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面無表情，眼皮都不擡一下的聽著，只有在天辰感興趣的眨巴著大眼睛讓淩若塵看時，淩若塵冷漠的表情才會融化。

這時，底下的公子、竹亭中的蘇瑾瑢，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北月最尊貴的兩人之間那種無人能插入其中的親密。

女子滿眼寵溺，男子滿身的依賴。

兩人專註的看著彼此，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沒有她們眼中的人來的重要。

292.催情香（三更）

樂聲漸止，天漸暗。

在淩若塵賞了數人後，桃花宴終於結束。

“母父，兒臣還有些折子沒看，先告退了。”

“好……欸，塵兒，讓鳳後陪本宮回永和殿。”蘇瑾瑢看向兩人掌握的手，皺了皺眉，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塵兒，不是母父說你，鳳後年紀還小，你不趁機讓鳳後多與人接觸接觸，還總是放在身邊守著，這像什麽話。這幾個小公子母父甚是喜歡，讓他們同鳳後一起，陪本宮去用膳。”

淩若塵看了眼被蘇瑾瑢留下的三人，眼中有什麽在流轉。

“不會多久的，到時候讓你去永和殿接人行了吧，成天恨不得綁在身上像什麽話！”蘇瑾瑢點著淩若塵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淩若塵無奈的嘆了口氣，後退一步躲開蘇瑾瑢的魔爪，低聲囑咐了天辰一句後點頭同意，“桑陌、桑雨跟著。”

“擺駕回宮。”

“女皇起駕鳳儀殿。”

“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何？”回到鳳儀殿，淩若塵讓所有宮女退下後冷淡的開口。

“回陛下，沒有異常。”

“……繼續盯著。”

“是。”

淩若塵看著人離開，表情呆楞的不知在想些什麽，半響才好像回過神來，拿起一本奏折翻看起來。

天很快黑了下去，紅巖點燃蠟燭，“陛下，該用晚膳了。”

淩若塵批完手中這本後，身子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問道：“母父那裏情況如何。”

“回陛下，沒有異常。只是皇太夫留下了右丞相之子。”

“右丞相之子……”淩若塵輕敲著桌案。

“是，陛下，右丞相家嫡二公子肖若蘭，當年那場春獵的第一人，據傳其才學武藝與蘇清染不分伯仲，卻因其極為艷麗的容貌只得了個北月第四公子。”

淩若塵眼中有些困惑，紅巖見此解釋，“那肖二公子的容貌像是風塵中人一般，所以……”

原來如此，淩若塵點頭。

“陛下，皇太夫請您去永和殿。”門外有宮女低聲通傳。

淩若塵起身，“擺駕。”

掌燈宮女在前撐燈，淩若塵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永和殿出發。

“女皇駕到。”

永和殿的人跪倒一片，口呼萬歲。

淩若塵快步攔住要下跪的天辰，將人拉起來摟在懷裏，淡淡的瞥了眼恭敬的跪伏在地的艷麗男子，“平身。”

拉著天辰走到蘇瑾瑢面前，淩若塵點頭，“兒臣見過父母。”

“塵兒忙完沒，陪母父坐會。”蘇瑾瑢拍了拍身旁的軟榻。

淩若塵點頭，拉著天辰坐在蘇瑾瑢旁邊，“母父這是在聊什麽，看起來心情甚是不錯，可否說來讓兒臣聽聽。”

“可別說，還真是很有意思，若蘭坐下，給咱們陛下也講講你的那些趣事。”蘇瑾瑢笑的格外的慈祥。

淩若塵目光一閃，看著同樣很是期待的天辰，揉了揉天辰的頭，“很喜歡聽？”

“嗯，莊子很好玩，想去。”

“那有時間帶你去玩。”淩若塵又揉了揉天辰的頭才看向肖若蘭。

“皇太夫、鳳後過獎了，只是一些俗事，哪能入得了陛下的眼。”肖若蘭紅著臉，謙虛的擺手。

“鳳後很少對什麽感興趣的，如今你的話讓鳳後喜歡，自然入得了朕的眼，說來聽聽。”

肖若蘭一楞，不可控制的看向天辰，精致的少年生動高貴，滿身都洋溢著幸福，完全看不出來初來北月時的落魄狼狽。

“只是一些莊子上的趣聞，草民年幼時曾在莊子上住過一段時間，剛剛便是說了些那時候的事……”肖若蘭緩緩的說著，聲音若蘭，清幽芬芳，樣貌卻艷麗的滿是風塵。

“主人，你中毒了！”

