夏桐猜下面該提到自己的爺爺了。

果然,吳明伊看著成雙成對洋溢著青春笑臉的小夥子和小姑娘,幽幽地說道:“我和你爺爺是同一屆燕京大學的學生,我們是在報到的時候認識的,我丟三落四的居然把錄取通知書弄沒了,正巧是你爺爺撿到的,沒想到我們還同屬一個系,兩人就這樣開始了來往,在一起過了兩年無憂無慮的好時光。後來,大陸開始搞運動,三反五反,我們家天天有人來檢查,喝令交代各種各樣的問題,一次又一次,我的父親不堪其辱,已經萌生了去意,最後促使他下定決心是因為我奶奶的離去,我奶奶一走,我父親也沒什麽可留戀的,定好了從香港過境,回到美國的打算。”

夏桐見吳明伊停頓下來,便問:“我爺爺家應該也受到了波及吧?夏家聽說也是歸國華僑。”

“夏家比我們吳家要好多了,因為夏家是親共的,那一場抗美援朝戰爭中,夏家捐資頗豐,一時還沒有動到他們家,我父親是親美派,所以,那時不走不行。我和你爺爺也知道,這一走,只怕是永別,我們雖然相約盟誓,一輩子不離不棄,等以後找到機會出來,一定在美國相見,可是誰都知道,希望是那麽的渺茫。我是到了美國後才發現肚子裏有了孩子,為了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我找一個留學生結婚了,孩子生下來沒多久便離婚了,我父親接到以前的同學邀請,去了臺灣定居。”

“那這麽說,我爺爺家的事情您也並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們家原來是英國的華僑,你爺爺的父親,是劍橋畢業的,曾經在劍橋任教過,你爺爺,是在劍橋出生長大的,所以他對劍橋的感情很深。他們家也是抗戰後歸國的,在上海建了一家大型的機械廠,因為你曾祖父就是搞動力機械的,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曾祖父後來肯定是傷心過度,不得已離開的大陸吧?當時的他們,究竟經歷了些什麽?夏桐是可以想象的,現成的參照物擺著,夏桐的外公,從十來歲開始從事地下情報工作,十幾歲入黨,抗美援朝的英雄,二十幾歲的參謀長,當年就因為有海外關系,被折磨成眼睛幾乎失明,脖子不能正常的仰著。

“那兩岸關系緩解的時候,您沒有來過大陸尋找嗎?”夏桐不解地問。

“我人雖然沒有過來,不過托人尋找了,只是大體打聽到你爺爺家的產業在公私合營後,你曾祖父去了上海交大任教,文革剛開始便被打倒了,後來就沒有音訊了。”

沒有音訊了,是出去了還是倒下了?不管是哪種,都已經歸了塵土吧?夏桐想起自己的奶奶如是說。

第二百一十二、要求

夏桐猜想吳明伊找自己來,應該不僅僅只是想跟夏桐說說往事,不過夏桐也有了點收獲,難怪夏樟的學習成績這麽好,原來是師出有名,夏家果然是書香之後,如果不是因為奶奶,夏桐的父親夏念,當年也能考進北京念大學。

夏桐正低頭琢磨這些的時候,吳明伊聽到夏桐嘆了口氣,也嘆了口氣,說:“造化弄人,如果你爺爺能活到現在,該有多好,他到底是因為什麽走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爺爺在我們家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除了供奉和祭拜的時候,沒人提起他,因為怕我奶奶傷心。我父母走的時候,奶奶一夜之間白了頭發,在床上躺了很長一段時間,醒了也只是在我父母和爺爺的墳前去坐著,整個人已經崩潰了。”

夏桐還記得那段時間,八歲的自己天天要做飯,要餵豬餵雞,要照顧奶奶和弟弟,要上學,要不是自己有一天做飯被燙傷了,讓奶奶一下清醒過來,也堅強起來,不然,夏桐還不知自己能撐多久,幸好還有杜鵑一直在身邊幫著她。

“夏桐,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跟阿越說過很久了,他一直沒有正面回應我,我想,應該是你沒有同意,所以我直接找你來了。”吳明伊打斷了夏桐的回憶。

夏桐看著吳明伊,她不記得吳仁越跟自己說過什麽,到底是什麽要求令吳仁越難以張口?

