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8章 大結局

關燈
鄒允把臉埋進肖颯的懷裏,  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卻能聽到肖颯越來越急促的心跳。

“肖颯,這不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

肖颯用自己的“死”讓他徹底明白,也許他這一輩子,  天涯海角,  生死陰陽,  都不可能再逃開那個叫“肖颯”的名字。

他細細感受著沈默的病房中,肖颯炙熱的心跳。

這顆心臟還在有力地跳動著,  也許就夠了。

他知道他們的故事始於一段處心積慮的算計與陰謀,肖颯是騙過他,  但現在,  他也不能否認,肖颯的確很愛他。

也許這份愛偏執、暴烈,  但深沈、綿長,他這輩子所有的鮮活都在這裏面耗盡了。

就這樣吧。

至少他知道,和肖颯在一起,這個世界上就有一個人會拼盡一切保護他,  再也不會丟下他。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人像肖颯這樣愛他,  他也不可能再像愛上肖颯一樣,奮不顧身地愛上另一個人。

就這樣吧。

至少從看到肖颯還活著的那一刻起,  他又可以憤怒,可以哭泣,  他會痛,  也會笑了。

抓著他心臟的那只手松開,  他才終於活了過來。

還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呢?

“其實從你開始騙我的那一刻起——”他輕聲說:“就該騙我一輩子的。”

從前肖颯處心積慮欺騙他時,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朋友,可以讓他這樣膽怯的人都不顧一切,  泥足深陷。

可為什麽當肖颯真的開始動心,他們之間就開始了無盡的爭吵和冷戰。

如果沒有那些誤會,也許,他們都不用走過這一段曲折的行程,耗盡了彼此的一切。

但好在他們都還有機會,再重新來過。

他也不想再犯錯,但更害怕再錯過。

“……允哥。”

肖颯激動地抱住鄒允,幾次張開嘴,下唇顫抖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他是個聰明人,鄒允的意思他都明白。

關於之前的那個問題——

他還想要和鄒允怎麽樣,可以維持多久?

鄒允給出了答案。

結婚就是在一起,時間就是一輩子。

“我會……我會對你好……會、會好好補償……補償你……我……”

肖颯滾燙的眼淚滑進鄒允的頸窩。

而鄒允的眼淚,也打濕了肖颯胸口單薄的病號服。

肖颯的右手還墊在鄒允的頸下,他手忙腳亂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替鄒允拭去眼淚,在碰到的一瞬間兩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僵——

那只左手,還帶著黑色的皮質手套。

肖颯慌忙地想收回手,被鄒允一把抓住。

他輕輕褪去肖颯的手套,淺淺吻過那只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最後,眼淚淹沒了那一截再也無法重生的斷指。

兩具相互依偎的身體一陣顫抖。

鄒允擡手按下床頭的電源開關,病房內暗了下來。

“睡吧。”

他輕聲說,然後捏住肖颯的手,悄悄塞進自己懷裏,

“趕快養好身體。”他躺在肖颯懷裏,終於闔上了沈甸甸的眼皮,“跟神父宣誓的時候,還要找沈篤來攙著你嗎?”

已經忘了有多久,他終於可以不依靠藥物,睡一個安安穩穩的覺了。

三個月後,沈篤沒有來參加兩人的婚禮,他依靠電腦,遠程如常地運作著公司,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裏,包括肖颯。

唐堂也沒有來。

教堂裏除了神父,來的都是熱情的當地居民和游客。

無論如何,第一次看到鄒允穿起正式西裝,從教堂的門口緩緩走向到自己面前時,肖颯熱淚盈眶。

鄒允接過肖颯手裏的捧花,適時地,也嬌羞地笑了笑。

他們在神父的面前起誓——

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著彼此,對彼此忠誠,永不止息。

最後在這場婚禮裏,流淚的只有肖颯一個人。

一年後。

鄒允坐在畫架前,塗料都沾在臉上了也懶得管,捏著手中的畫筆,只專心致志在自己的畫布上。

當初離開觀海市去挪威前,他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就算是曾經最愛的畫筆也好像再也握不住了;走前除了簽署文件將震雲集團的管理權委托出去以外,還順帶把畫廊的管理權一並交了出去。

