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暗中一個冷淡的聲音回道。

紅巖表情青一陣，白一陣，古怪的可以，如今清塵居每天晚上都有一堆無事的影月躲在暗處看著兩個男人在那翻雲覆雨……

紅巖搖搖頭，殿下的惡趣味，“走吧，回去覆命。”

很快，西苑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落到了淩若塵的耳中，同時還有紅巖收到的賄賂。

“殿下，這活好啊，只是走一趟，就收了這麽大的一份禮，十兩銀子呢。”紅巖樂呵呵的擺弄手中的銀子，金簪，完全沒有一點要上交的意思。

淩若塵無奈的笑笑，懶的理會。

夜快要降臨，清塵居又要迎來每日的歡愉。

小樓中，天辰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對面燈火通明的清塵居，餐桌上的飯菜已涼，卻分毫微未動。

“公子？”桑陌嘆了口氣，悄聲離開。

十七看著桑陌向清塵居去，過了少許，跑上小樓，探出個腦袋看向一動不動呆坐著的天辰，咬了咬牙走過去，“公子，您想殿下就要有所行動啊。您看看那些歌姬，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努力與殿下偶遇，甚至在得寵的時候多找些幫手。”

天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一點反應都沒有，十七看的幹著急，又上前一步道：“公子，女人三夫四侍最是正常不過，尤其殿下將來還會……這以後正君、側君、夫侍定是不會少的，您應該趁現在殿下還記得你時多培養些心腹，像那輕舞，奴才看了，他幫著很多歌姬在殿下面前露臉呢，這以後不都是幫襯，公子……”

天辰轉向十七，十七一身青色棉袍顯得身材修長挺拔，俊美的臉上塗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看起來更是美艷動人，長發綰在頭頂，用一根翡翠珠釵裝飾，十七在留情居就是出了名的絕色，如今少了些風塵之氣後倒是更像是那些大家族中出來的公子哥，引人註目。

“心腹。”天辰開口，聲音極輕，“不需要。”

十七臉色一僵，垂下頭，身側的手緊緊的攢在一起。

天辰並未關註，又看了眼清塵居，起身走到餐桌。

120.暗中的影子，眼線

“殿下。”桑陌來到清塵居，淩若塵正坐在桌案上專心的寫著什麽。

聽到桑陌的聲音一驚，“桑陌，你怎麽來了，天辰怎麽了？”

話未說完，淩若塵已經閃身到桑陌身邊。

“沒，沒事，殿下。”桑陌連忙回道，“公子只是、只是，您去看看吧，有些日子沒去了，偶爾去看看應該也是正常的。”

淩若塵皺緊眉頭看著窗外，那裏有些人影晃動，“煩人的蒼蠅，桑陌，動靜大些。”

桑陌一楞，明白過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哭求道：“殿下，求您去看看公子吧，公子想著您，幾日也不肯進食，求您看在公子陪了您兩年的份上，去看看公子吧。”

“當初給天辰修的是小樓真好。”淩若塵看著桑陌在那不停的磕頭，壓低了聲音輕笑道。

很多下人慣是捧高踩低，淩若塵多日不曾來過下樓，又夜夜喚歌姬伺候，賞賜不斷，自然在很多人心中認為天辰是失去了寵愛。

這小樓自然就變得冷清起來，淩若塵不著痕跡的看了一圈，慢慢的走上小樓，碗碟輕微碰撞的聲音，天辰這個時辰才吃晚膳，淩若塵看了眼時辰，有些心疼。

在小樓或是清塵居，天辰向來沒有任何警惕，以至於淩若塵出現在眼前時天辰才發現。

呆呆的擡頭，天辰不錯眼睛的看著淩若塵。

淩若塵坐到天辰身邊，微笑著擡手揉了揉天辰的頭，看了眼菜色，皺眉，“涼了？”

淩若塵拿過天辰面前的碗，飯早已涼透，冷眼看向這屋中的另一個人，“怎麽伺候的，桑陌。”

桑陌看了眼屋外的幾個小侍，其中幾個小侍垂著頭去小廚房端新的晚膳，另幾個走進屋不顧十七的哭饒，將十七拖了下去。

“屬下管教不嚴，請殿下息怒。”桑陌垂首，見淩若塵已不再關註他，安靜的撤掉涼了的晚膳離開。

“身體還沒好，怎麽可以吃涼的東西。”淩若塵餘怒未消，冷著臉訓道。

人卻輕柔的將天辰抱在懷裏，手抵上天辰的小腹，內力化開天辰腹內的冰涼。

天辰垂著頭，看著他肚子上的白嫩小手，有些懊惱，“對不起，我沒註意，不疼的。”

