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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袁術稱帝找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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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稱帝這事一出,舉國震驚,各諸侯反應更是不一而足。

以好涵養著稱的袁紹在聽到這消息以後氣得臉色都變了,“啪”的一聲摔了手中茶杯指著揚州方向大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幽州公孫瓚聽說則撫掌哈哈大笑:“我單知道袁公路蠢,卻不想他這麽蠢!稱帝?好!好!稱得好啊!”

緊挨袁術的呂布在得知袁術稱帝消息後反應相當直接:“把訂親禮退回揚州,這門親事,咱們不結了。”

江東孫策聽報沈吟片刻,采取魯肅建議,上表許都,與袁術劃清界限。劉表得信後嚴令手下稍安勿躁,靜觀其變。至於劉璋劉季玉知道後則靠著桌案漫不經心:“益州蜀道天險,便是袁公路稱帝被討,也斷不會把戰火延至此地。隨他折騰去,該頭疼的又不是我們,而是許都曹孟德。”

被他言及的曹操確實有些頭疼,而且還很氣憤:袁術稱帝,若不好好遏制處理,殺一儆百,說不好就真有第二個、第三個有心思敢效法他。到時候一眼看去,中原一帶亂七八糟帝王、數不勝數公卿。許都這正牌天子的話誰還理會?他“挾天子以令不臣”的招牌還有何用處?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升帳議事,在許都能召集的心腹嫡系都被他揪到了議事廳裏。

郭嘉就是在沒睡飽的時候被蔡嫵從床上挖起來的。被吵不爽的郭大人臭著張臉,滿是幽怨的看著蔡嫵。蔡嫵對此視而不見:“是你家主公這麽個時間點叫人的,可賴不著我。不過我就納悶,你說曹公這腦袋是怎麽長的?到底出了啥事要這麽著急?”

郭嘉眼角一抽,選擇性忽略掉蔡嫵對曹操的抱怨之詞。匆忙忙洗了把臉,精神不太好的軍師祭酒大人就繃著張“生人勿進,熟人勿擾”的臉,跟著前來通知他的兵士到了司空府議事廳。

結果到議事廳曹操把議題一說,郭嘉精神了,“唰”的一下坐直,兩眼晶亮,腦子飛快轉起念頭:袁術擁揚州、司隸、勢力延至荊州與豫州。在南方諸侯中,實力最強。其所據汝南,淮南兩郡擁三十七城,人口均不下二百萬。地沃水美,民生富庶。其實力綜合算來,是目前各諸侯中最雄厚的一支。遠在幽州,冀州之上。袁公路此番稱帝,就他本身而言,不光是迷信玉璽作用。

“今日府中庭議。皆乃為國為君,言者無罪,聞者足誡,諸公有話但講無妨。”正題說完,曹操輕咳一聲,淡然地拋出一句慣常之詞。

“明公。”頭一個開口回話的是荀彧,荀彧聲音依舊溫純優雅,平淡穩沈,可今天語氣聽著卻格外擲地有聲:“明公扶漢帝,匡朝政,乃大漢肱骨之臣。今番袁術謀逆,此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且今天子都許,諸鎮諸侯皆望許都之態,明公若放縱不理,日久天長,必有跟風效仿之人。”

曹操輕撫著胡須緩緩點頭:“文若之言甚善。只袁術實力不比等閑,可輕易動之。許都如今之境,亦是四面受制。若兵馬調動,短期未能破敵,其他諸侯必會趁虛而入,許都之勢便岌岌可危。”

曹操話落,帳中眾人皆低頭沈默:此番變故實屬突然,許都四下強敵環伺,兵馬輕易不敢大調。但袁術稱帝之作為若是不討,像荀彧說的那樣,數年以後,諸侯競相效仿,天子威嚴掃地。於政治意圖上,許都亦會身陷被動。

“哎呀,許都一力不行,那就多找幾路諸侯嘛。”一廳沈寂中,已經思考完畢的郭嘉笑意盈盈地開口。因著早起太困,他原本清朗的聲音還有些微微的沙啞,加上這話不管是內容還是語氣都帶著絲痞氣地調侃,讓帳中氣氛不由為之一松。

曹操臉上也是一喜,但隨即又繃住佯裝微怒:“奉孝說的倒輕巧。你到說說讓孤去哪裏找那麽些路諸侯。”

郭嘉收了嬉笑,屈起一條腿,把胳膊支膝蓋上伸出五指沖曹操說道:“主公有‘五撫’可為討逆之用。安能說找不到諸鎮諸侯?”

