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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兩人相見,殺意滔天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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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懸掛著的玉佩上流連了稍許才悠悠的開口,“司徒世家從不與皇權糾葛,如此風雅便放心了。”

司徒閑向後一步,微垂下頭隱去眼中的黯然,同時隱去的是絲絲縷縷不該存在的悸動,“殿下,既然風黎城如今已有人染上瘟疫,耽誤不得,在下還是先去風黎城好了,告辭。”

淩若塵留不下人,看向手底下的幾人,幾人微微躬身離開,暗中保護司徒閑安全。

一人離開,淩若塵幾人往府內走去,一路上淩若塵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而司徒閑則湊向跟在淩若塵身後的天辰。

“小天辰,好長時間不見了,有沒有想風雅哥哥。”淩恒止看了眼淩若塵,一把抱住天辰,不斷的揉搓。

天辰停下腳步,僵著身子,一時不敢有所動作,生怕他會忍不住砍了正在他身上作怪的人。

聽到聲音,淩若塵目回頭,瞳孔一縮,不轉睛的盯著淩恒止放在天辰頭頂的手,眼中的不滿越來越重,搓搓手指,她好想卸了那條礙眼的胳膊。

“殿下。”眼前的一幕有些刺眼,蘇清染想到這幾個月在天月的遭遇和他那越來越清晰真實的夢境,眼中的掙紮消散,人再次變得堅定起來。

放下清冷,蘇清染上前一步,低聲軟語,帶著濃濃的後怕,“在天月,聽聞風黎城遭遇百年難遇的災劫時,清染便開始擔心,擔心風黎城的百姓,更擔心身處禾雨城的殿下,卻沒想到……”

說到這,蘇清染看向淩若塵,嘴角帶笑,眼中卻淚花點點,一顆顆滴落,“卻沒想到那日殿下竟然就在那風黎城中。殿下,您不知道清染得知時有多擔心,多恐懼。清染好後悔為什麽當初要害怕世俗的非議,為什麽沒有大膽一點,同您一起來到這禾雨城,陪您一起面對危險。”

蘇清染搖搖頭,如釋重負的微笑,“還好,殿下您不僅沒事,還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清染這一路趕來,已經聽聞有好多城池的百姓感念殿下您的恩德了。”

淩若塵望著蘇清染。

“太女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在得知您在風黎城後,擔心的食不下咽,當天晚上便趁人不備,偷偷的跑來了,您可,您可不能……”

“墨書!”蘇清染低斥。

“殿下,能來這,再次見到您,是清染所求、所願,不悔。”眉眼中染上一層極淡卻不容忽視的敬意、癡戀。

“清染……”淩若塵做感動狀,上前一步,伸出手。

啪!

雙手被人從身後打落,溫柔纏綿的聲音帶上了清冷疏離,“哼,殿下如此感動歡喜,那就請您去與您的清染相親相愛去吧,用不著再來與風雅說什麽海誓山盟。”

“小天辰,我們離開,不,我們離家出走,再也不要這忘恩負義的人了。”淩恒止鳳眸一挑,風華絕代,勾人心魄,只是瞬間便瀟灑轉身,身後一陣陣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不以為意間的顛倒眾生,說的就是淩恒止這樣的人,一顰一笑都能蠱惑人心。

天辰茫然的被淩恒止拉著離開,又不敢強行掙脫,有些無助的看著淩若塵,而不遠處的蘇清染讓他感覺有些憋悶。

見到淩若塵的暗示,天辰委屈的癟癟嘴,順從的跟著淩恒止離開。

淩若塵以一副想追又擔心蘇清染誤會的樣子糾結的看著蘇清染。

蘇清染握緊了拳頭,大度的開口勸道:“殿下,您去吧,清染無事。”

“清染……你真是太好、太善解人意了,我去看看,你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明日一早還要啟程去風黎,清染可不能累到讓我心疼啊。”淩若塵又上前一步,擡起手,在即將碰到蘇清染時又收回手,笑道,之後,轉身離開。

蘇清染看著淩若塵頭也不回著離開的身影,放下剛剛伸出一半的手,咬了咬唇,臉色有些蒼白。

臉上有什麽東西濕濕的,下雨了麽,蘇清染睜大眼睛擡頭望天,萬裏無雲,“呵,夢終歸只是夢而已。在這裏,你不同,我也不同。但已經失了心啊,要如何去尋回……”

