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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與風同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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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與風同行8

“今天是第一堂課,一個寒假沒見,大家在家要記得覆習。”

數學老師轉身,在黑板側面改了一下數字。

“距離高考,只有421天了,”

他板著臉,四十多歲的頭發不是很濃密,“我在和你們強調一次,人生只有一次,你們的考試也是,高考,將會決定你們將來的命運,不是你們天天在教室裏睡覺聊天就能有一個好大學,好工作。”

“學習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他的粉筆砸在第二排睡覺的男生臉上,“考不上大學,你們就是廢物,沒有一點價值,對不起你們父母,更對不起這個社會!”

開學的第一課,身兼班主任的趙蜀學,就給他們了一個下馬威,“父母花錢送你們來讀書,不是讓你們來這兒虛度光陰,拉低我的班級的升學率的!從這一學期開始,我會狠抓學習,別被我抓到你們有任何不良的行為。”

“某些抽煙打架的學生,再犯,就開除!”

他巴不得這些學生離開他的班級,以免拖後腿,“聽見沒有?!”

前排睡覺的學生被他震醒了,

“他怎麽了,吃槍子了?”

“早上我來學校的時候,看見他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就已經是這個表情了,嚇死人,估計被罵了吧。”

“這麽可怕,發威了,我們還是收斂點,別撞在槍口上。”

下面一片竊竊私語。

“安靜!”

趙蜀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繼續吼道,“成績拖後腿的,要麽你自己滾出去,要麽就找家長,補課也好,什麽也好,總之,誰敢拖班級後腿,我讓他好看!”

他掃視了一圈教室,沒見到以往常見的面孔,便冷笑一聲,道,“比如某個學生,抽煙,染發,化妝,還好她今天沒來,要是來了,正好,你們就知道,這次學校和我,都是極其認真嚴肅對這件事——但凡抓到那些社會的垃圾,或者某些違反校規校級和校外那些社會閑散人員鬼混的學生,馬上就開除!”

“當然,曠課也在其中。”

就差直接點名字了,全班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趙蜀學,我沒有曠課。”

一個女聲在安靜的教室裏響起。

全班的目光都看過去,後排坐著一個女生,黑發,臉上幹幹凈凈的,五官還有些好看,皮膚白皙。

“你是誰?”趙蜀學皺眉。

“鄭晴。”

她頓了頓,又報了之前的名字,“我沒曠課,也沒違反校規校級,難聽的話收一收,你是個老師,說這些話你不心虛嗎?”

是她?

不只是趙蜀學,全班都嘩然了。

卸了妝的女生居然那麽漂亮,和之前令人害怕和排斥的社會姐判若兩人,而且,她怎麽改了名字?

“這不是新轉來的嗎?”

“我還說是哪個美女,結果是她?!”

“臥槽,真的絕了,她受什麽刺激了?還是終於被家長發現,頭發染回來了?”

“坐在風箏旁邊,除了她還有誰啊,我居然沒想到!”

“是你?”

趙蜀學翻了一下學生名單,果然看見一個新的名字,鄭晴,而之前的名字已經不在名單上了。

“你還知道我是老師,你剛才直呼我名字?!”他盯著鄭晴。

“我改名兒了,不行?”

鄭晴一如既往的囂張,她一看到趙蜀學那張臉就來氣,“校規哪一條規定不能叫你名字了?”

“你!”

“在不上課就要拖堂了,”

坐在一旁的風箏擡眼看了眼教室的鐘表,“還是你要繼續和她吵下去?”

的確,放在以前,化妝染發,抽煙打架,隨便一條趙蜀學都可以治她。

可現在的鄭晴,任何一條校規都沒有違反。

“你等著,考試成績要是不合格,有你好受的。”

趙蜀學收回話題,“現在開始上課,先把這學期的覆習計劃和你們說一遍……”

等下課了,原本準備來搭訕的學生都遠遠地看著,也不敢靠近鄭晴,“她怎麽了?”

“剛才開口那個語氣,是她沒錯了。”

“沒想到改了名,換了發型,還挺漂亮的。”

和兩個超級差生在教室最後面墊底不同,謝雁的座位在中排,是一個循規循距,沒有什麽特色,也沒有什麽朋友的“普通高中女生”。

但就是這樣的人,一旦和鄭晴這種壞學生跟的太近,反而顯得突兀,所以之前全班大部分人都知道,謝雁是鄭晴的小跟班。

於是有人起哄,“謝雁,鄭晴換名字了,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拿她當女神嗎?人家換了個樣子,你還喜歡嗎~”

說話的人語氣有些怪。

顯然不是字面的意思。

既是打趣她,也是嘲笑之前的鄭晴。

謝雁瞥了對方一眼,“我知道啊。”

她用在自然不過的語氣說,“我們一起去改的。”

說完,直接走到後排,坐在空座位上,往後和兩人說話。

“??”

