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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打完這通電話,晚上留我這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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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打完這通電話,晚上留我這裏睡

龍馳讓王嫣去見的這個人,確實是蘭門的人,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阿貓阿狗,而是蘭門軍閥最初獨立之始執掌帥印的蘭奎的孫子,名叫蘭長林。

也就是蘭門的第三代傳人。

只可惜,蘭奎的孫子不止蘭長林一個,兒子也還有一個健在,蘭長林這個孫子雖然也手握實權,可他不主張獨立,也不主張與十匪幫勾結一起,故而,遭到了獨立派的暗殺。

龍馳讓王嫣去見這個人,是因為蘭長林與平城有一些淵源。

蘭長林的母親出自平城,而蘭長林本人,愛慕王雪。

所以,平城在蘭長林的心中,是母親的故土,更是他的故土。

蘭長林跟王嫣是認識的。

這種認識不是點頭之交,也不是尋常好友之交,而是革命之交。

王嫣是嚴密軍,王雪也是。

蘭長林喜歡王雪,王雪也喜歡蘭長林,他們兩個人是自由戀愛,彼此喜歡的,故此,蘭長林知道王雪和王嫣都是嚴密軍。

蘭長林為了王雪,志在把蘭門內部的所有土匪都消滅掉,但十匪幫盤踞數百載,蘭門被軍閥占領之前這些土匪們就存在了,身為蘭奎,他都沒辦法消滅掉這些礙眼的勢力,更何況蘭長林了。

蘭長林沒能成功,反倒把自己栽了進去。

所有人都認為蘭長林死了,蘭門的人,十匪幫的人,王年高,王雪以及王嫣,他們都認為這個人死了。

所以,當龍馳帶著王嫣,從四樓明小橋的穿衣鏡後面上了一道樓梯,來到五樓,看到在五樓養著身體的蘭長林時,王嫣猛地一怔,剎那間情緒險險繃不住。

不過,也不用她繃情緒。

龍馳指著蘭長林,對她說,“認識吧?”

王嫣扣緊兩側的裙擺,輕聲說,“認識。”

龍馳道,“那就打聲招呼。”

王嫣走到蘭長林面前,她激動,蘭長林也激動,蘭長林當初命懸一線,身上中了好幾槍,在龍馳這裏養了半年之久。

如今,身體養好了,能走能跑能動,他蹭的一下從沙發裏站起來,看著王嫣,欣喜地道,“嫣兒?”

龍馳眉頭一凜,眼光殺過來,帶著戾氣。

嫣兒?

叫的可真親熱!

龍馳往後坐進沙發裏,雙腿交疊,沈默雍容地摸出煙,點燃,吸了起來。

王嫣實在是太過震驚,看到活生生的蘭長林,撲上去就將他抱住。

這個男人,她是實打實當作姐夫來對待的。

這個擁抱,也是喜不自勝的一種表現。

其實,並無任何男女含義。

龍馳吸著煙,煙霧模糊了他俊美的容顏,他高大的身姿擺在沙發上,默然無聲地看著王嫣被蘭長林抱到懷裏,欣喜地拍了一下肩。

龍馳覺得,蘭長林的手可以廢了。

一個相逢喜悅的擁抱之後,蘭長林松開王嫣,把她拉到沙發處坐下,他也跟著坐下,看著她問,“你怎麽在成州?怎麽在這兒?”

蘭長林擡起頭往對面看了一眼吸煙的男人,皺皺眉頭,低聲道,“是龍馳把你抓來的?”

王嫣搖頭,“不是。”

蘭長林不解,“那你為何在這?”