“不疼？”淩若塵斜著眼睛看著天辰，手下的小腹已經開始輕微的抽搐，怎會不疼。

天辰一楞，茫然的感知了下，暖暖的感覺下好像是有些熟悉的痛意，“有點。”

淩若塵一噎，氣的不行，稍使了些力的揉捏了一下天辰的小腹後

見到到懷裏的人呆滯的目光，放輕了力量，“怎麽就是學不會照顧自己。”

天辰張了張嘴，垂下頭，“對不起。”

“只知道道歉也不肯改，有什麽用。”

“對、對不起。”天辰聲音越來越低。

搖頭失笑，淩若塵將天辰抱的更緊了些。

“你……”

聽到聲音，淩若塵看向天辰，天辰搖搖頭，調轉身體，雙手攀上淩若塵的腰。

別扭的姿勢，淩若塵將天辰抱起側坐在她身上，讓人舒服些，天辰輕輕勾起嘴角，手臂環的更緊了些。

晚膳很快上來，淩若塵看著天辰又吃了小半碗，才將天辰抱回床上。

看了眼天色，淩若塵看向天辰。

“我自己可以。”天辰輕輕的說道。

一震，心疼又在心口蔓延，淩若塵抱緊天辰，“快了，天辰。”

“嗯。”

淩若塵離開，天辰蜷縮著坐在床角。

“公子，怎麽不讓殿下多留一會，那些人會對付過去的。”桑陌見到天辰的樣子，既心疼又無奈。

“不要讓她為難。”

過了一會，天辰極輕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沒事的，桑陌以後不要再去找她好不好，我只是忘了時辰，沒有要絕食。”

又過了很久，天辰擡起頭看向在一旁陪著他的桑陌，“我不太能感知饑餓，下回你叫我就好，不要再讓她為我煩心好不好。”

這算是兩年來，天辰第一次對桑陌說了這麽長的一段話，桑陌張了張嘴，看著眼中又沒有了他們存在的天辰，最終也只有這一個選項可以說了，“好。”

清塵居，輕舞和倩舞早已經等候多時。

輕舞一身白紗，朦朧中依稀可見其曼妙的身材，明顯是受了紅巖的挑唆。

倩舞一身紅衣，妖艷嫵媚，勾魂的桃花眼，眼波流轉，處處傳情。

只是淩若塵腦海中只有一個身影，一襲紅衣，漠然眾生，只是獨獨可以在他眼中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的讓她相信那裏只有她一人而已。

“殿下，您怎麽？”倩舞上前一步挽著淩若塵的胳膊，媚眼看向小樓，委屈的嘟著嘴。

“怎麽也是在我身邊待了兩年的人，被下人欺負了，本宮自然要去看看，怎麽，小倩舞這是吃醋了麽？”淩若塵勾起倩舞的下巴調笑道。

“殿下。”拐了不知多少轉的撒嬌聲音，淩若塵有些惡寒，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看向輕舞。

“輕舞怎麽不說話，難道也是打翻了醋壇子。”

“輕舞不敢，殿下是輕舞的天，殿下只要還能想起輕舞，就是輕舞最大的幸福了。”輕舞盈盈一跪，謙卑中透著癡戀，隨著下跪，輕紗脫落，赤裸著身體任君采拾。

淩若塵挑眉，走到輕舞面前，擡腳勾起輕舞的下巴，“你很好，床邊的藥吃了，東西戴上，床上躺著去。”

“殿、殿下。”倩舞扭著水蛇腰依偎過去，含水的眸專註的望著淩若塵。

淩若塵並不理會，懶洋洋的看著聽話的吃了藥，戴上銀鎖躺在床上，陷入情潮中呻吟的人，“規規矩矩的人還是這樣最美。”