謝雁她怎麽了?以前不是內向又害羞,逗一下都臉紅嗎?

除了震驚之餘,其他人發現,自己心裏居然多了一絲奇怪的感覺。這種感情……好像是嫉妒?

就風箏這個長相,即便是個不良少年,也只會加重他對其他女生的吸引力,而風箏更是一進教室,就是討論的焦點,男生想認識她,但沒敢上去。

而謝雁就在這樣目光註視中,很自然地和兩個人攀談起來,像是熟悉的好友,還時不時會笑起來。

這麽看來,謝雁好像也挺好看的,她也剪了頭發,看人的時候不再低著頭,大大方方的,眼睛漆黑烏亮,好看極了。

女生穿著幹凈整齊的衣服,紮著馬尾,乍一看,和鄭晴像是兩姐妹。

第二節 課還是趙蜀學的,下課的時候他就沒走,看著下面一群學生埋頭學習,他很滿意——除了去和那兩個差生閑聊的謝雁。

他走到謝雁面前,“少和差生來往,你的成績本來就在中游,再不努力,就和他們一樣,前途一塌糊塗,成為一個完全的失敗者!”

謝雁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趙蜀學卻偏要一個回應,“聽到沒有?”

後排的兩人也等著謝雁的回答。

“謝雁肯定被嚇死了吧,除了鄭晴和風箏,班上還有第三個敢和黑臉趙頂嘴的人?”

“抄卷子警告。”

鄭晴和趙蜀學頂罪是日常,但謝雁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個膽小又喜歡跟在鄭晴後面學步的沒什麽特點的普通同學罷了,因為她的內向和低調,班上甚至有人還不認識她。

“聽到了,”

謝雁說。“但鄭晴說的沒錯,作為老師,你對學生說這種話,並不合適。”

她說,“她有沒有前途,我以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在考試成績出來之前,您沒有資格定義他們是拖後腿的差生,即便他們是差生,他們的人生也不一定就沒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別的我不知道,但罵人是垃圾,是敗類肯定是不對的,除非她真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還頂嘴?你是不是被她帶壞了?”

趙蜀學氣原本就沒消,這一下又上頭了,“你還要教我做事?這個老師要不要你來當?”

沒等謝雁回答,他直接道,“把今天的作業抄五十遍!不抄完不許離開!”

“慘了。”

“臥槽,五十遍?”

“那得抄到天黑吧?”

“天黑都未必能抄完!”

有人在為她可惜,有人在幸災樂禍,但沒人料到謝雁接下來的操作。

她說,“老師,我不會抄作業。”

“你說什麽?!”

謝雁說,“校規規定,不能考試作弊,也不能抄作業。”

“那是說抄別人的作業!”

趙蜀學說,“你和我玩什麽文字游戲?!”

“做題是應該的,但是抄作業沒有理由,而且浪費我的時間,您不是說過嗎,高三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必須用在學習上,但抄五十遍同樣的作業對我的學習並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會耽誤我學習其他的知識。”

趙蜀學:“??”

“她說的好有道理,我同意這個看法。”

“黑臉趙是能講道理的嗎?”

“笑死,你就是也不想以後被罰抄作業吧。”

“一百遍!”

趙蜀學的概念裏,就沒有和她講邏輯的想法,“你要繼續頂嘴,就再加五十遍!”

“您加到幾千都沒問題,”

謝雁說,“反正我也不會抄啊。”

“你以為這是為了讓你學習嗎?這是懲罰你!”

趙蜀學被她氣暈了,“抄不完就請家長。”

“如果您能請動我的家長的話,我沒意見。”

謝雁一點都不怕請家長,她家長巴不得對她的信息一點都不了解。“我沒犯任何錯,您也沒有理由懲罰我。對了,單是因為按照您的要求,回答你的話,這不算違反校規吧?”

趙蜀學反應過來。

這個一向平凡的學生,說話雖然沒有鄭晴那麽囂張,雖然本質也差不多,都很膽大,但總歸來說,全都是順著他的話說的。

沒有理由就不能懲罰,抄作業對她的學習毫無用處,不怕請家長,他更沒有理由就因為這幾句話就讓校長開除她。

原來還有臉皮比鄭晴更厚的人?

