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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貂蟬姑娘來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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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聽到蔡嫵那一聲柔弱無骨的“夫君”後,立時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緊接著頭皮發麻地偷眼瞄向蔡嫵,,待看到自家媳婦兒正用比向陽花還燦爛地笑意看著自己後,郭嘉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就跟一個破了洞的水灌子被扔到水缸裏一樣,正“咕咚咕咚”往下沈。

“阿媚,你聽我說啊,事情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姑娘其實……”

“不是我想的哪樣呀?我怎麽想了?這姑娘其實怎麽了?”蔡嫵抱起郭滎,嘴角笑地滿面春風,“哎呀,夫君,妾身也沒說什麽呀?你這是著的哪門子的慌呢?”

郭嘉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拿眼角掃著蔡嫵,似乎在判斷蔡嫵這話的真實性。可惜還沒等他判斷完,蔡嫵已經婀娜優雅地站起身,把孩子交給杜若,嘴角依舊掛著令郭嘉看著發毛令外人看著迷人的標準八齒笑:“既然夫君這麽看重這姑娘,那妾身就待夫君出門迎她一迎吧。”

蔡嫵說完就斂了裙裾,邁著無比斯文地小碎步向門口出去。

而郭嘉則在看到蔡嫵反應後,就覺得“咚”的一聲:破水罐子,沈底了。他眨了眨眼睛,趕緊從杜若手裏接過郭滎,在郭滎耳邊一臉嚴肅地小聲交代:“兒子,我可是你親爹啊。天底下沒咱倆關系再近的人了。你爹我如今要在你娘那裏遇到麻煩了,你可千萬別袖手旁觀。”

郭滎眨巴著大眼睛,腦袋在郭嘉懷裏來回轉悠,壓根兒沒聽進去郭嘉說的什麽。

郭嘉瞅著那張在和自己酷似的正胡亂轉悠的小臉,不由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他扯了扯郭滎衣襟,吸引過兒子註意力後小聲祈禱:“滎兒,等會兒可就全靠你了。你可千萬記得給你爹當好擋箭牌。”

郭滎不說話,眼睛不滿地盯著郭嘉扯他衣襟的手,小眉毛都快糾結成一團了。郭嘉才不理他,在他繼續盯著衣襟上的手看時,他已經被他老爹抱著快步出門,準備去共同應對他那可能會隨時發飆的娘親去了。

蔡嫵跺著步子正渾身不痛快往前走呢,卻忽然發現自己袖子被人拉扯住。回過身一看,卻是一副可憐兮兮賠笑狀的郭嘉。

蔡嫵眉角戾氣一收:“夫君,也要隨妾身一道前往?”

郭嘉“唰”的一下收回手,很識時務地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見縫插針給蔡嫵表決心:“不去。不去。為夫絕對不去。為夫不是說過,我這輩子眼裏就覺得你好看!”

蔡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接過他懷裏張著胳膊要抱抱的郭滎,給了他一聲冷哼後,抱著孩子繼續往走。

郭嘉被瞪的釘在原地,想跟上,又怕蔡嫵生氣;不跟吧,又擔心蔡嫵誤會以後更生氣。隨他一起出來的柏舟見著他滿臉糾結,腳下踟躕的模樣,不由迷惑地問道:“先生,你怎麽不跟著去了?”

郭嘉擡起眼,苦兮兮地看著柏舟:“先生也想啊!可你不知道,主公送來的那姑娘可不是個尋常女子,你家主母吧,又是個時而糊塗時而明白的。我跟著怕到時候她一著急,我渾身嘴巴也說不清了。”

柏舟好笑地聳聳肩:“那就不說吧。反正看主母這樣子也不像是跟人拼命的架勢。您可以……”柏舟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自己開始嘴角抽搐,說不下去了:他家先生在原地轉了兩圈眼珠以後,跟做賊一樣撩著衣袍,躡手躡腳地走向大門,在馬上要出現在門外人的視線中時,“呼”的一下一閃身,貼在了門廊拐彎處的墻上。良久以後才跟盯梢的探子似的,側過身,扒著墻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邊眼睛,屏氣凝神地窺伺主母和即將來的那位姑娘的互動。

柏舟看著這樣的郭嘉只覺想要拿塊磚頭往自己腦袋上拍一下子:太丟人了!他活那麽大,頭一回看到在自己家裏還跟做賊一樣的人!這真是他家先生嗎?不是被二公子氣糊塗的?為啥這麽多年過去,別人家先生都是越來越穩重,他家先生怎麽反而越活越往回出溜了呢?