曹操眼睛一閃,身子前傾:“奉孝詳細道來。”

“呂布占徐州,然有名無實,明公可以利誘之,許以徐州牧,著令其出兵討逆,呂布必然應詔。此第一撫。江東孫策與袁術有嫌隙。袁術曾許之以會稽太守,卻出爾反爾未曾兌現。明公可以孫策為騎都尉,兼會稽太守。以正其名。孫策若接會稽太守之職,也自當應詔出兵,共同討袁。此第二撫。宛城張繡去年之戰與主公有隙,今番新降,必然會擔憂在主公處不得重用。主公可用張繡兵馬為一路東進豫南,即安張繡之心,又得一大助力。此第三撫。北方袁紹乃袁術兄長。袁術作為,袁紹如何反應亦是關鍵。主公當借天子詔,嚴斥袁本初。責問袁氏何以出此亂臣賊子?若以謀逆論處,當罪及九族!然後許其上表陳情,赦其株連之罪。此第四撫,可置袁氏清譽與悠悠眾口之下,讓袁本初不敢輕舉妄動。韓遂、馬騰遠在西北,然中原兵馬一動,西北必有反應。韓遂、馬騰面和心散,讓要其無暇東顧,主公可著一辯才說客去往西北,離間二人,拉攏其一。此第五撫。”

郭嘉說完,帳中一片沈寂。除了賈詡照舊一臉淡然瞇縫著眼睛,好像早就知道郭嘉能解此局外,其他人看郭嘉的眼睛都閃亮亮透著一股驚喜和敬意:奉孝這腦袋是怎麽長的?他怎麽反應那麽快,還能想到西北那塊兒?

曹操那邊是邊聽邊點頭,在郭嘉說完以後撫掌稱善:“奉孝果然妙策。卻不知其餘諸公可還有補充之言?”說著就把頭自然轉向謀士那一排:專業人士辦專業活兒,他可沒指望典韋那樣的給他補充觀點。結果搭眼一看他的謀士團裏:荀彧正面帶讚許看郭嘉,不打算說話。程昱了捋著胡子一臉淡笑,荀攸點著頭,想是讚成郭嘉的。賈詡嘛,人家照樣瞇縫眼裝睡。而出主意的郭嘉則瞅著這個,瞧瞧那個,似乎在等著什麽。

曹操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幹脆開口問他自己:“奉孝有言,但說無妨。”

“也不是什麽要緊話。不過是嘉想到兩個人,一個可為先鋒征討袁術,一個可為說客,前往西北。”

“哦?是哪兩人?”

“豫州牧劉備依附我軍,隨名為豫州牧,實則屯兵徐州。與呂布共治徐州。以劉備為先鋒即可在對戰袁術時強我軍實力,又可挾制劉備,防止其羽翼過豐。”

曹操聽了微瞇著眼睛點點頭說道:“奉孝言之有理。那這第二人又是誰呢?”

郭嘉露了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手一伸,揪住和他隔了一個人的賈詡,笑瞇瞇地說道:“第二人自是文和公嘍。”

郭嘉話落,帳裏就有不少將領抽氣咳嗽,眉角抽搐:我去,奉孝你個不靠譜的。你不是去西北是當說客的嗎?說客啊說客,那得要利齒尖牙,巧言善辯呀!你說鐘繇,說王朗我們都不奇怪,但你拉扯的這位,從他投降後,就沒見自己開口說過幾句話,除了瞇縫眼裝睡還是瞇縫眼裝睡,他……他……到底哪裏是能當說客的主兒呀?你……你不是用腦過度,糊塗了吧?