再繼續說下去,他會在全班面前失去威信!

“下課後我再和你好好說,現在不耽誤其他同學的上課時間,”

趙蜀學咬牙切齒地說完,走回了講臺上。

謝雁回頭,見風箏和鄭晴都在悄悄笑。

她也回了個OK的手勢。

趙蜀學因為開學第一天的事情,對三人印象差到了極點,他等著半期考成績出來,用成績說事情,到時候請家長也好,把這三個學生攆出班級也好,都有了底氣。

如果在半期考之前,能抓到風箏和鄭晴違反校規最好不過。

然而他發現——

即便自己把全校的男廁所都經常走了個遍,抓住了其他班和自己班上幾個男生抽煙,可那些人名單裏也沒有風箏。

而他每次突擊檢查鄭晴,書包裏居然一點煙味都沒有,還全都是習題冊,草稿紙,作業本,沒有一點學習以外的東西。

如果不是眉眼依稀可以看出是當初那個不良少女,懟他的時候語氣依然那麽令人生氣,趙蜀學都要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

高三的作業都是自己批改,課代表只負責檢查他們批改情況,趙蜀學帶進度,講難題。

因此,他課代表說這三個人每次都按時交作業,而且準確率很高的時候,他還懷疑過三個人是不是抄的同一份尖子生的答案。

為了抓三個人的小辮子,除了他自己時不時出現在教室後門,趙蜀學還委托了班長陳雨雪找他們的問題。

然而,半個學期過去了,對方改邪歸正,不僅不抽煙,也不打架和逃課,規矩的比尖子生班的還要厲害。

眼看學校的百年校慶要到了,學校要舉辦校慶晚會,每個班都要出節目,高三因為時間關系,原本趙蜀學是提議不參加的,但有幾個老師堅持要什麽素質教育,要給孩子的青春留下最後美好的回憶——

都是屁話,考不出好成績,光是回憶美好有什麽用?!

趙蜀學即便在排斥,也只能服從學校的安排,高三十幾個班,他們前三個班級一個節目。

這件事,交給陳雨雪負責。

陳雨雪成績中上,其他兩個班級的人都沒什麽想法,她就成了節目負責人,精心挑選了《睡美人》作為節目,並直接告訴參加的同學,這是為班級做貢獻。

好在她最想一起的男生沒有拒絕。

——風箏。

風箏身邊總是跟著鄭晴,班上都說,他們是天生一對,別人也插不進他們的話題裏。

以前她不知道風箏為什麽和一個化妝成那個醜樣,又喜歡打架抽煙的女聲走的那麽近,她甚至覺得,鄭晴不配他。

但開學以來,鄭晴變了。

她卸了妝,染回了頭發,老實的穿著校服,雖然偶爾還會罵人,但不僅沒人討厭她,甚至有人給她送早飯。

這樣下去,風箏說不定會被她……

這個話劇,一定要成為她和風箏的獨秀!

在開本之前,她找了謝雁寫本,將《睡美人》改一下,變得更適合他們演繹,這樣一來,謝雁也會順理成章地進入節目組,果然,聽說謝雁在節目裏,風箏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們三個人最近走的很近。

而鄭晴則是主動找到她,陳雨雪表面答應,心裏暗自諷笑,鄭晴還說把風箏當哥們呢,肯定早就對他心懷不軌。

為了“表示公平”,抽簽定角色,她早就做了標記,有三個紙筒,放在課桌下面,一個就是公主,另一個是王子,剩下的就是其他不重要的角色。

抽簽的時候四周鬧哄哄的,風箏來的很隨意,伸手抽了一張,展開,“王子。”

什麽角色,他以為自己會抽到風。

如果不是當時陳雨雪在講臺上動員時說,高三只有一次,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參加班級活動,如果不想留下遺憾,就一定要參加——他也不會讓謝雁去參加。

他和鄭晴一直覺得,謝雁是在用學習的壓力來轉移自己的痛苦。

鄭晴的話來說,叫做“以攻”。

但他們不能看著她為數不多的時間,都花在書本裏,沒有一點別的記憶。

所以他和謝雁說,“我參加,你去不去。”

謝雁顯然有些意外,看著兩人,“你們開始和同學交朋友了!”

