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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質問 宋棠對這些一清二楚,自能做到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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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和裴昭入得殿內, 在裏間的羅漢床上相對而坐。

宮人很快從小廚房端來吃食,擱在榻桌上便機敏的齊齊退下了。

小餛飩是新煮的,鮮香四溢、冒著熱氣。

宋棠當下沒有去管裴昭, 兀自拿起瓷勺慢吞吞率先品嘗。

直到吃個小餛飩下肚,仍不見裴昭開動,她方才動作頓一頓,擡頭去看裴昭,問:“陛下怎麽不吃?”說著宋棠又是一聲輕哼, 半是埋怨, “在殿下的時候, 是陛下自己說要嘗一嘗的。”

裴昭便笑道:“朕也不曾說過不吃了。”

話音落下,算是給面子的拿起瓷勺, 在宋棠的註視下,咽下了第一個餛飩。

宋棠卻未移開視線,依舊看著他。

裴昭曉得宋棠在等自己的評價, 故而順從她的心意開口:“味道不錯。”

宋棠臉上頃刻有笑:“那陛下便多吃一些。”

“這些不夠, 小廚房也還是有的。”

裴昭頷首, 示意她一起吃。

宋棠亦只點了下頭, 兩個人覆繼續安靜的吃東西。

幾乎稱得上是裴昭陪著宋棠用過晚膳, 宮人撤下一應碗碟,送上來一壺冰鎮酸梅湯與新鮮水果。宋棠幫裴昭倒一杯酸梅湯說:“近來天氣越來越熱,便總想用些涼物消暑, 幸得有陛下撥給臣妾的那兩個尚食局的姑姑,每天都能變著花樣做些好東西出來。”

酸梅湯遞到裴昭的手邊, 他伸手一碰,當真涼得厲害。

“縱是消暑也少吃一些。”裴昭叮囑般對宋棠道,“多少顧忌些身子。”

“陛下說得是, 臣妾往後會多註意的。”宋棠一笑,索性故意順著這個話題關心起裴昭的身體,“陛下近來瞧著身體應當是好了不少?想來王禦醫的藥不錯?”

這恰恰是裴昭最不想聊的話題。

他面上一僵,可是宋棠全然關心關切的語氣,讓他表情又緩和下來。

也不怪宋棠會這麽說。

雖然她不知情,但前後徐悅然、後有孫敏,怎麽會不叫人多想?

倘若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未曾發生,自不必如此。

如同之前那般拿她做幌子,不也是了麽?

裴昭又無法解釋。

他本想否認,卻鬼使神差說:“確實有所好轉,但仍需慢慢將養著,不知是個什麽結果。”

宋棠聽言,臉上似有幾分不解,皺著眉問:“既已好轉,陛下為何悲觀?”

裴昭看一看她的表情,心下嘆一口氣,唯有道:“淑妃依然認為,朕定然會好起來?”

“難道不是嗎?”

宋棠無比自然的反問一句,輕輕抿唇,像在思索。

過得半晌,她遲疑問:“是不是王禦醫對陛下說過什麽?”

裴昭做不到向宋棠坦誠所有的事,此時搖頭否認之後,有意模糊重點:“是朕心中不安。”

“到底關系著子嗣,茲事體大。”

“若能痊愈,自不必發愁,但一日不曾痊愈,朕心中便難免記掛。”

宋棠也沒有指望過裴昭會向她坦誠所有的事。單是這般表露些許脆弱,亦已足夠,她伸手握一握裴昭的手,語氣心疼道:“陛下這些日子辛苦了,也受苦了。”

這樣一聲從別處得不來的安慰,對於裴昭而言便是極大的寬慰。

乃至他心裏都少了些焦躁,又變得平和兩分。

到頭來竟是在宋棠這兒更叫他自在舒坦。

生出這些想法的裴昭反握住宋棠的手:“有你體諒朕,朕也能寬心些。”

“臣妾自是體諒陛下的。”

宋棠微笑,“只望陛下快些好起來,多註意休息,不必為此煩擾。”

