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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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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百姓不斷向兩側走去,爭取盡量不擋那群白衣人的路,個個臉上都帶著善意微笑,哪怕沒直接受過全陽宮的恩惠,也依舊有著敬重,數百年來,全陽宮做過的善舉數不勝數,只要有難,哪怕是朝廷,都會挺身而出。

各大名門正派,一呼百應,名望威震四海,這種人想不被愛戴都難。

全陽宮倒是不端架子,除了最前方行走著的雲天鶴外,基本都會向那些讓路的行人點頭致禮,連心高氣傲的惜白都始終帶著感激,見無數女子全都一臉羨慕的看著自己,惜白的心裏別提多自豪了,就說吧,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雲道長比傳聞中要好看多了。”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與他有一面之緣,不但生得好看,還心地純良,知道鎮內行人多,甘願下馬步行。”

“比天刀門的人要有涵養多了,上次天刀門的人過來,還擺排場,強行清道,人家全陽宮不比他天刀門厲害?”

“所以全陽宮無人能及……”

林婉手裏還把玩著胸前小辮,只是動作比較僵硬罷了,耳邊全是人們吹捧的話語,視線緊緊定格在那人身上,還以為自寶城一別後,再也無緣相見呢,沒想到才不到十天就又見面了,還是那麽不可侵犯的模樣,寡淡疏離,拒人千裏。

明明就在眼前,卻猶在遙遠天際,難以觸摸。

對於萬眾矚目,雲天鶴似乎早習以為常,目不斜視的率領著後方百人不快不慢的前行著,任何事物似乎都無法牽住他的視線,真正做到了心如止水,萬物皆平等的境界。

隨著他們越來越近,林婉抓著辮子的手也正不斷收緊,街上人滿為患,秋靖雪正在被調戲,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瞳孔中僅有那一抹白色。

直到他面無表情的從身前走過也沒看向她半眼才回過神來,濃濃的失望在心中蔓延,不過看所有老百姓都將他當佛祖一樣敬重便自嘲的勾唇,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的渺小,不及一粒塵埃,卻又總是抱著一絲慶幸的心理。

最起碼她不覺得誰見到過他除了正直冷漠以外的行為與表情,自問不是個會被美色所迷惑的花癡,那種帥氣多金又成熟穩重的男人她不是沒接觸過,該騙還是騙,一絲情面不留,比如那左一,絕沒這麽癡迷過。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不知道,大概是從他幫著掩護那一刻開始吧,亦或者是看到他在房間裏亂翻東西,卻還裝做一副理直氣壯,更或者是當時怒火攻心,站起來想破口大罵一番,卻見他渾身一僵,顯然是被她兇悍的模樣嚇到了。

多麽可愛的反映啊,明明武功天下第一,卻被她的一個動作嚇住,還記得當時瞬間火就熄滅了,連半句重話都舍不得出口,因為她知道那時他的心裏一定很糾結,還有點大男子主義,把臉面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那把笛子她其實不該收的,若是以前,肯定會還給他,而她卻沒有,為什麽?因為那是他給她的,一直舍不得拿出來給別人看,緊緊私藏在身邊,整個人和她見過所有男人都天差地別,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實則非常善良,委屈了自己也不會去委屈別人。

反正換成是她,當時絕不願意給予賠償,因為是她先騙他全陽宮東西的。

分別後,她也沒再胡思亂想過,只把那段剛剛發芽的情感當作一場奇異夢境,可是現在她又看到他了,本來快枯死的芽兒瞬間覆活了嗎?還在瘋狂的成長,毒,她想,她林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中了一種名為雲天鶴的毒。

藥石無醫。

因為全世界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唯獨他不行,更明白再不掐斷這根情絲,最終得到的只會是飛蛾撲火,灰飛煙滅,哪怕他剛才看過來一眼,哪怕一眼,即便會墮入煉獄,她也會努力去爭取嘗試一番,呵呵,老天爺太折磨人了,既然沒可能,又何必一遇再遇?

蘭舞同樣很是失望的聳聳肩,想必雲道長是真的忘了她們,無意間擡眸,見好友正沈浸在哀傷中,皺眉提醒:“你可別胡思亂想,有些東西只可遠觀,近了容易萬劫不覆。”這話說給林婉聽,也說給她自己,雲天鶴是她的夢中情人,可她有自知之明,再怎麽做,也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雲天鶴是斷情絕愛的出家人,就說他身為全陽宮掌門這一點,也不可能走進紅塵中來,別看人們現在多愛戴他,一旦他和女人有點啥,絕對千夫所指,不被說成是妖道才怪。

他怎麽可能會為個女人讓自己陷入那種不堪境地?

