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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愉悅 宋棠想著想著,撲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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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在宋棠面前屈服, 已經認下這一次的事情,霍凝雪從春禧殿回到錦瑟殿後,她很快被困倦之意席卷。聖旨幾時會送至錦瑟殿, 她無法預測,強忍過片刻,終是不再勉強,躺下休息了。

一覺睡得一個時辰,霍凝雪迷迷糊糊中被大宮女搖醒。

她在頭疼欲裂裏艱難睜開眼睛, 耳邊聽見有人說:“主子, 聖旨到了。”

幾個字叫霍凝雪打了個激靈, 人也清醒不少。

縱然曉得對她不是好事,依然不敢怠慢, 她慌忙起身,去外面接旨。

“……順容霍氏,自今日起降為嬪, 遷居見善閣, 欽此。”

霍凝雪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聽魏峰宣讀聖旨, 到最後便聽到這麽一句話。

從正二品的順容降為正四品的嬪, 且要從錦瑟殿搬去見善閣……

這個代價, 很不小了。

“霍嬪,接旨吧。”

魏峰的一聲提醒令霍凝雪連忙回神叩頭:“臣妾接旨,陛下隆恩。”

她雙手從魏峰手裏接過聖旨, 只覺得這道聖旨有千斤重,壓在她的心上, 叫她喘不過氣來。魏峰卻繼續說道:“陛下說,望霍嬪遷居見善閣後,心存善念、常有善行, 修身養性,恪守本分。”

言下之意,讓她少做壞事,安分守己,莫生是非。

霍凝雪把裴昭的這些話聽懂了,她也不能反駁,只能應聲:“臣妾遵旨。”

將旨意傳達後,魏峰離開錦瑟殿。

直到此時,一直跪伏在地上的霍凝雪方才能起身,卻或許是頭疼得厲害,心神恍惚,她站起身的一刻,暈暈乎乎中身形一晃,差點往前栽去。幸得被大宮女扶住,才不至於一頭栽到地上。

“主子……”

霍凝雪的大宮女擔憂看著她問,“主子還好嗎?”

“沒事。”

深吸一口氣,定一定心神,霍凝雪道,“先扶我進去罷。”

她想起今日宋棠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霍凝雪剎那醒悟——她為什麽非要和宋棠做對?她為什麽不投靠宋棠呢?

·

宋棠去過一趟德政殿,回到毓秀宮直奔的卻是芙蓉閣。

沈清漪雖傷著腦袋,但是躺得一晚上,今早仍在憐春的攙扶下起來活動了。

宋棠出現在芙蓉閣的時候,她正在小花園裏散步。

瞧見宋棠,憐春扶著沈清漪上前,一如既往的規規矩矩與宋棠請安。

“沈才人可好了一些?”

宋棠與沈清漪免禮,關心問道。

沈清漪低眉順眼說:“已是比昨夜好了許多,多謝淑妃娘娘關心。”

宋棠笑:“那便好。”

“我方才已去向陛下稟報過昨夜禦花園裏的事情了。”一面說,她一面在小花園裏的石桌旁坐下,看著沈清漪,“陛下也下旨將霍順容降為霍嬪,命她遷出錦瑟殿,算是給你一個公道。”

沈清漪聽著宋棠的這些話反而一怔。

離晌午還有些時辰……便已經查清楚了麽?如何處罰霍凝雪亦吩咐下去了?

宋棠不動聲色觀察著沈清漪的表情,覆又笑道:“陛下挺滿意的。”

“這一次的事情,我辦得很好。”

“說來也是霍嬪不知為何一次又一次針對你,這一次,我央著陛下狠狠罰她,想她吃到教訓,往後不敢這般囂張。何況她已不再是順容,霍嬪這個身份,雖仍壓你兩頭,但總歸打擊了她的氣焰。”

話裏話外,無外乎是說,能獲得公道以及霍凝雪被重罰是沾了她宋棠的光。

沈清漪心中好笑,面上道:“臣妾謝過淑妃娘娘為臣妾主持公道。”

“無妨。”