“我想去祭拜一下你爺爺,還有十多天便是冬至,祭拜完他,我就回臺灣,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回大陸了,我年紀也大了。身體也就這樣了。”

“吳奶奶,您這個要求,我真的很為難,我跟吳哥商量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因為你們吳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傳出去對你們吳家也不好。我呢,也不想讓我奶奶知道這些,我奶奶為我爺爺守了一輩子。這種感情您應該也理解,如果你們出現在她面前,我害怕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吳明伊聽了夏桐的話。沈默了好久,同為女人,她自然明白夏桐說的是什麽,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麽比堅守了一輩子的夢想突然破滅的打擊更大?

“我不驚動她。悄悄地看一眼。你告訴我大概位置,我保證不驚動她。”

“我爺爺他們就躺在我家的後山上,那裏只有我爺爺和我父母,你們要去了,想不驚動我奶奶是不大可能的,因為你們肯定不知道路。那是鄉下,你們只要一開口打聽,別人就會傳到我奶奶的耳朵裏。”

夏桐見老人家泫然欲泣的眼睛。也不忍心剝奪她最後的一個念想,想了想,便說:“吳奶奶,不如等明年夏天再來,那時。你們在井岡山上住著,我呢。正好要去縣城買房子,讓我奶奶和弟弟去陪讀,你和吳哥就當游客來鎮裏玩玩,在我家吃一頓農家飯,我親自帶你們去祭拜,好不好?”

“明年夏天時間太長了,我還不知自己能不能吃得消。不如就今年冬至吧,我們會想到一個萬全之策的,保證不會傷害你的奶奶。”吳明伊說道。

夏桐見老人家有些固執起來,自己不好再勸,因為夏桐看著老人家的精神真的不是很好,不敢刺激她,想著這事還是找吳仁越商量吧。

送吳明伊回了家,吳仁越並不在家,他這幾天忙著趕通告,電影也是趕在年底這個時候發行,兩邊的事情一忙,常常很晚才能回家。

夏桐趕到慕斯年辦公室的時候,慕斯年正對著一盤殘棋沈思,原來他在等夏桐等得無聊了,想起夏桐擺的棋局,自己拿出來擺擺,沒想到還真有點感覺。

“咦,你想起來了?”夏桐坐到了他對面。

“奇怪,我明明不會下棋,可是拿起棋子,好像應該知道放哪裏,我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以前的記憶還是這些日子看你下棋學會了一點,你來了正好,我們試一局。”

夏桐跟著慕斯年下了一會棋,便知道慕斯年沒有恢覆記憶,因為他的棋藝是初學者的水平,比初學者略高一些,那是因為他聰明,學得快。

“沒關系,不管我是慕斯年還是慕容鳳,你都是我的桐桐。”慕斯年見夏桐有些失望,便安慰說。

“什麽呀?你少臭美了,我是為自己少了一個好陪練而失望。”

大學生“迎新杯”圍棋賽馬上就要開始,這次不光是以往意義上的比賽,還多了一項,這是比賽的前幾名,直接晉級去香港參加每兩年舉辦一次的兩岸三地大學生圍棋邀請賽,所以這次大學生圍棋賽,不光有北京的大學生,還有外地的大學生組隊參加。

如果慕斯年恢覆了慕容鳳的記憶,夏桐不光多了一個陪練,還多了一個好老師。

“好,為了我家桐桐,我也要學好圍棋。我才不信我這個精算師的腦袋還算不過幾步圍棋?”慕斯年的鬥志被激發了出來。

“來來,再來一局,你先當我的陪練,一個星期後,我肯定能當你的陪練了。”慕斯年找到了圍棋的妙處,主要是對面的陪著那個人,那個人對了,做什麽自己都是甘之如飴的。

“好,只是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肚子填飽了?”夏桐一上午在未名湖邊走了一大圈,肚子早就餓了。

慕斯年見夏桐摸著幹癟的肚子,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己,不禁心情大好,忍不住也把手伸了過去,隔著衣服摸了摸夏桐的肚子,笑著說:“真是失職,居然把我家桐桐餓成這樣,走,給我家桐桐餵食去。”

夏桐聽得這話哪裏不對,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對著慕斯年的身上就是一頓亂掐,“好啊,你說餵食,你把我當成了豬?”