淩若塵蹙了蹙眉，“知道，應該是催情香。”

“要不要替你解了。”

“暫時不用，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能做出那種程度。”淩若塵看向一旁時不時偷偷的打量著自己的蘇瑾瑢和始終垂著頭，好似害羞的肖若蘭。

身體慵懶的向後靠去，手一攬，將天辰禁錮在懷裏，半瞇上眼睛，臉頰泛紅。

“淩若塵，你怎麽了，母父，叫太醫，淩若塵臉色好紅。”一時情急，天辰直接叫出了淩若塵的名字，更是直接倒出查看淩若塵的身體。

“鳳後！女皇的名諱可是你能隨意輕喚的！”蘇瑾瑢厲聲道。

“對、對不起，可是太醫，陛下身體，我、我帶陛下去找太醫。”說著天辰便要抱著淩若塵離開。

蘇瑾瑢臉色一變，同一時間，淩若塵摟住天辰，“沒事，天辰，我只是想……”

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肖若蘭，淩若塵傳音安撫住天辰。

293.屏蔽感官（一更）

“鳳後，你會功夫，腳程快，你去請太醫，紅巖，讓塵兒先去本宮的寢殿休息。”蘇瑾瑢起身從天辰懷裏搶過淩若塵直接下了命令。

“我……”天辰看著淩若塵，又看了眼蘇瑾瑢，想著淩若塵的傳音，咬咬唇，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永和殿。

蘇瑾瑢一楞，有些驚懼的睜大眼睛，抱著淩若塵的手有些發抖。

蘇瑾瑢雖然身居高位，卻畢竟只是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男子，如此詭異的身法，自然讓蘇瑾瑢恐懼，之後便是更多的不喜。

調整好思緒，蘇瑾瑢看向蕓香。

很快，淩若塵迷迷糊糊的被人扶到主殿。

“熱，天辰熱……天辰？”淩若塵攀上扶著她的蕓香，迷迷蒙蒙中好像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毫不客氣的將人推開，淩若塵摔倒在床榻上，茫然四顧。

“皇、皇太夫，我們真要如此麽，陛下、陛下清醒後，她……”

“那怎麽辦，太醫不是已經說了，鳳後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塵兒是女皇，怎麽能為了一人沒有子嗣，一時還可以，時間長了，要天下人怎麽看，百官怎麽想……要恨就恨吧，等她將來有了皇女，她會懂得本宮的苦心，本宮、本宮也會好好待鳳後，會好好補償那孩子的。”蘇瑾瑢點燃屋裏的香爐，搖搖頭，轉身離開。

甜膩的味道自香爐中蔓延到整個寢殿，一直靠在床上意識不清的淩若塵睜開雙眼，眼中清明一片，哪還有一絲被情欲控制了心神的樣子。

腳步聲響起，淩若塵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將鳳袍扯開了些，閉上眼，嘴中含含糊糊的說這些什麽。

人影進來，一身白衣素雅幹凈，身上帶著淡淡的清香。

只是那極為艷麗到有了些風塵之氣的模樣配上這一身的素白卻是格外艷俗的不倫不類。

有些發顫的手指碰上淩若塵，淩若塵滿含眷戀疼寵的喚著天辰。

發顫的手指僵住，指尖漸漸變涼。

淩若塵半瞇著的眼中看著肖若蘭慘白的臉上掙紮了片刻後從腰間荷包中掏出一粒藥丸餵給淩若塵。

暴虐的滿含殺意的心思一頓，淩若塵吞下藥丸，順著肖若蘭的力量倒在床上。

肖若蘭扯掉了發飾，扯亂了衣衫，緊閉上雙眼靠在淩若塵身上。

“呃……”

一聲悶哼，肖若蘭被人擊上了後頸，昏迷不醒。

“公子。”突然出現的黑影彎腰對著隨後進入寢殿的人施禮。

來人只是看著肖若蘭，滿臉的嫌棄厭惡，“哼，和青樓的小倌似的，還敢穿白衣，扔下去。”

