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緞外衣。

蘇彥伯這剛恢覆了正常的心跳速度,又被李裹兒的熱情給嚇懵了。李裹兒蹦蹦跳跳沖到蘇彥伯的面前,舉起雙臂轉了個圈圈:“你看看……我這身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蘇彥伯拱手沖李裹兒一拜。

李裹兒仰著頭,癟了癟嘴嬌嗔:“蘇郎將低著頭,都沒看我,怎麽知道好看?”

“……”蘇彥伯眉頭一皺,擡頭看了眼李裹兒,目光一下自然而然就掃到了安樂郡主那淡粉色的裙裹胸上。蘇彥伯立馬又低下了頭,動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裹兒這身裙子很漂亮。靈氣逼人而又不失嫵媚靚麗,很好。”李長寧走過來,為蘇彥伯解圍道,手指點了下李裹兒的額頭,“你啊,明知道蘇郎將不會說話,還故意為難他。”

這時濃妝艷抹的李仙蕙也走過進內堂來:“姐,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啊。”

李仙蕙的姿容比不上李裹兒,氣質也不如李長寧,所以沒有長姐、小妹這般受父母非常的寵愛,處事中規中矩,脾氣倒也還好。

李長寧望了望外面的天:“時辰也差不多了,走吧。”不知怎麽的,去參加梁王府的酒宴,她心裏總有些惴惴不安的預感,像是有什麽暴風雨即將來臨似得。

李裹兒又湊到蘇彥伯的身邊,壓低了嗓子輕聲問:“蘇郎將,你也老不小了,怎麽還不娶妻生子?”

蘇彥伯今年二十,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他聽李裹兒忽然這麽一問,懵住了:“……”

李裹兒歪著頭,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盯著他:“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剛被李長寧一語打趣喝水都嗆住,這會兒李裹兒這沒來由的一句險些讓蘇彥伯吞口水都哽住:“郡主說笑了,男兒志在四方,不急。”

這個蘇彥伯的身上總有一股禁-欲般的氣息,他似乎無欲無求,無貪無念。總之,李裹兒從來就遇到這樣的男子,也看不透他心裏想的什麽。

李裹兒是一面對蘇彥伯很有好感,又一面暗自覺得蘇彥伯配不上她的身份,糾結之後也只能嘆氣,還是另覓夫君人選吧。

李長寧回過頭,見李裹兒在後面嘀咕纏著蘇彥伯,便笑道:“裹兒,準備出發了,別老為難蘇郎將。”

李裹兒沖上來親熱地挽住李長寧的手:“來了來了。”

這蘇彥伯是怎麽了?李長寧回頭喊李裹兒的時候,發現蘇彥伯的眼中透著淡淡的憂傷。

☆、那就欲拒還迎吧

從宮北門出發, 蘇彥伯騎馬在前, 後面的馬車上,坐著郡主三姐妹, 跟了十幾個侍衛。一路上,蘇彥伯面色冷峻,也不多語。

馬車上,李長寧、李裹兒坐一方,李仙蕙坐另一方。李裹兒的頭靠在李長寧的肩膀上, 手上玩弄著楊慎交送來的那顆夜明珠。李裹兒吩咐宮婢把夜明珠用紅繩編了個腰間掛飾,可佩帶在裙子腰帶上。今天這種重要出席的日子,她當然要帶上這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閃瞎別人的眼,讓他們都看到她身上的光芒。

“裹兒,方才你又跟蘇郎將嘀咕什麽了?”李長寧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沒什麽啊。”李裹兒眨了眨眼,“哦,我就問了句, 他為什麽還沒有娶妻生子?”

