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特意過來完成交接儀式，魚也裝好了，眼看就要帶走了，現在竟然被告知要把魚還回去。王院長多少有點不愉快：“什麽狀況？”

木南不慌不忙道：“剛剛接到通知，這魚唱歌的時候用精神力攻擊了她直播間的觀眾。有一部分人出現了不適應的狀況，還有兩個人直接陷入了昏迷，精神雲暴·亂。現在這條魚必須留下接受調查，並配合治療患者。”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魚缸中的季雅白。不是說這只是一條有智力的魚，但並不是人魚嗎？

季雅白一臉懵逼：我怎麽就用精神力攻擊別人了？頂多剛開始唱歌的時候憤怒了一點。難道是情緒感染力？

王院長不願意把到手的研究對象再交出去。他打了個哈哈：“調查在我們研究中心也一樣可以進行，我們全力配合。至於受到攻擊的患者，醫院不是有很多醫師嗎？”

木南搖搖頭，提起這點實在是情緒覆雜：“這條魚的精神力很特殊，也很霸道。其他醫師的精神力進入患者精神雲以後，這條魚的精神力就會像是地盤被侵入了一樣展開攻擊。為了防止因為鬥爭而粉碎患者的精神雲，醫者建議讓這條魚親自解除她留下的精神力。”

“另外，根據她展現的精神力來看，她極有可能擁有人魚血脈，比歷史記載的案例更加特殊。我們不得而不慎重對待。她可能會拓展人魚的歷史以及我們的認知。”

說起這個，木南的眼睛亮得驚人，留下這條魚的決心也無比堅決。

“無論是出於對緊急事件的解決需要，還是人魚保護培養需要，我們都必須留下它。對於此行給你們帶來的不便，真的非常抱歉，我們會盡量補償的。”

而王院長在聽了這個解釋，以及剛剛下屬的簡短匯報後，爭取道：“聽說這條魚在直播間說自己是古早的白金龍魚。這是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一個古早物種。希望貴中心能配合我們研究，爭取雙贏。”

木南沒有一口答應下來。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季雅白：“這點我們需要征詢人魚的意願。”

對於他們期盼的目光，季雅白不疾不徐的說道：“前提是研究不違背公序良俗原則與法律，不能對我產生危害，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王院長笑著點點頭：“當然，我們的研究項目都是公開透明的。”

季雅白留了下來，重新回到自己的出生地。

她的直播間裏卻像是燒開的熱水一樣沸騰了起來。

“有人竟然聽歌聽到醫院去了！！還無法醫治……”

“沒聽木院長說是受到攻擊精神雲紊亂了嗎？它的精神力那麽特殊，說不定是另一個種類的人魚。”

“我就說聽第一首歌的時候感覺不舒服，還以為是自己不適應那種奇怪的風格，原來是這家夥趁機攻擊。太狠毒了！必須得給它一個狠狠的教訓！”

“沒必要這樣苛責它吧？它也不過是看見大家的評論生氣爆發而已。誰被罵了都會不高興。再說了，大多數人不都沒事嗎？昏迷的兩個人應該是本來精神雲就不穩定，碰巧了。”

“對啊！即使因為第一首歌不舒服，聽了第二首歌後，那種感覺也消失了啊！它應該是無意的。”

“我覺得古早的人魚可能是分陣營的。比如楚靈是正義聯盟的，長得像個小天使；白金龍魚是屬於邪惡陣營的，長得像條普通魚，方便刺殺攻擊。”

“有道理。它精神力這麽霸道，說不定還是邪惡陣營的領軍人。”

季雅白：……你們想象力真豐富。

配合調查人員做了記錄之後，季雅白被調查人員帶著趕往醫院，木南他們隨同。

磁懸浮列車上，常若風再三叮囑季雅白：“你的任務就是保持平和的心態，把你自己放出去的精神絲收回來，防止對他們的精神雲造成二次傷害。至於後續治療可以讓醫師來。”

木南在旁邊補充了一些註意事項，並對於精神力運用提出了一些實用的小技巧，方便季雅白到時候施展。其他人也紛紛說出自己知道的小訣竅，希望能幫季雅白順利解決這件事情。

季雅白把他們所說的內容一一記下。她已經搞明白自己的天賦是什麽了。

她就像是一個奶媽，唱歌是法術的外在表現，精神力就是法術的內在奧秘。她可以攻擊，也可以治療。還能通過不同的歌曲給人加BUFF——加增益狀態或者負面狀態。而這種加BUFF的效果與她自己的實力，BUFF對象的心志及精神狀態息息相關。

這次昏迷過去的分別是一男一女。女的大概三四十歲；男的有二十多歲。病房裏，兩個患者的家人們都虎視眈眈的註視著季雅白。他們不僅僅要求季雅白治療患者，還要求季雅白幫忙梳理精神雲，並進行賠償。

