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自以為自己說得很有藝術，一般人聽不出來。”

不，你之前沒說那麽多……青渺默默地在心裏反駁了一句，但沒說出來。

又聽加百列繼續冷笑道：“她那點不入流的本事，放到沒開化的遠古時代宅鬥一下還行，宮鬥估計都擺不上臺面。這次多半是她聽瑪蒙說要擬個合同招攬你，覺得自己文采飛揚，能在合同裏挖幾個陷阱坑你，就毛遂自薦過來寫初稿了吧。”

他說著冷聲一笑，翻開合同就把上面的幾個地方指出來給青渺看：

“你看這裏，還有這裏，是不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發現問題？說真的，不是我想嘲笑她，但看著她用自己全部的詞匯量勉強拼出一句話的樣子，我還真想給她點個蠟。”

青渺：“……”

青渺默默地想加百列不愧為西方神界外交部部長，這話說得何止文采飛揚，簡直就是西方噴人界中的範本。當然這話他沒說出來，而是問加百列：“你是不是……很討厭利維坦？”

加百列再度回以冷笑：“跟某個操蛋的惡魔相比，她其實還算好。也就是在女孩子花一樣的年紀長成了一棵多肉植物罷了。”

青渺：“……”

大天使長就算是冷笑，外表看著也很美好。玉石般的瞳孔秀麗清澈，哪怕只是跟他對視，也仿佛能在其中看見繽紛絢爛的三千天地。

像這麽好看的人，理論上是不應該說臟話的。

但青渺偏偏不是個愛美的人。

好吧就算他愛美，更多時候，他也是只喜歡作死的鳥，所以他不怕死地又問了一句：“能具體說下利維坦在你眼裏是個怎樣的魔嗎？”

加百列回答得毫不猶豫：“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她是上帝造人時打的草稿。本來就長得很抽象了，還不認真讀書，那智商擱我面前就跟鬧著玩兒似的。以前沒墮天，在神界有拉斐爾管著，她還勉強聽一下課，墮天之後地獄沒人管，她就放飛自我了。在下面呆了幾百年也沒見長進，唯一的成就就是混成了數學界和字母界的二把手。現在要是站我面前，那智商跟臉估計蠢得連二維碼都掃不出來。”

青渺：“……”

這段話的信息量好像有一點大，槽點也略多。他該怎麽回？

急，在線等。

短短半秒的沈默後，青渺飛快回過神了。他縱橫淘寶多年，見識過的奇葩顧客成百三千，早就練出了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還能順便冷靜地思考幾個對策的技能。

是以這短短的半秒鐘內，青渺楞是以拉斐爾中心，腦補了他與加百列and利維坦的十萬字文。

然後他帶著一分激動三分殷勤剩下幾分全是八卦的心情問加百列：“——那你說，利維坦寫的這份情，哦不，合同，我應該怎麽回？”

加百列想了想，微微蹙起眉梢：“我覺得這個要分析瑪蒙讓她擬合同的動機。瑪蒙跟你見過面，應該知道你是個精明的人。不過這世界上有種人是當面打嘴仗時厲害，下來理文字就不行，就像有些人文字功底厲害，口頭表達能力不行那樣。我猜瑪蒙多半是想試探一下你是不是這種人吧。”

所謂“物品無懼”，說的正是口頭承諾不可輕信。但若變成文字，裏面可玩的花樣又海了去。加百列皺著眉想了想，又把合同中的某頁單獨翻了出來。

“除了試探你的能力外，瑪蒙這招應該也想順便試探下你跟我們的關系，因為這一頁的備註是手寫的，利維坦這裏用了連筆，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多半會忽略這個連筆，把這個單詞看成另一個單詞，然後認為這個條款合理。”

“——也就是說。”加百列十分順手地拆了一袋青渺桌上的巧克力熔巖蛋糕，總結道，“如果稍後瑪蒙問你對合同的意見，你指出了這個條款的不合理，就說明你要麽跟我們有接觸，要麽非常精明，無論當面溝通還是文字陷阱都坑不到你。然後更加小心謹慎地對付你。”

青渺很配合地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那你的建議？”

“晾他幾天吧。”加百列舀著巧克力熔巖蛋糕道，“他都把你當傻子了，你也把他當傻子啊。誰讓他日進鬥金日理萬機，忙得沒時間親自招攬你，連擬合同這麽重要的事都敢交給利維坦那個智商一只手就能數過來的蠢蛋，你晾他幾天也是他活該。”

