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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唯獨對他,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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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鈞,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酆小玖聲與淚下。

她崩潰的向央鈞傾訴她心中的一切,埋藏了三年的感情,終於在回到這裏時,全盤崩塌,如山洪般爆發,怎麽止也止不住。

橘知曉她的一切,懂她的一切,無微不至的關心,無微不至的照顧,終於在酆小玖的心裏留下了他的身影。

盡管她從未見過他,但他是真實存在的,她望而卻步卻又止不住的想念。

她讓他離開,是因為她信佛,她怕牽連到他,佛說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而他又不是凡塵俗子,妖或者仙家,做了壞修行事,無論大小,總歸不好。

卻是在他離開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追隨著他的腳步,習慣了他的存在,這個習慣直達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的心。

央鈞看著失魂的望著一個地方發楞的酆小玖,他抿了下唇瓣,躊躇了兩秒後,他輕輕開口道:“也許......我做的一切都不如他為你做的,但是......你應該學會放下,看看眼前的新事物,然後嘗試著接受.......我師父曾經對我說過,如果一個人被困在回憶中走不出來,那麽.....他將在不久的將來逐漸的被人們遺忘.......”

酆小玖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央鈞,央鈞繼續道:“或許對於你來說,你不需要太多人記住你,但是......我想記住.......”

“你不是之前問過我,為什麽不回家裏看看嗎?”央鈞說到這裏時,他臉上揚起了安寧的笑容:“因為我就是家。”

酆小玖眼睛驀然睜大,看著央鈞胸口好似被什麽堵住了一樣的難受窒息。

“因為師父不在了,我才下的山,從一開始見到你,我發現你是在找人,而你的身上有一種和我很像孤獨哀傷使我想與你靠近,慢慢的我們相處了半年後,我又發現你很會隱藏自己的悲傷,隱藏自己這個人,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種像得了自閉癥的少年,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匣子裏,巴不得沒有人能看到你認識你,再後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你發生了轉變,你終於對我敞開了你的心扉,我看到了那個調皮愛笑的女孩,你的笑容感染了我,那個時候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慢慢的我從失戀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我們兩人的相處就像是兩張白紙,我們自己為自己寫畫一生,那段日子我真的很開心。”

酆小玖看著他像是回憶起了兩人之前的日子,唇邊漫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兩個素不相識不知道背景家事的人,就這樣在一起共事共處了三年,沒有欺騙,沒有陰謀,日子平淡淡的過著,趨勢和諧快樂。

“三年的時光過得很快,直到南雲亦和墨長的到來,我得知了你的故事和你的家人,突然又覺得你好陌生,因為在這所有的故事裏,我們都是你故事中的配角,而你是這個故事的創造者,你的表情你的心情會很自然的變幻,就像一個探不到底的無底洞,讓我越發覺得我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那一日我忽然覺得迷惘,不知道你究竟在意誰,或者是都在意又都不在意,又或者你在意的是我們都沒有的,所以你對每個人的情感都一樣,一樣到你已經將偽裝的面具佩戴到了你的生活,你的血肉骨子。”

酆小玖聽著央鈞的話,輕輕的斂下了眼皮,她本以為能將她給看透的只有那個已經走了的人,卻沒有想到,央鈞能如此懂她。

“呵,我說這麽多呢,也不是為了什麽,就是想說,如果你覺得累了,你想他了,我是不可能完全替代得了他,但是我會努力做到他能給你做的一切,陪伴你,因為對於我來說,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盡管我們的相識只有三年,在我心中卻是永恒。”

酆小玖擡頭看著他認真的眸子,忽然酸了鼻子,沖他溫柔一笑:“今天你對我的抒情,放心,我再見到南雲亦的時候一定不會告訴他。”

話落,央鈞沖她翻了兩個白眼:“你盡管去說,小爺已經對他不再心存幻想了!”

“哇!你不會真的換了口味,喜歡女的了吧?”

“是啊,所以嘍,你要是不選擇墨長或者別人的話,其實考慮考慮我也是可以的.......啊!我錯了錯了!別別別打臉!”

“..........”