坐在李仙蕙雙眼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落在李裹兒手上的夜明珠上,嘴上附和:“對啊,蘇郎將文武雙全,才德出眾,應該不缺女子喜歡吧。”

“恩,所以我才問啊。蘇郎將就回答說,男兒志在四方,他不著急娶妻。也是怪了, 正當好年華,居然沒有成家的打算。”李裹兒喃喃道。

“你啊,就是閑著太無趣。”李長寧又伸手戳了下李裹兒的額頭。她細細想來,妹妹的話也蠻有道理,蘇彥伯寡言少語,又氣質冷清,是那種別人靠近都感覺到寒冷的人。

難道有些人天生就對感情薄涼而沒有期待?李長寧撩開馬車簾的一角,往外掃了一眼,只覺得馬上那個英姿挺拔的背影略顯落寞。

李長寧放下了車簾,目光沈了沈,又被李裹兒手上的夜明珠閃痛了眼,沒好氣地問:“你把夜明珠帶來做什麽?這可不是給你的,不能這樣招搖!拿給我!”

“姐,就這麽一次嘛,我答應你,今晚回去以後,就把夜明珠還給你總行了吧。”李裹兒又是拿出了撒嬌絕活,“姐,你最疼裹兒了,裹兒這次言而有信,晚上就還夜明珠。”

李長寧雖說心裏不說服,可總不能抓著李裹兒,從她手裏硬生生搶過來:“今天晚上你玩夠了,以後就別再惦記這夜明珠!”

“是是是,裹兒一定好好聽話。”李裹兒連連點頭。

李長寧左手握住李裹兒的手,右手又握住李仙蕙的手,語重心長道:“裹兒,仙蕙,我們一家人榮辱與共,是經歷過患難的,如今的局面得來不易。爹娘和大哥很疼愛我們,以後不管到什麽時候,我們姐妹都要心心念念維系好這個家。”

李裹兒與李仙蕙聽了長姐的話,互相遞了個眼色,皆重重點頭。

“別人會欺負我們,但我們絕不可以窩裏鬥。這世間,只有我們自己的家人可以真正依賴信任,我們家人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若果誰出了事兒,家人都得連累受罰,誰也別想獨善其身。”這是李長寧的真心話,“你們都要乖乖的,知道了嗎?”

“姐,以後我一定好好聽你話。”李裹兒咬了咬牙,感動得淚眼闌珊,想來姐姐對她是真心好的。

“我也是,姐。”李仙蕙眉頭一擰,“我會好好維系這個家,絕不添亂。”

“好。”李長寧舒了口氣,沖兩個妹妹露出暖暖的笑容。

李長寧對李仙蕙是放心的,但至於李裹兒……她心裏也知道,李裹兒嘴上答應得這麽快,到了事頭兒上,肯定又把她的良言拋之腦後了。不過李長寧必須給她們多多洗腦,讓妹妹們明白一個道理,只有家人才是靠得住的,絕不可骨肉相殘!

馬車抵達梁王府,一片喜氣洋洋,看樣子這酒宴還辦得非常熱鬧。

武崇訓兄弟在外面迎客,看到李家郡主的車駕到了,武崇訓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神采奕奕地迎上前去,與李長寧幾個月前看到他的嘴臉完全不同。

“三位郡主可來了,小心點。”武崇訓眼睛盯著她們一個一個下馬車,先是李長寧,再是李仙蕙,最後是李裹兒。

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李裹兒佩戴在腰間的那顆夜明珠特別晃眼,白天的陽光的反耀下亦是光彩奪目。

武崇訓那充滿熱情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俏麗多嬌的李裹兒身上,心裏感嘆到真是美艷青春的可人兒。武三思舉辦這次酒宴,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讓武崇訓從幾個李姓郡主中選一個,武三思再奏請武皇賜婚。

武皇非常希望她大限之後,自己的兒子和侄兒家人可以和平共處下去,所以也動了心思,要讓兩家合為一家親。武家、李家這聯姻婚事有武皇做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這武崇訓悄悄把周王的三個女兒都打量個遍,先前狩獵見識過李長寧的兇悍,又見李仙蕙容貌不及另兩姐妹,自然而然心裏鎖定的目標就是貌若天仙的李裹兒了。

