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章:亂紛紛終落局勢定

關燈
曹操一聽立時大怒,手“啪”的一聲拍到桌案:“上前回話!仔細說來。”

幾個曹兵伏地上前磕磕巴巴,委委屈屈地把於禁眼見中軍帳起火不來救援,反而對著從中軍中撤退至南營的青州兵大肆屠戮的事說一遍,其中不乏添油加醋,故意抹黑之詞。讓帳中幾人直聽的面色不善,驚怒交加。不過也有不相信這套說辭的,比如曹洪:“主公,昨夜勢亂,像是文則在殺一儆百,穩定軍心也未可知?”比如一向跟於禁關系不錯的許諸。他在話聽到一半時就趁人不註意時給門外親兵打了個眼色,親兵會意飛馬疾馳去南營給於禁報信去。

而曹操在聽完事情原委以後,反而不如剛才那般憤怒驚詫了,他在沈默著思索片刻以後抽出桌上令簽:“傳令所有將領到宛城集中!”

曹洪聞言暗松了口氣:集中將領就說明主公對文則造反一事懷有疑慮,要仔細查問。也難為他這時還能穩住心神,知道仔細查問。要知道對著宛城之局,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沒了情人兒,沒了侄子,兒子生死未蔔,手下*將被傳造反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頭腦清醒的。

曹操聚將的命令傳出後,各處將領紛紛向宛城聚齊。於禁自然也收到了聚將之令,只是卻不為所動,仍在軍前不緊不慢地督造挖溝建渠一事。他身邊許諸派來的親兵一見此不由急道:“將軍,您怎麽還楞著?青州兵言你造反呢!現下主公聚將,就是想給你個申辯之機,將軍速去主公駕前辯解。也不枉費我家將軍讓屬下專門為將軍送信了。”

於禁搖著頭:“帶我謝過仲康。然眼下溝渠未竣,文謙雖困敵於營寨,但難保有敵伺機突圍。若溝渠不竣,何以困之?”

“將軍!”親兵一聽就急眼了:文則將軍言下之意就是:辯解事小,困敵事大。可就算困了敵,主公那頭若是疑你,你不照樣吃瓜落嗎?你你……這怎麽就是個死教條呢?

正在親兵糾結的時候,一身甲胄的李典走了過來解圍:“不用問文則了。我隨你去見主公。主公那裏我只會分說。”

親兵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於禁那裏已經脫口說道:“有勞曼成了。”得,親兵這下不用為難了,直接帶著李將軍去見主公好了。

卻說另一頭眾將接令後漸漸向宛城聚齊時。而宛城下的張繡正因正剛聽到的那句:“將軍,降了吧。”而心裏混亂,思考不定:降?出了這種事,曹操還會受降嗎?不降?看著四下曹兵,他還有機會突圍出去嗎?若是突圍不成被俘,是難逃一死吧?死他一個倒也罷了,只是曹操會不會因此遷怒他的妻小家眷?還有,他要是沒記錯,當年曹操下徐州後可曾有過屠城之舉,眼下他會不會也隨著遷怒宛城,屠戮百姓?

張繡越想心裏越亂,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幻不定。城樓上的賈詡見此也不催促,只轉身對夏侯淵說道:“夏侯將軍,可否放詡下去跟我家將軍說幾句話?”

夏侯淵一楞,扭頭看向賈詡,目光裏全是審視與疑惑。對賈詡這個人他可是一點沒摸不著頭腦,因為在攻破宛城,他率軍進入宛城府衙,控制城中機要時,這老頭兒正瞇縫著眼睛,很是平和地坐在府衙正廳,手端著茶杯邊品茶邊緩緩擡頭,操著平穩淡然地口氣跟他說:“夏侯將軍,賈某恭候多時了。”

