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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雪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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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銳澤倚在窗口,手中拿著一本書,目光卻時不時的朝那只埋在各色布料中的白色毛團望去。他都畫了一打的符了,也練了兩爐丹了,小雪狐還在忙。還不讓自己看,說要保持神秘,給自己一個驚喜。

埋沒在各種花色質地布料中的季雅白,對著眼前的布料,一爪子下去,布上多了幾個孔。她壞笑著戳戳戳,把漂亮的絲帶從孔裏勾出來,再戳進下一個孔中。

身為一只體貼溫柔大度的雪狐,她怎麽會不給仙君做衣服呢?她不僅做,還要給仙君做各種花色的衣服。

把絲帶打個死結,再把珠串、流蘇等整理好,季雅白望著這件耗費了她無數心神的服裝,長長舒了一口氣。大功告成!

把衣服暫時收進空間項鏈中,她從重重布料的包圍之中跳了出來,蹲坐在暖玉塌邊上對秦銳澤揮手:“仙君,我做好了。把門關上,你來試試衣服吧。我給你做了多好衣服呢!”

秦銳澤從善如流的放下書本,廣袖輕揮,屋門自動合了起來。他可是對小雪狐的成果充滿了期待。

望著遞到眼前的簡陋兩片布,秦銳澤頗為猶豫:“這是、你給我做的衣服?”

這兩塊白色的布用絲帶編織到一起,最上面掏一個大洞,兩側各留一個小點的洞的簡陋布片叫做衣服?

“嗯。”季雅白點點頭,認真道,“為了出效果,我可是非常努力才出挖出一個圓形的。我還特意把兩邊的小孔都戳的非常對稱。你看,我為了給你做衣服,爪子尖兒都磨鈍了。”

秦銳澤捏著季雅白柔軟的小爪爪,仔細的瞧了瞧。他敢以道心起誓,小雪狐的尖尖爪不僅沒變鈍,反而鋒利無比,現在去戳死一只火狐貍都不成問題。

但面對小雪狐充滿期待、渴望誇獎的小眼神兒,他婉拒的話語在舌尖滾了又滾沒說出來。

對他了解甚深的季雅白及時拿出其他顏色的同款老頭兒汗衫,笑瞇瞇道:“你是不喜歡那個顏色嗎?沒事,這裏還有很多選擇。你想要穿哪個都可以。”

望著一排溜兒的黑色、灰色、青藍色、還有花花綠綠的等一系列粗加工布片衣,秦銳澤果斷的選擇了手中的白色。

換上之後,秦銳澤不自在的動動手臂,剛想要說話,季雅白又拿了一個同款的大褲衩出來。

“仙君,你把這個也換上吧~這是一套。你全部穿上,就知道它的妙處了。”

什麽妙處?難道全部穿上,還能激活什麽隱藏陣法不成?秦銳澤半信半疑的穿上。

季雅白看披散著長發,穿著汗衫大褲衩的秦銳澤從謫仙變成瀟灑不羈的藝術青年,默然無語。她爪下按著記憶水晶,突然理解了秦銳澤看自己穿黑披風時的心情。顏值太高,穿什麽都好看。真是要了親命了!

還好她準備周全。除此之外,還有升級版的服裝——通殺現世男女老少的三角褲!還有究極版——風騷絕代的子彈三角褲!

升級版服裝無愧於它們的赫赫大名,剛一出現,就震裂了秦銳澤平靜無波的冰山臉。

他僅用拇指和食指拎著三角褲一點點的布料,抖著手指在季雅白面前晃晃,難以置信道:“你剛才說這是什麽?”

季雅白一臉純良道:“更簡單方便的褻褲呀!而且,還能更好地展示仙君你健美勻稱挺拔的身材。”

向來淡定從容的仙君大人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面前這個小雪狐。魔族中人都不一定有這麽、這麽……這麽奔放破廉恥。

他想把這羞恥的小布布扔回給季雅白,但念頭一轉,那小布布就從他手中消失了。

望著季雅白那無辜單純的、充滿期待渴望的、水潤潤的小眼神,秦銳澤俊美無濤的臉龐上悄然騰起一絲熱意。各種思緒在腦中奔騰而過,一個想法猛然在腦中炸開。原本柔和的修眉俊目登時變得冷凜肅穆。

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沈危險,目光緊緊攫住這雪白可愛的小狐貍:“原來狐族這麽小就開始考慮這些事情了。你和那只火狐貍那麽親密,是打算從小就開始培養一個未來的伴侶嗎?童養狐?”