所以小婉啊,咱們還是努力賺錢,好好為未來做打算吧。

林婉輕嘆,是啊,在世人眼裏,雲天鶴是天鵝,而她和小舞都是癩蛤蟆,斷,必須斷掉那些念想,癩蛤蟆就乖乖在地上捉蟲子吃,就讓天鵝繼續在天上飛著吧,想到前面的計劃,大呼:“糟糕!”推開兩個人,發現那秋靖雪同樣被雲天鶴迷得暈頭轉向,那三個男人也知道這個時候動手,會被全陽宮攻擊,幹脆站在一旁等待那群白衣人消失。

算他們聰明,否則不被打個半死才奇怪。

“這位小姐!”確定全陽宮的人已經走遠,三個怪模怪樣的男人才開始出手繼續調戲,剛才是真被嚇到了,全陽宮的人可不好惹,隨便站出來一個都能叫他們好看,幸好這姑娘因雲天鶴一時忘了他們,還別說,長得真漂亮,擡手就沖那臉蛋一摸:“長得可真好看啊,來,哥哥請你喝茶去。”

秋靖雪剛要一巴掌抽過去,眼角餘光卻瞥見了那幾個貴人,立馬裝起柔弱,驚恐羞憤的拉扯:“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竟敢調戲良家女子,救命啊,救命啊……”因力道過大,居然真給掙脫了,立馬假裝腳下打滑,栽進了男人的懷中。

“哎喲小娘子這是要投懷送抱嗎?哈哈哈,走走走,今兒個哥哥艷福不淺。”

三個人七手八腳拖著她開始往小巷子裏走,秋靖雪怔住,可別弄巧成拙,於是扯開嗓門繼續大喊:“救命啊!”

秋韻兒也沒閑著,沈著臉拉扯那些男人:“你們快放開。”

就在三人徹底制服兩個女人後,一道銀光閃過,手中折扇‘啪啪啪’在他們腕部一敲,幾人痛得立馬松手,怒視來人:“你……你哪路的?知不知道哥兒幾個是……”

不等他們說完,顧曲便打開折扇輕輕搖動,蹙眉道:“滾!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你……你給我等著,撤!”放下狠話,三人倉惶逃走。

顧曲輕哧一聲才彬彬有禮的朝秋靖雪笑笑:“姑娘沒事吧?”

秋靖雪激動得手都在顫抖,沒想到,真沒想到,居然有機會和他說上話,雖然前一刻見識到了天下女子都求而不得的人,可比起雲天鶴,她更喜歡這個青陽王,當然,如果雲天鶴願意娶她,她也會求之不得,但那鏡花水月的東西太縹緲。

沒有王妃的頭銜來得實際,立馬嬌柔欠身:“多謝公子出手搭救,小女子秋靖雪,是秋家米行的長女,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慕容青,既然姑娘已無大礙,那在下就此告辭!”拱拱手,擡眼再次沖她溫潤一笑,這才大步走向林婉他們。

慕容青,慕容青陽……

“等等!”

顧曲同楚離楓三人相視笑笑,後故作不解的轉頭:“姑娘還有事?”

秋靖雪緊張的揉捏著手帕,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這個青陽王不討厭她,更有把握可以迷住他,如此一想,立馬過去為難的指出個方向:“慕容公子,是這樣的,方才雪兒著實受驚不小,身邊又沒個人保護,唯恐那群人會堵截在半路,那邊就是雪兒家的米行,若公子真想幫雪兒,可否勞煩送我們倆女流一程?”

“這樣啊!”顧曲皺眉,猶豫半響,抱歉的搖頭:“秋姑娘,在下還有點要緊事需要辦,實在抱歉!”

