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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郁蓁看著他幽幽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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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郁蓁看著他幽幽道︰“如……

郁蓁看著他幽幽道:“如果沒猜錯的話, 我想,應該是昭慶長公主。”今日這少女的氣度、神情還有她帶的從人,無一不昭顯著她尊貴的身份, 尤其是一個本該陌生不認識她的少女竟然用如此覆雜莫測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就足以說明了問題。

沈昱倏然變色:“昭慶長公主?她來做什麽?蓁蓁, 她沒對你怎麽樣吧?”沈昱瞬時緊張了起來,這趙佩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他們剛剛進京, 她就盯過來了,是想做什麽?

沈昱一時間心裏掠過諸多猜測,也迅速的趕緊準備對策,趙佩要是沒重生也就罷了, 現在她也已經奪得重生先機, 眼見現在情形,之前這時候還被陳王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昭慶長公主, 現在竟然已經能跟陳王鬥幾個來回, 以此足以說明對於趙佩不可掉以輕心。

沈昱眸色狠厲的略過多種想法, 正要對郁蓁保證自己可以護她們安全的時候,卻聽郁蓁又是語氣幽幽:“不用緊張,我估計人家今日主要是來見你的, 可惜你不在,於是,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見見你的糟糠妻了。”

不對勁兒,真的不對勁兒。沈昱回過味來, 蓁蓁這反應真是不對味兒,按說她應該警覺不安的,怎麽現在聽來感覺酸不溜糾的?

沈昱心裏一個咯噔, 莫非趙佩跟她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雖然他自詡自己跟趙佩沒什麽見不得光的,可現在見到蓁蓁這神色,莫名的覺得心虛。

沈昱覷著郁蓁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出聲試探:“蓁蓁,趙佩其人最是狡詐狠辣的,心眼特別多,她要是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話,你可千萬不要上當。”

郁蓁斜乜了一眼這明顯心虛的男人,冷哼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莫非你們?”

“蓁蓁,我跟那趙佩不過是前期合作過,最多就是各懷心思的合作者,過後很快就分崩離析了,一點都不帶脫離帶水的,除此之外真沒有其它的了,蓁蓁要是不信,我立馬對天發誓。”郁蓁一語未了,沈昱已經將警報拉到最高值,飛速的剖白自己跟趙佩絕對沒什麽。

郁蓁斜睥了他一眼,輕哼道:“你跟她真的沒有過往?昭慶長公主如此一個出身尊貴、花容月貌的女子,你真的就一點想法都沒有過?”郁蓁雖然知道自己有些無厘頭,但是就是心裏發漲,酸脹的難受。

一聽郁蓁這滿是懷疑的話,沈昱頓感危險都到了天靈蓋了,趕緊舉著手指發誓:“蓁蓁,我發誓,我對趙佩是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的。”

為證清白,沈昱哪裏還顧得上其它,接著立馬說了一個極具說服力的例證:“蓁蓁,你知道麽?我前世就是死在趙佩手裏的。”

郁蓁一聽這話,瞬時渾身的血都倒流了,睜著大眼一臉驚駭的看著沈昱,好看的櫻唇都哆嗦了:“怎麽會?”怎麽會?雖然原書郁蓁沒有看完,但看他們兩人合作大殺四方的時候,雖然各有大算,但總體來說兩人還是共同進退的,兩人的同盟可謂是所向披靡的。

這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沈昱在二人的同盟中其實一直占有主導地位,尤其是陳王倒臺後,在郁蓁看到的劇情裏,沈昱是占有絕對的實力控制朝政的,就是昭慶長公主跟小皇帝對他是不得不忍讓討好的。

按照原書中的劇情,還有現在跟沈昱相處中所得來的心得,郁蓁篤定,昭慶長公主根本就不可能是沈昱的對手,怎麽沈昱還會死在昭慶長公主手裏呢?

郁蓁眼神倏然收緊,不對,這劇情不對,莫非?

郁蓁目光沈沈的看著沈昱:“莫非,小昱你原本對昭慶長公主情根深種,在她覺得你是阻礙的時候,你幹脆就束手就擒,成全了她?這樣看來,你對她也真是用情至深啊。”

說出了自己前世身隕的實情過後,沈昱滿心希冀的等著郁蓁溫情款款的安慰,他想著,接下來,他不但可以立即結束這個危險的問話,還可以趁機一親芳澤,如此算來,今日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不妨,突然天降一口大鍋,讓他如五雷轟頂,天爺,這怎麽越描越黑了?