擡手,蘇清染擦掉臉上的脆弱,再睜眼時,又是人前光鮮亮麗的北月第一公子。

92.情(二更)

“止哥哥,止哥哥。”來到無人的小巷,天辰掙脫開淩恒止抓著他的手。

“小天辰,怎麽了,累了麽,幾月不見,你瘦了好多,臉色也差極了。當時你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就跑到了風黎城,如今又是一副重傷未愈的樣子,是不是小塵兒沒照顧好你,讓你受了傷,告訴止哥哥,止哥哥替你做主。”淩恒止停下腳步,看著短短的幾步路就有些氣喘的人,愛憐的輕揉著天辰的頭,溫柔的道。

“沒有,沒有,她待我極好的,從未有過的好,是我自己沒有用,讓她擔心了。”天辰躲開淩恒止的手,搖頭。

笑著收回手,淩恒止眼中的光更真誠了些,“小塵兒能有天辰真心相待,真好。走吧,小天辰,我們去別院等她。”

“別院?止哥哥,為何?”

淩恒止眼中有冷光閃過,面上卻懶懶一笑,“唔,惡趣味吧,小天辰,這人生苦短,我們自當及時行樂,那如吃了黃蓮一般的青白臉孔,難道無趣?”

天辰皺著小臉回想剛剛蘇清染強顏歡笑的臉,小小的心有了些異樣的感覺,呆了一下,不是很懂這種奇怪的感覺。

淩恒止見此,笑得愈發柔和,“人有七情,喜、怒、憂、懼、愛、憎、欲。如今小天辰只識得了其中幾種,情感上還有些欠缺,等小天辰懂得了這些後就會明白這些的樂趣所在。到了,走,我們進去,我那弟弟也是很讓人身心愉悅的。”

天辰聽得更是茫然,只是,他那裏的確一直空空的,直到遇到她時才有了感覺,不再像人偶一樣,是活著的感覺。

天辰摸了摸心口,擡腳跟上。

“風夫侍跟著本殿來到這別院做甚,不怕你家殿下喜新厭舊,拋棄了你後另結新歡。”厭惡嫌棄的聲音,竟然還帶著些吃味的感覺。

“她若不要我了,那二殿下養我吧。”淩恒止媚眼一飛,理所當然的,理直氣壯的道。

“我養你?你腦子錯亂了吧。”淩恒宇揮手讓下人離開,關上書房的門看向淩恒止,目光越來越冰冷。

淩恒止絲毫不受影響,走到淩恒宇身旁坐下,拿起桌上還溫熱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唔,真是好茶,好多年沒有喝到了。”

青筋暴露,淩恒宇看著他喝了一半的茶水被眼前這人不以為意的喝下,感覺自身的修養有了瀕臨毀滅的危機,深呼吸口氣,淩恒宇冷冷的道:“你寵她,讓她從小就願意與你親近,更是待你比待我這個嫡親的兄長還要好。如此也就罷了,可是你呢,不告而別,你竟然不告而別!”

淩恒宇貼近淩恒止,一拳揮出,被天辰半路截住,淩恒宇加大力氣,拳頭被天辰完全控制住。

“小天辰,止哥哥沒事的,你身體還沒好,去那休息會,乖啊。”淩恒止笑著看了淩恒宇一眼對著一旁的天辰道。

點頭,天辰看著淩恒宇坐在淩恒止身旁。

淩恒宇冷哼一聲,收回手,瞇起眼睛看著淩恒止道:“淩恒止,你知不知道你離開後,你寵著的小皇妹她如何了?”

