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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處置溫言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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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正事,溫言煜立馬嚴肅起來。

知道喜弟擔心,招弟想扶著她一起過去看看,可這次喜弟卻擺手拒絕了。

招弟的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看喜弟始終沒反應忍不住趴在門口聽著。

外頭,裏正帶來了個男丁,還有三家大夫的兒子也都過來了,這麽看也得是一屋子人。

而溫言許被綁著跪在地上,嘴裏面還塞了塊白布,不過雙眼無神看著有些頹廢。

溫言煜過來後,裏正趕緊讓人往主位上坐,就是安大夫也都得虛手扶了扶他。

“這是他行兇的東西。”裏正上來把蠟燭和茶杯放了過來。

今日著火是因為有人在院子裏點了蠟燭,用一點白布擋著,後面有一條細線,上面都澆了油了,只要線點著,那火苗就一直不停的往上串。

而火的那一頭連著是們頭頂上的大柱子,燃燒起來大柱子就會掉下來,擋住了他們出去的門。

這一機關,倒也算是,費勁心機。

至於茶杯裏的蒙汗藥,屋裏都是大夫,查出這點來倒也很容易。

他們幾個人的杯子裏都被下了藥,而偏偏只有溫言許的杯子裏沒有。

“你有什麽要說的?”與溫言煜將事情的簡單的說清楚後,裏正就讓人把溫言許放開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溫言許突然掙紮著來了精神,“這溫家是什麽地方,是我想怎麽就能怎麽樣的,我怎麽知道他溫言許要請你們過來,更怎麽偷偷下毒,還設計什麽機關,你以為這是我家院子?”

說完還恨恨的瞪著溫言煜,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溫言煜卻一句話沒說,真的就跟只過來聽聽怎麽處置一樣。

“呸,你快別亂咬人了!”劉大夫是個直性子,要不是裏正說什麽等等溫言煜,他早就跟這龜孫拼命了,“這院子雖然不是你的,可是這裏面有個人怕是你的吧。有這麽個內應在,溫家想做什麽你會不知道!”

蓮蓮跟溫言許的交情,在場的都的看的清楚。

再加上茶水都是蓮蓮準備的,她可是最有機會動手腳的。

溫家出事,招弟在裏院招呼喜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裏正卻在窗臺上發現了半截燒過的迷香,看來有人將她們倆也算計了。

可蓮蓮呢,裏正已經讓人去問過了,做完飯她就去買菜去了。

正常情況應該家裏面的客人走了以後,她把盤子收拾了再去。而且,裏正也去廚屋看了,裏面的菜還有不少。

蓮蓮分明是在找借口,再加上還說什麽溫言煜交代的。

“你胡說!”溫言許始終等著溫言煜,“你陰我!”

溫言煜咳嗽了一聲是,終於轉過身子對裏正說了句,“大人處置必然公允,可若是證據不足,怕。”

剩下的話,溫言煜不必再說明。

“你這孩子莫不是心軟了吧。”劉大夫看溫言煜好像要有替溫言許說話的傾向,不由的問了一句。

溫言煜只輕輕的搖頭,卻也沒有解釋什麽。

“好,那我就讓他死個明白。”裏正擡手,讓人將外面的蓮蓮帶進來。

“你們放開俺,俺真的什麽都沒有做!”蓮蓮扭著身子,不讓人家老是拽她的胳膊。

到了堂屋,一雙眼睛也光看溫言許,“你,你疼不疼?”

看那繩子都把溫言許的胳膊勒的很緊,手都不過血了通紅一片,至於傷口肯定就更疼了。

蓮蓮想也沒想,直接想上手解開,被後面的人推了一下,直接跪了下來。

“你們做什麽,俺沒有幹壞事!”蓮蓮委屈的揉著膝蓋,還不滿的瞪了一眼裏正。

“刁婦!”裏正冷哼了一聲,讓人把從蓮蓮房裏搜出來的蒙汗藥端了上來,“我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蓮蓮瞪著眼,看下的看著那紙包,“這,俺真不知道,這不是俺的東西。”

“嘴硬!”裏正掃了一眼蓮蓮,“那你倒解釋解釋,溫家起火,你為什麽不在這院子裏!”

