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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谷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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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威爾並沒有辦法在母親離開的悲痛中沈寂太久,他是密林的王子,縱然如今的密林之王足夠強大和睿智,可奧利威爾需要擔負的並不僅僅是一份榮光,還有他的子民的期待和密林的未來。

從一名紅發精靈手中接過了用數片柔韌寬大的樹葉縫合成的書本,奧利威爾打開了它,但並沒有翻到最後一頁。年輕的王子那從來不染煩憂的臉上露出了愁苦的情緒,細長的手指尖在葉子上書寫的一個個姓名上滑過,他看向了紅發精靈:“塞西,父親看過了嗎?”

名為塞西的精靈看發色就知道是一名西爾凡精靈,但是除了發色,他的其他無所挑剔,高挑的身材和出色的面孔十分符合密林精靈們的審美。塞西看著奧利威爾,點點頭,回應道:“是的,國王已經看過,並下令將上面在戰爭中犧牲的精靈的姓名篆刻在密林中。”

奧利威爾放下了那個書冊,不願意再看。

他沒有繼承父親美麗的發色,但是卻繼承了母親出色的預知能力。哪怕在最高貴的精靈種族中,預言都是一項難得的本領,奧利威爾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可以預感到這一次的巨大傷亡,包括他的母親會離開他,靈魂前往西方的神殿。可是他沒有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就像他的母親在知道自己會死亡的時候也依然沒有留在密林中,而是選擇與自己的丈夫並肩戰鬥。

可以被預知的命運或許會被改變,但那樣帶來的後果總是無法預計的。

擁有著長久生命的精靈總是對生死看得無比透徹,他們可以熱愛生命,也會擁抱死亡。

但這一切對於年輕的奧利威爾顯得有些殘酷,也恰恰因此,瑟蘭迪爾沒有把戰爭之後的重新建設壓在他的頭上,而是親力親為。

那個驕傲的國王永遠不會去呵護他的孩子,卻依然固執的將他們護在自己羽翼下。

奧利威爾卻並不希望坐在這裏當一個小可憐,他站了起來,看著塞西:“我想我現在需要去拜見一下ada,他會需要我的幫助的。”

塞西笑了起來,那雙綠色的眼睛看上去幹凈清澈:“很高興看到你的成長,我的王子。”

“不要用恭維話哄我,塞西,你是我的侍衛,你需要的只有磨光手中的利劍。”

“但是適當的誇獎也是必須的,我的殿下。”

奧利威爾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塞西,卻在那個美麗精靈的笑容中把一切的反對吞了回去,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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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蘭迪爾的王座,位於宮殿最中心的位置,在彎曲的長橋盡頭,一個用鹿角裝飾的高貴王座屹立在那裏,兩邊懸掛著用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美麗石頭制作的燈盞,將原本陰暗的宮殿照耀的燈火通明。

奧利威爾並沒有讓塞西跟著自己進來,雖然自己的ada喜愛所有的子民,但是對於一個與自己關系過密的西爾凡精靈,瑟蘭迪爾顯然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站在王座之下,奧利威爾恭敬地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微微弓下腰。

“起來吧,我的孩子。”

瑟蘭迪爾的聲音擁有著讓人沈醉的魔力,並不僅僅是在詠嘆咒語的時候,即使只是簡單的詞匯,依然會有著如同風過山谷的低沈磁性。

奧利威爾擡起了頭,就看到大殿中除了他的父親,還有負責密林一切財務收支的精靈亞爾維斯。亞爾維斯看到奧利威爾就低了低頭,奧利威爾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他不喜歡亞爾維斯,這是個擅長賺錢的精靈,但或許恰恰因為如此,有些時候亞爾維斯的做法顯得並不讓人滿意,他總是喜歡用各種方式來換取寶石和黃金。不過即使不喜歡,奧利威爾也不會那他怎麽樣,密林中的精靈並不僅僅是吃水果就可以過活,他們需要的很多。

尤其是有一個對於寶石和黃金十分喜愛的國王,這位亞爾維斯的存在就顯得無比重要。

亞爾維斯是個識情趣的人,看到奧利威爾到來,他就笑著轉頭看向瑟蘭迪爾,將手上的羽毛筆夾到了書本裏,恭敬道:“我會將國王的決定傳達下去,請允許我的告退。”

瑟蘭迪爾沒有說話,只是擡了擡手,亞爾維斯快步走下了高臺,與奧利威爾擦肩而過。

兩個人沒有任何交談,甚至於對視。

瑟蘭迪爾看到了這一切,但並不意味著要去解決。他的大王子總要學會和各種人打交道,不是麽。

現在是春日,已經脫掉了昨天的鎧甲的瑟蘭迪爾重新換上了他華麗的衣服,上面有用金絲鳥雀的羽毛紡成的美麗絲線,精準的裁剪牢牢包裹住了高挑的身體,而寬大的外袍遮擋住了他的雙腿,只留下了黑色的鞋尖還露在外面。瑟蘭迪爾的王冠隨著季節的不同而改變,密林之王很懂得裝飾自己。現在帶著的是漂亮的桃花樹枝編成的王冠,金色的長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卻依然無比美麗。

