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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審問 裴昭卻冷淡說:“此事與淑貴妃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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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殿上上下下的確在為同一件事而忙碌。

皇帝陛下前兩日親自下的命令, 誰都不敢怠慢,心思皆在此事上面。

偏偏兩日來,仍一無所獲。

宮人們心裏多少有些慌, 單盼著早些解決,別是惹得陛下發怒,難免遭殃。

憐春大多數時候是在沈清漪身邊服侍、指揮宮人做事。只是曉得有人要謀害自家主子,且害得自家主子身體遭遇毀損,心裏不是不著急。尤其宮人們始終沒有發現異樣, 她更加有些坐不住了。

那樣能害得人無法生育的東西, 若不能盡快找出來, 如何心安?

到得最後,憐春情急之下, 忍不住同其他宮人一起翻查琉璃殿的一應用什。

之前有過從芙蓉閣搬到琉璃殿這一遭,其實憐春懷疑東西還在不在。

如果有心……說不得這期間便已被處理了。

然而禦醫卻道,那樣的東西定是尋常容易接觸得到的, 否則難以造成那般的效果。雖中間有過搬遷這一回事, 但東西仍在才可能導致沈清漪的身體是現下狀況。

憐春惦記著那句尋常容易接觸得到, 將一應碗碟、茶具反覆檢查過數遍。

這些都沒有發現問題, 又去檢查床褥、錦被乃至衣物。

都是貼身的東西, 符合禦醫所言。

卻到底時常更換清洗,沒有那樣的機會,憐春浪費過時間才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沖動胡來了。

可, 該找的、能找的都找遍了,什麽發現都沒有。

究竟還可能是什麽呢?

憐春站在廊下, 看著宮人們忙碌,一面發愁,一面忍不住嘆氣。

站得半晌, 她收斂心思,想著再等一等底下的人稟報,覆折回裏間去了。

沈清漪一覺方醒便見憐春從外面走進來。

她自顧自坐起身問:“可有結果?”

憐春快步走到床榻旁邊,搖搖頭回答:“娘娘,尚未有結果。”

沈清漪嘆氣:“這般都尋不見,無怪往日從未發覺。”

“娘娘……”

憐春一時間也低落道,“都怪奴婢不好,未能早早覺察到這些問題,害得娘娘受苦受累。”

沈清漪拉一拉憐春的手:“又哪兒能怪你?”

收回手,她又問:“還有哪些地方是遺漏了沒有查的麽?仔細想一想。”

憐春皺一皺眉:“大多家具都特地搬到外面去細細盤查過的。”

“除了……”說著,憐春便是一頓。

沈清漪也蹙眉:“怎麽?”

“娘娘,奴婢許是當真糊塗了。”說話間,憐春偏頭望向裏間的某一處。

沈清漪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待瞧見安安穩穩在那裏的梳妝臺時,她如同之前憐春一般,忽然間楞一楞。這兩日,也確實唯有這張梳妝臺始終留在裏間了。

所有每日需要用到的發簪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皆擱在梳妝臺。

因為這樣,為著方便,的確沒有挪動它。

難不成……?

沈清漪嘴唇輕顫,吩咐憐春:“命人叫這張梳妝臺擡到外面,細細的查。”

憐春回過神,連忙去辦這件事。

她喊來幾個力氣大些的嬤嬤,自己也跟著去外面準備盯著一些。

旁的不提,首飾簪子這些貴重東西多,其中不少還是皇帝陛下的賞賜,娘娘珍愛得緊,憐春不親自看著沒辦法放心。胭脂水粉這些,雖比不得首飾金貴,但容易灑了,同樣須得註意一些才行。

憐春出去之後,沈清漪半坐在床榻上發起楞。

雖然尚未真正的確認,但她心裏已生出一種直覺,多半是這樣一回事了。

在她想要避開這些紛爭之時,它們終究主動找上她且叫她避無可避。

或許在那些人的眼裏,得到昭哥哥的寵愛,便是原罪,便是應該被毀滅的。

想起禦醫說她恐無法生育的那些話,沈清漪閉上眼,克制著心底翻湧而起的憤怒,當長籲一氣。這件事似乎在提醒她之前那般想法的可笑,以為自己想避開後宮紛擾就可以避開……或許,當真沒有任何退路才是事實。她往前也不是不明白這些,只是太天真,把一切想得太容易。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

她到如今又何止吃得“一塹”?是不該這樣渾渾噩噩了。

……

“娘娘。”

憐春的聲音傳來,沈清漪擡眼看她,瞧見她表情,當即問,“找到了?”