夏侯淵當時心裏就“突”的一聲,處於武將本能,他警惕地瞧向四周,卻發現周圍無一絲埋伏,眼前的賈老爺子正帶著淡笑道:“夏侯將軍不必驚慌。城中宿衛營多半將士跟去襲營,剩下的將士中有大半被城中亂火牽扯精力,將軍此番攻城,詡便是有心守之,亦無人可用。倒不妨在這裏等候將軍,和將軍來談談宛城戰後事宜。”

夏侯淵眼睛眨了眨,覺得自己不該答應他,而是應該等曹操進城以後再商量宛城到底如何處置。可老頭兒卻仿佛看透他心思一樣:“夏侯將軍,你的派去給曹公送捷報的人現下還在路上吧?可我主張繡應該已經快到宛城城下了。將軍,難道當真要失卻良機,對宛城兵戈以待?”

夏侯淵聞言心下略微遲疑:宛城如今之局已經大致得定,只是還不知他老哥對張繡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是要殺呀還是要剮?亦或者是放?是留?

就這晃神思考的空當,賈詡又聲音幽幽地說了句:“曹公貴為司空,對帳下諸將之態度,可為四方表率。”

夏侯淵眉頭一皺:發現這個總瞇縫著眼睛跟睡不醒一樣的幹巴老頭兒實在是很難纏,說話不多,還容易拐彎抹角。你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他那句話真正含義是:司空大人可是天下多少人在看著呢。宛城獻降之時,百姓俱在,張繡大人態度如何,全城可證。此番戰起,緣由,咱們心照不宣,可戰後處理他要是真把張繡將軍殺了砍了,那以後,誰還敢在投於他的帳下?

夏侯淵緊盯著賈詡了好一會兒,終於維護曹操利益的心思蓋過了一切顧忌:“文和先生有話直說吧。”

賈詡聞言淡淡地點點頭,但卻只丟了一句:“夏侯將軍,詡到底是階下俘虜,還是命人綁了吧。”說完人家很有俘虜自覺地走到夏侯淵親兵前頭,親兵在夏侯淵顏色以後倒真沒跟他客氣,及其熟練地給了他一個五花大綁。賈詡微微轉了轉手腕,擡頭對著很不解地夏侯淵說:“夏侯將軍,請帶詡去城樓。之後便見機行事吧。”

於是這才有了宛城城樓賈詡被縛上前喊話,但夏侯淵卻聽之任之的情形。只不過在賈詡這條下去和張繡說話的要求卻聽得夏侯淵有幾分遲疑了:放人還是不放人,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賈詡見此也不再為難,上前一步探出身子對著張繡說:“將軍,若是一時半刻拿不定主意也無妨。曹公不時就到,待他來了,您在做決斷也好。”

城樓下張繡聽言更糾結了:曹操來?這還有他好嗎?還有,文和先生是怎麽斷定曹操來了就一定會願意受降的呢?他可是出爾反爾過一次的,曹操就不怕他在有第二次嗎?

夏侯淵卻在見了張繡表情以後覺得時機差不多,遂給張繡一根兒壓彎駱駝的最後稻草:“張繡,你若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可保宛城百姓無憂。”

張繡渾身一僵,豁然擡頭看向夏侯淵。夏侯淵眉毛微挑沖身旁親兵道:“帶上來。”話落就見一隊親兵帶著張繡的家眷來到城頭,張繡兒子張泉三四歲模樣,被母親抱著,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何事。正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下。

張繡見此握著槍的手一抖,看看妻妾和孩子臉色,發現夏侯淵至少還算客氣,他的家人雖然驚慌,但似乎沒受到什麽刁難。偏巧此時張泉打量完了四下曹兵,一低眼見到自家父親在城樓下,疑惑不解地眨眨眼,揚手沖著張繡奶聲奶氣地叫了聲:阿公。

張繡聽了只覺心頭五味雜陳,深吸口氣閉了眼睛,手中銀槍一擲:“罷了。夏侯將軍,張繡在此,讓你的人上前綁了吧。”

