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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要不是看你這張臉還挺賞心悅目,你可以下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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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要不是看你這張臉還挺賞心悅目,你可以下地獄了

龍馳人高體壯,本把瘦小的王嫣擋了個嚴嚴實實,可她這一舉動出,後面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尹小文捂住嘴驚呼,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乖乖,她想,這王姑娘看著像個膽小的,可怎麽就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做這種掉腦袋的事兒呢?

摟少帥的腰,吻少帥?

光想都覺得驚悚,更別說親眼所見了。

尹小文很想蒙上眼睛,她怕她看到王嫣被當場活剝的血淋淋的畫面。

李如湘纖細的手正托著一只高腳杯,杯子裏盛裝著白葡萄酒,她正端杯往嘴裏送,還沒送到嘴邊,就看到了電話亭那邊的一幕,她手一頓。

緊挨著她的沙發坐的華媛美也看到了。

她笑著說,“龍馳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這麽多年了,總覺得這世上沒女人能匹敵他,以前的趙小雅,現在的明小橋,雖然姿色都很出彩,可身份夠不上,白大小姐身份倒能相配,但姿色又差了,挑來挑去,竟無一人能擔任少帥夫人這個名頭的,可現在看啊,這個王嫣倒挺適合。”

說到這裏,她頓住了,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在見到王嫣的第一眼裏她所感受出來的那種感覺。

她說,“這個小姑娘,感覺有點兒特別。”

李如湘看她一眼,彎腰將高腳杯放在桌上,擡頭又看向龍馳和王嫣。

男人身材高大,女人身材嬌小。

男人的身子擋住了女人的身子,手落在女人的臉上,女人的手摟在男人的腰上,踮著腳尖去吻他。

不太光亮的電話亭下面,這一對男女像一對熱戀很久的纏綿恩愛的情侶那般,擁抱,接吻。

從遠處看,二人十分登對。

王嫣雖然穿著老土的睡衣,龍馳穿著氣質出挑的白襯衫,可不知為何,這二人站在一起,就是有一種非常匹配的感覺。

李如湘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柳葉眉輕輕挑了挑,笑說,“倒是個極有趣的小姑娘。”

李翰陽雙腿交疊,端正地坐著,一邊喝酒一邊道,“姑娘再好,龍馳不當一回事兒,誰也沒轍。”

李志坤蒼老的聲音慈愛地說,“他還小,二十五歲,離人生大事遠著呢,年輕,多歷點兒事,尤其是感情,多經歷,對他未來有好處,你們也別太操心,他能制服得了天下,定也能制服他想要的女人,現在沒碰上,他想怎麽玩,你們就隨他。”

竇氏也讚同李志坤的說法,點頭附和。

李如湘道,“爹,讓你來是撐腰的,你可別拆臺啊。”

李志坤笑道,“我大外孫的臺,我可拆不了,就算拆得了,我也不拆。”

李如湘一噎。

李翰陽笑了。

華澤君吸著煙鬥,目光往龍馳身上掃了一眼,沒吭聲。

華容摸著下巴,耐人尋味地看著那一對即將要吻上的男女。

宗冼廷俊逸冷毅的臉面無表情,卻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一邊喝酒,一邊也不挪動目光,就看著龍馳與王嫣。

明小橋吸著煙,紅唇吐納著煙卷,在熱鬧的舞廳裏,一雙動人的眼眸清冷若雪,遠遠地坐在沙發一角,盯著王嫣看。

剛王嫣穿旗袍的樣子,驚艷了她。

講真的,混這個社會,女人沒顏值,根本混不出來。

明小橋之前最大的對手就是趙小雅,後來趙小雅出了事兒,在成州,能蓋過她容貌的女人還真的沒了。

但今天見到王嫣,她的危機感又來了。

尤其,剛龍馳的舉動,透著男人與生俱來的占有慾,好像王嫣穿著旗袍出現在眾人面前就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窺視了,所以,他不爽,又讓她換了,換這麽醜的睡衣出來,他是不想讓別人看到王嫣的美。

明小橋垂下眼眸,心情一下子就沈重悲傷起來。

都說戲子無情,可事實上,真正無情的,不是戲子,而是這場戲。

剛剛龍馳才說過,他不喜歡女人對他不軌。

哪怕是她,也不行。

而以前敢對龍馳不軌,或者說,妄想對他不軌的女人,都被送到地獄去了。

但現在,王嫣摟了他,還要吻他,他卻沒拒。

會死嗎?