淩恒止轉回視線,笑容依舊如暖陽一般溫暖人心,“恒宇,你知道麽,在那皇宮之中,最廉價的東西就是感情。”指了指心口,“你從小聰慧隱忍,即使有情卻也無礙。而小塵兒她……”

“她單純,愛哭,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賴你。”淩恒宇沒有什麽起伏的接過話頭。

微笑,懷念一般的嘆息道:“是啊,整日纏著我不肯放手。只是,母皇的寵愛不會長久,我護不了她一輩子,你也護不了她一輩子,她需要長大。”

“所以關閉了心扉,卻還貪戀著親情,最終傷了自己,變得無情起來。”淩恒宇冷嗤道。

淩恒止目光有瞬間的恍惚,很快又變得溫暖起來,“這樣不好麽,小塵兒現在很出色,比我們相像的還要出色。”

淩恒宇垂下頭,的確很出色,出色的連他如今都有些看不透了,“淩若汐成了郡主,你應該知道吧。”

“嗯,她若就此斷了念想,那這對她很好,如若不然,何種結果都是她應得的。”淩恒止垂下眼瞼,平淡的道。

“呵,你果然最是絕情,真不知你待三皇妹能有多少真情。”淩恒宇撇撇嘴,嘲諷道。

“小塵兒她不一樣的。”淩恒止收斂了笑容,輕聲呢喃,腦海中,情閣門口,淩若塵漆黑冷漠的瞳孔中因認出他時染上的色彩,再也無法割舍幼年時隨性而為下得來的妹妹。

我是你妹妹。

我會殺了她。

止皇兄是自由的。

“小塵兒是不一樣的。”笑容再次在臉上綻放。

93.蛛絲,纏繞糾葛(一更)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腳踹開門,淩若塵冷眼掃過坐在窗下案幾上的二人,兩人之間就如拿著刀在畫板上狠狠的劃出一道劃痕一樣,礙眼的無法忽視。

“淩若塵。”天辰眼睛一亮,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在感覺到不妥時,人已經向著淩若塵撲去了。

淩若塵顧不上一旁看戲的二人,連忙伸手將人抱住,“嗯。”

“啊,你們,你們忙,我去,我去外邊等。”打斷了淩若塵的問話,天辰懊惱的連連道。

咕嚕……

肚子叫喚的聲音,淩若塵看著紅了小臉的人,“還沒吃早膳?”

垂著的頭更深的垂下,天辰的耳尖都泛起了一層紅暈。

更加冰冷的目光掃向兩人。

“呵呵,呵。”有些尷尬的笑笑,淩恒宇對著外邊大喊,“星落,備早膳,清淡一點養胃的,啊,先上些糕點。”

淩恒止垂下頭繼續品嘗手中的茶水,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淩恒止,裝什麽裝,我那杯茶早被你喝光了,怎麽的,空碗很美味?”翻翻白眼,淩恒宇毫不客氣的拆臺。

“嗯。”放下茶盞,淩恒止一本正經的點頭。

懶的理這兩個從小便看不對眼的人,牽著天辰坐到兩人對面,“天辰不用離開。”

對面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既有無奈也有擔憂,但反應過來對面的人是誰時,一個笑得愈發溫柔,一個眼神愈加冷冽。

“主人,點心。”星落推門進入。

“拿來。”淩若塵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星落看了眼淩恒宇,將糕點放到桌案上,微躬身,關門離開。

撚起一塊核桃糕餵給天辰,天辰小口小口的吃著。

“二皇兄,你來此,何意?”

“風黎沒城,母皇震怒,只是……”淩恒宇一甩紙扇,微笑,“皇兄聽說,玄鐵。”

淩若塵目光一凝,氣息的改變,天辰擡頭,“沒事,天辰自己吃。”

揉了揉懷裏的腦袋,將糕點拿到天辰面前,看著人挑了塊山藥紅棗糕小口的繼續吃些,才將視線再次放到淩恒宇身上,“玄鐵?然後呢,皇兄。”

“皇兄去看過了,欽差也去看過了,大水沖出了大片的玄鐵礦。”淩恒宇斂了笑容,“為何,送往天聽。”

淩若塵垂著眼,唇角卻漸漸揚起,聲音帶著好似最瘋狂的賭徒獨有的興味,“猜忌。”

啪!

淩恒宇狠狠的一掌拍向桌子,“胡鬧,你才是最會被猜忌的人!風頤筱呢!”