“是。”

憐春點頭回答,“在一個楠木脂粉盒子裏。”

那脂粉盒子比巴掌略大些,盒子有夾層,他們在夾子裏找到了許多的小藥丸,已都收集起來,準備呈交上去。這些藥丸具體都是什麽還須禦醫仔細辨認,只這些東西,定不是原來就有的。

沈清漪聽過憐春的解釋,沈默中說:“替我梳妝,我要去見陛下。”

如何能不去?

那個人對她這般陰狠毒辣,她已是如此,勢必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才行。

說不得,冷宮一事也與此人有關呢?

既然有往她的首飾匣子裏幾次塞字條的能耐,如何做不到旁的?

只怕尚在芙蓉閣裏時,便被狠狠算計了。

沈清漪又想,好在現下還有昭哥哥可以依靠。

只要有昭哥哥在,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她便不信揪不出來。

·

裴昭正在德政殿與大臣商議事情的時候,魏峰進來在他耳邊稟報說沈清漪求見。他只讓魏峰把人領去養心殿等著他,心下惦記著那樁還沒有解決的事情,便沒有磨蹭太久,很快處理好手頭的事。

片刻,裴昭從德政殿趕到養心殿。

從禦輦上下來,見沈清漪竟然站在廊下等他,他朝沈清漪走過去,問:“為何不進去等?”

沈清漪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規矩與裴昭行禮請安。

待入得殿內,她方才說:“盼著快些見面,實在坐不住,幹脆在廊下等。”

接過憐春手裏的東西之後,讓憐春退下,沈清漪和裴昭入得了側間。

裴昭問她:“這是什麽?”

沈清漪把那個小的匣子放在幾案上,打開給裴昭看說:“這是在一個脂粉盒子裏發現的。”頓一頓,她對裴昭道,“瞧著是藥丸,但須得禦醫確認過,只是……這些東西,原本定是沒有的。”

裴昭視線落在這些小藥丸上面。

他揚聲吩咐魏峰派人去請王禦醫過來,覆拉著沈清漪的手,讓她先坐下。

“不管是什麽人謀害你,朕都定不會輕饒。”

“這件事情,你不必操心太多,待王禦醫確認過後,朕會親自查。”

沈清漪看著裴昭:“我信昭哥哥。”

說著,她又聲音低落下去幾分,“只是想來當初我那般任性妄為,虧得昭哥哥肯包容我。”

“好了,都過去了。”

裴昭擡手輕輕揉一揉沈清漪的發頂,“莫自責。”

“為今之計,是你遵從禦醫的法子將身體仔細的調理好。”

“這是最要緊的,朕還盼著我們的孩子呢。”

沈清漪握住裴昭的手,紅著眼點點頭:“好,我要照顧好自己,調理好身子。”

裴昭伸手將沈清漪攬入懷中,以此安撫她的情緒。

未幾時,王禦醫到了。

他對沈清漪帶到養心殿的藥丸認真研究,或掰開或碾碎兌水,或嗅或嘗,良久終於有定論。

“陛下,娘娘,應當便是此物。”王禦醫對裴昭和沈清漪道,“這藥丸看似尋常,卻由許多性寒藥材炮制而成,雖現下未能將所有藥材一一分辨清楚,但其中確有麝香、檀香、水銀、蓇蓉、木香、白蘞、白僵蠶等物,長期接觸便可使女子無法懷孕。”

裴昭聽言,沈聲道:“王禦醫,你帶一些藥丸回去同其他禦醫一道仔細研究明白,最好再通力把婉修儀調理身體的法子研究透徹,讓婉修儀的身體盡快恢覆。”

王禦醫躬身應是。

裴昭又問:“若其中有些特殊藥材,輕易尋不到的,亦及時稟報。”

王禦醫恭敬說:“是,微臣領旨。”

裴昭看一看沈清漪,如之前那般握著她的手,讓王禦醫退下了。

沈清漪轉過身子看著裴昭,忍著淚道:“昭哥哥,我覺得我太笨了,身邊出現這事,竟然什麽都沒有覺察,如今……那個胭脂盒子,是你賞賜給我的,這麽久的時間,我也一直用著它,沒想過要換,誰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宮中的賞賜皆有記錄可查,何人曾經手過,都是能查到的。”