“好。”

裴昭回以笑容,點點頭,“朕會多註意的。”

……

翌日裴昭從春禧殿離開去上朝,比起前一晚來毓秀宮時的心情要好轉許多。

他夜裏休息得不錯,整個人也從煩悶的情緒中走出來了。

今日朝堂無什麽大事。

下朝之後,裴昭心情愈發松快,回想起宋棠只覺得她變得懂事不少。

往前常常看她,每每都覺得太過蠻橫任性,現下再看也不是處處叫人不喜。

遇到大事、重要的事,從不添亂,甚至能處理得不錯。

反倒是……

裴昭想起沈清漪,想著兩個人這些日子爭吵不斷、矛盾不斷,不免心累。

他確實想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本以為,他的清漪會比任何人都要體諒他、包容他、明白他的心思。

卻竟連宋棠都比不上。

連同之前數次,都叫他以為是不是在她眼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倘若是宋棠如此,並不至於叫他奇怪意外,偏偏並沒有那個樣子的人才是宋棠。若非擔心她胡思亂想,若非盼著早些讓她安心,他也不會操之過急,又……

如是埋怨的心思一起,裴昭驚覺自己竟在責怪沈清漪。

轉瞬想到他們兩個人這一路都不容易,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他變得後悔。

畢竟她不曉得那些事。

裴昭手撐著額頭,輕嘆一氣,只望她往後能對他多一些信任,不再如此。

雖則現下無法解釋與坦白,但待事情過去之後,他會找機會告訴她如今發生的這些事情的。

唯望她依然如往日那般乖巧安分,也平平安安、不受委屈。

“陛下,該喝藥了。”

魏峰的一句話將裴昭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擡眼輕輕一瞥道:“擱下罷。”

“是。”

魏峰應聲,將新煎好的湯藥擱在案幾的一角,覆行禮告退。

直到魏峰退下,裴昭終於看一看那一碗藥汁。

尚未入口嘴巴裏已泛起苦味,空氣裏淡淡的藥味同樣叫人難受。

但他只能繼續吃藥,別無選擇。

片刻,裴昭終於端起藥碗,試過溫度後,一氣兒喝下去了。

·

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沈清漪無比介懷。她能感覺到,裴昭是花了心思想要好好哄一哄她的,說明裴昭希望他們可以感情如初。有些話即使不說,她總歸有數。結果卻因為一個孫敏,什麽都沒了。

可是,孫敏到底有什麽好?

抑或者說,為什麽孫敏派人來通稟高燒生病,裴昭便能扔下她?

沈清漪實在心氣難平。

得知孫敏因犯下錯事被罰之後,她尋得機會去了一趟秋闌宮飛仙樓。

孫敏做過什麽事,沈清漪打聽得很明白,而孫敏這個人,她也同樣見到了。

與當初在春禧殿見面時候的印象卻有所不同。

短短時日,孫敏已是變得目中無人。

縱然孫敏仍為寶林,但對她這個小小才人並無尊重,更不放在眼裏。

且孫敏從旁人口中聽了些八卦,道她是宋棠的人,便索性當著她的面指桑罵槐,口口聲聲,宋棠這個淑妃與孟綺文這個昭儀皆是嫉妒她得到陛下的寵愛,故意為難,隨便尋個借口打壓她、懲罰她。

她坐不過一刻鐘便從飛仙樓出來了,一盞茶都沒有吃完。

卻也實在是難以忍受孫敏這個樣子。

正因如此,沈清漪更想不通,裴昭為何那般。

難道是……別有計劃和安排卻不方便解釋、不宜叫她知曉?

否則她的昭哥哥怎麽會看得上孫敏這種人?即使孫敏生得不錯,別有風情,但那無非是皮相,她的昭哥哥何嘗是這般膚淺的人?如若有其他的原因,反而合理。

會是那一種可能性嗎?

不過,孫敏被罰這件事,確實是在那之後發生的。

以宋棠的性子,眼見孫敏得寵,一旦揪到孫敏的錯處,不可能輕輕放過。

再看孫敏今日態度,顯然記恨上宋棠了。

莫不是?