“死了吧。”淩若塵靠向椅背,懶洋洋的道。

眉心跳動,青筋暴露,“什麽叫死、了、吧!”淩恒宇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

沒有什麽反應,波瀾不驚,不以為然,“哦,讓影一隨便玩呢,半個多月過去了,應該死了吧。”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無動於衷的樣子,淩恒宇洩氣的癱倒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問道。

“引出猜忌不也可以消除猜忌,再說,母皇心中的人到底是誰?我麽,嬌縱任性,冷漠疏離?”淩若塵有些嘲諷,有些不屑。

沈默。

翻湧的情緒如狂風暴雨,雷鳴電閃。

良久,淩恒止開口,“小塵兒有所考慮就好,只是鋒芒畢露還為時過早。”

“弱點,會給她的,讓她滿意、放心的弱點。”淩若塵看向天辰,目光柔和下來,聲音卻依然平淡。

空間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天辰小聲的咀嚼聲不時傳來。

視線落在天辰身上,淩恒宇、淩恒止眼中都有什麽閃過,快的讓人摸不清楚。

“主人,早膳好了。”星落的聲音突兀的響起,讓死寂了的空間又開始運轉起來。

“端進來吧。”手指指著天辰方向,星落將食盤端過去。

關門,離開,三人依然無人先行開口,屋內又恢覆靜默。

怪怪的感覺,天辰歪歪頭,看向淩若塵,手被握住,擦凈,一碗冒著熱氣的粥遞到眼前,皺著小臉,天辰很努力的喝完,“你也喝。”

“嗯。”淩若塵含笑的接過,飯勺在手中打了個轉,碗中的粥蕩起一圈圈波紋,“皇兄要幫我。”

開口,平靜被打破,靜止似的時間再次流動。

“不然,你要如何,我分一杯羹,你少露些鋒芒。”淩恒宇搖搖頭,嘆息一聲,靠向椅背,看著淩若塵。

“皇兄,還有人會從中分一杯羹的。”舉起手中的粥碗,晃晃,仰頭喝盡。

“她?青王爺待你不薄。”淩恒宇心思一轉,已然明了,她的局布的很大,絕非一朝一夕之間,或許他也在她的算計之中,搖搖頭,看向天月城的方向,“早已經開始了吧,三皇妹親自布置的盛世大戲。”

當然,獵物已經入網,掙脫、纏繞……困獸而已。

94.誰是誰眼中的棋(二更)

“離兒,聽說你勸動了天月的幾大富商,讓她們名下的產業開始收留風黎城災民。”

昭華殿上,淩落英婆娑著手下的鳳椅,看著立在淩若汐身後的淩若離柔聲問道。

淩若離心中得意,垂頭,出列,謙虛的拱手道:“陛下,臣女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還是殿下的舉動讓百姓感念,願意相幫。”

“塵兒此次的確做的很好,離兒也是不差。朕聽說,這次商談,錦繡閣當家甚是支持離兒。”淩落英輕敲鳳椅,淡淡的問道,像是好奇,更如隨口一問。

“臣女見錦繡閣衣裳甚是新奇,便幫了錦繡閣當家衛永富。”淩若離恭敬的回道。

淩落英眉頭微蹙,燕喜上前一步附耳道:“陛下,錦繡閣的衣裳最開始是離郡主進獻宮中的。”

淩落英眼中有些波動,不著痕跡的看向底下的一人,“很好,錦繡閣如此作為深得朕心。傳朕旨意,此次所有收留風黎城災民的富商賞銀百兩,讚詞一篇昭告天下。錦繡閣有表率作用,以後為皇商,負責宮中衣物。”

淩若離眼中喜色清晰可見,一時的喜悅讓她忽視了一人眼中的陰冷。

“退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萬萬歲。”

“如何?”鳳惜殿,淩落英站在窗邊,目光陰冷,窗外的梧桐已然葉落雕零。

“二皇子去了禾雨城,線人來報說二皇子的滄宇賭場大賺,他想要其他城鎮擴建,正缺人手,災民無家可歸,便宜又忠心,他又能撈個好名聲。”來人隨意的坐在鳳儀殿的紅木雕花椅上,輕嗅手中的香茗淡淡的道。

“哼!如翎呢。”淩落英轉回視線,盯著坐在一旁的女人問道。

“依然每日都去那青青酒館去喝酒。”來人回道。

沈默,半響淩落英才嘆了口氣道:“影,如翎她若……”

“陛下,只要血影樓還存在的一天,便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您。我如今已與阿翎斷絕了師徒關系,她不在屬於血影樓。陛下如若擔心,這次,血影樓可以幫您。”影聲音依然平淡,好像她在提的不是她的徒弟,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很好,影,有你們朕就放心了。”淩落英緩和了表情,眉眼間帶上了些笑意。

