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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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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沒想到錢佑曼說要接觸金家的人,第二天就帶著她來到金家老宅子拜訪。

說是老宅子,其實原本不是金家的房子,而是金家發財後買下來的,房子緊靠河流,又處在老城區最角落,獨門獨戶,鬧中取靜,十分雅致,據說房子的舊主祖上當過官,看中這裏的風水。

金家的外墻明顯新粉刷過,一株嫩黃的臘梅從墻頭上伸出枝頭,靠近還能聞到淡淡幽香。

錢佑曼用的是電視臺采訪名義,阮棠來之前還有些心虛,錢佑曼口氣篤定地說:“我們本來就是和電視臺的合作項目,公章,證明都是真的,再說這樣突然發達的家族,巴不得有媒體人上門來報道一下情況,才能體現他們現在的成功。”

金家的保姆客氣地把兩人迎進門。

房子是老格局,一樓是院子和招呼客人的客廳,家具都是古中式的,看著就很雅致。金家有錢了,當然不會讓九十五歲的長輩獨自一人居住,陪金家老太太住在這裏有三個保姆兩個保鏢。

阮棠和錢佑曼在客廳坐下,很快一個年輕的保姆把茶送上來,說老太太行動不便,讓她們稍等。

阮棠剛才在院子裏就聞道一股淡淡的味,帶著木調,像是在寺院裏聞到過的香火味。

“曼姐,你聞到沒?”她輕聲問。

錢佑曼朝她使了個眼色,下巴擡起,眼往頭頂上瞟。

阮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微變。

這種老房子都是有梁柱的,客廳寬闊,四面各一根柱子,她擡頭看見柱子上方貼著黃色符紙,每根柱子至少貼了五六張,符紙上面龍飛鳳舞不知是畫的什麽,看著十分詭異。

阮棠剛才還驚嘆雅致的房子,瞬間在她眼裏就變得陰氣森森了。

在她胡思亂想猜測這些符紙的作用的時候,莊玉琳,也就是金家老太太,被保姆扶著出來了。

阮棠曾在林志遠第一張照片上看見過二十歲模樣的她,眉目清秀。如今她已經是九十五歲高齡,眉眼間找不到年輕時的痕跡,頭發花白,身形佝僂。

錢佑曼笑著介紹一下,說是拍攝了解斜塘的人文風景,尤其是當地比較傑出的人物和家族故事。

金老太太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旁邊保姆倒是熱情地把家裏情況稍作介紹,還問一句,你們沒帶攝像機嗎?

錢佑曼說我們是來做前期調查工作,溝通好之後再安排攝制組進來。

兩人聊了幾句,保姆說的都是家裏為鄉裏做的那些好事,什麽修橋鋪路建房子之類。

錢佑曼很快把話題轉到人身上,主動向金老太太發問:“之前正好拿到一張老太太年輕時候的照片,您看看是什麽時候拍的?”

她拿出覆印件,保姆接過去遞給金老太太。

一看到照片,金老太太瞬身顫抖,伸出滿是褶皺的手,嘴裏“嗬嗬”的粗喘氣。

“林……林、林志遠。”她緊緊抓住照片覆印件,“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

錢佑曼問:“照片有什麽問題嗎?”

“你、你怎麽會有、照片?”金老太太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她走了兩步,情緒明顯激動。

兩個保姆攔住她,說老太太不要激動。

她根本不理,眼睛盯著錢佑曼,“你是誰?”

錢佑曼笑笑,說我是電視臺的。

金老太太瞪著眼,身體抖如篩糠,任誰都看出她情緒不對勁。

“是不是他又活過來了?”她尖著聲音問,眼神和身體卻顯得有些恐懼。

兩個保姆已經有點慌了,一個拉著她給她順背,另一個對錢佑曼和阮棠下了逐客令,說老太太身體不好,你們先走吧。

錢佑曼說:“看樣子今天不適合繼續采訪,不過老太太手裏的照片覆印件要還給我,回頭我們還有用的。”

保姆去拿那張紙,金老太太捏的死緊,抽了兩次都沒有從她手中抽出來。

她目光盯著錢佑曼,嘴裏不停念叨“他死了”“他又回來”,翻來覆去就這兩句。

保姆也有些心慌,好不容易從她手指裏把紙給搶出來,趕緊給錢佑曼,說:“你們趕緊走吧。”

金老太太突然有了動作,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黃色符紙,啪的一下貼在錢佑曼的手臂上,動作利落的不像一個老人。

“怕了吧?”她臉上的表情扭曲,瘋狂大笑。

保姆徹底呆了,高聲喊著讓保鏢進來,又催促錢佑曼和阮棠,“老太太犯病了,你們快點走。”

一直走出院子,還能聽見客廳裏的混亂。保姆似乎在說:“老太太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快點叫醫生。”

阮棠從錢佑曼手臂上取下符紙,正面果然是紅色古怪圖案,“這到底是什麽?”她翻來覆去地看,還拿起來聞了聞,淡淡的香火味。

“什麽東西你就敢聞。”錢佑曼動作飛快從她手裏把符紙抽走,然後小心疊起來放進包裏,“以後遇到這種東西,不要隨便碰和摸。”

阮棠略微意外,“曼姐,你信這個?”