柏舟一臉苦澀地追思自家先生的長進問題,卻全然沒註意到在大門處,自家主母的精彩表情。

蔡嫵此時正抱著郭滎,目光傻乎乎地盯著眼前的貂蟬:呆滯、驚艷、詫異、和難以置信在其臉上滾屏播出:在氣上心頭過後,蔡嫵見到眼前人的第一眼就被驚住,原來美麗的事物不止能討男人喜歡,對於女人來說,也同樣有道理。

若是今天站在蔡嫵面前的是其他人,蔡嫵少不了一番綿裏藏針,連消帶打的後宅手段。可是當她跟前站著的是貂蟬這樣的女子時,還沒開始開□鋒,蔡嫵自己就先心有不忍了:世上長相美麗的人不少,但是能美得如眼前女子這般,形成天然一道風骨的卻屈指可數。蔡嫵沒見過貂蟬,卻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能隱約猜到她的身份。不管是後世有著頗多傳奇的四大美女的稱謂,還是現在她曾經聽到過的她的事跡,都讓她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仿佛天生就該如此,她應該這麽美,應該這麽漂亮,應該這麽傾國傾城。

貂蟬沒有在意蔡嫵的表情變幻,她正如嬌花照月般靜靜地站在那裏,嘴角掛著暖暖的笑意,任由蔡嫵打量。

蔡嫵心頭轉過無數念頭後,伸出手指,微微顫抖地指著貂蟬,聲音飄渺地猜測:“你……是……貂……”

一個“蟬”字還沒說完,郭滎已經跟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地在蔡嫵懷裏亂動彈,他扯著蔡嫵胳膊,指著貂蟬一本正經地告訴蔡嫵:“娘,這個姐姐比你好看!”

貂蟬眉目一楞,隨即低下頭淡淡地笑開:這樣的孩子,到底是什麽樣的父母養出來的呢?

蔡嫵臉色一滯,心裏一口惡氣堵上,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後心道:臭小子!我當然知道她比你娘我好看。可你用的著說出來嗎?你娘我本來還不信你爹會找曹公要侍妾呢!現在看來,這事兒要是她的話,還真是……玄啊!

而在墻角貼著的郭嘉在聽到兒子出口那句話後,差點兒沒一個打跌崴了腳踝。他現在就恨不得把郭滎再揪回屋子裏:想老子當年在你小子耳朵邊嘀咕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記著啊!不是都告訴你,對於世上誰最漂亮這種問題你回答只能是你娘嗎?你現在這話,是幹嘛使的?嫌你爹我亂子不夠多嗎?這不開竅的倒黴孩子!

貂蟬輕輕地笑著看了眼正瞪著大眼睛瞧她的郭滎,然後微微偏過頭沖蔡嫵行了一禮,聲音柔軟清越:“未亡人貂蟬,見過蔡夫人。”

蔡嫵聞言表情一僵,隨即眨了眨眼睛,目光深沈地看向貂蟬:美麗的女子有時候會招人嫌,可美麗又聰明的女子卻大多都是招人*的。眼前這位,還沒進門就已經表明身份,絕對屬於後者。未亡人,一個讓旁人心酸卻又讓她自己心安的稱呼。連她這樣毫不相幹的旁觀者聽了都不再生出為難她的心思,更何況那些可能有意對她圖謀的人呢?

蔡嫵抱著郭滎欠欠身:“貂蟬姑娘不必多禮。司空大人既然……”

蔡嫵話沒說完就又被郭滎打斷了。郭滎揪扯著蔡嫵的袖子很是認真地對蔡嫵繼續說:“娘,這個姐姐她也比阿姊好看!”

蔡嫵瞪了郭滎一眼:“滎兒!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郭滎悻悻地低下頭,蔡嫵則有些尷尬地對著貂蟬笑:“小兒無知,貂蟬姑娘勿怪!”

貂蟬抿著唇對蔡嫵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妨。緊接著她眨了下眼睛,滿是笑意地看著郭滎逗弄道:“小公子,當真覺得我好看嗎?”

郭滎嚴肅地點點頭。繃著張小臉,鄭重其事地跟貂蟬建議:“所以你要來我家嗎?”

貂蟬楞了楞,似乎一時沒理解郭滎意思。倒是郭滎本著一副“語不驚死人死不休”原則無比真摯地開口說道:“我可以把才認的爹爹讓給你!”