倩舞咬著唇，惡狠狠的等著輕舞。

“倩舞，再去給輕舞餵藥，還不夠熱情。”淩若塵盯著輕舞道。

走到床邊，倒出藥丸，很多粒，倩舞冷冷的看著輕舞，用身體擋住淩若塵的視線，一瓶藥一粒不剩的全部餵進輕舞嘴中。

泛紅的身體瞬間如火般紅艷，輕舞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呻吟哭求也開始響起。

淩若塵隨手拿起一本書坐在軟榻上看了起來，倩舞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看了看淩若塵的臉色一時不敢再去撒嬌，安靜的跪在角落裏，一會看看淩若塵，一會看看越來越痛苦的輕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輕舞已經痛苦的開始伸手撕扯身上的銀鎖，淩若塵依舊垂著頭安靜的看書。

又過了一柱香左右，淩若塵放下書，指了指她放在桌案上的軟鞭道：“倩舞，打他。”

倩舞一楞，看了眼淩若塵後爬到桌案旁拿起軟鞭，看著好像已經昏過去的輕舞，又看了淩若塵一眼，一鞭子抽下，輕舞一顫，淩若塵毫無反應。

倩舞立即運住了力氣一鞭子一鞭子狠狠的抽在輕舞身上，輕舞很快被抽醒，不住的哀嚎。

鞭打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倩舞脫力的癱在地上，輕舞早已在半柱香前就已經徹底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淩若塵走過去，執起輕舞的手一頓，將人甩下床，“來人，送兩位公子回西苑。”

很快，西苑一眾歌姬得知，輕舞不知因為何事惹怒了淩若塵，受了刑被送了過來。

所有人，不論關系好的還是關系壞的都遠離了輕舞，輕舞昏迷著被扔進小院後，連個願意將人擡進屋的都沒有。

“額哈，額……”冬日，不著寸縷的輕舞很快被凍醒，模糊的記憶漸漸回籠，看了眼都房門緊閉的屋子，身體冷熱交加，沒有一絲力氣，心知自己可能活不過今晚了，輕舞目光一片平靜。

吱呀，房門打開。

風舞拿著一件披風將輕舞裹住，連拖帶拽的將人弄回屋去。

“為何救我。”輕舞嗓音沙啞，幹澀。

風舞不答，摸了摸輕舞被銀鎖束縛的地方，腫脹不堪，風舞眉頭緊皺。

“我搶了你的第一舞，你才會被強制接客，毀了身體，為何救我。”輕舞強忍著痛苦問道。

“無力所以順從，可以活的輕松些，你教會了我。”風舞笑容苦澀，說完起身，輕舞已經再次昏迷。

風舞起身，緊了緊身上的衣裳，看了眼輕舞，推門出去。

夜已經深了，冬夜更是漆黑一片，風舞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很久，終於看見清塵居若隱若現的光。

風舞加快腳步來到清塵居門口直直的跪下，“求殿下開恩，救救輕舞，藥、藥效太大，他會死的，求殿下將鑰匙給奴。”

回答風舞的是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靜。

又懇求了幾聲，依然靜默，風舞一咬牙，破門而入，正對上淩若塵不帶感情的目光。

身體一顫，風舞跪在地上叩首請罪。

“風舞，知道本宮為何懲罰輕舞麽。”

風舞一楞，不知。

不屑的輕笑一聲，淩若塵冷冷的道：“你壞了本宮的興致，他倒是敢救你。”

風舞不可置信的擡頭，半響重重的叩頭，“求殿下解開輕舞束縛，殿下厭惡奴，可以給奴下藥，奴這次會努力撐的久些，讓殿下盡興，求殿下饒了輕舞。”

“就你？”淩若塵並不相信。

風舞張了張嘴，垂下頭，周身氣息改變，一絲絲內力開始流轉，片刻，風舞一口血噴出，軟倒在地，“殿下，奴會武，雖然被禁錮，但身體還是相對一般人能耐的住折磨的。”

“哪學的。”淩若塵問道。

“亓峰門，奴、被陷害，流落風塵。”風舞撐起身體跪好。

淩若塵看著風舞，好像能穿透人心一樣。

風舞擡起頭又垂下，很快又擡起，“亓峰門不應成為朝廷的走狗，但……二公主，亓峰門效忠。”

“滄瀾。”

滄瀾從黑暗中出現，握住風舞的命門，“用內力。”

風舞一楞，聽話的調轉體內的內力，強行沖破禁制，風舞唇角不斷有血湧出，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不知過了多久，滄瀾才松開手，“可以了。”