呵!

口是心非的男人一點兒都不可愛。

明小橋抽掉嘴中的香煙,拿起手提包,走了。

白書妍、白書棋還有白夫人剛從舞會上散場,一轉身,就看到這麽“驚心”的一幕。

白夫人一楞,立刻轉頭去看白書妍。

白書妍臉色確實不大好,她冷冷地盯著那一對男女,重重地哼一聲,尋到一處空沙發,坐了下來。

白夫人跟過去,要了三杯酒。

白書棋也跟著走過來,落坐前,目光又看了一次電話亭。

尹小文將酒端過來後,三個人各自拿起一杯喝了起來。

飲了兩三口,緩解了嗓中的幹燥後,白夫人說,“龍馳身邊的女人來了走,走了來,多的如過江之鯽,你要是看到每一個跟龍馳親密的女人都氣,那你得折壽三十年。”

白書妍把玩著酒杯,看著酒杯裏的紅色液體沿著杯璧轉悠,就好像那些各色香艷的美人,圍繞著龍馳轉悠一樣。

這個杯子如果是龍馳,那這酒就是美人,她握得住杯子,又如何驅使不了那些美人?

白書妍笑道,“娘,我沒氣。”

白書棋看她一眼,對自家姐姐遇事不亂的強大心理佩服之極。

白夫人將杯子舉過來,跟她碰了一下杯,笑著說,“沒氣就好,能跟龍馳好上不算什麽,能跟他白頭,那才是本事,我女兒有才有貌有地位,是龍馳白頭偕老的不二人選,早晚的事兒,不急。”

白書妍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杯子落下來的時候,她看到王嫣吻上了龍馳的唇,她捏著杯子的手一緊,杯子頃刻間就碎了。

王嫣原以為龍馳會躲的,可龍馳沒躲,就讓她吻了上去。

但一吻之後龍馳就推開了她。

他皺眉,嫌惡道,“讓你做給別人看,你就是這樣做的?”

王嫣道,“這種方法最直接,也最有效。”

龍馳瞪著她,忽然邪魅一笑,“你不會真的愛慕我吧?”

王嫣翻白眼,心想,神經!

她伸手拿話筒,這次龍馳沒攔了,就讓她拿走。

他也沒擋著話槽了,就讓她撥號。

他站在一邊,低目看她,“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王嫣不解,稍稍擡頭看了他一眼,詢問,“什麽?”

龍馳道,“什麽時候愛慕我的?”

王嫣說,“我沒愛慕你,說給司令夫人的話也是權宜之計,你別給你臉上貼金,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愛你。”

龍馳瞇眼,戾氣陡地飛上眉梢。

王嫣一驚,猛地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什麽,她連忙彌補,“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呃,那個,我從很多年前就仰慕你了。”

龍馳冷冷地脧著她,整個瞳仁都浸在深冬臘月下的湖水裏,結著冰晶。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的臉,毫無溫度地說,“要不是看你這張臉還挺賞心悅目,你可以下地獄了。”

王嫣一怔。

龍馳松開手,轉身,往文卓希坐的地方看去。

文卓希咬著煙,倚靠在沙發背裏,吞雲吐霧,見龍馳看了過來,他將煙抽出來撣了撣,端起酒杯沖他舉了一下。

龍馳讓尹小文倒一杯酒過來,等接到手裏,他也沖文卓希舉了一下,然後挑了一個無人的沙發坐進去,將酒慢慢喝完。

龍馳之所以讓王嫣吻上他,就是讓文卓希看的,他的女人,就算只拿來玩玩,也不能讓別的男人覬覦,尤其,這個男人還是文卓希,就更不能。

文卓希將酒一飲而盡,夾著香煙站起身,到外面吹風去了。

文華元看一眼文卓希的背影,又看一眼靠在電話亭柱壁上的王嫣,眸中落下冰冷殺意。

王嫣安靜地撥著號碼。

這一次,那邊很快接聽,“餵,平城王大帥府,您是哪位?”

王嫣道,“張媽媽,我是王嫣。”

張媽媽一楞,急速問,“三小姐?”

王嫣道,“嗯。”

張媽媽喜著大喊,“老爺!大小姐!二小姐!是三小姐的電話,三小姐的電話!”

