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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師兄 大尾巴狼不都是鐵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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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底有火光在縱燃, 輕苗搖曳流連在他們交織而融的溫熱呼吸間,宋念安的心跳驟停半拍,而後瘋狂加速的間斷, 瞳間印刻的模樣都好像薄薄虛化。

就算有芮薏這個熱心觀眾。

很快, 她的腦袋還是被很識時務的孟沛霖一下轉了過去。

極為難得的一次, 是孟沛霖把手裏的烤肉給了她, 盡管嗓音依舊波平無瀾:“吃你的飯,看什麽。”

芮薏笑瞇瞇的。

她這可算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主動地一把挽過孟沛霖的胳膊,壓低聲線的蠱惑:“弟弟, 學會孔融讓梨了?”

孟沛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

......

歡喜冤家碰到一起總是火花四濺。

但顯然, 無論芮薏那邊怎麽擦火花, 都不如宋念安這邊來得蓄勢洶湧。

大概是沒想到向來沈默感情的傅聽言會防不勝防地給出一記直球,宋念安怔了一瞬, 沒眨眼, 只是在他微降下視線高度後,呆呆地望著他。

耳邊“滋”的都是烤肉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歡笑。

他們所處地被這些明朗包圍, 卻只有彼此能感知到那股不安虛晃的悸動。

連聲息都虛離輕顫的, 宋念安撐不住了,輕眨了下眼, 但說話還是羞赧的疙瘩,低如呢喃:“你要追,幹嘛還要問我啊。”

話音太輕,一不小心,就好似會被夜風吹散。

傅聽言盯著她低垂的眸,長卷的漂亮眼睫如振翅蝴蝶, 在眼下壓出淡淡的暗影,乖巧得就像那只毫無防備,坦露白白肚皮的小刺猬。

他視線轉過,入目她頰及耳根的緋紅,薄唇噙笑:“不喜歡?”

宋念安乍一聽,還以為傅聽言說的是他這種告知一聲的方式。

就像是一支甜蜜劑,找中她活躍跳動的心臟,一劑註入,甜度充盈......說不上不喜歡的。

所以她頓了頓,只說:“不是,就是......感覺很快。”

傅聽言捕捉到她閃躲的目光。

恰逢一陣寒風吹來,她的羽絨帽微動,他幹脆替她戴上。

宋念安不明所以地看他。

更出乎意料的下一瞬,是他沿著帽檐伸手,溫熱的掌心擦過她的面頰,泛涼的指尖卻在觸及她燒得發燙的耳根時,停下了,輕輕觸碰。

餘光都能掃到他的手,宋念安呼吸忽地發緊。

消磨不去的摩挲感,她緊張擡眼,撞上他目光,聽他慢條斯理說:“循序漸進這麽多年,還不夠?”

“可你之前——”

“之前拒絕你?”傅聽言知道她想問這個,接上話後,松開了捏她耳朵的手,淡笑地垂眸,“知道我答應季爺爺照顧你到多少歲?”

宋念安看他,在猜:“十八歲?”

傅聽言搖頭。

想想好像從十六歲開始,他就不怎麽管她了,宋念安一下子知道答案,“十六歲?”

傅聽言笑了:“二十歲。”

宋念安訥訥,沒說話。

傅聽言眸底漫過一絲流光,落下的手透過厚重的羽絨袖口,找準了她藏在其中的小手,冰涼發寒,溫熱至燙的掌心覆上,像是驅散嚴寒最佳的治愈。

他勾唇:“只怪我們這個小朋友太心急了。”

這話被他這笑搞得羞赧更甚,小刺猬暖和了,徹底收起刺,但話還是鋒利:“你之前拒絕我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傅聽言目光沈靜融笑,“我怎麽說的?”

“小朋友是沒錯,”宋念安真就像是已經吃到糖果的小孩,慢慢理直氣壯起來,背脊驕傲挺起,直勾勾地望他,“但你明明之前拒絕我都說不喜歡。”

不知想到什麽,她頓時慷慨激昂:“對,你還說我就是小孩,哪有大人會喜歡小孩的?”