郭嘉一個踉蹌,“咚”的一聲腦袋磕墻上了,他在心底咬牙切齒: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蔡嫵也是微微一個趔趄,然後看著郭滎低頭喝道:“滎兒!不許胡說!”好麽,她還真不知道小兒子除了偶爾看著呆點兒板點兒,說話噎人點兒,還有好美人兒這一口!他才多大呀他就把他爹賣了?

貂蟬也是一個楞怔,頗為尷尬地收回逗著郭滎地手,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跟蔡嫵說:“蔡夫人,貂蟬無意冒犯。”

蔡嫵扯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側過身:“先進來吧。”

門口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尤其她家滎兒的話,真是傳出去都能讓人笑懵了。所以有話還是進來解釋的好。其實以蔡嫵一個女人的直覺來看:貂蟬和郭嘉基本上沒啥亂七八糟的關系牽扯。如果有的話,貂蟬不會開頭第一句介紹就稱自己未亡人。而郭嘉自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反應。

平心而論,蔡嫵對貂蟬是很有好感和好奇心的。如果貂蟬不是以這種“司空大人賜軍師祭酒的人”的烏龍身份出現,蔡嫵想,她們倆沒準兒能一見如故,成為閨中密友。

站在墻角處的郭嘉看到蔡嫵讓貂蟬進門時,詫異地睜了睜眼睛,幾個快步閃到另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準備隨時撤退。卻不料這時郭滎小家夥又冒出一句話讓他立馬停下腳來,驚訝地看向兒子。

他聽到郭滎以慢半拍地速度回應蔡嫵:“滎兒沒有胡說。娘,這個姐姐心裏在難過。”

蔡嫵頓住腳步,啞然地看著郭滎。郭滎則轉頭看向微微失神的貂蟬,想了想以後說:“哭了就不乖了。姐姐是這樣想的嗎?不過滎兒哭時娘會哄我。要不……我把娘親讓給你?”說完郭滎又微微偏了偏頭,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遂補充糾正道:“我可以把娘親借給你。你可以和大哥、阿姊一樣,跟滎兒叫一個娘親。”

蔡嫵此時眼角已經抽的相當厲害了,她現在覺得自己從郭嘉懷裏接過小兒子來見貂蟬就是個錯誤!一個特大錯誤!她兒子看著呆呆呼呼,一句話老是想半天模樣,但是只要他開口,說出來的話一般都具有臺風效果,絕對能讓人如魔似幻,風中淩亂,石化風化。

她在清了清嗓子後跟貂蟬抱歉地說道:“貂蟬姑娘,滎兒他年幼無知,口無遮攔。貂蟬姑娘別上心。”

貂蟬倒是沒有絲毫著惱的兆頭,他表情柔和地看著郭滎,跟蔡嫵很真誠地說:“蔡夫人,其實令公子真的是個有天資聰穎的明透孩子。”

蔡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她抱著郭滎,靠直覺往郭嘉的站立的地方掃了一眼。

郭嘉眨了眨眼睛,隨即一咬牙,邁步走出藏身地。

蔡嫵仿佛早有預料一樣似笑非笑地看著郭嘉,郭嘉摸摸鼻梁,低頭輕咳一聲:“貂蟬姑娘,別來無恙?”

貂蟬瞧著走過來的郭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和了然。她在行了一禮後,像跟普通人招呼一樣,不卑不亢地說道:“郭大人,近來可好?”

郭嘉言語簡潔:“勞貂蟬姑娘掛問,嘉一切安好。”

貂蟬聞言靜靜地笑了笑,然後就站在原地不再說話。

蔡嫵在此期間一直抱著郭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的互動,在郭嘉話落後,蔡嫵從貂蟬出現後一直有絲忐忑的心才算微微放下。她轉過身,無比自然地把郭滎交到郭嘉懷裏,聲音柔和地說道:“夫君,滎兒該午睡了。”

郭嘉傻了傻眼兒,看著在自己懷裏精神抖索,生機盎然地亂撲騰地郭滎,頓時覺得媳婦兒這話水分很大。但是鑒於現在的理虧狀態,郭嘉還是很認命地答了句:“我帶他下去吧。”

然後就給了蔡嫵一個依依不舍地眼神後,一步三回頭地抱著郭滎離開。

蔡嫵看他們父子倆走遠才回神問貂蟬:“貂蟬姑娘喝茶嗎?蔡嫵這裏有新烹的香茶,如此清秋時節,姑娘可願與妾身到後院品茗賞花?”