剛到挪威不久就有人聯系過他,說是專門幫忙運營畫廊的人,告訴他不久後有個重要畫展,可以牽線搭橋讓鄒允參加。

畫展的確是國際知名畫展,要放在以前鄒允會激動得睡不著覺,但那時他心裏已經沒有什麽波瀾,只說交給對方決定就好。

等他再回國時,牽著肖颯的手踏上觀海市的土地,得到的第一個好消息就是他的畫居然在那次畫展中嶄露頭角,現在畫廊裏的畫作供不應求。

而直到那個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副畫被送去參展。

可肖颯好像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告訴他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肖颯還說,一直都相信他的才華。

那時候他才知道,肖颯早在出國前就幫他爭取到了這次參展的機會,那也是當時肖颯要拖延時間的原因之一;而因為他當時無心參與,最後參展的畫作是主辦方派人去他的畫廊裏選的。

而對方選中的,正好就是當初他想要送給肖颯的那副生日禮物——

傾註了他當時全部的熱愛。

“鄒允”這個名字在圈子裏一炮而紅,炙手可熱,畫廊的生意紛至沓來,他卻突然陷入了迷茫。

很多人勸他擴大經營,還傳輸了一些他根本不懂的經營和營銷理念給他。

那段時間他都很緊張,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可是突然有一天,耳邊所有的聲音都突然安靜了下來。

也許是肖颯在學著尊重他,回國後並不像以前一樣對畫廊的經營大包大攬,而是放手讓他自己做;可就在他憂心忡忡了幾天之後,肖颯還是幫他擋下了所有的聲音。

是肖颯告訴他,不必在意那些營銷策略和盈利手段,他可以永遠只畫自己喜歡的東西。

那副油畫在參展後已經送回了鄒允這裏,現在就掛在他畫室的墻上。

他每每看見,都感激肖颯那麽懂他。

“喵——”

畫室門外傳來一聲貓叫,嚇得他一個激靈。

小黃一直都很乖巧,小布偶大概是從小到大被他慣壞了,皮得不行,就算現在當了媽媽也沒有什麽好轉;上次它沖進鄒允的畫室上躥下跳,蹭了一身顏料,抱去貓舍洗了三四回才算勉強洗幹凈。

本來鄒允是想畫畫時把門關上的,但這觀海一品的豪宅隔音太好,關上門一點動靜了沒有,家裏現在有剛出生不久的小奶貓,他怕出什麽意外自己不能及時發現。

“大白!”

他趕緊放下畫筆,沖出去想把布偶抓住,貓咪靈巧一跳,轉身跑開兩步,又回過頭沖鄒允喵喵叫。

大白好像要引著他去什麽地方。

這房子大得離譜,他跟著大白下了樓才聽到有人敲門。

他輕輕嘆了口氣,打開房門,對門外站著的肖颯毫不意外。

“怎麽不按門鈴?”他看著肖颯,笑意淺淺,“要不是大白叫我,我都聽不見你敲門。”

“允哥!”

肖颯撲進來一把抱住鄒允,那麽大的個子,硬是躬腰低頭的,把臉埋進鄒允的頸窩裏,貪婪地嗅蹭著,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點鼻音。

“我怕你午睡呢。”

鄒允面上嫌棄地推開肖颯的腦袋,嘴角還是帶著溫柔的笑。

“多大了,還撒嬌。”

肖颯也跟著笑,隨手把剛買回來的菜放在茶幾上,再轉身時,看到大白已經跳進了鄒允懷裏,翻著肚皮撒嬌。

他對著大白做了個鬼臉,全都被鄒允看在眼裏。

鄒允抱著貓走到茶幾邊,隨手翻了翻環保袋裏的食材,都是他愛吃的。

“貓的醋也吃。”他無奈地瞪了肖颯一眼,“大公司老板現在都這麽閑了嗎?”

肖颯不止要跟一只貓,還是自己買回來的貓爭風吃醋,就連“大白”這個這麽隨意的名字也是他賭氣的時候取的。

這種事連小黃都不屑於做了,鄒允只能無奈地嘆氣。

這一人一貓就像天生有仇一樣不對付,只要同時在家,都跟沒長骨頭似的往鄒允身上掛,就跟宮鬥劇裏後妃爭寵似的。

加上小黃和大白新下的三只小貓崽,鄒允時常覺得自己養了一大窩“孩子”。

“哪裏有老板啊?”肖颯一面瞪著鄒允懷裏的大白,一面收拾著茶幾上剛買回來的食材,神情、語氣都無不哀怨地抱怨道:“我只是鄒總的打工仔啊,無良奸商,一個月只開一塊錢工資,我飯都吃不起了——”