曹操也是眼角一抽,有些無奈地看向郭嘉、賈詡。郭嘉渾然不覺,照舊拉人不放,賈詡老爺子表情卻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滯,但隨即又恢覆淡然,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動如山模樣,等著曹操主動開口發問。

“文和對適才之言可有補充?”

賈詡淡淡地搖頭:“奉孝高見。賈詡並無補充。”

曹操一噎:“那對出使一事文和如何看待?”

賈詡照舊操著他平淡古則的聲音不疾不徐說:“聽憑主公安排。”

曹操想一頭杵地上。他很懷疑,這次郭嘉是不是看人看走眼了。這麽問一句答一句的主真是可以勝任說客的?不過偏頭瞧了眼荀彧,這位“王佐”竟然沒有反對?看來文和還有些東西是他不知道,沒發現的。

於是曹操直接開口:“文若,你明日奏請天子,下詔討逆。另著人往江東、徐州傳旨,授呂布為徐州牧,孫策為會稽太守。邀其二人起兵討伐袁術。還有,授意孫策:就說,之前伯符年歲年幼,文臺公烏程侯之爵未有襲替。若此役中他能立下大功,孤這裏有討逆將軍和烏程侯爵等他來拿。”

荀彧點頭應諾。

曹操轉眼又面向賈詡,想了想,最終忍著牙疼繼續說道:“著賈詡行出使西北之事,鐘繇副之。”

曹操話落,賈詡、鐘繇出列應諾。其餘諸人也都不約而同松口氣:嗯,還好只有奉孝糊塗,主公不算糊塗,元常和文和一道,應該不會出啥大亂子。

計較完畢,廷議諸人開始商討討袁細節問題和各種分工事宜,議事廳裏個人開始各抒己見,看情況一時半會兒完結不了。

而司空府外的許都已經大體得知一大早升帳所謂何事了。袁術稱帝這種事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爆炸新聞,想捂也捂不住。所以此事一傳開,許都就是一陣風起雲湧,百姓間也現出一種惶惶之氣:你說這世道是怎麽了?董卓那西涼莽夫,不把皇帝當回事,拿著廢立之事當兒戲也就罷了。那袁術四世三公的出身,怎麽也拉桿子單幹了?這天子換來換去,老百姓還有安生日子嗎?

軍師祭酒府裏的蔡嫵倒是沒想那麽多,她在知道袁術稱帝後只呆了呆,然後一扭頭又繼續知道郭照刺繡去了。把給她說消息的柏舟弄得相當詫異:哎,主母這兩年氣度果然出來了,瞧這都練到泰山崩頂不改色了。他哪裏知道蔡嫵那是心理有譜:三國她是記得模模糊糊,可再差勁也知道魏蜀吳裏沒有姓袁的一號。所以,袁術稱帝什麽的就是找打!炮灰!

但蔡嫵身邊的其他人就顯然沒那麽穩當了,杜若還好些,至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受她亂七八糟影響挺多,杜蘅這種經歷離亂的丫頭對這政治方面承受力也還勉強。但郭照這種敏感又聰明的姑娘表現就不太淡定了。她在刺繡又紮了自己一下以後終於忍不住擡頭看著蔡嫵問道:“母親為何對袁術稱帝一事反應這麽冷淡?國無二主,母親難道不覺得這事很震驚人心嗎?”

蔡嫵一手扶著後腰一手抓著郭照,邊給她看傷口邊回答:“那照兒覺得母親該怎麽反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袁公路稱帝不過是做了許多諸侯心裏想卻一直不敢做的事。他現在引這麽大轟動,只能說他自己沒認清形勢。覺得自己實力最強又手擁玉璽,自然可以‘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可是他忘了出頭的椽子先爛,這會兒的天下不是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的時候,司空大人也不是短見之輩。所以他長遠不了,咱們根本不用擔心。”

郭照眨著眼睛思考一會兒以後問道:“那司空大人會興兵討伐?父親會隨軍嗎?”

蔡嫵一楞,拿著郭照繡撐子的手一僵,張張嘴,有些底氣不足地回答:“這個……看情況吧。”說完蔡嫵就極快的轉移話題:“照兒,你來看看你的繡品,這裏、這裏……還有花瓣這裏用平針法會好一些。你改改看?”

