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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轉眼到了會試放榜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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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轉眼到了會試放榜日,這……

轉眼到了會試放榜日, 這日,郁蓁比沈昱激動,天沒亮就起來忙活, 預備打賞報喜之物,邵弘忍更是樂顛顛的跑到禮部門口去看放榜了。

作為今日的主人翁沈昱卻是老神在在的不大在意般的調侃郁蓁:“看蓁蓁如此忙碌, 我今日要是不考個會元那都對不住蓁蓁了。”

郁蓁一聽這話,擔心沈昱的壓力過大,趕忙寬慰道:“啊呀, 不用不用給自己如此大壓力,我要求不高,只要考上就行。”考的太好了,郁蓁還有些擔心, 誰知道會不會又莫名其妙的受懲處?

兩人正在屋子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門外傳來了蹡蹡的鑼聲:“恭喜東安府松安縣沈昱沈老爺高中會試魁首,會元老爺, 小人前來報喜了!”

郁蓁一聽, 當即跳了起來, 驚喜的看著沈昱:“小昱,你中會元了。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可真是出乎郁蓁意料之外了。

郁蓁忙忙的推著沈昱出門,趕緊的, 人家報喜來了,趕緊出去打賞去。

沈昱款款起身,倒也不耽擱,雖然不過是客棧小院, 但沈昱本能的不喜別人進來,還是出去招待的好。

外面一片人聲鼎沸,看熱鬧的人擠滿了客棧大堂, 見到沈昱,打頭報喜的單膝跪下:“恭喜沈老爺高中會元。”

一旁的劉軍遞了個大大的紅封過去,接著又是一撥報喜的人到了,會元的報喜的牌面十分大,足足來了十撥人方才停歇。好在郁蓁準備的紅封十分充足,足以應付過去。

散完紅包,沈昱也不管大堂裏對著他賀喜的人了,擡腳往後院走去。郁蓁對此早有預料,早早的吩咐了店家擺了十桌流水席答謝。一聽不用隨禮,還能有好酒好菜吃喝,大堂裏的人更是高了八度的恭喜沈昱沈老爺高中了。

會試過後,參加完必須要參加的慶典而外,沈昱再是不肯出門交際,閉門不出,對外的宣稱是,他要準備殿試,不敢分了心思。這個理由應當應份,自然不會引起人的詬病,也十分合情合理的擋了許多想要燒熱竈投機的人。

沈昱在客棧不動彈,郁蓁也不大出門,不過還是時時遣劉軍出去牙行、茶樓什麽的打探房舍消息,等沈昱殿試過後,正式上衙了,一定得有自己的宅子才好交際的。見郁蓁忙碌,沈昱也不攔著,不過,還是忍不住提點道:“房子的事情蓁蓁也不必太著急,待我殿試過後,恐怕會有不少的好房子送上門來等著蓁蓁挑選的。”

郁蓁嘆口氣:“你說的這個道理我自然懂,不過,我卻是不想平白的受了這人情。小昱你的人情可不是隨便欠的。”人情最是難欠,尤其是沈昱這種前途無量的新晉人才,屆時別人的所求恐怕遠遠大於宅子的人情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找呢。

沈昱嘆笑出聲,出手撫了撫郁蓁微翹的青絲:“嗯,蓁蓁的意思我懂,不過呢,也不用太擔心有麻煩。別人的人情不好要,但要是鎮國公府、安遠侯府還有壽昌伯府這些人家兒倒是可以來往一二的。”

郁蓁明了,這是沈昱給她劃了可以交際的圈兒呢。郁蓁笑瞇瞇的應道:“嗯,我知道的。”現在一切步調跟著沈昱,不會有錯。

殿試的時間到了,半夜時分,邵弘忍趕車,王冉護衛著往紫禁城去了。

殿試乃是目前國事之重,京中戒備森嚴,各方的異動也少了很多,大有暫時偃旗息鼓之態,就連一向針尖對麥芒的陳王跟昭慶長公主一系也暫時放下了互相給對方捅刀子的成見,而是開始爭搶新科進士的名額。