王嫣小聲道,“我是愛慕少帥的英姿,心甘情願來伺候他的。”

說著,給蘭長林使了個眼色。

蘭長林雖然肚子裏有一百多個問號在冒泡,可在接受到王嫣的這個眼神後,生生將那些冒泡的問號摁住。

他當然知道王嫣說的這句話是假的。

那麽,王嫣既不說,就說明有些話並不能當著龍馳的面講。

蘭長林是蘭門嫡孫,又被龍馳看中,自不是無用之人,他的心思也很活絡,見這個話題不好明著說,就不繼續追問這個了,二人轉到別的話題,說的最多的,就是蘭長林如何被龍馳救的。

說到這個,蘭長林因為看到王嫣而喜悅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陰沈。

被救,就意味著曾被殺。

而殺他的,是他自認為最親密的家人。

蘭長林臉上有一逝而過的悲戚,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嘴角勾起冷笑,仿佛置身事外說著別人的生死一一般,幽幽開口說,“七個多月前,也就是入冬過年那會兒,大年初七,蘭門自我爺爺那輩起,遇七就要祭墓,大年初七也不例外,每年都是如此。

我爹是跟隨我爺爺一起死在外面的烽火裏的,我娘兩年前死於急性肺炎,而我大伯和大媽還健在,是以,祭拜家人的時候,我們所有人一起去的,有大伯、大媽、志全、志忠,還有長平。祭拜完,大伯和大媽先回,我跟三個兄弟去吃酒。

你知道,蘭門不止是蘭家的地盤,還有一半的地盤是十匪幫的。那天吃酒,在菁藍寨。菁藍寨的三伏酒非常出名,遇三伏藏,逢三九開,飲至胃裏,帶了火熱一般的夏季。每年祭拜完親人,我們兄弟都要去那裏喝一杯。以前,那杯酒裏裝的是情義,而今年,那杯酒裏裝的是殺義。”

王嫣知道,菁藍寨是十匪之一付肖承的地盤,而付肖承又與蘭門志字輩的兩個兄弟交好,也就是與蘭志全和蘭志忠交好。

但蘭長平跟蘭長林是親兄弟,蘭志全和蘭志忠聯合付肖承來對付蘭長林,蘭長平不可能袖手旁觀啊。

王嫣道,“你在菁藍寨被他們設伏埋殺?”

蘭長林沈著臉道,“正是。”

王嫣挑眉,“那你二弟呢?他都沒幫你?”

提到蘭長平,蘭長林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是,蘭長平確實是他的親二弟,可這個親二弟,聯手外人,聯手他兩個堂哥一起,要致他這個親哥哥於死地。

蘭長林眼眶發紅,伸手抹了把臉。

如果不是遭遇了這件事,如果不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他還真沒看出來,他一直掏心掏肺的二弟,竟是往他後背插刀的劊子手。

權力面前,親情渺如塵埃。

不,若他死了,這塵埃只會變成稀薄的霧,隨風一吹,就散了。

蘭長林久久的沈浸在悲傷裏難以回覆。

王嫣也不打擾他。

如果說一開始王嫣並不知道龍馳帶她來夜歡樓是做什麽的,現在,她懂了。

蘭志全、蘭志忠、蘭長平以及付肖承在菁藍寨設伏,那就必然不會讓蘭長林有活命之機,那裏,必是他的墳墓。

可偏不巧,那天,龍馳肯定也去菁藍寨飲酒了。

只不過,他還沒趕到菁藍寨,就在外面遇到了命懸一線的蘭長林。

為什麽王嫣會推測龍馳還沒進到寨子裏?

因為如果進到了寨子裏,又救了蘭長林,那麽,蘭志全、蘭志忠、蘭長平以及付肖承就不會以為蘭長林死了,而龍馳這麽一個無良少帥,敢在蘭門的菁藍寨劫人,必然會引起三方勢力的火拼。

但其實,去年的年節過的一帆風順,並沒有戰火。

龍馳救了蘭長林,酒肯定沒喝成,而他救下蘭長林,用意非常明顯,就是奔著蘭門去的。

蘭門,或者說十匪幫,一直是龍傲明的心頭大患,除,除不掉,收,收不了,只能隔山觀火,望洋興嘆。

所以,龍馳才會救下蘭長林。

只不過,蘭長林這人比較愚忠,哪怕他被親兄弟害成這樣,也絕不跟龍馳穿一條褲子,對付自己的族人。

所以,龍馳帶了她來。

王嫣眼珠子轉了轉,想到龍馳去平城擄她,可能不僅僅是為了找那個賊人,試探平城水深,也有可能是因為蘭長林。

那麽,為何不擄王雪呢?