郭照很識趣地配合蔡嫵不再在郭嘉是否隨軍的問題上糾纏,而是湊過頭,一副乖巧女兒狀在蔡嫵身邊接受女紅指導。

等把郭照繡品問題說清以後,蔡嫵站起身,摸著郭照腦袋跟她告別:“照兒先自己琢磨琢磨,也許有比我這想的更好的法子。等會兒差不多的時候,記得去廳裏吃飯。”

郭照點點頭,習慣性站起身目送她出了自己屋子。

蔡嫵出門後跟杜若吩咐:“去把秦東叫來,我有事想問問他。”

杜若一楞,隨即提醒:“姑娘,您忘了,秦東今兒跟著姑爺去司空府呢。姑爺還沒回來,他自然也不在府裏。”

蔡嫵恍悟,拍拍腦袋後問杜若:“我讓廚房準備的食盒可備下了?東西做好了嗎?”

杜若帶著笑意點點頭:“都按姑娘說的準備妥當了。要不要讓柏舟現在送去。”

蔡嫵看看天色:“差不多午時了,讓他送去司空府吧。”

杜若應諾後,把蔡嫵安置在屋子裏,自己去找柏舟傳話去。

等柏舟按照傳話意思到司空府完成任務的時候,司空府的管家幾乎苦著張臉接過的兩個大食盒:先前聽說郭大人那次胃出血後就被蔡夫人要求少食多餐。所以軍師祭酒府裏現在因照顧郭大人身體已經從一天兩餐改為一天三餐。在朝食和哺食之間又加一頓被蔡夫人稱為晌食的東西,吃什麽管家不知道,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他卻已經能確定了。瞧瞧他手裏的食盒,再想想剛才柏舟傳話的內容,管家覺得,能在郭大人家當管家真的不容易啊。

管家提著倆食盒,一路恍惚地走到議事廳。跟門口親兵咬了半天耳朵後,親兵也一臉踩棉花表情,腳下不穩到了議事廳,跟在曹操耳朵邊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曹操臉色變幻一次又一次,最後揮手讓親兵下去。看看下面已經安靜下來正迷惑看他的眾人,又頭疼地把眼瞄向郭嘉,臉色古怪,聲音飄渺:“奉孝,你家裏來人送東西了。”

郭嘉一楞,略有疑惑地看向曹操。曹操卻已經讓親兵把食盒搬了進來,直接擱在郭嘉臉前頭。

一邊夏侯惇探過頭,扒拉開食盒一角,一股濃郁飯香撲鼻而來,夏侯惇捏著食盒蓋子對郭嘉呵笑:“奉孝,當真是家有賢妻啊。”

郭嘉呆了一呆,繼而有些靦腆無措地低下了頭。

旁邊一堆人見此跟見了鬼一樣恨不得把腦袋杵地上去:這是郭奉孝吧?是吧?是吧?是吧?這厚臉皮家夥也有害羞的時候?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這是我們眼花幻覺吧?

夏侯惇抖了一下,搖搖腦袋開始不怕死的揭開第一層食盒:咦?是兩個沒見過菜式。再揭開第二層,還是兩個沒見過的菜式。夏侯惇郁悶了,直接無視掉郭嘉“唰唰”他的眼神兒,兩手齊上把倆食盒全部打開:兩個四層食盒,一共十六樣菜式,沒一樣是他見過的!夏侯將軍郁悶了,瞧著鋪了一地的菜盤先是惡狠狠瞪著郭嘉:“你倒是挺會享受嘛。”然後又不甘心看向已經搬完菜的食盒:嗯?食盒底下這信是給主公的?