這些人都是日後競爭的資本,非常有用,好苗子得籠絡到自己手裏才是。

殿試是第二日放榜,也因著如此,只要不出大的差錯,尤其是現在朝中派系林立,競爭激烈的情況下,前三十名基本上是早已經定下了的。

現在主考官們正在激烈的評定前三十名的名次。

文采出眾與否自然是第一考慮要素,其次的背景派系也是十分重要的參考因素。通宵激烈評定過後,名次終於定了下來。三甲跟二甲靠後的名次先填在黃榜上,餘下前三十名空白,待皇上朱筆欽點過後再填上。

雖然說是皇帝欽點,但基本上大多也是走過場,或者是稍稍調一調名次,實際上還是按照主考官們已經制定的名次進行的。

沈昱隨著眾人站在金鑾殿外,看著這熟悉的金鑾殿,沈昱不禁有些感慨,想當年,在這殿上,他曾經風光過、失落過,被人整過,也整過別人。歲月變遷,可這金鑾殿還是容顏依舊。

隨著殿內傳臚的聲音不斷傳出,唱名也漸漸的唱到了二甲傳臚,二甲傳臚也就是第四名。第四名不是沈昱的名字,沈昱用心聽著,終於探花的名字落到了他的頭上。

沈昱嘴角勾起,一切都是照著計劃在進行著。

封賞過後,就是打馬游街了,金科探花郎真是當的起探花的稱謂,人面如玉,玉樹臨風,收到了瘋狂的歡呼跟荷包花雨。

郁蓁在客棧裏發紅包也發的手軟,三年一度的探花郎,這是多大的榮耀,登門道賀的人差點沒將盧蘇客棧的門給踏破。

郁蓁迎來送往了半天,又是掏錢擺了十桌流水席,讓劉軍去外面支應著,自己則是回到小院打點東西,盤算過後要送的禮。

沈昱已經高中了,這京中該要走動的人家該是要走動起來才是。正忙著呢,卻見胖嬸葡撻葡撻的跑進來,急急忙忙的道:“娘子,安遠侯府使人來送禮來了。”

郁蓁趕忙起身:“快請。”

安遠侯府這次來送禮的人規格很高,不是遣了管家之類的,而是他們家的嫡出四奶奶周氏。也就是鄭彥淮鄭知府的親胞弟家的。

郁蓁十分熱情的將人迎進客堂坐下,嘴裏抱歉道:“初來京城還未有找到合適的下處,地方狹小,委屈周夫人了。”

周氏爽朗的一擺手:“沈夫人客氣了,這出門在外又不是家裏,可不得隨意些了。沈夫人可千萬不要跟我太拘謹,實不相瞞,我對沈夫人是神往已久,之前因著沈探花忙著科考,不好登門相擾,現在可是能盡情的叨擾一二了。”

郁蓁暗自挑眉,看來,隨著沈昱這探花,她也水漲船高了,竟然從‘娘子’變成了‘夫人’了。

今日安遠侯府給出的誠意很是十足,一陣恭喜寒暄過後,周氏點名了來意:“方才聽沈夫人的意思是貴府進京以來一直住在客棧?這客棧雖好,但畢竟不如自家的宅子安穩,沈夫人可有想著找個正經宅子住下?”

郁蓁嘆口氣:“可不是麽,這客棧再好,畢竟不是家裏,有時候確實諸多不便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宅子呢,可惜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唉,我們進京時日較短,所知有限,這宅子還真是不好找。”

聽得郁蓁嘆氣,周氏眸色一閃,笑道:“這可是巧了,我們家手頭剛好有一處宅子要出手,我看大小也許適合沈夫人所需,沈夫人要是不嫌棄我舉薦不避親,不如找個時候去看看?”

郁蓁心裏大喜,這還真讓沈昱說中了,他高中之後,自然會有人送上門來了。

郁蓁連忙道謝,也不故作姿態,當即跟周氏定下後日去看宅子的事情。至於今明兩日恐怕走不開,說不得還有人登門來,她得接待一二。

沈昱歸來,郁蓁喜滋滋的迎上前去,作勢福禮:“恭喜沈老爺高中探花,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沈昱噴笑出聲,一把扯過人摟進懷裏手頭作怪:“蓁蓁,同喜同喜。”郁蓁癢的咯咯直笑,兩人好一陣笑鬧,一旁聞聲跟進來的沈蘭捂著眼睛咕嚕道:“哎呀,我來的又不是時候,看來還是等會兒再來。”