這等危險時刻,不能猶豫,得要趕緊將問題消於無形才是,不然,恐怕後患無窮。

沈昱趕緊絞盡腦汁剖真心,想對策。

這邊,從盧蘇客棧回去的貴氣少女徑直進了昭慶長公主府上。

一進門,府邸仆從紛紛見禮:“恭迎昭慶長公主殿下回府。”

沒錯,郁蓁猜的沒錯,今日在客棧跟沈蘭相談甚歡的氣質斐然的美貌少女就是昭慶長公主趙佩。

看著躬身行禮的眾人,趙佩神色不佳的甩手進屋。

但見長公主神色不大好,屋裏的眾丫頭大氣都不敢出的低頭躬身站立。趙佩氣很不順,非常的不順,她一直關註著沈昱進京的消息。

沈昱一進京,消息就送到了她面前,多年未見,不,應該是隔世未見,趙佩心裏五味陳雜,卻是更為亟待的想要見到經年未見的故人。

因此,知道沈昱他們在盧蘇客棧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登門見人去了。可惜,沈昱人沒見著,卻見到了他那本該早成枯骨的童養媳。

原本,昭慶長公主是不把那鄉下小媳婦放在眼裏的,可今日一見,卻是讓她危機陡升。這個女人,長相、氣度竟然出奇的好,真是不得不令人另眼相看。

這鄉下女人膽識也是不錯,竟然敢直視自己的眼睛,在她釋放出了公主的威壓,這郁蓁方才轉開瑟縮的轉開眼神。想到這點,趙佩心情稍稍上揚了點,到底是個鄉下婦人,自己稍稍加以威壓,就承受不住。

沈昱何等風光霽月的人物,如此經天緯地之才配一個如此上不了臺面的鄉下婦人實在是屈才了。沈昱這等明月皎皎般的人物理怎能讓這等庸鄙之人玷汙了,要配也該是她......想當年,他們二人配合默契、心靈相通,是何等的快意,要不是後面實在不放心臥榻之側有如此功高蓋主之人,他們二人早應該是情投意合的身形眷侶了。

趙佩心思翻騰不已,這世跟前世應該是不同的。前世的遺憾,這世她一定要彌補回來。思慮良久過後,趙佩回過神來,問貼身宮女攬月道:“了恒道長現在在府中吧?“

攬月答道:“在,道長現在正在後面他的道觀裏。”

趙佩起身:“走,去看看了恒道長。”

趙佩進到府中的小道觀,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正坐在當中的莆團上打坐,見到她進來,道氣飄飄的一揮手,指著一旁的莆團道:“公主殿下請坐。”

不待趙佩開口的,了恒道長先自開口了:“想來公主殿下今日並未有見到故人?”

對於了恒此問,趙佩更覺佩服:“道長真是神人也,今日我確實未有見到故人。”

了恒閉著眼唔了一聲:“公主殿下沒有見到故人,卻是見到了本不該見到的人,所以,心思難免煩難。可是如此?”

趙佩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真人所言甚是,我也正是對此心下難安,所以,前來聽聽道長的經文,以求心靜了。”

了恒莫高深測的一笑:“公主殿下心下已經有了主意,何來不安?”

趙佩盯著了恒,神情莫測,良久,朗然一笑:“道長說的甚是,既已心有決定,就不必多有煩難。”

趙佩起身,走出道觀,看著朗朗晴空,突然煩躁這天空為何該死的如此碧空如洗,仿佛將人身上的汙穢陰暗照耀的一覽無餘。

趙佩輕輕吐了口氣,大步走回經常敘事的書房,對著虛空吩咐道:“這些時日盯緊,待科考完後,就即刻動手。”虛空中有人答應著自去。

一旁侍立的太監陳福卻是多有不解:“公主,既然有心下手,為何不先下手為快?以老奴之見,不如趁沈昱現在忙著科考之事,無瑕多顧時下手不更好?”