43.刷的你的卡

青渺心想，他現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加百列不僅罵人本領高強，對墮天的那群惡魔也是一點都不寬容。歷史記載中跟他沒太多沖突的利維坦都能被他罵成這樣，要是換成他死對頭撒旦站他面前，估計再臟的字拿來罵他加百列都嫌幹凈。

“哦對了。”吃完青渺桌上第三塊巧克力熔巖蛋糕後，加百列終於想起拉斐爾委托他的正事了，轉頭看著青渺問，“你是不是賣了很多東西給拉斐爾帶的那些研究生？”

青渺回憶了下上午的訂單成交額，難得違心地道：“大概，還好？”

“別太過了。”加百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說客當得一點也不稱職。他說：“拉斐爾帶的那些研究生都很樸實，除了研究外，基本沒什麽娛樂活動。錢要麽存著，要麽買書、研究器材，你要給他們推薦的話，最好推銷一些他們用的上的，比如實驗器材或工具書之類的。這樣也算互惠互利了。”

青渺點了下頭表示明白，跟著不恥下問：“給他們推薦吃的呢？”

加百列轉眼過來看著他：“比如？”

青渺展顏一笑：“既好吃還不容易長胖的，適合放在辦公室沖饑的各種零食。”

“……”拉斐爾沈著聲道，“這就是你勸他不成，反而在他那裏買了一堆零食的原因？”

加百列抱著一堆零食癱在沙發上，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要這麽小題大做少見多怪嘛。你帶的那些研究生本來就呆板，除了寫代碼做實驗外個《三國殺》都不會玩，吃飯還只知道吃泡面，多不利於健康啊。”

是不利於健康。拉斐爾想，但那也不能給那個奸商賺錢啊！

實驗室的工作是做不完的。這點拉斐爾也知道，所以他幾乎不給研究生定死線，還經常督促他們去食堂吃飯。換句話說，身為一個導師，他帶下面的研究生就跟單身爸爸帶兒子一樣，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堆兒子在賤鳥青那裏大買特買還無動於衷呢！

就好比這一天的上午，拉斐爾又看完了幾個報告，然後提了幾點建議，接著跟交報告的幾個小天使聊了聊，覺得他們看起來似乎比前幾天精神了不少，就隨口問了句：“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是有什麽開心的事嗎？”

“有好多啊！”小天使眉飛色舞地說，“老師您請過來的青教授——”

拉斐爾眉梢一跳，瞬間預感不妙。

果然就聽小天使說：“不僅幫我們改了幾個BUG，還給我們推薦了好多有用的東西哦！您看您看。”

他興奮地舉起一個粘毛滾筒道：“這是青教授給我推薦的滾筒，可以很方便的清除衣服、毛毯、辦公桌上的飛塵和贓物，而且不用擔心傷害衣服、毛毯。用完即撕，超級方便。”

“然後是這個。”他拿出一盒看上去宛如面膜一樣的東西，激動地道，“您之前說過我的計算機鍵盤臟，青教授就給我推薦了一款清潔軟膠，專門清除鍵盤縫隙的灰塵，生物降解、自然環保、無毒無害、清潔徹底，而且還能抑制病菌的繁衍！只沾灰不沾手，用起來超級方便！”

“再然後是這個！”他拿出了一個跟鼠標大小差不多的黑匣子，興奮地說道，“您還記得我的筆記本之前經常藍屏死機吧？當時檢測的結果是散熱效果不好，CPU溫度過高。我買過幾個散熱器，效果都不是很好。青教授就給我推薦了這個抽風式散熱器，能直接從筆記本內部抽出熱風，我試了一下，溫度瞬間就降下來了，效果簡直拔群！”

“然後還有這個！”

“這個！”

“這個！”

——拉斐爾表示自己一個字也不想聽。

他帶的研究生是被收買了嗎！還成為青渺店的專屬推銷員了？！一上午審了七個報告（還不包括打回去的兩個報告），每個交報告的都兩眼放光地跟他推薦青渺店裏的東西。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講得那叫一個喋喋不休，推薦得那叫一個不遺餘力。聽得拉斐爾十分心塞。

……一個個的這麽口若懸河，讚美的詞張口就來，平時開會咋就噤若寒蟬安靜如雞呢！

怎麽就不站起來發表意見呢！

拉斐爾十分憂郁，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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