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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極盡無恥的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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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平常的經驗,郭嘉那幾乎是讓老天爺眷顧偏心的,能使人咬牙切齒的“烏鴉嘴”習性在對呂布的斷言裏,又一次得到了成功詮釋:就在那天下午,曹操下令:白門樓外處死呂布。呂布府中家眷在下邳平定後隨大軍遷往許都,不得有誤。

郭嘉對前一半條命令的反應表現的很無所謂,但是聽說後半條的時候則很有興味兒地挑了挑眉毛。秦東對他家大人的這個表情本能地升起一絲警惕感:他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結果他家大人很是無害地沖他擺擺手,看看帳外天色,一扭頭吩咐了句:“有人來請叫醒我”後,就當真跟要病入膏肓的老太太似的跑內帳裏休息去了。

秦東被他弄的張嘴巴直楞眼兒,相當詫異他家大人今天怎麽這麽消停,這麽聽話了?他還以為怎麽說,他也得去司空大人那裏坐會兒,說些什麽安慰安慰司空大人呢。因為今天下午,和呂布同時被處死的還有拒不受降的陳宮,聽說陳宮受死前,司空大人曾極力挽留,卻最終還是沒能拗過陳宮,讓其歸降。無奈之下,曹操只得忍痛下令,處決故友。只是這命令下去之後。回來覆命的人還沒開口匯報,曹操就滿是疲憊地揮了揮手,沒聽陳宮死訊,直接把人遣退了下去。當時有有眼尖的親兵發現:司空大人在覆命的人進營帳的那一刻,身子微微僵了僵,眼睛裏也隱約閃過了一道淚光。

秦東琢磨著以他家大人之智,不可能猜不出司空大人對陳宮之死到底有多惋惜,多難過的。這樣的情形下,做下屬的怎麽著也得想辦法出言說上幾句,勸慰勸慰吧?可他家大人偏不!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神經大條沒意識到,還是他家大人覺得司空大人神經大條,他沒勸慰必要?反正人家是很心安理得很沒心沒肺地跑去蒙頭大睡了。讓他想提醒都沒得提。

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郭嘉的舉止讓秦東立刻推翻了自家大人會主動消停的結論:他居然大早上爬起來,早飯沒吃,直接帶著人匆匆跑到人家呂布之前的府邸裏去了。秦東跟在郭嘉後頭,對於郭嘉接下來要幹的事一無所知。但卻下意識地覺得這事估計得出人意料。

呂布的府邸已經被曹軍把手:就在昨天,夏侯惇和程昱帶人把呂府裏裏外外搜了個遍,在沒有發現什麽可能對許都軍造成威脅的書信和軍情後,留下守軍,自去和曹操匯報去了。如今這府邸裏看押的就是一眾人心惶惶的仆役,和一幹守寡失怙的婦孺。

郭嘉進府後時候,出廳招呼他的是呂布的一幹妻妾:正妻嚴氏臉色蒼白,兩眼通紅,瘦銷的身形和有些失神的眼睛無不都在昭示這個女子要麽是身在病中要麽是倍受打擊。她是被魏氏和呂裴一道扶著才來到郭嘉跟前的,擡頭看了眼郭嘉後,聲音幹啞地行禮:“罪婦呂門嚴氏攜府中女眷拜見郭大人。”

郭嘉微微瞇了瞇眼,巧妙地側身避開嚴氏的行禮,拿手隔著袖子輕輕地虛扶了嚴氏一把:眼前這個女人把重音放在“女眷”那兩個字上,他還是聽得出她內裏到底包涵什麽意思的。不過嚴氏倒是多心了,他今天來的確沒有為難這一家子婦孺的意思。他說白了,其實是來找人的。

郭嘉在扶起嚴氏後,淡淡地掃了眼廳裏,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偏魏氏左邊的一個女子身上,呼吸猛地一滯,眼睛也跟著定在上面,好一會兒挪不開。

很難形容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她有一副白凈的皮膚。不是通常見的雪白,而是像中秋夜晚灑下的天光那種如仙的膚色。一雙晶瑩似玉的眼睛,眸中清澈如水,卻在不經意地眼光流轉中籠出淡淡地憂郁。彎秀的長眉滲入鬢角,櫻桃小口不點自紅。鼻梁秀挺,五官精巧。甚至身材都是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賦詞裏說的“花容月貌兮玉骨雪膚。霞姿星神兮冰精露魄。自來粉雕玉琢,天生玲瓏心竅”恐怕也不及眼前的真人版。