在陳福看來,如公主有心拉攏這沈昱,不如趁現在他羽翼未豐之時下手,如此既不會引來懷疑,有能在沈昱心情沮喪低谷之時伸出援手從而更容易打動人心,培養忠心。

聽得陳福這話,趙佩剛剛下定的決心又猶豫了起來,陳公公說的在理,現在這時對郁蓁動手,會更幹凈利落,減少了沈昱過後察覺的端倪。可是,她又有點擔心會影響沈昱接下來的科考。

趙佩自然知道前世他們拉攏沈昱的過程,說實在的,最初之時,陳公公發現沈昱這棵苗子,她也只是做一把刀來用的,卻是不知,最後這把刀越來越亮眼,也越來越利,利的最後她不得不忍痛下殺手。

現在,她仍然是想將沈昱打造成一把好刀,但是,她卻急功近利的想要他這次跟前世多有不同,最好是能一鳴驚人。不,不行,陳公公說的對,沈昱一鳴驚人對他們未必有利,畢竟,一個落魄的同進士跟一個風光的進士差別還是挺大的,拉攏起來的容易度更是不同。

既如此,那就先下手為強吧。

何況,趙佩也很好奇,她也想要看看這郁蓁在沈昱心中究竟幾何?

趙佩頓時改了主意叫住來人:“找準時機即刻動手吧。記住,不可傷了沈昱。”

對趙佩的打算一無所覺的郁蓁,現在正在聽沈昱的剖白:“......蓁蓁,我當時真是覺得人世間沒什麽意思,自己想死,懶得抵擋,免得平白傷了無辜,左右是不想活了,那就不用多做罪孽,換言之我後來基本上放人之態,所以,才讓趙佩得手的。”

說白了,前世他之所以讓趙佩得手了,那純粹就是自己找死。而不是自己實力不濟,更不是對趙佩有什麽兒女私情,舍不得下手,而是不想傷及無辜,所以安排好了忠心耿耿的下屬之後,他幹脆利落的躺平任人下手了,說白了,他當年的行為跟自//殺的唯一區別就是,一個是別人動手,一個是自己動手而已。

聽到這裏,郁蓁已然滿眼水光,憐惜不已的捂住了沈昱的嘴:“別說了,我相信你。”可憐的小昱,當年得有對這個世界多心灰意冷才會這樣主動求死啊。

想到這裏,郁蓁忍不住在心裏再一次罵那狗作者真是心狠,這是你筆下的主角,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一直將人搞的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身邊所有的親近之人都故去了,簡直是一絲一毫的溫情都不留給他,活生生的將人整成了一個冷心冷情、孑然一身的人。

現在,她來了,這次,她絕對不會讓他孤獨一身的。郁蓁憐惜的抱住了眼前這個讓她心痛的男人。

沈昱緊緊的回抱了回去,心裏狂喜,啊呀,警報終於解除,不,這不是最讓人高興的,最讓人高興的是,蓁蓁真的很在乎他,這樣子醋意滿滿的蓁蓁他還是第一次見。真是讓人又怕又愛,這滋味真是奇怪,但卻讓人回味無窮,心喜無比。

沈昱心情大好的摟著郁蓁,現在的蓁蓁溫柔如水,予求予取,如此許久難得一次的好時光,得要好好把握,沈昱趁機享受了一陣難得的福利,良久過後,方才不舍的將人放開自去忙去了。

趙佩此次前來,絕非偶然,既然不是偶然,那就是她盯上了什麽。按理說,現在的沈昱明面上鋒芒並未有顯露,即便是跟天寧那邊的聯絡,他也是極為隱秘的。在這一塊兒沈昱很有信心,除非陳王重生,否則,他們現階段的布局是難以讓人察覺的。

所以,現在的他對趙佩來說應該是安全的,以趙佩的謹慎,現在的她應該不會輕易對他動手的,他了解趙佩,陳王現在如日中天,現在的沈昱對她還很有用處。

既然不會對他動手,那就是會對別人動手了。沈昱眸色一厲,趙佩其人,最喜歡將一切掌控在手裏,不喜變故,而蓁蓁,對她來說就是變故。所以,這也恐怕是今日她為何對蓁蓁如此大敵意的原因了。

沈昱叫過王冉:“聯絡京中的人手,讓所有人都動起來,密切註意昭慶長公主府的動向。最主要的是,要格外註意娘子她們的安全,如有必要,可以先斬後奏。”

因著昭慶長公主這一遭,郁蓁更是不大好出門了,也拘著沈蘭不讓她出門:“如非必要,這些時日我們就呆在客棧裏少外出。一切等你哥哥考完試再說。”