肖若蘭被黑衣人提起扔到地下，之後在男子的眼神下離開。

男子同樣一身白衣翩翩，衣袖抖動間，白色的煙塵灑向床榻，男子柔弱無骨的手撫上淩若塵的身體。

淩若塵哪怕在催情香和剛剛被下了迷幻散的作用下依然感覺不到任何酥麻，只有惡心和厭惡。

“團子，屏蔽感官。”

感官消失，淩若塵冷靜下來，伸手撕扯開男子的衣衫，嘴中依然喃喃的喚著天辰，“天辰，我熱，好難受，給我，天辰。”

男子僵硬了一瞬後放軟了身體，順勢讓淩若塵脫掉了外衣，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的看著淩若塵，修長纖細的手伸向淩若塵，“陛下，臣夫給……”

砰！

淩若塵一掌將人推下床，強撐著站起身，“不是天辰，你，是誰！”

話落，又是白色的粉末襲來，淩若塵身子一軟，又倒在床上。

男子收了手，咬牙起身，“陛下，臣夫就是天辰啊，你仔細看看，陛下。”

砰！

淩若塵又是一掌打向撲過來的人影，“天辰從不叫朕陛下，你，是誰！”

淩若塵冷冷的看向爬不起來的人，微閉上眼運功逼出些藥性，身子又是一晃後扶著床柱勉強站住，“來人！”

明著被蘇瑾瑢遣走的影月瞬息而至，一人壓住在癱在地上咳血的男子，一人掏出藥丸給淩若塵服下，還有一人將床下昏迷不醒的肖若蘭弄醒。

主殿的聲響太大，蘇瑾瑢想裝作不知都做不到，壓下心中的不安，匆匆收拾了一番後趕了過來。

一進門，淩若塵冰冷若噬人般的目光便讓蘇瑾瑢渾身一抖，剛要開口，天辰已經帶著太醫們進殿。

“參、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太夫，皇太夫千歲千歲千千歲。”

只是一眼，衣冠不整的兩名男子和目露冷意的女皇再加上殿內濃郁的甜香，太醫們慘白著臉哆哆嗦嗦的下跪。

“淩若塵，你怎麽樣了，太醫，讓太醫先看看。”

294.天辰主事（二更）

體內的催情藥物漸漸被抑制，淩若塵不再運功抵制，恢覆了些清明。

冷眼看著底下的兩人，一個媚一個純，卻都讓她厭惡，“查。”

一個字，影月一人消失，同一時間蘇瑾瑢進殿，之後片刻，天辰同一群太醫出現。

“淩若塵。”天辰出聲，人也直接撲向淩若塵，被淩若塵一把抱在懷中，“太醫來了，讓她們看看。”

淩若塵點頭，拍了拍天辰的頭無聲的安撫，讓太醫上前。

殿內沈默下來，而聽到天辰的稱呼後，被淩若塵擊飛的男子慘白的面色更顯慘白。

淩若塵攬著天辰冷冷的看著。

“陛、陛下被下了催情藥，藥效有些重，最好、最好能……”太醫摸了摸臉上的冷汗，聲音有些發抖。

“怎麽可能！”蘇瑾瑢尖叫出聲，“塵兒怎麽樣，怎麽樣，你們還不快給塵兒看看，皇家養著你們不是讓你們……”

“母父！”

淩若塵的聲音讓蘇瑾瑢徹底消聲，蘇瑾瑢有些躡喏的站在原地，擔心又愧疚。

“母父，天色晚了，您先去休息吧，這裏交給兒臣。”

“可……”蘇瑾瑢踟躇著不動。

“母父，兒臣還不至於愚蠢到看不清真相，母父。”

又是極為平靜的目光，蘇瑾瑢徹底失了聲音，看著她的女兒耐心又溫和的安撫著聽了太醫的話同樣變了臉色的人，蘇瑾瑢默默的離開。

他不喜歡天辰，因為他太過精致的容貌，因為他不谙世事的天真，因為他所受的超乎尋常的獨寵，最後因為他的身體徹底爆發。

只是不管他是否喜歡，他的女兒都愛的太過癡迷，癡迷到就連用藥也無法讓女兒多看他人一眼。

蘇瑾瑢想到了那次，他給的藥和銀鎖讓淩若塵湧現了殺意，雖然那殺意並非對他，雖然最終淩若塵強行壓了下去，雖然最終淩若塵去了他哪道歉，但卻也明白的表示了她的意思。

“母父，如今的天辰是我這一世的貪戀，這天下都比不上他分毫。”