夜深了,屋內屋外天地安靜。

酆小玖躺在床上,她睡不著,閉眼睜眼都是今天下午央鈞說的話,她粗過身子,看著床裏邊的墻壁陷入了沈思。

央鈞一點都沒有說錯,她的偽裝已經到了血肉骨子裏,難以輕易拔除。

盡管張家再好,墨家再好,每一個人對她再好,可她的爹娘......是再也回不來了......

三年前離開張家和墨家,一方面是因為墨長,而另一方面則是她的心魔在作祟。

每一個人生來只有一個家,那就是父母所在的地方,她爹娘不在了,她已經沒了家,沒有家的地方,她就沒有安全感,習慣了面具生活,對每個人付出七分自留三分。

唯獨對他.....是十分.....

所以,她搬了出去,建了茶樓,有了自己的一個地方,才慢慢的有了家的感覺,認識了央鈞,認識了酆任酆涵,她才又有了責任,才找到了一點活著的動力。

然而,世事無常,她得了胃病。

這三個月來他本已經看透看開,卻在看到關於橘的一切時,還是忍不住了想念,忍不住了心底的恐懼害怕,她怕她不在了,他回來找她的時候找不到她,她害怕閉上了眼睛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淚水悄悄從眼角流落,打濕了枕頭.....

屋外的軟塌上睡著央鈞,他也沒有睡著,或許是因為今天酆小玖說這軟塌上那人躺過的原因,他總覺得心裏毛毛的。

對於酆小玖口中的那個人他從沒有問過,不是不好奇,而是有些事情說的太明,反而會不好,而有些人,他就存活在過往的回憶中。

正當他慢慢的要進入睡眠中時,突然屋內落地一個微小的腳步聲,隨即而來清新橘子香,他睫毛顫動一下,繃緊了神經,靜靜的聽著。

腳步聲還在走動,橘子氣息卻消失無蹤。

然後腳步聲也聽不見了,央鈞這才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看著裏屋眼睛越發深邃。

又坐了一會兒,他起身朝禮物走去,撩起簾子進入房內,房間中,酆小玖微弱的呼吸聲還在,屋內所有的擺設都完好無損。

他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朝酆小玖的床邊走去,左右看了看,他擡手撩起酆小玖的床幃,俯頭朝她安靜睡眠的臉上看去,發現沒有問題後,這才松下了神經,將床幃輕輕放下,卻在收回手的瞬間,他眼睛不經意的斜到了被角處,眼睛一顫,那裏有被人掖過的痕跡........

他腦中下意識響起了今天酆小玖的話,酆小玖說,那人會給她掖被角.......

是他回來了嗎?

那他為什麽還要走?

他不知道酆小玖很想念他?

央鈞帶著這幾個問題,放下了床幃,在她床邊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後,轉身走了出去。

翌日。

酆小玖從睡夢中醒來,央鈞已經給她準備好了洗臉的東西,和早膳。

她瞇著眼睛看著窗外的刺眼光芒對外屋的央鈞問道:“央鈞,幾時了?”

外屋正在看醫書的央鈞聽到了她的話,開口回她:“日上三竿,您老要是再不起床,估計咱今天就去看不了老夫人了。”

“啊!老夫人!”酆小玖一聲驚呼,忙從被窩中跳出,匆匆洗了臉,嘴裏還叼著一塊糕點的便從房間中狂奔了出來,一邊朝外走一邊對央鈞急道:“那你還坐著幹嘛,快走啊!”

央鈞看著風一樣的她,唇角一陣抽搐:“您老不用打扮打扮?”

“打扮什麽?”酆小玖回頭看著他。

“比如...衣服,頭發,妝容,首飾......”央鈞看著酆小玖眼睛移到她頭上,額,散發.......她頭發都如此隨意.....

酆小玖擡手扯了扯自己的頭發回他:“哦,你說它啊,我喜歡散發,盤頭發揪著頭皮難受,並且.....我化妝了啊,你沒看出來嗎?不信我走你面前你仔細看看。”

酆小玖說完走他面前湊過臉,指著自己的嘴唇道:“你看,是紅色的吧,還有我的眉毛,描了兩下呢~”

央鈞被她突然湊過來的紅唇嚇得趕忙跳開她兩步,這舉動把酆小玖給看楞了,下一秒她忽然對央鈞撫媚一笑:“小鈞鈞~”

央鈞渾身一抖,冷汗直冒,又遠離她兩步。

“小鈞鈞啊~不是姐姐說你,你這樣子怎麽能夠行呢~你過來,今天姐姐要徹底將南雲亦對你的影響從你腦海中完全剔除!”酆小玖說著朝他勾了勾手指。

央鈞是出於身體本能的搖頭,一般酆小玖做這種表情定沒好事!