郁蓁雄心萬丈,舉著拳頭一再對沈昱道:“這次,你最差也得考個二甲回來,如能進士及第那就更好了。我相信你能行的。”

郁蓁現在對沈昱是非常有信心的,原書中這家夥雖然是個同進士出身,但卻極為聰慧,讀書更是了得,初時一些禦史還能仗著讀書多罵罵他,過後,這家夥完全碾壓按群引經據典罵人不帶臟字的吃飽撐了的禦史們。

所以,以沈昱現在的水平,考一個進士想要是不在話下的。至於劇情是否能強大到強自將這劇情扳回的程度,郁蓁暫時不多做考慮。她能活到現在,沈昱能跟前世大為不同的進京,已然是扭轉了劇情的。

如此看來,這劇情也不是強大的不能動的地步。所以,沈昱這次科考,勝算還是極大的。

不過,即便做如此想,但見沈昱的態勢,仿佛也沒有掉以輕心。只見他現在日日關在客棧裏讀書也不出門,尤其是讀書時還非要跟郁蓁在一起,弄得郁蓁無語調侃:“你讀個書還非得有人陪了?莫非,還真是要享受一下紅袖添香?”

對此,沈昱大言不慚的直接認了:“那是,有蓁蓁添香我是讀書都更有勁兒了。”

沈昱跟郁蓁輕松的調侃著,笑容卻是不達眼底,這趙佩果然如他所料,動作不斷,這短短的時日,已經安插了不少的人在這客棧裏。要不是顧忌陳王的探子,他估計趙佩的手段肯定會更為直接。

在王冉他們又一次捉到準備潛進來的人之後,沈昱問道:“李桂昌那邊可有準備好?”

王冉答道:“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公子令下。”

沈昱沈然出聲:“將南郊山莊的消息透給陳王。”一味躲避自然不是辦法,進宮才是最好的防禦。

王冉抱拳應聲。沈昱卻又盯了一句:“不過,要註意掃尾,暫時不要讓陳王知道更多。”目前得讓趙佩跟陳王打起來,好讓她無瑕多顧,但卻一下不能將趙佩的實力削弱過多,免得陳王占了絕對上風。

“什麽?南郊山莊被陳王端了?”趙佩震怒無比,這是她一處秘密軍事基地,人數不是很多,但卻個頂個都是好手,且靠近京城,地利人和極為不錯,沒想到竟然陳王一鍋端了。

趙佩氣恨的掃落了一套汝窯瓷器,這趙珩端的可惡,自己派去暗殺郁蓁的人被他截了不說,竟然還摸到了南郊山莊?真真可惡至極。

如此這般可惡,不還回去,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趙佩恨不能立刻殺上門去出這口氣。殺上門去自然不可能,趙佩喘了幾口粗氣過後,對一旁垂眼侍立的陳福問道:“此事,陳公公以為如何?”

陳福沈穩清楚的道:“公主殿下稍安勿躁,不過一時之損,當不得什麽。眼下,我們最主要的是要趕緊止損,南郊山莊丟了也就丟了,但其它的萬不可讓陳王發現了。”

趙佩也不過是憤怒之下的氣恨之語,倒也沒有那麽沖動真要跟陳王立馬明刀明槍的幹的。冷靜下來後,開始跟陳福商議接下來的布置安排。

這次受了這麽大損傷,不光是要善後,也得要趕緊對付陳王,咬掉他幾口肉才行,不然,陳王的勢力太大,對他們極為不利。

眼下,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拉攏人手了,現在正值大比期間,朝廷一切以大比為重,各派系也在緊鑼密鼓的拉攏任誰。各士子也是在各處投狀找靠山。

科考到這一步,各人的實力毋庸置疑了,這時候拼的就是人脈跟運氣了。運氣不可把控,人脈卻是可以拼一把的。有走人脈的,也有主動拉攏人手的。

比如,現在沈昱面前就坐了一個衣飾華貴甚是體面的中年男子。

看著來人,沈昱在外一向古井無波的神色,難得的覆雜了一瞬。又見到故人了。

這個人,前世可是在他面前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也因著他,沈昱到死都背負著忘恩負義之名。

