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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六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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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五天,萊戈拉斯都要到宮殿外的密林裏練習射箭。小王子在這方面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但是天賦能不能完全變成能力,就要靠這後天的勤奮了。

接手過來教導萊戈拉斯任務的奧利威爾自然是要帶著小王子出去的,萊戈拉斯顯得很興奮,他背上了自己制作的小弓,牽著奧利威爾的手,快步往外面走。奧利威爾笑著跟在他身後,絲毫不在意小王子看上去有些不矜持的舉止。

守門的精靈看到他們,紛紛低下了頭顱,朝兩位王子殿下行了個禮,就打開了大門。

“今天天氣真好。”奧利威爾看著天空,笑著說道。

萊戈拉斯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事實上巨綠森林在一次戰鬥後就被陰霾所籠罩,這裏的白天和黑夜都會有這一層霧氣,密林的中心依靠精靈們的魔法才驅散了一些,但是從密林往上看去的天空往往都不明朗,陽光總是會被陰霾蒙上一層薄紗,只有爬到最高的樹冠上才能迎接陽光的洗禮。

小王子隨意的看了看,就期盼的看著奧利威爾:“今天我們去哪裏?”

“從這裏開始數的第六棵樹,在那裏我放了一個紅色的漿果,你看到了嗎?”奧利威爾蹲下來,在小王子耳邊說道。小王子眨眨眼睛,看過去,然後點點頭,奧利威爾微笑著接著說,“如果你可以射到那顆漿果,那麽我就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從宮殿門口到那顆漿果的位置不遠也不近,對於與各成年精靈而言,這並不是什麽難以完成的任務,可是對於年幼的萊戈拉斯來說,這有些難度。

小王子從背後拿出了一支箭,放在弓上,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神色嚴肅的舉起了手。奧利威爾站了起來,他看著萊戈拉斯的動作,十分標準,基本不用自己再去修正什麽。

萊戈拉斯瞄準之後松開了手,不過很可惜,第一支箭因為發力過大,從漿果的上面飛了出去。

奧利威爾笑著拍拍萊戈拉斯的頭:“很好了。”

“不,我沒有成功。”萊戈拉斯卻不滿意,他看上去沒有什麽不高興,只是繼續從背後的箭筒裏拿出了箭,再次舉起了手。

奧利威爾倒是沒有想到小王子會這麽執著,畢竟這個年紀的小精靈往往耐性不好,而且不喜歡失敗。不過看起來自己的弟弟要好很多,這是一個有韌性的孩子。奧利威爾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往後退了半步看著萊戈拉斯。

嘗試了四次以後,萊戈拉斯成功射中了那顆漿果,這讓小王子很開心。蘋果一樣的臉蛋上露出了笑容,他把弓重新背到身上,小跑過去,從柔軟的草地上拾起了被箭射穿的漿果。

“我成功了,奧利威爾。”萊戈拉斯把箭舉起來給奧利威爾看。

奧利威爾笑著接過來,說道:“很好,萊戈拉斯,你的進步超出我的想象。在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準頭可比你差多了。”

萊戈拉斯卻沒有被這句誇獎弄暈頭腦,小王子眨眨眼睛:“但是ada說你喜歡的是預言術,陶瑞爾還說你小時候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幫助密林預報天氣。”

這個經歷讓奧利威爾笑的有些尷尬。那是段神奇的日子,由於奧利威爾從小就展現出了預言的天賦,瑟蘭迪爾有意識地培養他,所以就給他一些任務。但是他的nana——密林王後——並不是很讚同這種做法,精靈相信命運,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事情會招來災禍。

最終,奧利威爾的任務就變成了預知一下第二天的天氣。

於是每天太陽落山時,就會看到不少精靈站在宮殿門口,他們年幼的王子站在露臺上,手裏捧著預言時候必須要用的水晶,一臉嚴肅,閉著眼睛很努力的從自然中汲取力量和感知,並且用盡了全身的精神,最終,睜開眼睛,用稚嫩的聲音大喊一聲:“明天有雨!”