李裹兒的餘光掃了一眼武崇訓,這武崇訓相貌平平,也沒什麽驚艷之才,入不了李裹兒的眼。她若是早知道武三思、武崇訓父子的心思,或許今天就不會打扮得這般光芒四射了。

武崇訓那色-氣滿滿的目光端詳了姐妹三人之後,又冷不丁防地對視上跟在後面蘇彥伯冷冽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寒戰。

蘇彥伯方才也留意到了李裹兒身上佩戴的白玉夜明珠,但他並未打開過楊慎交的木寶盒,所以也不知道夜明珠便是他送入宮裏交到李長寧手裏之物。

“郡主,待晚點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們。”蘇彥伯對李長寧道。

“蘇郎將不進去麽?”李長寧疑惑地回頭看向蘇彥伯。

蘇彥伯低下了頭,壓抑著眼中的怒火,答道:“蘇某還有點要事在身,就不去了。”

一邊是武崇訓對蘇彥伯略有忌憚,一面是蘇彥伯對武家人目光冷寒,李長寧心中隱隱覺察到,蘇彥伯與這梁王武三思一家人有什麽私仇。

正在這個時候,前面傳來了喧嘩聲,看上去是頗有身份的人……在場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竟是金碧輝煌的四馬軺車,這,還真夠招搖!

軺車緩緩駛來,李長寧還沒有看清來者何人,就聽見耳邊有人在喊:“這是誰啊?”“好像是觀國公的車駕?”“呀,這也太招搖了,比梁王的陣仗還大呢。”“……”

眾人議論紛紛,四匹馬拉著一輛露天軺車緩緩駛進,正要走的蘇彥伯見楊慎交來了,便停下了步子,打算和楊慎交打個招呼。

“楊兄長——”武崇訓大步走了過去,拱手行禮,沖著楊慎交笑意盈盈。

楊慎交下了車駕,也朝武崇訓還禮:“高陽郡王。”

李長寧的視線落到楊慎交的身上,雖說對他不至於像以前那麽排斥,可她也見不得楊慎交與武家人稱兄道弟的。

“哈哈哈,彥伯賢弟,你怎麽也在這兒啊?”楊慎交側頭又看向蘇彥伯,當然他早就看到了蘇彥伯身邊的李長寧。

“楊兄是參加酒宴的吧,蘇某送三位郡主而來,這也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蘇彥伯對楊慎交輕聲道。

楊慎交目光移到李長寧身上,正要跟李長寧打招呼,可餘光掃視到李裹兒腰間那太過炫目刺眼的夜明珠了。楊慎交嘴角的笑容剎那間變得僵硬了些,蘇彥伯送禮之後告訴他,長寧郡主收下了禮物。

得知李長寧收下夜明璧後,楊慎交還開心了好些天,礙於理由和身份,也沒有機會入宮見到李長寧。這回在武家舉辦的酒宴上,好不容易碰了面,卻見她把他相贈的禮物……轉手送給了其妹!

楊慎交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但以為李長寧這麽故意做,還讓今日李裹兒佩戴身上,就是為了給他難看,令他知難而退,不免觸動了他男兒的自尊心。他只得心中無奈暗嘆一聲,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李長寧此前則是忘了這個梗,直到此刻見到楊慎交,才恍惚過來,她將他送的夜明璧給了李裹兒,想來楊慎交心裏必定是難受的,頓時心有愧疚之意。

“沒想到觀國公也來了。”李長寧硬著頭皮,主動露出笑顏跟楊慎交招呼。可眼下這麽多人,她總不能開口向楊慎交解釋,她並未將夜明珠轉送李裹兒,只是李裹兒拿去玩玩而已。

“長寧郡主。”楊慎交目光由炙熱變淡了,右手握緊了拳頭負在身後。唉,果然是一片真心難啊,看來他這追女人的路漫長長也。不過楊慎交的心態是極好的,他轉念安慰自己,這樣艱難才顯得更有樂趣是不。