他邊說邊換了副嘴臉,眼神狡黠地看著鄒允,“只能回來蹭我大畫家‘老公’一口軟飯吃。”

鄒允聞言,佯嗔瞪了肖颯一眼。

肖颯現在是打理著整個震雲集團,身份也的確從董事長變成了總經理,每月工資,一塊錢。

但這都是他自己的要求。

是他浪漫地摟著鄒允說,要給鄒允打一輩子工,現在每每又總愛拿這事玩笑擠兌鄒允兩句。

鄒允懶得理他,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旁邊的幾只小貓崽奶聲奶氣地叫了兩聲,總算引得大白母性大發,從鄒允懷裏跳了出去。

他摘掉毛衣上幾根貓毛,隨口揶揄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時值初春,他一向怕冷,在家也還穿著件高領的薄毛衣。

肖颯看著鄒允動作中微微扯低了高領毛衣的衣領,毛茸茸的白色衣領邊,露出幾道深深淺淺的暧昧紅痕。

“怎麽會呢。”他喉結輕滾,不動聲色地坐到鄒允身邊,“允哥,餓不餓啊?我給你煮飯去。”

自打從挪威回來,肖颯雖然從沈篤手裏接過整個公司,但幾乎每天中午都要溜回來給鄒允做飯,除非是出差;但他不管出差到哪裏,天南地北都會帶著鄒允。

鄒允手裏拿著電視遙控器,隨意地換著臺,沒有註意道身邊灼灼的目光,只隨口回道:“不餓,我剛喝完熱可可。”

也是肖颯早上出門前留下的。

“可是允哥……”肖颯緩緩地靠近,輕輕銜住鄒允的耳垂,“我餓了。”

鄒允瞬間誠實地軟了腰身,習慣性地摟住肖颯的脖子,任由肖颯將自己推倒在沙發上,溫柔地接受肖颯貪婪的親吻。

毛衣被一寸寸推高,露出光潔的皮膚和一道道暧昧的紅痕,肖颯的吻無饜又虔誠,加深了之前的痕跡。

空氣裏溢滿壓抑的喘//息聲,仿佛帶著房間的氣溫陡然攀升。

“叮咚——”

門口響起了不和事宜的門鈴聲。

沈篤已經消失一年了,就算跟肖颯有聯系,也從不透露自己在哪裏,更沒有回來過觀海市;關系親近到可以直接上門的,肖颯想都不用想,只會有一個人。

“唐、唐堂……”鄒允雙頰緋紅,害羞地把臉埋進肖颯懷裏,卻掩蓋不了尾音裏的輕喘,他抱歉地小小聲說:“他……飛機……今、今天到……我……”

“忘了告訴你……”

肖颯無奈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起身。

他看著鄒允急急忙忙跟著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服,還極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領,蓋住脖子上的吻痕。

鄒允再是怕冷,現在也開春了,他特意穿了件高領毛衣,肯定就是不好意思而已。

雖然知道鄒允只是害羞,但肖颯還是使壞地撲上去,在鄒允脖子上高出領口的位子又嘬出一個紅印,這才勉強放人。

鄒允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幼稚!”

一個人不可能整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肖颯雖然在努力學著應該怎樣去喜歡一個人,但他的愛仍然帶著骨子裏那種偏執的占有欲。

比如他出門還是會故意不帶鑰匙,其實希望鄒允會留在家給他開門,他想要回到家裏時,有個人亮著燈,等著他的那種安全感。

但他現在已經並不會再限制鄒允的自由,知道鄒允不在家,他只是會開車去接鄒允回來;他學著去信任一個人,不打擾鄒允在外面的活動,只是將車停在樓下,安安靜靜等著鄒允忙完,再一起回家。

其實能有這樣的改變,鄒允已經很滿足了。

如果完全肖颯徹底變成另一個人,那又怎麽還是他無論生死都深深愛著的那個“肖颯”呢。

他嘴上嫌棄肖颯“幼稚”,心裏卻甜蜜地接受了這份依賴和占有;就像他面上別別扭扭地把衣領拽了拽,背過身去開門前還是忍不住低頭淺淺地笑了。

肖颯今年也不過二十三歲,如果可以,他希望肖颯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一個童年,現在還是一個可以幼稚、青澀的年紀;走過了這麽多,他很慶幸,肖颯還可以保留最後這一點點“幼稚”,只給他一個人。