然後底下的精靈們就會一片叫好之聲,只有一個同樣年幼的紅發精靈躲在門後面,扶著墻笑的臉都要紅了。

奧利威爾一想到這段經歷都覺得羞恥感油然而生,而這種經歷一直伴隨了他三百多年,在他知道精靈們其實有專用的預報天氣的魔咒以後才停止。

這本來沒有什麽,畢竟那個精靈小時候沒有過一段被成年精靈愚弄的經歷呢?

但是奧利威爾沒有想到的是,塞西居然還記得那麽清楚,並且還告訴了她的妹妹陶瑞爾,並且讓萊戈拉斯從陶瑞爾那裏聽到了消息!

奧利威爾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麽糟糕,他拉扯出一個微笑:“綠葉,天氣預報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有趣。”

萊戈拉斯歪歪頭,耳邊的小辮子一晃一晃的。

奧利威爾努力讓萊戈拉斯忽略天氣預報的事情,他抱起了小王子,說道:“我們去個地方,你會喜歡的。”

年幼的萊戈拉斯果然被轉移了話題,他臉上有了歡喜的笑容:“奧利威爾,那裏有沒有好看的大角鹿?我很喜歡大角鹿,可是ada說大角鹿不能隨便和我玩兒,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大角鹿有他自己的任務,也是很忙的。”奧利威爾笑著解釋,“自從ada將大角鹿帶在身邊,他就是ada的同伴,同樣的,等萊戈拉斯長大了,也會有自己的同伴。”

“哥哥你的同伴是什麽?”小王子的綠眼睛盯著奧利威爾看。

“一只大角鹿。”奧利威爾笑著回答。

“那我的同伴會是一只大角鹿嗎?”萊戈拉斯眼睛裏似乎都閃亮亮的。

奧利威爾笑了笑,沒有回答。

因為未來的萊戈拉斯不會擁有這樣一個同伴,他的冒險不再是戰爭,而是一段傳奇。

只不過奧利威爾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去,他看不清楚小王子的未來,而且如果現在讓萊戈拉斯知道了他不會有自己的大角鹿,恐怕會難過的。小哥哥不會讓弟弟不高興,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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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威爾帶萊戈拉斯去的是一片湖邊,湖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邊,但是卻很清澈。

這裏靠近密林的外圍,所以通常情況下萊戈拉斯這樣的幼年精靈是不被允許到這裏來的。不過自從上次奧利威爾發覺萊戈拉斯很喜歡書上說的大海的時候,他就想著要帶著綠葉王子來這裏了。

是結果也就像他所想象的一樣,萊戈拉斯很喜歡這裏,小王子甚至不用奧利威爾幫忙就脫掉了小皮靴,挽起了褲腿,踩進了湖邊的水裏。

奧利威爾連忙跟上去,伸手扶住了小王子的肩膀,以防他不小心滑倒弄濕自己。小王子笑呵呵的踢著水,然後看著水裏面時不時游過的魚兒一臉好奇地伸手去抓。奧利威爾只是笑著看,既不幫忙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奧利威爾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有一名精靈侍衛看著自己,在發覺奧利威爾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臉上以後低頭行禮。

奧利威爾朝他點點頭,然後他看著小王子笑著說道:“萊戈拉斯,在這裏等等我好不好?”

小王子點點頭,很乖巧的擦幹凈腳穿好靴子,拿起他的弓,準備繼續練習。

有一個聽話的弟弟真的很省心。奧利威爾笑著轉身,然後迅速的走到了那名精靈侍衛身邊。精靈侍衛沒有耽誤直接低聲說道:“殿下,埃爾隆德陛下想要見見您。”

奧利威爾皺起眉頭:“他有沒有說為什麽要見我?”

“沒有。”

奧利威爾沒有繼續追問,他看了一眼萊戈拉斯,說道:“你在這裏保護萊戈拉斯,等到太陽升起到最高點的時候,帶他回去。”

那名精靈侍衛點點頭,將身形重新隱藏進了樹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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