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章:一波三折的相遇(修改)

關燈
蔡嫵這邊得了可以跟著自己阿公出行的消息後,特樂呵地找王氏去了,王氏一聽,先是一楞,然後也沒有阻攔開始絮絮叨叨給女兒交代註意事項。蔡嫵昏頭漲腦地聽了母親給灌得一堆的以“出門在外,萬事當心”為中心思想的理論後,飄飄幽幽地回了自己房間。

結果到了自己那裏給杜若一說,杜若立刻緊張兮兮腳下不停地開始忙活,嘴裏還嘀嘀咕咕:“姑娘*貪睡,外面休息不好,要帶上自家枕頭……嗯……姑娘嫌跪坐不舒服,外頭沒有馬紮,要給她收拾上小馬紮,對了對了,胭脂水粉要帶著,還有帕子毛巾也得帶著,發簪釵環也給她收拾著,不能讓她忘了……”蔡嫵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杜若給自己打包行李,一邊毫無存在感地抗議:“夠了夠了,杜若,不用帶那麽多的。”杜若壓根不理她,繼續沈浸其中的給蔡嫵收拾,最後停在蔡嫵榻前,一手捏著蔡嫵被子,一手托腮,皺著眉頭思考:“外頭的鋪蓋有家裏的舒服嗎?要不要把姑娘鋪蓋也收拾了給她帶著。”

蔡嫵趕緊跳出來打住:“不用不用!杜若,真的不用。我就是跟阿公出行一趟而已,娘親那邊已經在收拾了,你就把我平日用得東西給收拾收拾就好。”

杜若擡起頭很認真的回答:“這就是你平日用得東西啊。”

蔡嫵黑線,撫著額頭微弱地說:“那你也不用把我枕頭都收拾進去吧?還有,那毛筆繡撐是怎麽回事?姑娘我是出行,不是搬家!”

杜若呆了呆,然後兩眼淚汪汪看著蔡嫵:“姑娘,你真的不能帶杜若一起去。”

蔡嫵搖搖頭:“外邊不比以前,阿公這趟出行帶我一個女孩家已經是迫不得已。你還是留家裏好,我也放心。”

杜若揪揪自己衣角,低聲爭辯:“可是我不放心啊。姑娘在家都是被杜若照顧的,哪裏沒出過遠門?要是不帶著杜若,姑娘晚上要是睡不著了,誰陪你說話?早上起早迷糊了,誰給你遞帕子?還有,姑娘要是找不見哪件衣裳了,你身邊誰有比杜若清楚你東西都放哪裏的人嗎?”

蔡嫵冷汗:“杜若,你怎麽把你家姑娘說的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樣?我就是出去一趟而已,不用那麽麻煩,真的!”

杜若看看自家姑娘,不說話了。只是悻悻地站起身又開始忙活去了。

蔡嫵擡眼望天地看看,最後只能無奈地隨她去了。結果就造成從她告訴杜若要出行到她正式跟著蔡斌離開潁陽的三天時間裏:自己隨身行李被杜若拆了打包,打包拆開,如此反覆情形,每天上演無數次。

蔡嫵臨走前一天到自家後院叫上正在跟老拳師練習拳腳的小蔡威囑咐事情:從世道開亂以後,蔡斌就把以前教過管休的那位老先生請到家裏教蔡威,不指望蔡威能怎樣學通學精,就想著兒子將來不被欺負就好。

只是蔡斌沒想到這一請武術西席可亂了套了。小蔡威經常在教文史先生的課堂上溜號不說,還常帶著一幫施粥認識的孤兒幼童進蔡家大門,就在自家後院練拳腳。

教習先生說他他也不聽,最後先生沒辦法給告到蔡斌那裏,蔡斌怒不可遏,把小兒子提到書房劈頭蓋臉訓了一頓,最後威脅:再敢這樣逃課我不光給你家法伺候,我還敢立馬讓外面粥棚收工不幹。蔡威老實了,委委屈屈應了自家阿公。轉過身去朝自家二姐那裏求安慰。

“學那多麽諸子百家有什麽用?當五經博士嗎?將來上了戰場遇敵,我要是對著敵人念論語能退敵?”蔡威憤憤不平地窩在自己姐姐懷裏,邊啃糕點邊抱怨。

蔡嫵瞟他一眼,然後瞇著眼睛笑呵呵地說風涼話道:“退不退敵我不知道,肚子裏沒怎麽有點墨的人估計就是上了戰場也是給敵人加菜的。不過你剛才說對著敵人念論語到可以試試,能感化他們也說不定呀?”