郭嘉看著這個女子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尷尬地握拳咳嗽一聲。提醒廳中看美人兒看的有些發木的諸位親兵。他瞧著自己親兵的反應,頭一次打心底裏感謝老天爺:幸虧昨天來呂布府上安置守衛的是老頭兒狀的程昱和只對戰場殺伐興趣的夏侯惇。要是昨兒過來的是主公,呂布府邸估計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嗯,便是被警告提醒過女色事情的曹昂也不讓人放心,那孩子如今正處在“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紀,驟然見了眼前這位,也很難說他會有啥反應。也的虧這陣子下邳的事讓他有些發懵,自己在忙著考問內心,尋找某些事情的答案,不然他很可能是頭一個帶兵進駐呂布府邸的人,也很可能是把這姑娘納了的人。

女子像是見慣了旁人對自己容貌地驚艷,並沒有什麽驚慌的反應,只是微微地低下了頭,露出一個淒然的苦笑,帶著幾分惆悵,幾分無奈。像是一朵沾染了風露的蓮花,讓人忍不住想呵護,想庇佑,想擁在懷裏柔聲安慰。

郭嘉眼睛眨了眨,“唰”的一下扭過頭,對著嚴氏問道:“這位是……”

女子走上前,聲音柔脆清悅:“民女貂蟬見過郭大人。”

郭嘉身子微微抖了抖,一轉臉:好麽,廳裏站著的那幾個親兵,在聽到美人兒開口後,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後,郭嘉收斂情緒,眼中又恢覆清明之色。他在臉色肅然後對著貂蟬抱拳深施了一禮:“郭嘉有禮了。”

貂蟬秀目中閃過一絲詫異:經過了多少場面?這麽多年來,很少有人能在初次見她以後,這麽快反應過來。而且在他眼中,她看不到絲毫關於□、占有、戀慕的影子。除了最初的驚艷的失神,現在的他好像只是把她當做了一個普通女人。

這個想法讓貂蟬稍稍感到了絲安心和寬慰。但是她還是側開身子避過郭嘉的禮,清清淡淡地開口:“民女不敢受郭大人這一禮。”

郭嘉支起身子:“嘉這一禮是拜當年姑娘為國除賊。並無他意。”

貂蟬眼中沒有絲毫動容,她在勾出一個類似冷淡疏離的笑容後平靜地說道:“那不過是貂蟬為報義父養育之恩。”

郭嘉沒太在意她態度,只是微微垂下眸,意味不明地說道:“姑娘還是好膽色,怪不得當年能讓一幹須眉汗顏。姑娘難道不知如今呂府上下都盡在彀中,生死聚散全憑他人的一句話嗎?姑娘如今似乎應該討好郭嘉,而不是試圖激怒郭嘉吧?”

貂蟬在聽到這話後臉色未變,依舊帶著那種讓男人心軟心疼的笑意,聲音清冷,帶著一絲嘲諷:“郭大人乃司空大人面前紅人。計謀無雙,智慮非凡。貂蟬不過一介女子,生死盡在大人之手,又何來激怒大人之說?”

“好一口伶牙俐齒。”郭嘉臉帶微笑,向全沒有聽到貂蟬話中諷刺一樣,渾不在意輕輕地擊掌。只是在擊掌過後,郭嘉幾步上前,在貂蟬耳邊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姑娘其實是想尋死吧?”

貂蟬微微一僵,姿勢不變,眼望向前方:“大人會成全民女嗎?”

郭嘉輕笑了一聲:“既如此,姑娘為何沒在昨日自戕呢?”

貂蟬依舊保持著那份神情,只是眼中掃過呂裴她們時帶了絲深藏的動容。郭嘉立刻察覺到貂蟬反應,還不待貂蟬答話就開口接下:“嘉要是沒猜錯,昨天呂將軍消息傳來時,這裏倒下的不止嚴夫人一個吧?呂姑娘今年多大?十六還是十七?驟然失怙,你這做姨娘的難道不該好好陪在她身邊嗎?”