裴昭手背碰一碰沈清漪的臉頰說,“從前在芙蓉閣的宮人嫌疑最大,也要一一審問清楚。”

沈清漪驀地想起在冷宮上吊自盡的那兩個小宮人。

她微怔之下說:“昭哥哥,之前被我從芙蓉閣打發出去的宮人……”

“那兩個小宮人先後都在冷宮上吊自盡了。”

“會不會……”

沈清漪想說,會不會是與他們有關。

如果同這兩個人有關系,而如今他們已不在人世,怕只怕無法追查下去。

“凡事做過必定要留下痕跡。”

也不知是安慰沈清漪還是當真這麽想,裴昭說,“會水落石出的。”

沈清漪卻因想起冷宮與裴昭的兩句話而記起自己收到過的字條。

她心突突跳了兩下,面上努力鎮定應聲:“嗯。”

·

婉修儀遭人陷害,皇帝陛下震怒並下令徹查的消息傳來時,宋棠已經從派去和王禦醫問好的梁行口中得知沈清漪遇到的事——被人設計長期接觸性寒之物,以致於身體毀損,恐很難有孕。

按照王禦醫的說法,是有希望治愈的。

然究竟能否治愈又因個人身體情況差異而有所不同,故而無法斷言。

簡而言之,至少現下的沈清漪是無法有孕的。

將來能否有孕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真是個有手段的。

一出手便是直中沈清漪要害,她盼著和裴昭有個孩子盼得太久,本便著急,又遇這樣的事。

只是,沈清漪不曉得裴昭當下也沒辦法讓她懷孕。

包括設計這一切的人同樣不知道。

所以想要栽到她身上來越發是不可能了。

旁人當然不清楚,可裴昭總歸明白她是曉得他情況的。

裴昭原就無法有孩子,無論寵愛的人是誰都一樣。

她倘若在意沈清漪會否有孕的問題,早已稱心如意,根本無須多此一舉。

那個人怎麽可能想得到會是這樣呢。

所有的算計除去在沈清漪身上的那點兒全是白費功夫。

這算不算老天爺都在幫她?

宋棠勾著唇,想到他日有人往她身上潑臟水,連裴昭都看不過眼,頓時就覺得非常期待了。

……

裴昭親自過問沈清漪遭人陷害一事,讓魏峰親自負責挨個審問芙蓉閣的那些宮人。魏峰能坐到大總管的位置上,對付起底下這些小宮人自然有些手段,花不得三天時間,便將這些人審得七七八八。

初步的審問結果呈稟到裴昭面前。

得知有小宮人松口,承認自己受董貴儀指使之後,他一時皺眉。

半晌,裴昭道:“既然有人指認董貴儀,那便讓她同董貴儀對峙一番。”

“把其他妃嬪一道喊上。”

魏峰應是,又詢問說:“陛下準備在何處審理此案?”

裴昭略略思忖才道:“就在養心殿罷。”

原本是該去琉璃殿的。

可想到沈清漪膽小,不願她再受驚,裴昭將地方選在了養心殿。

“是。”

魏峰再次應聲,出去吩咐宮人去請各宮各殿的主子們。

沈清漪遭人陷害的消息早前幾日已傳遍後宮。

妃嬪們大多不清楚具體情況,只曉得有這麽一回事,多是在偷偷觀望著。

畢竟皇帝陛下親自過問,對於不少與沈清漪沒有瓜葛的妃嬪而言,是一個可以松一口氣的消息。有皇帝陛下負責審理,如何能放過那藏在暗處的壞人?是以,相比別人負責,這樣她們要放心得多。

然而,當得知皇帝陛下召見時,眾人又免不了有些許心慌。

尤其到得養心殿,殿內氣氛嚴肅而凝重。

先一步過來的妃嬪們互相看一看,全都不敢出聲。

大家坐於殿內,在忐忑中等待著。

沈清漪出現的時候,殿內所有人的目光皆在同一刻落在她身上,她便在眾人的註視中步入殿內。同其他妃嬪互相見過禮後,沈清漪被宮人引著入座,因今日之事與她關系重大,她的座位特地被安排在了前面一點的位置,旁邊便是賢妃竇蘭月。

“有陛下親自為婉修儀做主,婉修儀亦無須太過擔心。”

竇蘭月表現得大度貼心,安撫沈清漪道,“那些妄圖陷害你的宵小之輩定會被揪出來的。”