蔡威扭頭瞪她,然後眼前忽然一亮,抱住蔡嫵脖子:“哎呀,二姊你可真聰明,我怎麽就沒到念論語也能和四面楚歌異曲同工呢?嗯,不用感化,瓦解士氣就行了……不,瓦解士氣念論語哪裏夠?我應該給他們念悼詞!嗯,對,這個想法是不錯的,我應該和他們討論討論。”說完就丟下一頭霧水的蔡嫵從姐姐懷裏站起來,抱著點心盤子跑出去找他那群孤兒玩伴去了。

蔡嫵當時莫名其妙回頭看杜若:“我又說什麽了?我怎麽一點也沒搞懂五經博士跟論語和瓦解士氣關系在哪裏?”

杜若那會兒也一頭霧水看蔡嫵:“杜若也沒聽明白小公子說的什麽意思。”

----------------------------------------------------------------------------------------------------------------------

這會兒蔡嫵拉過一身臟兮兮的蔡威,給他擦了擦汗,然後正著顏色剛要給蔡威交代事情,就見蔡威沖她做了噤聲動作,接著小手一揮,沖身後十幾二十個小男孩說:“今天就到這裏,都回吧。”

小男孩們停下動作,轉看著蔡威,立身對蔡威行了個巴頓式的軍禮,然後才一個個笑呵呵地魚貫而出。

蔡嫵看得目瞪口呆,拉拉弟弟衣角,結結巴巴問:“你們平日也這麽玩?”

蔡威笑瞇瞇看著人群走遠,對著蔡嫵點點頭,理所當然地回答:“我覺得這個動作挺威風,挺好的,就讓他們照著做了。二姊,是不是顯得特別有氣勢?”

蔡嫵呆呆點頭,她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什麽時候跟蔡威說過現代軍禮的事了,這回猛然看到一群蘿蔔頭鄭重其事地來這麽一出,怎麽看怎麽淩亂幻滅。

過了一會兒蔡嫵才搖搖腦袋,正色對蔡威說:“二姊要跟著阿公出行你已經知道了吧?”

小蔡威眼色黯然了下,不太精神地點點頭,然後頗不服氣地說:“知道了。我還去跟阿公說來著,阿公嫌我小,就是不肯答應帶我去。”

蔡嫵點點弟弟腦門:“你不去也好,二姊跟你交代事:大嫂那頭有了身子,要靜養,你以後再帶人來可以,但是不許大聲喧嘩,吵了大嫂我回來饒不了你。還有娘親那頭,今年二姊不在,大嫂身子重看樣子是幫不上忙,姨娘身體又不太好,你給我少搗亂,讓娘親省省心。記住沒?”

蔡威點頭:“記住了。”

“還有,先生那裏的課不許再溜號了。不管你怎麽想的,你都得給我好好學著,我跟林大家說了,讓她看著你,十天考較你一次,回來以後要是被二姊知道你考較讓林大家不滿意,那就等著下一年再有點心吃吧。”

蔡威聽完立馬苦了小臉,擡頭閃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問蔡嫵:“能不能換成一個月考一次?十天一次,太頻了吧?”

蔡嫵想了想:“可以考慮,但是開頭就是十天一次,之後看你表現。行了,二姊就說這麽多,你趕緊洗洗去換身衣服到夫子那裏上課去。”說完就把小蔡威轉過來,推著他往前走。

----------------------------------------------------------------------------------------------------------------

第二天的時候,蔡嫵一身紅衣騎在馬上跟著自己父親告別了送行家人,開始了她來大漢後的第一次出行。等車隊走出二三裏地的時候,蔡嫵臉上那種興奮又激動的神色才算收了收,開始東張西望地看路邊風景。看著看著她覺得有點不對勁,轉身對蔡斌說:“阿公啊,咱們去雁門不是該往西往北走嗎?怎麽現在是往東行?”