聽到沈蘭的聲音,郁蓁慌忙推開沈昱,沈昱卻是老臉不動,輕咳一聲:“蘭兒。”

見哥哥召喚,沈蘭趕緊款步上前蹲身福禮:“恭喜哥哥高中。”

沈昱拉起她,拍拍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我可沒有紅包給你,找你嫂嫂要去。”

沈蘭清脆的道:“嫂嫂已經給過了,哥哥就不用惦記紅包了。咯咯。哥哥,跟你賀過喜了,我還有事,出去忙了。”沈蘭清脆的恭賀完,幹凈利落的轉身出去了。這種時候得有眼色,不能打擾了哥哥嫂嫂。

沈昱坐下,郁蓁看著他調侃道:“探花郎今日辛苦了,不知探花郎今日接了多少香包花果啊。”

沈昱嗤笑出聲:“哪裏耐煩這個。我都沒接。”今日接的最多的都是些長胡子的大叔,少年郎還真沒幾個人接的。

郁蓁擡眼看著今日格外光彩照人的探花郎,笑道:“還別說,探花郎這個名次還真是適合你,人如花樹,可不是探花郎麽?”

沈昱老是不客氣的點點頭:“嗯,我也覺得這個探花合適。”倒不是說這個探花跟他的形象契合,而是跟他要做的事很契合。

狀元、榜眼一般是直接進翰林院,基本上成了皇帝禦用的班子,身份夠清貴,也容易升遷,但前期卻是要熬資歷且沒有多少實權的。

沈昱現在要的當然不是這些虛名,他要的就是實權。要想撈到好的位子,殿試的名次不能太低,畢竟,像他們這種初入仕途的進士,名聲也是一大助力。

所以,這個殿試的名次不能低,但也不能太高,否則,對後面的工作分配有影響。

這點,沈昱之前對郁蓁透露過,郁蓁自然是知曉的,也更對沈昱之前的預計感嘆不已:“小昱,你可是算無遺漏了,那接下來,小昱是準備進哪裏呢?”

昭慶長公主府上,現在長公主也在問話:“可有打聽到沈昱要進哪個部門?”上次陳福去拉攏,卻是被陳王給攪和了,這次,如果他們主動伸出援手,自然可以送人情了。

陳福搖搖頭:“新科進士要進行庶吉士考核過後,方才分配職位,現在卻也未知。”

趙佩點點頭:“公公多註意一二。”說完,又思忖道:“不過,公公也不必一開始就使大力氣的,最好是等他遇到了阻礙公公再出手推一把。”太容易的東西不會讓人感激,雪中送炭才是最能打動人的不是?

要是郁蓁聽到趙佩這打算,恐怕會嗤之以鼻,送人情,就送痛快點,搞的那麽曲裏拐彎幹嘛。都是場面上混的人,又不是傻子,這樣子得來的感激之情未必就是真的啊。何況,沈昱這種心思敏銳之輩?

趙佩聽不到郁蓁的心聲,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可能的所想。想著前世沈昱的種種,過後即便是他們兵戎相見了,沈昱也是留有餘地,不就是因為初時他們在沈昱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出手相救了麽?

因此,這種送恩惠的辦法甚是有用,也更能打動人。說不得到時自己更容易在沈昱心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沈昱?不知他現在怎樣了?今日他高中探花,她該是要好好恭賀他一番才是。給自己找好理由過後,趙佩吩咐道:“備車,本宮要出門一趟。”

趙佩親自挑了幾樣適中的禮物,輕車簡從帶著人馬往盧蘇客棧去了。一路上趙佩浮想聯翩,也不知道現在的沈昱是何等模樣,說來也奇怪,自沈昱進京以來,她一直都想見一見他的,但卻一直陰差陽錯錯開了,至今未見。

今日該是能見到吧?