內力一送，風舞嘔了幾口血，昏迷過去。

“殿下，是亓峰門的內力，屬下是曾聽說亓峰門的大公子背叛亓峰門，被處決，應該就是這位。”

“真是意外收獲，讓人去查查，至於他和輕舞，去叫大夫。”

第二日，風舞清醒，一個人影站在床邊，睜開眼，是那個叫滄瀾的女人，竟和那滄瀾山莊的少莊主同名。

風舞突然從床上起來，“輕舞？”

“沒死，現在還未清醒。”滄瀾淡淡的回了一句。

風舞瞬間松了口氣，癱倒在床。一張紙被扔了過來，風舞看去，幾個人名，是這西苑中的幾個歌姬，不太起眼。

“暗中解決他們七人，聽懂沒。”

風舞張了張嘴，點頭。

“我、我可以幫忙……我。”微弱的聲音響起，話未說完，人就站不住摔倒在地。

“輕舞。”風舞下地，將人扶起，輕舞臉色慘白至透明，看起來虛弱至極。

“我、我可以幫忙，只求殿下放我們一條活路，如若不、不可，求殿下給、給我們個痛快。”輕舞對著風舞搖搖頭，掙脫開風舞的攙扶，跪倒在地。

滄瀾看著輕舞笑道：“殿下說你很不錯不是玩笑，事成之後，你若要自由可以離開，或者，殿下為你安排了去處，你也可以去看看。”

輕舞一楞，看了看風舞，目光中第一次染上了茫然。

“而你嘛，風舞……”滄瀾不知想到了什麽，笑得很是意味深長，“隨你喜歡。”

話落，滄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兩人眼前。

……

侍寢突然停止，不知原因的西苑格外的安靜。

相安無事了幾日後淩若塵又開始了每晚要西苑的歌姬前去侍寢，只是這次，侍寢的人變成了一個，而且一直是倩舞一人。

屋頂上那麽多閑來無事的人，淩若塵自然願意讓她們一個一個的貢獻一份力量。

倩舞一進屋，迷幻散便被撒出，之後一個個感興趣的影月便會躲過那些皇宮的監視者來到屋內玩樂。

而淩若塵自然是來到清塵居內的密室中休息或是練武。

這些都是秘密進行的，除了絕對忠誠的影月外只有寥寥數人知曉，以至於在太女府的下人眼中，舞姬倩舞如今受盡寵愛，是值得值得巴結討好的存在。

倩舞在眾人的吹捧恭維下，一天比一天囂張，一天比一天得意，也越來越目中無人。

121.勾引（一更）

演武場一群人圍攻中間一人，中間人影泰然自若。

身形翩若驚鴻，輕盈的游走在圍攻她的人群中，雪白的長劍或刺或挑，或擊或劈，人群很快被擊退。黑色長裙飛舞，人影傲然而立。

“殿下，您的功夫又漸長了。”

“滄瀾，來一場。”

鼻青臉腫的影月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紛紛退出一丈有餘觀望。

兩人警惕的看著對方，握緊手中的劍，平靜的眸光中掀起一層漣漪，兩人已飛速接近，長劍相交，錯開，兩人抽身旋轉，攻向另一方向。

遠遠看去，兩人如流光一般只有兩道殘影接近、遠離，無聲卻激烈。

兵器襲來，還未相擊已然預知，閃躲避開。

從日出到日落，兩人的身影依然分分合合，分不出勝負。

淩若塵率先收了手，滄瀾隨即停止。

“還是打不過滄瀾。”淩若塵搖搖頭有些無奈，聽得滄瀾臉皮抽搐。

“邢螢回來了吧，今天那些蒼蠅消失了不少。”

“是，殿下，風頤筱已經被接到了天月宮。只是蘇瑾墨那裏依然沒有改口，何如他們已經幾次瀕死，影魅弄的蘇清漣替身也當著蘇瑾墨的面被折磨殘了。”

淩若塵皺了皺眉，“同生蠱取到手沒？”

滄瀾一楞，點頭，“殿下給的那東西很好用，已經到手，她們正往回返。”

“好，晚膳端到小樓，今兒我陪著天辰。”淩若塵直接推開小樓的院子走了進去。

“殿、殿下。”十七一驚，微垂下頭笑著行禮。

皺眉，“天辰呢？”