“母父，他笨卻不是不懂算計，他天真卻也通透。他的不谙世事只是因為您是兒臣的母父，他從不曾設防罷了。”

蘇瑾瑢腳步沈重的離開。

“用藥。”

“陛下，您被下了多次迷幻散，用藥對您身體……求陛下慎重。”

淩若塵眸光一冷。

“淩若塵！”天辰將人壓在床上，“你們出去，殿外等著，桑陌，藥熬好了端進來，他們，看起來。”

天辰將人攆了出去後，摸著手下發熱的身體，急急的道：“你來，解。”

“團子，清除。”

片刻，淩若塵徹底恢覆清明，看著趴在她身上胡亂動作的人，心中發暖，理了理人的頭發，淩若塵輕聲安撫，“天辰，沒事了，起來吧，你是我的鳳後，可不是為了解這下三濫玩意的人，團子已經幫我解了，沒事了。”

天辰停下動作，安靜下來，擡手摸了摸淩若塵，燥熱的身體恢覆了往日的溫暖，天辰松了口氣，倒在淩若塵懷裏，有些悶悶的開口，“藥，沒有異常，為什麽會？”

“你說呢？”淩若塵捏了捏天辰的鼻子，“我從不防備的可一直只有一人。”

一楞，天辰臉色白了下來，之後便是令淩若塵都心驚的殺氣騰起，“因為我？為什麽？我……母父……肖公子……是他們？可母父，為何？”

將人攬住，淩若塵輕揉著天辰的頭讓人放松下來，“之前下的藥不多，應該是肖若蘭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後再和你接觸，你的身上便沾了些，而天辰有銀蛇牙這幾乎是天月城人盡皆知的事，雖然對這類催情性質的藥作用不大，但也因此沒有消散藥性，我不知不覺中便沾上了些，所以之後……”

淩若塵頓了一下，看向還一臉怒氣的人笑道：“接下來交給天辰去處理行麽。”

“我？”

“嗯，有不明白的再來問我。”扶著人坐起來，將人淩亂的秀發理順，淩若塵道。

“哦，好，我去，你休息。”

“天辰，處理事情前，切莫讓感情占據了整個心緒，冷靜下來，否則會看錯很多事情。眼見未必為實，耳聽未必為實，去吧。”

天辰停下腳步聽著淩若塵的話，人有些呆楞，半響才收斂了殺意點頭，“好。”

……

外殿，天辰出去時，肖若蘭和那男子——左丞相家嫡四公子孫琳正被影月看著跪在地上。

天辰沈下心來一一看去，肖若蘭垂著頭，看起來很是平靜，而一旁的孫琳則是抽抽涕涕的好不委屈。

“孫公子，你已經離宮，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孫琳一楞，看向天辰，好似不解為何詢問的會是鳳後。

天辰卻不會給孫琳楞神的機會，威壓直接逼向孫琳，冷漠不可侵犯的氣勢。

孫琳心中震驚不已，咬破舌尖才能強制鎮定，看向天辰，泛紅的眼眶中瞬間會聚出成片的淚水，讓可愛的少年極為的惹人憐惜，“回、回鳳後，草民回宮途中突然、突然見到肖公子的小侍鬼鬼祟祟的，心中有些不安便跟了上去，哪只、哪只那小侍竟要來了、要來了那些東西。”

哭紅了眼的少年說到這時眼中浮現難堪、不恥種種情緒，“這是宮中，他們如此，草民擔憂，便、便暗中跟隨，卻沒想到他們竟、竟，草民一時情急便進殿阻止……”

天辰安靜的聽著，等孫琳終於說完，出去調查的影月也已經回來，“對麽？”

天辰看向影月，影月點頭，“是，鳳後，孫公子回去之時，肖公子的小侍的確偷偷的與人要了東西，帶上來。”

話落，兩人被提了進來，一個是肖若蘭的小侍，一個是給這小侍東西的宮侍。

“鳳後饒命，饒命！奴才什麽也不知道啊，鳳後，這畜牲只說他有心儀之人想要用些方法讓人傾心上他，奴才才給他的啊……”宮侍不住的磕頭求饒，很快額頭開始滲血。

天辰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漠的轉移了視線，看向同樣瑟瑟發抖的小侍，“迷幻散？”