宋棠大方的說,“若有心道謝,只當是欠我的人情。”

“往後若有需要沈才人幫忙的地方,沈才人不故意推辭便好。”

“不過沈才人放心,需要你幫忙也定不會叫你為難。”

沈清漪順從應答:“臣妾銘記淑妃娘娘的恩情。”

宋棠含笑起身,看一看她:“處置結果你曉得了,我也探望過你,走了。”

“恭送淑妃娘娘。”

直到宋棠走出芙蓉閣,沈清漪才重新站直身子,亦輕籲一口氣。

昭哥哥定是因為她一再受委屈,所以重罰霍凝雪。

如此,她可以稍微安心些。

冒著風險走的這一步局……

現下瞧著,想來是頗有成效的,她的這些苦頭,不會白吃。

·

沈清漪在霍凝雪被罰的當天便與裴昭見面了。

且並非和過去那般,她半夜偷偷去養心殿,而是裴昭來芙蓉閣。

雖則裴昭先去過宋棠那兒,但沈清漪顧不上在意這些。

小太監將消息遞到芙蓉閣的時候,她已開始準備,後來更早早等在廊下。

遠遠發現裴昭的身影,沈清漪即刻迎上去,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喜氣。她快步行至裴昭面前,行了個禮,笑容燦爛:“臣妾見過陛下,給陛下請安。”裴昭語氣淡淡免了她的禮,兩個人並肩而行,一直入得裏間。

宮人們齊齊留在外面。

裴昭與沈清漪獨處,到底與有宮人在的氣氛有所不同。

只是,他們上一次不歡而散以後直到今天都沒有見面、沒有說話,沈清漪面對裴昭,一時竟有兩分的拘謹和緊張。她靜靜看著裴昭,半晌,伸出手去拉一拉裴昭的手低聲喊他:“昭哥哥……”

裴昭坐在桌邊的椅子上,聽言,擡眼去看沈清漪。

這個瞬間,沈清漪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緊張情緒令他心中動容。

想到沈清漪受了傷,裴昭到底不忍叫她如此,因而反握住沈清漪的手,帶著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來,姿勢說不出的親密無間。沈清漪意外裴昭如此,又甚覺歡喜甜美,不由臉頰微紅,嬌羞垂首,任由裴昭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

“還疼嗎?”裴昭用另外一只手去摸一摸沈清漪的腦袋,問道。

沈清漪笑容很甜,搖頭:“不疼。”

裴昭收回手,再看她一眼,見她開始傻笑,無奈嘆氣:“又撒謊。”

沈清漪小聲道:“見到昭哥哥,自然就不疼了。”

裴昭兩條手臂將沈清漪整個人圈在懷裏,笑一笑沒有說話。

沈清漪便靠在她肩膀上,也沒有出聲。

“昨夜在禦花園……”良久,裴昭依然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問沈清漪,“你和霍凝雪起爭執,是因為你走在後面,不止一次踩了她的裙擺?是這麽一回事嗎?”

他感受到懷裏的人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之後,沈清漪離開他的肩膀,坐直了,點點頭說:“是。”

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便足夠了。

裴昭松開手臂,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在戳破與不戳破之間搖擺不定。

他不希望沈清漪變成那種工於心計的人,像這後宮裏大多數妃嬪那個樣子。

可是一旦戳穿,她怕是會覺得在他面前無地自容。

裴昭的沈默卻令沈清漪心跳加速,深覺不妙。

她按捺不住解釋:“昭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當真是不小心。”

“我如何會故意惹事呢?”

“何況,我受了傷,吃了苦,我何必這樣對待自己?”

裴昭沒說話,又一次握住沈清漪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摩挲。想著霍凝雪不止一次欺負過她,而他也沒能保護她不受委屈,裴昭覺得應該給她機會,不應該因為這麽一件事,便將她否定了。

“清漪,朕希望你永遠都是我最初認識的樣子。”

裴昭語聲沈沈說,“朕希望,你永遠善良、純真、纖塵不染,你明白嗎?”

沈清漪從裴昭的話語裏聽出許多的東西。

呆楞之下,她眼底蓄著淚水,輕聲問:“昭哥哥,在怪我嗎?”

