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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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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是哭著離開翊坤宮的,一路上招來無數狐疑驚奇的目光,可她卻壓根兒顧不上考慮這樣的情形會帶來什麽樣的負面影響,會給宜妃帶去多少的非議,她只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恨不得向所有人大聲訴說她的委屈。

明明都是一樣的親兒子一樣的兒媳婦,怎麽能這樣區別對待呢?她打從進門就日日風雨無阻的去婆婆跟前侍奉盡孝,婆婆待她卻始終不冷不熱的,反倒是林黛玉,沒進門時就當親閨女似的疼著,進了門更不得了,恨不能日日膩乎在一起,每每都將她獨自晾在一旁。

她進門時婆婆賞的禮不過是中規中矩,林黛玉進門一杯媳婦茶卻哄得婆婆恨不得將壓箱底都掏出來,還有她家爺後院裏一堆鶯鶯燕燕環繞,見天兒的刺她的眼搶她的男人,憑什麽到了林黛玉時婆婆就舍不得給人添堵了?莫非不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區別就這樣大?連帶著兩個兒媳婦的待遇都天差地別?

越想,五福晉就越覺得自己萬分委屈,眼淚不由自主的嘩啦啦的直往下掉,可要叫宜妃知道她的想法,宜妃還覺得自個兒委屈呢。

老五雖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可卻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她的頭一個孩子,哪裏有不疼的?她又不是烏雅氏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老五媳婦是日日風雨無阻來請安侍奉不假,可那性子實在是……只想想宜妃就覺得牙疼,說這個兒媳婦壞那還真不是,就是……怎麽形容呢,她跟林家姐妹兩個雖差著輩分,但平日裏玩笑打趣都是張口就來,相處起來跟閨中密友似的,很是隨性很是舒服。

但跟老五媳婦就不行,這人太愛較真兒,心眼兒還小,一句無心的話都能擱在心裏嚼幾十遍,還都是往不好的地方去琢磨,跟她說話簡直比跟皇上說話還累,話到嘴邊要深思熟慮好半天才能決定要不要說該怎麽說,還有一點就是這人實在太愛拈酸吃醋了,偶爾閑聊起一些趣事,明明說的是八卦,她卻偏能從中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點來酸一下。

這樣一個性子的兒媳婦天天來給自己請安侍奉,宜妃是真沒覺得有多幸福多滿意,簡直看見她就覺得心累,晾在旁邊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純粹打心底怕跟這人說話,太難受了。

至於老五後院那一堆鶯鶯燕燕……那可真真是更加的冤枉死了,她這個親額娘是一個都沒塞過,老五是太後娘娘養大的,她越不過太後去管老五的事,也就是當年老五才成人時太後賞了兩個丫頭伺候,其他的跟太後也沒什麽關系,兩個側福晉是皇上指的,其他的一些格格侍妾是老五自個兒收用的。

老五偏愛妾室的確是不對,無論是宜妃還是太後都敲打過不止一回,可好不容易老五進了她屋裏,她都幹了些什麽?話沒說上三句就開始酸,酸這個酸那個,酸得人牙疼,這擱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身為天潢貴胄,這些阿哥們自然不會委屈自個兒,哪裏呆著舒服就朝哪裏去了唄。

後來宜妃和太後聽老五吐槽過後也明裏暗裏指點了五福晉一番,可這人性子就是如此,好不了兩回就又克制不住了,就這麽著折騰了幾回過後,宜妃和太後都實在是懶得再管了,偏寵妾室是不對,但孩子是自家的親,沒有壓著自家的孩子委屈遷就的道理。

聽罷宜妃的這一番吐槽,林墨菡也一時無言以對了,無語得很。

不禁想起先前四爺帶她去逛街買了許多衣裳首飾……那聚寶堂裏的首飾是京城最好的,但凡是女人就沒有不知道的,價格也是真的昂貴,後頭她戴了那些新買的首飾被五福晉看見了,就莫名其妙還被酸了幾句。

這人的確不是什麽惡人,但這樣的性子實在太招人煩了,若非如此的話,只憑著太後娘娘這尊大佛,五福晉的日子都不會太難過,畢竟因著年輕時的那點破爛事,太後可以說是真的很反感寵妾滅妻了,可偏偏她就是有本事能做到讓所有人都煩她,尤其是五阿哥。

說到底,別的男人和自家的孩子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太後自然還是更偏愛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林墨菡和林黛玉姐妹兩個甭管心裏如何想,嘴上卻也沒說五福晉一句不是,只岔開話題拉著宜妃聊別的趣事兒,加之又有個說話不那麽利索,偏嘴甜又話癆的小子在中間插科打諢,奶聲奶氣的說著些叫人啼笑皆非的童言童語,氣氛倒是很快就又轉好了,站在外頭遠遠的都能聽見宜妃爽朗開懷的笑聲。