“鳳後，這人胡說，奴才、奴才……”

“打。”

一字，小侍甚至是殿內的所有人都是一凜，淡淡的一字是全然的冷漠，對萬物的不關心。

小侍很快被擡了下去，板子擊打皮肉的聲音與哭嚎聲響起。

天辰只是看向肖若蘭，“本宮身上的催情香，你下的？”

“是。”

“為何？怕肖家因為曾是汐王爺的外家而遭陛下厭惡疏遠？”

肖若蘭一怔，震驚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天辰，緊了緊拳頭，“……是。”

“你是為了阻止肖公子所以才闖進了永和殿，沒想到卻被、被陛下……”天辰又突然問向孫琳，說了一半，天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是一片漠然。

“是、事發突然，情急之下，草民不得不出此下策。”孫琳眼中又有淚將溢不溢的，看起來煞是可憐。

“問清了？”天辰自然不會因這孫琳的眼淚有什麽感覺，看向回來的影月道。

“是，鳳後，那小侍承認是肖公子吩咐他去與那宮侍要迷幻散，說是怕催情香藥性不夠……”

“肖公子還有什麽話說？”

“我從未吩咐過，更是……懇請鳳後明察。”

“嗯？”

肖若蘭一顫，掏出荷包雙手舉過頭頂，俯下身再次道：“我只給陛下服過這個，懇請鳳後明察。”

桑陌看了眼天辰，上前接過，天辰打開，幾粒藥丸放在其中。

天辰遞給桑陌，桑陌看了看、聞了聞，更是捏碎了一小塊放在嘴中舔了舔，“是催情香的解藥。”

桑陌貼在天辰的耳旁道。

“去問太醫。”

“是，鳳後。”

295.立威後宮（一更）

桑陌離開，天辰坐到椅子上安靜的看著跪著的二人，微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桑陌回來，沖著他點了點頭後天辰才有反應，起身，走向肖若蘭和孫琳，又盯著兩人看了半響才擡起頭看向垂首而立的影月，“順著那小侍往上查，所有有過聯系、有過接觸的人都要查清楚。”

“是，鳳後。”

“孫公子，待本宮查清後，你若所言非虛，本宮會求得陛下同意，接你進宮。”天辰讓孫琳起來，看著人因他的話，眼中流露出的感激和愛慕。

天辰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眼內殿，她一直都在，心下安定了些，天辰扯了扯唇角，“對了，本宮還未曾感謝孫公子送的獅子貓，小家夥很是可愛。孫公子果然如陛下所言很是心思細膩，與眾不同，而且如今看來還膽識過人的很。”

“鳳後謬讚，草民愧不敢……”孫琳一楞，下意識的下跪自謙。

只是還未反應過來天辰最後的話是何意時，天辰便以毫不停頓的開口，“來人，送孫公子出宮。”

孫琳臉色一白，有什麽不安流動卻並未抓住。

天辰看了眼便不再關註，轉頭看向肖若蘭，“肖公子……暫時押在辰華殿偏殿，你若所言非虛，本宮自會求得陛下從輕發落……想到什麽就叫人。”

說完，天辰讓人帶著肖若蘭離開。

人離開，天辰的身後便響起腳步聲，天辰唇角的笑容真實了起來，

人直接向後靠去，瞬間落入熟悉的懷抱。

天辰閉著眼睛貪婪的吮吸著，半響才睜開眼擡頭，“行麽？”

“嗯，天辰做的很好，辛苦了。”淩若塵將人抱起，有些驕傲的開口。

“不苦，可以幫到你了，很開心。”天辰笑容燦爛起來，環住淩若塵的脖子抱著人親了一口，之後便紅著臉縮在淩若塵懷裏，“肖公子真的給你餵解藥了？”

“嗯，催情香的。”

“那迷幻散呢？”

“天辰，當時我可是神志不清的。”淩若塵挑了挑眉道。

唇撅了起來，天辰抱著淩若塵脖子的手收緊，“哪有，你明明是清醒著的，你還將那孫公子打傷了呢，太醫都說了，傷的很重，只是一時看不出來而已。”

“那是他想假冒你，卻口口聲聲的叫我陛下，我的天辰在那種時候可從不會叫我陛下的。”

“哦，那看來迷幻散是他下的了。”