看著面前這個長身玉立的修竹般的少年,陳福心底大是滿意,這個沈昱,能力不錯,讀書也好,他已經多方打聽過了,家世說簡單也簡單,說覆雜也覆雜。

簡單的一面是,家裏人人口簡單,沒什麽掣肘的親戚,且對家人仿佛很是在乎,這樣的人用起來順手,有情,就有忌憚,就更容易把控。

覆雜的一面是,他是開國鎮遠侯的嫡系後裔,不過,此點卻也不足為慮,鎮遠侯都死了多少年了,這都多少年的老黃歷了,想來也沒什麽勢力。可就因為他是鎮遠侯的後裔,日後要是有個什麽也好做文章。不管是要擡舉他,還是打壓他,都好做文章的很。

因此,這沈昱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是極好的拉攏對象,這等人要是用好了,那可是大大的利器。

想及此,陳福的神情更和藹了,端起水壺給沈昱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老夫今日能在這客棧見到公子這般人物,真是有幸,相逢就是緣,公子請。”

沈昱看著眼前這杯茶,心裏感嘆,今時還真是不同往日了。當年,他可不是坐著跟陳福見面的,而是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見到陳福的。

當年,是陳福給了他幹凈衣衫,給了他住處,也是他教會了他殺人的手法。最後,卻也是陳福對他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結果,卻是被他這個學生反殺了,從此,他沈昱也就跟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之名牢牢的綁在了一起。

沈昱壓住覆雜的心緒,恭敬有禮的接過茶杯:“多謝前輩賜茶,學生愧不敢當。”

陳福笑笑:“不過就是一杯茶的事情,有什麽敢當不敢當的。你我有緣說說話而已。”

陳福說說話,還真是說話,跟沈昱兩人從天氣到莊稼說了好一串兒,沈昱配合著跟著他說話。沈昱跟他說話很是註意節奏,初時有些拘束,過後說的多了,漸漸活絡了起來,表現的是有話直說,有問的就問。

對此,陳福暗自滿意,年輕人嘛想什麽就直接問什麽,要真是像□□湖一般跟他言辭間打太極,他恐怕會另行考慮了。

兩人茶過三盞,陳福終於說到了正題:“我觀沈公子才學過人,想必對這次科考也是志在必得,以沈公子才學,金榜題名自然不在話下。”

說著,陳福話鋒一轉:“可是須知,這時間萬物最喜跟人開玩笑,有時難免總有意外。沈公子走到如今地步,離登天之梯不過一步之遙,要是一個不甚有了閃失,可不讓人扼腕??”

沈昱滿眼讚同的嘆口氣:“不瞞前輩,晚輩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可惜,我人微言輕,家世不顯,投告無門,恐怕難以入貴人眼吶。”

陳福聽聞暗自點頭,看來,自己今日來的對了,凡事不怕有想法,最怕人沒想法。有想法就好辦多了。

陳福對著沈昱神秘一笑:“沈公子人才出眾,天生的得貴人眼,沈公子如相信老夫,老夫倒是有個推薦給到沈公子。”

沈昱趕忙起身,恭敬一揖:“還請前輩指點。”

陳福點點頭:“聽聞內閣學士許昌現在正在接收座下弟子,沈公子不如去許府一試。”

沈昱做感激涕零之狀又是一躬身:“多謝前輩指點。學生感激不盡。”

陳福擺擺手,頗是有長者之風的道:“無妨,不過看你面善,指點一二罷了。”說著,陳福推推茶杯:“今日出來的也有些時候了,現行告辭了。他日有緣,我們再會吧。”

沈昱恭敬作揖:“學生恭送先生。”

送走陳福,沈昱面色發沈的回到了小院。郁蓁一見,心裏一緊,沈昱這是遇到什麽事兒了?渾身上下都是郁郁之氣,不,說郁氣還算是輕的,更多的卻是戾氣,戾氣中卻又夾雜著一絲傷感。

這情緒可真是覆雜萬分,也足以說明沈昱現在心情極為煩難極為不好。郁蓁上前,沒有如往常一般問他怎樣了,而是牽過沈昱的手道:“小昱,我今日在屋裏悶了一天了,我們去院子裏走走可好?”