沈清漪規矩應聲說:“多謝賢妃娘娘關心。”

“臣妾也盼著能早些解決此事。”

“有這樣惡毒的人藏在身邊,想必姐妹們都難免會不安。”她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發現宋棠未到,目光在前邊空著的那個位置上略停頓一下,說,“還是早些解決為好。”

竇蘭月附和:“正是這個理。”

她雖然表現得坦坦蕩蕩,但沈清漪心裏也不信她,便沒有繼續接話。

比之其他妃嬪,宋棠今天姍姍來遲。知道被皇帝陛下召見是為什麽,大多數人為顯得低調,都打扮得比平日素凈一些。唯有宋棠一如往昔般張揚,一經出現,光這幅打扮已輕易攫住所有人的目光。

宋棠出現,所有人皆起身行禮。

她淡淡免了眾人的禮,走到下首處最前面的位置坐下,臉上辨不出情緒。

沈清漪悄悄的多看宋棠一眼。說到底,對於宋棠,她是懷疑的。這幾天,她偶爾有時候甚至會想著,若是宋棠做下的事,查明了,她吃的那些苦都能平息兩分。

宋棠覺察到有不少的人在偷偷看她。

但她面上不顯,一派平靜端坐著,擎等好戲開場。

·

妃嬪們都到齊了,裴昭便也出現了。

他走到上首處的位置坐下,掃過底下行禮的妃嬪:“起身吧。”

旁的妃嬪打扮得越素凈,一身紫衣的宋棠便越發惹眼。

裴昭目光掠過她時,多停留得幾息時間,不過終究很快平靜移開眼。

所有妃嬪都知道自己為什麽被召見,裴昭也沒有多說什麽,魏峰立在一旁,揚聲吩咐:“把人帶上來!”話音落下,當即有大力太監捉著一個小宮人進來,摁著她在殿中跪下去,與裴昭行禮請安。

不少妃嬪看一看那個小宮女便收回視線。

膽小些的已是臉色發白,緊緊抿著唇,低下頭去。

沈清漪望向那個小宮女的時候,身體微微前傾,像是恨不得上前去質問。

憐春上前一步低聲勸得一句,她重新坐好,卻是雙唇失去血色。

宋棠和其他人一樣,在小宮女被帶進來的時候便瞧過去。一眼之下,她分辨出這個宮女多半遭受過酷刑,單憑自己根本站立不住,不知此時身上多重的傷。

收回視線,她看向端坐在殿中上首處的裴昭。

魏峰的聲音也再次響起:“陛下,這便是之前曾在芙蓉閣伺候過婉修儀的那個大膽奴才采蓮。”

“據她自己交待,她是趁著婉修儀不在芙蓉閣的時候,借打掃的名義,悄悄將那些藥丸藏進婉修儀的胭脂盒子裏,故而神不知鬼不覺,一直到近日才被發現。”

裴昭問:“一個小宮女為何有膽子謀害婉修儀?那些藥丸又是從何處來?”

魏峰便厲聲問道:“說,藥丸是何處來的?你又是受何人的指使?”

小宮女采蓮顫顫巍巍跪伏在地上,聲音打著顫說:“回陛下的話,是、是……”她偏頭,朝董靜瑤的方向掃過去,飛快收回視線,像下定決心般道,“藥丸是董貴儀給奴婢的,也是董貴儀讓奴婢做這件事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又紛紛震驚的看向董靜瑤。

畢竟董靜瑤遠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而這個宮女難道還敢當著陛下的面隨便攀咬不成?

自從柿子樹下挖出來那麽個東西,兼之後來沈清漪出事,董靜瑤不明白也明白了。今日到養心殿來,她心裏便有所準備,此時被小宮女指認是她指使,她白著一張臉起身離座,幾步走到殿中跪下。

“陛下明鑒,臣妾根本不認識這個小宮女。”

董靜瑤語氣略顯慌亂說,“也不知她口中的藥丸為何物,更不曾指使過她做謀害婉修儀之事。”

裴昭沒有理會董靜瑤的話。

他只問小宮女采蓮:“你說是董貴儀指使你,可有證據?”