冬天天色黑得早,留在翊坤宮用完午膳後又坐了一個多時辰,林墨菡便帶著兒子打道回府了,宜妃索性也就放了林黛玉離開,好叫她們姐妹兩個慢慢走著還能說說話。

“又下雪了。”

鵝毛般的雪花一片片的從天空落下,頗有幾分浪漫的氣息。

小弘旭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讓奶嬤嬤抱在懷裏,姐妹兩個則系緊了鬥篷,戴上帽子並肩不急不緩的走著。

“扶好你們家主子,路面上滑得很,往後出門也得加倍小心,切不可疏忽大意了。”又問林黛玉,“在宮裏過得可還自在?那個五公主當初與我有些不痛快,她可曾找你麻煩?”

林黛玉搖搖頭,說道:“五公主先前為著婚事又鬧了兩回,被罰禁足了,哪裏有那功夫找我麻煩啊。”

“那就好,胤禟那小子不曾欺負你吧?”

雪雁聽見這話就忍不住笑了,“咱們福晉不欺負九阿哥就算不錯了。”

林墨菡聞言就不禁想起了婚前胤禟回回見妹妹都會不甘寂寞的伸爪子撩撥一番,卻每每都被妹妹給懟得一臉郁結,屢戰屢敗又接著屢敗屢戰……周而覆始從不氣餒。

想著,也不禁莞爾,打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物降一物。”

林黛玉似笑非笑的瞅她,嗔道:“姐姐這是在說自個兒呢?”

林墨菡一噎,轉而哀嘆,“過去一逗就臉紅的妹妹哪兒去了?跟老九才一處生活了多久啊,這臉皮肉眼可見的就厚了起來,愈發的有夫妻相了。”

“怎麽老遠就聽見四嫂在說我壞話呢?”

轉頭望去,不是老九那妖孽又是誰?

就見他大步上前,直接擠開了林黛玉身邊的奴才,伸手將她整個人半圈在懷裏。

光天化日之下的,林黛玉頓時漲紅了臉,“做什麽呢?外頭這麽多人……”

“你如今懷了身孕自然需要攙扶,那些個丫頭手無縛雞之力的,能跟爺比嗎?別動了,咱們是正經夫妻,怕什麽。”

胤禟就是這樣一個霸道性子,且還皮糙肉厚的,換成是四爺就絕對幹不出這種事兒,在外頂多也就是拉個小手了不得了。

莫名的,林墨菡有種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感覺,這還真是……新鮮。

“罷了罷了,你帶著她回罷,雪愈發大了起來,也別慢慢溜達了。”林墨菡無力的擺擺手,道:“我也趕緊的回去了,好好照顧玉兒。”

“四嫂放心,我一準兒將玉兒養得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就像曾經的你一樣?

林墨菡暗暗打了個寒顫,好在憋住了沒脫口而出,否則這個小叔子兼妹夫怕是要當場惱羞成怒。

等入夜胤禛回到家中,就發現不對了。

福晉怎麽斜眼瞅他?他今兒幹什麽壞事兒了不成?

大腦飛速運轉起來,努力回想起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邊小心試探著問道:“這是怎麽了?發現爺藏私房錢了?”

林墨菡繃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那感情好,未想還有意外收獲,爺究竟背著我在哪兒藏私房錢了?老實交出來就不跟爺計較了。”

胤禛頓時就心下一松,看來不是什麽大事,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來,“福晉高擡貴手,可就別惦記我那點兒可憐的私房錢了。”

夫妻兩個耍了幾句花腔,氣氛甚好,胤禛就問她,“究竟是發生什麽事兒了用那種眼神看爺?”

林墨菡笑著將今兒被塞狗糧的事兒吐槽了一遍,聽罷,胤禛心底暗暗給老九那小子記了一筆,嘴上難為情道:“那小子沒臉沒皮慣了的,咱不跟他比。”

林墨菡哼笑一聲,揭過去這茬聊起了家常。

原也就不是真在意,四爺和老九壓根兒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表達感情的方式自然也不同,老九是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想如何就如何,四爺卻更加內斂,太膩乎的言行都做不來……如今的四爺早已不是當初年少輕狂膽敢一曲《鳳求凰》表達心意的毛頭小子了啊。

