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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官渡戰大幕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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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婚期過後沒一個月,蔡嫵就發現許都軍中之前隨時要與袁紹軍決一死戰的緊張氣氛這會兒忽然松懈了一些。蔡嫵正搞不明白是什麽狀況呢,之前跟著鐘繇一道去河北的馬鈞就帶著他請來的那位魏臻一起到他們家來了。

馬鈞來的那天,正巧郭嘉不在府裏,再加上馬鈞也算軍師祭酒府的熟客,所以蔡嫵就沒忌諱那麽多,沒通報給郭嘉,自己就接待了馬鈞。誰曾想來的不是馬鈞一個,還有個跟他一道的一個瞇瞇眼的瘦小男人。

馬鈞指著那人磕磕巴巴地跟蔡嫵介紹:“這就是……鈞跟……嫂子說過的……魏臻……魏元甫。”

蔡嫵聽後趕緊起身打算依照禮節給魏臻打個招呼來著,誰知魏臻很靦腆地退後一步,避過蔡嫵的禮,有些膽怯地往門口縮了縮。

蔡嫵傻了傻眼,不解地看向馬鈞,結果發現馬鈞全然沒註意到自己帶來的這位朋友的舉動,他正聚精會神地從袖子裏掏著圖紙,然後眼睛發亮地捧到蔡嫵面前:“嫂子上次不是跟我說……說水庫的事嗎?這事兒我……我在……在河北……和元甫仔細……仔細琢磨了下,覺得……可行!”

說著馬鈞就一手拿著圖紙一手指指畫畫跟蔡嫵比劃著:“你看……這裏是沂水……這裏是下……下邳,從這裏建一條……水……水渠的話,在水渠這裏……建你所說的……那個水庫……是不是就既省力……又好用?”

蔡嫵眨巴著眼睛瞅了好一會兒,楞是什麽也沒瞅明白:對水利這東西,她也就是會動動嘴皮子,給馬鈞一個思路,至於具體的,不好意思,蔡嫵也是門外漢,幫不了他多少忙。

蔡嫵茫然地盯著圖紙,表情費解,眼神飄忽,她實在不好意思給馬鈞潑冷水說:這玩意兒我看不懂,你還是收起來吧。

馬鈞毫無察覺蔡嫵尷尬,精神振奮地在旁邊嘰嘰咕咕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停下聲,很期待很激動地問蔡嫵:“嫂子……你覺得……這……這樣是不是挺好?”

蔡嫵張張嘴,輕咳一聲,指指在旁邊四處張望的魏臻說道:“呃……挺好。那個……元甫先生也是這麽想的嗎?你們幹嘛不直接向曹公說明,到下邳去動工呢?”

馬鈞聞言臉色一黯,一直好奇地四處尋摸的魏臻這是也頓住腳步,眨巴眨巴小眼睛很是實在地說:“現在去不了了。下邳現在是劉玄德的地盤了。文若先生他們說主公馬上就要親征劉玄德,安定徐州。”

蔡嫵挑挑眉,驚訝地看向魏臻:剛才她當眼前這人又是一個馬鈞二號呢。現在看,魏臻他

雖然在人情世故上比馬鈞好不到哪去,但是至少於時事關註上要比馬鈞敏銳那麽一丁丁。只少他知道許都軍方的最新動態,這個消息可是比她得到的還早呢。

她哪裏知道魏臻之所以知道這個實在是因為自己剛才河北來許都,軍械堂那邊他插不上話,軍國大事上沒他的份,他自己是想去徐州,結果一等二等不見曹操的軍令下來,只好硬著頭皮去問荀彧。他問人方式還跟別人不太一樣:話沒出口,臉先紅了。荀彧還當他這是剛來許都被誰使了絆子,穿了小鞋,來訴委屈了。於是很有善心安撫他:元甫別著急,現在下邳在劉玄德手裏。雖然主公與劉玄德還未撕破臉皮,但是任由他留在徐州,等到主公和袁本初開戰時,他必然是個隱患,所以不可不除。因此元甫還是暫且忍耐,等到主公親征劉備事定後,你在前去徐州,修溝建渠去。

