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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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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事不好了!”這日甄宓和紫嫣正在袁夫人房裏陪著袁夫人說話解悶,她們這些內宅婦人不似男子那般可以隨意外出,所以日常也不過是閑話家常罷了。

“怎麽了,你不是跟在老爺身邊的嘛,可是夫君出了何事?”見報信之人是袁紹身邊的親隨,連忙詢問。

“主公,官渡之戰戰敗,主公氣急攻心,如今已經病重了!”侍從有些哆哆嗦嗦的說道,“如今大公子已經讓人護送者主公回來了。”侍從低聲道。

“什麽!”袁夫人問詢,驚叫一聲,而後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甄宓一個人壓根扶不住昏過去的袁夫人,紫嫣沈這張臉一把扶住袁夫人把人送到了軟榻之上。

“小姐,去讓人請了大少奶奶過來吧,這麽大的事兒咱們不好自己做主的,順便快去派人請大夫,把鄴城最好的幾個醫者都請來,備著大人回來需要用的。”紫嫣低聲湊在甄宓耳邊說道,這種事兒只能甄宓出面。

“好,來人,去把鄴城有名氣的大夫請來,還有,劉姑姑,你親自去大夫人那裏,把大夫人請過來,快!”甄宓的聲音有些尖利,她是真的害怕,袁夫人就這麽在她跟前倒了下去,實在是嚇壞了她了,至於官渡會戰敗北,這事兒其實她並不怎麽往心裏去的,畢竟她從未學過這些東西,戰爭離她實在是太過遙遠了,所以反而沒有什麽真情實感的。

紫嫣見狀,沖著劉姑姑點了點頭,劉姑姑就直接離開了屋子,沒多大一會兒,大夫就被請來了,其實紫嫣的醫術比起這些大夫來說只強不弱,只是她一介女流而且年歲又小,除了甄宓她們這些常接觸她的人,根本就沒人會相信她的醫術的。

好在袁夫人只是急怒攻心以致昏厥,被大夫施了一針就悠悠轉醒了,看這守在自己床邊哭紅了眼睛的甄宓,袁夫人心裏暖了一下,不過之後她就強打起了精神,讓府裏開始準備起袁紹要回來需要的東西,大概是有這麽一股子念頭支撐著,袁夫人到是並沒有顯得很憔悴。

“宓兒,你先回去吧,這幾日就不要來請安了,好生在自己院子裏呆著。”袁夫人板著臉吩咐了下人要準備的東西,一回頭就看到甄宓還在那眼巴巴的瞧著她,實在是有些頭疼,要說她昏過去的時候這孩子做的事兒明明很是有條理,可怎麽她這一醒過來,這孩子就又變成這樣了呢,就是想讓她給自己搭把手她都做不到,所以袁夫人也就只能打發這孩子回去呆著了。

“是,阿娘也要註意身體,宓兒就先走了。”甄宓低聲應了一句,就靠著紫嫣回去了,她這會兒子實在是沒有什麽力氣,剛才那麽一通折騰,實在是累壞了她。

其實甄宓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沒變過,雖然外間傳言甄宓貌美如花端莊嫻雅賢惠持家,但其實那份名聲,大部分還是甄夫人為了自己女兒能嫁個好人家所虛構出來的,當然甄宓確實很美也就是了,不過你要是盼著她能做個賢內助一類的,那就是做夢了,她的性子一向是不怎麽頂事兒的,就適合養在深閨被人疼寵,至於其他,那就不想了。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讓小廚房給你送些吃的。”看著甄宓一臉慘白的樣子,紫嫣有些心疼,畢竟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的長起來的,甄宓對她那是真的很不錯,紫嫣對她自然不是沒有感情的,或許一開始還是為了自己能活的更好而討好她,但這麽久了,再多的假意也積累出那麽一些真心了。

“紫嫣我有些困了,不太想吃東西。”甄宓有些蔫噠噠的說道,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看著紫嫣。

“也好,那就先休息一個時辰,一會兒用晚飯的時候再說吧。”紫嫣輕聲說道,這會兒子本就不是吃東西的點兒,她不過是看甄宓沒什麽力氣的樣子,想著讓她吃些東西她能好受些,既然甄宓無意,那她自然不會多做勉強。

“那你先別走,等我睡了你在離開。”躺在床上,甄宓眼巴巴的望著紫嫣,一副依賴的模樣。紫嫣還能怎麽辦,自然只能點頭。

等甄宓睡著,紫嫣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她的臥房,說句實話,自打甄宓嫁到袁家,她還真是有很久沒有這般守著甄宓入睡了。

“小姐睡了?”看到紫嫣出來,劉姑姑拉著她走到了甄宓臥室外面的長廊上坐下,低聲問道。

“是啊,睡了。”紫嫣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萬一曹軍打過來可怎麽辦!”她說這話也不是毫無根據,畢竟鄴城本就靠近袁紹和曹操兩人勢力的邊界,如今袁紹兵敗,曹操的大軍距離鄴城可不是那麽遠啊!