蔡斌捋著胡子呵呵笑:“啊,咱們先繞道去一次陳留,阿公一個朋友去年因為抗擊黃巾不力,被貶謫己吾去了,前番來信我看他隱隱有些想不開的意思,有些不太放心,咱們還是先去看看你這位世叔。”

蔡嫵似懂非懂點點頭:世叔?貶謫?看樣子老爹交友夠廣的,居然還有做官的朋友。不過被貶己吾,應該不是上了黑名單的人,可以跟著去一趟。這麽想了一圈以後蔡嫵放心了,嘴角勾了個梨渦淺笑,看上去很是明媚嬌俏。

蔡斌的車隊從早上一直走到快天黑才到了陽翟,蔡斌一邊吩咐管事林中帶著蔡嫵一道去安排車隊下榻休息的事,一邊吩咐薛哲替他跑一趟郭府,送上他名帖,說是明天拜訪。

蔡斌想的很周到:他覺得帶著女兒貿貿然來了,若是直接過府拜訪,要求讓小兩口見面會顯得自降身價,容易讓劉氏瞧不上他家阿媚。所以他先遞上了自己名帖,想著:明天過府見到郭嘉的時候找時間把郭嘉叫出來,然後再安排阿媚和郭嘉見面。反正他怎麽說也是郭嘉長輩,不怕郭嘉不給面子。

---------------------------------------------------------------------------------------------------------------------

安排妥當以後,蔡斌自己就轉到了杜康酒肆,不動聲色裏裏外外地看了一遍以後,才叫來酒肆掌櫃的薛林。

薛林先是吃驚了下自己東家怎麽沒打招呼忽然來了,接著就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幸好他這段時間都是勤懇的很,酒肆沒出什麽紕漏,不然他非得讓他哥給訓死。

“薛林,你在陽翟呆了不少時間了吧?可想過回潁陽?”蔡斌笑呵呵望著薛林。

薛林撓撓頭,不明所以,試探性問^:“東家,是不是薛林哪裏出了岔子了?”

蔡斌趕緊遙遙手:“不是不是,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畢竟這些年這店面一直就是薛哲和你一起打理。你們哥倆對這裏熟悉我知道,只是老把你放陽翟,一年裏除了每月報賬的時候你能回去一趟,其他時間都耗在這裏,家裏妻兒什麽的,你可也想念吧?”

薛林感激地沖蔡斌搖搖頭:“東家對薛家體貼薛林明白。只是您大可不必如此,當年要是沒老東家在,薛林和哥哥早就餓死街頭了,何況後來老東家還擡舉薛林哥倆,讓我們跟著東家一起讀書識字。別說是讓薛林在陽翟只身待五年,就是八年,十年,薛林也毫無怨言。”

蔡斌聽了一巴掌拍薛林背上,笑罵一聲:“成了,別肉麻了。誰說讓你只身呆個十年八年了。這趟行程下來,回去後我就讓你哥把你媳婦兒兒子送來陽翟讓你們一家團聚行了吧?這個是我早年在陽翟時候治下的一處房產的地契,送你了。”說完從袖子中拿出一張地契遞給薛林。

薛林誠惶誠恐不敢收,最後氣得蔡斌瞪眼:“你當我白送啊?這是有用處的!以後咱們二姑娘嫁來陽翟還要你這做叔叔的多看顧呢。”

薛林一楞,呆頭呆腦接了地契後問:“二姑娘還是訂的郭家?”

蔡斌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啊。怎麽了?我說你那是什麽表情?”

薛林眉頭皺了皺,沈吟一會兒才跟蔡斌說:“東家,怎麽說二姑娘小時候也在我眼前奶聲奶氣地叫過叔,我就逾矩說句不該說的話:東家,那郭家公子性情著實有些……那個了點兒,恐怕不是咱姑娘良配啊。”

蔡斌聽完微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方道:“你意思我明白,你說的這個容讓我想想。”

接著擡頭對薛林說“對了,還有個事:你找時間去拿我手信到一趟官府,把這個酒肆地契的名字改成阿媚的,先不用報給夫人他們知道,你偷偷做就成。至於每月入賬什麽的,暫時先留三成給阿媚,剩下的報府裏,夫人要是問起的話,你就說世道亂,不景氣。再問你就往我身上推。”

薛林沈默了下,終於點點頭:他有些看不透自己東家心思了,你說說他不疼女兒吧,他能偷偷塞一個酒肆給女兒當私房;說他疼她吧,他又不聽他言,非看好那郭家公子。那公子可是有浪子之稱,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嗎?這不是把自家姑娘往火坑推嗎?