奧利威爾在衣著方面沒有遺傳到瑟蘭迪爾的品味,他總是那身簡單的長袍,為此瑟蘭迪爾雖然沒有反對過,可是從他一直致力於培養萊戈拉斯對衣著配飾的選擇上來看,這位密林之王還是很希望擁有一個與自己相像的孩子的。

“我希望可以做點什麽,ada。”奧利威爾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或者說,他在這裏只有他和瑟蘭迪爾之後,就有些迫切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瑟蘭迪爾挑起眉尖,對於這個要求顯然並不認同:“我為你的責任感而驕傲,奧利威爾,不過對於你的要求,我不同意。”

奧利威爾對瑟蘭迪爾的反對顯然有了心理準備,可他不想放棄:“ada,我可以承受悲傷,也能夠承受災難,但我不想只是在那些痛苦中自我折磨,或許去給自己找些事情做是個好辦法。”

瑟蘭迪爾看著奧利威爾,他的表情告訴奧利威爾,國王被打動了。

就在瑟蘭迪爾想要點頭同意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不到奧利威爾膝蓋高的金發小精靈獨自一人跑了進來,那種發色和身高很容易分辨。

“萊戈拉斯。”奧利威爾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弟弟,卻沒發現,他的父親已經從那高高的王座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下階梯。

萊戈拉斯由於身高的緣故,即使是跑起來都沒有多塊,不過他還是拒絕了一旁守衛精靈的幫助,自己一個人走上了臺階和長橋。上前幾步,彎下了腰,朝著他的小王子張開手臂。萊戈拉斯開心的跑過去,奧利威爾想要上去迎接他,可是比奧利威爾更快一步的是瑟蘭迪爾。

這位驕傲的國王此刻臉上帶著平淡無波的神情,伸手阻止了奧利威爾想要彎腰擁抱小王子的動作。密林之王站在那裏,微微擡起下巴,綠寶石一般的瞳孔冷淡的看著小王子。

萊戈拉斯慢慢的止住了腳步,臉上的歡喜也慢慢變得忐忑起來,蘋果一般的小臉上那些紅暈漸漸褪去,胖胖的小手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袖口,看上去手足無措。

“萊戈拉斯,你的禮儀呢?”瑟蘭迪爾看著他的小王子,語氣冷淡。

萊戈拉斯抿起粉色的嘴唇,眼睛求助一般的看向了奧利威爾。

奧利威爾有些不忍心,可是他卻沒有說話。密林中的王者是他們的父親,在這裏,瑟蘭迪爾就是一切的意志,不能有任何的反對和質疑。語氣讓以後的挫折來教育小王子,不如現在就讓他得到一些小小的教訓。

瑟蘭迪爾低聲說著,用手中緊握的權杖點了點地面。奧利威爾看了一眼他的弟弟,低聲說道:“萊戈拉斯,我說過不要不穿鞋就離開房間。”

小王子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了自己兄長的告誡,白嫩的腳趾蜷縮起來,稚聲稚氣的說了一聲:“我知道錯了,ada。”

高傲的密林之王沒有再多說什麽,瞥了奧利威爾一眼,奧利威爾立刻脫下了自己最外層的長袍罩在萊戈拉斯身上,用自己寬大的長袍遮擋住了萊戈拉斯光裸的雙腳。

萊戈拉斯偷偷用眼睛看了看瑟蘭迪爾,發覺他的ada依然神色冷漠,

小王子有些挫敗的把自己的臉埋在長袍的領子中,看上去有些委屈。

“回到你的房間去,萊戈拉斯。”瑟蘭迪爾轉身,回到了屬於他的王座。

奧利威爾抱起了看起來有些傷心的小王子,朝瑟蘭迪爾行了一禮,然後快步離開了大殿。走出門時,奧利威爾輕聲問道:“萊戈拉斯為何而來?”

小王子把臉埋在奧利維爾的脖頸中,聲音有些悶悶地:“我給自己做了一把弓,陶瑞爾說很好看的。”

奧利威爾摸了摸他的頭發,笑著安撫著自己的小王子。

在萊戈拉斯降生之時,奧利威爾就知道,這是一個能夠讓所有人寵愛的孩子,他會變的高貴而善良,可以改變密林,驅散密林中所有的陰霾。

所以小王子的小名叫做綠葉,這承載了瑟蘭迪爾對他的所有期盼,和愛護。

只是有些時候那份愛護顯得太過隱晦,不易察覺。

將萊格拉斯送回到了他的房間,奧利威爾走下了樓梯,就在這時候,奧利威爾看到門外的塞西在朝他招手。

剛出門,塞西就走上前來,在奧利威爾的耳邊說道:“殿下,林谷的使者前來,正在接近密林邊緣。”

奧利威爾微微皺眉,對於這種不請自來有些疑惑,但是鑒於林谷之王對密林一直以來的善意,他還是說道:“不用阻攔,但是請他們收起武器。”

“是。”塞西點點頭,不過他臉上依然帶著溫暖笑意,說道,“殿下能猜到他們的來意嗎?自從上次埃爾隆德陛下送來的寶石被國王陛下下令扔出密林以後,林谷的使者就再也沒有來過的。”

奧利威爾搖搖頭,他對此並不清楚。

或許只是為了密林的重建提供幫助呢?奧利威爾猜測著,不過他並不會因此而去預知什麽,因為直覺告訴他,那個理由不會是他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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