“沒有。”

裴昭不忍見沈清漪這般,吻一吻她的眼睛,“朕是在怪自己沒保護好你。”

“你腦袋受了傷,不能這樣哭,待會傷口疼得更厲害了。”見沈清漪落淚,他終於還是放棄其他想法哄她,“乖,別哭,朕不是怪你,是心疼,明白嗎?”

沈清漪摟住裴昭的脖頸,腦袋靠過去,臉埋在他肩窩處,嗚咽一聲。

“昭哥哥,對不起……”

裴昭聽著這麽六個字,心痛不已。

假如她有錯,那害得她變成這個樣子的人正是他,他同樣有錯。

“是朕虧欠你。”

裴昭手掌輕拍沈清漪的後背,“往後,朕會對你更好的。”

只要你往後不再做像這樣的事……

裴昭自己在心裏暗暗想道。

·

霍凝雪領旨當天便從錦瑟殿搬入見善閣。

時間太趕,她一整天都在操心這些事情,到得夜裏便意外睡得香甜。

翌日一覺醒來,人是恢覆了精神,卻也有精力為自己傷感一番。

如今這般處境不知還有幾個人願意同她來往。

霍凝雪躺在床榻上翻了個身,嘆一口氣。

陛下不知對她的印象變成什麽樣子,她往後還可以有翻身的機會麽?

只要有一個宋棠橫在前面,怕便沒有希望罷?

後宮之中,淑妃得到的陛下恩寵無人能及,以致於到這般地步。

她雖願意投靠,但仔細想一想,淑妃未必願意理會她。

誰讓她以前做過那些事呢?

霍凝雪在唉聲嘆氣中發現時辰不早了,索性喊宮人進來伺候她洗漱梳洗。待用過早膳,她正考慮把昨天沒收拾好的東西再讓底下的人仔細收拾一遍時,有宮人進來稟報,說是孟昭儀來了。

孟綺文?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孟綺文會來找她,霍凝雪欣喜中吩咐把人請進來。

“凝雪妹妹。”

孟綺文從外面邁步進來,嘴邊淺淺笑意,率先打了個招呼。

霍凝雪笑著迎上去:“孟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孟綺文說:“這幾日發生那麽多事情,我如何能不過來看一看你?”

由來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別人正當對她避之不及,孟綺文卻願意主動來看她,霍凝雪頓時大為感動。

“孟姐姐,你對我真好。”

霍凝雪連忙拉著孟綺文在上首處坐下來,“你來看我,我當真很高興。”

“這話說得倒生分,你我是什麽關系?”孟綺文含笑說著,示意大宮女將一個食盒提上前,“不知你這幾日心情如何,也不知能為你做些什麽,我只能讓底下的人做了幾樣你愛吃的點心,一並捎來了,想你吃上這些說不得會開心一些。”

食盒裏有板栗餅、蕓豆卷、銀絲卷和桃酥。

確實全都是她愛吃的。

霍凝雪更為孟綺文這份心意感動,不由淚眼汪汪。

“孟姐姐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姐姐竟費心做了這些準備。”

“這能算得什麽?”孟綺文笑一笑,覆收斂笑容,嘆一口氣,“其實想到你被淑妃幾次針對,又是罰跪,又是降為霍嬪,我也是十分心疼的,可惜幫不上忙。”

“在陛下面前,我說不上話。”

“這六宮,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是淑妃一個人的天下了。”

孟綺文說的是後宮妃嬪公認的實話。

明明是實話,卻偏偏讓霍凝雪心裏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感。

她,今天不是來看望她、安慰她的嗎?

為什麽要說起這些明知道會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情?

霍凝雪心中警鐘亂響。

她難得在這種時候動一會腦子,並且忍不住懷疑孟綺文是在故意攛掇她。

六宮如今是淑妃一個人的天下不假,淑妃幾次讓她吃癟也不假。

但是——

“凝雪妹妹,我當真是心疼你。”

孟綺文依然在與霍凝雪說著,“你本不必受此無妄之災。”

霍凝雪默默垂下眼,咬著唇道:“孟姐姐沒辦法,我何嘗不是呢?”