酆小玖見他不過來,無聊的冷嘁了一聲,然而在下一秒,她突然如狼似虎的朝央鈞撲去,央鈞本來能夠躲開的,但礙於酆小玖的病痛,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撲到他身上,然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下,對著他的臉頰‘吧唧’一聲,重重親了一下。

這還不算完,關鍵......門口站著來叫她去前廳的墨巧......

“啊!我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看到!”

一聲尖叫令酆小玖不解的轉過頭去,待看到是墨巧後,她開心的對墨巧揮動手臂,卻發現墨巧捂著自己的臉,嘴裏一直喊著:“我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看到,我一定不會告訴我哥!一定不會!”

酆小玖聽得雲裏霧裏,央鈞這時尷尬的咳了兩聲,酆小玖回頭看他,然後她才發現兩人此時的動作確實是有那麽一點的.....不正經.....

連忙松了手,轉頭對墨巧喊道:“巧兒,你誤會了,這是我弟!”

“小小小小玖姐.....這個.....”墨巧顯然是不信的。

酆小玖見墨巧臉頰通紅,忙拉過央鈞道:“你快點給巧兒解釋一下,省的那丫頭出去瞎說,不然等會兒夫人和老爺他們就都會知道了!”

央鈞還處在酆小玖親他的那瞬間裏沒有出來,整個呆呆傻傻的模樣看著墨巧發怔。

“央鈞,你說話啊!”

央鈞猛然回聲,下意識說了一句:“你幹嘛突然湊過來親我!”

“.........”

墨巧這時走了過來,對央鈞靦腆笑道:“你好,我叫墨巧,是張琪的夫人。”

央鈞禮貌回道:“你好,我叫央鈞,小玖的朋友。”

“普通朋友嗎?”墨巧忽然笑得一臉柔美。

央鈞幹笑兩聲回她:“比較親密一點的吧。”

酆小玖:“.........”

看著墨巧臉上越發深意的笑容,酆小玖一把推開央鈞對墨巧道:“這個親密指的是他為我治......”病字還沒有說出來,酆小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轉過身子睜看著央鈞。

差點就把自己身體有病的是親情說了出去,這件事除了茶樓的人知曉,別人可都不知曉,尤其是不能讓夏珍蓉和張琪還有老夫人知曉!

墨巧不解的問道:“治什麽?”

央鈞看著酆小玖慌亂的眼神,無奈一笑,對墨巧坦然笑道:“治頭疼的,小玖最近經常失眠,我是他的主治大夫。”

“哦哦。”

“恩恩,就是這樣,巧兒,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哥來了,說什麽奶奶想你了,想看看你。”

“我也正要去看望老夫人呢,既然墨長來了,那我們就快過去吧。”

來到了前廳。

酆小玖和夏珍蓉他們打了招呼,又把酆任和酆涵兩人的事情做了簡單處理後,就隨著墨長走了。

路上,花劍橋一直在給她講她不在花城的這三年來,花城所發生的奇人奇事。

酆小玖問了花劍橋他妻子的名字,很巧的是和她名字同音,姓豐,叫豐嬛。

她好奇的問了兩人的故事,一路上聽得津津有味,偶爾墨巧會插兩句嘴,整個馬車內笑語連篇,過路行人經過馬車旁時都會驚奇的瞟看馬車兩眼,想要看看究竟馬車中的人在討論什麽歡天喜地的事情,能笑的如此美麗。

到了墨府,墨家大門口,張燈結彩,都在為老夫人的七十大壽而喜氣忙活。

酆小玖撩開車簾,正要下車時,突然花劍橋勾過央鈞的肩膀把央鈞給帶走了,她楞楞的看著央鈞的背影,這時在她眼前出現了一條藍色上好綢緞繡著雲紋的精致袖口,風拂過,傳來墨長低沈醇厚的聲音:“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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