一間小小的茶樓,偏僻卻不清冷,來來往往的人閑坐在大堂之上,品上一杯香茗,耳邊回蕩著坐於堂中的男子清脆婉轉的歌喉,悠悠揚揚帶著些寧靜愜意。

茶樓一角,一間小小的雅室,兩位出挑的女子相對而坐,僵硬尷尬的氣氛在男子的歌聲下才有所舒緩。

“公主,那時我們也就是想收留些聽信淩若塵的風黎城百姓,借這勢頭鬧個好名聲,哪知那風黎城真的遭了大劫,城池全毀。不過公主,我們現在不應該是坐在這,探討一個小小的錦繡閣吧。大水沒城,城墻全毀,您不想想辦法?”淩若離皺著眉頭焦急道。

淩若衣擡頭,目光平靜,微微挑唇,“小小的錦繡閣?”

淩若離感覺有些發冷,彎了眉眼,溫柔親切的笑容中帶著不以為意的嗔怪,“可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繡坊鋪子麽,在受歡迎又能到哪裏去,我是不太懂這些,那衛永富一直相見公主呢,正好借著機會問問,公主您要見見麽。”

擡眼,看了片刻,笑容又柔和了些,“好啊,衛夫人如此善舉,本宮的確想見見呢。”

呼,暗暗松了口氣,淩若離笑道:“那可敢情好,那衛永富一定樂壞了。”

“若離,本宮聽說你一直與青王爺看重的一名將領有所間隙?再大的怨氣也不要讓青王爺對你產生不滿。”淩若衣輕輕抿了一口清茶,淡淡的道。

淩若離想到那個無論她怎麽折磨戲耍都始終不動如山的人,陰冷的眼中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波動,看了淩若衣一眼,目露陰鷙,“他曾經傷了我,不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難消我心頭之恨。”

淩若衣眸光微動,略有深意的道:“聽說那人之前在清塵殿待了有一陣子,很得淩若塵信任。”

“呵。”淩若離不屑的冷哼一聲,“開始我也擔心,便借著淩若塵的名頭折磨羞辱他,幾次下來發現他對淩若塵很是厭惡。”

“哦,這是為何?”淩若衣輕輕搖晃手中的茶盞,有些好奇。

“應該是他胸口印的奴吧,他一個將軍,被人印上了奴隸印記,能甘願才怪。而且我還聽說他在清塵殿時,被扒光了鎖在柴房過好幾次,對他們來說,那是極大的羞辱吧。”淩若離摸了摸下巴,眼中有了些意動,那身體,景色一定不錯。

“改日本宮回去錦繡閣訂購些衣物的。”淩若衣起身。

“是,公主。”淩若離明白,這是要見人,垂下的眼中有暗光閃動,見淩若衣離開,急道:“公主,風黎城……”

“這事不需要你操心,做好你該做的,若離,本宮相信你會做的很好的。”淩若衣推門,屋外陽光明媚,是個好日子。

95.誰是誰嘴邊的獵物(一更)

中星街,一座從未被人看好的差點關門的破落鋪子,竟然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迅速的發展壯大,尤其是近段時間,更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情況下成為天月百姓認可,女皇認可的皇商。

淩若衣想到手底下調查來的信息,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衛永富就是憑借她獨特的衣著,布匹的樣式讓她的店鋪起死回生,而淩若離也真是意外幫了衛永富一次後兩人才開始合作。

瞇起眼睛,擡頭,頭頂諾大的鑲金匾額上的三個大字——錦繡閣褶褶生輝,是女皇淩落英所賜。

“小姐,您是第一次前來吧,有什麽需要,小的可以為您介紹一二。”阿力上前一步,笑容甚是燦爛熱情。

“聽說錦繡閣新進了一種廣袖煙籠流紗裙,特意來看看。”淩若衣掃了一圈,店內空空,只有寥寥數匹綢緞布料擺在店中的長櫃上,更多的卻是一些奇怪的畫卷。

淩若衣簡單的翻看了幾頁,竟是極為形象的衣物圖樣。

阿力心中一動,笑得更是熱情,“小姐好生眼光,請,裏邊雅間請。”