有王雪在手,不說一個蘭長林了,就是十個蘭長林,龍馳也能輕輕松松拿下。

王嫣按捺住心中的這點兒疑問,看一眼蘭長林發紅的眼,輕嘆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想了,你現在還有命在,老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命,往後你想報仇,還是想跟你的兄弟們攤牌,都有機會。”

蘭長林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在養身體的這幾個月裏,他其實早就想明白了,人可以蠢,但不能無知。

他二弟要的是權,那麽,他就得握上權柄,讓他二弟來求。

而他如今光景,能幫他重新握上權柄的,只有龍馳。

可他很清楚龍馳的目地,龍馳要的,不是再給蘭門封一個獨立的王,而是要一個匍匐的臣。

正因為蘭長林心知肚明,他才一直沈默抵抗。

如今見到王嫣,蘭長林忽然就開竅了。

蘭長林很清楚王嫣是什麽身份,她是平城王大帥最疼愛的女兒,是嚴密軍首席官最出色的徒弟,是王雪寶貝著的妹妹,是平城人人都喜歡的王姑娘。

除了這些外在的光環外,她本人也是很厲害的角色。

他曾經聽王雪戲稱過,說王嫣是鬼槍手,也就是說,王嫣的槍法很厲害,而這麽一個厲害的人,此刻裝弱裝小,伺候在龍馳的身邊,必是為了某種目地。

王嫣尚且能為了自己的目地委屈求全呆在龍馳身邊,他又如何不能?

論境地,他比王嫣輸的可不止一星二星。

蘭長林看著王嫣,點頭道,“你說的很對。”

龍馳一根煙還沒吸完,蘭長林就站起身,朝他走了來。

龍馳擡頭,漫不經心掃著他。

蘭長林說,“你想知道蘭門的布防和兵力以及十匪幫的事兒,我都能告訴你,但前提是,你得重用我,給我兵權,我不做傀儡。”

龍馳撣著煙灰輕笑,“你一躺就躺了大半年,這大半年的時間裏,蘭門的布防和兵力肯定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給我說的,無非是過時的一些兵力和布防罷了,你拿這個跟我講條件,你講得著嗎?再者,你沒得選擇,只能跟著我。如果蘭門和十匪幫的人知道你沒事,必然會全力殺你,你只有呆在我身邊才是安全的,除了我,誰保得住你啊,所以,你還跟我講條件,嗯?”

王嫣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心想,這男人還真喜歡說嗯,顯擺他很牛嗎?

蘭長林被龍馳懟的啞口無言。

他往後看了一眼王嫣,最後狠狠心,咬咬牙,說,“好,反正我爛命一條,如今也沒什麽路可走了,就歸你麾下。”

龍馳將煙往煙灰缸裏一摁,松開手,站起身,拍著他的肩膀說,“你的命,可不爛。”

說完,也不管蘭長林是什麽臉色,沖言彬喊,“禮物拿給蘭少爺。”

言彬應是,將帶來的禮物遞給蘭長林。

蘭長林沒接,看著那個盒子,問,“是什麽?”

龍馳笑道,“上次去平城,帶了你母親生前最喜歡吃的小點心,不是什麽珍貴東西,想著你也可能喜歡,就買了些來。”

蘭長林瞬間伸手接了過去。

龍馳沒等蘭長林揭開盒蓋,手朝褲兜一插,轉身走了。

言彬瞅了一眼處於激動情緒裏的蘭長林,跟在龍馳後面,也走了。

明小橋沒上樓,就在下面。

王嫣見龍馳跟言彬都走了,她也不再多逗留,提了裙擺就走。

下了樓梯,進到四樓明小橋的房間,龍馳和言彬還有明小橋已經坐在餐廳前準備吃夜宵了。

王嫣不知道該不該往前湊,她對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俘虜、誘餌”這兩個身份認知很深,反正角色代入,已經入戲了。

她捏著裙擺,局促不安地站在大廳中。

龍馳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近前,他蹙蹙眉,扭頭瞪她,“站那裏當花瓶?不吃飽有力氣撐花嗎?”