夏侯惇很困惑地拿起盒底的信,在一眾看熱鬧看的很歡實的目光中把信交給曹操。曹操原本也支著架勢打算看郭嘉笑話來著,結果發現夏侯惇捯飭了半天還捯飭出一封給他的信,不由有些納悶的接過來。接過信一開封皮,“嘩啦啦”信紙掉了一地。郭嘉拿手遮了眼睛,一副不忍再睹的表情:蔡嫵那丫頭,把後世奏章的樣式用在了給曹操的信紙裏。從外面看什麽也看不出來,沒防備一打開,不大的紙張折折疊疊居然有兩三尺長。曹操胡子抖抖,耳尖的聽見下面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等曹操耐心地捋著頭把信內容全看完,臉色又古怪了幾分。帳下諸人除了郭嘉都很好奇地看著曹操,想聽他到底會說些什麽。曹操卻把一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咳……討袁大勢已定,至於細節諸公心裏也已經有了計較。所以今天府議到此為止,散了吧。奉孝留下”

眾人聽曹操這麽說,對信中到底寫了什麽內容更加好奇了,不過看曹操意思,似乎沒有把信公開出來的念頭,於是也都心照不宣地站起身,一個個笑呵呵退出廳外。臨走還沖給被點名的郭嘉露出一些或善意調侃或幸災樂禍或自求多福的各種表情,看得郭嘉額掛黑線,眉頭直跳。

等人全部都退出了,曹操臉一沈,佯裝微怒:“來人,把蔡夫人送來的這些都拿出去……”

郭嘉眼睛驟然睜大,卻聽曹操語氣一轉,笑瞇瞇說道“……放花廳那裏。”

郭嘉松了口氣:呼,嚇他一跳,這恐嚇姿勢是要跟他一起吃飯嗎?

曹操那裏卻在親兵收拾東西的時候把蔡嫵的信遞到了郭嘉臉前頭,跟郭嘉邊往外一道走,邊語有調侃:“奉孝,你這位夫人倒是好文采。元讓也沒說錯,你當真有位賢妻。”

郭嘉眨眨眼,展開信函飛速瀏覽了一遍。信有點長,洋洋灑灑千餘字,蔡嫵沒發表啥驚世駭俗的言論。只是當頭就把郭嘉罵了一頓,從其言談舉止到其飲食,儼然一個管不了老公,向老公領導告刁裝的委屈小媳婦兒。緊接著筆鋒一轉,開始用一種恭敬的語態,客觀的口吻,把自己作為醫者作為妻子把她對郭嘉身體狀況的擔憂心疼在字裏行間透了個淋漓盡致。期間旁征博引,把她知道的古往今來英年早逝者的壞飲食習慣抓了個遍,充分論證了她這個晌食的合理性和正確性。但對於是否想郭嘉現在就回家的事卻只字不提。最後對曹操來了一堆砌美之詞,然後言辭誠懇拜托曹操把人看好,可別再出現司空府離突發急癥的事。但是末了,蔡嫵卻以及其相當理性的邏輯分析了袁術稱帝事,論證袁術不能長遠,又隱隱晦晦地談起許都對袁術事多半亦興兵為主。若當真興兵,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曹操還是好好把握人才。納賢惜賢方為王道。

郭嘉看完眼睛彎彎,嘴角浮現出一絲自豪笑意。正向把信折了收自己袖子裏,前頭卻忽然伸出一只手攔住他動作,然後很自然地把信拿了回去,手的主人還面色感慨,聲音幽幽:“孤如此行事這麽多年,卻從來不曾有一人以如此說法勸孤惜賢。孤一直以為為人臣者自當鞠躬盡瘁,以為那些像志才那樣早早離孤而去者是天不假年,卻忘了……奉孝,你這個夫人不簡單,她是許都第一個敢把食盒提到司空府的夫人,也是第一個告訴孤應當如此惜賢的家眷。前番慶功宴時,孤看你表現,還當尊夫人是個如高夫人一樣的人物,卻不想她比高夫人要聰慧許多,也高明許多。”

郭嘉聽了也不謙虛推讓,帶著與有榮焉地笑容跟曹操走到花廳。

花廳裏兩人落座。曹操似乎因剛才蔡嫵的信還心緒起伏,沈默一會兒才轉為正常。看著案上的盤子對郭嘉笑道:“這些東西是你平時所吃?那孤倒要嘗嘗你家廚房的手藝了。”

