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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此去通途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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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此去通途21

常曉菱的心裏是受著氣的。

林鑄江是自己父親的好友,雖然這些年因為工作的原因很少有私底下的來往,但怎麽說,也不能不分親疏,放著自己家的親外孫女不親近,反而當了兩個外面來的孩子的幹爺爺。

而且這件事,她竟不知道!

但同時,常曉菱雖然生氣,也明白自己父親的脾氣,他的眼裏只有工作,平日裏對家庭,對人情來往,一塌糊塗。

他喜歡成績好的,小意的成績不好嗎?十歲參加初中組的奧數比賽,就能拿優秀獎,父親這樣的行為,讓她無法理解!

見到林鑄江對謝雁姐弟青睞有加的場面,常曉菱無法容忍自己的女兒被冷落,她掐了橋謝江飛的胳膊,示意他給女兒多說點好話。

謝江飛咳嗽了一聲,趁著上菜的功夫,找到插話的機會,便道,“其實,這三個孩子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親,尤其是小郁,聽話懂事。”

“的確,小郁話不多,”

林鑄江點頭,“但在學習上,非常認真!現在的男孩,都坐不住,能靜下心來的不容易!”

常曉菱又掐了他一下。

誰讓你誇你兒子?

謝江飛忍著痛,繼續笑道,“這個,這個小意其實也不錯,可能您對她了解不多,這孩子每天課外學跳舞繪畫什麽的,太忙了,不然早就叫她來看看林爺爺了。”

“會跳舞,還會畫畫?”

林鑄江笑道,“真厲害,你這三個孩子,既有能學習的,也有能歌善舞的,真是齊了!”

“小意學的這些,都是課外的興趣。”、

常曉菱笑道,“但她的重心還是放在學習上,前不久剛參加了一個特別難的奧數比賽,初中一起考,她才十歲呢,剛上初一,我不讓她去,孩子非要去。”

她臉上笑意不減,“誰知道,這樣都能考出個優秀獎回來,以後還能得了?”

謝郁埋頭吃飯。

謝雁對這家人的小心思也沒興趣,她原本還想和林鑄江聊聊跨江大橋的事情,結果這邊把話頭扯開,她不是看不出來常曉菱和謝江飛的用意。

對謝江飛來說,兒子才是接班人,他要不遺餘力的誇,對常曉菱來說,親生的才是最值得上心的,兩夫妻還有點像,都學會了拐著彎說話。

他們不累,她聽著都累。

林鑄江點頭,“的確,我就是聽說,小雁他們也參加了奧數比賽,今天這頓飯啊,就是給孩子們慶祝的,正好我也好久沒和他們見面了。”

“小丫頭,今天吃了我的飯,可得聽我好好嘮叨一下了。”

謝雁擡頭,“正好,天天聽外公說,我也早就想聽聽了,家裏沒人可討論,我一肚子的話沒地方說,最後都寫在了卷子上!”

林鑄江早就從張學書那裏聽到了謝雁的“卷子”。

他笑罷,點頭道,“我洗耳恭聽。”

謝唯意坐在對面,用誰也聽不見的聲音說了句,“馬屁精。”

林爺爺和外公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枯燥又無聊,沒人能有興趣聽,謝雁不過是想討好他們,故意這麽做的罷了,她可不像謝雁,拉不下臉來討好別人。

常曉菱心裏不是滋味,三個孩子的確都參加了考試,但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山村裏來的姐弟,還落下了一學期的課程,或許連奧數題是什麽都沒見過,考完回家,也一句話都沒提。

這態度已經把考砸了寫在了臉上。

於是,為了繼續表現自己女兒的優秀,常曉菱狀似無意思道,“對啊,小雁他們也參加了考試,你們回來沒說,當時我們也沒問,考的怎麽樣啊?”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這次考試太難了,考不好也沒關系,多努力學習,很快就能追上別的同學。”

常奉獻點頭,“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們兩個小孩兒,這可不老實,考完試了,回來也不說成績怎麽樣,我工作一忙起來,還真就忘了。”

謝郁瞥了眼坐在一起的常曉菱和謝江飛,沒說話。

“小雁,長輩問話呢!”謝江飛強行cue了謝雁。

謝郁眉頭微皺,正要替姐姐說話,卻被林鑄江搶了話頭,“什麽,他們回去,一句話也沒說?”