明小橋抿唇一笑。

言彬都不知道他家少帥何時說話這般文藝了,罵人都跟花能扯到一塊了,大抵是因為最近手邊兒養了一朵嬌花,近墨得墨。

王嫣知道龍馳在罵她,臉上絲毫不氣,提著裙擺,慢騰騰挪過來。

走近,龍馳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王嫣立馬坐過去。

坐穩,言彬就擺了一副碗筷給她。

王嫣仰起頭,沖他甜甜笑道,“謝謝。”

龍馳一筷子拍在桌子上。

言彬心一凜,立刻退回自己的位置,垂頭吃飯。

明小橋看著龍馳,問,“怎麽了?”

龍馳悶聲,“沒事兒,手有點癢。”

明小橋問,“要不要拿藥水擦一擦?”

龍馳說,“無礙。”

明小橋不問了,只眸光往王嫣臉上瞟了一下,她其實很清楚龍馳剛剛拍那一筷子的用意,大概是醋了。

醋?

明小橋一下子被這個字給驚到,龍馳也會吃醋嗎?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不信。

可經歷了昨晚舞廳裏的那一幕,還有剛剛這一幕,身在夜歡樓這種地方的明小橋如何看不懂男人那微妙動作裏的心思?

明小橋在心裏低低地嘆一聲,有些人的命,你比不上。

哪怕心高氣傲,卻也抵不住命運的支配。

明小橋喜歡龍馳,無可厚非。

可龍馳這樣的男人,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當然,在明小橋看來,這個世上,沒有女人能掌控得了龍馳。

在別人眼中,她是龍馳的紅粉知己,是他的情人,更甚至是愛人,可她自己很清楚,她只是他的屬下,是放在夜歡樓裏的一把槍。

所以,她對龍馳的認知,遠比外界的女人認知的要深的深,哪怕是白書妍,也沒她了解龍馳。

明小橋垂下眼,安靜地吃著夜宵。

用完夜宵,又達成了這一趟來夜歡樓之行的目地,龍馳就帶著王嫣和言彬走了。

還是言彬開車,開到馬路上後,龍馳又讓言彬先繞一趟老家鞋行。

言彬問,“還要買鞋嗎?”

龍馳道,“嗯。”

言彬就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後座位上的王嫣。

王嫣挨著車門坐著,與龍馳離的很遠,這是她自我保護意識下的一種遠距離防衛。

其實,很多餘。

龍馳若真想對她做什麽,她就是貼在了門上,他也照樣能做。

而龍馳,他這會兒壓根沒興趣搭理她。

龍馳不理王嫣,王嫣樂的清閑舒服,就沖車窗往外打量,欣賞著成州大都市裏的夜景。

到了老家鞋行,言彬將車停在門外,拉開車門下來,給龍馳開車門,龍馳邁步下車,下車後,瞅一眼仍坐在那裏的王嫣,冷聲道,“下車。”

王嫣推開車門,邁下來。

龍馳走進鞋行。

言彬站在那裏,等著王嫣跟上,等王嫣進去了,他才進去。

進去後,龍馳就坐在太師椅裏,掌櫃殷勤地給他奉了茶,他正在喝茶,看到王嫣進來了,他開口說,“挑兩雙鞋子,算是獎勵。”

王嫣問,“什麽獎勵?”

龍馳挑眉,“是真不懂,還是跟我裝傻?”