“公、公子和、和一個女子離開了。”十七磕磕巴巴的回道，偷偷看了眼淩若塵後瑟縮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公、公子應，應該是有事，殿下，那、那女子……”

“去打水。”

“誒？”十七一楞，見淩若塵臉色越來越不善，慌亂的又叩了個頭後跪爬出去。

淩若塵看著十七出去，冷哼一聲，走到梳妝臺卸下頭上的珠釵，一頭長發散落在肩上，看起來稚嫩了些。

“殿、殿下，水已經打好，奴、奴伺候你……”

“出去。”冷冷的不留情面的命令。

淩若塵走進木桶，全身浸在溫暖的水中，練了一日功夫的疲憊消散了很多。

十七見淩若塵看也未看他一眼，咬了咬唇，伸手摸了摸懷中的東西，一咬牙退了出去。

淩若塵洗好後，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淩若塵也不叫人，坐在天辰的暖玉床上，隨手拿起天辰看了一半的書《星月游記》，笑著翻開內容，有些地方的宣紙明顯更舊些，被反覆翻看了，淩若塵將這些地方記下後，又隨手拿起一本，竟是個話本。

搖搖頭，淩若塵翻看起來。

少女滿頭長發散落在肩上，襯得本就白嫩的肌膚更是瑩瑩如玉，剛剛沐浴過後的臉頰紅潤嬌艷，微垂下頭專註的看著手中的書又安靜的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十七看的眼睛發直，半響才回過神來，緊了緊手中端著的托盤，垂下頭走到床邊跪下，“殿、殿下。您、請您用茶。”

淩若塵擡起頭看向十七，看的十七開始顫抖時才接過茶水，晃了晃手中的茶，淩若塵輕抿了一口，又輕輕晃了晃茶盞，喝盡。

“下去吧。”垂下頭繼續看書。

十七看著空了的茶盞，眼前一亮，恭敬的叩頭後離開。

“殿下。”

滄瀾不顧禮儀抓住淩若塵的手腕，被淩若塵躲開，“無事，只是些催情的玩意，已經解了。”

“殿下，屬下去殺了他。”滄瀾聲音冰冷，已經染上了殺意。

“回來，天辰留下的他，等天辰回來讓天辰自己決定。”淩若塵說完便不再理會滄瀾，皺著眉繼續看著天辰的話本，竟是什麽你愛她，她愛他，他不愛她的多角虐戀，全是誤會，全是不得已。

“真是無聊，寵還怕寵不夠，怎麽舍得看他傷心，讓他誤會。”淩若塵扔下書，看向門外，眸光冰冷。

“殿下。”一襲白衣，淡雅若出水芙蓉，眉眼卻如絲如媚，腰間鮮紅的梅花烙若隱若現。

淩若塵靠在床上看著，不語。

“殿下，奴伺候您可好？”素手輕輕解開腰間的絲帶，衣衫落地，來人跪在地上，仰頭，帶水的眸泛起一層層波紋，“奴只想伺候殿下歡愉，殿下。”

“淩、淩若塵？”

眼前的一幕讓天辰理解不了，茫然的看著淩若塵，也是固執的看著淩若塵。

冰消雪融，淩若塵笑著招手，“過來。”

天辰慢慢的走到床邊，看著地上跪著的赤裸的人，“十七？”

淩若塵伸手將人攬過來，很是困惑的問道：“他要伺候我，天辰說怎麽辦？”

十七僵住，身體開始發抖。

“伺候？”天辰看向十七，又看向淩若塵，“你要？”

淩若塵一噎，心裏很是不爽，將人死死的摟在懷裏，“天辰想要我怎麽做，他可是給我下了催情的藥呢，這麽熱……情。”

“藥？”天辰揮手，十七倒飛出去，抓著淩若塵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可以殺麽？”

“呵呵。”不爽煙消雲散，心情明媚雀躍，淩若塵窩在天辰頸窩笑得甚是愉悅，似曾相識的話再次響起，“隨天辰喜歡。”

十七蜷縮在地上，身體仿佛被截斷了一般痛的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天辰看了看，扯下床幔上的鎖扣用力射向十七。

一人影閃出，中途截住被當作暗器的鎖扣，“公子，把他交給屬下處理可好。”

眸光泛冷的天辰一楞，看向淩若塵。

淩若塵看著散開的床幔搖搖頭，“帶走吧，影一。”