趙佩一下車,問了人,知道沈昱在客棧小院裏。當即興沖沖的就往裏走去,掌櫃的雖然忌憚她貴氣逼人的模樣,但職業使然,還是奓著膽子上前攔了一攔:“貴人請留步。這探花郎已經發過話了,有客來的話通知他出來見客,他住的院子暫時不待客的。”

趙佩淩淩一眼掃過,掌櫃的嚇的當即往後退了退,一旁的攬月已然喝道:“大膽,還不趕緊讓開。”

隨著攬月的喝聲,一旁的侍衛個個露出了殺氣,掌櫃的再是不敢說什麽,趕緊瑟縮著身子躲在一旁不敢言聲了。

趙佩帶著人往裏走去,走到沈昱租住的小院外了,想起沈昱的性情,忽的住了腳步一擺手:“攬月隨我進去,其他人等在外候著。”

趙佩帶著攬月往小院走去,忽聽的院子裏一陣笑聲,這笑聲她很熟悉,卻又很陌生。這聲音分明就是沈昱的聲音,但她從未聽到過他如此不帶雜質的純粹高興的笑聲。

趙佩心跳加快,腳步卻是格外的遲疑,沈昱就在裏面。

終於,趙佩深吸一口氣,堅定的擡腳往裏走去,卻是被人閃身攔住:“客人請留步。”

邵弘忍攔住了她們。

看到邵弘忍,趙佩眉頭一跳,這可真是故人啊。一旁的攬月已然輕喝出聲:“大膽,竟然敢......?”

一語未了,一旁的趙佩已然皺眉攔住:“攬月不得無禮。”

說著,趙佩極力親和的對邵弘忍道:“我們是登門賀喜沈公子高中探花的,無意冒犯,你不必緊張。”

沈昱的笑聲停了下來,目光看著門口處晦暗莫名,郁蓁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驚疑的問沈昱道:“小昱,外面來人是?”

沈昱聲音清寒:“趙佩,昭慶長公主。”

郁蓁瞬時渾身戒備了起來:“小昱準備如何做?是請進來?還是打出去?”

見郁蓁一臉不管怎樣我都聽你的模樣,沈昱噴笑出聲,摸摸郁蓁柔軟的青絲:“人都登門來了,自然是要請進來的。”

郁蓁點點頭:“也好,那就請吧。”以趙佩霸道的性子,即便他們不請,今日她也會闖的,到時一個不好可不得打起來?

郁蓁揚聲道:“弘忍,外面可是有客?請進來吧。”

聽得郁蓁的吩咐,邵弘忍往開讓了一步:“請。”

趙佩的臉色陡然陰郁了下來,請她進去的竟然不是沈昱而是郁蓁?沒有人比趙佩更清楚沈昱的獨斷的性情,之前,即便是她趙佩也不能做的了他的主的,而今日,這郁蓁竟然能當的了這個主?

趙佩心緒覆雜的踏步進了院子。

院子裏櫻花樹下站著一對璧人,女子粉面如畫,男子俊秀如玉,男子正滿眼柔情,輕言笑語的對著女子說著什麽,手也輕柔的撫著女子的青絲,兩人站在一起是那麽的相配,那麽的讓人插不進去一般。

這畫面太美了,美的刺眼,美的趙佩心裏戾氣橫生,恨不得親手撕碎這畫面。趙佩是如此想的,也如此做了。

趙佩大步上前,雙眼寒光閃現,旋即,在沈昱淡然投過的目光中變幻成一派親和:“這位想必就是沈探花了,恭喜恭喜沈公子高中。”

沈昱面色如常的拱拱手:“多謝。”

沈昱打量著趙佩,多年未見倒也沒變什麽。

沈昱說完多謝就不動了,場面難免有點冷清,郁蓁看著趙佩,心裏更是不大的痛快的很,前世她因為對沈昱不放心,竟然能立馬翻臉無情的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實在是薄幸寡情的很。

這等人物還是少打交道的好,不過眼下人家已經登門了,何況現下他們地位懸殊,還是不能輕易開罪的。郁蓁堆起笑容:“原來是趙姑娘,趙姑娘請進。”

進到屋裏,兩廂坐下,春華捧過茶來,郁蓁笑瞇瞇的道:“趙姑娘請。”

郁蓁一邊道請,一邊也拿起茶杯做陪客狀往嘴邊送了送。

沈昱一眼瞥過,甚是自然的出手從她手你將茶杯拿了下來:“蓁蓁,別喝了,不然晚上又該睡不著了。”郁蓁不知怎的,許是這些天待客喝茶喝的太多了,竟然對茶過敏一樣,喝了茶晚上就無法入睡。這些天沈昱可是為此著緊的很,將郁蓁看的也緊。