反正,對看對眼的女人,他有的是耐心。既然一味的討好沒多大進展,那就……欲拒還迎吧。

楊慎交與李長寧招呼後,心裏藏著小糾糾,側身走向武崇訓,兩人有說有笑。

蘇彥伯走了,李長寧三姐妹走進梁王府。一個站在門口的小廝看見李長寧踏入王府正門後,扭頭跑開。

小廝是武延秀的人,確定李長寧來了,好戲才能開始啊。偏堂裏,武延基、武延秀、武瑤兒坐著商量,聽到小廝來報,來的只有周王家的三位郡主,沒有邵王李重潤。

☆、真是人比花嬌啊

梁王府, 偏堂內。

“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沒有李重潤, 事情就更好辦了。”武延秀俊美的臉上蕩起陰邪的笑意。

武瑤兒自從上次在太液池被李長寧教訓後,心裏便對李長寧恨之入骨,整日盼著她倒黴,所以積極參與到武延秀的計劃中來。

“兩位堂兄,這次對付李長寧可不能手軟啊。”武瑤兒滿臉也是歡樂的笑容。

唯有武延基心事重重, 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皺緊了眉頭。用這種方式逼迫李長寧就範,的確是非他所願,然而武延秀極力謀劃促成,他也沒有反對。

“說什麽呢?什麽對付不對付的,李長寧今後可是你的大堂嫂!”武延秀瞥了一眼武瑤兒,他看得出來武延基對李長寧還是挺有好感的。

武瑤兒笑而不語,心裏滿是期待, 李長寧看不起他們武家人,那就讓她做武家的媳婦兒。

“瑤兒啊,你可得跟崇訓說一聲,長寧郡主是我大哥先看上的,他就在另外兩位郡主裏選一個吧。”

“好啊,延秀哥哥放心,我家哥哥不會奪人所好。”

武延秀與武瑤兒相互遞了個眼色,武瑤兒喜不自勝, 等李家姐妹進了他們家的門,再慢慢收拾也不遲。

夜幕初臨,紅燈高掛,上千盞燈籠照耀著王府內院,中間鋪著紅色地毯。

梁王武三思坐在主席座位上,紅光滿面。來的賓客都是長安城有身份地位的人,一桌一桌坐滿了整個院子,這也象征著武三思的影響力。

武崇訓熱情地為李長寧及兩個妹妹安排位置,她們坐在前排。李仙蕙環視四周,小嘴長得大大的:“哇,這梁王府的酒宴還蠻隆重嘛。”

“可不是麽?這武家人,比我們可會享受多了。”李裹兒喃喃道。她在房陵受了十五年的苦日子,來到長安才驚嘆於他們的奢華享樂生活,迫不及待要把以前吃過的苦頭都補償回來。

“裹兒,言多必失。”李長寧提醒道。則天聖上兩次把李顯、武三思詔入紫宸殿說話,也就是點醒他們和睦相處。武則天希望自己大限之後,李家、武家的血脈都能保存延續,享盡榮華。

“哦,姐姐說的對。長姐放心,我會和武家人好好相處的。”李裹兒點了點頭,在長姐面前表現得無比溫從。李裹兒心如明鏡,雖說長姐有時訓斥她,可一旦有外人欺負她,姐姐是必定會站出來護短的。

李長寧目光一掃,留意到武延基、武延秀兄弟也在,就在對面的桌子上,還有那個武瑤兒……而楊慎交也坐在那邊,正被武瑤兒糾纏著。

上面主席坐上的武三思站起身,興致勃勃地高聲道:“各位捧場而來,我武三思甚為欣慰,在座的諸位都是我武三思的親人、朋友。來,我們舉杯同飲,今日不醉不歸!我武三思先幹為敬!”

