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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戰濮陽機鋒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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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大早,曹營拔寨回師,趕赴濮陽。一路上不少將士都看到馬上的戲大人臉色微白,眼下泛青,不時單手握拳放於嘴邊壓抑著輕咳。他身邊幾位同僚都眼露關切不是慰問幾句。跟他挺交好的樂進(作者註:樂進,字文謙。魏五子良將之一)更是眉頭緊皺地問道:“你這段日子好像比以前咳的厲害了。是不是給你看診的那位大夫不頂用?”

戲志才聽完趕緊擺手。開玩笑,主公帳下的大夫要是還不頂用,那就真找不出頂用的大夫了。再說,人家看診的就是個神醫,他沒有按時吃藥不也白給。

等趕到濮陽的時候,是半個多月後,一路上戲志才被諸位同僚盯著,雖是行軍,但進藥用飯倒是正常了些。他親衛秦東看著也舒了口氣。

這日在濮陽城外就地安營後,曹操升帳議事。手拿一封書信,臉帶微笑地對著眾將說道:“濮陽楊氏今早來信,說呂奉先在濮陽態度倨傲,對他們甚是不恭,他們欲夜開城門,迎我入濮陽。”

樂進聽了偏頭皺皺眉,似乎在琢磨可行不可行。戲志才眼一瞇,起身回話:“主公,謹防有詐。”

曹操一挑眉,傾傾身子,笑指著戲志才:“志才,細講。”

“呂奉先此人自長安之亂後,先投袁公路,後依袁本初。棄張揚,投張邈,累累若喪家之犬。如今他新取兗州,得入濮陽,腳跟剛剛站穩,但凡有一絲清明神智,也不會辦出得罪當地世族大姓之事。楊氏來信,恐怕謀詐居多。”

曹操聞言點點頭:“呂布得兗州之地,不能拒守東平,切斷元父、泰山之路,拒險截擊我軍。反而屯於濮陽,可見此人不過匹夫之勇,不會有太大作為了。”

“但是主公別忘了他手下還有個陳宮陳公臺。此人能為他獻計,迫得兗州如今只餘三城,可見他絕非平庸之輩。濮陽楊氏來信怕是陳公臺使得反間計,目的就是為了賺主公入城。”

曹操捋捋胡須沈思片刻後忽然笑了,眨眼轉看向帳下諸公說道:“既是反間計,我等為何不能將計就計?他想我入城,我便獨自將軍入城,諸公率軍在外駐守,點火為號,裏應外合,攻取濮陽。”

戲志才皺皺眉,抿嘴遲疑地搖搖頭:“主公,此計太過兇險,無萬全把握還是暫且推後。且孤身犯險,兵力受制,一個不小心,主公可就……”

曹操笑著打斷他,擺擺手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決,這就著人回覆楊氏,同意其邀,身入濮陽。”

戲志才張張口,見曹操一副滿是興奮躍躍欲試的表情,不由吞下了將勸慰的話。悻悻地退回到了坐席。等到此事畢,出來帳後,樂進拉拉他衣袖:“你覺得主公此舉不妥?”

戲志才想了一會兒後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即看著一頭霧水的樂進解釋道:“計是好計,但畢竟主公算是孤身犯險。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此番行計有失慎重。且我總覺得此事前後太過順利,似乎哪裏有些不妥。以陳宮之智,他會想不到主公如何舉止嗎?”

樂進聽完呵笑一聲,拍拍戲志才肩膀:“你這種經常興夜不寐的人就*琢磨些有的沒的嚇自己。陳宮他就是再有智,他也是個人,哪能事事都料對?我覺得我們還是在營外好好秣馬厲兵,準備接應主公為妙。”

戲志才聽言嘆口氣,小聲嘀咕了句:“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結果當天夜裏,曹操將兵三千入城,戲志才手握竹簡瞇眼看著人馬走遠,眼見前隊已經進濮陽城門,忽然一拍大腿,一把扯住身邊的夏侯惇,聲色嚴厲:“不好!上當了!快派流星快馬攔回主公!”

夏侯惇被他扯的一楞,見戲志才沒有開玩笑模樣,很是快速地反應過來,叫過一個親衛讓他趕緊按戲志才吩咐的辦。戲志才那裏卻神色焦急,來回踱步。沒過半刻就見濮陽城內火光沖天,被派出的流星快馬不及接近曹操大隊就被濮陽城頭忽然出現的箭垛射落馬下。

戲志才攥拳緊瞇了眼睛,手中竹簡被捏的“哢哢”作響,回身對著緊跑幾步沖到主帳中,隨手抓了一把令簽:“夏侯惇、樂進、於禁聽令,爾等三人各帶所部軍馬,分襲濮陽西、東、南三門,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主公給我帶回來!”