沈昱神思不屬的點點頭,由著郁蓁拉著他在院子裏散步。兩人在院子裏轉了許久,終於,沈昱停住了腳步,看著郁蓁滿是歉意的道:“讓蓁蓁擔心了,我不過是一時有些淤堵罷了。現在沒事了。”

郁蓁也不問為什麽,聽得他說沒事了,轉身帶著他往屋裏走去:“嗯,我們轉了半天了,我也累了,回屋歇歇,剛好用晚飯。”

兩人回到屋裏,胖嬸端了飯菜上來,寂寂用過飯,郁蓁帶著沈昱回房,親自鋪了枕頭被褥:“小昱,早點歇下吧,不然怕明日沒精神。”

沈昱眼前一亮,往日都是他絞盡腦汁蓁蓁到床上的,不曾想今日竟然有如此意外之喜,一時間沈昱心思一偏,說不得這日後還真是一條好道兒呢。

郁蓁卻是不知沈昱作何想,見他仿佛楞在了那裏,以為他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趕忙走過來拉過沈昱的手往床邊走去:“趕緊歇一下吧,我看你昨晚睡的很晚,今早起的又早,不睡會兒怕你遭不住,眼見著馬上就要考試了,可千萬能弄病了。”

沈昱面上郁郁,腳步發飄的由著郁蓁將他扯上床,幫他蓋好被子。滿心期待的等著蓁蓁睡下,卻見她支起身子坐在一旁拍撫著他:“你睡吧,我看著你。”

沈昱.......

一腔喜意頓時去掉了好多,不過,如此大好機會怎能放棄的?

沈昱可憐巴巴的嘟囔著:“蓁蓁不陪我睡麽?我今日見到故人,心情有些不大好。蓁蓁陪陪我吧。”

如此可憐兮兮的沈昱郁蓁哪裏遭得住,當即投降,手腳比心思快好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窩在被子裏了。

沈昱迫不及待的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裏,郁蓁本能的掙紮了一下,沈昱卻是將臉窩在他的肩頭語氣悶悶:“蓁蓁別動,讓我抱抱。”

這樣的沈昱太讓人心疼了,郁蓁當即不動,還甚是配合的放軟了身子輕柔的道:“嗯,我不動,小昱別生氣。”

沈昱藏在肩頭的嘴不自禁的勾了起來,蓁蓁可真好騙。

送到嘴的福利斷沒有不吃的道理,沈昱薄唇不經意的擦過眼前細白如玉的肌膚,青色的筋脈若隱若現,更是別樣的讓人心動,真想一口吃進肚子裏。

沈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肖想已久的誘人之地輾轉許久,恨不能溺死在面前這片溫柔綿軟裏。

屋子裏一粗一細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起起伏伏,讓人欲罷不能,不想醒轉。

知道沈昱今天心情不好,初時,郁蓁多是安撫般的由著沈昱動作,過後,卻是失去了理智,被沈昱這火熱給裹挾的忘乎所以,情之所至,自然是忘乎所以了。

郁蓁生澀的回應了沈昱,由此卻是更激得男人氣息如牛了,兩人火熱的糾纏在了一起,突然,郁蓁感覺渾身一涼,接著沈昱修長有力的大掌也俯了過來。

郁蓁陡然驚醒,嗚嗚出聲,掙紮著:“嗚嗚,不可。”

沈昱心如擂鼓俯在郁蓁的身上,氣息粗重如野獸,郁蓁有些驚住了,掙紮著一動,卻是被沈昱火熱的氣息噴了過來,雙眼血紅的看著她:“蓁蓁別動。再動我怕忍不住了。”

郁蓁頓時渾身僵硬的挺在那裏,再是不敢動了。良久,沈昱氣息稍勻,立馬飛快起身,轉身奔了凈房而去。

郁蓁看著倉皇而去的沈昱,羞的將被子拉起來蓋在臉上不敢露頭,天啊,今天這安慰人,太驚險了。

雖然將自己完全交給沈昱,郁蓁現在是不反對的,但是總感覺倉促了點,還不是時候。郁蓁重重的呼吸了幾聲,嗯,等沈昱出來,她看來得好好的跟他談談,在他們正式成親以前,他們兩人真的不適合再睡一間房了。

沈昱在凈房洗了好久,滿身水氣的出來,郁蓁聽到動靜,捂著被子出聲道:“小昱,你今晚就睡塌吧,別過來了。”

隨著她的聲音,沈昱強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一把將她從被子撈出來,雙眼水霧迷蒙,情絲綿綿的看著她:“蓁蓁不要我了麽?”