采蓮一磕頭說:“陛下,奴婢有證據,奴婢沒有撒謊。”她語氣發慌,似竭力證明自己沒有錯,又說,“董貴儀嫉恨婉修儀已久,證據便在庭蘭軒的柿子樹底下埋著,是奴婢親眼所見。”

“魏峰。”

裴昭斜睨臉色慘白的董靜瑤,吩咐一聲,“你親自帶人,押著她去查看她所說是否屬實。”

示意大力太監押上小宮女采蓮後,魏峰往外走去,他們利索的跟上。

整個養心殿卻因此而陷入沈寂之中。

裴昭面沈如水,跪在底下的董靜瑤面白如紙。

餘下的人各有心思,只看著董靜瑤那般反應都懷疑此事當真與她有些關系。

忽而,殿內一道不高不低卻足以叫其他人聽得分明的聲音響起,說:“董貴儀有那般膽子嗎?不過,董貴儀倒是與淑貴妃關系很好……”話出口,似反應過來話語的不妥,連忙噤聲。

這樣似無心的話,足以引人去想淑貴妃說不定與此事有關。

宋棠自然把這話聽得明白。

她也不裝沒聽見,輕笑一聲說:“鄧嬪這含血噴人的本事真不錯。”

“現下董貴儀尚未定罪,你倒是往我身上攀扯起來了。”

“怎麽?你是覺得陛下會被蒙蔽,查不出來那些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嗎?”

鄧愉驚慌般離座請罪:“臣妾失言,請陛下恕罪!臣妾只是記起娘娘與董貴儀的關系頗好,董貴儀近來也常往春禧殿去,無旁的意思,更不敢隨便攀扯娘娘。”

裴昭卻冷淡說:“此事與淑貴妃無關。”

“你如此放肆,在朕面前搬弄是非,來人,拖下去掌嘴一百!”

三兩句話,滿座皆驚。

宋棠不緊不慢離座沖裴昭福身說:“陛下聖明。”

所有人中間,最詫異裴昭這些話的莫過於是沈清漪了。

雖然說未有證據證明與宋棠有關系,但又何嘗有證據說明與她沒有關系?

昭哥哥這般篤定……

是做戲,是當真認為與宋棠沒有關系,還是不希望事情牽扯到宋棠?

沈清漪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種。

她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要沖動,強忍著情緒,一聲未吭。

有如沈清漪這般想法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只是她們見沈清漪沒有說什麽,更識趣的不開口,殿外傳來的鄧愉的慘叫,更告誡她們不要隨便出聲。事情與她們無關,她們安安分分,就是最為合適的。

殿內所有人又一次陷入安靜。

只有外面鄧愉被用刑的聲音一直傳進來。

過得約莫兩刻鐘的功夫,魏峰回來了,手裏托著一樣東西。

那樣東西似乎說明采蓮說得不假。

“陛下。”

行過禮之後,魏峰道,“這便是從庭蘭軒的柿子樹底下挖出來的。”

那東西此時被一團布包著,辨不出來是什麽,不少人都好奇的投去視線。宋棠卻不動聲色觀察著妃嬪們的反應:旁人當然不清楚埋在樹底下的東西是什麽,可是那個人是一定知道的,不僅知道,還會辨認出來東西不是原來的了。

本以為事情如預期那般,即使留有後招,突生變故,焉能半分破綻不漏?

宋棠之前已懷疑到孟綺文身上,這會兒對她關註自然比旁人多。

捕捉到孟綺文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即使轉瞬已恢覆平靜,亦足以令她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猜測無誤。宋棠心中輕笑,面上只如大多數妃嬪一樣,幾分探究之色。

裴昭沒有讓魏峰馬上打開那團布。

他問宮女采蓮:“你說是你親眼所見,那你先說一說,這裏面是什麽?”

采蓮瑟縮一下身子,惶恐伏在地上:“陛、陛下……”

“奴婢、奴婢不敢說……”

裴昭皺眉,魏峰察言觀色,立時呵斥道:“陛下問話,老實回答!”

采蓮便泣聲道:“回陛下的話,是……那是巫蠱之術……”

縱然之前再鎮靜的人,聞言亦難免一震。

沈清漪更是詫異,無法相信,叫她身體毀損、難以有孕不說,還使出這種手段,是多恨她?

裴昭眼眸微瞇,定住心神,沈聲道:“魏峰,打開。”

魏峰便將那團布打開,之後又將裏面包著的匣子繼續打開。

看清楚匣子裏的東西卻是一怔。

魏峰快步走到殿中上首處,將東西呈到裴昭面前,低聲說:“陛下,是支簪子。”

縱使聽不大清楚魏峰對裴昭說得什麽,但殿內的人心中明了——

那裏頭的東西,和小宮女說的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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