“這個問題俺都說過了呀,言煜讓俺去買菜,所以俺才去的。”蓮蓮攤著手,都覺得這大人的腦子是不是不好,怎麽問一遍又一遍的。

溫言煜看了看蓮蓮,“我讓你去的,什麽事情的事?”

看溫言煜回話了,蓮蓮這下就跟見碰見了救命道菜一樣,往前跪了幾步說道,“你忘了俺做飯的時候,你去廚屋吩咐的,讓俺做完飯趕緊去買菜,哦對了,當時你穿了一套紅衣,俺印象可深了。”

噗!

旁邊聽的劉大夫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你主子沒教你怎麽說?”

溫言煜楞了片刻,隨即看向裏正,一本正經的說,“是,確實有這事。”

可惜在場的誰會相信,溫家辦喪事溫言煜在家穿紅衣,到底是誰傻了。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蓮蓮還沾沾自喜,在那顯擺了一句。

“閉嘴,蠢貨!”溫言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讓蓮蓮再多說幾句,他這沒罪的都變成有罪的人了。

蓮蓮平白無故的被罵,心裏也是委屈,“俺,俺只想讓你好好的。”低著頭,小聲在那嘀咕。

“往遠拽拽。”裏正實在看不下去,這倆人不顧倫理的眉目傳情。

“把這些東西都給溫言許瞧瞧,我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裏正聽的不耐煩了,直接把最後的證據讓人端出來了。

溫言許手不能動彈,只能彎著腰將上頭的字看清楚。

上面也是一份合約,不過內容卻是讓三家大夫與溫言許聯手,每家出十五兩銀子再開個醫館,把溫言煜的給擠下來。

若要真正的開醫館,這些銀子是肯定不夠的,他們只想撐起門面來讓溫家無生意可做,最後不得不低價將醫館盤出去。

“這,我並不知道!”溫言許這次卻是看向三位大夫,“你們是聯手誣陷我?”

呸!

就是連莫大夫都吐了溫言許一口。

在他們來溫家不久,溫言許的夫人就派人請自家夫人過去敘敘。

若是光看輩分或是威望,這三家肯定不會搭理這個外來戶。

可人家畢竟是師爺家的姑娘,這點臉面都是要給的。

可偏偏巧了,安家這邊老爺子突然肚子疼,安家公子把夫人送過去,就想著在門口等一等安大夫,沒想的就看著一陣陣的黑煙起來了。

也就這,才救了幾個人。

“這,這不可能!”溫言許不停的搖頭,師爺家這庶女除了成日做著當官太太的夢,再怎麽跟姊妹們耀武揚威,別的事情根本不管。

“你還想狡辯,大人派人過去的時候,你那婦人的陪嫁婆子還頂著門!”劉大夫突然站起來,這是大家都看的見的,不是誰紅口白牙賴的掉了。

只覺得溫言許真是惡毒,這邊把三個大夫燒死了,三家夫人定然恨毒了溫家,一心為他馬首是瞻,屆時這鎮上就只有他一個大夫了。

再加上裏正也出事了,這不大不小的官,從外面調來著實用不著,再加上師爺是他岳丈,一定為他周旋,這次秋試無論得個什麽成績,也都能坐上這個位置。

溫言許這邊卻是越想越懵了,要說別人他還能周旋一二,可要是新婦,還就算是滿身的嘴也說不清楚。

“你是想自己應下來,還是讓我叫人把你媳婦領來,不過若是誰手腳重了,傷著碰著你媳婦,誰面上也不好看,尤其是上頭的臉。”裏正冷聲提醒。

本來,把溫家人放出來,師爺那邊就挺不痛快的。

這次要再折進去一個姑娘,是真的會動怒。

裏正在這個位置上這麽多年,若是沒範什麽大錯,上頭是不會輕易的發落的。

這火氣只能朝溫言許發,到時候鼓動著女兒和離,溫言許可就什麽都不是了。

無論如何,一定會比現在慘!