季雅白瞪大了眼睛望著秦銳澤,對仙君強大的聯想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

見她不回話,秦銳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他伸出雙手捧著季雅白的臉龐,痛心疾首道:“白白,你可是天山雪狐,血統純正,前途可期。而它只是普通草原上的普通狐貍,連小妖都不是。你們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

季雅白摸摸耳朵,四平八穩道:“它是雌的。”

“恩?你怎麽知道它是雌的?你們關系已經這麽親密了?”秦銳澤立刻追問道。

季雅白:……這是重點嗎?

她決定把仙君跑偏的註意力給拉回來。拍拍爪下鮮亮的布匹,她正直的說道:“仙君,忽略那無關緊要的事情吧。我還給你準備了其他款式的衣服。”

一件粗制的印花短褂與下裳,上面還錯落有致的墜著細繩結,珠串與流蘇。這是一件有一點點粗獷,但充滿了異域風情,洋溢著波西米亞風格的衣服。

秦銳澤對著這件衣服沈默了片刻,絕口不提換裝的事情。他的聲音如冰然的臉色般僵硬:“出去玩的話,不要走遠,也不要玩太久。記得早點回來。”

季雅白點點頭,高興的把門打開一點點,從門縫中跑了出去。

把那件風格奇特的衣服和散落在暖玉塌上的布料統統收起來,換回自己的衣服後秦銳澤向外望了一眼。

那道雪白的身影幾乎和雪色融為了一體。

秦銳澤忽然覺得外面的雪,白的晃眼。這冬天的太陽不溫暖就罷了,光線竟然也這般刺眼。

一個人呆在窗邊,望著小雪狐逐漸遠去的身影,他突然生出了一種狐大不中留的滄桑感。還有一種空巢老人的孤寂感。

這淩雪峰好像太大了。

他心不在焉的看了兩頁書,書中寫的什麽內容一個字兒都沒記住。白白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不回來?是不是有人看她太可愛把她抓走了?

不不,在這裏,沒人有那個膽子。

外面可是有著很多未知危險的,萬一她不小心掉到哪個天然深坑裏,爬不上來了怎麽辦?說不定她正可憐無助的呆在那裏,仰著小腦袋,睜著水潤潤的眼睛,等我去救她。

書是再也看不進去了。秦銳澤把書本往桌子上一扣,立刻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白白那麽傻的一只小雪狐,必須得由他看著才行。

在外面撒歡的季雅白正巧碰到一只快速飛行的紙鶴。

她拍了一張飛行符跟上去,並伸出爪子去撲這只紙鶴。這只紙鶴在林間挪轉騰移,身姿矯健。季雅白怎麽撲騰都夠不著。

前行的紙鶴突然直直墜落了下去,被一位清雋的男子捏在手裏。

楚懷瑾把玩著手中的紙鶴,對滯留在半空中的季雅白清清淺淺的笑道:“只有法力高於發出紙鶴的人,在瞬間卸去上面的防禦法陣並打上一個迷惑陣法,這個紙鶴才會在不驚動原主人的情況下被攔截下來。你這樣追是沒用的。你想看裏面的內容?”

季雅白搖搖頭:“我只是感覺好玩,想要試試。”

“沒關系,我正好也要看。陸師妹帶回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命格奇特,行事也奇特,在玄天宗肆意的很。這個紙鶴正是由他發出的。”

楚懷瑾捏著手中的紙鶴對季雅白搖了搖,笑瞇瞇道:“說不定我們能發現一點有趣的事情。”