“好啊,不驕傲,這點值得表揚!”

林鑄江轉頭,這才看向眾人,“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呢,這次,小郁考了第二名,滿分!”

“滿分?!”常奉獻自己也特別驚訝,他知道謝郁學習很努力,平時也不出去到處亂跑亂玩,但他做的題都是考綱內的,沒想到連奧數比賽也這麽厲害。

“對了,你說他考了第二名,那小雁呢?”常奉獻連忙問道。

“當然是第一名了!”

林鑄江笑道,“比滿分還厲害!”

“怎麽,”

常曉菱楞住,“是不是搞錯了……?”

“看把你們驚的,”

林鑄江語氣帶了些驕傲,“我幹孫女厲害吧?我都沒想到!尤其是最後一道題,快,和我說說你的構想。”

一提到專業,不只是林珠江,就連常奉獻都來了精神。

唯一沒有精神,且臉色難看的,就是坐在旁邊,味同嚼蠟的“一家三口”。

謝唯意怎麽也不敢相信,他們兩能拿第一第二。

謝江飛雖然心裏有些不悅,但一想到,謝郁是自己兒子,兒子有出息,也是一件好事,後面,便也不說話了。

唯獨常曉菱,心態崩了,臉上卻還要裝作開心的樣子,普通面具下面還有一層痛苦面具,這頓飯吃的她直接自閉。

從一開始瘋狂提謝唯意,到後面閉口不談,巴不得今天這頓飯沒帶女兒來。

她是看明白了,這是人家的幹爺爺,一家人樂融融的,話題他們也完全插不進去,這段飯就是沖著謝雁來的,也許還有謝郁,但絕對沒謝唯意什麽事兒。

聽聽,這幾人聊得都是什麽話題——

“跨江大橋修建的地點在最窄的江面,寬度三百八十米,按照之前預算的跨徑,三百多米完全沒有問題。”

謝雁說,“讓我猜猜,最後的懸念,應該還是落在——是采用混凝土型,還是覆合型橋上?”

“沒錯,”

林鑄江道,“上次你問我,對這兩個方案,更看好哪一個。”

二者都比鋼型的要優良,剛型,混凝土型和覆合型,就像是從遠到近,從舊到新,從昂貴到便宜的一條線上。

覆合型的價格,遠遠比前二者更低,耗費鋼料更少,同時,也是最年輕的一種斜拉橋技術。

西南那座單塔跨度兩百多米的西南跨江大橋,是林鑄江對混凝土型的一種實驗,實驗結果證明——非常成功,技術有保證,按照這種橋型來修跨江大橋,他有很高的把握。

但是,覆合型的優勢不可忽視。

亞洲開發之所以提議加國來修建這座橋,就是因為加國的安娜島橋是世界第一的斜拉橋,采用的是最新的橋型,覆合型。

這種橋型,在華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只存在於世界橋梁會議中,和別國的工程裏。

華國的斜拉橋發展不過數十年,缺乏經驗和技術,如今的華國,剛剛經歷人才斷代,很多方面都落後於世界頂尖水平。

如果選擇覆合型,縱然有各種強大的優勢,但無疑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這不是一兩百米的小橋,也不是無人經過的荒野。

這是修建在華國最繁忙的碼頭,渡口和江面上的,超級大橋。

它的修建,是為了方便浦江兩岸數萬人,數萬車輛每日的通行來往,若是出事,死的就不是幾條人命,而是數萬條,數十萬條!

林鑄江的眼光很厲害,所以謝雁才想到知道他的態度。

“你們最後,會選擇什麽樣的方案?”

“不,”

林鑄江搖頭,“這個事兒太重要了,最後的方案不會由我們定,我會準備兩套方案,由專家會進行審查討論。”

“一個是混凝土型的方案,另一個,是加國安娜島橋的方案。”

安娜島橋用的是疊合梁斜拉橋,這種橋采用了極限狀態設計理論,它的情況和華國的浦江一樣,都是跨過江河,打通兩大城市的交通斷帶。

因為要跨江,為了不影響航道,設計為高橋位橋梁。

“這個情況與浦江是一樣的,每天從浦江上通行的船只,數不勝數,因此,你那個簡筆畫。”

林鑄江笑道,“螺旋盤旋上升,通過引橋逐漸擡高橋面的想法,我們一致認為非常合適,而且,從外形上來看,也非常流暢和美觀。”

“什麽簡筆畫,我怎麽不知道?”