張媽媽一聽真是王嫣,立馬大聲喊著。

這一喊,把王府裏的人都喊了出來。

王年高一聽是王嫣的來電,立馬走下樓,奪過電話,貼在耳邊,喊一聲,“嫣兒!”

王嫣應道,“爹。”

王年高聽到她軟軟的聲音,緊提著的心一松,他關切地問道,“你在少帥府還好不好?那個龍馳有沒有再欺負你?”

王嫣想了想,低聲說,“沒有,爹給龍司令寫的電報女兒看到了,司令以及司令夫人為了平息你的怒火,有意讓我在少帥府伺候這個少帥,給我個正式名份,讓我不受委屈,可爹知道,這個少帥好色又可惡,殺人如麻,我不想呆在這個火坑裏埋葬自己一生,你趕緊來一趟成州,到司令面前負荊請罪,我好早日回家。”

王年高聽著眉頭一蹙。

心想,負荊請罪?名份?

還沒想清這二者之間的關系,王嫣又道,“大姐在嗎?”

王年高說,“在的。”

王嫣道,“我想跟大姐說說話。”

王年高把話筒遞給一邊兒的王雪,王雪接過,輕輕喊道,“三妹。”

王嫣說,“我想娘了。”

王雪眼一瞇,不動聲色地說,“娘很好,你不用擔心,雖然你不能守墓了,但我作為大姐,作為王府的長女,自然會頂替上去,有我在呢,你別操心。”

王嫣輕嘆道,“那就好,我就怕娘會怪罪我。”

王雪笑道,“傻,娘在天上呢,想怪你也怪不上。”

王嫣說,“雖然娘在天上怪不到我,可我自責啊,守墓這麽大的事兒,我卻半途而廢了,這是不孝呢。”

王雪道,“這是外力因素,不是你的錯。”頓了一下,又道,“我剛聽到你跟爹說讓爹去司令府負荊請罪,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王嫣把那電報以及今天司令夫人說的話說了一遍。

末了,她怕怕地道,“大姐,我真的不想呆在少帥府了,你都不知道這裏有多可怕,外面黑壓壓的到處都是兵,我被龍馳帶到了他的別墅,他的別墅有三層,我住在二層,可我好害怕,我怕我隨時被拎出去槍斃了,你跟爹一起來成州,接我回去,好不好?”

王雪說,“好,你別怕,我跟爹商量商量,晚點再通知你,對了,你往後還能打電話嗎?”

王嫣說,“能的,一個星期一次。”

王雪點頭說,“知道了。”

王嫣道,“我跟二姐說說話。”

王雪把話筒遞給王玲。

在王嫣跟王玲電話裏絮叨的時候,李春旺幾乎將少帥府翻了個底朝天,但沒翻到那個賊人,他只好來向龍馳匯報。

因為,別墅沒搜。

而很有可能,那個賊人就潛進了這個別墅裏。

龍馳雙腿交疊,嘴裏咬著銀桿雪茄,聽著李春旺的低聲匯報,他瞇起眼,緩緩吐著煙圈。

等李春旺匯報完,他將雪茄夾在手中,對他問,“到處都沒痕跡?”

李春旺說,“是,什麽痕跡都沒有。”

龍馳冷笑道,“難不成他真的會飛天遁地?”

李春旺愁苦著臉說,“都這個時候了,少爺你能不開玩笑嗎?”

龍馳撣撣煙灰,面龐勾著冷峻的弧度,“我沒開玩笑。”

李春旺一楞。

龍馳道,“每顆樹,每寸草,每個房檐,都給我翻查一遍,別墅裏的人你先不要管,我自會排查。”

李春旺應一聲是,立刻下去,翻樹,翻草,翻房檐。

李春旺離開後,龍馳走出去,把言彬喊到跟前,問他,“今日來宴會的人,有人提前離開沒有?”

言彬道,“有。”

龍馳問,“誰?”

言彬道,“明小姐。”

龍馳眉頭一掀,詫異道,“小橋?”

言彬說,“是。”

龍馳抿抿嘴,吸一口煙,吐納出來,目光落在對面的擺鐘上,緩緩道,“讓她來是陪客陪酒的,她倒好,不打一聲招呼,說走就走,當我少帥府是什麽地方?還是我對她太縱容了,讓她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言彬說,“她走之前跟我打過招呼。”

龍馳看著他。

言彬輕咳一聲,遲疑了半秒,小聲說,“那個時候少爺正跟王姑娘在電話亭裏……呃,明小姐可能不想打擾你。”

龍馳問,“她有急事嗎?”