貂蟬楞了楞,轉頭看向郭嘉,修眉微微挑起,她咬著唇忍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道:“郭大人有什麽話直言便可。不必繞來繞去更不必難裴兒他們做添頭。”

郭嘉一拍手,臉上閃現過一絲讚賞,依舊帶著笑意答道:“嘉原本只是想來看看姑娘,拜會一番而已。不過現在,嘉覺得以姑娘腦力,倒是可以和嘉合作一件事。當然此事於姑娘絕對無害,而且作為報答,嘉自然也不會難為府中諸人。”

貂蟬收斂了笑容,看著郭嘉反問:“郭大人覺得民女有機會拒絕嗎?”

郭嘉輕笑著搖搖頭,狀似無意地之前的條件下繼續加砝碼:“天子已然下詔,明詔表彰王司徒之功。王司徒之墓已然遷往許都。姑娘為人義女,難道不該前去拜謁嗎?嘉記得王司徒膝下並無子嗣,若是他年歸葬太原,姑娘難道不該扶棺送靈嗎?”

貂蟬眼中泛起一絲濕潤。但她很快閉目掩飾過去,再睜開時,裏頭依舊是一汪如水明眸。她吸了口氣後在轉身對著郭嘉說道:“郭大人要民女幫你做什麽?”

郭嘉暗暗松了口氣,眨著眼睛呵笑了一聲:“演戲而已,姑娘最擅長的。”——

郭嘉出來的時候,秦東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但是憑借直覺,秦東還是覺得他家大人此刻心裏肯定是在謀劃什麽事的。而事實也確實證明,秦東的直覺是對的。但同時事實還證明:秦東作為一個親兵,是無論如何跟不上郭嘉的腦袋的,因為旁觀了自家大人和自家夫人的相處後,秦東無論如何不能相信,他家大人居然在拜訪了呂布府邸以後,直接趕到曹操營帳,問曹操要了貂蟬!可憐曹操這會兒壓根兒還沒見過那姑娘長什麽樣,在聽到郭嘉的要求後,先是一楞,隨即很是爽快的答應了郭嘉要求:嗯,奉孝府上夫人是不錯,但到底孤單了些。難得他開口要求這個,何必阻攔呢?所以體恤下屬的司空大人當即大手一揮,把人一漂亮天仙直接賞給了郭嘉。

郭嘉得到準信兒後立刻馬不停蹄派人把貂蟬從呂布府邸接了出來,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才擁美人兒,要一親芳澤的時候,他居然帶著喬裝以後的貂蟬,七拐八拐跑到看押高順的牢房去了。

彼時負責給高順勸降的不是別人,正式這次一道隨軍出征的鐘繇鐘元常。元常是個人才,不盡寫的一手好字,還有一副好口才。這樣的人負責勸降事,按理說是沒啥問題的,你看張遼那邊,不也是讓他忽悠來忽悠去的忽悠下來了嘛。可是好口才鐘繇碰到悶葫蘆高順就明顯覺得自己吃力了:高順這哥們兒跟張遼明顯不一樣。張遼雖然開始也不投降,但是人家好歹能聽進去話,人家識時務,懂變通,再加上關羽跟他私交不錯,現在又是歸附許都,所以有時候點撥一下,張遼也很容易通透。

但高順就難辦了。他是不管鐘繇怎麽說,怎麽勸,威逼也好,利誘也好,人家就是一點兒不為所動。而且最可氣的是,他大多時候壓根兒不理會鐘繇是個幹嘛的?任憑他一個人在那裏口若懸河,舌燦蓮花,人家高順硬是一聲不吭。既不服軟,也不投降,跟看耍猴一樣冷眼瞅著鐘繇一個人在那裏喋喋不休。鐘繇就是再君子風度,再有文士修養也頂不住這麽個對待法,人家都打算好了:今天要是還不行,就直接回報主公自己辦事無能,勸不下高順了。反正以主公那性格高順這樣能統領陷陣營又死活不降的將領,路已經是註定好的了:陳宮就是他先例。

郭嘉來的時候,鐘繇正好是垂頭喪氣,一無所獲往外走呢。迎頭碰見郭嘉還很是納悶:“奉孝怎麽來了?難道也是來勸裏頭那位歸降的?”