郁蓁聞言,沖著他溫柔一笑,由著沈昱拿了茶杯,也不再多說什麽。

看著眼前這一幕,一直極力裝作風輕雲淡不過是來賀喜之人的趙佩,捏著茶杯的手緊的恨不能捏破手頭的茶杯。沈昱竟然會有如此溫柔關切的對一個人的時候?當年,但凡他稍稍對她假以辭色,也許她也不會走到最後一步的。

屋子裏的氣氛甚是有些阻滯,完全沒有賀喜的輕松喜樂氣氛,沈昱在外本就不喜說閑話,趙佩滿肚子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來,郁蓁因著沈昱的關系對趙佩的觀感極為不好,更是不想說話。

三人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郁蓁看看,應改有一盞茶的工夫了,現在送客也不算失禮,郁蓁正準備出言送客的,卻聽到胖嬸在外請示:“娘子,你昨兒說的那水晶肘子,我做來總覺得差點工夫,你可能過來看看?”

郁蓁答應著:“好,我馬上就來。”

郁蓁對趙佩抱歉的一笑:“趙姑娘,失陪了。”

趙佩擺擺手:“你有事,自便即可。”趙佩現在巴不得郁蓁走,她好跟沈昱單獨說說話兒,天知道他們多久沒在一起談天說地了。

郁蓁起身,沈昱目送她離開,待到看不到她身影方才轉開眼神。

趙佩從來不知道嘴裏發苦是這等滋味,沈昱眼裏的繾綣柔情毫不掩飾,這是她前世肖想了許久卻也從未有得到的。

原本她以為前世得不到的東西,今生應該可以。所以,她現在才百般籌謀,即便仍然不得不對沈昱進行算計利用,但她自覺自己已經盡量的對他趨利避害了。可是,他現在卻是將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如此輕易的交給了一個鄉下愚婦?!

趙佩心裏戾氣橫生,想著今日的目的,咬牙裝出一副水波無痕的樣子自我介紹道:“今日前來,不過是私下探訪,不好表明身份,沈探花勿怪。”

沈昱神色如常:“好說。趙姑娘今日前來不過是賀喜,這些天我們也見到過不少沒有表明身份的賀喜之人,趙姑娘此舉不算突兀。”

趙佩梗了一下,賀喜賀喜,她是打著賀喜的名頭來的,沒有說只賀喜。這沈昱還是跟之前一樣又臭又硬,根本就不給人繞彎子的機會。

也許今日的地方不對,不是談話的好地方。趙佩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玉佩遞了過去:“沈公子,我直接說了,我對沈公子甚是看中,希望得沈公子相助,不過,此地說話不甚方便,沈公子拿著這個玉佩,日後登門昭慶長公主府上,自然有人會帶你見我的。”

沈昱眉目不動的掃了眼玉佩直接拒絕了:“多謝趙姑娘好意,日後之事難以預料,說不得日後我們會合作的。不過,這玉佩就不必了,趙姑娘請收回吧。”

一聽沈昱這話,趙佩陰郁的心情好了不少,沈昱果然如前世一般並不拒絕自己的跟他的合作,趙佩看著他面有喜色的問道:“如此甚好,那我日後就恭候沈公子大駕了。不過,為何沈公子不肯收下這玉佩?”

她倒是不擔心沈昱離了這玉佩找不到自己,趙佩自覺自己的話都說的如此明了了,以沈昱的聰明,說不得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沈昱有心投靠的話,肯定會找上門來的。以她沈昱的了解,從來喜歡事情簡單明了,拿著信物登門比不拿信物登門省事的多,按說,以他的性情,他不會拒絕這個玉佩的。

可是他還是拒絕了。這是為何?

沈昱看著她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的答道:“內子管的緊,這女子的信物我是不敢收的。”

趙佩再是坐不住了,沈著臉起身:“如此,我就靜待沈公子登門了。今日就此別過。”趙佩拂袖而去,帶起的風都有怒色。

沈昱神色不動的看著她走出去,轉身進到廚房找郁蓁去了。

胖嬸現在正在跟郁蓁說話呢:“......咱們家公子長的又好,現在又中了探花郎,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自薦枕席呢。娘子你可得一定要多註意,不說別的,就今日那個趙姑娘,說是賀喜,但我看她對公子是神情很是不一般,之前也有小娘子偷看我們家公子的,但人家都是羞羞怯怯的,哪像今日這個趙姑娘,這樣氣勢了得的?”