“縱然我有多少的不甘心,又能如何?”

孟綺文見她情緒低落,握住她的手寬慰說:“妹妹不必喪氣,這後宮裏頭,如今不是還有一個徐美人在嗎?”

徐悅然?

霍凝雪一怔:“徐美人怎麽了?”

“也無什麽……”孟綺文頓一頓,壓低聲音,“妹妹,你覺得徐美人和淑妃娘娘,長得是否有幾分相像?猶記得大家初初見到徐美人的時候,都是這麽說的。”

霍凝雪點了下頭:“徐美人確實有幾分像淑妃娘娘。”

孟綺文又說:“大家也都曉得,徐美人背後有太後娘娘撐腰。”

霍凝雪依舊點頭,順著孟綺文的話應聲:“是。”

孟綺文笑:“我倒是覺得,妹妹和徐美人應當是有許多話可聊的。”

霍凝雪沒怎麽聽明白:“姐姐為何這般說?”

孟綺文道:“自然不是渾說。”

示意霍凝雪附耳過來,孟綺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徐美人實則並不喜有人說她與淑妃娘娘長得有些相像,而且,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徐美人和沈才人往前在宮外的時候便是有過節的。”

“有過節?”

霍凝雪瞪大眼睛,“她們竟然認識嗎?”

孟綺文頷首:“對,認識已久。”

霍凝雪一臉恍然又沈默過幾息時間,好奇問:“然後呢?”

孟綺文:“……”

她耐著性子回答霍凝雪:“所以,你和徐美人,定有許多話可說。”

霍凝雪頓悟,終於笑一笑:“姐姐說得是。”

“我同徐美人想必是能聊得來的。”

艱難將霍凝雪點醒,孟綺文暗地裏輕籲一氣。

她嘴角翹起,半是詢問半是邀請:“改天我們找徐美人喝茶?”

“好啊。”

霍凝雪爽快答應下來,滿臉的十分期待。

·

裴昭在芙蓉閣宿過一夜,之後,沈清漪得了些賞賜與補品。

宋棠便知,裴昭放棄和沈清漪計較她那些小心思。

不過,她本來也沒有指望這麽點事能徹底撬動裴昭和沈清漪之間的感情。

只是感情這樣的事,一旦出現縫隙,便再是回不去了。

沈清漪怕裴昭發現她的小把戲。

之所以怕,是因為清楚她做那樣的事,會讓裴昭對她感到失望。

這種失望的情緒哪怕一閃而過亦是紮在裴昭心裏的刺。

反而是他這一次選擇原諒與忍受,以後若有類似的事情,會爆發得更厲害。

她從來不指望也沒有多麽希望一擊即中。

逃不出掌心的獵物,一點一點的逗弄、戲耍,其實挺有趣的不是嗎?

自去芙蓉閣看過沈清漪後,裴昭間或翻了幾個妃嬪的牌子。

宋棠冷眼看著,當裴昭又一次召徐悅然侍寢之後,她隱約覺察到有貓膩。

以裴昭得知自己不能行房事以後的心態,不可能有心情這麽興致勃勃不停召妃嬪侍寢。若說他是為了避免沈清漪太惹眼,在一定程度上是說得通的。可是,裴昭的舉動只是這麽一回事嗎?

宋棠為驗證直覺,以身體不適之命,將王禦醫請到春禧殿。

屏退宮人,她沒有立刻問王禦醫關於裴昭的情況,而是談起他家裏的事情。

“我記得王禦醫是老年得子。”

“雖說已花甲之年,但令郎尚未弱冠,若沒有記錯,是十九歲麽?”

王禦醫一時沒意會宋棠提起這些的原因,謹慎道:“是。”

“多謝淑妃娘娘的關心。”

宋棠微微而笑,繼續說:“我還聽說,令郎眠花宿柳、鬥雞走狗,頗有些名聲在外。有一回,為奪下群芳樓新花魁的一夜相陪,他一擲千金,近乎散去王家的大半家財,王禦醫,是也不是?”