的確,就連這次回國,孟沛霖和他聊天,他都用這種幌子帶過。

那是因為九歲的年齡差本來就是無法避免的現實。

他不確定,一旦這種情愫發酵為喜歡,甚至再深入,會不會發生連他都難以估量緩解的棘手情況。

但從出國前,宋念安就下意識地躲他,再到阿耶於意外碰上,他最害怕的情況發生,傅聽言終於在鮮少的慌亂中發覺眼前這個小朋友於自己而言的重要性。

她是小朋友的前提,是她是他的小朋友。

傅老怕他當初應下會陪宋念安長大,是因為宋念安和傅蕙絨很像,又都是妹妹,這種習以為常的照顧很有可能日積月累後,難以轉變感情。

但宋念安和傅蕙絨最本質的區別,其實從一開始就定論了。

她總有本事把他的規律掀得一團亂。

他卻可以樂在其中。

就像阿耶於的絕密行動,傅聽言知道自己沒辦法立即脫身,但他又必須保證宋念安安全逃脫,所以3890的登船號是他在她出現之後就開始著手的意外發展。

可他萬萬沒想到危險會來得比預期還早。

甚至登船號都沒用上,傅聽言就重蹈覆轍地看到宋念安陷入危險,和傅蕙絨出事原因無二差別的危險。

同樣都是因為強氣流壓強,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

那一刻站在倉庫,連傅聽言自己都沒註意到,他仰頸安撫讓她閉眼時,他自己說話都是發抖的。

他知道她害怕出事,但二次傷害,他甚至比她更害怕出事。

如果宋念安出事,那這個任務就算成功,對傅聽言來說,也是滅頂式的功虧一簣。

所以在宋念安說出“哪有大人會喜歡小孩的”這句話後,傅聽言只不過微微加重了手上牽她的力道,掌心牢牢的束縛,綿密又纏綿。

“所以我的小孩,長大了麽?”

“哢嗒”一聲,火石擦過煙身,淡薄的紅光在冷意中明明滅滅。

新兵在收拾燒烤的攤子,而傅聽言只是站在一旁的休息室外,眼見著醫療隊朝著宿舍區越走越遠,雙手撐在欄桿上,煙燼掉落地面上,結起的薄冰都蒙上灰暗一層。

他不常抽煙,但煙身灼燒的倉促,又在時間中能有變得悠遠的能力。

能讓他放松。

芮薏也不是每分每秒都非得待在孟沛霖身邊。

既然他們小隊暫時也回宿舍區,那她就沒什麽跟著的必要了。

隨意靠在旁邊墻邊盯了傅聽言半天,芮薏發現這人還是跟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像是完全不怕冷,反倒是她沒一會,就站得哆嗦。

後來實在吃不消了。

芮薏站在原地,跺了跺腳,而後從旁邊箱子裏抽出兩瓶礦泉水,朝傅聽言的方向走去,背靠在冰涼的欄桿邊,朝著他指尖的煙,揚了下下巴,“女士能抽嗎?”

傅聽言挑眉看她,“現在都不學好,開始抽煙了?”

芮薏哂笑地雙手比了個叉,“少拿你教小念安那一套來對我,我不吃。”

傅聽言沒出聲反駁。

男人的神色很快在黯淡光色中泛涼,又是神色冷淡的模樣,不動聲色就有將氣壓降低的本事。

芮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把礦泉水遞給他後,也不嫌誇張地說:“不是我說,你要麽避而三尺,要麽就打直球,你好歹也給小念安一點反應的時間成嗎,哪有你這麽追人的?”

像是聽了個荒唐玩笑,傅聽言不鹹不淡地掃向她,“你追人就含蓄?”

芮薏噎了下,“那這不是看對象?”

她腦筋轉得快,知道自己絕不能在傅聽言這占了下風,“孟沛霖就和你一個樣,半天憋不出來什麽玩意,我要是不搞點直球,是要把自己凍死在北極圈?”