秋靖雪咬咬唇瓣,還當他已經對她生了好感呢,原來是自作多情,怎麽辦?難得碰到一個比馮華強百倍的男人,還這麽英俊挺拔,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放過。

就在秋靖雪絞盡腦汁時,蘭舞上前無所謂的說道:“哥,她說得沒錯,萬一那些登徒子再回來怎麽辦?剛才豈不是白救了?這樣吧,事情明日再辦,我們先送秋姑娘回家,秋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皮膚好白,我叫慕容青依,你叫我青依就行,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跟你好親切呢。”

一句秋姐姐叫得秋靖雪開始頭腦發昏,堂堂一個郡主居然叫她姐姐,而且慕容青陽是她的哥哥,忽然覺得關系好像更進一步了,她一定會想辦法讓她改口叫嫂嫂的:“是嗎?我也覺得和青依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長得還這麽漂亮,乖巧可人,一定是世上最可愛的妹妹,真羨慕你哥哥呢。”

蘭舞尷尬的偷看林婉,這也太簡單了吧?她原本準備好的一堆試圖撮合他倆的話,一句都用不上,人家顯然比她猴急多了。

林婉笑而不語,這樣不是更好嗎?看來秋靖雪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快想瘋了,那兩千兩會不會有點少?秋家米行周轉資金少說得有近萬兩,要個三千兩應該不成問題,嘖嘖嘖,看來真的又要大賺一筆了。

非但猴急,還巴不得當天就吧親事給定了呢,送她回到家,又各種挽留,最後四人盛情難卻,不得不被請到秋宅裏,非常富貴的一座大宅,門口石獅子都比別人家高上一截,家丁奴仆十多個,大堂中擺著好些個金色裝飾。

怎麽說呢?林婉想到現代一個詞,土加豪,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家有錢一樣,品味太差了。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些銀子不成敬意,還望笑納!”年過半百的秋老爺子接過托盤,十個大元寶兩排列開,足有百兩。

秋靖雪看才一百兩,立馬過去拉住老人到一旁小聲抱怨:“爹,您就別丟人了,您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夫人劉氏也趕忙湊過去,低聲問:“什麽人?”

“他就是青陽王,那個是他的妹妹青依郡主,一百兩,您當打發叫花子呢?趕快收起來!”

“啊?”

二老不敢置信的猛吸涼氣,青陽王?還救了他們的女兒?劉氏吞吞口水,頗為疑惑的看看那幾人,的確氣度不凡:“你確定嗎?可別是居心叵測的惡徒。”

秋靖雪搖搖頭:“反正聽那丫鬟是這麽叫的,娘,外公不是縣令嗎?雖然沒見過,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興許能證明他們的身份。”這的確不能馬虎,別王妃沒當成,反倒上了賊船,而且今日之事,的確有點湊巧。

“是真是假,有什麽關系?反正等會坐坐也就走了。”秋老爺子不置可否。

“你懂什麽?這可是青陽王,若女兒能嫁給他,豈不是就成王妃了?不管真假,雪兒,你先哄住他,等確定後,這個人你必須拴緊。”劉氏拍拍女兒的手背,後和顏悅色的過去招待。

林婉站在蘭舞背後不斷四處的打量,忽見秋韻兒端著茶盤過來,邊接過茶水邊腹誹,這尼瑪何止是寄人籬下?整個一女奴,當時聽秋靖雪的意思,她應該也是秋老爺子的女兒,怎麽待遇相差這麽多?那手背上的血痕那麽明顯,她都不怕痛嗎?

秋韻兒好像察覺到了什麽,邊倒退著離開邊擡眼對上那郡主丫鬟的視線,秀眉並攏,她為何一臉同情的看著她?

最終顧曲也沒收那一百兩銀子,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曾,感覺目的已達成,正想告辭,哪知秋家人說什麽都要留他們吃晚飯,熱情過頭,不就是個青陽王嗎?至於這麽殷勤?如果來的是皇帝,他們還不得瘋了?

這裏抽不開身,另一邊,全陽宮的人選了個風景較好,又幽靜的客棧,恰好如今裏面的四個小院空出三個,還有十多間客房,夠所有人歇腳,孟雨引領著雲天鶴還有惜白去往了天字二號院,不曾想路過天字一號院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天鶴見孟雨倏然停步,還目瞪口呆的望著人家的院子,薄唇頓時抿成一線,透著淩厲,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眸中透著明了,孟師弟和這群人究竟有著什麽淵源?

正要斥責的惜白也看向院子,同樣怔住,那不是師兄的小雪嗎?怎麽會在這裏?而且它顯然看到了師兄,已經一動不動的開始往那孩子身邊倒退,一臉怯意,它還知道怕呢?而當那孩子轉過臉來後,再次僵住,好漂亮的孩子,而且怎麽感覺這麽像師兄?

那眼睛形狀,還有鼻子嘴巴,居然和師兄十歲時如此相似,連那冷淡的氣質都如出一轍,不過看打扮,應該是個小和尚,到底怎麽回事?孟雨為何見著他會失態?