郁蓁撇開眼,雖然看了很多次了,但對這樣子的沈昱郁蓁仍然沒有什麽抵抗力。

郁蓁不敢看他,眼睛看著屋頂輕聲道:“不,不是,我是覺得我們在成親前別睡在一起了。”不然,她真的怕一不小心將自己交代了出去啊。

沈昱聽到這話,雙眼光芒大盛,方才他還正在想該是要提醒提醒蓁蓁他們二人的成親之事的,不曾想蓁蓁現在自己提到了,如此好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沈昱立馬雙目灼灼的看著郁蓁:“蓁蓁,四月十八就是我生日,我們四月十八成親好不好?”

郁蓁一楞,不是在跟他討論睡哪裏的問題麽?怎麽突然間就說到了成親的事情上了呢。

郁蓁楞楞的看著沈昱,沈昱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現在金芒燦燦,耀眼極了,那光芒的中心是她清晰無比的倒影,郁蓁能看到這倒影現在正灼灼生輝的看著自己。

這雙眼睛真是太漂亮了,郁蓁被蠱惑了,不自覺間楞楞的點頭了:“嗯,好。”

蓁蓁答應了!沈昱頓時滿心狂喜,恨不能出門長嘯。他的蓁蓁答應嫁給他了,哈哈哈!

沈昱猛然抱起郁蓁大大的轉了一圈,哈哈哈,他有媳婦了,馬上就有媳婦了。哈哈哈,真正的媳婦,而不是名義上的。嘿嘿嘿。

沈昱一腔熱血無處發洩,跑到外間,耍了一遍劍,還是心頭鼓蕩不已,幹脆叫過王冉過起了招式。跟王冉打了個大汗淋漓過後,沈昱方才痛快的洗了澡,跑回房。悄悄的探頭,蓁蓁正偷眼看他呢。

蓁蓁還沒睡,沈昱遺憾的咂咂嘴,果真跑到一邊的榻上去睡了。兩個人睡習慣了,現在一個人睡,頗是有種孤枕難眠寂寞冷的淒涼感,沈昱翻了好幾個來回也睡不著。

可現在蓁蓁還沒睡,他也不敢過去。不光是蓁蓁不許,他也是怕自己現在過去頓時意志力全無。他要給蓁蓁最好的,可不想在這麽簡陋的地方得了蓁蓁。

難熬的一夜到天明了,外面傳來了王冉的聲音,沈昱瞬時睜開眼,迅疾起身。這一動靜,郁蓁也醒來了,想著昨日兩人的荒唐,郁蓁眼睛都有點不大敢看沈昱的。

沈昱卻是神清氣爽的問了早,然後擡腳出門:“蓁蓁,我今日出去一趟,蓁蓁不必等我。”

郁蓁點點頭,不過還是多問了一句:“你今日是去許昌許大人府上麽?”昨日,沈昱跟她說了,陳福過來找他,要他投到許昌座下去。

沈昱搖頭:“不是,我去一趟鎮國公府。”

郁蓁再是顧不得什麽不好意思了,當即一下坐直了身子,急忙問道:“你要投到鎮國公座下?陳福讓你去找許昌,你不去,他會不會產生懷疑?”

沈昱走過來,順了順郁蓁的青絲:“陳福不會起疑的,陳王府的人已經在客棧大堂等著了。”陳王現在跟趙佩是水火不容了,他撕掉了趙佩的南郊山莊,趙佩端了他的明月樓,那是他一個極為重要的情報網。

兩人現在一來一回,算是打了個平手。現在陳王的人盯趙佩的人盯的十分緊,何況沈昱這邊還有人故意給陳王送消息,昨日趙佩身邊的心腹陳福親自到盧蘇客棧拉攏一個年輕舉子的消息即刻就送到了陳王的跟前。

沈昱現在對陳王來說甚是陌生,基本上也排不上號,但卻也有不耽誤他從中作梗的,這不,呆會兒沈昱出門的時候恐怕就有人來警告他了。方才王冉來報了,他們等的人已經登門了。

本來,沈昱的計劃裏早就是要去登門鎮國公府的,之所以等到現在,也就是在等昭慶長公主跟陳王的人登門了。現在,該等的人都到了,理所當然進行下一階段了。

未免郁蓁擔心,沈昱又多加了句:“鎮國公府那邊我已經早讓人聯系過了,這次過去大概率是可以談成的,蓁蓁不必擔心。”

鎮國公府?之前在東安打過交道的,算是有些交情,如此,郁蓁心真是放松了下來,沈昱已經做好了安排,那就好。郁蓁起身,幫沈昱理了理衣衫:“好,小昱早去早回,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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