三人聽後,也沒在乎戲志才逾矩得擅動令簽,趕緊應諾後就匆匆往外疾行。戲志才捂著胸口輕咳幾聲,腦子裏忽然閃過剛才的流星快馬的死狀,不由脫口告誡:“城頭有流矢,各位將軍務必當心!”

而在濮陽城內,曹操入城就命手下將士火燒城門,著令三軍只進不退。但火起那一瞬間,濮陽道旁忽然冒出大量伏兵,使得曹營兵卒一陣驚懼潰亂。曹操也是心頭一驚,打量計算了下伏兵人數,不由暗悔自己有失謹慎,未聽人勸。腦中更是來不及多思,趕緊撥馬回撤。

也該著他倒黴,他撤退的路線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呂布手下,幾個娃娃兵,初上戰場,啥見識也沒有,就楞楞地拿著刀兵,臉上帶著驚懼又興奮地光芒。也不知看清沒看清曹操衣著,扯著嗓子就問:“你知道曹操在哪裏嗎?”

曹操眼睛一閃,隨手指著左前,面皮都不紅一下地忽悠說:“看到沒有?前面那個騎黃馬奔逃的就是曹操。若得生擒,必可得賞千金。”

那幾位一聽,也不及和曹操多說,更懶得抓曹操邀功,直接跑顛顛的去追前頭那位被曹操指到的倒黴鬼了。曹操見此心頭大氣不舒,揚鞭一抽,奔著起火的城門直沖而去。

等在營內來回轉磨的戲志才聽到外頭親兵回報說主公回來了時,心頭一喜,一把推開傳訊的親兵,幾個快步出門就見曹操衣甲燎破,一身狼狽。正手捂著左臂,眼含殺氣地看著濮陽城前方的廝殺。

戲志才長舒一口大氣,腦子裏緊繃的弦也隨之松了松。上前瞧瞧曹操語帶關切地問道:“主公可是受傷了?”

曹操右手一揮:“無妨。只是左臂有些燒傷。”戲志才眉一挑,扭頭對身邊親兵使了個眼色,秦東很識機地接受到戲志才示意,低頭退下請軍醫去了。

曹操則是說完就轉過身,滿含愧疚地看著戲志才,語態陳懇賠禮認錯:“悔不聽先生之言,才有今日之失。操之過也。”

戲志才趕緊避過,也沒功夫和平日一樣跟曹操閑扯,直接說:“主公,今日初戰不利。恐我軍士氣有墜,還是盡早鳴金收兵吧。”

曹操這回聽完從善如流,直接對身邊親衛下令說:“鳴金收兵。”

然後等戲志才在帥帳看到作戰歸來、匆匆入帳來看曹操傷勢的樂進、於禁、夏侯惇時不由被夏侯惇滿臉鮮血的猙獰模樣弄得一楞。曹操也是吸了口氣冷氣,很是擔憂地問道:“元讓,你這是……”

夏侯惇眨眼伸手一抹臉上血跡,滿不在乎地回答:“沒事兒,只是被呂布手下的宵小暗算了一道。幸好志才先生先前有出言提醒,我有註意城頭暗箭。”

眾人聞言轉看向夏侯惇,等借著火光看清他傷處不由暗道僥幸:一道近三寸長的口子開在他左眉骨處,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左眼。此刻正血流不止,染得夏侯惇滿臉猩紅。

曹操看的眉頭直皺,轉看著正動手給自己塗藥的大夫:“我這裏沒事,你先給他把眼睛處理一下。”

大夫怔了一下,很聽話的收回手開始在自己醫箱裏尋摸金瘡藥。

戲志才看看曹操的傷勢,又看看正被大夫按著傷藥的夏侯惇,眼睛瞇起,聲音微沈,眉頭沒腦吐出一句:“主公,咱們退兵吧。”

曹操聞言一楞,還沒等細問,夏侯惇那邊已經喊出:“志才先生你糊塗了?這個時候退兵,不擎等著讓呂布乘勝擊潰嗎?你這是……”

曹操瞄了眼夏侯惇,伸手止住他下面的話頭:“元讓,你讓志才把話說完你再打岔!”