錢佑曼說:“有什麽不信?科學也不能解釋世界上所有事,如果只相信科學,也是一種迷信哦。”

語氣開玩笑似的一句,阮棠卻覺得她好像很認真。

回酒店路上,錢佑曼靠著車座椅背闔眼休息,阮棠翻開自己的筆記,在記錄金家的那一頁停留著,金老太太喊的那句“他是不是又活過來了”讓她很在意。當時金老太太的表情眼神全是恐懼,這點做不了假,難道林志遠真的是長生人?

阮棠還有一個項目組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線索——當初和嚴昱澤跑進會所找資料,發現過兩份菜單,一份是1920年,一份是明朝洪武年間,也就是1398年。如果林志遠是長生人,很有可能是因為1920年的那份菜單。

阮棠立刻想找個人分享一下在金家看到聽到的信息,這個人選只有一個選擇,嚴昱澤。可他剛失戀沒幾天,那天又態度不好,阮棠一時間有點猶豫,把手機拿出來又放回去。

……

晚上吃完飯,阮棠出去溜達一圈,剛回到酒店,在大廳被人叫住,“小姐姐。”

一回頭,是那天在酒吧共過患難的小助理。

阮棠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笑了一下,“你怎麽在這裏?”

“我叫艾倫,是澤哥的助理,”艾倫倒是很識眼色,先自報家門,“咱們換酒店了,之前住的那個被粉絲知道了,天天堵著。澤哥覺得煩,剛搬到這裏來。小姐姐你住這裏?”

“我出差,他綜藝還沒拍完?”

艾倫短促地嘆了口氣,“拍完了,澤哥不走。這兩天他連酒店都沒離開過,就剛才換酒店才露了個面,也不讓我們助理進去,你說可怎麽辦啊?”

阮棠說:“再過幾天就會好了吧。”從高中到大學,她失戀見的多了,尋死覓活的都有,等冷靜下來還不是該幹嘛幹嘛,沒有誰因為失去愛情而長時間郁郁寡歡。

“我總覺得澤哥這次情傷太重。”艾倫說。

“哈?”

艾倫見她不信,臉色嚴肅,把她拉到大廳咖啡廳,“這不是一般的情傷,是戴綠帽子,這對男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澤哥向來順風順水,連演戲都從不演反派,受到這樣大的挫折,簡直是毀滅性的好不好。”

阮棠想了一下說:“不演反派是因為他演技不行吧?”

“小姐姐你聽人說話的側重點真是太清奇了。”艾倫說。

為了證明他的話是多麽真實,艾倫把嚴昱澤和韓萌在公司藝能培訓時認識,戀愛,為了各自的發展,地下情三年的故事說的是情真意切,坎坷動人。

阮棠:“你剛才說的我怎麽覺得那麽熟悉,是哪個電視劇裏的嗎?”

艾倫說:“關鍵在於顏值,澤哥這樣的,談個戀愛可不就像偶像劇嗎?”

阮棠起了雞皮疙瘩,“行了,這個瓜我吃夠了。”

艾倫說:“都說到這裏了,小姐姐,你不去勸一下澤哥嗎?”

“我?”阮棠訝然,手指對著自己,“我和他又不熟,去勸不合適吧。”

艾倫眼睛睜地溜圓,“你是他紅顏知己啊。”

阮棠:“……誰給你這種錯覺?”

“誰在澤哥家住了三天,他從來不帶普通朋友進家門的;誰被爆料到網上傳緋聞,韓萌還不高興好久呢;誰那天在酒吧把澤哥勸住了……”

“打住!”阮棠說,“別再以‘誰’造句了,我去還不行嗎?”

嚴昱澤住的是行政套房,除了臥室還有會客廳。艾倫開門帶著阮棠進去,指著緊閉的房間門,示意嚴昱澤就在裏面沒出來。

阮棠超他一撇頭,艾倫敲房門,“澤哥。”

“別煩我。”房間裏的人回答。

聽聲音的確低沈暗啞,阮棠這會倒有點相信剛才艾倫說的愛情故事了,或許是當初相遇太美好,現在這樣的結局才讓人難受。

阮棠一時同情心沸騰,又頂著艾倫期待的小眼神,她以手握拳咳嗽一聲,然後敲門。

“不是說了別煩我!”

阮棠繼續敲門,一瞬間雪姨附體,“嚴昱澤你開門呀,別躲在裏面不露面,你開門,你開門……”

艾倫險些驚掉了下巴。

作者有話說:糖糖是不是有時候也很鬼畜……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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