郭嘉搖頭糾正:“平日是絕對吃不到這個的。這些是阿媚她自己的拿手菜。不過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允許,應該是杜蘅幫忙做的。”

曹操聞言很好奇地夾起一塊糖醋鯉魚,嘗過後讚賞地點點頭:“這徒弟做的也頗為不錯。想來師父的應該更好。嗯,這麽說,奉孝倒是有口福的很。”

郭嘉毫不謙虛地點頭承認,然後一點也不客氣得跟曹操搶菜。

曹操夾了幾道以後,就很識趣地放下筷箸:他可還沒養成一天三頓的習慣,這頓飯他跟著吃,完全就是好奇居多。而他對面的郭嘉也是這個夾兩筷子,那個夾兩筷子,等把菜夾一遍了,郭嘉也吃差不多了。

曹操瞧著郭嘉放下筷箸,忽然手撐額頭,皺著眉好一會兒才舒展開,聲音略有沙啞,帶了一絲覆雜:“奉孝,此番袁逆稱帝,孤興兵討伐,應是大漢忠臣吧?”

郭嘉一楞,隨即點點頭。

“呵,可孤挾天子令諸侯,權傾朝野,帝詔皆出司空府。這麽說來,孤好像又是一個奸臣。”

郭嘉聞言眼一閃,隨即朗笑出聲。曹操被他笑得一頭霧水,眼帶疑惑地看著郭嘉:“奉孝因何發笑?”

“嘉笑主公著相。”

曹操不解:“嗯?著相?”

郭嘉笑著回答:“忠如何?奸如何?主公可知大奸似忠,大忠似奸?周公亦曾恐懼流言?王莽也曾禮賢下士。主公何必在意呢?”

“那奉孝覺得孤是忠臣還是奸臣?”

郭嘉修眉一挑看著曹操呵笑道:“嘖,嘉遍覽史書發現:忠臣最後似乎都不得好死,奸臣則難逃一死。嘉府有妻兒,覺得跟個早死的主公實在不太劃算。所以主公還是當個權臣吧。”

曹操楞了楞,隨即臉一板,大聲喝道:“郭奉孝!你好大的膽子!難道權臣就有好下場了嗎?”

郭嘉滿不在意曹操呵斥,操起一根筷子往桌案上一放,又拿起另一根兒緊接著這根兒擺了,然後擡頭意有所指:“有沒有好下場那得看銜接的怎麽樣。主公若不想做霍光,那就在幾位公子身上多下點功夫。”

曹操眼中閃現一絲滿意,隨即又“啪”的一聲拍了桌子連名帶姓斥道:“郭嘉!你可知你今日之言有失身份?”

郭嘉又很欠揍哈哈大笑,笑完站起身拍拍身上塵土:“嘉什麽身份?嘉不說這話才是有失身份!主公,時辰差不多了。趕緊讓您家裏仆役給收了盤子,洗好了送回嘉府邸去,嘉俸祿不多,內子也是個小心眼兒的,這幾個盤子可舍不得留在主公府上。”

曹操聞郭嘉前半句時繃緊的臉色也瞬間放松,滿意露笑,心中感慨:果然是個至情至性的浪子啊。結果還沒感慨完,就聽到郭嘉那不著調的後半句,司空大人難得面色扭曲了一下,咬著牙從齒縫裏蹦出一句:“放心,孤這就讓人收了。不貪你幾個盤子!”

作者有話要說:先註解一下:郭嘉出的討袁術的點子裏,歷史上是沒有張繡這一塊的,因為那時候張繡還不屬於曹操一系。倆人剛打完仗,還算仇家呢。不過這裏張繡已經投降了,自然相應策略改變。對於第五條西北那塊,歷史上也是鐘繇出使的,理由也是曹營那會兒木有賈詡。

下一章,管休會露面咯,還有管休家小包子喲。然後呢,許都該出征了。郭嘉二包子該出生了。

哈哈,乃們覺得奉孝會成為小曹沖岳父嗎?

嘛,要評論,要收藏。謝謝月妹紙長評哦,還有其他妹紙們的評論和關註,俺乃你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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