魏臻立時就把這些話記在腦子裏了,他在琢磨了兩圈以後醒悟到:現在許都要跟徐州開戰,那就是主公不讓去徐州。等到徐州戰事平息了,那就可以到徐州施展。等徐州施展完了,那主公和袁本初的架也差不多能掐完了,那到時候河北就又是主公地盤了。我又能回河北施展了。嗯,不錯,這樣算,我將來還是能在不少地方有所作為的。

他這腦回路倒是乍一看挺正常,仔細一品:得,人家琢磨來,琢磨去,壓根還是圍繞農桑水利琢磨的,具體曹操要怎麽跟劉備打仗,或者許都跟冀州開戰會不會一敗塗地,全都沒在人家魏元甫先生的考慮範圍以內。

要不以後蔡嫵能頓悟魏臻為啥能和馬鈞成朋友,並且在河北最鼎盛的時候已然離開河北,投身於許都呢?不是他政治眼光獨到,看出袁紹非成就大業之人,而是人家壓根兒就是跟馬鈞一樣,沒有那根琢磨政治的神經,他根本就是沖著‘徐州有需要,我得趕緊去徐州,完事以後,許都那裏要是有活兒,我就還得去許都繼續忙活’。好一顆哪裏有用定哪裏的“螺絲釘精神”!讓蔡嫵在認識馬鈞和他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對搞研究的人都抱有一股特別無奈又特別敬佩的心理:沒辦法,人家真做到那份上了。

魏臻這會兒說完以後,馬上又意識到自己是在跟不太熟悉的人說話,臉色“騰”的一下又紅了,腳步縮縮地退到門口,像是一見蔡嫵臉色不對頭,立刻撒丫子走人一樣。蔡嫵哭笑不得地看著這般模樣的魏臻,心裏暗道: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犯的著這麽怕我嗎?

好在馬鈞這會兒算是意識過來魏臻是啥德性了,揪了揪他袖子,把他又從門口拽了回來,跟蔡嫵不好意思地解釋:“他性子……就……就這樣。算不……不上故意的,嫂子你……你別忘心裏去。”

蔡嫵笑瞇瞇地點著頭,心話說:我絕對不往心裏去!往心裏去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點完頭,蔡嫵還是得熱情地招呼馬鈞跟魏臻在家裏留飯,馬鈞倒是沒什麽客氣的,魏臻則有些害羞,微低著頭,似乎想說辭婉拒。可惜還沒等他想出來,蔡嫵就一口堵死:“這好我對元甫先生所言的水庫心有疑慮,元甫先不妨等會兒給我好好講解講解。”

魏臻聞言立刻就被轉移註意力,即不羞澀也不難為情了,扯了馬鈞拿著的圖紙,跟蔡嫵隔著兩尺的距離,在桌面上邊比劃邊解釋,看上去大有“總算找到我擅長的東西,終於能好好說說話了”的架勢。

郭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魏臻跟馬鈞在一旁嚴肅著臉,誰也不讓誰的爭論什麽,而他媳婦兒蔡嫵則是好整以暇地瞅著圖紙,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托著下巴,完全屏蔽了身旁的爭吵。郭嘉挑了挑眉,從馬鈞他們後頭繞到蔡嫵身邊,壓低聲音小聲問:“德衡和元甫什麽時候過來的?”

“來了有一個多時辰了。不過為了水閘的事吵了有多半刻鐘了。兩個都是較真兒的主兒,爭起來誰也不讓誰,把我這學生撇一邊,沒有一個理會的了。”

蔡嫵瞟了眼還沒發現郭嘉進來的那兩人,聳聳肩,很是無奈地沖郭嘉說道。

郭嘉輕咳了一聲,吸引過兩人註意力,結果剛還手腳並用比劃著跟馬鈞爭論不休的魏臻立刻身體僵直,噤聲不語了。

郭嘉挑挑眉,想是見怪不怪了。對馬鈞和魏臻很熱情地招呼:“來來,有什麽等會兒再吵,先吃飯先吃飯。”

馬鈞立刻從善如流,走到自己慣常做的那張桌案後坐下,魏臻頓了頓,似乎是覺得在吃飯問題上沒必要和馬鈞在較真了,也順著郭嘉手指方向坐了下來。等到一頓飯吃到後來的時候,魏臻才算是稍稍放開了些,能在跟蔡嫵說話的時候不臉紅,不害羞了。