武三思將杯中酒喝下,朝眾人兩杯,示主人之禮。高朋滿座的賓客們也紛紛舉杯敬酒,還主人的盛情。

李長寧喝了杯中的酒,她們姐妹都不大會和喝酒,平日裏只是小酌,便告誡她們少喝酒,別醉了。

“等會兒,我們早點離席。”李長寧對兩個妹妹叮囑道,每個人的小方桌前都有菜肴和佳釀。

“姐,你太緊張了,好好享受美酒佳肴吧。”李裹兒嘗了兩口,“這酒甜甜的,不醉人。今天晚上可得好好品嘗這長安的美味。”

李長寧目光微斂,擡頭看過去,就見武瑤兒舉著酒杯與楊慎交相飲甚歡。往常這個時候,她心裏早把楊慎交罵得狗血淋頭了,可這回不知怎麽的,竟然覺得是自己有錯在先,不敢面對楊慎交。

酒宴剛開始不久,武延基、武延秀兩兄弟就舉杯來敬酒。

李仙蕙、李裹兒乖乖坐著,都等著長姐發話,來的路上她們都決定要聽從長姐安排。

李裹兒細細打量了一番魏王兄弟,倒是英氣不凡。上回傲嬌的武延秀就給李裹兒留下了特別的印象,只不過李裹兒看不慣他仗勢欺人的嘴臉,可今天武延秀臉上滿是溫柔的笑容,李裹兒頓時覺得他順眼多了。

“長寧郡主,上回多多有失禮,還望郡主不要計較。”武延秀一手端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微笑著看李長寧,“這杯酒是我敬郡主而自罰的,我自罰三杯,郡主隨意。”

武延秀喝了一杯又滿上一杯,就在李長寧面前喝了三杯酒。李長寧坐在桌前,若沒有任何表示,似乎也不是做客之道。

“不敢當,長寧敬淮陽王一杯。”於是李長寧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站起身對武延秀示意,飲下杯中酒。

“哈哈哈,好,長寧郡主果然是爽快人。”武延秀紅光滿面道。

“長寧妹妹不但美麗大方,還果敢多才,誰要是能娶你啊,真是今生修來的福分。”旁邊的武延基也舉著酒杯,讚美著李長寧。

李長寧心中冷哼,面色淡然:“王爺的敬酒已經喝了,就請歸席吧。”

李長寧語氣淡漠,武延秀給武延基遞了個眼色,武延基忙也舉起酒杯:“長寧妹妹,我還沒有跟你喝酒呢。”

“長寧不勝飲酒,還請魏王不要為難。”李長寧可不願接連幾杯酒就被他們灌醉,內心是時刻警惕著的。

“這……”武延基顯得為難。

李裹兒撅起小嘴,站起來為長姐說話:“兩位王爺乃大丈夫,總不能為難我們女兒家的吧。我姐姐喝不了酒,一杯就夠了,你們這樣輪番來,姐姐的身體可遭不住。”

“哦,這,呵呵呵,是啊是啊,安樂郡主說得既是。”武延基笑了笑,也不再勸酒,“長寧郡主不能喝,我們不勉強。過幾日,我再登門拜訪……”

“那倒不用了,魏王公務繁忙,忙正事要緊,不必再來夜華宮。”李長寧冷聲道。

武延基臉色唰一下白了:“這……”

武延秀趕緊打了圓場,拉走了武延基:“三位郡主好吃好喝,那我們就先過去和別的朋友喝酒了。”

李長寧入座,這裹兒總算是替她解了圍,李裹兒在李長寧面前叨叨表功:“姐,看見了吧,我也不是很嘴笨,以後也能幫姐姐說話。”

李裹兒能有這樣的進步,李長寧心裏挺欣慰的:“恩,乖。”

李長寧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到楊慎交那邊的方向,看著武瑤兒搖曳著曼妙的身姿晃蕩在楊慎交身邊,又繼而坐下。

“慎交哥哥,我兩次來你府上找你,他們都說你忙得走不開。”武瑤兒打扮得美艷動人,與楊慎交同桌而坐,手裏端著酒杯,一雙明亮的眸光深深盯著楊慎交,“你真有那麽忙嗎?”