而在宛城外蔡威和曹昂之間的氣氛則比較詭異:兩人正對這地圖大眼瞪小眼兒。所謂六合,所謂交易都已經說完。曹昂嘴唇緊抿,今天接受的信息有點過多,宛城那些死裏逃生的事略去不提,對著眼前這個人,他也有幾分無措。這人提出一個大膽而驚世駭俗的計劃,然後以各種理由說服他答應了這個計劃,在他思考他到底有何圖謀時,他又語氣幽幽地教導他惜人納賢。等他一本正經發誓遵守,蔡威卻開始嬉皮笑臉了。不得不說遇到蔡威讓曹昂今天的過得相當的“精彩絕倫”。

他對面的蔡威則盯著地圖。眼觀鼻,鼻觀心,本著曹昂不動,他就絕對不動的原則跟曹昂耗。

一旁蕭圖看著實在別扭,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匯報:“公子,剛剛阿進派人送信:他已經完成任務了,而且曹公子的後援部隊也被他設計誤導,在前頭兩裏處過淯水向他們北營去匯合曹公了。沒有發現咱們這裏。”

蔡威聞言點點頭,曹昂卻“謔”的一下站起身,怒瞪蔡威。蔡威正不知道曹昂這裏什麽狀況,曹昂已經“呼”的一下一拳砸來。蔡威閃身躲開,沒多言就勢跟著曹昂拳風就回了一腳。曹昂也不驚訝,胳膊格開蔡威一擊,緊接著也還蔡威一腳。兩剛才還融洽說話的人頃刻就拳來腳往上了。

蕭圖在一邊傻眼: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說打就打?那個……文進沒告訴他他匯報以後會有這茬呀?……他該幫忙嗎?

而忙活完了傷員的青衿也已經過來看到了眼前之景,青衿倒是沒蕭圖糾結,她只是看著曹昂和蔡威打架眉角直抽:這真的是所謂司空府大公子和我們家傲氣天成的公子爺嗎?你們這都是使的什麽路子?哎呦,爺,您那一腳要是踢實司空大人這輩子可就別想抱長子嫡孫了,他會跟你拼命的!唉唉唉,曹公子,我家爺沒真下腳,您這拳頭往哪兒招呼呢?我們家主母已經很難找了,公子再破相即更難找了!

被青衿糾結地“野路子”架打了有幾十個回合,結果是誰也沒贏得了誰。可看外觀,明顯是蔡威吃了虧的,蔡威眼角處挨了曹昂一拳,雖然落拳的那人控制力道沒傷了眼睛,但是淤青是肯定有的。在停手以後,打爽了發洩過心中郁郁的曹昂輕咳了兩聲,回覆神色問蔡威:“先是滅口,後是著人設計調走我的人馬?看來你是不打算讓人知道你參與了宛城之事嘍?”

蔡威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轉看著曹昂緩緩說道:“你別忘了我家主公上劉下表。不過我猜你肯定不會對你父親保密,說不定還沒回許都就會告訴他蔡某的事了。”

曹昂不置可否:“你當真不去許都?投效我父親帳下會比投效景升公更讓你……”

“哈,時辰差不多了,大公子好走不送。”蔡威挑著柳葉眉鄭重其事地看著天色下逐客令。曹昂聞言一噎,也隨之瞧瞧天色,轉身皺著眉面向蔡威認真的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你選擇交易的人是我?”

蔡威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看你順眼行了吧?趕緊走趕緊走!再不走說不定你爹就真以為你死了,要殺張繡為你報仇了。真那樣我這不是白忙活了。”

曹昂眼睛閃了閃,看了蔡威及他手裏的地圖一眼:“保重!”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向遠處自己的親兵走去。

蔡威瞧著他背影癟嘴嗤笑一聲:“切~矯情。”然後也及其瀟灑地扭頭走向青衿,蕭圖。招呼自己人馬整裝回師,待文進回來以後,返程南陽。

青衿看著已經上馬走遠的曹昂,又瞧瞧身邊收拾東西的蔡威,低聲不解地問:“爺,其實青衿也不明白,那麽多人裏,爺為什麽選中曹大公子?”