淩若塵挑眉，全力施展了輕功身法回到辰華殿，殿門一關，淩若塵將天辰放在床上，撐著手臂壓在天辰身上邪邪的笑了起來，“天辰，厲害了呀，竟然還學會套話了，我這毫無防備的竟然直接著了你的道。”

天辰目光閃了閃，在淩若塵越來越目光炯炯的視線下再度環上淩若塵的脖子，討好的開口，“我們試試叫你陛下啊。”

“想叫我陛下啊，那叫來我聽聽，要軟軟的，乖乖的聲音哦。”

“嘻、哈哈，不哈，哈哈不撓，癢、癢，淩若塵，淩若塵你討厭，你、你在撓、撓我、我還手啦，我……”

天辰左躲又閃的避著淩若塵的魔爪，卻最終被折磨的渾身癱軟的沒有一絲力氣的喘息不止。

帶著水霧般迷蒙的眼淚眼模糊的看著淩若塵，軟萌的視線直接讓淩若塵心軟的一塌糊塗。

一楞之下，被天辰壓倒在身下，天辰毫不客氣的上下其手，伴隨著一陣大過一陣的笑聲。

淩若塵忍著癢，看著笑得異常開心的人，整個人都柔軟起來，翻身再次將天辰壓倒，兩人順勢笑鬧起來。

最後，不知兩人誰起的頭，滾在一起的兩人又是一室春色，嬌艷無比。

第二日，影月的調查便送到了天辰手上，淩若塵下朝回來時，看到的便是一副專註的看著資料的樣子的小人。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到人身後，將人攬在懷裏，淩若塵看了眼天辰手中的資料，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回來了，左右丞相有什麽表現？”天辰看著手上的東西，頭也不擡的問。

“左丞相哭天抹淚的大肆訴苦了一番，說他的嫡子歸家之後神思不屬，心神不寧，覺得驚擾了聖顏，一心求死，群臣跪諫，讓我將人納入宮中，嘶……”

腰間的軟肉被擰了一圈，淩若塵痛呼了一聲後握住天辰的手，將人牢牢的圈在懷裏，笑容燦爛，聲音卻極盡的委屈，“不氣，不氣，我可是沒同意的，天辰，現在可是你夫人我被一群洪水猛獸惦記了，你可要幫我擋住。”

“……右丞相。”

“哦。”淩若塵看著又垂下頭看著資料，完全不接話的人撇撇嘴，手不老實的動了起來，聲音卻很是沈穩，“右丞相說肖若蘭自幼養在莊子上，不識禮儀，竟這般冒犯天顏，罪該萬死，右丞相一家決不姑息。”

沈默，半響之後一聲不大的‘哦。’傳來，淩若塵聽的哭笑不得，捏了捏人，又揉了揉天辰的頭，起身讓人備膳。

之後，又過去幾日，天辰一一傳召了孫琳和肖若蘭，甚至去尋蘇瑾瑢談了小半天，最終得出了結論，和淩若塵商討了一番後，天辰翻出從未動過的雀印，在淩若塵指導下，寫下了兩份懿旨。

右丞相之子肖若蘭冒犯聖顏，念其心有愧之，將功贖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二十，貶為庶人。

左丞相之子孫琳觸犯聖顏，陷害他人，不思悔改，杖責一百，收監暗影司，秋日問斬。

“行麽？”天辰看著自己寫的東西，眼中有些猶疑，這不該是他去下旨的吧。

“當然。”淩若塵笑著握住天辰的手，兩人共同將雀印按下。

天辰眨了眨眼，看著一只小小雀鳥樣子的印章，終是露出個放松的笑容，“終於完事了，好累。”

淩若塵笑著給人揉了揉太陽穴，讓人靠在她懷裏，之後拿出鳳印蓋在天辰雀印的旁邊。

在人不解的視線下只是笑笑，抱著人，提筆又寫下另一份聖旨。

左右丞相兩朝為官，兢兢業業，朕甚悅之。

今，其子其所作所為，朕驚之、怒之、更失其望也。

左右丞相教子無方，念其功在社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特罰奉三年，官降三級，以儆效尤，欽此。