郭嘉擡眼望著天打著哈欠擺手:“那倒不是。嘉只是聽元讓說裏頭那位是個戰場了不得的對手,所以心下好奇,前來看看。”

鐘繇沮喪地挑挑眉,指指裏頭:“奉孝要是不怕悶著,自己前去便可。”

郭嘉笑了笑,擡手沖鐘繇一抱了抱拳道了聲:“有勞”後,一轉身沖身後低頭的貂蟬使了個眼色。貂蟬心中會意,立刻隨在郭嘉身後進了牢房。

路過鐘繇的時候,鐘繇偏頭掃了眼貂蟬,因著光線問題,加上貂蟬低頭又喬裝,所以並沒有看清楚,只是隨口問了郭嘉一句:“怎麽奉孝今天帶的不是秦東?這是……”

郭嘉打著哈哈敷衍:“啊,剛換了。今天才問主公要的新人。挺機靈,看能不能幫上元常什麽忙。”

鐘繇露出個苦笑,小聲嘀咕了句:“你們不被氣著就不錯了。”然後就很識趣地離開走遠,放牢房看守帶著郭嘉他們去裏頭跟高順見面。

郭嘉進牢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的高順。聽到牢房門鎖的響動後,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繼續閉著眼睛裝睡覺。郭大祭酒瞬間就理解鐘繇的郁悶了:被人直接當空氣無視掉,確實不是什麽好受的滋味。尤其鐘繇還被無視了那麽多天,他心裏沒火才怪。

“高將軍,過得可好?”郭嘉在上上下下打量了高順一番以後,故意操著一副假惺惺地口吻沖高順打招呼。

許是聽到聲音忽然換了個人,高順微微擡了下眼皮,在看到來的這個說話人是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以後,又隨即合上了眼睛。

郭嘉見此修眉微微一挑,嘴角和隨著露出了一個及其柔和的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般他要使壞的時候都是這種讓人覺得特無害特無辜的“純潔”表情。

郭嘉狀似無意地打量著整個牢房:嗯,單間,床鋪整潔,桌案幹凈,甚至那上面還有沏好的清茶和翻開的書卷。果然這裏條件不錯。曹公對這個人是相當客氣,相當欣賞,牢房裏都這麽專門照顧。

“高將軍在這兒過得倒是挺自在嘛。”郭嘉隨手捏起那卷書,翻了翻又放下,轉身對著高順不陰不陽地說道。

高順繼續無視他。

“哎呀,只是不知道高將軍是否知道您效忠的主公昨天已經身死的事。”

高順還是沒反應的無視。倒是郭嘉身後躲在暗影裏貂蟬身子微微僵了僵。

郭嘉扭頭瞟了她一眼,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後轉過身繼續對著高順騷擾:“高將軍不知道?不可能吧?看你這表現可不像不知道的樣子。只是要是知道了以後還這麽冷清,未免讓你死去的主公心寒呀。怎麽說,您也該表示表示,比如撞墻,絕食,或者幹脆拿袍帶上吊什麽的。”

高順依舊身形不動,完全老生入定狀。貂蟬則在垂下眼睛開始思考郭嘉此話用意:讓一個戰場將軍不死在敵人刀下,不戰死疆場,反而慫恿著他卻絕食,撞墻,上吊這種無知婦人才使用的調調,很難說,郭嘉到底安得什麽心。等等,絕食?上吊?撞墻,不都是自戕?他這話到底是說給高順一個人聽的,還是也順帶著說給她聽的?

貂蟬這邊神思電轉地琢磨,郭嘉那裏卻又以一種惡劣的語氣開口:“不理我?沒關系,反正我知道你耳朵不聾,嘴巴不啞,腦子也不傻,能聽得懂我在說什麽。”

“我知道,你是打算要忠於你的舊主,不準備歸降許都了。沒關系,我成全你。你現在就可以有幾百種法子去見你的主公。對了,他昨兒才沒的,你要是行動快,說不定能趕在他過奈何橋前遇見他。嗯,確實有這個可能的。”

“不過要是你真能碰到他,我覺得你還是得替我帶個話給他:就說郭嘉不才,他的家眷,我接手了。”

郭嘉話音落地就很眼尖地看到一直巋然不動的高順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抖了抖。

“怎麽?你不信?不信沒關系,我把人給你帶來了。來瞧瞧看這是哪位夫人?”