言彬說,“沒說什麽事,就說身體不舒服。”

龍馳嗯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轉而問道,“除了她,還有別人嗎?”

言彬道,“沒了。”

龍馳說,“繼續盯著。”

言彬聽令,繼續回舞廳盯著。

龍馳卻沒有回舞廳,他先給樓上的杜秋燕打了個電話,問她在監控室裏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出沒,杜秋燕說沒有,龍馳就掛了電話,走出別墅,去找李春旺了。

李春旺在指揮十步一崗的那些士兵們檢查他們身後的所有草坪以及大樹還有房檐,想從中探出一些蛛絲馬跡。

龍馳走到那個被砸破的路燈下。

李春旺跟著過來。

龍馳雙臂抱肩,雪色軍衫在夜色和青草地的映襯間如同飄浮在汪洋上的一艘白艦,帶著勢如破竹的犀利氣勢,杵在了天地之間。

他仔細端詳了好幾眼那個路燈,又往地上蹲去,讓李春旺照手電筒,他看地上的碎片,碎片沒收拾,就那般散落在地,被頭頂的月光和其它的路燈輻射過來的暈光一照,泛出晶瑩的光澤。

地上有一顆小石籽,龍馳伸手撿了起來。

李春旺說,“這就是兇器。”

龍馳把玩著那個“兇器”,指尖一彈,往上拋去,墜地的瞬間他又接住,轉眼,“咻”的一聲,直直地往三米開外的另一桿路燈的燈泡上砸去。

“啪!”

一聲碎響,被石籽擊中的燈泡破了,碎玻璃渣嘩啦嘩啦地往下掉落。

正在翻草地,翻樹,翻房檐以及還仍堅守自己崗位的部分哨兵聽到了這一聲響,齊刷刷地扭頭,厲喝,“誰!”

李春旺揚聲說,“沒事兒,少帥在試靶呢。”

眾人一聽,不再多問,繼續幹著手頭上的工作。

龍馳拍拍手,仰臉沖李春旺說,“把石籽撿過來。”

李春旺忙跑過去撿石籽。

撿過來後,龍馳說,“你試一試,看以你的臂力和射程,最遠能擊中多少米以外的路燈。”

李春旺不明白龍馳這樣做是何意,但還是照做。

李春旺射擊的最遠的距離是11米。

龍馳射擊的最遠的距離是18米。

這是空手投石籽,又能將11米和18米開外的燈泡給完美擊碎,不用任何工具,靠的是臂力、眼力以及精準度和殺傷力。

看著挺簡單,但不是任何人都會的。

若沒有特殊訓練過,他能投那麽遠,但不一定能擊中燈泡,就算擊中了燈泡,可若殺傷力不夠,燈泡也不會碎。

所以,這個人,是個十足十的練家子。

龍馳瞇眼,問李春旺,“聽到燈泡被擊中的時候你離這個路燈有多遠?”

李春旺道,“就在路燈下面一米開外的地方。”

龍馳說,“那你看到是從哪個方向射過來的了?”

李春旺慚愧地搖頭,“沒有。”

龍馳沒責備他什麽,只道,“你離路燈一米之距,卻沒能看到投來的方向,要麽是你警惕性不夠,要麽是你眼神有問題,要麽就是那個人的武力遠在你之上,射過來的速度大概極快,眨眼之間就破了燈泡。”

他頓住,在原地轉了個圈,精明老練地說,“沿著這根路燈,到11米開外至18米的地方,查一查都是些什麽。”

李春旺說,“都是綠化帶,半草地。”

龍馳道,“那個面積的草地重點盤查。”

李春旺說,“已經查過了,沒痕跡。”

龍馳說,“不可能沒有,再仔細查一遍。”

李春旺哦一聲,又派人去查。

李春旺離開後,龍馳站在原地,往上看了一眼十米外的了望塔,又往左看了一眼七米遠的二號監獄,瞇眸冷笑。

半個小時後,李春旺過來,沖龍馳低聲說,“少爺,發現了兩只鞋印。”

龍馳挑眉問,“草地裏的?”