季雅白暗自腹誹,果然什麽人交什麽朋友,腹黑的人,朋友也都腹黑。

但她到底沒抵住誘惑,湊過去和楚懷瑾一起看信。

那個紙鶴展開後,裏面是一封信。信中寫著傾訴衷腸的話,還夾帶著季雅白耳熟能詳的表示傾慕讚賞女子的古詩詞,落款是軒轅傲天。

而軒轅傲天最風騷的操作莫過於把紙鶴設置為展開的一瞬間,他的聲音就如立體環繞的音響一樣開始抑揚頓挫的念那些肉麻兮兮的內容。

“……一時不見,如隔三秋。小小紙鶴,寄我濃情。……我在這裏,而我的心早已隨你而去……當我看到這……”

那刻意壓低、故作性感的嗓音,讓季雅白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被這聲音環繞的楚懷瑾更是連經常掛在唇角的笑容都沒有了,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這位軒轅傲天是陸小姐領回來的道侶人選?”季雅白面色古怪的問道。

楚懷瑾把紙鶴原樣封回去,放飛。望著朝陸茵晨住所方向飛去的紙鶴,楚懷瑾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意味不明的笑道:“比起道侶,還要多加一層身份。師妹想讓師尊收軒轅傲天為親傳弟子。”

季雅白頓時了然。秦銳澤和楚懷瑾提起他們師尊的時候,態度都非常耐人尋味。而突然闖進來的軒轅傲天明顯是個意外因素。

“站這麽高幹什麽,摔著了怎麽辦?”季雅白身後突然響起了秦銳澤清冷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離他們十米開外的秦銳澤正急射而來。

季雅白迎了上去,笑嘻嘻道:“仙君你親手所制的飛行符特別好用,不會有問題的。”

秦銳澤冰冷的眉眼多了一絲溫度。他把季雅白抱過來放到肩頭上,摸摸她的小腦袋,勉強認可了她的回答。

“楚師兄。”

“秦師弟來的正好。剛好有件事要與你商討。”

兩人交換了關於軒轅傲天的一些信息。

“這人倒是有意思。留情的女子都是貌美又身份高貴的。剛剛在信中還在隱晦的詢問玄天宗的斷崖都有哪些,在什麽方位。”

雖然他用的是想要和陸茵晨一起看日出的借口,信的內容也不是一般的辣眼睛辣耳朵,但楚懷瑾依舊從中提取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季雅白和秦銳澤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凜。

雖然知道穿越過來的人多少都知道斷崖有奇遇,但季雅白絕不相信軒轅傲天是個傻子,真的打算跳崖。他應該是有什麽能夠檢測的手段。所以才會有目的性這麽明確的一問。

而前世曾經多次滅殺軒轅傲天,卻屢屢在最後之際因為各種原因而失敗的秦銳澤對此有更深的了解。

通過反覆調查與觀察,並經過種種推論與驗證,他敢肯定:這個軒轅傲天手裏應該有那種能夠及時更新並且可以自動檢測有無寶藏的地圖。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是他刨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後得出的唯一結論。

這個結論就像他的其他猜測一樣令人驚奇。

關於軒轅傲天所使用的奇異卻不連貫的招式的猜測,關於這位家境落魄貧寒的軒轅傲天所拿出的很多前所未有的東西的猜測等,這些都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現在軒轅傲天問起關於斷崖的事,很可能是想要探測有無隱藏的寶藏。

想起上一世,他脫離玄天宗之後,軒轅傲天所拿出來的引起修真界眾人瘋狂追捧的珍藏。現在看來不正是那個山洞密室裏面的珍藏嗎?

不過是一個眼神,秦銳澤與季雅白就打定了主意。

他緩緩撫摸著肩上的小雪狐,淡然道:“這軒轅傲天倒是有兩份小聰明。我遇到白白的地方,正是在斷崖之下。”

“有意思,真有意思。”楚懷瑾撫掌而笑,笑著笑著咳嗽了起來。清雋蒼白的臉上頓時多了一抹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病態的嫣紅。

“既然他如此風流多情,又自詡重情,那想必對自己的紅顏放心不下。”

秦銳澤聞弦歌知雅意:“魔族的王者逝世,他的兒女們正在為繼位的問題打的不可開交。那個紅衣女子我沒看錯的話,正是魔族公主之一。”