他拉開房門,看見門外的唐堂,情況就沒有那麽樂觀了。

唐堂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身陽光清爽的運動裝,他這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奔波在世界各地,潛水攀巖後的身材練得更好了,小麥色的皮膚顏色也跟著加深了一點。

這樣的唐堂看起來算不上憔悴,只是眼神有些許藏不住的疲憊。

他跟鄒允打過招呼後進屋,表情神態還是一如既然的熱絡自然,倒是鄒允轉身關門時有一瞬間楞神。

鄒允突然發現,唐堂這一年雖然走過很多地方,但偶爾途徑觀海市還是一定會停下來,抽空和他見面;只是這幾次見面,他都再也沒有見過唐堂像之前那種,陽光燦爛又帶點痞氣的笑容了。

直到被肖颯在身後悄悄摟住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允哥?”肖颯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鄒允搖搖頭,“沒事。”

說話間肖颯已經替他關好房門,摟著他往唐堂的方向走。

他這才反應過來,連自己楞神的一瞬間肖颯都要吃醋,急著過來“宣示主權”;他憤憤地用手肘頂了肖颯一下,肖颯還是不以為意,厚臉皮地摟著他傻笑。

好在唐堂沒有發現這一幕,正專心致志地逗著大白和小黃才下的一窩小貓崽。

“你這是來看朋友的,還是擼貓的?”鄒允笑著打趣道。

唐堂也跟著笑了一聲,放下懷裏的小貓崽,一回身房間的氣氛就陡然尷尬。

算起來他和肖颯已經算不上是情敵了,但因為中間還夾著個沈篤,就算兩個人都給鄒允面子,看上去客客氣氣,可是只要沈默對視,氣氛就還是難以言說。

鄒允尷尬地清了清嗓。

“肖颯。”他特意放軟聲音,帶點撒嬌的味道,小聲跟肖颯說:“我想和奶茶了,加焦糖和布丁,好不好?”

肖颯知道,鄒允剛才用手肘輕輕一下,算是原諒了他在門邊那點小小的任性,他現在也很該識趣了。

更何況,鄒允這麽靦腆的人,難得撒一次嬌,他得好好珍惜。

“好。”

他輕輕吻了吻鄒允的額角,轉身就進去了廚房。

只要肖颯對鄒允有動作,大白必然出現“爭寵”,這會肖颯是走了,大白卻躥進鄒允懷裏一頓折騰。

鄒允被鬧得一時沒顧上身邊的唐堂,半晌後回過神來發現唐堂尷尬地把臉扭向了一旁。

他想起自己頸邊的印子,在心裏又罵了肖颯一萬句“幼稚”,尷尬地拽了拽衣領。

好在小奶貓這時候又叫了兩聲,大白總算“饒過”了他。

兩人終於得空喘口氣,坐在了沙發上。

“你……”唐堂尷尬地不敢看鄒允,低著頭問道:“還好嗎?”

說著他又擡頭看了看廚房的方向,“他對你,好嗎?”

鄒允靦腆地笑笑,“我很好。”

廚房裏傳出幾聲刺刺啦啦的聲響,緊接著,飄出了熟悉的飯菜香。

肖颯鍋裏煮著奶茶,已經開始準備鄒允的午飯了。

鄒允的眼神也被這煙火氣息熏得愈發柔軟,唇邊的笑容也揚了揚。

“他對我很好。”

“你呢?”他自然地問道:“這次準備呆多久?下一站去哪兒?”

“珠峰的最佳攀登季馬上就到了。”唐堂答道:“我準備點東西,就去尼泊爾了,要提前做些適應訓練。”

每年五月是登頂珠峰的黃金時段,而從尼泊爾出發的南坡路線公認的相對容易一些;幾年前唐堂就試過,就在鄒允和肖颯糾纏不清的那段時間。

那裏普通手機沒什麽信號,加上第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他也沒有心情聯系鄒允;可等他再回道觀海市時,一切都變了。

現在正好是初春,如果想要嘗試,已經是時候開始準備了。

只是他今年想要再次嘗試的目的已經不同了。

在鄒允的記憶裏,以往唐堂只要和他說起去過的地方,或是下一站目的地,一向是眉飛色舞的,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可這一次,唐堂在一句話後,就開始了長久的沈默。

“還是……”他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沒有消息嗎?”