她高興道,“當然可以呀,班長說得對,青春只有一次,不要錯過,也不要讓自己後悔。”

抽到王子的時候,陳雨雪高興道,“太好了,和你的名字一樣,風箏,你正適合這個角色!”

他轉了轉紙條,“公主和風是誰?”

“還沒抽出來,等會就知道了。”

陳雨雪已經按捺不住了。

這個話劇的主要角色有三個。

除了王子和公主,還有風。

王子在得知公主被困在城堡中,他必須經歷千山萬水,在規定的時間抵達公主身邊,否則公主就會在睡夢中死去。

而一路上,只有風陪著王子。

但它並不一定就是正面角色,風分為四季風,春夏秋冬,有些會幫助王子,有些會阻擋王子。

這一幕,就是話劇的部分,在和時間賽跑的過程中,王子能否在公主死亡之前,將她從遍布荊棘的城堡救出。

陳雨雪故意自己最後一個抽,以示公平,而給風箏抽的盒子裏只有一種紙條,就是王子,給自己的,當然就是公主,其他人抽的盒子裏是沒有這兩個角色的。

鄭晴過來,抽到了風,她嘖了一聲,“那必不能讓王子成功啊。”

作為風,她任務有一個時間段是陪伴,剩下一半時間,是搗蛋。

謝雁在中間抽。

她本來打算拿個打醬油的角色,但偶爾瞥到剛才陳雨雪換抽簽盒的動作,有點意思。

給鄭晴的盒子是另一個。

和風箏抽的盒子不一樣。

班長看向鄭晴的眼神,是帶有些敵意的,顯然對於鄭晴抽到風這個角色,她有些不滿。

這裏面不會是給鄭晴弄了什麽陷阱吧?

謝雁裝作不經意,站在書桌旁邊,背對著陳雨雪,來了個人,她把人絆倒,趁著對方和陳雨雪手忙腳亂的時候,把裏面的桌上的盒子和抽屜裏的換了一下。

陳雨雪穩住了桌子,松了口氣,還好裏面的其他盒子沒有掉出來,不然就露餡了,她看著名單,叫住了正準備跑路的謝雁,“到你了,謝同學。”

謝雁:“??”

她走過來,陳雨雪催她快抽。

身後圍過來兩個同學,“好了沒有啊,抽完我要去小賣部了。”

“最後我們四個人了,”

陳雨雪看向謝雁,微微一笑,“抽吧。”

謝雁伸進去,抽出來一張紙條,展開寫著兩個字。

“公主。”

陳雨雪微笑,“是什麽角色?”

身後的兩個圍觀路人發出哇的聲音,“是公主啊!”

陳雨雪的笑僵在了臉上,她伸手拿過來紙條,“這……”

“快點快點,一會要上課了!”

另外兩人催她。

陳雨雪腦子一片混亂,難道自己剛才拿錯盒子了?

公主已經抽出來了,不可能再抽第二個公主,等登記完所有人都名字,她看著名單上的角色,握緊了筆。

怎麽會這樣?

陰差陽錯的兩個人成了話劇裏的CP,正好鄭晴拿的也是風。

謝雁問她,“要不然我和你換一下,讓風箏把你吻醒吧?”

鄭晴用驚恐的眼神看她,“桃兒,你不知道我和他多熟?他吻我我會起雞皮疙瘩羞恥一輩子的。”

他們認識很偶然,風箏在網吧打游戲,遇到兩夥人亂打架,他因為長得太像主角被對方當成老大狂揍。

風箏也不弱,身手好,肌肉線條流暢緊致,從小就練打練出來的,直接把對面三個打趴下了。

然後對面就來了十幾個拿著鐵棍的社會哥。

風箏轉身就跑。

他差點被追上,是當時在巷子裏抽煙的鄭晴救了他。

兩個人和對方幹了一架,躲回了網吧,從此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那個時候的鄭晴像個男孩,後來頭發留長了,畫著奇怪的妝,看起來和妖怪似的。

“我要是喜歡他,早就下手了。”

鄭晴說,“還輪得到你當公主?”

風箏低頭捏拳頭,“什麽意思?”

鄭晴抱住謝雁,“意思就是,你敢親上去,第二天就等著睡大街吧。假親,懂不懂?”

風箏把謝雁拉過來,手握住她纖細的胳膊,“不懂,”

系統吃著瓜:就是親了,但沒有完全親。

風箏低頭問她,“能親嗎?”