蔡威動作一頓,擡頭眉眼含笑地看著青衿解釋:“青衿,你覺得這亂世會什麽時候終結?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青衿茫然地搖頭:“青衿不知道。從青衿有記憶起,這天底下就沒太平過幾年,亂世終結,不知何時。”

“所以要把目光放長遠點兒。看人別只看當下,還得往後看。對諸鎮諸侯更是如此。老子英雄兒草包這種事不新鮮,子嗣不濟,就算當老子的能拓地千裏,到了兒子手裏一樣是要得了,也守不住。”

青衿聽完繼續刨根問底:“可許都勢力並不如何強盛啊。冀州就比許都強啊。”

蔡威聽言樂了:“你要爺去跟袁譚說這事還是跟袁尚說這事?他們自己尚且不知道哪個是要接他們老子位子的。咱們外人就更沒法搞清了。”

青衿偏偏頭:“那爺就不怕曹家將來也有袁家這種事?曹子修的弟弟可不少啊。”

蔡威笑著擺擺手:“不可能嘍。曹子修的正室所養的長子身份,也不提他弟弟們和他年歲相差太多。單沖他淯水河邊讓馬一事,也足夠他父親對他另眼相看。而且曹昂聰明大膽又純孝重情。跟爺相處敢賭敢輸,對了爺的脾氣。”

青衿了然地點點頭,但一眨眼又開始憂心忡忡:“可是青衿還是覺得哪裏不踏實。爺,這曹子修真的可靠?您和他認識不到一天,他就能跟你達成這種協議,這也太……”

蔡威站直身子看向豫州方向:“青衿,你知道爺要什麽嗎?”

“青衿知道。”

“可你知道達成爺目的的最快方式是什麽嗎?”

“啊?這個……是立功吧?”

“對。立功。可得看立的是什麽功。”

“青衿聽阿進說過,功績之中擁立第一,救駕次之,戰功第三。他說前兩者太遠,公子,我們跟你做第三個!”

蔡威扭過頭,杏眼微微瞇起:“他還漏算了一個:開國!”

青衿被驚的眼睛大睜,看著蔡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可……可青衿沒看出曹公子有那個心思啊。”

蔡威安撫地拍拍青衿:“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自己沒有,不代表他父親沒有。計算他父子都沒有,不代表其他跟著他們的人不攛掇他們有。就算不是攛掇,也難保有走到那一步不得不有的可能。最後,就算這些都沒有,爺也得推一把,讓無變有。”

青衿眨著眼,似乎還在消化這一大段有沒有的問題,蔡威就已經拿著一根雕翎箭到她跟前比劃:“怎麽?嚇到了?”青衿楞楞,隨即搖搖頭,拿過蔡威手中的箭矢,“哢”的一聲折斷,然後望著斷箭,帶著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意有所指地說:“青衿怎麽可能那麽膽小被嚇到?爺,您說的對,對於半殘不殘,不中用的東西,還是扔了的好。”說著姑娘的手一拋,兩截的斷箭就被她扔出好遠釘在地上。

蔡威瞧著羽箭沈默一會兒問青衿:“紅袖她們出發幾天了?”

“七天。按照腳程現在應該已經到益州境內了。法正公子要是從扶風趕得快些,說不定他們能在官道上碰到。”

蔡威聽了眉毛一挑,頗有些幸災樂禍模樣地問青衿:“你說孝直要是到了益州知道劉璋是什麽樣的人,他不得氣死?還好公子我想的周到,提前讓紅袖把歌舞姬送過去了。嘖,你說你家公子怎麽這麽義氣呢?”