“主公,你說既然我軍新敗,士氣已經潰散低落。那何妨就讓陳宮他們以為我們士氣更潰散,更低落?”

“此話怎講?”

“比如,讓他們以為我軍沒了主心骨,副將又受了重傷諸如此類的。”

曹操似有所悟,瞇眼含笑地望望戲志才:“你是說……”

“主公雖突圍成功,但燒傷嚴重,不治身亡。副將夏侯惇遭人暗算,左目失明。且身受重傷難上戰場。”

樂進和於禁對視一眼,沒出絲毫反對之言。被包了一邊眼睛的夏侯惇一拍大腿:“這是讓主公詐死啊!”

曹操微笑著點頭,手捋著胡須淡淡開口:“兵不厭詐嘛。今晚子時三軍批孝,明日撤軍。文則(於禁,字文則)斷後。”

於禁低頭恭謹地領命應諾,然後一言不發地出門準備去了。

夏侯惇眨著露在外面的右眼看向戲志才,很是佩服地說了句讓戲志才哭笑不得的話:“志才先生,某家真是佩服你。剛被人陰,片刻功夫就能想著陰回去,你們腦子到底都是怎麽長的?”

戲志才偏過頭,掩飾地輕咳了一下。然後一臉嚴肅的跟夏侯惇說:“元讓將軍現在‘身受重傷’,還是早些讓人攙扶著回去休息。切記,您現在‘身受重傷’呢!”

夏侯惇點點頭,沒敢在玩笑地記下裝病的任務,很是“虛弱”的由兩名親兵扶著出了帥帳。裏頭曹操和樂進,戲志才二人細細的商量了詐死的細節以後,也很老實的開始了自己裝死的行程。

第二天呂布和陳宮登上濮陽城頭往外一看,對面曹營三軍縞素,士氣低迷,一拍潰然之色。呂布眼睛閃亮地看著陳宮:“先生好計謀。昨日醜時布得細作相告,言那曹孟德突圍之時被火燒傷,不治而亡。他族弟夏侯惇昨日亦被曹性傷了眼睛,現下也是身受重創。我料曹軍眼下必是無心戀戰,不如就將兵而出,擊破曹營如何?”

陳宮聽後皺著眉搖搖頭:“將軍不妥。眼下曹營雖是士氣低迷,但營盤之中發生此等大事,軍中諸將必定會增強防守,貿然進軍只會徒增傷亡。倒不如按兵不動,以觀後事。我料那曹營經此一事,必會無心濮陽,返師鄄城。到時將軍可乘新勝,派人追擊,必可事半功倍。”

呂布想了想,摸著下巴剛要點頭,就見一旁一向寡言的高順忽然出聲:“我覺得其中有詐,將軍還是謹慎為好。”

陳宮聞言,呼吸一滯。呂布也是皺皺眉,瞧瞧城外一片慘淡的曹營,又看看面無表情的高順,很是不耐地擺擺手說:“能有什麽詐?曹孟德昨日被我軍殺的打敗,他哪裏就那麽容易想出下一折謀計。我意已決:著令薛蘭,李封,一見曹營回退,就立率所部軍馬隨後追擊,定要把這支軍馬給我盡量多的留在濮陽!”

高順聽完低下頭,聲音不帶一絲起伏地說道:“若是兵敗,誰去接應?”

呂布拳頭驟然握緊,深吸一口氣才壓住自己胸中翻湧的怒氣:還未出師就預言兵敗,高順膽子不小,居然說出這種動搖軍心的話。你是不是嫌脖子上的東西長得太結實了?呂布瞪著高順,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一句:“不用接應。若是真的兵敗,本將自將親自迎敵。”

高順沈默。也不知道是放棄勸誡,還是真讚成了呂布的點子。

等到傍晚時分,呂布又收到細作線報,說曹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拔營,趁夜撤兵。呂布聽完看向一旁面無表情聽完線報的高順,淡笑著說道:“他都趁夜才能撤兵了,我還怕他做何?你還擔心什麽有詐?”於是當天夜裏濮陽城門打開,薛蘭,李封帶著所部緊隨曹兵,在濮陽城南五十裏處與斷後的於禁短兵相接。