謝雁想了想,“期末你們考進前三,就能親。”

“對了,本子的臺詞我是用英語寫的,你們的數學、語文和理科成績都不錯,就是外語這方面要短時間提升有點困難,所以——”

“所以這才是你答應去寫本的原因吧?”

鄭晴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桃兒的心裏到底有多痛苦,才會半句不離考試和學習啊?

三個人打鬧起哄,陳雨雪則在旁邊自閉,她居然演公主的母親,和另一個男生在開場交代完故事背景就沒戲份了。

排練了幾場,三個人出乎意料配合都挺默契,鄭晴被謝雁寫的英文臺詞折磨到語無倫次,風箏的外語底子好,記憶力也超群。

最後的吻醒睡美人的戲份,彩排的時候沒有,正式演出,兩個人準備借位,用床上的鮮花遮擋觀眾視野。

校慶晚會很熱鬧,在長時間枯燥的學習中,這樣的活動難得遇見一次,所有的學生都很期待。

開場的低年級節目,有好有壞,合唱和小品之類的,有些無聊,有些搞笑,有些聽不清麥,不知道在演什麽。

等到了高三的節目,就更無聊了。

節目的順序是抽簽決定的,《睡美人》的節目在倒數第三個,前面高三班級的節目小合唱,幾個人上去,唱了一段,就水過了。

還有上去詩朗誦的。

這個最讓人喊救命。

偏偏沒有好的背景音樂,朗誦的人也沒什麽感情,就是走個過場,比合唱還無聊。

到了睡美人的節目,燈光忽然暗下來。

下面一陣竊竊私語。

“什麽節目?”

“高三的好像。”

“啊,又是高三啊,我去上個廁所……”

上廁所的人還沒起身,燈就亮了。

在雁姐超能力的加持下,性價比最高,但最不塑料的布景出現了,最前面還有一個大屏幕,面對著觀眾。

緊跟著,在現場樂隊的演奏下,皇宮的盛宴拉開了序幕。

全英文對白,屏幕顯示臺詞,現場樂隊配樂,

這一場節目,震驚了所有觀眾。

公主穿著潔白精致的裙子,暈倒過去,樹葉花朵在她身邊肆意生長,將她包裹起來。

“好漂亮!!”

“高三的學姐嗎?”

“不是請了真的公主來演的吧?”

“臥槽全英文對白牛逼。”

“救命,我是在什麽劇院看表演嗎,這是我免費能看的?”

王子出場,風箏的身體比例本來就好,少年穿著修身的騎士服,而風隨後也出場了。

王子只有一年的時間,要披荊斬棘,跨過千山萬水,若不能在公主死亡之前趕到她被困的荊棘叢,公主將永遠死亡。

所有人都被這一個設定抓住了。

“留在這裏吧,春天的風多麽溫暖,”

鄭晴的聲音很好聽,春風代表著誘惑。

王子頭也不回,斬斷荊棘,繼續向前。

“我的好夥伴,炎熱無法阻止你,我來幫助你!”夏天的風涼爽舒暢,是他的夥伴。

“停下來歇一歇吧,楓葉落了一整個山谷,它們比最尖銳的刀刃還要可怕,比你曾經面臨的荊棘還要難對付,你過不去的。”

秋天的風聲音帶著疲憊,向已經走過無數山脈,被荊棘刺破衣服,遍體鱗傷的少年王子發出休息的聲音。

“沒人會怪你,只需要歇一會,就一會。”

然而,王子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繼續往前走。

寒風呼嘯,

風成了刀,刺在臉上,就連現場的觀眾,都感受到了從舞臺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更別提走在幹冰氣體中心的王子。

腳下是冰冷的霧氣,狂風一直在呼嘯。

一身雪白的東風站在最高的山頂,漠然說著,“再往前,你會被凍死。”

王子跪了下來。

跪在狂風和暴雪之中。

他擡頭,看著山頂的被冰封的城堡,城堡外一片死寂,裏面卻是肆意生長的植物,還有危在旦夕,命懸一線的他的愛人。

他的臉比雪還白,沾著血,紅與白交織在寒風中。

王子說,

“我和風一起奔跑,

我離開溫和的春風,和夏風一起奔跑。

我沖開疲憊的秋風,逆著嚴寒的冬風奔跑。

我與你的距離,不是千山萬水,不是百裏萬丈,而是四季歲月。

我從春日出發,到寒冬見你。

時間是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與風同行,

一刻不停,

一刻不歇,

只為終點去見你。

我怎會在這裏停下。”

他仰著臉,看著山頂,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

“與風同行,我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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