王禦醫聽得冷汗涔涔。

事情屬實,然而,淑妃人在宮中怎麽會曉得這些?

“這些倒也沒什麽,無非王禦醫對王家的這根獨苗太過溺愛罷了。”

宋棠拿捏著王禦醫的情緒,轉而道,“但令郎在群芳樓打死兩名普通百姓的事,如何說?”

此話一出,王禦醫“撲通”跪倒在地。

“淑妃娘娘,微臣知罪,只求娘娘放過微臣的孩子,留他一條性命。微臣大兒子早逝,二兒子在八歲那年溺水也去了,唯有這個小兒子養大成人,到得這般年紀,微臣別無所求,只想王家有後。”

王禦醫不住磕頭求饒。

因宋棠知道得詳細,心知無法否認,便不說那些無用的廢話,怕惹惱她。

何況,既然拿他兒子來威脅,定是有所目的。

他……不是沒有半分回旋的餘地。

宋棠將王禦醫惶恐的模樣盡收眼底。

她嘴角微翹,淡淡道:“那我問你什麽,你便回答我什麽,必須告訴我實話,不得欺瞞。”

“是,是。”

王禦醫連聲應,“微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宋棠悠悠開口問他,“你老實告訴我,最近陛下的身體如何?”

……

從王禦醫口中問出想知道的事,想到裴昭開始為自己不能行房事而發瘋,宋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揚起的弧度。乃至坐在窗下喝著茶吃著點心,一想起來這件事,她都會忍不住笑出聲。

往前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終究是起效了。

所以,以王禦醫所言,裴昭最近正在暗中試藥,企圖“重振雄風”。

結果麽?

從裴昭近來並不見有神清氣爽的姿態而言,想來他沒有太滿意。

宋棠想著想著,撲哧一笑。

一再努力之後仍無結果,裴昭又會怎麽做呢?

“娘娘,霍嬪求見。”

宋棠正心情愉悅的時候,竹溪進來說道。

“她來做什麽?”

卻也因心情不錯,宋棠對竹溪說,“也罷,讓她進來,我親自問一問。”

很快,竹溪在前邊為霍凝雪引路,帶她去見宋棠。

一走進裏間,霍凝雪行禮道:“見過淑妃娘娘,給淑妃娘娘請安。”

幾日不見,宋棠感覺霍凝雪似乎變得乖巧了。

“坐。”她示意一聲,待霍凝雪在羅漢床另一頭坐下,問,“何事求見?”

霍凝雪視線掃過裏間的宮人,沒有說話。

宋棠見狀嗤笑,揮揮手,讓竹溪領著宮人們退下而後道:“說吧。”

不放心的重新確認過一遍沒有其他人在,霍凝雪這才探一探身子湊過去,壓低聲音,一雙眼睛看著宋棠,語氣嚴肅:“淑妃娘娘,臣妾是來與您報信的。”

宋棠輕擡下巴,語氣淡淡:“說。”

霍凝雪本以為宋棠會很感興趣,見她冷淡,多少打擊,卻不敢不答。

“孟昭儀想要挑撥利用我和徐美人給您使絆子。”

“她根本不是看起來的那樣淡然善良!”

霍凝雪信誓旦旦,話說罷,表情嚴肅道:“臣妾也沒有想到,她竟是這種心思歹毒的人!只是臣妾並不想做那樣的事情,故而冒險來與娘娘通風報信,望娘娘多加小心,萬莫中了這種人的圈套。”

宋棠:“……”

她一臉無語看著一本正經的霍凝雪,想敲開這個人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都是什麽。

“我為什麽要信你?”

宋棠“呵”的一聲,不屑問,“你又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哪怕她知道孟綺文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代表,她必須信霍凝雪的話。

再則,這種蠢笨如豬的人,她可沒興趣招攬。

霍凝雪雖預料到自己不會被信任,但宋棠的態度依舊讓她受傷。

她委委屈屈扁扁嘴巴,自暴自棄問:“不能是憑臣妾沒腦子算計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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