不過既然東家心意已決,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聽吩咐辦事了。

------------------------------------------------------------------------------------------------------------------

再說劉氏這頭,接了門房遞來的名帖以後,相當吃驚:親家公來陽翟了!明天要來拜訪!而且還是鄭重其事地送來名帖。這隱藏意思很好猜:他是以客人身份而不是親家身份來的,郭府要出來接待他的應該是少主人,而不是她這個守寡的婦道人家。

劉氏捏著名帖心裏思慮一下就反應過來,立馬派人去酒肆那裏找兒子回來。結果下人去了以後,發現杜康酒肆今晚居然關著門,早打烊了。就立刻回去匯報。

劉氏一聽,急了。趕緊接著派人找:荀彧那裏,不在。戲志才那裏,不在。郭圖那裏,不在。辛評那裏,還是不在。

忙活到半夜,連荀彧他們那些被吵擾的人家聽說郭嘉不見了以後也跟著派自己人幫忙尋找。

最後天快亮的時候,一個被人從被窩裏挖出來的潁川書院同窗才揉著朦朧的睡眼看著面前的郭圖,荀彧,迷迷糊糊告訴他們:“啊,奉孝啊?他不是被仲德先生纏著,給揪到東阿下棋了嗎?怎麽?你們都不知道嗎?”

荀彧無語:程老先生那棋癡棋癮上來了可怕的很,他們幾個躲還來不及呢,還知道呢!

郭圖黑線:我說程老爺子你還真是個能添亂的,早不揪人晚不揪人,人家岳父來陽翟了,你把人拽東阿去了。你你你……你其實跟奉孝是有仇的吧?

然後兩人趕緊反應過來,給那位可憐同窗道了罪,立刻派人去通知已經亂的雞飛狗跳的郭府。

郭府劉氏一聽,簡直欲哭無淚。只能硬著頭皮,梳妝整齊,等著親家公來訪。

蔡斌到了郭府,一見出門迎出來的是劉氏,先是驚訝了一下,就聽劉氏萬分抱歉地說自己兒子被東阿仲德先生給請去下棋了,昨晚沒來得及趕回呢,所以不能前來迎他了。

蔡斌聽了一陣失落,沒怎麽說兩句話,就借口有事離開了。

外面候著的薛哲不明所以:“東家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蔡斌看了薛哲一眼,很沒興致地說:“人都不在我還能說什麽?走了走了,回去讓我們的人啟程去陳留。”

蔡嫵這頭兒還不知道她爹那裏一番折騰。她昨晚跟林中學習著怎樣安排打點車隊,到一切妥帖她回房的時候都快亥時了,倒頭就睡,醒了以後美滋滋吃完早飯,又跑馬廄裏給她的寶貝馬加料加草,狠狠地撫慰了人家的一番勞累。

等蔡斌回來客棧,一句也沒向女兒透露自己剛才行程。只吩咐人收拾東西開始啟程往陳留。

蔡嫵不明所以,看看天色,納悶地問:“阿公,你昨天不是說要在陽翟呆一天,明天在走的嗎?”

蔡斌看了女兒一眼,帶著一絲苦笑地無奈回答:“不必了。我們今天還要去長社,你要是實在沒在陽翟玩夠,想多停留的話就讓你林中叔帶著到處看看,我和你薛哲叔叔先行也可以。”

蔡嫵聽了眨眨眼睛,搖搖頭:“不用不用,我跟著你們一起走就可以了。”

蔡斌拍拍女兒腦袋,一言不發地往前走了。

他現在心情覆雜的很,昨天郭府找人差點兒沒把陽翟城翻過來,今早他前腳剛出郭府,後腳薛林派人就跟他說了這事。對於郭嘉這個女婿,三人成虎,現在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有沒有看走眼了。

有些郁悶的蔡斌在出了陽翟以後,就只身帶著薛哲離開大隊,以要提前打點為由,快行著往長社走了:他需要背著女兒,找空間一個人好好思考思考。考慮考慮自己該如何跟那個一路上掛著歡快笑意的女兒說,自己給她找了個怎麽性情的夫婿。他實在怕她再像當初知道許親時那樣,又大病一場了。

而蔡嫵在聽到父親要帶著薛哲先行的時候,沒有一絲疑慮的點頭應下。然後就跟著林中壓著大隊不緊不慢的前行。

--------------------------------------------------------------------------------------------------------------------

而此時的郭嘉經過一天的奮戰後,總算從程立那個可怕的棋癡手下逃出來,正往陽翟家裏趕。

他身後柏舟騎在馬上嘀嘀咕咕抱怨:“仲德先生也真是,哪有下棋把人抓家裏的。先生,你是不是又一夜沒睡?”