常奉獻酸了,“好啊,你們背著我討論設計方案了?”

“這到沒有,”

林鑄江簡單解釋了一下最後一道大題的事情,“丫頭,你問了我,我也得問回來,你看好哪個方案?”

“從您剛才的描述語氣,我是看出來了。”

謝雁道,“您表面說著兩個方案都支持,讓上面選擇,其實,您更想要的是混凝土型吧?”

常奉獻一楞,“怎麽會?這家夥天天查覆合型的資料!”

“她還真說對了,”

林鑄江放下筷子,“橋修的好不好,快不快,費不費錢,是一個方面,但最重要的方面,是堅固與否。”

修橋不比做生意,一旦出了問題,那是要出人命的。

連謝郁也不動筷子了。

斷崖村的雨夜裏那座斷橋,會留在兩個孩子心裏一輩子。

修橋,不只是一項工程,一份工作,更是一份責任,他們要對得起過橋的人,對得起國家的付出,對得起自己!

因此,他更傾向於選擇穩固的方案,或許這個方案不能讓滬城跨江大橋成為世界矚目的“前沿橋梁”,但他會竭力推薦這個方案。

“不對,”

林鑄江反應過來,“你還沒回答我——你的選擇是什麽,用我的想法回了我的問題,這可不算數!”

“和您說的一樣,我既不是設計院的,也不是專家,我的選擇是什麽,也不算數啊!不過,我認為,專家會最後有大概率會選擇覆合型。”

“為什麽?”

常奉獻沒見過她這麽斬釘截鐵的,的確,覆合型是很多橋梁專家極其看好的斜拉橋未來,擁有強大的優勢,難道年輕人都喜歡?

謝雁理所當然道,“因為省錢啊!”

啊這,竟無法反駁。

兩個方案的爭論戰場並不在這個小小的飯桌上,而在不日後召開的專家會上。

飯吃完了,走出飯店,夜色下,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林鑄江、常奉獻和謝江飛三人站在一起最後告別。

林鑄江想起一件事,“對了,同舟大學下學期會開少年班,到時候讓小雁小郁去試試。”

“少年班?”

謝江飛一下捕捉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同舟嗎?往日沒有辦過吧?”

自從華國科技大學十年前舉辦少年班以來,各地的大學紛紛效仿,但同舟一直沒有開設。

這一次,是張學書和其他好友一起向學校申請的,於他們,是為了提前吸納人才,避免人才流失,另一方面,是讓一些學習進度比別人快的學生可以有效利用他們的黃金學習時間,早日為祖國做貢獻。

這次的奧數比賽,就是同舟大學的一個試點,通過考試結果來看,只是滬城就有不少好苗子,更不要說面向全國了,學校同意下學期開辦少年班。

少年班自主招生,面向華國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參與同舟大學的招生考試合格,即可免中考被錄取,一年的學習時間後,再進行正式考試,通過者可以免高考進入同舟大學。

招生名額,一共三個。

“我明白了,張學書找你做的說客,對不對?結果你可好,一見到孩子什麽都忘了,聊起橋的事情來比我還積極。”

常奉獻反應過來,“不過,他們成績如果真的不錯,我可不能保證就一定是來考同舟大學。”

當然,同時進行少年班招生的不止同舟大學,還有華國科技大學和其他大學。

就拿華國科技大學來說,它雖然不在首都,但實力卻不容忽視,不僅是全國重點大學,更是華國科學院的人才培養搖籃,而且,也是全國最先辦少年班的大學,更有經驗。

“要考哪裏,還是要孩子自己選!”

常奉獻看了眼站在馬路邊的姐弟,“他們有自己的主見。”

“什麽主見,小孩子哪懂這些。”

謝江飛拍著胸脯保證,“您推薦的學校,那肯定是最好的,小郁這孩子內向,不愛說話,以後還要您多督促一下。”

“這件事,我會去和孩子們說的。”

謝江飛道,“您放心吧。”

“話我是帶到了,”

林鑄江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常奉獻,“方案,還要再改改。”

回到家裏,常曉菱帶著謝唯意回屋去做心理建設,謝江飛拉著謝雁姐弟又到書房裏開會。

“幹爺爺的事情,我為什麽一點都沒聽說?”