“是啊,前陣子實在忙得脫不了聲,我好些故友上門拜訪都沒能見到我。”楊慎交笑意淺淺,又湊到武瑤兒的耳邊柔聲道,“就連醉香樓的小美人兒們,我都多日未見。”

武瑤兒一聽這話頓時心裏跟吃了蒼蠅般難受,眉宇間多了慍色嘀咕:“慎交哥哥這麽說,不怕瑤兒吃醋嗎?”

楊慎交姿態優雅,自酌自飲,多情的桃花眼笑得格外迷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瑤兒最了解我。來,我們喝酒。”

武瑤兒氣得端著酒杯的手抖了下,這個楊慎交是難得的大才之人,本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可是楊慎交縱情享樂,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整日嘴上都提著煙花風月之事,讓武瑤兒忍而無可忍之。

鄰桌的武延秀看出武瑤兒的小心思,便舉杯對楊慎交道:“兄長,來,我們喝一杯。”

“好啊。”楊慎交緩緩斟酒,與武延秀隔空碰杯一飲而盡。

“兄長年長於延秀,眼下我都想娶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再兒女雙全,兄長可也得加把勁兒啊。”武延秀打趣道,“我這個瑤兒妹妹可是對兄長仰慕有加。”

楊慎交嬉笑自若:“哈哈哈,我可沒什麽好名聲,委屈不得瑤兒,我一直把瑤兒當自家妹妹呢。再說了,外面的人都說我楊慎交克妻,還有哪家的女兒會不要命地想嫁給我?”

武瑤兒的臉色“唰”一下發白,武延秀見狀只得又道:“兄長怕是喝醉酒了。”

“我可是千杯不醉,不會醉酒的。”楊慎交手裏捧著酒杯,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楊慎交的目光悠悠瞟向對面,只見武崇訓在李家姐妹旁邊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

武崇訓非得向李家姐妹敬酒,於是李裹兒便帶姐姐幹了酒:“我兩個姐姐不喜歡喝酒,我喝一杯便成了吧。”

“好,好。”武崇訓迷離地看著李裹兒,越看越是喜歡,真是人比花嬌啊。

晚上,李裹兒身上的夜明珠尤其耀眼奪目,武崇訓大讚這夜明珠之驚艷。武崇訓處心積慮想著如何討好搭訕李裹兒……

李裹兒臉上盡是得意之色,兩杯酒下肚後人也變得興奮了許多,腦子裏鬧哄哄開始飄了,便把佩戴在腰間的夜明珠摘下遞給武崇訓看,眾目睽睽之下李長寧也阻止不得。

很快這夜明珠就吸引了四周越來越多的目光,夜明珠閃發著幽幽白芒,襯托李裹兒國色天香的嬌容,美得勝比天上的月兒。

武崇訓當即高聲吟詩道:“明珠照清月。媚眼晚露香。玉花傾國色,不及美人妝。”以此來高歌李裹兒傾國傾城之姿容。

李裹兒本就是虛榮之人,聽到武崇訓當眾大讚,更是面目含羞,朱唇靦腆笑,閃動著那靈動的雙眼,惹人憐愛。

“啊,高陽郡王真是雅興好啊,作詩一首。”旁邊在坐席上有人高聲附和。

“哈哈哈,如此良辰美景,又遇安樂郡主這樣的俏麗佳人,有感而發。”武崇訓樂滋滋地應聲。

“高陽郡王與安樂郡主,真是男才女貌,一對璧人啊!”