蔡嫵對此頗有感慨:果然呀,最容易交流感情,混成熟人的地方就是餐桌呀!得虧他們家沒有食不聲的習慣,不然魏臻以後見他恐怕都得跟沒長大小男孩兒一樣了。

餐後本來蔡嫵還想問問馬鈞在河北見聞,結果還沒等她開口,馬鈞就跟想起什麽事情一樣拽著魏臻跟蔡嫵兩口子告辭離開了。

“主公可能不日就要興兵徐州。”看人遠走後,郭嘉看著蔡嫵忽然開口說道。

蔡嫵楞了楞,隨即了然地點點頭:“我明白。在跟本初公開戰以前,解決掉不穩定因素玄德公,這是遲早的事。你們什麽時候動身,我要給你準備些什麽?”

郭嘉頓住話頭,轉看向蔡嫵,詫異地挑挑眉:他總覺得這回蔡嫵對這事的反應似乎太平常了些,擱以往,聽說他要隨軍,她雖說不上會寢食難安一陣,但至少也得別別扭扭焦慮一段時間。

蔡嫵瞟他一眼,故作輕松地解釋道:“別這麽看著我。留守軍屬這事兒,當一次兩次不習慣,當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郭嘉貌似失落地嘆了口氣,抱著膀子滿是沮喪地跟蔡嫵控訴:“夫人,你都不關心我了。”

“我怎麽不關心了?”蔡嫵很不服氣地反問:郭嘉這話說的真欠揍,她都想抽他!

郭嘉笑瞇著眼睛,完全無視蔡嫵噴火地眼神:“你都沒有問我會不會隨軍?”

“……呃?”蔡嫵怔了怔,眨巴眨巴眼,看著郭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這次不隨軍嗎?”

郭嘉攬過蔡嫵肩膀,眉開眼笑地跟她說:“主公這次點了公達和文和,有他們在,劉玄德的徐州肯定守不住。你夫君我身體羸弱,不宜遠行,還是在許都呆著的好!”

蔡嫵皺皺眉,不甚相信地看著郭嘉,她別的不敢說,對自己老公還算是有了解的。這人勞碌命的緊,擱幾千年以後就是德藝雙馨加工作狂的優秀員工。她才不信,無緣無故郭嘉會忽然腦抽犯懶,偷閑不跟著去徐州呢。

郭嘉眼瞅著蔡嫵那表情就知道她沒聽心裏去,只好指著她滿是哀怨地嘀咕:“你就真的不想讓我留在許都陪著你了?滎兒那小子現在記人可還是記得亂七八糟的呢,我要是一走兩三個月,是不是回來以後,還得重新讓他認爹?這買賣做得忒虧本,我不去,反正就算不去,主公也肯定拿下徐州。”

蔡嫵聞言絞了絞帕子,思考片刻後,探著身子問郭嘉:“當真只是因為這些?沒有別的了?”

蔡嫵說著偏偏頭,小小聲地問郭嘉:“是不是你覺得自己風頭太盛了?算宛城、討袁術、戰呂布,樁樁件件,好像都有你的影子,你確定你只是想偷懶歇歇,不是覺得會遭人疑忌,要避嫌了?”

郭嘉挑挑眉,一手撫上蔡嫵頭發,一手牽著蔡嫵的手,把它置於自己心口之上,聲音柔和地跟蔡嫵說:“是,有這些避風頭的緣由。但卻不全是這些,主要是:阿媚,我不想下次回來,滎兒在問我:你是誰呀?至少,我得讓你們知道,這裏裝的並不全都是經史甲兵,它還有咱們這個家……”

蔡嫵聞言心頭一下子就翻上一股酸澀:看,當年他果然不是不在乎滎兒脫口而出的那些小細節的,他只是當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誰家父親能真正對自己兒子見面不相識的現象無動於衷呢?郭嘉不是鐵石心腸,他怎麽可能對那些一點不介意呢?

蔡嫵合了合眼睛,緩了緩有些發酸的眼眶,順著郭嘉動作伏在郭嘉懷裏,一手攀上郭嘉脖子,一手由郭嘉拉著停在他心口:“是,我知道……奉孝,我知道……。”

郭嘉眨了眨眼,手臂微微收緊,扣住蔡嫵腰際,卻聽蔡嫵沒頭沒腦地輕輕出言:“奉孝,曹公的大軍何時出發?”