唐堂倒是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麽意外,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或許是因為撲空過太多次,人漸漸變得麻木,就不會感覺到失望了。

去年接到鄒允在挪威發來的那條短信,知道沈篤騙了自己,他也曾意志消沈過一段時間。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美國各個城市的街頭,心裏再清楚不過——

天大地大,要找一個誠心躲著自己的人,哪有那麽容易。

當初為了知道鄒允的下落,肖颯可以跪下來求他,他甚至也有幾個瞬間想過,自己也可以跪下來求肖颯。

不過就跟當初的一樣,那時他不知道鄒允在哪,現在肖颯也不知道沈篤的動向。

迷茫中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是個粉絲上億的ins網紅。

之前因為肖颯和鄒允的糾葛,還有自己的頹廢,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以前那樣自由地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拍照片了。

他無意中登錄以前的賬號,發現許多嗷嗷待哺的粉絲跑去了他之前拍照的地方打卡。

這讓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份,會有很多人看到他。

他好像突然找到了方向,開始了從前的生活——

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

只是以前他需要在極限運動的心跳中尋找自己活著的意義,而現在,他只想找一個人。

他會在沙灘上寫字,也會在海底或峭壁邊拉起事先準備好的旗子。

他在每一個經過的地方留下“沈篤”名字的縮寫,再加上一句“我愛你”,或“對不起”。

他把這些東西都留在照片裏,發在自己以前的賬號上,只是希望沈篤能看到,哪怕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面對鋪天蓋地的討論,他不削一顧,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等來那個名字縮寫的主人。

鄒允向來不是個口齒伶俐的人,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安慰自己的發小。

沈默間,還好肖颯端出了熱騰騰的奶茶。

“加了焦糖和布丁。”他溫柔地拍了拍鄒允的發心,“小心燙。”

飯菜也已經端到了桌上。

鄒允平時喜歡的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從一開始,他就是喜歡這種過日子的感覺,即使現在這樣的條件下,生活也很簡單。

唐堂識趣地起身,“那我先走了。”

“不一起吃飯嗎?”鄒允也跟著起身,靦腆道:“肖颯……他,手藝很好。”

“是啊。”肖颯摟著鄒允的肩膀,得體地笑笑,“我做了你那份,別浪費了。”

“不了。”唐堂擺擺手走向門邊,“過兩天就要走了,還有好多東西沒準備。”

“這麽快就要走嗎?”肖颯問道:“下周允哥生日,好不容易碰上,不留下來一起慶個生嗎?”

“人家有事……”鄒允一把拽住肖颯,拼命使眼色,小聲道:“你別搗亂了……”

肖颯夾在唐堂和沈篤之間,身份本來就有點尷尬,他剛才又不在旁邊,不了解唐堂接下來的安排;鄒允就怕他現在說這話,讓唐堂誤會是在揶揄自己。

唐堂默默走到門邊,打開房門,跨出門口後緩緩回身。

“沈篤以前跟我說過,你們兩個是過不好,但這輩子估計也散不了。”

這句話就發生了在他和沈篤第一次錯飲了那杯緋紅色雞尾酒的晚上。

後來他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沈篤才是他們四個裏活得最通透的人,可是最終沈篤也有看不開的東西。

所以這一次,他真的希望沈篤說錯了。

“既然散不了,那我還是希望——”

“你們可以過得好。”

唐堂走後,鄒允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甚唏噓,也沒什麽心情吃飯,抱著手裏溫熱地奶茶,想起來就吸兩口。

肖颯懶懶地躺在鄒允的大腿上,緊緊地抱著鄒允的腰,把臉埋在鄒允懷裏,享受著這難得的,沒有大白爭寵的時光——

鄒允沒心情吃飯,幾只貓已經沒心沒肺地吃了起來。

直到聽見鄒允手中的吸管發出見底的聲音,兩個人都沒有說過話。

他知道鄒允的心情真的不太好。

“喝完了?”他仰起頭,故意打趣道:“怎麽也不給我留點兒?”

“你不是不吃甜的……”

鄒允脫口而出後才反應過來,肖颯這是看出他心情低落,故意找點話題,想分散他的註意力。

被一個人無時無刻、細心體貼地關註著,這是他從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更何況這個人,自己也深深地愛著。

他一時有些感動,也有些害羞。

“不、不是還有,一杯……”他紅著臉,結結巴巴地指了指茶幾上另一杯奶茶,“唐堂之前,也沒動過……”

肖颯被鄒允這個一害羞就結巴的樣子逗笑了,他一個挺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允哥——”他朝鄒允伸出一只手,“吃飯吧,該涼了。”

“吃飯?”鄒允本能地把手伸給肖颯,一擡頭開到那張好看的臉,還是馬上羞紅了耳尖。

他低低地垂著頭,看著手邊空掉的被子,“這麽一大杯奶茶喝完……誰還吃得下啊……”

肖颯聞言重新坐回沙發上,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鄒允的手,一把將人拽進懷裏。

“那我的手藝不是浪費了?”