傅聽言嗤笑了聲:“還挺有毅力。”

“那可不。”說到這裏,芮薏還是自豪的,“要不然,我們小念安這麽多追人技能哪學來的?”

其實傅聽言早就知情。

但這種聊天氣氛,他還是很梗澀地回她一句:“原來是你教的。”

語氣總有淡嘲。

芮薏聽得很不爽,上下睥睨他一眼,“搞得好像你不喜歡一樣,老男人,真會口是心非。”

“......”

“但你別說,我那一套真的吃香,只是我們小念安只愛吊死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芮薏淡淡嘖了聲,有點想幫,但瞧著傅聽言欠扁的樣,又使了點壞心思,“知道她那個醫學世家的師兄有多喜歡她嗎,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傅隊,你真該小心點。”

“......”

芮薏說爽了,也好好思索,想著自己不是專門來堵人的,便把想問的順便問了:“行了,我就說說,你別糾結。”

“問你一句,到時候回去,是不是要去一趟墓園?”

傅聽言看她,神色晦暗,像是還沒從剛才的話中抽出身,而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又像是在等她說意圖。

芮薏很少在對話上糾結,向來想說什麽是什麽,但好像碰到孟沛霖的問題,她就會陷入無限顧慮,“孟沛霖,是不是也和你一起去?”

他淡聲:“這話你不自己問他?”

“我怎麽方便?”芮薏現在還一個頭兩個大,“我知道他每年都會和你一起去,奶奶的墓就在那邊,之前我有事去不了,但今年,我想去看看。”

興許是芮薏難得正經,連語氣都變得晦澀,傅聽言明白她的顧慮,淡應了聲:“三月第二個周六,下午一點,到軍區報道。”

芮薏臉上的愁容瞬間消散,很到位地敬了個禮,“是,長官。”

只是傅聽言不是八卦的人,但芮薏這麽多年都看在眼裏。

她最近有點累,一路趕過來更是沒怎麽好好休息,所以現在摸著自己有些燒燙的耳垂,她垂眸,喝了口水,好奇問:“其實我一直沒想到,你會轉身。”

“什麽意思?”傅聽言偏頭。

“很簡單一個道理。”芮薏眼尾輕挑,似是在笑,“感情裏最缺的不是一根韌勁,而是怕孤註一擲到最後,只有自己在跑。”

傅聽言沒打斷她說話。

而芮薏只是拿他作比方:“我那些方法雖然都算是技巧,但小念安沒一回用在你身上是奏效的,你就算沒直白拒絕,但之前的態度擺在那,越輕描淡寫,她對你的喜歡自然也會變得越來越微不足道。”

說到這,她輕嘆:“我是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但你知道小念安為什麽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躲著你?”

傅聽言就算心思細膩,也沒法像芮薏學心理學一樣暗自揣摩別人這麽透徹。

正是因為他沒出聲,她才提醒他說:“你現在對她有感覺沒錯,但在成功追到之前,還得把她的底氣拉滿,讓她重新覺得,這段感情能轉折不是因為你的轉身,而是她已經長大到勢均力敵的時候了,所以你選她。”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恰好芮薏就是他們這段關系的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

其實芮薏說的道理,傅聽言都知道。

不然,他不可能會想要給宋念安一個她可能會希望的儀式感,他對她有感覺,想選她,就會讓她知道。

他的小孩,擁有最完整的知情權。

而話題到這,芮薏做好事,該說的也都說完了。

她本來抱著忐忑過來的,現在意外碰上傅聽言和宋念安有進展,也算是好。她輕嘆了聲,扭上礦泉水瓶蓋,正要擺擺手轉身時,身後響起傅聽言低沈淡然的話:“分析別人總是頭頭是道,放到自己身上怎麽看不懂?”

芮薏回頭,只是淺笑了下,佯裝自己毫不知情:“你說什麽?”