常若風氣憤道：“你們要求太過分了！她還是一條幼魚，能在混亂的精神雲裏，控制不刺激患者的精神雲，平和的把精神絲收回來就很不容易了。梳理精神雲的事情自然有醫師可以來。再說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們家人不對在先。”

木南也對這兩家人的得寸進尺感到不愉快。

天然人魚稀少，精神力更是非比尋常。他們親自出手幫忙梳理的精神雲會更加純粹穩定，也更有益於被梳理者能力的提升。但是，梳理狂暴混亂的精神雲是非常困難、耗時耗精力的事情，畢竟裏面可能涉及到重新構造的問題。

這件事情對成年的人魚而言都不容易，更別提一條幼年人魚了。

季雅白平靜道：“我會收回自己的精神絲，也可以進行賠償。但這兩個人醒來後，也必須對於之前侮辱我的事情進行道歉。另外，我拒絕給他們梳理精神雲。我能力還達不到這個地步，你們也不希望中途出了意外，他們兩個變成白癡吧？”

見這兩家人還心有不甘，想要再提要求，季雅白幹脆利落地堵死了他們的心思。

“即使我的能力足夠了，我也拒絕給這兩個人做精神疏導。我的第一首歌確實會對在線聽的觀眾產生一定的影響，但受影響最多的只會是對我惡意最大的。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為難自己？”

那兩家人難以置信季雅白竟然這麽沒有人道主義精神，也一點都沒有人魚的善良與憐憫之心。

木南和常若風則覺得季雅白實在是太耿直了，她完全可以敷衍一下，先把眼前這個局面混過去再說。她這一番話對她的名聲實在是很不利。

但想想季雅白還是一條幼生人魚，他們又表示理解。哪怕她傳承了很多知識，但在人際關系這方面畢竟還是單純。

季雅白不是單純不知事，她只是不想一開始就因為所謂的好名聲給自己套上枷鎖。收回那兩人腦中殘留的精神絲以後，季雅白就和木南等人回人魚中心了。

木南給季雅白換了一款智腦，功能更加健全，也更方便季雅白的使用。

季雅白第一時間給秦銳澤發了個好友申請。

秦銳澤：我把你送我的那首歌發表在音樂平臺上了。歌曲下載的收益你可以用來賠償那兩個人。

季雅白：你怎麽知道賠償的事情的？

秦銳澤：星網上的熱點新聞有報道。

季雅白：別擔心，我可以再唱其他的歌來掙星幣。那首歌是送給你的。

秦銳澤：嗯。我在上面標明是你送給我的了。【矜持的笑容.jpg】趁現在很多人感興趣，你可以憑這首歌賺更多的星幣，早點解決賠償的事情。

季雅白：小澤澤，你怎麽能這麽招人喜愛呢？[親親]o(*￣3￣)o 以後我另外給你唱歌，唱更好聽更棒的歌曲。（╯* 3 *）╯比心。

秦銳澤：好。

秦銳澤：沒有招人喜愛。我是壞蛋，超狠的那種。【超兇.jpg】

季雅白忍俊不禁，覺得秦銳澤實在是太可愛了。可仔細看看這句話，季雅白又覺得鼻子發酸。

秦銳澤的話裏反映出一個問題：他身邊有某些人給他貼了“壞蛋”這麽一個可惡的標簽，或許還一直這樣稱呼他。時間久了，秦銳澤也形成了“自己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小壞蛋”的認知。

而且，他好像還很不習慣接受誇獎。

之前，季雅白就覺得秦銳澤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他太過聰慧、成熟，就像是個小大人。但想想他並沒有上個世界的記憶，也沒有重生（系統簡介無異常），只可能是他所在的環境逼迫他小小年紀成長到這個地步。季雅白難免擔憂。

可秦銳澤就像是一個緊緊閉合的蚌，任她怎麽詢問也不願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出來。

而這句話，算是秦銳澤第一次展現出自己的軟弱之處，雖然外面還頂著一層虛張聲勢的外殼。

季雅白心中感到憤怒難過，回覆卻不漏分毫：那你也是最最可愛的小壞蛋，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寶貝兒！(￣︶￣)/ 抱抱~

秦銳澤的頭像突然暗了下去。

季雅白一頭霧水，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星際社會也會突然停電？

過了一會兒，秦銳澤的頭像又亮了起來。

秦銳澤：哦。

季雅白決定趁熱打鐵：寶貝兒，等會兒你可以帶我去虛擬世界玩嗎？我還沒有進過虛擬世界呢，超好奇。

秦銳澤：好。

秦銳澤：別叫我寶貝兒。

季雅白：那叫什麽？

秦銳澤：你還是一個幼生人魚，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哥哥。

季雅白噴出來一個巨大的水泡，笑得跟癲狂似的在水裏抖了起來。秦澤澤同學，你很有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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