“嗐,你也是杞人憂天了,雖然將軍大人是病了,可咱們小姐不是還有相公嘛,熙公子如今可是幽州刺史,小姐又是他的夫人,就算以後大公子繼承了袁將軍的基業,可咱們小姐頂多也就是搬到幽州去而已,而且到時候不用伺候婆母,日子說不定比現在還好呢。”劉姑姑笑著安慰道,她也確實是這麽想的,要知道袁家的實力可是很強大的,就算這次兵敗,可也不過丟了十幾座城池罷了,袁家家大業大的,那些城池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根本就不損根基的。

紫嫣笑了笑,卻也不再說什麽,和一個內宅婦人談論國家大事才是愚蠢,她們是不會看懂外界的勢力變遷的。

其實紫嫣自己也不太懂,她雖然是從現代穿過來的,可她的本專業是考古,副專業是歷史,平日裏學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醫術舞蹈這一類的東西,對於所謂的政治、軍事的印象也不過是新聞聯播裏的那些事件之類的。如今擱到古代,她頂多占著穿越知道些歷史的福,能稍微分析一下之後的形勢罷了,要想讓她和如今的那些謀士們一般出謀劃策,決勝千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她到是能做個匹夫,護持自己到是沒什麽問題,不過她從來沒親手殺過人,戰鬥力如何還真是不好說!

“行了,姑姑,咱們如今就好好的守好門戶就好,小姐這邊您先看著,我去廚下看看,給小姐準備一碗安神湯,我估計小姐今兒個是有些嚇著了。”紫嫣笑著說道,她家小姐,那就是個屬耗子的,膽小如鼠!

“成,你去吧,這有我呢。”劉姑姑笑著說道。看紫嫣慢慢走遠,劉姑姑卻忍不住皺了皺眉,她雖然覺得紫嫣說的有些太過杞人憂天,卻也仍舊是有些害怕和擔憂的。好在她手頭也有不少事情,所以沒有愁多久就把這檔子事兒丟到了腦後。

袁紹在第二日的傍晚時分才被人送回來,而且是被親兵擡著回來的,柳顏跟著甄宓一起遠遠的看了一眼,只一眼,紫嫣就知道袁紹確實命不長久了,袁紹臉上的面色仿若金紙,儼然是油盡燈枯之像了,即使是再好的藥,頂多也只能在撐個三五天了。

“袁公恐怕撐不過三天了。”回去之後,紫嫣在甄宓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什麽?”甄宓訝然的叫了一聲,好在她還知道這事兒不能聲張,所以用手遮了遮聲音。

“此話可是當真?”甄宓拉著紫嫣低聲問道。

紫嫣點了點頭,“錯不了。小姐還不知道我的醫術嘛。”

“那紫嫣,你能不能出手救救公公啊!”甄宓低聲問道,她雖然單純了些,卻也知道,這袁府靠的還是她的公公袁紹,她公公要是沒了,袁熙又遠在幽州,她的日子肯定是不能好的。

紫嫣搖了搖他,“沒用的,就算我出手,頂多幫著袁大人延命幾日罷了,人總是爭不過天的。”袁紹是心血大敗,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是無力回天的。

“誒,這大概是命吧!”甄宓嘆了一句,想她公公袁紹也算英雄一世,沒想到卻落了個病死的下場,實在是讓人心生同情。

“小姐還是先想想法子給二公子送個信吧,不然大公子承襲封地,您雖然可以跟著夫人,可也名不正言不順的。”紫嫣低聲說道,雖然猶豫良久,但紫嫣還是決定要試著改變一下甄宓的命運,以發覆面以糠塞口的下場實在太過淒慘,或許跟著袁熙的日子也不會那麽好過,甚至可能要逃命,但怎麽也比四十餘歲便一杯毒酒送了性命的好。

甄宓聞言,雖然對袁熙有些心結,可那畢竟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所以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寫封信讓劉安送去。”甄宓想了想說道,劉安是劉姑姑的親侄子,劉姑姑跟著甄宓陪嫁過來,她哥哥一家也就跟著陪嫁了過來,往常一些需要男子辦的差事,甄宓一般都是交給他的,畢竟有劉姑姑在,甄宓對劉安也更加信任一些。

紫嫣點了點頭,“也好,多拍兩個私兵隨性,如今外面正亂,實在不安全。”自打袁紹打了敗仗,紫嫣就常聽廚房采買的人說外面的肉蛋菜漲價,還總有偷搶之事,確實是不太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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