貂蟬怔了一下後隨和地看著蔡嫵:“蒙蔡夫人擡*,貂蟬樂意之至。”

蔡嫵笑了笑,轉身吩咐不遠處的一個侍女:“去叫杜蘅烹壺茶送到後花園。”然後就在郭府下人驚疑不定的眼神裏帶著貂蟬往後院走了。

越近後院貂蟬越疑惑:別人的花園雖不是各個都花紅柳綠,但也算齊整別致,怎麽郭府的花園有些……呃……淩亂不堪呢?

“貂蟬姑娘可是在疑慮為何府中別處都算雅致,唯獨此處之景突兀至極呢?”

“像是蔡夫人另有所用?”貂蟬不甚確定的猜測。

蔡嫵卻呵呵地笑出聲來:“並非蔡嫵另有所用,而是外子於花木一道著實愚頑不通的很。這些參參差差的苗圃都是他手下的‘傑作’。”

貂蟬楞了下,隨即也失笑出聲:“倒是不曾想到郭大人也有辦不成的事。”

蔡嫵轉過身,看著貂蟬語氣幽幽,意味深長地感慨:“是啊。他也是人,是人就非全能,自然也有辦不成的事,也有無可奈何的事。”

貂蟬垂下如水明眸,皓腕輕擡撫上一棵花枝,望著遠方聲音略帶黯淡地說道:“蔡夫人這是在為郭大人開脫還是在為郭大人致歉呢?”

蔡嫵微閃了閃眼睛,撥開一束擋住臉盤的橫叉兒反問道:“貂蟬姑娘可會當呂將軍是三姓家奴?”

貂蟬眼一瞇,斷然地搖頭:“奉先如何,貂蟬自然心裏清楚。何須外人置喙?”

蔡嫵指著花間涼亭,邊走邊語調清楚地說道:“外子如何,蔡嫵心中清楚即可。即便外人覺得你是他要來的侍妾,可在我眼裏,你卻只是他能尊敬佩服的一個女子。”

“哦?”貂蟬停下腳,轉看著蔡嫵:“夫人不怕郭大人會當真對貂蟬動了心思?”

蔡嫵轉過身仔細地打量著貂蟬:“換了別人,蔡嫵是一絲也不擔心的。不過若是貂蟬姑娘你的話,坦白說,蔡嫵確實有過一絲動搖。雖然談不上是怕,但最初時候忐忑和怒意卻是有的。對著貂蟬姑娘這樣的容貌,能不動心的男人實在太少了,我相信外子最初見你,也是有過恍惚和失神的吧?不過那些都無所謂,就像他曾說的那樣:美人在側,可欣賞一番卻不足亂之。”

貂蟬聞言像是想到什麽過往一樣,有些失神地撫了撫自己的連,聲音苦澀地喃喃著重覆了句:“是嗎?美人在側,可欣賞一番卻不足亂之?”

蔡嫵看著這樣模樣的貂蟬,不知為何猛然響起剛才滎兒的話:這個姐姐心裏頭在難過。、

蔡嫵想:或許,滎兒是對的。孩子的直覺要比大人的準確很多,尤其滎兒那孩子,雖然有時候想問題一像就是半天,但是純粹靠直覺卻比她來的還精確。

蔡嫵心頭不忍地轉過身,邊走邊移開話題問道:“貂蟬姑娘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呢?”

貂蟬笑了笑,隨在蔡嫵身後:“蔡夫人難道不擔心貂蟬就此順水推舟,在府上長住?”

“你會嗎?”蔡嫵不答反問,“若是你會,我自然是不反對的。反正府上錢財還過得去,養貂蟬姑娘這樣的美人兒還是不成問題的。與其讓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心裏惦記著打主意,我倒寧願是貂蟬姑娘這樣的人,前來府上削一削那些人的念頭,順帶著也成全我一個賢惠名聲。不瞞貂蟬姑娘,蔡嫵在潁川陽翟老家時,可曾被人指責過善妒呢。”

貂蟬饒有情致地挑挑眉:“善妒?”

“貂蟬姑娘要聽嗎?那這可有得將來,我們去涼亭慢慢說……”

於是花園裏,蔡嫵和貂蟬就一些彼此間的陳年話題聊得很是盡興,而花園外,啥也沒知道的郭嘉則一心忐忑地琢磨:哎呀,這倆人能說什麽呀?貂蟬那丫頭會不會給阿媚告我的狀呢?我得想想,好像我在徐州時候沒做什麽尋花問柳,偷雞摸狗的事兒吧?應該……沒把柄落別人手裏。嗯,……應該是吧?應該……沒有吧?就是有,阿媚肯定不會聽到的,聽到也肯定不會信的!肯定沒事的!我是自己嚇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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