一道聖旨，兩道懿旨，無視左右丞相的哭求，百官的諫言。

淩若塵拔除了丞相機制，改為以內閣為主協作管理的官員形式，卻更是加強了淩若塵身為女皇的話語權。

一殺一貶，兩大家族初顯頹敗，天月宮門前被兩家嫡子的鮮血染紅，被兩大家族的興衰更替所刺激。

大部分人瞬間打消了妄念。

而兩道懿旨之後，天辰處事的冷靜沈穩深入人心，後宮之中再無人敢輕視小瞧從不管事的天辰。

曾經的懵懂無知被宮人遺忘，一件事，兩個當朝權臣嫡子血濺天月，天辰立威於後宮乃至整個朝堂。

“淩若塵，怎麽回事，外邊，傳言，為什麽說你不能、不能……明明是因為我的，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你是女皇，你怎麽可以這麽做，你讓百姓怎麽想，你讓你的那些大臣怎麽想！你……”天辰一陣風般的出現在鳳儀殿，一手拍在淩若塵面前的桌案上，一手奪過淩若塵手裏的奏折氣急的喊道。

淩若塵手一動，堵上眼前人滔滔不絕的小嘴，“一箭雙雕，一勞永逸啊。”

“你胡說，你詆毀自己，把我說的那麽好，你、你……我不要你這麽做，不要。”

“好、好，不哭。”淩若塵連忙起身將又紅了眼眶的人抱住不住的哄著，“等在過段時間我會再讓人模糊謠言的，不哭了。”

“不，我去說清，是我身體不好才沒有孩子的，是……”

“陛下，皇太夫到。”

296.父婿關系（二更）

“陛下，皇太夫到。”

殿外的通傳聲順利讓天辰閉上了嘴。

“請母父去偏殿稍後。”揚聲吩咐了一聲，淩若塵將天辰拉到內殿，沾濕了娟帕，小心的給天辰擦幹眼角，“不哭了啊，一會見到母父後不準亂說，我有分寸的。”

“……為什麽？”

淩若塵揉了揉天辰的頭，“我長時間沒有子嗣，大臣們一定會逼我納侍，借著孫琳他們的事傳出我身體有問題，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啊，而且還可以讓那群大臣為我嚴厲的處理了左右丞相兩大家族找些理由，不至於讓她們寒心。”

天辰楞了楞，垂下頭思考，“不，你騙我，你是君，她們是臣，你若不願意納侍她們也沒有辦法的。還有，還有他們給你下藥，給女皇下藥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只是貶官而已，她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寒心，你騙我。”

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淩若塵只能無奈的苦笑，在天辰的逼視下舉手投降，“好，不騙了，我說實話好不好，你看看，眼睛都哭紅了，以前很堅強的，現在怎麽這麽愛哭，果然被寵壞了。”

天辰目不轉睛的看著淩若塵，完全不接話。

輕嘆口氣，淩若塵認命的解釋，“我若執意不納侍，群臣、百姓不會怨怪我，反而會將一切都怨在你身上，明明是我不願，卻會說你是妒夫，說你媚主……”

“說就說，我……”

天辰的唇被淩若塵堵上，“我用全部寵著的人誰也不能說。”

淩若塵看著天辰，目光中的堅定不容忽視、不容置疑。

天辰沈默了下來，半響才拽了拽淩若塵的衣角，“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我甘之如飴。”握住天辰的手，兩人去了偏殿。

“塵兒，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是……”

淩若塵和天辰一進大殿，蘇瑾瑢便走了過來，說了一半看了眼天辰後繼續，滿眼的急切擔憂，“怎麽會突然變成塵兒有問題了，是假的是不是，塵兒告訴母父，一切都是假的。”

“母父，兒臣是女皇。”

女皇不會拿這種事情亂說，更不會讓這種事情瘋傳。

蘇瑾瑢臉色發白，身體也有些顫抖的發軟。

“母父，兒臣已經讓人去處理，母父放心。”淩若塵扶住蘇瑾瑢，眉頭微蹙，看起來有些悲涼。

蘇瑾瑢心一疼，眼中兩行青淚流下，“塵兒，這、這……為什麽不告訴母父……鳳後他……”

“嗯，天辰早就知曉，兒臣怕母父難過所以才隱瞞您的，只是沒想到……”

蘇瑾瑢眼前發黑，“是，是母父對不起你，是母父……”

蘇瑾瑢身子一晃，昏了過去。

“母父。”淩若塵攬住蘇瑾瑢，將人抱起，“傳太醫。”

擡腳走進內室，天辰看了一眼，悄然離開。

“陛下？”