王嫣走到他跟前,瞅一眼離了臺桌在貨櫃前整理著鞋子的掌櫃,她低頭,湊近龍馳耳邊,小聲且小心地說,“我能不買鞋子嗎?我就想給我大姐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蘭長林沒死。”

王嫣說完,站直身子,看著面前喝茶的男人。

龍馳沈默地盯著茶杯看,看那茶水,看那茶葉,看那飄浮著的幾縷熱氣。

天熱,熱氣也是黏而濕的,如同她灌入耳中的氣息,甜膩、潮濕,煽動人心。

龍馳將茶杯往桌上一放,喊來掌櫃,對他說,“明天送十雙最新式樣的女鞋到少帥府,碼子是三十五碼,能配旗袍,能配裙子的。”

掌櫃的應是,龍馳就走了。

他平時軍務夠多的了,真沒時間跟她在這兒浪費。

龍馳上了車,王嫣自不敢耽擱,也趕忙上了車。

上了車,不一個人杵在車門邊兒了,而是往龍馳那邊靠了靠。

龍馳察覺到她的靠近,冷冷轉眸,嚴厲警告,“坐遠點兒。”

王嫣沒挪遠,當然,也沒再靠近,就坐在離他一胳膊之寬的距離地方,瞅著他,目露祈求,“我就給我大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只要五分鐘就行。”

龍馳不理她,閉上眼,靠在了沙發的後背上。

王嫣無意識地又往他挪近了一點兒。

這一點點的距離,就讓龍馳聞到了她發絲飄過來的香氣。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香。

總之,不是他浴室裏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氣,也不是任何香水的香氣。

她昨晚睡在尹小文那裏,前天晚上睡在杜秋燕那裏,她如果洗了頭,那就是跟她們用的一樣的洗發水。

尹小文和杜秋燕平時所用的洗發水龍馳是知道的,萬不可能是這種香氣。

那麽,是她兩天沒洗頭?

沒洗頭還這麽香?

龍馳蹙蹙眉,不知道王嫣頭發上的香氣是從哪裏來的,總之,很好聞,沁人心脾,迷人心扉。

龍馳忽地伸手,將近在咫尺的王嫣摟個滿懷。

王嫣著實一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龍馳抱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龍馳說,“回去打,別再聒噪了,很吵!”

王嫣一聽龍馳同意了,滿臉高興,任他抱著拿她的頭頂當枕頭。

枕了一路,龍馳大概心情很好,一回到少帥府,進了別墅,就恩賜了她一臺電話。

王嫣拿著電話就走。

龍馳道,“就在這裏打。”

王嫣瞅瞅四周,輕咳一聲,小聲說,“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嗎?”

龍馳挑眉,又噙了一根煙叼在嘴裏,冷冷清清地看著她。

半晌,他摸出打火機,對著煙草的地方打火。

煙燃著,他吸了一口,食指和拇指將煙夾開,鼻孔裏冒出煙霧,他含笑地說,“你也知道很晚了,又為什麽非要執著於今天打電話,你確定你爹和你大姐沒睡,就守在電話旁等你打電話?”

這句問話,犀利而驚心。

一般人遇到這種臨腳貿然的問題,定會慌亂。

可王嫣沒有。

她坦坦蕩蕩地回望著龍馳,半是挖苦半是揶揄地說,“是很晚了,那又怎麽了?我想我爹,想我大姐,想我家人,本來白天就想了,等你等了一天,想給他們打個電話,聽聽他們的聲音,可你不準許,後來見了蘭長林,我就越發想給他們打電話了,不說現在不到十二點,就是過了十二點,我也要打的,想他們,還分時間嗎?”

龍馳撣撣煙灰,問她,“等我等了一天?”

王嫣說,“是,從早上等到晚上。”

龍馳道,“怎麽不上來找我?”

王嫣說,“我不敢。”

龍馳道,“往後你若有事兒找我,直接上來。”

王嫣聽話地點頭,“知道了。”

龍馳看一眼她手上的電話,捏著香煙,步出臥室,離開前,他說,“你打吧,這個電話打完,晚上留我這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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