“是我沒讓外公告訴你們的,”

謝雁說。

“為什麽?”謝江飛一楞,沒明白這裏面的邏輯,還有謝雁毫不心虛的語氣,“瞞著家裏做什麽?”

“沒有瞞著你們,”

她說。“他又不是認謝唯意做幹女兒,為什麽要特意告訴你們?”

可以說,但沒有必要。

以謝江飛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他們有這層關系,以後說不定會用什麽方法去打擾林鑄江。

“我是你爸!這能沒有關系嗎?”

“可我沒說過你是我爸。”

謝雁說,“難道我之前說的不夠明白?你只是盡你的撫養責任,等成年之後,我們就和你沒關系了。”

未成年不能打工,在社會上也無法生存。

成年之後,天高任鳥飛,謝江飛是個什麽東西,見面第一天就巴不得把她送去給親戚養,拋棄老婆和孩子另尋新歡的人渣而已。

“那怎麽能沒關系?小郁是我的兒子,以後他肯定要繼承我們的家業,你們是女兒,要嫁出去的,爸爸會給你們找個好人家,也不會虧待你,你總是和我置氣有什麽用?”

謝江飛說完,見兩人都無動於衷,深呼一口氣,“行,不說這個,以後多帶帶你妹妹,你們兩是找了個幹爺爺,你妹妹呢?”

“謝唯意自己說過,我們和她沒有關系。”

謝郁說,“我也不是你的兒子,不用你這個時候在這裏假好心。”

“胡說什麽,你們今天是要氣死我嗎?”

謝江飛想發脾氣,但想到林鑄江的事,又忍了下來。“我是你們的父親,我難道會害你們嗎?”

他的確要好好抓住這個設計院的王牌,以後自己在設計院的工作才能更上一層樓,爭取把自己也調到炙手可熱的跨江大橋項目組去,“明年給你們報少年班,你們好好學一下,小雁,你要是時間多,多花時間教教你妹妹,讓她也一起考進去,你林爺爺說了,一共招三個名額!”

謝雁看著他,問“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屁話嗎?”

謝江飛:“??”

這人是對自己的基因有什麽誤解,才會覺得人家收三個少年班的學生,三個都是他家的?

他幹脆不要叫謝江飛,叫少年班之父得了。

謝雁指了指門外,“要不我現在把謝唯意叫進來,你問問她,她學不學?能不能考?”

謝唯意的確聰明,但還在正常人的智商範圍內,離天才有一大截距離,而且課外的其他活動,那些繪畫和跳舞,占據了她大量的時間。

真要是把謝唯意和常曉菱叫進來,謝江飛可以預料到,今晚他就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一想到今晚吃飯的事情還沒交代完,謝江飛就頭疼。

他扯回話題,又給他們吹了一波同舟大學——用意很明顯,開少年班的大學不少,但選同舟大學,你林爺爺會更高興。

最後,謝郁不耐煩了,“說完沒有?”

謝江飛看了眼時間,的確不早了,便問道,“該說我也說了,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小郁,你考嗎?”

謝郁說,“我姐考哪裏,我就考哪裏。”

謝江飛轉頭盯著謝雁。

“你放心,我會選同舟大學。”

她這麽說,不是因為謝江飛的勸說,也不是因為華國科技大學不好,而是因為兩個原因。

第一,同舟大學結構工程學院的專業在全國排行第一。

華國科技大學,主要都是研究高新科技和世界尖端的前沿科學,而她的目標並不是這個。

第二個,滬城和科大所在的安徽比起來,前者更需要橋梁。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第一座跨過浦江的大橋上,但她卻認為,第一座大橋只是一個開端,一旦成功,就證明浦江不再是阻擋發展的鴻溝。

會有更多的跨江大橋和通道在這裏出現,以適應更大的客流量和發展速度。留在這裏,她可以接觸到更多的橋梁工程。

第二座、第三座跨江大橋,不會出現的太晚!