李春旺道,“不,是樹上的。”

龍馳輕笑,“還真是從天上飛來的,走,去看看。”

李春旺把龍馳帶到第一顆留了鞋印的大樹前,鞋印是在粗壯的樹幹上,不清晰,且只有鞋尖處的一點兒印痕,天黑,樹幹又是黑色的,剛剛盤查的時候沒註意到。

龍馳看著那個鞋印,問,“拓下來了?”

李春旺說,“拓下來了。”

龍馳點頭,又讓他帶他去第二處地方看。

第二處地方的鞋印留在樹枝上面。

龍馳看著那根樹枝,又往樹枝延伸的方向望去。

那裏,是一號監獄的後門。

龍馳瞇了瞇眼,轉身就往第三號監獄去。

在第三號監獄做了全面的搜查,沒能搜到丁點兒痕跡,龍馳斷定道,“這個人沒來三號監獄,他去了一號監獄,又去了二號監獄,大概在二號監獄發現了他的目標,所以就直接離開,但離開的時候正遇上你來二號監獄巡視,他為了逃脫方便,就以石籽擊中路燈,把你和巡邏兵全都引過去,少了這些兵的阻攔,他很輕松地逃走了。”

李春旺皺眉,自責道,“是我太疏忽了。”

龍馳道,“想怪你,但也怪不著,是那個人太狡猾,不說是你今天在巡視了,哪怕是我親自巡邏,也很可能會中了他的招。”

李春旺大驚,“這人這般厲害?”

龍馳低笑,“武力不弱,大概連智商都高的離譜。”

他擡起頭,看著夜色中的閃亮星辰,淡淡地說,“這就是我父親一直忌憚的嚴密軍。”

李春旺微怔,擡頭看著他。

龍馳卻又發出一聲英雄惋惜般的慨嘆,“這樣的隊伍,若能入正統軍,那西部的十匪幫和蘭門早就不存在了。”

李春旺應道,“確實。”想了想,又說,“少爺是惜才的,所以抓到了騰易敏,不對她用刑,不對她無禮,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想用誠心打動她,讓她能夠帶著嚴密軍為你效力,可她不吃這一套啊。”

龍馳勾唇,“不吃這一套,那就換一套。”

李春旺挑眉,“嗯?”

龍馳道,“這小子兩次闖我少帥府,都是沖著解救騰易敏來的,人沒救出去,自還會再來,他已經探到了騰易敏關在二號監獄,那下一步,他就會夥同嚴密軍成員積極營救,其實我對嚴密軍成員怎麽樣還真沒興趣,就是覺得他們都是英雄好漢,想要認識認識,當然,總司令有令,要活捉這些人,我也只能聽令。”

李春旺道,“那小子打探到了少爺把騰易敏關在二號監獄,那我們可以把二號監獄設為甕中捉鱉之地,設下重重埋伏,等他們自投羅網。”

龍馳說,“好主意。”

李春旺道,“那我下去布置?”

龍馳搖頭,冰冷地笑道,“不急,咱們先以騰易敏為餌,把那臭小子引來,他打我一槍,這筆帳,我若不跟他清算,我龍馳就倒著寫。”

說到這個,龍馳渾身的戾氣又來了。

一槍命中腿根,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長這麽大,他第一次想那麽狠狠地將一個人挫骨揚灰。

李春旺壓根都不敢接話。

少帥府的人都知道,龍馳在挨了那一槍子後,曾有好些天,看到槍就滿目的殺氣。

龍馳要設計抓住那個打他一槍的賊人,自不會在這裏說,也不會只對李春旺一個人說。

這事兒得從長計議。

派去平城那邊盤查的士兵沒有回來,也沒有傳來可疑人出城的消息,但今晚,那賊人又出現了。

要麽,上一次的人跟今天的人不是同一人,要麽,他們是同一個人,而這個人有著極為高明的偽裝術,讓盤查的士兵都無從辨別。

偽裝術。

龍馳咀嚼著這三個字,側過身子,往後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別墅,深邃漆黑的眼微瞇,他想,這個人有沒有可能是今天宴會中的一員,借著來少帥府參加宴會的機會,進而行刺探之事呢?

那麽,他是已經離開了,還是仍然在別墅裏?

他有沒有接觸王嫣?