戰鬥進行到大半夜,已經撤退出濮陽八十裏地的曹操帥帳才接到於禁探馬給的線報,看完以後不由不顧傷勢的撫掌大笑:“文則幹的漂亮!”說著把軍報往旁邊一遞,戲志才趁手接過後,瞧著動作慢了一步,正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的樂進和夏侯惇,不由淡笑著展開。瀏覽一遍後心頭一樂,語氣松快地念叨:“於禁報:於禁斷後,於濮陽城南三十裏處遭遇呂布所部。與之激戰,生擒主將薛蘭及其副將李封。餘部潰散回退,於禁率部追至城南,克呂布城南二營。現薛蘭,李封著人看押,後續處置待明公裁奪。於禁頓首。”

他念完,就覺得帳中氣氛為之一振。先前緊張低迷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松和喜悅。一邊的夏侯惇聽完眼睛裏閃著興奮和不甘,指指自己左邊纏著的繃帶,很是不滿地跟戲志才說:“都是志才先生出的好點子,不然我早就跟文則一起上陣廝殺了。哪裏用的著守在這裏跟個娘們一樣裝病呀。”

話音落地,諸將都是一陣哄笑。戲志才抵著唇輕咳幾聲,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倒是戲某的不是了。戲某這廂給夏侯將軍賠禮。”說著就真要給夏侯惇拱手作揖,夏侯惇被唬了一跳,正要站起身躲開,就聽戲志才摸著下巴相當認真地思索:“不過元讓啊,你說你裝一回病就能讓文則生擒呂布兩員大將,聽說他那裏還有‘八庭柱’,幹脆以後咱們對戰呂布,你就都裝病,沒準兒八庭柱也能手到擒來呢?”

夏侯惇一噎,也不理眾人的哄笑,手指戲志才轉看向曹操,模樣有點像弟弟跟老哥告狀,又有點像唯恐他哥真答應這條莫明其妙的要求。沒了潰兵壓力,又新得捷報的曹操很是好心情地忽視了夏侯惇的眼神,淡笑著沈吟說:“若真如此,也不是不可一試的。”

和馬嘶箭鳴,斧鉞鉤叉正打得火熱的濮陽不同,榆山這裏依舊太平安逸。郭奕搗亂的本事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純熟,這孩子招貓逗狗的性格也漸漸顯露。而且小家夥兒開始不耐煩整天窩在榆山對著那幾個熟悉面孔,他開始纏著柏舟要求出谷。

柏舟一次可以推拒,兩次也能勉強,三次四次以後,小郭奕開始眼淚汪汪扮可憐,揪著柏舟的衣角,拿著雙酷似郭嘉的眼睛巴巴地看著柏舟,只把柏舟寒得後背發汗,渾身冒冷。萬般無奈地開口:“公子,不是柏舟不帶你出去,而是你太小,就是想帶你出去主母也不同意的。”

郭奕眨眨眼:“不讓我娘知道不就行了?”

柏舟嘴角一抽,斷然地搖搖頭:“不行。這是不能瞞著主母的。”

郭奕沮喪地放下手,很是失落地跟柏舟說:“其實奕兒覺得娘親知道以後,肯定不會讓奕兒跟著去了。不過,總是要試試看。”說完郭奕仿佛又恢覆了活力,攥著小拳頭,沒等柏舟反應一轉身就跑到正廳去找蔡嫵說要出門的事了。

蔡嫵那會兒正忙給郭奕做今年的冬衣,眼看著就到入秋轉涼,小孩子身量長的快,郭奕去年穿的那個今年已經嫌小,不能再穿了。等到見到兒子低頭絞著手指,一步一挪地走到自己面前時,蔡嫵還楞了楞,然後很疑惑地問道:“怎麽了,奕兒?碰到什麽事兒這麽為難?”

郭奕擡頭,跟受了委屈似的眼淚汪汪地看著蔡嫵,蔡嫵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被誰欺負了(這個“誰”特指代:郭嘉)。就聽郭奕軟糯糯地開口:“娘,為什麽我們要一直呆在這裏?這裏沒有您說的酒肆茶坊,沒有您說的書鋪飯莊,這裏連跟奕兒一起玩耍地小孩子都沒有!奕兒長那麽大,都不知道陽翟城的城墻到底有多高,有多厚;不知道老家的府邸是幾進幾院;不知道集市上到底有多少人叫賣。娘,為什麽呀?咱們為什麽非要在這裏住著?”

蔡嫵被郭奕問的楞神,張張口卻不知道到該說什麽。有些心疼地郭奕摟在懷裏,輕拍著兒子後背:“奕兒想出去嗎?”