兩個修橋的方案報上去了,常奉獻總算不用繼續加班,工廠和河邊兩地跑數據,也有時間抽空去醫院做做體檢。

周末常曉菱要送謝唯意去少年宮,謝江飛送老人去體檢,謝雁和謝郁陪著一起。

之前的腿傷恢覆的差不多了,就是各種檢查要上下跑,排隊的時候,謝雁和他聊天,從常奉獻口中得知了兩個方案的最終討論結果。

會上的專家都一致推薦覆合型橋梁,尤其是亞洲開發的審查專家,也推崇這一方案。

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謝雁卻並不看好這個方案,她和林鑄江一樣的看法——挑戰性,風險性太大了。

林鑄江並不是一個謹慎,保守的人,相反,他在很多橋梁工程中,都勇於去挑戰新技術,新難題,從不怕困難。

因為他有經驗,有把握,有經過千百次的嘗試和積累。

在提出滬城跨江大橋的混凝土方案之前,他先是在西南的嘉陵江上嘗試了單塔斜拉橋,證明技術可行沒問題,才敢提出在滬城的江面上修雙塔。

但覆合型,不只是他,國內都沒有人有過相關的設計經驗。

巨大的挑戰,意味著巨大的壓力,設計院的同事們都時刻關註著工程,林鑄江更是埋頭資料、論文和各種數據,不斷的進行分析。

接受了國家派給自己的任務,就要用盡全力去把它完成!

覆合型跨江大橋的方案一定下來,滬城便馬不停蹄地開工了,首先要做的就是打下大橋的鋼管樁,這項技術林鑄江有信心。

他們的時間不多,設計方案的時間原本就只有正常工作的一半,現在上面要求,要在兩年內修好跨江大橋!

滬城跨江大橋,主跨三百六十多米,采用的是國內從未有過的技術——以世界第一的加國安娜島橋為學習對象,勢要建成華國第一座覆合型的跨江疊合梁斜拉橋。

江邊熱火朝天地開工了,滬城裏人人都在談論這次的工程。

滬城真的要修橋了!

以後過江,不用等輪渡,不用排隊,不用怕江面起霧!

因為缺少相關橋型的建造經驗,設計院最後決定,由常奉獻帶幾個工程師,飛赴加國進行考察,林鑄江留下繼續負責打樁工程。

而此時的趙圖強,正在回滬城的路上。

他開了一天的車,在路邊的小飯館停車吃飯,吃完飯在找個地方睡覺,找不到旅館,就睡在車裏。

現在是傍晚,接近七點,飯館裏人不多。

趙圖強埋頭幹飯,飯館裏一臺小小的電視機隨後發出了聲音。

他擡頭看去,見不是放的電視劇,也沒什麽可看的,便不再理會。

gg播了一會就停了,隨後,一陣雄昂的音樂響起,在地平線上,白色的星球面前浮現出一只赤橙的雄雞。

“……各位觀眾,這次新聞聯播的主要內容有:中共中央、國務院同意加快滬城浦東區的開發建設。”

畫面一切,出現了滬城的畫面。

趙圖強擡頭看去。

“滬城準備提出建設開發的浦東新區是指浦江以東,長江口西南,川楊河以北的三角形地區,面積約……”1

其他人偶爾聽聽,對他們這些路人來說,這次的新聞聯播所說的新聞,和往的沒什麽區別。

但趙圖強卻停下了手裏的筷子,盯著窄小的電視機屏幕。

浦東,真的要開發了!

盡管他已有了準備,但卻依然和大多數人一樣,以為那最多只是建設成和對岸的浦西一樣的城市。

誰也沒有意識到,作為今天的開篇報道,這一段再普通不過的日常新聞——會是浦東那片荒蕪之地發生蛻變的開端。

那裏,將成為未來華國面向世界的一扇窗,

成為華國的經濟龍頭,

成為一顆璀璨奪目,流光溢彩的世界金融明珠!

作者有話要說:點擊就看下章——

世界第一竟裂開來

跨江大橋突遭停工。

下章在晚上十二點之前,什麽時候寫完就更!

1《新聞聯播》1990

2部分事件和橋有參考原型,為了符合劇情的進度安排,一些事件時間先後順序有所調整。

他們創造了繁華,守護了繁華,

他們也在繁華中離去。

我們乘涼時靠著的樹上,

枝葉繁茂,盛世灼灼。

翻開來看,每一片葉子上,都寫著他們的名字。

國士無雙,以沈痛的心情送別國之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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