“他害你，不殺？”天辰看影一將人帶走，皺著眉頭，聲音還是帶著些冷意。

“嗯，影一會處理好的，放心天辰，餓沒餓，要不要吃東西。”淩若塵拍拍手，晚膳被陸續端了上來。

“哦。”天辰揉了揉肚子，沒有什麽感覺。

“天辰，身體還沒好，怎麽就去暗部了，累不。”淩若塵眉眼含笑的看著專心吃著東西的天辰問道。

“唔。身體好了，影一姐姐要來暗部，我帶她去看看，然後，然後就……”天辰擡頭回道，嘴裏的食物跑到一邊，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然後就禁不住他們的懇求與他們一次次的過招。”淩若塵專註的看著天辰，微微調轉了些內力平覆體內的躁動。

“誒？”天辰眼神亂瞟，看的淩若塵直接撲了過去。

淩若塵抱著天辰逗了很久，只把人逗的越來越有生氣後才將人抱到床上。

“你……”

“嗯？”淩若塵看著笑鬧過後臉頰還透著些紅潤的天辰，耐心的等著天辰將話說完。

天辰看著淩若塵的笑臉，垂下頭，低聲道：“那，那些人不在，今天，今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走。”

淩若塵一楞之下有了片刻的沈默。

天辰緊抿著唇，垂下的眼瞼是掩藏起的失落。

頭被溫暖手輕揉，天辰擡頭，淩若塵笑道：“嗯，不走。”

笑蔓延開，天辰撲向淩若塵，抱得緊緊的。

“公子，殿下無意，您就要主動，留情居那些您不肯學，但總歸見到了吧，用在殿下身上。”十七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天辰抿了抿嘴，擡頭看了淩若塵一眼。

“呦，這不是天辰公子麽？聽說您伺候了殿下兩年多，受盡了寵愛，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個一女半子的，不會是殿下不願吧。不過倒也是，畢竟在漂亮，也是那裏出來的……臟貨。”最後的聲音很小，但倩舞的話，天辰卻聽得清楚。

咬著唇，天辰有些顫抖的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接近淩若塵腰間的絹帶，手指無意中擦過淩若塵的身體，引起淩若塵一陣陣戰栗。

122.真正的夫（二更）

十七赤裸著身體被影一拖出小樓，拖到冰冷的雪地中。

刺骨的寒使十七昏沈的意識恢覆，抱住影一不住的求饒。

“讓無事的姐妹暗室集合。”影一在空曠中開口，之後拖著十七扔到暗室，一路拖拽的痕跡，十七早已凍昏過去。

影一拿出暗房中存有的催情膏，走進十七，拽著十七的手臂一扭，胳膊掰斷，十七慘叫著清醒。

“塗上。”冰冷不帶感情的話。

催情膏被扔到十七面前。

十七看了一眼就清楚他要遭遇什麽，顧不上胳膊的疼痛，連連後退，“公、公子不會同意的，你讓我去見公子，你讓我……啊！”

又是一聲慘叫，十七的腿被踩斷。

“塗上。”影一再次冷漠的開口。

十七顫抖的拿起催情膏，咬著唇塗在下身。

影月這時也陸陸續續進來，看了眼現狀了然，“可以麽？”

“他趁公子不在，勾引殿下。”聲音很淡，卻足以引起影月的殺意。

“那我先來，不管怎麽說這張臉還算能看。”

“玩夠了送到留情居花臺。”影一冷冷的說完後就離開。

剛剛的女子一頓，有些郁悶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十七，“那就不能弄死了，真是的，控制力量最是討厭，你要經玩啊。”

酷刑，也只能算作酷刑了。

十七在這場酷刑中突然明白，淩若塵這個女人對天辰的寵愛有多深，他妄想竊取甚至取代，真的就只是愚不可及的妄想而已。

淚落了滿臉，一波強過一波的痛苦讓十七哀嚎不止，只是身上不斷變換的人影沒有任何憐惜，“你不是喜歡這個麽，今兒多好，盡興吧。”

十七最後被送往花臺，連一天都沒有堅持下來，就死在了花臺之上。只是十七至死也沒有明白，為何那個耀眼的女人會喜歡上，獨寵著一個奴隸，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奴隸。