龍馳收回思緒,讓李春旺去把那些檢查草坪、檢查樹木、檢查房檐的士兵都撤回來,各歸崗位,再讓他去看鞋印拓好了沒有。

李春旺聽令,先去收兵,再去找杜秋燕。

龍馳返回別墅。

別墅很大,陽臺都不計其數,但在每道門的左右兩邊,都有外伸陽臺,歐式的白欄桿,上面架著花盆,這是點綴陽臺,作為美觀觀賞用的,很少站人。

但這個時候,迎黑站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出來吸煙慢慢沈澱自己心事的文卓希。

龍馳看到文卓希,瞇了瞇眼,問他,“站這裏做什麽?”

文卓希道,“喝多了,散散酒氣,清醒清醒。”

龍馳低笑,心知肚明他為何會出來“清醒、散酒氣”,卻不點明,只道,“那你好好清醒,我就不打擾你了。”

龍馳擡腿邁進別墅的門。

文卓希將煙掐掉,也轉身往別墅裏面進。

當二人的目光能看到彼此的時候,文卓希問他,“我看到少帥府的守崗士兵都出動了,是又有賊人潛進了少帥府?”

龍馳單手抄兜,斜斜看他一眼,笑說,“確實有賊人,不過,又讓他跑了。”

文卓希一楞,繼而問道,“難不成還是上一次打傷你的那個臭小子?”

龍馳搖頭,“不知。”

文卓希道,“少帥府防守這麽嚴,他是怎麽進來的?”

龍馳腳步一頓,看著他說,“我要是知道的話,他還進得來嗎?就算進得來,那也絕對走不了。”

文卓希挑眉,“能在你少帥府來去自如,那賊人頗厲害啊。”

龍馳道,“誰說不是呢。”

文卓希左右看看,見沒人,就小聲問,“難道是嚴密軍?”滯了一秒,又說,“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闖你少帥府,看來目地不單純。”

龍馳脧目,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文卓希提醒他說,“如果真是嚴密軍的話,那你就要小心了,他們一次又一次潛進來,無非就是想要你的命啊!”

龍馳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眉,伸手攏了一下襯衫脖領,眼角斜出霸氣的狂色,一字一句道,“我的命,還真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

文卓希一怔。

龍馳長腿邁開,進了舞廳。

此刻舞廳裏的氛圍依舊很熱鬧,音樂、舞場一直都沒斷過,年輕英俊的公子哥們很多,老練成熟的紳士們也很多,五彩紛艷的美女們也很多,你來我往,衣香繽影。

男舞伴、女舞伴交替地換,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

龍巖去跳舞了。

華容也去跳舞了。

李志坤和竇氏也去跳舞了。

李翰陽和華媛美也去跳舞了。

李如湘身邊沒了多餘的人,就只有李貝這個副官形影不離地守在後方。

王嫣掛了電話,走到李如湘跟前,跟李如湘說她已經跟她爹講清楚了,她爹不會再糊塗地說一些對龍司令不敬的話,自然也不可能以下犯上。

李如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這一趟來,一是解決王年高的電報問題,二就是龍馳的婚事。

剛看到電話亭那邊龍馳跟王嫣的“親密互動”,李如湘以及華媛美還有李家的幾個人都覺得王嫣跟龍馳很配。

但二人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誰都不清楚。

李如湘讓王嫣坐到身邊,跟她套話。

可王嫣看著小,又軟傻怕事兒的樣子,嘴巴卻極牢靠,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透露,很有技巧性地避開,將話題轉到了別處。

李如湘挺詫異,她盯著王嫣,暗暗活絡著心思,等龍馳過來了,她張嘴就要說話,但還沒說,就看文卓希也跟著坐了下來,李如湘就不直接開口了。

文卓希跟李如湘打了一聲招呼,目光落在王嫣臉上。

龍馳踢他一腳。

文卓希瞪眼,“踢我做什麽?”

龍馳道,“跟你的小情婦跳舞去,別坐在這兒煞風景。”

文卓希反嘴就道,“你怎麽不跟你的小情婦去跳舞,我坐這兒怎麽就煞風景了?我來是邀王姑娘去跳舞的。”

龍馳冷笑,“她不會去的。”

文卓希道,“你說不去就不去?”