沈清漪腦中冒出一個有些誇張的猜測,她想信又不敢信。

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想揪宋棠的錯處,自然須得宋棠先犯錯,同其他妃嬪之間的矛盾是一條暴露她問題的路子。

沈清漪想著這樣的一種可能性,對裴昭的幽怨情緒亦變淡幾分。

然而這不過是猜測,究竟怎麽一回事,只能慢慢看了。

去見過一趟孫敏,比之前更看清楚她的嘴臉後,沈清漪對那天晚上的事變得不那麽介懷,只是希望以後可以等到裴昭的解釋。哪怕這個解釋可能會來得晚一些。

抱著這般想法的沈清漪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琢磨起為裴昭做點兒什麽。

於是,當孫敏中毒的消息傳到芙蓉閣時,她正忙著繡荷包。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沈清漪難免錯愕:“中毒?”

反應過數秒,她擰著眉問:“陛下知曉此事了?”

“陛下已經在飛仙樓。”

沈清漪的大宮女憐春對她說,“賢妃娘娘、淑妃娘娘也趕過去了。”

沈清漪怔了一下,手中的繡花針一個不慎刺入指腹,她吃痛中把東西全擱下,心裏無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站起身,想著自己今日去過飛仙樓,不知事情會否扯上她,不由得在房中來回踱步。

她自是沒有給孫敏下過毒的。

但倘若有人妄圖栽贓陷害,她要如何為自己辯護澄清?

何況,她才去過飛仙樓,孫敏便出事……

若要栽贓到她身上,大約並不難。

沈清漪開始回憶自己從去飛仙樓到在飛仙樓期間發生的所有事。

任憑她如何努力的仔細回想,亦不曾發覺不對勁之處。

“主子,怎麽了?”

憐春見沈清漪一副心神難寧的模樣,以為有事,出聲問道。

沈清漪喃喃說:“這件事來得太巧,我今日才去過飛仙樓,孫寶林便中毒了。如若有人想栽贓我,我要如何自證清白?何況,我與孫寶林並不怎麽相熟,說是去探病,也是容易叫人不相信。”

憐春表情錯愕,像被沈清漪一番話嚇到了,口中道:“何至於此呢……”

“主子,是不是想得太過深遠了一些?”

沈清漪蹙眉,搖一搖頭道:“可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憐春說:“陛下向來明察秋毫,即使有人栽贓,想也逃不過陛下的眼睛。”

“主子不曾做過那種事,清者自清,無須害怕。”

“再則,也不見得當真如主子想得那般嚴重,事情尚未明朗,主子何必自己嚇唬自己呢?”

芙蓉閣的消息向來都不快。

多是別處都曉得了,沈清漪才知道宮裏又發生什麽事。

也許當下事情已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不是他們聽來的這些。

沈清漪聽過憐春的一番話,心覺不無道理,雖有不安,但努力鎮定下來。

“憐春,你說得對。”

沈清漪握一握自個大宮女的手,“我這樣自己嚇唬自己實無必要。”

憐春用力點頭:“對呀。”

沈清漪便松下一口氣,勉強笑了下:“好,那我繼續繡荷包,不想這些。”

……

孫敏生病吃過兩天藥,不見好轉,今日午後甚至病得更重,又請太醫來看,方知是中毒了。她的大宮女跑去德政殿遞消息,裴昭得知這件事,立時趕了過來——宮裏頭發生這樣的事,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是一件大事。

從太醫口中確認過孫敏是被人下了藥,又從孫敏的大宮女口中得知,今天來過飛仙樓的特別的人只有沈清漪,裴昭心下想起之前禦花園一事,已有些不好預感。

那一日他丟下她,去探望孫敏,她是否介懷在心?

不然,為什麽要來飛仙樓?為什麽在她來過飛仙樓之後,孫敏便中毒了?

裴昭不願意去深想這種可能性。

他同樣並不想要相信沈清漪會做這種事情,只是,如若當真是她呢?