……

而另一邊，小樓中，游走在身體上的冰涼小手帶來的卻是越來越火熱的身體。淩若塵強忍住騷動的心，抓住天辰作怪的小手，“天辰，怎麽了？”聲音暗啞。

又抖了一下，天辰更緊的咬住下唇，抽回手，抓向淩若塵敞開的領口。

“天辰，不要引火。”淩若塵捉住天辰的手，將人摁在懷裏，抱緊，咬牙的道。

僵住，天辰的唇顫了幾下，唇色開始發白，“我、我是你的夫、夫侍，這、這……”

天辰閉上眼不再說話，只是身體越來越冷，卻固執的不肯再往淩若塵懷裏鉆。

淩若塵一楞過後眼睛開始放光，將人摁在床上，強迫天辰看著自己，一字一頓的極緩慢的問道：“天辰，你知道你這話的意思麽？”

淩若塵將手向下伸，天辰抖了一下，淩若塵笑著揉了揉道：“要麽？要了，以後就不可以離開了，天辰確定想要麽。”

見天辰的目光有些茫然，又頓了頓後淩若塵才繼續，聲音更溫柔了起來，“天辰若不願，等我得到了那個位置，你身體也徹底好起來後，我還天辰自由。”

“自由？你在？”

淩若塵笑著搖搖頭，“那時天辰會離開，想去哪裏都可以，不再是我的夫侍，不再有任何束……”

“不要，不要離開，不要離開你。”搖頭，大力的搖頭，天辰眼眶泛紅，抓著淩若塵的領口一遍遍重覆，“不要攆我走，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不要攆我走，不要。”

將人抱起摟在懷裏耳語，最溫柔的耳語，“那天辰就是我的人了，我唯一的夫。”

很久以後天辰才知道，淩若塵的承諾很早以前就已經給了他，在他還不懂唯一的時候就已經許諾給他，這一生，她只會要他一人，雖然有很多意外，但真正要了的人真的只有他一人。

這時的天辰不懂，傻傻的喜悅在淩若塵不會讓他離開中時，就陷入淩若塵的溫柔攻勢中。

“天辰，這次我教你，以後要你來哦，你是東雀的男子，不該向這北月一樣，屈居我下。”淩若塵溫柔的輕吻著天辰的眉眼，在天辰耳邊呢喃。

又親吻臉頰，鼻尖，最後吻向天辰冰涼的唇，眼前是天辰一片水霧迷蒙的大眼，輕輕一笑，淩若塵含著天辰的唇道：“天辰，閉眼。”

芙蓉帳暖度春宵，淩若塵看著昏睡過去的人，笑容愈發的柔和，冷硬起來的心也變得柔軟，這個人終於成為她的了。

“桑陌。”

淩若塵將人裹嚴，看著提著水，垂著頭，目不斜視的桑陌無奈搖頭，等著桑陌離開，才小心的將人抱起，送進水中清洗。

“淩若塵？”天辰睜開眼，瞳孔還是有些渙散，聲音疲憊虛弱。

淩若塵上前又是輕吻向天辰的唇，在天辰快喘不上氣後，才拿起一旁的娟帕擦拭天辰的身體，“天辰睡吧，剩下的交給我，好好休息。”

天辰臉頰紅紅，眼睛卻依然不錯眼的盯著淩若塵只披了一件外衣的身體，看的淩若塵好笑的捏著天辰的臉，“以後讓你看個夠，快點睡覺。”

不情不願的點頭，天辰半倚在木桶邊緣很快昏睡過去。

將人抱回床，看著天辰安睡的臉，又是一夜好眠。

123.老了，老了（一更）

咚、咚

門外輕微的敲門聲，淩若塵睜開眼，正對上天辰閃閃發亮的眼睛。

偷看被當場抓包，天辰紅著臉，將被子拽過頭頂，縮起來不見人。

淩若塵好笑的將這一團抱過來，“怎麽醒的這麽早，天還沒亮，再睡會，今兒不許再去暗部，留在家好好休息。”

被子中探出一雙小手，抓著淩若塵的衣服，又環上淩若塵的腰。

咚、咚

加了些力量的敲門聲，天辰松開手，露出腦袋，“好。”

愛憐的揉亂天辰的頭發，支起身體吻了吻天辰的額頭，淩若塵才起身穿衣離開。

話本裏說，親吻是喜歡的意思，天辰目送著淩若塵離開，摸擦著額頭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小貓。