“桐桐,我可真的沒這意思,上哪裏找你這麽漂亮可愛的小豬?”慕斯年抓住了夏桐的手,不讓夏桐亂動。

慕斯年看著夏桐通紅的小臉,突然想起來那次的香吻,隔了一個多月,自己都快不記得什麽滋味了,這些日子夏桐一直忙這個忙那個,兩人在一起時,也是各忙各的,加上夏桐有意避著慕斯年,兩人很少有那種暧昧的氣氛,頂多會在分開時,會趁夏桐不註意,來一個蜻蜓點水的偷襲。

今天好容易有了合適機會,慕斯年向來不是虧待自己的人,只是慕斯年的嘴唇剛接觸到夏桐柔軟的粉唇,夏桐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幾聲,慕斯年一笑破了功,再也進行不下去,因為夏桐推開了他。

“好了,不鬧了,真的要給我家桐桐餵食了。”慕斯年強忍著笑拉著夏桐的手進了餐廳。

“咦,雞湯?好香啊。”夏桐聞了聞,使勁用鼻子嗅了嗅。

慕斯年伸手一捏夏桐的鼻子,說:“先喝碗熱湯墊墊。”

慕斯年端過一碗雞湯,夏桐一看,居然是紅棗枸杞烏雞湯,夏桐突然想到,這兩天自己的大姨媽正好來了,可是他是怎麽發現的呢?他對自己也太心細了吧?

“喝吧,已經煮了一上午,飯也好了,我再給你烤幾個蝦就可以吃飯了。”

慕斯年發現夏桐在自己的調理下,臉上的皮膚越來越白嫩,越來越水靈,心下十分得意,對夏桐的飲食也越來越關註了,兩人在一起,基本很少出去吃飯,都是自己蒸煮的東西,也不油膩,吃起來更健康,不用怕發胖。

吃完飯,慕斯年對夏桐說:“桐桐,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今天還用趕活嗎?”

“啊?不趕也行,哪天把程毓喊來,我已經補完了一件,讓他找人來驗收一下。”

“好,你放好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自己來取。不過現在跟我走吧。”

“要去哪裏?”夏桐起身。

“走吧。我要把你賣了。”慕斯年牽著夏桐出門了。

兩人來到Y大斜對面,離慕斯年的辦公室不過才五分鐘的車程,夏桐擡頭一看,慕斯年帶自己進了一個新建起來的小區,“這裏叫景園小區,去年才逐步完善起來的。”

車子直接開進了小區,雖然是冬天,夏桐仍可看出小區的環境很不錯,小橋曲徑、廣場涼亭,兒童樂園等應有盡有,只是花草樹木已經雕零,看不出蓊郁之色。

慕斯年帶著夏桐進了六號樓,房子是小高層,應該不到二十層。

慕斯年一直抓著夏桐的手,兩人進了電梯,到了十六層停下,房子是一梯兩戶,慕斯年打開了左邊的A戶。

“看看喜歡嗎?”

“送我的?”夏桐有些不高興地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住的離你近一點,打算搬到這邊來,以後我們做飯也方便些。”慕斯年急忙否認,他倒是真想把房子送給夏桐,可那也要送得出去啊。

“那你問我喜不喜歡幹嘛?嚇我一跳。”

“桐桐,你一定要跟我分這麽清?”慕斯年有些無力地問,他為了找一個合適的房子,為了把房子裝修成夏桐喜歡的風格,容易嗎?

“我們,我是怕。。。”

“好了,我們看房子,我給你預備了屋子,你看看你喜歡嗎?”慕斯年不想聽夏桐後面的話,直接拉著夏桐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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