郭嘉輕聲回道:“明天。”

蔡嫵當即楞住,擡起身子看著郭嘉有些犯傻:“怎麽這麽快?你當真不去了?”

郭嘉點點頭:“當真不去了,在許都……陪著你們。”

蔡嫵抿了抿嘴,看著郭嘉好一會兒,忽然右臂一勾,拉上郭嘉脖頸,在郭嘉俯身之際踮起腳,在他眉心落了一個極輕極淡,不帶絲毫□的吻:

“奉孝,只此一次。此次後,君以碧血丹心酬家國,蔡嫵以畢生韶華盡酬君。”

郭嘉閃了閃眼睛,沈默無聲地摟緊了懷中人——

許都的兵馬果然如郭嘉所說,在第二天就開拔趕赴了徐州,隨行的軍師謀臣裏,有荀攸,程昱,賈詡等人。臨行前,曹操很是郁悶地抓著郭嘉,以一種很無奈地口氣交代:“不去便不去吧。留在許都也好,至少能和文若有個幫襯。”只是說著話時,不止他自己表情飄忽,連他身邊曹昂,夏侯惇都露著“您真的指望他給幫襯,不是指望他添亂的?”不以為然狀。

郭嘉很堅定地搖著頭,指指曹操身後一溜人:“主公帶走了這麽些人?少嘉一個,無礙的。”

曹操輕聲嘆了口氣,拍拍郭嘉肩頭,沒再說什麽,轉身上馬,點將出城。

他身後隨著的曹昂看著他有些惆悵的表情不解地問:“父親若是想讓先生隨軍,何不下一道軍令呢?”

曹操搖搖頭,看著自己兒子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那個先生啊,心思太明透。什麽時候能罔顧非議,挺身而出;什麽時候要玩世不恭,偷奸耍滑,他腦子裏清楚的很。昂兒,你以後用人,若是也能碰到如你奉孝叔父這般的,必要尊之重之。且不可因為外議,埋沒冷落了這類人。”

曹昂點點頭,很是恭敬地記下曹操教誨,然後又趁著行軍地空當回頭司馬懿,再瞟了瞟許都方向,心裏暗自對比了一下:嘖,這倆不是一路的。要仲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恐怕他還得有一段相當長的壓榨之路要走。

而在許都軍出發一個月後,曹操與劉備交兵下邳時,河北細作忽然傳信許都說:謀士許攸向袁紹進諫,要他趁曹操攻打劉備之際,舉兵攻襲許都,迎皇帝劉協至鄴城。

許都荀彧跟郭嘉瞅著情報,不敢怠慢,各自回去差人把軍策送往前線,只是這送的內容比較詭異。荀彧是及其務實地把情報送到了曹操手裏,並且跟曹操痛陳利弊,分析結論:若是拿不下劉玄德,將來北有袁紹,東有劉備,西南有劉表,東南有孫策,主公四面環敵,恐怕比之回師許都更被動。

曹操滿是糾結地瞅著荀彧的信,心裏矛盾異常,即想聽從荀彧意見,不撤兵回師,繼續跟劉備死磕,又怕自己跟劉備磕架的當口,袁紹那頭乘虛而入,襲擊許都。雖然這回郭嘉陰差陽錯待在許都後方,按理這人一個就可擋幾萬精兵,但是對著即將到來的袁紹大軍,曹操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疏漏懈怠的。

就在曹操發愁地捋胡子的時候,外頭又有匯報:“報,主公,流星快馬送許都郭奉孝先生信函。”

曹操眼一亮,說了句“速速拿來”後,也不等人遞,自己就先撕開看了。結果看完,曹操就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捋著胡須哈哈大笑,一眾將領被他笑的一頭霧水:主公這是怎麽了?剛還是愁眉不展的,怎麽一會兒工夫就朗聲大笑了?奉孝給主公逗悶子了?