“不用管他。”淩若塵將蘇瑾瑢抱上床，看著離去的天辰搖搖頭，人心，天辰還是看不透、弄不明白的。

之後又過去幾天，天辰暗中想方設法的給淩若塵正名，不惜一次次抹黑自己，而最終卻讓淩若塵傳出去的鳳後為了女皇聲譽，自願承受非議的謠言坐實。

天辰本就不差的名聲更是因此又盛了一大段，成為了北月男子爭相效仿的楷模。

蘇瑾瑢因為天辰的種種舉動，愈發的愧疚憐惜，徹底對天辰改觀。

只是天辰卻因為蘇瑾瑢給他下藥害淩若塵之舉，到底對其產生了隔閡與防備，每次見面都變得恭敬有餘親切不足。

蘇瑾瑢每每見到都後悔不已，愈發的想念曾經笨拙無措，卻極為真誠的人。

“塵兒，天辰他、他是不是還怪母父呢。”蘇瑾瑢坐在一旁有些無奈的開口。

淩若塵喝著蘇瑾瑢親手熬的補品的手一頓，看了眼蘇瑾瑢，放下湯勺擦了擦嘴才緩慢的開口，“母父，您一直認為兒臣為天辰付出的太多，所以一直不喜歡他，對不對。”

蘇瑾瑢一楞，垂下頭，“以、以前是的，現在、現在母父……”

淩若塵輕輕搖了搖頭，“母父，兒臣心裏除了天辰還有母父、還有這北月家國，而天辰……天辰把兒臣當作一切。”

這話淩若塵說過，只是曾經的蘇瑾瑢不信，如今看著天辰一次次的找太醫、找大臣為淩若塵正名，將所有都攬在他的身上時，蘇瑾瑢不得不信。

蘇瑾瑢握緊雙手，心中的愧疚更甚。

“母父，其實天辰的功夫極好，整個影月都不是對手。”

蘇瑾瑢一楞。

淩若塵笑笑，繼續道：“因為不設防，所以他輕易的沾上了催情香，只是若是對他，天辰不會有太大反應的……”

297.下回換你保護我（一更）

不設防所以輕易被算計。

淩若塵話未說完，蘇瑾瑢卻已經明白。

因為想要下藥的對象是淩若塵，是天辰當作全部的人，所以再也不敢輕信，再也不敢不設防，更是再也親近不起來。

“抱歉母父，或許天辰在成長一段時間，會再親近您的，現在，請給他些時間。”

蘇瑾瑢搖搖頭，輕嘆一聲，“他一心護著你，道什麽歉，就算道歉，也該是母父道歉，都是母父的錯啊。”

淩若塵走到蘇瑾瑢身邊，握住蘇瑾瑢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暖著笑，“母父是為了兒臣好，兒臣明白，天辰也明白。”

兩人若民間父女一般，你一句我一句，閑聊了很久。

“淩若……”大殿門被推開，天辰匆匆跑來，在見到蘇瑾瑢的瞬間停下腳步，彎腰行禮，“母父，臣夫見過母父，母父金安。”

看著此時彬彬有禮卻格外疏離的天辰，蘇瑾瑢心下黯然，起身擺擺手慈祥的笑道：“天辰來找塵兒，你們聊，母父正好去看看你們母皇去。”

“母皇……”淩若塵輕嘆一聲送蘇瑾瑢出去，“母皇那裏，母父還要放寬心才是……”

“恭送母父。”天辰垂著頭目送兩人離開。

淩若塵送別了蘇瑾瑢，回來見到天辰還維持著行禮的樣子，將人提起來挑眉道：“天辰，你這要講究禮儀，難道不是應該先給我行禮麽，我的呢，竟然直接忽視我。”

“……陛下，陛下，臣夫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天辰口中恭敬的吉祥話，人卻直接將淩若塵推倒在軟榻上，翻身上去，騎在淩若塵身上垂著頭直直的看著淩若塵，“她們都不信我，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麽，你答應我不插手的，你不可以替我擔著，不可以。”

“冤枉啊，天辰，這些日子我可是什麽都沒做啊，影月、炎月不都被你搶走了麽。”

“不、不可能，你一定做了什麽，要麽徐榮川去解釋為什麽沒有人信，他說的明明都是實話的，你討厭，你騙我，你是女皇你不可以擔著這一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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