“每年無論是清明,還是別的時間段,只要有空,都會去墓園。”傅聽言擡眉,“以往沒一次和孟沛霖碰上,今年為什麽想一起?”

可能是這話說得太直白,芮薏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她臉上那抹笑都經不起風吹,就淡沒了,僅剩寥落寡淡的神情。

她很冷靜,也很寂寥,是和外人在一起是有違嫵媚的落寞,“感情這種事本就強求不來,牽扯了這麽多年,該給個答案不是嗎?”

說完,芮薏沒再想要談下去。

她還是那副瀟灑的姿態,擺擺手,拿著礦泉水瓶離開了。

誰都看到了今夜皎月明亮,只有她,看到了皎月後的陰翳,快要侵吞。

黑夜親吻露白的那秒,虛化的,不知道是沈黯的黑暗,還是明媚的露白,反正她說不清了。

其實宋念安有察覺到芮薏吃完燒烤後,整個人的狀態就有點低沈。

但具體發生什麽,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麽問。

心理和醫療分塊兩邊的宿舍,所以芮薏沒在宋念安那停留,只是八卦地聽了聽她對傅聽言那話的感想,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了。

整塊區域臨近訓練場的地方其實有塊特別撇開的休息區,距離浴室和洗衣房也很近,但需要繞個道才能走近,去的人也就少了點。

但休息區外有飲用水提供,徐穗淇泡的開水太燙,如果急著喝水,還需要涼水互兌,兩個人幹脆提早洗完澡,拐去了一趟。

只是沒想,會在這碰上打電話的傅聽言。

徐穗淇沒打擾,拿好要的,就隨宋念安一個人留在這。

反正電話打完,傅聽言出來就能看見,宋念安因為芮薏的反常,也想問問傅聽言怎麽回事。

但他們的開場總是繾綣氣息更甚。

其實電話還沒掛斷,傅聽言餘光就掃到了乖乖站在外面沒打擾他的宋念安。他斜靠在桌前,朝她低了低下巴,示意走近。

宋念安聽話走上臺階靠近後,在他身邊一字不吭的,就看著他。

柔軟的眼神,融合著淺淺星光般的沈靜,看得傅聽言不由自主地心陷下少許,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軟發,回覆那邊:“船只的情況我這邊會盡快調查出結果,能夠確保的,是上面不存在危險物品,箱子裏只有漁民最常用的漁網。”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傅聽言的呼吸沈下,沈默回應。

話題走到最後,他應聲:“明白,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危險。”

電話很快掛斷。

傅聽言隨手把手機放在一旁桌上,單手替宋念安把散落未幹透的碎發繞到耳後,“頭發怎麽不吹幹?”

宋念安毛毛躁躁地揉了下,沒太大感覺,“幹了啊。”

傅聽言只笑,習慣性幫她把衣領攏了攏。

興許是光效問題,宋念安有一瞬居然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加了特效一樣,現在站在她眼前的傅聽言好像又比之前好看了一大截。

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輪廓,笑容淡化了他渾然天成的淩厲感,平添錯覺般的溫和。

很明顯地,頂燈的光線都聚集在他們這塊,身後的廣袤黑夜越是深黯,越能襯得他們這邊光華柔和,像是一點點暖光,就能將受限的整個室內都照亮。

還照亮的,是她那顆不受控制,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

宋念安在心裏警告了自己好幾遍,得把要問的問了,絕不能這麽不理智地沈浸男色。

不行的,這樣是沒有未來的。

所以想了想,她還是小心問出口:“芮薏姐,是不開心麽?”

似是沒料到宋念安一開口就是芮薏,傅聽言輕嘖了聲:“你跑這麽遠過來,就為了問我芮薏的事?”