淩若衣在很多羨慕的眼光下走進錦繡閣雅間,一桌二椅,別無他物,簡單至極。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坐在其中一把藤椅上的人聽到聲音後,起身跪地,恭敬的叩頭問安。

“衛夫人?”淩若衣走進雅間,坐上另一把藤椅。

“是,草民衛永富。”衛永富再度叩首。

當,當,當。

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

淩若衣垂著頭,看著恭敬跪著的人,臉好像藏在陰影裏,不知再想些什麽,半響,輕飄飄的聲音響起,“聽離郡主說,你要見我。”

衛永富勾唇,聲音因為跪伏在地上有些發悶,“草民是商人,最是重利,這士、農、工、商,草民要為子女考慮。”

“你怎知是本宮?”淩若衣聲音發冷。

衛永富一抖,身體低的更是厲害,“並不十分清楚,草民只想見離郡主背後之人,太女殿下出生高貴,看不起草民低賤的身份,但銅臭雖臭,卻是必須。”

微笑,淩若衣起身扶起衛永富。

相視一笑,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

“副將。”

“怎麽樣了?”淩若離翻身下馬,隨手將頭頂的頭盔扔給來人,問道。

“束參將帶兵直取敵軍將領首級,被將軍升為副將。但上次迎敵,不聽軍令,將軍當眾罰了他四十軍棍。”來人跟在淩若離身後道。

“哼!”淩若離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軍營中,淩若離在一個較大的,有士兵看守的帳篷前停下。

“副將。”

“將軍在裏?”

“是,副將。”

淩若離走進帳篷,帳篷很大,四周掛著刀劍槍戟,一個木制的立板上掛有一描繪詳細精確的地圖,地圖下方的桌案上,擺有一個沙盤。

“將軍。”淩若離瞇了瞇眼睛,收斂情緒,拱手對著正垂著頭在沙盤上排兵布陣的人問安。

“回來了,如何?”淩青英手上動作不停,拿出一木制小人擺在一個小山包上。

“風黎城天災,殿下提前防備,百姓死傷並不大,但據說風黎城城毀,陛下已派人前往風黎。而陛下傳女兒回去是因為錦繡閣一事,陛下嘉獎了女兒。”淩若離垂首道。

停下手中的動作,淩青英擡頭看向淩若離,半響點點頭,“離兒能先一步接受風黎城湧出的第一批人,緩解各城壓力,很好,之後想來風黎一時半會也無法恢覆,錦繡閣若有能力,就多多替陛下分擔,我們王府的各大農莊也可以接手一些人。”

“是,母親。”

“下去吧。”

淩若離離開,直接來到束瀟的帳篷,也不讓人同傳,直接掀開帳篷便走了進去,也幸虧束瀟在接到淩若離回來的消息後便第一時間從床上爬起,要麽他那傷痕累累臀可能就要走光了。

不語,不看,束瀟只是坐在床邊垂頭翻看手中的兵書。

“恭喜啊,束參將升為副將,看來不用總往將軍身後躲了。”淩若離目不轉睛的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人,嘲諷道。

書翻過一頁,束瀟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淩若離的聲音一樣,繼續專註的研讀。

“束瀟。”淩若離握緊拳頭,心中令她厭煩討厭的情緒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冷嗤了一聲,淩若離繼續嘲諷,“看來這四十軍棍挨得太輕啊,怎麽樣,靠著違抗軍令得來的副將,當起來很是舒心,匹夫之勇!”

束瀟終於擡頭,俊朗英挺的面容因戰場的洗禮更顯深刻冷硬,看向淩若離,眼中有些覆雜,聲音低沈帶著些傷重的虛弱,“淩副將,當年各為其主,傷您實不是束某本意,如今已過去兩年多,束某在您手上也沒討到什麽好果子吃,如今同侍一主,不知可否化幹戈為玉帛。”

淩若離一楞,眼中有一瞬間喜色,很快收斂,冷冷的道:“之前不是還寧死不屈,如今怎麽升了副將還轉可性。”

束瀟看著淩若離,第一次在淩若離面前微笑,帶著愧意與佩服,“風黎城一事,沒想到……是束某一直對淩副將有所誤會,還望淩副將原諒束某當年之過。”