楚懷瑾咳嗽了兩聲,胸有成竹的笑道:“你說的另一位女子,我恰好知道——她是一個隱世家族的掌上明珠。追求者眾多,但她長輩的要求可是嚴苛的很。”

“我那裏還有下面人送上來的消息,這位軒轅傲天的紅顏可不止這兩位。”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為軒轅傲天挖下了彌天大坑。

陸茵晨最終也沒能和軒轅傲天一起去看成日出。因為軒轅傲天正為他陸續出狀況的紅顏們忙的焦頭爛額,四處奔波。

陸茵晨為此生了好幾天的悶氣。沒了花言巧語的軒轅傲天的陪伴,陸茵晨跑到白師兄那裏把那只火狐貍抱了回來。

那只火狐貍最近和季雅白玩熟了。總是樂顛兒顛兒的跟在季雅白屁股後面去瘋。

秦銳澤為此怎麽看這只火狐貍,怎麽覺得不順眼。還曾經和楚懷瑾感慨道:白白小,白白單純,怕白白被別的狐貍給帶壞了。奈何狐大不由他。養什麽都不能養狐貍,忒多情健忘。

望著秦銳澤板著一張冰山臉,一臉嚴肅的說這些話,楚懷瑾又是笑又是咳嗽,差點沒喘上氣來。

“咳咳,我不養狐貍,我只養花花草草。”

思過崖下山谷裏的梅樹長得特別好,梅花開得也喜人。他移了兩株上來,每天看看梅樹生長情況,給花花草草澆澆水,心曠神怡。

“再說了,你家白白那聰明機靈勁兒,只有她帶壞——”

在秦銳澤銳利逼人的目光下,楚懷瑾唇角一抽,換了個說法,“只有你家白白把別的狐貍帶動的更冰雪聰明,機靈可愛的份兒,哪有別的狐貍能帶壞她的份兒?”

秦銳澤老懷欣慰的喝了一口茶,矜持道:“別的狐貍確實不能與她相提並論。”

楚懷瑾:……突然想刺激一下自從養了雪狐之後,就尤其喜歡來炫耀自家愛狐的師弟。

“雖然種類不同,但師妹對火狐的關愛之心,和你對白白的關愛之心是一樣的。見白白穿的跟福娃似的那麽討喜,師妹這幾天也正在給火狐做衣服呢!”

秦銳澤:……其他狐貍就算穿上衣服也比不上我家白白!

等見到了穿得比白白漂亮的多,可愛的多的火狐貍,秦銳澤默然不語。

第二天,秦銳澤就給季雅白換了一套衣服,換上酷炫酷炫的玄色披風。然後,他破天荒的主動讓季雅白去找火狐貍玩。

第三天,火狐貍也穿了一個披風。

第四天,秦銳澤給季雅白換上了一套飄逸可愛的小裙裙。

第五天,火狐貍也換上了一套小裙子,粉嫩嫩的顏色。

第六天,秦銳澤給季雅白換上了一套清新文藝的新服裝。

……

在這段時間裏,秦銳澤的裁剪縫紉技術突飛猛進。而暗搓搓看熱鬧的楚懷瑾則每天以各種理由去看最新戰況,回來就一邊樂,一邊奮筆疾書把所見所聞記錄到《玄天宗軼事》裏。

秦銳澤與陸茵晨關於愛狐的較勁兒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這日,他把季雅白抱在懷裏,輕輕的撫摸小雪狐柔順蓬松的毛毛,胸有成竹的笑道:“白白,有我在,你永遠比其他的狐貍、其他的妖獸都要高出一等。”

等眼睛上那只修長好看的手移開後,季雅白終於看清了暖玉塌上鋪陳開來的眾多服裝。

這這這,這從正面看就是一個站立的玩偶的衣服,這只要把腦袋和小爪爪伸進去,就可以成為玄天宗雪狐弟子,成為玲瓏閣雪狐織女,成為雪狐書生,成為各種角色的衣服……

這些多姿多彩的角色服裝久久的震懾著季雅白的心神。

她望向淡然而立,等著她驚喜反應的仙君大人,腦中只有一句話在不斷的回蕩。

仙君大人果然悟性絕佳,慧根不凡,居然在短短數日內研發出來了角色制服D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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