“我看這個趙姑娘一身貴氣,肯定出身不一般,你可千萬要小心。娘子,我跟你說,男人再是放心,也得看緊一點,不然......”

胖嬸真是擔心,今日見了那趙姑娘擔心的一刻都憋不住了,生怕郁蓁在堂上跟他們說話一不小心被忽悠的答應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所以趕緊借故將郁蓁叫道廚房叮囑。

胖嬸正說著呢,卻聽門口傳來了輕咳聲。

胖嬸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她家公子正寒光淩淩的看著她,公子這眼神寒意刺骨,嚇得她一個激靈咽下了下面要說的話,當即僵在了那裏。別看他們家公子平日裏跟娘子在一起的時候溫溫和和的,但背過娘子冷眼看人的時候很是嚇人的,家裏都沒有不怕的。

郁蓁看看胖嬸的神情,再看看沈昱,放下手頭的事情,迎著沈昱走了過去:“怎麽來了這裏?你跟那趙姑娘說完話了?”

郁蓁特意拉長加重了‘趙姑娘’三字,沈昱聞言本能的求生欲立馬上線:“我跟她又沒什麽好說的。她今日故作高深的留玉佩,我都沒收呢。”

郁蓁挑眉:“信物你都不收?”

沈昱立即表功:“這些姑娘家的東西哪裏能隨便收的?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記得清的很的。蓁蓁,除了你給我的東西,其它的我都不會收的。”

郁蓁好笑擡眼調侃他:“除了我的,你都不收?那晴兒跟蘭兒的你也不收麽?”

沈昱一梗:“那不一樣,妹妹們不算。”

郁蓁喲了一聲:“妹妹多了去了了呢,到時不知哪個妹妹送上門來的東西你收不收?”

沈昱拉著郁蓁的手只揉搓:“蓁蓁今日促狹了啊,此妹妹非彼妹妹,差別大了去了,不能一概而論啊,總歸,除了親妹子,其他的我必是不肯收的。”

兩人調笑著走出了廚房,郁蓁收住笑容,小心的對沈昱道:“話說,長公主今日都出馬了,過後,你還是小心點吧,不要出什麽茬子。”

沈昱點點頭:“我省得的,蓁蓁不必擔心。”

郁蓁卻是沒有那麽快放下心的,想著今日趙佩看著自己跟沈昱的眼神,郁蓁目光覆雜的看了眼眼前對趙佩情意一無所知的男人。

沈昱跟郁蓁之前的猜測都是趙佩對她下手的原因必定是認為她是多餘的變數,為求穩固,恐怕會下殺手。可今日看來,她對自己下殺手的原因恐怕不僅僅是這一個原因。

郁蓁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希望昭慶長公主今日回去心情無虞,不要再起什麽波瀾了。”

昭慶長公主現在是氣怒非常,今日興致勃勃滿心期待的去見沈昱,可得到的都是什麽?昭慶長公主暴躁的想殺人。

門外傳來了通報聲:“公主殿下,了恒道長求見。”

昭慶壓下戾氣:“請進來。”

“道長此時見我,可是有事?”趙佩滿臉陰沈沈的問道。

了恒稽首行了個道家禮:“老道觀公主殿下今日甚是不安,所以就過來看看。公主殿下既然有煩難,何不直接將這煩難解決掉?”

趙佩神色冷厲的看著了恒:“道長算出來什麽?”

了恒:“當日我就曾對殿下說過,沈昱身旁出了變故,要公主殿下當即立斷,不然恐怕後患無窮。可惜,天意多有相擾,以致多有耽擱。”

趙佩看著他:“那依道長之見,現在天意幾何?”

了恒莫高深測:“天意我等自然不可輕易窺探,但卻可以順勢而為。現如今,殿下不正想著如何拉攏這沈昱麽?眼下不正好是個機會?”

趙佩淩然一笑:“道長所言甚是。”原先不過以為一個鄉下婦人不足無慮,現在卻是如鯁在喉,她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般希望這個女人消失。她消失了,沈昱的眼光應該會轉開,應該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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