束瀟起身,眼前有些發黑,身體直直的向地面倒去。

“束瀟!”淩若離驚呼,快步上前,手下的身體微微發抖,冷汗早已打濕了衣衫,“你真是找死,本來殺進敵軍,你就受傷不輕,又被母親打了四十軍棍,如今不好好休息,真是嫌命太長。”

束瀟又是一笑,“那軍棍打的地方,束某哪還敢在床上趴著,淩副將可是從來不敲門的……”

束瀟搖搖頭,退開淩若離的攙扶,在淩若離微紅的臉頰下笑道:“看來淩副將是原諒束某了。”

“你!”淩若離看著束瀟調笑的臉,臉色更是發紅發燒,冷哼一聲,跑了出去,“要本郡主原諒你,還要看你表現,哼!”

簾布在淩若離離開後慢慢落下,束瀟的臉上哪還有剛剛的笑意,“三三,告訴她,事情已成。”

96.我要去(二更)

“我要去!”

天還未亮,萬物還在沈睡的時候,城主府外已經熱鬧起來。

十幾輛馬車停在城主府門前的街道兩側,穿著棉衣的下人們三三兩兩的將一個個木箱搬上馬車,遠遠看起很是壯觀。

淩若塵垂頭看著鼓著小臉,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的天辰,很是無奈的勸道:“那裏瘟疫已經開始蔓延,你身體還沒好,病了怎麽辦。”

“有這個的,沒事,我要去。”天辰掏出戴在他脖子上的銀蛇牙晃了晃,依然如故的要求。

“這個,對瘟疫可是沒有多大效果的。留在這好好養身體,要是無聊可以同你止哥哥下棋或是讓明楊陪你去迷霧森林。”淩若塵走上前,將天辰的銀蛇牙放回衣服中,又給人掖了掖領口,看著臉色還蒼白著的人,嘆氣。

“我,我聽話,讓我去,我不要留在這,我……”

“殿下?”蘇清染接到下人的通傳,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匆匆趕來,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讓他極其不喜的一幕。

深吸口氣,蘇清染走上前,看了眼天辰,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淩若塵,“殿下,天辰公子他怎麽了麽?”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天辰垂下頭,後退一步,蘇清染再其身旁走過,與淩若塵越來越近。

奇怪的感覺,很討厭,不喜歡,想不通,天辰甩甩頭,撲向淩若塵,眼中還帶著些不明所以的困惑,緊緊的抓住淩若塵,“我要去,不要留在這,帶我去。”

淩若塵楞楞的抱住天辰,有些驚訝天辰的反應,以至於完全忽視了身旁的蘇清染。

“小塵兒,讓天辰和你去吧,要麽留下他,也不會安心養病的,你好好照顧著些,少讓小天辰亂跑,不會有什麽大事的。”淩恒止看著下人們將所有準備好的東西全部搬上馬車後,走了過來,揉著天辰的腦袋笑道。

天辰聽後睜著亮晶晶的眼睛,不停的點頭,看的淩若塵真是哭笑不得,“好,到那不準亂跑,要是對你身體有影響,就一定要回來,知道麽。”

“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去吧,外邊涼,先去馬車上等著,累的話就睡會。”伸手輕彈天辰的眉心,淩若塵笑道。

“皇兄,你確定要去。”淩若塵看著天辰上了馬車,問道。

掃向蘇清染,這人不知在想些什麽,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笑道:“二皇妹,你這禾雨城沒有賭場吧。給皇兄塊地如何?”

搖搖頭,淩若塵眼中有些嘲諷,只有淩恒宇看的清楚,“不會有太多人想來禾雨城的,隨皇兄喜歡。”兩人相視一笑,淩恒宇走向他的馬車。

淩若塵看向蘇清染,微微皺眉,這人有些奇怪。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蘇清染有瞬間的恍惚。

夢中,也有大水,有瘟疫,為了什麽目的,他要去,她擔憂,想要陪同。

那時的他不耐、厭煩,千般托詞,萬般借口,才終於將她擺脫。

但夢裏,她始卻終熱情、癡戀,去不了,便將她所有好的東西擺在他眼前,讓他小心,一切以安全為重。

為何他會厭煩,為何一切都與夢裏不同,為何每夜都被那夢纏繞,讓他越陷越深,卻只是徒增淒涼與絕望,蘇清染眸中的黑暗越來越濃,如血染的墨一般漆黑中透著猩紅,他要得到她,向夢裏一樣。

“清染,清染……”

耳邊的呼喚拉回思緒,蘇清染回歸平靜,淡然一笑,“抱歉,殿下,有些擔心風黎城的百姓,一時出了神。”看了看周圍,又笑道:“是要走了麽?”