真要細說,老九和妹妹之間的相處模式較為熱情膩歪,四爺與她之間卻相對更加平淡些,更偏向於細水長流。

各人有各人的不同,但她的心裏卻從未羨慕過其他任何一份感情,因為她已經擁有了最美好的那一份。

忽而如此感慨,林墨菡就將這話說了出來,四爺當時沒說什麽,只微微紅了耳朵,夜裏沐浴完到了床榻之上卻是顯出了十二分的熱情。

翌日,日上三竿時分林墨菡才揉著老腰爬了起來,面對著丫頭婆子們暧昧的眼神,心底暗罵了句“悶騷”,臉上卻是甜得令人牙疼的笑意。

今兒是元宵節,晚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了些湯圓,連小弘旭都給吃了一顆意思意思。

“想不想出去看看花燈?”放下筷子,胤禛看著她問道。

林墨菡搖搖頭,“太冷了就懶得出去湊這個熱鬧了。”

旁邊的小弘旭卻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期待的說道:“花燈!要看!”

林墨菡就故意虎著臉嚇他,“今兒外頭人山人海的,好多壞人都趁著這個時候偷小孩兒呢,萬一弘旭被偷走了,可就再見不著阿瑪額娘了。”

弘旭聞言頓時小嘴兒一癟,眼裏閃爍著驚恐的淚花,“不去了!不出去!要阿瑪額娘……”

“乖乖不怕。”林墨菡忙摟著他安撫,“只要弘旭不一個人亂跑,就不會被壞人偷走的,咱們家也有好多花燈,還有你皇瑪法、烏庫瑪嬤賜下來的,阿瑪額娘帶你去瞧。”

胤禛不禁嗔怪,“嚇唬他作甚?”說著,便伸手將那胖小子抱起來上院子裏看花燈去了。

林墨菡默默翻了個白眼兒,不嚇唬嚇唬他,等著他鬧騰嗎?

原也不過是隨口嚇唬自家兒子的話,誰想第二日一早卻聽說,還真有孩子被偷了,且這還不是別人,而是李四兒給隆科多生的那個兒子,好似叫玉柱來著?

林墨菡頓時被唬了一跳,“這大戶人家的小爺出門在外哪個不是奴仆成群的,怎麽會叫拐子鉆了空子呢?”

且京城可謂是遍地貴人,這些拐子怕招惹到不能惹的人,一般正常來說都不會找那一身華貴的孩子下手,誰知道偷來的是哪個大官家的甚至是哪個王爺家的寶貝疙瘩?人家權大勢大的,真要想掘地三尺也不是不可能,何苦為了多掙那麽一點兒錢冒風險將自個兒搭進去?

紅楓嘆道:“許是因著李四兒的緣故佟家不待見那孩子故而奴才也不精心吧,畢竟隆科多已經廢了……”

弘旭聽懂了,有小哥哥被壞人偷走了!

頓時,小臉兒煞白煞白的,緊緊抱著自家額娘不撒手。

林墨菡發覺了他的恐懼,伸手溫柔的拍著他的背以示安撫,眉頭卻仍緊蹙著,“先是隆科多莫名其妙在家裏被人弄廢了,如今李四兒那個兒子又好端端的被人拐走了……我怎麽就覺得有些怪異呢,未免太巧了吧?”好似有人在蓄意報仇一般。

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就是赫舍裏氏生的那個兒子,岳興阿了,但是真的會是他嗎?那孩子年紀應當也沒有很大,且聽說性子又那般怯懦……

林墨菡不禁心生狐疑,佟家人自然也難免產生了懷疑,太巧了!

“將岳興阿叫來。”佟國維冷聲吩咐道。

不多時,岳興阿就過來了。

依舊是一如既往低垂著腦袋,整個人看起來畏畏縮縮的一副小家子氣,連府裏稍微得臉些的奴才都比他有主子相。

這樣一副面貌,究竟是裝的還是真的?若是裝的,那也未免太可怕了些,在府裏這麽多年竟無一人發覺不對?

佟國維不大相信,眉頭下意識的就死死擰了起來,“整日這般畏縮著像什麽樣子?擡起頭來!”

岳興阿頓時猶如受驚的兔子般擡起了頭來,強行裝著鎮定,可眼底卻仍是揮之不去的膽怯。

“瑪……瑪法叫孫兒來有何吩咐?”

佟國維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玉柱被拐一事你可知情?”

岳興阿連連搖頭。

佟國維死死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卻始終只見他的眼底有著慣常的驚恐膽怯,絲毫不見心虛緊張,就如先前隆科多被廢時他嚴厲審問他的表現一樣,沒有一丁點兒的異樣。

身為一個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佟國維不認為自己會連親眼看著長大的孫子也看不透,更不認為這個孫子會有這樣大的本事,否則當初又何至於跟他那不中用的額娘一樣被李四兒往死裏欺辱?

難道當真只是意外?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人在為赫舍裏氏報仇?是赫舍裏氏家的哪個人?