“想。可是怕娘會擔憂,所以還是不要了。”郭奕安安靜靜地任由蔡嫵抱著,奶聲奶氣地答著蔡嫵的話。蔡嫵垂了下眸,摸摸兒子後腦勺:“如果你想,那就去找柏舟叔叔吧。你只要能像說服娘這樣說服他,那以後娘就讓你隨著他一道出去。”

郭奕眼一亮,掙開蔡嫵懷抱看著蔡嫵眼睛問道:“真的?娘不騙我?”

蔡嫵鄭重其事地點頭:“真的。不騙你。”

郭奕聽完,臉上露出個梨渦燦笑,歡呼一聲,撒開小腿向門外跑去。還沒跑出門就“嘭”的一下撞到擡腳進門的郭嘉身上,滿不在乎地擡頭揉揉腦袋沖郭嘉笑笑,喊了聲爹爹就又轉身跑開了。

郭嘉挑眉看著兒子背影,疑惑問蔡嫵:“你跟他說什麽了?他樂成這樣?”

蔡嫵眨眨眼,淡笑著答道:“也沒什麽,就是允了他以後可以跟著柏舟一道出谷罷了。”

郭嘉呼吸一滯,眼睛瞧向蔡嫵手裏的小衣,臉色變得有些覆雜。蔡嫵等等見郭嘉沒有說話,不由疑惑地擡頭,卻見郭嘉一步上前,抱住自己,語帶愧疚地說:“是我對你們母子不住。”

蔡嫵楞楞,放下手裏的活計回抱住郭嘉,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含笑地開口:“你今天吃錯藥了?說什麽對得住對不住的?”

郭嘉輕笑一聲:“讓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姐跟著我在這山谷裏吃苦受累,你不嫌棄?”

蔡嫵眼眨了眨,環著郭嘉的手也悄默聲地來到郭嘉身側最好掐的軟肉下,臉上帶著嫵媚地笑意,聲音和煦如四月春風地問道:“那夫君此言,妾身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夫君自己嫌棄了妾身,要去找別家的富家小姐了?”

郭嘉趕緊毫不含糊地表態:“絕對不是!哪家富家小姐也沒有我家夫人好。白給也不要。”

蔡嫵滿意地點點頭,離開郭嘉懷抱後拿起正縫補的衣服,邊下針邊漫不經心地跟郭嘉說:“毓秀姐姐來信說她看中一個以為嫻兒夫婿的人家,正想著等志才先生回去跟他商量呢。”

郭嘉聽著癟嘴,很不樂意地回覆:“嫻兒那點兒丫頭也要嫁人了?”

蔡嫵點點頭,然後又偏著腦袋皺皺眉:“不過毓秀姐姐還說兗州那邊打仗,鄄城人心惶惶,也不知道她們在那裏還能住到幾時。”

郭嘉輕嘆口氣,然後安撫蔡嫵:“放心吧,有文若他們在,鄄城那裏不會有失的。”

蔡嫵搖搖頭,含笑看著郭嘉:“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告訴你,你覺得移居深山,不見外面繁華是委屈了我們娘倆,我倒覺得和外頭亂世之中,朝不保夕的孩童相比,至少奕兒在這裏還有個快活自在的童年,還有健全無缺的家庭,還有衣食無憂的日子,所以你剛才的心思完全沒必要。”

郭嘉一怔,瞬間彎了眉眼,摟著蔡嫵似嘆息似輕吟地喚了一句:“阿媚……得妻如此,夫覆何求?”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的真是讓我各種不爽。我對這塊準備了兩版,比劃來比劃去覺得那一版太血腥了,把前面戰爭死人什麽的寫的太詳細,於是該角度到幕後謀臣陰人上。

陳宮被評價是:“有智而遲”就是說這人智謀不錯,但是應變有問題,你給他足夠時間,他能布下天羅地網,但是面對突變,這人就有些遜了。所以推敲來看,他沒反映出戲志才的計謀也是情理之中。

這章出場人物有點多,受字數限制,沒法一一描述他們,很遺憾呀。以後會細細補足,還望見諒。

票數統計了下,HP7,原創5,耽美3。話說,好神奇的排列呢,居然等差耶。

PS:我還要評論要收藏。話說,上章送分的那話我不是說笑,我認真的。對於可*的你們,舒寐很*惜很呵護地有。“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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