“嗯,清染不用擔心,我之前擔心洪水過後有百姓會生病,早就派人讓徐太醫過來了。”淩若塵先一步往馬車走,邊走邊道。

“難怪徐太醫突然向陛下告假,原來是殿下的意思。”蘇清染跟在淩若塵後邊,看著淩若塵道。

“是啊,不過倒是沒有想到風黎城竟然會鬧上了瘟疫。”淩若塵搖搖頭,聲音有些傷感。

“殿下,您已經盡力了。”蘇清染勸道。

笑了笑,淩若塵不再多說,兩人上了馬車,天辰早已在淩若塵的要求下,先一步上來,這時早已躺在軟榻上睡的正香。

“殿下。”蘇清染一楞,不可思議的看向淩若塵。

手指遞上唇瓣,淩若塵示意蘇清染小聲些,“天辰身體不好,今兒起的太早,讓他好好睡會。”

淩若塵走到軟榻邊,摸了摸天辰的頭頂,沒有發熱,放下心來,再次看向蘇清染,“這裏溫度會很高,清染要是覺得難忍,就到皇兄的那輛馬車裏去,不要強忍著。”

握緊拳頭,蘇清染笑得善解人意,“沒事的,殿下,天辰公子的身體要緊,清染可以堅持。”

淩若塵笑笑,不再多說,“啟程。”

97.欽差邢螢

第二天中午,淩若塵一行人才趕到風黎城腳下。

曾經宏偉壯觀的城墻已經被大水沖毀,如今滿滿的斷壁殘垣橫亙在風黎城周圍,清澈的護城河已經看不出顏色,上面漂浮著碎木磚瓦甚至是動物屍骸,淤泥石沙包圍著這破敗不堪的城池,遠遠看去,死亡與衰敗壓抑著人心。

吊橋已毀,護城河底還殘留著些吊橋的碎片,若隱若現的讓人清晰的知道當時的慘烈。

為了出入采購建城所需,風凝只能讓人臨時搭建了木橋,滿懷期待的重新建造家園,卻沒想到噩夢再次襲來,讓人徹底喪迷失了方向。

“你們是何人,風黎城現在禁止入內。”長槍交叉,兩個士兵打扮的人站在木橋上攔截所有想要進入的馬車。

“我母親還在城裏,讓我進入吧。”

“我一家老小都在城主,他們若不在了,留我一人在這世上何用,讓我進去吧。”

“癩子,大力,是你們啊,花兒怎麽樣了,讓我進去吧。”

這樣的哭求聲遠遠便傳到馬車中,淩若塵挑來車簾,風黎城外圍著很多的人,有的是擔心家中遠親安慰來看看問問的,有的很明顯就是風黎城本城的人,因為什麽原因外出逃過一劫,如今卻連家人的生死都無從得知。

攔著的兩人淩若塵認識,身手不錯,只是如今目光黯然,帶著些前路無望的茫然。

搖搖頭,淩若塵出聲,“癩子,任何人不得入城。”

突然出現的清冷女聲,讓周圍安靜下來。

“殿下!”淩若塵的身影出現,癩子和楊有力又驚又喜,眼中再次升起希望,紛紛雙膝跪地不住的叩頭,讓剩下並未見過淩若塵卻都聽過淩若塵為風黎所做的事的人全都激動的下跪叩頭。

“都起來吧,本宮知道你們擔心城內家人的安慰,城內已經有太醫趕到,司徒家的人也有過來,我們會盡最大的可能去救助所有人,請你們耐心等候。”淩若塵揮手讓她身後的馬車先走,對著周圍的百姓溫和的勸道。

“太醫,有太醫來了麽?”

“司徒家,是那個醫藥世家?”

驚喜,懷疑,不可置信,種種聲音此起起伏的響起,但總歸讓她們看見了希望。

淩若塵安撫性的又說了幾句,終於將圍在木橋周圍的百姓說服離開。

“怎麽,城裏情況很糟糕?”淩若塵看向兩人問道。

“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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