若當真是她……

即便如此,裴昭想,念在往昔情分,他也舍不得處罰她。

擔憂事情會往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裴昭略略思索,隨即派人去將宋棠和竇蘭月請來。她們平日負責管理後宮一應事宜,這件事本交給她們去查也不無不可,但他心有憂慮,並不敢這麽做。

如果與沈清漪有牽扯,他來負責查,好歹有辦法將真相壓下去。

裴昭打定心思,因而把宋棠和竇蘭月喊到飛仙樓,更多的單純是做個樣子。

竇蘭月和宋棠幾乎同一刻趕到的飛仙樓。

從轎輦上下來,尚不知發生何事,竇蘭月有意打探消息,問宋棠:“陛下匆匆將你我二人喊來飛仙樓,其中的因由,淑妃可知道一些什麽?”

“賢妃姐姐既是萬事不知,我又要從何處知曉原因?”

宋棠說,“不管是什麽事情,左右見到陛下,自然便清楚了。”

她們先後進去見裴昭,相繼行禮請安,亦幾乎同時發現裴昭的臉色很差。竇蘭月不吭聲,宋棠是向來膽大,此時便無辜發問:“陛下將臣妾與賢妃姐姐喊來飛仙樓,不知有何要事?”

“太醫剛剛告訴朕,孫寶林中毒了。”

裴昭似乎壓抑著怒氣道,“這便是你們管理的後宮?朕對你們信任有加,你們便是這般?”

責怪的話砸下來,宋棠和竇蘭月一樣噤聲,沒再說話。

皇帝陛下都這麽說了,哪裏還有她們狡辯的份,自然是不說話為好。

孫寶林中毒這件事本身是嚴重的。

但不是沈清漪今天來過飛仙樓看孫敏,裴昭會這麽大的反應嗎?

竇蘭月是怎麽想的宋棠不知道。

可是,宋棠知道裴昭到底這會兒是怎麽想的。

沈清漪今日曾來過飛仙樓。

孫敏中毒了。

這兩件事,如果放在過去、放在裴昭和沈清漪感情極好的時候,裴昭會堅信事情與沈清漪沒有任何關系,裴昭不會懷疑沈清漪哪怕半分。可現在不一樣了。禦花園沈清漪和霍凝雪起沖突那一次,的確是沈清漪耍小心思,同時在她的暗示之下,裴昭內心對這一點很明確。

看似過去了的小事,只要在心裏紮根了,便會如今日這般,說記起便記起。

裴昭的反應分明說明他懷疑沈清漪。

唯有他對沈清漪產生懷疑,才需要這樣上來便責怪她和竇蘭月。顯而易見的是,孫敏中毒的事情如若與沈清漪有關,如若交給除他之外的人來查,待查到沈清漪身上,他想要護她便不方便了。

那麽,只能是裴昭自己親自來查。

皇帝陛下親自查出來的真相,沒有人敢質疑結果,也沒有人會質疑結果。

這樣才能保證沈清漪絕對安全。

宋棠對這些一清二楚,自能做到絕對的配合,讓裴昭能如願將這一出戲好好的演下去。

是以,當裴昭責問的話說出口以後,她和竇蘭月一樣沈默。

裴昭覆道:“後宮發生這種事,你們兩個人皆應反省,這是你們的失職。”

“此事,朕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但從今往後,宮中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朕定要你們給一個交代。”

在挨過裴昭的教訓以後,宋棠和竇蘭月從飛仙樓出來。

宋棠明白這件事其中的彎彎繞繞,便清楚裴昭的反常因何而起,竇蘭月卻是絲毫不清楚的。

“陛下原來對孫寶林如此看重,是我沒有料想到的。”

竇蘭月閑閑的口吻,偏頭看一看宋棠,“卻不知淑妃此刻是何種心情?”

“那賢妃姐姐又是何種心情呢?”