宋念安機靈的很,“那當然不是啦。”

她還很識相,溫軟說話時,也不忘瞇眼笑一下,“就是隨便問問,正好看芮薏姐好像有點低落,就問問你。”

雖然宋念安不是第一次撒嬌,但她柔軟的語氣,在這徐徐暖氣的室內,還是聽得傅聽言心裏癢了下。

他沒忍住,低笑時輕掐了下她臉蛋,“小孩。”

“喊誰小孩啊。”宋念安突然想起剛才吃飯,傅聽言還喊她小朋友,這兩個詞疊加在一起,對她來說還是具有一定殺傷力的。

宋念安不太爽,“啪”的一下就拍開他的手,憋了半天的溫柔還是被狗脾氣沖散,“好好說話,誰允許你掐我了?”

傅聽言想笑。

宋念安直接黑臉,不理他了。

果然,她就覺得過來問他芮薏姐的事就是個極大特大的錯誤,這人三句說不出個正經。

可就在宋念安要轉身走人時,傅聽言落下的手突然牽住她手腕,真的就差那麽一點距離,似乎就要滑開。

但他還是穩準牽住了。

甚至在不到一秒的停頓後,不算大的力勁,他就順手扣進她五指,指腹間的空氣都在短短時間內壓縮至盡。

僅剩的,只有細膩相碰的膚表,和快要越過浮塵,肆意跳動的心臟。

宋念安呼吸微滯,聽話轉身後,淺淡的瞳眸還有點不可思議的表現。

面對傅聽言的坦然處之,她這只小刺猬又像是受了驚,一不小心冷空氣吸入,突兀的冷嗝不說一聲就跑了出來。

宋念安:“......”

大眼瞪小眼的,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而四目相對,她被他看了個徹底,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意和心煩就這麽沖破枷鎖,一股腦湧現出來。

宋念安尷尬得半點笑意都拿不出來,冷不丁低垂下腦袋,一聲不吭。

只有那個煞風景的冷嗝,一定時間間隔,一下又一下,還在繼續。

傅聽言是生生被她逗笑的。

宋念安只覺丟人,沒底氣地小聲嘟囔道:“你不許笑。”

音量雖小,但語氣明顯霸道。

只是說完,空氣靜了幾秒,又一下打嗝。

宋念安:“......”

傅聽言笑意更深。

宋念安臉火燒一般,火辣辣的都降不下溫。

最後還是傅聽言起身,拿塑料紙杯到旁邊飲用水的地方,幫她冷熱兌了點水,最後遞到她手裏,“沒事。”

就在宋念安想一筆帶過,傅聽言更煞風景地又來一句:“小時候見多了。”

宋念安:“......”

她直接一掌拍在他胳膊上,沒好氣道:“要你說。”

傅聽言知道宋念安現在臉皮薄,逗她就到此,終究沒讓這個話題持續。

他隨便找了個坐的地方,拉她坐在身邊,依舊回到剛才的話題:“想問芮薏什麽?”

宋念安想了會,小心翼翼問:“是芮薏姐又被拒絕了麽?”

雖然她以前上學就認識孟沛霖,但並不熟,孟沛霖雖然比傅聽言能開更多玩笑,但性子很獨,不和隊友一起就是獨來獨往,很難看透。

對於芮薏和孟沛霖那段,宋念安最多知道他們曾經有過節。

但更多的,她不了解。

所以現在拋出這個問題,傅聽言也覺得正常。

他玩似的輕捏了下她指尖,沒再多舉動,突然轉了個話題:“是不是很好奇芮薏和孟沛霖之間有什麽過節?”

這和芮薏情緒低落有什麽關系?

但宋念安一深想,大概能明白幾分。

她沒說話,只聽傅聽言淡聲道:“當初有條社會新聞是男孩意外爬窗上了十五樓陽臺外的欄桿,救援人員到場實施救援,手就要拉到孩子,欄桿突然斷裂,孩子直接從十五樓墜下,當場身亡。”

宋念安皺眉看他。

“能猜到新聞裏的這個男孩和救援人員是誰?”

宋念安只能忐忑道:“救援人員是孟沛霖?”

傅聽言沒否認,補充:“那個男孩是芮薏的繼弟弟,出事前剛過完六歲生日。”

“可這個跟孟沛霖有什麽關系?”說完,宋念安腦中就閃過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難道是他們把錯誤怪在孟沛霖身上了麽?”