“是啊,高陽郡王手上的那夜明珠真好看。”

“這麽大的夜明珠,好閃眼,今生未曾見過呢。”

“……”

李長寧淡漠著臉色,冷眼看李裹兒憑借著夜明珠和武崇訓的讚美,這兩人成了在場最受矚目的焦點。早就擔心李裹兒惹事端,還刻意在馬車上提醒過她,可這妹妹還是想盡辦法出風頭。這些賓客之中有半數以上的人都未曾見過白玉夜明珠這麽稀罕的寶物,紛紛搶眼看寶貝和美人。

李裹兒心裏樂開了花,如此一來明日她安樂郡主的美艷之名,就會傳遍整個長安城,無人不知她乃絕色美人。

☆、可能被人下了藥

眾人都在紛紛討論, 這才子佳人嘛……武三思對自己的兒子的表現也是非常滿意, 看出武崇訓喜歡李裹兒。

“呀,這不是觀國公先前派人去洛陽花重金買下的夜明珠嗎?”一位賓客驚叫起來, 他認出來了,因為他此前在東都洛陽見過這顆夜明珠。

“什麽?夜明珠是觀國公的!”

“我也聽說過,東都的首富周懷安喜歡收藏寶物,而他有一顆無價之寶夜明珠,是說堪比聖上心愛的夜明璧呢。”

“原來是周公的夜明珠啊, 有幸見之。不對啊,周公那顆夜明珠據說是萬金不換,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兒?”

嘈雜的議論聲越來越多,傳到了武崇訓的耳朵裏,他頓時傻了眼,手裏捧的夜明珠是觀國公楊慎交送給李裹兒的?

“額,裹兒,坐下吧。”李長寧翻了個白眼, 面對這樣一個迷之自信的妹妹,她的心情淩亂透了。如今能讓李長寧心如貓爪般淩亂的,一個是李裹兒,另一個是……她的餘光偷偷瞥了下,楊慎交那個家夥啊!李長寧仿佛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看到了共同點——行事張揚愛給自己加戲,但是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李裹兒張揚是為了表現自己,楊慎交張揚是為了……咳咳,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哦。”李裹兒反應過來, 風頭出夠了,長姐不高興了,她便伸手要把夜明珠拿回來。

這時有人搶先一步拿走了武崇訓手裏的夜明珠,李裹兒瞪目怒視:“又是你!把夜明珠還給我!”

武瑤兒嘴角擠出抹僵硬的笑容,不理會李裹兒,而是捧著夜明珠去質問楊慎交:“慎交哥哥,這可是你送給安樂郡主的?”

場面變得更加混亂和熱鬧了,眾人看見方城縣主搶了安樂郡主的夜明珠,這……方城縣主、安樂郡主、高陽郡王以及觀國公這四個人的關系變得撲所迷離啊!

嘿,不少在座賓客腦補出一場四角戀的感情大戲。

楊慎交心裏苦笑,君子不奪人所好,但他為了拿到這顆夜明珠是費勁了不少心思,給出了足以打動周公的條件,最終才得到周公這件寶貝。這來之不易的禮物,本是楊慎交送給李長寧的心意,他想讓她明白,他的真心並非逢場作戲。

可……這夜明珠出現在了李裹兒的身上,又被人認了出來,弄得他一時難看。

“觀國公總稱自己近日忙著生意,原來也沒有那麽忙嘛,還有心力為安樂郡主獻禮。”武瑤兒紅腫著雙眼,委屈得淚眼連連。這幾年來,她聽從父親的安排,把楊慎交看作自己的未來夫君,費盡心思討好他。

可到頭來呢,原來楊慎交就看上了剛回長安城半年的李裹兒!這讓武瑤兒一時間如遭晴天霹靂,難以接受。

楊慎交端著酒杯,面不改色,莞爾而笑:“瑤兒妹妹若是喜歡,我再去尋尋,下次有好的寶貝總送給你啊。”

武瑤兒望著楊慎交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哇”地一聲哭出聲來,憋屈得滿面淚流:“這夜明珠真是你送給她的?”

“是觀國公送給我的又怎麽樣?你管得著嗎?”李裹兒高聲沖武瑤兒吼,“把夜明珠還給我!”

武瑤兒回頭死死盯著李裹兒,果然是這樣,楊慎交把這麽貴重的禮物送給李裹兒,其中深意可想而知!武瑤兒眼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眼神可怕極了,恨不得把李裹兒一口吞到肚子裏去。

而李裹兒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到武瑤兒面前,炫耀似得笑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方城縣主,這夜明珠不是你的,勞煩物歸原主!”