看溫言許不吱聲,裏正反而不著急了,坐在主位上轉動自己的扳指!

蓮蓮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可看溫言許的臉色越來差,心裏咯噔一下,以為旁人都看不見,慢慢的朝溫言許跟前挪。

“你,真是你做的嗎?”小聲的嘀咕問了一句。

溫言許正煩躁的很,“滾!”自然沒心情跟蓮蓮周旋。

蓮蓮以為這是默認,直接沖著裏正磕頭,“這事都是俺一個人做的,藥是俺下的,火是俺放的,跟言許沒有任何關系。”

看蓮蓮這樣,裏正都樂了一下,“你可知道,你替他應下這罪名,可是要丟了性命的。”

蓮蓮楞了一下,不自覺的咬著唇,回頭看了一眼溫言許,“俺,都是俺做的,你殺了俺吧!”

裏正慢慢的搖頭,“你可知道,如果一旦是成,溫言許必定要找借口脫身,而這個替死鬼怕也一定是你這個傻子,他要算計死你,你還願意為他死嗎?”

裏正的意思,蓮蓮其實並不明白,只聽著是溫言許一開始就想然讓她死。

說不上為什麽,心口的地方疼的,總想讓自己落淚。

蓮蓮吸了吸鼻子,擡頭定定的看著裏正,“俺,俺願意。”

“連我都感動了。”裏正慢慢的起身,蹲在溫言許跟前,“你太自信了,以為算計的萬無一失了,才沒有交代這傻丫頭,連這麽一心為你的人,你都算計,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麽做的。”

裏正說完又覺得,像這樣的人連生母都不放過,還會在乎別人。

本來查到郭氏的死可能與溫言許有關系,他還半信半疑的,如今是徹底的信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做過,你們要是不信,咱們可以,對簿公堂!”這個事可不是小事,溫言許怎麽樣也不能承認了。

“公堂,我這就是公堂!”裏正突然擡高了聲音,隨即又緩和了臉色,“不過,既然我們沒有出事,我總不會要了你的命,去把,把另一只手砍了去!”

溫言許一聽激動要站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如今他已經少了一只手,如果再少一只,他的前程就毀了,所有的都毀了。

可是裏正已經下定決心了,連回頭都不回頭的。

“我岳父不會放過你們的!”情急之下,溫言許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這句話,卻也真的將裏正給得罪透了。“看來你的眼裏,只有縣衙沒有我鎮上了,那我要你有何用,等處置了你,我便將你的戶籍單子送到縣衙,誰願意要便要了。”

這話,便是要將溫言許逐出鎮子。

“你,你會後悔的!”溫言許如今沒法子,只能幹吆喝!

“啊!”

突然聽溫言許慘叫一聲,便沒了動靜。

裏正掃了一眼,溫言許已經暈到在血泊裏,而他的手徹底與他沒有關系了。

蓮蓮在一邊看的心驚,明明已經嚇的瑟瑟發抖了,可還是往溫言許身邊挪,“疼不疼,疼不疼!”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真情這東西,是裝不了的。

在場的人都看的出來,蓮蓮是真的心疼溫言許。

“你也不用光顧著他,作為幫兇我也饒不了你!”裏正擡手讓人去摁住蓮蓮。

“大人。”沈默許久的溫言煜突然沖著裏正抱了抱拳頭,“我知道法不論人情,可這姨娘畢竟盡心伺候了我父親,如今父親剛下葬,就。”

溫言煜有些說不下去了,幾度哽咽才說了出來,“無論她受什麽責罰,言煜都願意,替她承受!”