顯然事實就是這樣。

傅聽言不是當事人,只知道大概:“因為所有樓下的人都說看到孟沛霖的手碰到孩子了,所以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意外從他而起,孩子才會從樓上摔下去。”

宋念安聽得有點生氣,“但明明是欄桿出的問題。”

傅聽言“嗯”了聲:“可是當一個救援人員的身上扣上殺人兇手的帽子,清者自清這四個字明顯不足以支撐真相。”

“那後來怎麽辦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遠程監控,放大化去查事實,才發現孟沛霖的手其實還沒碰到孩子,欄桿就已經斷了。”但事實已經造成傷害,傅聽言說,“孟沛霖奶奶本來身體就不好,後來被繼弟弟那邊的親生父親鬧進ICU,上了那張手術床,就沒下得來。”

據傅聽言所知,在得知真相查出來後,孟沛霖的消沈是有被激動沖散的。抱著善意,就會覺得清者自清那天遲早會來。

但當他拿著證據回家,想讓家人相信他時,得到的是奶奶已經去世的消息。

自那之後,孟沛霖就像換了個性格。

而芮薏家從商,重組家庭,出了這麽大的事,自然好不容易組合成的家庭最終分道揚鑣,芮薏跟著親生父親出了國,學成才歸國。

然後,芮薏以心理講師的身份和宋念安一起去軍區,才偶然碰上在那的孟沛霖,兜兜轉轉,還是碰到一起。

只是宋念安不明白,“那和芮薏姐沒關系。”

一個還不熟悉的繼弟弟,和一個已經認識多年的交好學弟,兩者必然懸殊差別。

傅聽言無奈地笑了下,手揉揉她腦袋,“是和芮薏沒關系,不然孟沛霖不可能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旁人都看得出,孟沛霖對芮薏的態度已經非比之前。

只是當初的事,是梗在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宋念安輕輕嘆了口氣:“所以芮薏姐今晚情緒突然轉變,也是因為他們的關系轉變不了麽?”

傅聽言難得看她這麽關心別人,“怎麽,你想幫她?”

“我哪能幫她啊。”宋念安搖搖頭,“她都說自己套路很強,攻克下孟沛霖沒問題的。”

傅聽言嗤笑:“那怎麽這麽多年,我也沒見有進展?”

宋念安掃了眼他,突然很冷淡說:“是啊,大尾巴狼不都是鐵打的心?”

傅聽言眸色含笑,卻多了幾分詫異,還明知故問地反問:“你說什麽?”

“就說你聽得見的呢。”宋念安可能是因為傅聽言那句“我想追你”,又元氣滿滿有了豪壯底氣,現在絲毫不怕,“我難道說錯了麽?你就說吧,我之前什麽方法沒用過,你但凡不鐵打,我指不定早成功了。”

“嗯。”傅聽言應得頗有意味,“我們念念是挺會追人的。”

宋念安:“......”

她煩躁地拍了拍耳朵,硬著頭皮也要掰回一局,“真是的,又開始胡說了,誰追你了啊,這麽多男的,我幹嘛就追你?”

劈裏啪啦說完這一大堆,宋念安突然意識到某些不對勁的點,就好像她原先最後一句是打算講“我幹嘛非得追你啊”,偏偏提溜到嘴邊,成了“我幹嘛就追你”。

那個“就”字,就很有味道。

搞得好像她不止追了他一個人。

這話,宋念安很希望傅聽言聾了聽不見,但很明顯,他不僅聽見了,還非常小心眼地聽出了額外的意思。

靜默的幾秒對峙。

他眸色沈沈地壓在她身上,語氣波平無瀾,卻總像在質問:“所以,還追了誰?”

宋念安臉色一僵:“......”

她剛想擺手解釋時,傅聽言又破天荒說了句能讓她大跌眼鏡的話:“所以,是還追了你那個師兄?”

宋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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