青衿眉角抽搐,只覺得法正公子碰上自家公子實在不知是哪個交友不慎。只是想到紅袖的身手和性情。青衿又覺得貌似以後跟紅袖長處著的文文弱弱的法正公子似乎更可憐些。

按下青衿地混亂不表,卻說曹昂那裏離開後直接去了曹洪的北營,到達的時間卡的剛剛好,正是中計繞道的曹昂大隊剛剛到達北營還沒來及跟曹操匯報曹昂沒找見,而曹操亦是已經傳令眾將集聚宛城,要拔營出寨的時候。

剛落腳的曹昂看到自家營寨後只覺得無比親切,這一夜鬧的,又是火海又是箭雨,剛經生離差點兒死別的經歷,絕對達到了曹操要曹昂上戰場磨礪的目的了。

曹昂掀營帳進去的時候正是曹操要出帳去宛城的時候,父子倆走了個臉對臉。曹昂看著曹操受傷包紮的胳膊和一夜未眠的臉色,眨眨眼,“咕咚”一下單膝跪地:“父親,兒子回來了。”

曹操看著面前跪著的活生生的兒子,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扶了兒子,胳膊微顫緊抓著兒子手臂,又是一陣上下打量,眉宇間透著只有私下相處時才流露的慈*和關切:“我兒可曾受傷?”

曹昂搖搖頭先是答了句“兒子並未受傷。”緊接著想到自己好像在送曹操離開時給了曹操一手刀,不由有些擔憂地問起曹操脖頸狀況。

曹操撫著脖子搖了搖頭,隨即想到正事一樁,按下自己對兒子遭遇的擔憂詢問,拉著曹昂往外與眾將聚合向宛城而去。

結果走到半道就碰到夏侯淵派來傳信的士兵:“主公,妙才將軍攻克宛城。俘虜張繡。賈詡。現下二人已被押解至宛城府衙,如何處置還請主公裁奪。”

曹操聞言瞇著眼睛思考片刻,最終對來人說:“你速去傳話妙才,讓他對二人以禮相待。”

傳話人得令應諾,又飛馬回了宛城。只是這話傳到夏侯淵那裏再由他實施到張繡身上時,張繡臉色明顯閃過一絲不自然。在夏侯淵親兵要上前解開張繡身上所綁繩索時,張繡退後一步,抗拒地搖了搖頭:“繡自知得罪曹公。這繩索不解也罷。”親兵無奈,求助地看向夏侯淵,夏侯淵倒也不為難,直接由著張繡去了。他是清楚他老哥現在心思:竟然還真讓賈詡那老狐貍說著了,他真想繼續招降張繡!

果然等到曹操到了宛城見到還被帶上來時還是綁著的張繡、賈詡後,臉上閃過一絲愧色,親自下席為張繡松了綁:“此次將軍投而覆反,罪不在將軍。將軍能再次率眾來歸,可見將軍向漢之心。此番回許,孤會表奏天子,著將軍為平西將軍,令叔張濟亦追謚定侯。”(作者註:東漢謚號為單字追謚,如孔明謚:武侯,奉孝謚:貞侯。歷史上張濟無謚號。此處為曹操為安撫拉攏張繡所擬:安民大慮曰定。)

張繡聽言驚詫地睜大眼睛,習慣性地看向賈詡,發現賈詡一副意料之中模樣地沖他微微點頭,不由有些傻怔地發呆。曹操張繡如此,似乎還嫌不夠,又接口說道:“孤看宛城之地,民風淳付,百姓和樂。可見將軍和令叔在任俱是盡心盡責。歸附許都後,還望將軍不忘君恩,繼續代天子巡牧宛城。且將軍帳下胡車兒確是一員驍將,有他輔佐,將軍鎮守宛城必可固若金湯,穩若泰山。”

張繡這下是真的楞了:曹操言下之意是說他可以繼續留在宛城,不必跟他回許都?而且聽意思之前事敗洩露的胡車兒也是要還給他的。這這……這簡直是出乎他意料的恩惠!他連曹操殺他的理由都能想出幾百條,但惟獨想不出他對他如此厚德的理由。張繡腦子機械了轉了兩圈,最終“咕咚”一聲跪在曹操面前,聲音有些顫抖:“張繡謝司空大人厚恩。至今後司空大人但有差遣,繡定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曹操趕緊把他扶起來,拉著張繡的手把他讓座席間。也來不及自己落座,又轉身走向賈詡,給賈詡解開繩子後眼中微微閃爍過一道精光:“操久聞武威賈詡大名,只是一直無緣一見。今日得見先生實則三生之幸。想昔日天子蒙難,先生在長安為之籌謀相助,天子至今仍常念先生,感之不得見。先生今番既在,可要隨操一起入許都覲見天子?”