雖然前面有過不愉快,但人家好歹教了他一招功夫,所以小石頭沒有甩臉色,而是禮貌的沖他們點點頭,後將仿佛受到什麽驚嚇的小雪抱入懷中,轉身走開。

“還不走?”雲天鶴隱忍住怒意,嚴聲提醒。

孟雨醒悟,趕緊繼續帶路。

小侄兒怎麽會在這裏?而且林婉一行人究竟想做什麽?這也太巧合了,莫不是她並沒失憶,知道全陽宮近日會在新月鎮歇腳,所以早一步過來等候了?目的呢?帶小石頭來認爹?不……這絕對不行,該死的,若非晌午在半路上與天殘教發生沖突,並一場惡戰的話,根本不需要進鎮,十天內必定抵達雲中城。

沒錯,大部分弟子都受了內傷,需要靜心調養,五日後才能繼續上路,雲中城在雲山頂上,路途顛簸,不適合強行趕路,否則他現在就想強烈要求繼續前行。

不不不,他不能走,天殘教會突然出現在新月鎮附近,說明已經知道了林婉的蹤跡,不出兩日就會殺來,這個女人真是……不想著去逃命,還在此安頓,沒本事脫身就別去騙人家。

“孟雨,你今天必須告訴我,為什麽小雪會在那孩子身邊?還有他好像知道此事,那幾天究竟發生過什麽?”等雲天鶴進屋後,惜白拉過孟雨到角落裏咄咄逼問,今天不說清楚,她絕不放過他。

孟雨頭疼欲裂的閉目,擺手敷衍:“能有什麽事?只是覺得小雪會在一個孩子身邊很驚訝罷了,你別疑神疑鬼。”

“呵,你若不這麽說我還真就信了,我可真沒疑神疑鬼,只是想知道原因,你這麽緊張,說,究竟有什麽事情瞞著我?”絲毫不退步的囂張挑眉。

“惜白,你是越來越放肆了,好歹我也算你的師兄,你這叫以下犯上,還有,別說沒什麽事,就算有,我憑什麽要一一向你稟報?”見她一副氣惱,又無話可說的模樣,孟雨是有點不忍心的,畢竟從小看著她長大,又師出同門,還時常煮素面給他吃,因此一直寵著,但有些事他不得不拂她面子:“我知道你關心掌門師兄,恨不得對他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但請你從今天開始,適可而止,這些事輪不到你來管!”

惜白狠狠抓緊佩劍,不得不給他讓路,牙關緊咬,鼻子酸澀,一臉委屈,長這麽大,孟雨第一次這麽不給她面子,字字帶刺,針針見血,小時候他和雲師兄特別包容她,從小沒了雙親,一直被叔叔嬸嬸虐待,好不容易進了全陽宮,雖然每日都很艱辛,可兩位師兄待她極好。

雲師兄不愛說話,也不容人隨意欺負她,孟雨更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為了這些溫情,她深怕被安插到別的門下,沒日沒夜的練功,如今孟雨居然為了一個孩子撕她臉面,沒良心的,忘了是誰時常變著花樣做好吃的給他了?

不過孟雨說的也不錯,她有什麽資格一直插手雲師兄的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深吸口氣,仰頭將眼淚逼回,只是太愛他而已,也有錯嗎?

孟雨運用輕功飛上墻頭,小石頭就住在隔壁,如果不是蓄意,那就真是上蒼的刻意安排了,這種安排令他強烈不安,總覺得有什麽天大的禍事正等著他……和師兄去承擔,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吧?

蘭紋正在廚房準備一大家子的晚飯,別以為她不去撈錢就多輕松,一日三餐都夠她頭疼了,還要包攬全部家務,平分錢財一點也不覺受之有愧,並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

某寶寶早就察覺到墻上站著位高手,確定沒殺氣才安心餵小雪吃蘋果粒,許是這麽被人窺探著很不自在,轉過頭一臉迷惑的與其對望:“施主為何看小僧?”

“咳!”孟雨別扭的抓抓後腦,幹脆彎腰盤腿坐在墻上,盡量讓表情看起來很和善:“貧道感覺你內力最少有七層吧?而且還是至剛一類,小小年紀就有這種造化,不簡單啊,我到十九歲時才到七層,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八層,而你到我這個年紀,估計能到頂層,小施主,你叫什麽名字?”

原來是這樣,小石頭埋下頭,輕聲回應:“小石頭!”

“我是問你的全名!”

“全名就是小石頭。”

“這怎麽可能?小石頭頂多算是個乳名,比如貧道好了,姓孟名雨,你總不能姓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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