郭嘉說著沖角落裏的貂蟬招了招手,高順在聽到他話以後,眉梢輕輕動了動,像是在掙紮什麽,但最終還是沒睜開眼睛。倒是貂蟬腳步婀娜地走到高順身前,蹲身行禮一禮,聲音柔柔地喊了聲:“高將軍。”

高順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恢覆正色,臉上又擺出一份萬年不變的面癱樣。

郭嘉瞇了瞇眼,彎下腰在高順腦袋頂上開口:“聲音耳熟嗎?猜到是哪位了嗎?可惜,這事有點兒遺憾,今天只能領一位過來。”

“其實我今天還專門跑了趟呂將軍舊府。嘖嘖,他們府上有位姑娘正是桃李之年,長相雖不如這位,但別有一番英氣,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佳人。我聽說她叫呂裴,好像字玲綺,是吧?”“你說這麽一位姑娘沒了父親,到了許都會是個什麽情形?會許個什麽樣的人家?我想想,這姑娘她以前好像還跟袁術他們家訂過親?嘖嘖,這可不好辦了,失怙失勢再加上這事,真不知道哪家公子會上門提親了。不過高將軍也放心,這些想必你不用太操心,反正你是打算去找你主公的。沒必要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高順抖了抖眉毛:這麽長時間以來的勸降,諸多理由,諸多言辭,他聽了不少。但從來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個人一樣無賴的!

郭嘉在觀察了高順表情後眼睛一閃,繼續絮絮叨叨:

“不對。瞧我這記性真不好了。”

“我剛才說什麽來著?許都哪家公子會去向呂姑娘提親?錯了錯了,不是提親,是納。哦,也可能不是納,是搶。或者販賣?殺掉?”

“畢竟我許都軍有不少人吃過並州狼騎的苦頭,不少將士可是血染疆場,再難回師。所謂父債子償,你家主公好像沒兒子,那女兒也一樣。我倒是很好奇那些無處出氣的將士會怎麽對待這位孤女?”

高順手輕輕動了動,終於說出了自郭嘉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曹操奸詐不假。但畢竟還算豪傑。不會幹出為難婦孺女眷的事情。”

郭嘉聽到高順開口後,眼睛閃了閃,直起腰捋著自己袖子漫不經心地說:

“是呀,我家主公是仁義的很,是不會幹出什麽為難婦孺的事。可惜嘉不是什麽仁義人。”“而且最近我在教大公子一些事。高將軍是不知道,我們主公這位大公子什麽都好,就是現在還太年輕,有時候取舍之間,難免心軟。我覺得你家主公家眷這事正好能鍛煉鍛煉他。你說怎麽鍛煉才好呢?”郭嘉最後一句話說完忽然湊到高順耳朵邊,用不讓貂蟬聽見的聲音小聲說:“你覺得讓呂布斷子絕孫怎麽樣?”

高順豁然睜眼,目光灼灼地盯住郭嘉。

郭嘉揚起一個滿不在乎的笑,退後一步倚在木欄上,躲開可能隨時暴起的高順,繼續語氣涼涼地說:“怎麽想睜開眼了?不是不願意聽我說話嗎?還是說我說的不對,想反駁我了?沒關系,我聽著呢。不過我覺得你還是等我把話全部說完你再一塊兒反駁。”

“我聽到有個消息說你有位故友家在潁陽,是……姓蔡?”

高順聞言悚然一驚,扭頭看著郭嘉,眼中罕見地流出一絲詫異和驚慌。

郭嘉看著不知道想到什麽,心裏冒出一股莫名邪火,看著高順的目光也開始不爽起來,他站好身子單手負後一句一頓:

“那位姑娘是不是跟你說過:好好活著,別死掉了?這話說的倒是相當實在啊。只是不知道一向重信的高將軍現如今刻意想死該怎麽辦?”

“對了,再告訴你一條,你那位故友,現在也在我手上。你覺得我會怎麽跟她說你的消息呢?是說高將軍寧死不降,還是說高將軍不通時務?你說她會有什麽反應,會信我嗎?這事說不好,萬一她死活不信,胡攪蠻纏……呵……我覺得自己不是什麽耐心之輩,惹惱了,會對她怎麽樣,我也說不好……”

高順咬了咬牙,“呼”地一下拍上桌案,抖著手指著郭嘉,好一陣子才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你……無恥!”

郭嘉眉梢挑了挑,微微躬了身子沖著高順:“承蒙高將軍誇獎,嘉不勝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哎呀,貂蟬姑娘出現了。奉孝會怎麽對待?乃們覺得呢?

敢說貂蟬姑娘是小三的自我PIA飛

可憐的高順,我覺得你被噎住了。

嗯,下一章有個小變故,會是啥呢。提示下:跟照兒有關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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