“老爺,那孽種丟了便丟了,還費這心思作甚?”赫舍裏氏神情淡漠,眼底難掩厭惡之色,“李四兒和她那兒子就是咱們家最大的恥辱,李四兒已死,如今那孽種也丟了,相信再過個幾年這點事兒大夥兒也就該淡忘了,對咱們佟家來說豈不再好不過?”

佟國維淡淡瞥了她一眼,蠢貨,最要緊的不是玉柱怎麽丟的,丟哪兒去了,而是要弄清楚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他得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人在向佟家覆仇!

打從隆科多被廢那時起,他這心裏就總是有些不大好的預感,偏又始終抓不到個頭緒,嫌疑最大的對象偏偏就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佟國維心裏煩躁得很,實在懶得搭理這個越活越蠢的老妻,揮揮手叫岳興阿退了出去,自個兒也緊跟著沈著臉走了。

黃昏時分,岳興阿照例來到了隆科多的院子。

愈發的荒涼了,透著股濃濃的衰敗的氣息,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子臭味便撲面而來,倒也算正常,人癱瘓在床本就不方便解手,偏那些奴才伺候得又很敷衍草率,時常半天不見人,他這邊想要拉了尿了也沒人幫,經常憋不住就解在床上了,屋子裏的味兒能好聞才怪了。

如今隆科多的模樣與過去也是天差地別,一臉胡子拉碴,腦袋上仿佛也許久不曾剃發了,長出了些亂七八糟的毛發,臉都瘦得凹陷了進去,一雙眼睛陰氣沈沈的,透著股令人心驚膽寒的陰厲。

“阿瑪今日可還好?”岳興阿露出了一抹靦腆的笑,對上隆科多那欲要將他扒皮喝血的眼神也絲毫不以為意,眼底反倒流露出些許詭異的興奮來。

若是佟國維此時在這兒,想必就能發現一些不同之處了,人還是那個人,但渾身卻滿滿都是違和感,莫名的就叫人有種毛骨悚然的顫栗感。

“今兒給阿瑪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阿瑪可千萬要穩住不能急啊……”

隆科多的心裏突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偏又說不出話來,只能通過眼神催促他。

“玉柱被拐了,下落不明。”

隆科多大驚失色,看著他的眼神愈發陰狠嗜血起來,一定是他!是這個狼崽子幹的!

岳興阿微微蹙眉,似是有些惆悵,嘴裏喃喃自語,“我原是想弄死他的……像他額娘對我額娘做的那樣……但是他那樣天真的叫我哥哥……我竟然就心軟了?我果然還是那樣懦弱……”

向來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隆科多,竟是莫名的對這個兒子生起了一股懼意來,他很清楚的意識到,岳興阿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這個瘋子,他想幹什麽?

隆科多一時驚懼交加,對於玉柱的失蹤更是心急如焚,他不敢想這個瘋子將玉柱弄到什麽鬼地方去了……但是再如何急得嘴角燎泡,他卻也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了!

他更不能指望自己的阿瑪額娘會大發善心去盡心盡力找玉柱,連他這個親兒子廢了之後都幾乎再沒見過他們了,端是無情至極!

想著,隆科多甚至對著岳興阿露出了乞求的神色來。

孰料,岳興阿卻撅起了嘴,似小孩兒般吃醋的模樣,“阿瑪對玉柱還真是疼入骨血啊……我有些後悔了呢……”

後悔什麽?指定不是後悔將玉柱給弄丟了,而是後悔一時心軟不曾將玉柱給弄死吧?

隆科多狠狠閉上了眼,不敢再奢求,生怕刺激到這個瘋子再真的將玉柱給弄死了,只要人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岳興阿微微抿起唇,少年秀氣的臉龐一如既往的靦腆,嘴裏吐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阿瑪變成這副模樣,他們卻仿佛都忘記了阿瑪,連來看一眼都是奢侈,阿瑪心裏也恨吧?都是一群自私自利冷血無情之人呢……阿瑪放心,我會替阿瑪和額娘報仇的。”

房間的門又一次被緊緊關上,屋內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靜。

隆科多緩緩張開雙眼,心裏說不出是悔還是恨。

他沒想到看著怯懦無能的兒子其實早就被他額娘的慘狀刺激得瘋了,如今整個佟家上下怕也只有他一人發覺了不對,可奈何他卻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上上下下被那個瘋子蒙蔽著,而後……

結局會是什麽,他不敢想。

佟家失蹤的一位小爺終究也還是沒能找回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佟家狀似很努力的找了約莫個把月之後竟也就作罷了,叫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雖說李四兒那個毒婦千萬個不是,但孩子終究是佟家的骨血,如此這般,不免叫有些人覺得太過冷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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