郭嘉自馬上瞟了一眼柏舟:“行了,你知足吧。你家先生好歹一天就從他手底下逃出來了,當初文若可是被他纏著下了兩天兩夜沒合眼。這老爺子,可怕的緊:你輸了,他說你不陪他好好下;你贏了,他非要再跟你來一盤。”

柏舟看著郭嘉:“那先生是怎麽下的?”

郭嘉壞笑了一下:“我呀?我跟他連下十盤平局,他就饒了我了。”

柏舟先是黑線,然後反應過來,看著郭嘉,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跟仲德先生能下十盤平局,先生你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郭嘉拿馬鞭敲敲柏舟:“看什麽?佩服你家先生了?趕緊走趕緊走,先生我累了一天,趕了那麽久夜路,飯還沒吃呢。”說完就很利落地打馬向前,往陽翟趕了。

蔡嫵隨著車隊的行程趕路,不緊不慢,正慢慢品味道旁風景,忽然見前方不遠處黃塵漫漫,兩騎快速向她們這邊而來,她幾乎下意識地扭過頭去,拿帕子遮住臉。只是兩馬錯蹬時,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往馬上人那裏看了一眼:好熟悉的感覺。

歪歪頭眨眨眼,轉身回去,困惑地放慢馬速。然後猛地反應過來:天哪!居然是他!蔡嫵豁然轉頭拉住韁繩,扭身後望卻見馬上那人也眉頭微蹙地瞧著她。

此時的郭嘉眼裏看到的是一張比三年前更加明媚的臉:柳眉彎彎,杏眼亮亮,鼻梁秀挺,皮膚雪白。烏黑亮麗的頭發被隨意的盤起,因為還未及笄,碎發遮了額頭,發絲散落在眼角眉梢,顯得俏皮可*。只是這會兒他想的卻不是驚艷而是世道這麽亂,她不在潁陽好好呆著,怎麽跑出來了?

而蔡嫵那頭,則有些發癡,她腦子有些打結地想:真的是那個人!真是那雙眼睛,還是那般靜如秋水,亮若晨星。只需一次無意間的驚鴻一瞥,就足夠讓她一輩子難以忘記這雙眼睛及這個人。蔡嫵覺得自己又有些心律不齊的兆頭,呼吸也緩緩放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郭嘉。

郭嘉見此,對自己未婚夫人勾了個暖暖的笑意。蔡嫵先是下意識地低頭,然後想到什麽一樣,眼中神采一黯,自嘲地搖搖頭,默默地回身控馬前行。

而一旁林中則有些面色不愉地皺皺眉,瞧了一眼沈默不語的蔡嫵,又看看立在原地不知道想什麽的年輕人,直覺得哪裏不對。老管事張了張口,終究還只是輕咳一聲,命令車隊加速行進,他想的很簡單:不管如何,千萬不能讓二姑娘在我這裏出岔子,不然我怎麽跟東家交代?

要不說人算不如天算呢,要是此時在的是蔡斌或者薛家兄弟,可能就直接指著郭嘉跟蔡嫵說:“那就是你未來夫婿”。偏偏林中是個不知情的,所以蔡嫵就又一次錯過了知道真相的機會。

郭嘉則是靜看著商隊遠去,瞇起眼睛摸著下巴對一邊一頭霧水的柏舟問:“柏舟啊,你覺得這姑娘如何?”

柏舟一擡眼,警惕地看著郭嘉,提醒道:“先生,您可別幹糊塗事。你可是已經訂親了,主母可是在潁陽呢!”

郭嘉挑挑眉,轉身過去笑道:“噢?主母在潁陽?我怎麽不知道?那個就是你將來的主母!”

柏舟看看一身紅衣,英姿颯爽策馬遠走的蔡嫵,又回身看看自己眼前的郭嘉,最後還是忍不住:先生這是跟程先生下了一夜棋,累糊塗了吧?

於是駕馬來到郭嘉身前:“先生,你不是沒吃飯了嗎?咱還是趕緊回去吧。”

郭嘉瞬間明悟柏舟意思,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自己書童,調轉馬頭,開始往陽翟城趕。

柏舟則舒口氣地看著已經前行的郭嘉背影:還好還好,先生雖然不著調了些,但好歹還幹不出在大道旁強搶民女的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