“那你明天別回來浪費了。”鄒允舒服地靠在肖颯懷裏,“我明天中午不在家。”

“找好人來看著貓了嗎?”肖颯隨口問道。

家裏自從有了這幾只貓崽,除非必要,鄒允都不放心出門;就算出去,也一定要找人在家看著。

“不用啊。”鄒允搖搖頭,“我明天帶小貓去做個體檢,沒問題的話該打疫苗了。”

“還有小黃和大白,我一起帶去檢查檢查,沒問題的話就順便把絕育手術做了。”

肖颯點點頭,靠在沙發上,偏頭看著幾只小貓正在玩鬧。

“其實我們家這麽大,你喜歡的話,別說貓了,就是小孩,再生十只八個也養得起。”

“誰……誰會生孩子……”鄒允又羞又氣,瞪了肖颯一眼,“大白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如果以後想要,我們就去領養吧。”

安靜的房間裏,貓咪正在嬉戲打鬧,曬太陽;他則和肖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家常的閑話;樓上的畫室裏,還掛著他得獎的畫作,和畫到一半的油畫。

這一切,就是他曾經夢想裏的所有了。

唯一一點點意外就是,他身邊那個男朋友,永遠都會和一只貓爭風吃醋。

“允哥……”

從鄒允說那句“舍不得”開始,肖颯的眼神就不大對勁了,現在,他已經又把人壓在了沙發上。

“你還不餓……我已經餓了啊……”

他貪婪著吮//吸著只獨屬於鄒允的,那股讓人心安的味道。

“既然明天不在家……”

他舌尖劃過鄒允的耳廓,在那種熟悉地顫抖裏,一點點褪去兩人間最後的距離。

“那我今天,要多‘吃’點……”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完結辣~!評論區掉落紅包,感謝各位小可愛陪阿魚到這裏!

番外是唐堂X沈篤的火葬場,最後應該還有一篇四個人的happy  ending。周日阿魚應該會休息一天,然後開始更番外,如果小可愛還有什麽別的想看的,也可以留言。

下一本開《女裝大佬的替身白月光(重生)》,還是追妻火葬場~更多排雷見專欄,求點個預收!

雙重生,雙美人:勇敢善良執著追愛的鮫人皇子受X美強慘女裝大佬攻

文案:

作為鮫人一族最容貌昳麗、地位尊貴的小殿下,那湦生前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終於替心愛之人奪取天下,卻在功成之日倒在一支暗箭之下。

再睜眼,他發現自己重生回分化期剛過的那一天。

鮫人至出生便沒有性別,他們在愛上第一個人後,會根據對方的性別分化成匹配的另一半。

一生一世,愛一次。

當年無鏡海邊有一身紅裝,只一眼就讓他驚為天人。

分化期後他幻出雙腿,登上陸地,找到心儀的“女子”時才發現,對方是高了他半頭還多的慕奕寒。

上一世,即使弄錯了性別,憑借鮫人特有的長情執拗,他還是不顧一切地奔向慕奕寒。

他替慕奕寒奪取天下,也給對方心底的白月光當了一輩子替身。

都說鮫人血寒,但重活一世,他才幡然醒悟,只有人類的心,才是捂不熱的。

鮫人族以幼為尊,既然重來一次,守在水底的龍綃宮,就算不可能再愛上旁人,鮫人族最尊貴的小殿下也可以逍遙一生。

卻不料……

慕奕寒竟然找上了門!

慕奕寒一生都在尋找那一抹消失的白月光,不惜為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奪取天下。

他把與白月光長得極像的那湦留在身邊,卻不肯承認,也無法原諒自己動了心。

直到那湦靈力散盡,倒在他懷裏咽了氣,慢慢還原那半截出覆著七彩魚鱗的鮫尾……

那湦再也看不到,剛剛登頂人極的新帝抱著一尾鮫人的屍體,癲狂泣血,一夜白頭。

你為我奔襲萬裏,我便隨你沈入海底。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