龍馳挑眉,手搭在沙發上,眸底餘光從王嫣微垂的發絲上掃過,落在她雪白的側臉處,他勾起唇角,淺淡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文卓希的話,而是儀態闌珊地起身,去了吧臺,找尹小文要酒喝。

尹小文趕忙給他倒酒。

不是紅酒。

而是略有些辛辣的白蘭地。

這是龍馳最愛的酒。

在龍馳看來,酒是最能體現男人性情的一種東西,它不僅僅是一種飲品,更是一把丈尺,它所代表的也不僅僅是口味,而是男人的骨子。

當然,龍馳還愛煙,幾乎每天,煙不離手。

可能煙之於他,比酒還要狂野些。

所以,愛煙愛酒,又霸道專制,占有慾極強的龍馳,怎麽可能容忍文卓希把王嫣帶到舞池裏去?

再者,他還要拿王嫣當餌,引那個賊人出來呢。

若那個賊人尚在,應該會想方設法來跟王嫣說上一兩句話的。

龍馳轉身即走,雖不說話,可王嫣很清楚,她不能忤逆他。

當然,她也沒那心情陪文卓希跳舞。

龍馳端著酒杯,倚在吧臺,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舞池裏的俊男美女們的跳舞情景,眼睛從那些人的臉上一個一個地掃過,沈思。

沙發那邊,文卓希正在邀請王嫣跳舞。

他說,“王姑娘,第一次見面,能否賞個臉跳支舞?”

王嫣微笑著,裝作局促不安地絞著手指頭,用著蚊蚋的聲音,柔柔地說,“文少爺,少帥不想我跟你跳舞,你別為難我了。”

文卓希道,“他現在不在,你不用怕他。”

王嫣搖頭,“他看著呢。”

文卓希朝吧臺的龍馳看一眼,又對王嫣說,“就跳一支舞而已,他能把你怎麽著了嗎?”說著,朝一旁的李如湘道,“夫人,我說的對不對?”

李如湘四兩撥千斤地說,“你又不是邀請我跳舞,怎麽會問我對不對呢?”

文卓希一噎,卻也極為聰明地棄了王嫣,把手伸給李如湘,邀請她跳舞。

李如湘應了,二人進到舞池裏。

李貝是時刻守護在李如湘身邊的,見李如湘去了舞池,她也跟過去,她不跳舞,就嚴陣以待守在旁邊。

王嫣落了單,一個人坐在那裏。

龍馳找尹小文又要了一杯白蘭地,他端著白蘭地,去到王嫣沙發前,將酒杯遞給她。

王嫣說,“我不喝酒。”

龍馳哼道,“怎麽?上女學、與時俱進的小姑娘連酒都不喝?那你這算什麽引領時風呢,別落伍,來,喝一杯。”

王嫣不理他,把臉別到一邊。

龍馳看著她美麗的側臉,意味不明道,“我這個人,脾氣一直都不太好,你應該領教過了。”

王嫣確實領教過,她轉過臉,看了龍馳一眼,萬般無奈下,只能接了酒杯。

等酒杯接過去,龍馳往她對面的沙發坐去。

坐穩後,他一邊抿著酒一邊問,“跟你家人打完電話了?”

王嫣說,“打完了。”

龍馳問,“王大帥心情如何?”

王嫣說,“一直在擔心我。”

龍馳看著她,眸底掩著似笑非笑的光。

王嫣垂著頭,目光落在手中的杯子上,杯子在她手中慢慢的旋轉,那沒有動過一口的白蘭地也跟著杯子的旋轉而旋轉。

她只玩,卻不喝。

龍馳將酒杯擱下來,起身,走到她面前,拿開她手中的杯子,握在自己手中,仰頭,喝了一口。

之後俊臉俯下來,性感的唇帶著斬釘截鐵的力度壓在她的唇上。

另一只沒有拿酒杯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口,他把嘴裏的所有酒都餵給了她。

等王嫣咽下,龍馳退開,含笑又放肆地看著她。

那酒很辛辣,一入喉就是刺辣辣的燒意。

王嫣受不住地咳一聲,臉跟著泛紅,酡嫣如脂,份外美麗。

龍馳瞇了一下眼,手腹觸上去擦了擦她嘴角逸出來的一滴酒漬,緩緩,又把手貼在她的臉上,摸了摸,低聲道,“這是我最愛的酒呢,滋味如何?”

王嫣老實說,“不好喝,好辣。”

龍馳聞言笑出聲來,把酒杯往桌面放穩,單臂擄起她,擁進懷裏。

王嫣立馬問,“做什麽?”

龍馳笑道,“跳舞。”

王嫣一楞。

龍馳已經擁著她,大步往舞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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