裏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是個孝順的,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到她的性命。”

說完還拍了拍溫言煜的胳膊,“你明日便要離開,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自己多加小心,待你隨大軍凱旋歸來,我必定領著族裏上下,為你接風!”

說起這樣的話,將眾人心裏的情懷都帶動了起來。似乎,這樣的情形下,做為男人便就不該再談論什麽家長裏短的事情了。

裏正這邊擡手,讓下頭的人繼續處置蓮蓮。

兩人拽著蓮蓮放在了長凳之上,將棍子高高的舉起。

看著溫言煜的面上,裏正也算是著輕發落了,只打三十棍子,不過,卻也夠蓮蓮受的。

可蓮蓮也算是有骨氣的,楞是趴在凳子上一聲不吭的挨完了。

該處置的人都處置了,裏正才讓人將院子裏頭清理幹凈了,在大家都松一口氣的時候,裏正突然回頭看向安大夫,“我怎麽記著,你說你家夫人神志還不清不楚的?”

安大夫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可心思一轉這才覺出不對來了,既然神志不清楚,怎麽還能去溫言許那邊敘話呢。

安大夫撲通一聲跪在裏正跟前,“我錯了。”這會兒,也不敢再說什麽辯解的話。

裏正的手動了動,“今年的鄉試你兒子就不必參加了,若是今年表現的好,下次我還會允許他,如若不然那就做一輩子白丁吧。”

“大人,大人我真的錯了!”為人父母者,最不願意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受苦。更何況是耽誤孩子的前程。

安家人也算是有遠見的,家裏大人其實銀子很省著花,銀子全都花在了孩子身上。打從三歲的時候送到學堂,那時候孩子小,安夫人成日成日的在外頭坐著,等著伺候孩子。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機會說沒就沒了。

可裏正根本不管他,“總是要給你點教訓。”回了這麽一句,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卻也因為裏正這次真的發怒了,才給眾人一個警醒,裏正還是那個裏正,不能因為這些年他鮮少發脾氣,而忘記了他的本性。

安大夫無奈的蹲坐在地上,按照上頭的規定,任何人都能參加考試,除非是上頭欽定受罰的人,可是下頭怎麽執行那就是下頭的事了。

縣官還不如現管,一旦被裏正記恨了,下次征兵他給你算頭一個,或者快要考試是時候刁難你,關鍵時候發揮不好,也還是百搭。

為了以後,他只能認了,至少這一年,得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出門的時候,安大夫還沖著溫言煜這個晚輩抱了抱拳頭,說上句,“留步!”

外人走了,院子裏總算是安靜下來,溫言煜把大門落了鎖,看見被燒壞的院子楞神,而後從庫房拿了鐵鍬,把黑色的東西收拾了。

招弟聽著外頭沒有動靜,便推門出去,看蓮蓮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眼睛一酸在旁邊默默落淚。

想將蓮蓮扶著回屋裏歇著,可又怕起來的時候牽動傷口再疼著了。

一直等著外頭起了風了,招弟才咬著唇去碰蓮蓮的胳膊,“你忍著點,等進屋便好了。”

蓮蓮點了點頭,這一動確實是疼,剛才挨打的時候沒吱聲,這會兒被招弟扶著倒是哼哼了幾聲。

看她疼痛難忍,招弟這邊就得更加小心了。

可越小心,步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走了,身子不穩蓮蓮就更疼了。

等回了屋子,蓮蓮跟招弟都累的滿身的是汗。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能歇著,招弟把蓮蓮貼在身上的衣服給掀開,正好喜弟受傷家裏放著外敷的藥,招弟很快端來。

只是將這樣放在蓮蓮身上的時候,蓮蓮立馬驚呼出聲,一陣陣的比挨打還疼。

招弟趕緊趴下給她吹吹,只是心裏忍不住想起,同樣的藥喜弟是不是也這麽疼,可是她從來沒表現出來,什麽事都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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