曹操話說完,除了張繡,曹營幾位明白人都是心裏恍然:好一招釜底抽薪!高官厚祿大恩拉攏著張繡,但卻把把張繡的主心骨招攏去了許都。張繡一個沒怎麽有主見的,手下又都是武夫之流,以後就算心思浮動想圖謀點什麽,可身邊沒個商量的,自己照樣不能成事。

賈詡聽了常瞇縫地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曹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有招攬之意,只是被他蜿蜒謝絕了。此番再提,又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口口聲聲對他稱先生,而且提及天子,真是由不得他再推脫。不過看曹操前後行事作為,倒不失為一個好的主公,於是賈詡微微意動,轉看著曹操行了一禮後:“賈詡願隨曹公入京面見天子。”

曹操見此滿意地笑了笑,亦是和待張繡一樣把賈詡領入座位後自己方才入座。然後曹操扭頭看看了眼前的眾將,發現於禁竟然沒在,不由臉色微沈問道:“有人報於禁造反,可是實情?”

樂進一楞,出列為之辯解:“我親見文則在陣前指揮兵士挖溝建渠直至天明,是哪個造謠文則造反?”

落後他一步的李典亦是出列,聲音平穩地說道:“主公,昨夜中軍火起,文則與典未得軍令,不敢擅離。然青州兵趁火氣勢亂,逃竄劫財。文則為正軍紀,故而殺一儆百。”

曹操聽了捋著胡子,沈默不語。正在此時有人來報於禁來見。

曹操捋胡子的手一頓:“傳!”

片刻後一身塵土的於禁單膝跪在曹操案前被問:“文則因何屠青州士卒?”得,曹操連直接把造反這詞掀過去了。

於禁辯也不辯直接回答:“青州士卒趁勢作亂,搶劫鄉裏,大失民望,故禁殺之。”

曹操挑挑眉:“那聞孤之令,又為何不立即來見?”

於禁簡單八個字解釋:“溝渠未竣。恐敵突圍。”

曹操滿意地笑了,走下坐席扶起於禁:“文則任謗任勞,可媲美古之名將!賞金器一副,待回都後,孤自上奏天子表封文則為益壽亭侯。”

於禁臉色不變的謝了賞,安靜地又走向李典身邊自己位置。

曹操則看看帳下眾人以後,擺擺手:“既然無事就都散了吧。夏侯淵、曹昂留下。”

夏侯淵曹昂一聽,心裏俱是“咯噔”一聲,夏侯淵想的是,這是要問張繡的事還是要問賈詡的事?亦或者他襲取宛城的事?曹昂則想的是如何才能在自己父親這裏打著馬虎眼,把蔡威的事說圓乎呢?

正在倆被留下的人腦子轉圈各自思索的時候,剛出臨時議事廳的人群裏忽然傳出一聲驚呼,然後就是樂進聲音氣急敗壞地傳來:“你瘋了,典韋?那是主公剛招的文和先生!”

典韋氣呼呼地回道:“俺當然知道他是賈詡!俺揍的就是他!你們別拉著俺!”

作者有話要說:吶吶,文和,乃到了許都還有個郭奉孝在等著乃呢!我為你鞠一同情淚。

蔡威,乃在幹什麽呢?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乃手下則麽竟是些歪才呢?

法正,妹紙們有沒有想起來?有木有想到紅袖是去跟法正匯合了呢?

明天回許都。我趕在最後一刻更出來了,*我嗎?評論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