這場面可謂是一團糟,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李長寧左手扶著額頭,果然只有她想不到,沒有李裹兒和武瑤兒這兩作不到!得得得,讓她們鬧騰,反正她就做個看客看看好戲多好。

“裹兒,快回來!”李仙蕙一臉懵逼,沒能拉住沖過去的李裹兒,回頭求助的眼光看向李長寧,“姐,這可怎麽辦?”

“隨她折騰吧,我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丟人現眼。”李長寧冷哼,她對李裹兒已失去了耐心。

此時的李長寧也不知道怎麽的,她僅喝了兩杯酒,頭就開始發暈,臉色漲得通紅。不對啊,雖然她不勝酒力,可也不至於喝了兩小杯就暈沈得厲害。李長寧趴在案幾上,一手扶著額頭,這燥熱的天兒可真讓人難受!

“姐,你怎麽了?”李仙蕙看出李長寧臉色不對勁,剛才還以為是被李裹兒給氣得,可越看越……李仙蕙伸手摸了下李長寧的額頭,“啊,姐,你的臉好燙啊。”

李仙蕙此刻手慌腳亂,那邊是小妹李裹兒和武瑤兒為夜明珠的事兒大吵了起來,在場的賓客們一頭霧水地看她們爭執。而這邊,大姐李長寧臉色發燙,像是喝醉酒了,不,像是病了。

“沒事兒,可能是這酒勁烈,有些不舒服。”李長寧原本想站起身,可一下子又搖搖晃晃地坐了下來。

“我給你倒杯水。”李仙蕙忙倒了水,怪了,她也喝了兩杯酒沒感覺酒勁大啊。

“仙蕙,別管李裹兒,隨她鬧騰。你等等去看看蘇郎將來了沒,他要是等在府外,我們就先回去。”李長寧越來越感覺到身體的異樣,這絕不是喝醉了酒的滋味,她閉著眼眉頭緊皺。

在李長寧身後伺候的仆人見李長寧藥性發作,趕緊去通報那邊看熱鬧的武延秀。是武延秀指使的,在李長寧用的酒壺裏下了藥,待會兒她跟武延基的好事兒便水到渠成。

武延秀得到仆人的報告後,不再理會李裹兒、武瑤兒的鬥嘴,目光投向李長寧那個方向,嘴角揚起笑容,告訴武延基準備行動了。

“姐,你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是不是很不舒服?”李仙蕙焦急難當,擔心姐姐是病了,站起了身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蘇郎將來了沒有,若是他沒來,我們也可以坐馬車先回宮。”

李長寧滿臉通紅點了點頭,四肢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心裏卻是莫名的躁動之火。

“方城縣主,你好不識趣!難道你看不出來,觀國公根本就不喜歡你,就算你死打難纏亦是徒勞惹人厭。”李裹兒早就看出武瑤兒對楊慎交的那點心思。

“你,你!李裹兒,你真是陰險毒辣,表面上裝著一副無辜清純的好模樣,背地裏卻是幹著見不得光的事兒。”武瑤兒甚至腦補,如果不是李裹兒出現,這夜明珠當是楊慎交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你三番五次故意刁難我,難不成還想我敬著你?”

“李裹兒,這是我家府上,你休要猖狂!”

武崇訓等人趕緊過來勸架,這兩人越說越不像話,再吵下去怕是要動手互相抓扯了,可不是在客人面前失了身份。

而楊慎交還沒心沒肺地坐在位置上,悠悠喝酒吃小菜,也不理會她們吵嘴或是異樣的目光,仿佛這件事跟他半點關系都沒有。他腦子裏只是在想,李長寧看他出醜,會不會心裏暗暗偷笑呢?

“瑤兒,放肆!你如此作為是何家教,太讓為父失望了!”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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