“殿下，宮裏來人了，陛下命您參加今日早朝。”滄瀾低聲道。

“桑陌，讓廚房做些清淡的，晚一些在給天辰送去，今日不要讓他亂跑，想玩就在府裏走走，天辰要是有哪不舒服，讓徐榮……不對，讓男醫過來，嗯……徐榮川也叫來，但只許她把脈開藥，有什麽事立即通知我，還有暖爐……”

“殿下，屬下知道了，您放心，昨夜那被褥一點血都沒有，您也沒用任何束縛工具，公子不會受傷的。”桑陌垂著頭很是冷靜的回道，只把淩若塵鬧了個大紅臉。

“你、你明白就好。對了，束縛工具這種東西不要告訴天辰，更不準他用，有什麽事差人進宮找我。”淩若塵磕磕巴巴的又叮囑了一遍才跟著無語的當了半天木頭的滄瀾離開。

桑陌一楞，看著緊閉的門，門裏的人讓他效忠、更是讓他羨慕。

女子為了盡興，向來都是將男子徹底禁錮起來，這基本是北月的常態，這樣不知讓多少男子在痛苦中受傷，還要強顏歡笑，努力迎合。

淩若塵一身太女朝服，慢悠悠的走在昭華殿的漢白玉臺階上，一路遇見的官員或驚或敬，匆匆幾步上前行禮問安，滿口讚嘆、佩服。

淩若塵一一點頭還禮，客套中帶著疏離，卻也暗中將每個人留意。

帝王權術，制約、平衡。

如今因為蘇家的失勢，平靜的水面已掀起了一絲波瀾，打破了相安的假面。

“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一眾朝臣從地上站起，低垂著頭，不聲不響，整個大殿噤若寒蟬，尤其是曾經與蘇瑾墨走的近的官員，最近這段時間更是恨不得告病在家，如今在這朝堂之上真是縮手縮腳的生怕被淩落英當成出氣的存在。

“塵兒來了。”

“是，母皇，多謝母皇寬容，讓兒臣憊懶了多日。”

“塵兒剛立了大功一件，休息著時日也是無礙。朕聽聞塵兒近來很是受天月百姓的推崇，什麽……”

淩落英一頓，燕喜上前耳語，淩落英點頭繼續，“對對，說塵兒是什麽活菩薩，在世觀音的，老了、老了，都記不清事了。”

“母皇福澤深厚，功業千秋萬代哪是兒臣可比。”淩若塵上前一步跪地叩首，“母皇萬壽無疆，萬民敬仰，兒臣望塵莫及。”

“陛下萬壽無疆、萬民敬仰，臣等望塵莫及。”眾大臣同時叩首高呼。

“起來吧。”

“謝母皇/陛下，母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淩若塵依然保持著跪地的姿勢，擡起頭看向淩落英，滿眼的自責，“風黎城一事兒臣不敢攀功，如果兒臣在仔細些，或許風黎城不會滿城盡毀，是兒臣疏忽，沒有發現城墻的問題，更是沒有派兵駐守大壩，是兒臣愧對母皇的信任，愧對風黎的百姓。”

淩落英看著淩若塵，“衣兒認為呢？”

“兒、兒臣認為三皇妹、三皇妹能只因為那無爭道長的一句話就可以做到如此，兒臣、兒臣定是不如的。”淩若衣一抖，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道。

淩落英眸光一閃，看著殿上跪著的兩個女兒。

“母皇，兒臣愚昧，無法判斷無爭道長所言真假。但小時候太傅大人有給兒臣講過國師償情的事跡，一城的百姓，兒臣不敢輕視，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若……”淩若塵搖搖頭，不再多說。

“是的，陛下，老臣是有講過，國師償情以一介孤女身份取得當年陛下的信任，守護了我們北月。但老臣萬萬沒有想到殿下是為了一城百姓甘願相信一個游方老道，殿下的氣度，老臣不如。”一個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女子出列，微微彎腰一禮道，正是北月太傅常寧。

“太、太傅過獎了，學生當不起。”淩若塵垂下頭低語，微紅了耳尖。

“太傅說的甚是在理，都起來吧。”淩落英唇角帶上了些許笑意，壓抑的氣氛消散。

124.老狐貍反一將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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