笑完,曹操很善解人意地把荀彧那封匯報細作情報的信遞了出去,然後滿意地看著一眾人跟他當初一樣變了臉色。緊接著又把荀彧分析利弊的那封信遞出,就開始瞅著表情各異的屬下心裏暗爽。最後放輕松玩夠了的司空大人才把郭嘉那除去擡頭和落款只有幾個字的信送到眾人面前,捋著胡子笑模笑樣地說:“諸公無需擔憂,明日繼續攻城即可。”

一眾將領看著那封只寫了:“袁紹幼子抱恙”六個大字的信函,表情止不住地抽搐,心裏更是對這寫信的主小聲地抱怨:謀臣家辦事就是*弄玄虛!你說你跟文若你們倆嚇我們一跳有什麽好處不成?先是一驚,再來句安撫,完事了還給封一句話的信!“袁紹幼子抱恙”?你直說“袁紹來不了了”會怎樣啊?真是的,留許都遠遠的也不讓人省心,照樣要變著法兒整我們一頓!哼,等回去再找你算驚嚇之帳!

許都武將們憤憤不平地瞪著信,心裏各自琢磨著回去以後到慶功宴上該怎麽報覆下郭嘉呢。而他們琢磨的報覆事件的主角,這會兒在許都似乎也不太舒坦。

估計是將領們怨氣太重,就在他們各種腹誹的時候,郭嘉他們家居然又迎來了那位曾經鬧騰的許都雞飛狗跳,把曹操氣的七竅生煙地老道士:左慈,左元放!

左慈這次來破天荒是走正門穩穩當當步入的,只是他走過以後,軍師祭酒府守門的侍衛統統東倒西歪,昏做一團了。而等他步入廳裏,見到蔡嫵,問蔡嫵要吃食的時候,左慈身後已經倒下數不清地下人奴婢了。

蔡嫵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老神棍,眼睛眨了眨,確認這是活物,是真的以後,豁然起身,抓著左慈就往外走:“你怎麽現在來許都了?你不知道許都對你通緝著呢?”

左慈眨眨眼,捋著胡子老神在在點頭:“老道兒當然知道。可曹操那老小子不是不在許都嗎?我待你府裏,誰還敢把我抓了去不成?”

蔡嫵噎了噎,等著左慈氣咻咻地斥道:“那你也不能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來。你鬧出這麽大動靜,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睛的下人貪圖錢財,偷偷到典軍校尉營把你告發了怎麽辦?”

左慈無所謂地擺擺手:“告發就告發吧。雖他們告去。反正他們又抓不著老道兒。”

“你……”

“哎呀,媚丫頭,你才多大?怎麽啰裏啰嗦的?有酒嗎?老道兒想喝你釀的酒了。”

蔡嫵狠瞪了他一眼,剛想回他一句:“沒有!什麽都沒有!”就聽左慈聲音忽然低沈下去:“老夫要祭奠個故人,有的話,拿出來吧。最好是葡萄釀。你親手釀的。”

蔡嫵眨了眨眼,看著這樣的左慈有些擔憂:“哎,你沒事兒吧?”

左慈揮揮手,袖子一甩:“你不給,我可自己去酒窖取了。”說完左慈就很門兒清地出門往酒窖方向走。蔡嫵也顧不上其他,跟在他身後顛顛兒地也往酒窖趕:她倒不是怕左慈拿酒喝酒,哪怕左慈真的把一窖藏的東西都糟蹋了,她也不算心疼,最多到時候被郭嘉說兩句敗家。她主要覺得今天左慈狀態不太對頭,他居然抽風沒那麽明顯了,也沒有剛來即怪腔怪調地叫郭滎,更是讓人擔憂地說了句祭奠故人。

蔡嫵現在還不知道他要祭奠的這位是誰,但她隱隱覺得可能他說的這個,她認識,說不定還有交情。

果然,等到了酒窖以後,左慈一矮身子進了小門,不一會抱著一壇葡萄釀出來,他身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躲酒窖裏的郭嘉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走出小門。只是他眼睛卻直勾勾停留在左慈臂彎那壇酒上,完全無視了蔡嫵那刀子一樣刮在他身上的目光。

左老道直接無視掉瞪人和被瞪的兩人,一把拍開封口,酒壇一傾,“嘩嘩”地美酒隨著流到地上,看的郭嘉肉疼心疼。

左慈全然沒有註意,蔡嫵更是被他舉止搞的一懵。然後她就聽他以一種少見的正經語氣說道:“你也算求仁得仁。於老道兒,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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