宋棠含笑反擊,“說起來,前幾日,陛下也是到過春禧殿的。”

“反而是賢妃姐姐的蓬萊殿……”說著她輕笑一聲,“如果賢妃姐姐願意求求我,我也樂意幫姐姐在陛下面前說兩句好話呀,興許陛下很快便去蓬萊殿看姐姐了呢,不知賢妃姐姐意下如何?”

“我毓秀宮的大門一直都很歡迎賢妃姐姐。”

宋棠先一步坐上轎輦,沖竇蘭月挑眉,“隨時恭候著姐姐來。”

她怪聲怪氣的這麽些話很是讓竇蘭月被噎了一噎。

眼見宋棠離開,卻又說不得什麽。

終究是自己這陣子安安分分,偏被一通責怪鬧得心中不痛快,才沒有忍住。

竇蘭月也有些後悔,論嘴皮子上的功夫,她哪裏能比得過宋棠?

後悔亦無用。

心中憋著一股氣的竇蘭月沒有在飛仙樓多留,很快如宋棠一般乘轎輦離開。

·

孫敏有宮人和太醫照料著,裴昭沒有一直留在飛仙樓,而是回了養心殿。他首先陸續審過飛仙樓的一應宮人,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線索,然後派人去芙蓉閣把今天唯一去過飛仙樓的沈清漪找來了。

裴昭派人到芙蓉閣去,沈清漪依然抱有這可能是走過場的想法。

但當裴昭開口讓魏峰也退下時,她醒悟過來。

“清漪,沒有其他人在,你實話實話,孫敏的事情與你可有關系?”

快步走到沈清漪面前,裴昭發問。

他想要一個準信。

在此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沈清漪說,他便相信。

沈清漪擡眼對上裴昭的一雙眼睛,一顆心卻在瞬間被失望的情緒填滿。她設想過自己被誣陷,設想過自己要如何自證清白,但確實沒有想過,第一個沖上來質問她的人,會是她的昭哥哥。

這樣的質問算什麽?

她先前擔心的是自己被汙蔑,惹出麻煩,他要費心費力幫她擺平……

卻原來在她心裏,她變成這樣的人,會去做這樣的事。

沈清漪覺得這未免太可笑。

“陛下若認為,今天孫寶林中毒是臣妾做的,那陛下便治臣妾的罪。”

“臣妾絕無怨言。”

氣到極點,沈清漪再看裴昭反而笑了:“只是不必這個樣子,明明是在質問,偏又像臣妾說什麽陛下都願意相信。若陛下當真信臣妾,又何須這番質問?”

裴昭被沈清漪的反應弄得深深皺眉。

如果不是擔心事情與她有關系,怕她牽扯其中,他需要這樣嗎?

他想保護她、愛護她,她單單不領情也罷,竟是還……

裴昭深吸一口氣,克制情緒說:“我不是在質問你,只是想了解情況。”

“是嗎?”

沈清漪怎麽聽裴昭的話怎麽刺耳,“那臣妾,謝過陛下一番好心。”

被失望與難過的情緒驅使著,她當真與裴昭行了個禮。

裴昭一怔,沈清漪覆道:“但不管陛下信與不信,臣妾沒做便是沒做。”

“我是去過飛仙樓,我是因為昭哥哥半夜扔下我去見她才跑去飛仙樓的,但我曉得她將手底下的宮女活活打死了,又見她毫無悔改之意,便知道昭哥哥不會是當真喜歡她也不可能是喜歡她。”

“所以我沒有再計較,沒有再糾結。”

“所以我想,定是昭哥哥有特別的安排,沒有同我解釋,自是有不方便之處,我可以等。”

“但已經沒有必要了,對嗎?”裴昭眼睜睜看著沈清漪落下兩行淚,泣聲道,“昭哥哥不信我,那樣看我,想是已不喜歡我,如此,不如來個痛快,往後都不必再找我,讓我徹底死了這條心,也算是讓我解脫了。”

“清漪……”

裴昭被沈清漪這些話說得心痛不已,想要解釋,沈清漪卻已哭著跑出殿外。

他本該追出去,可是他不能,便只能這般,眼睜睜看著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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