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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杯酒釋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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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偏室,杜副將驚人通稟進了門,“參見帝師大人!”

“免禮,出了何事?”夙君眉頭一皺,起身相迎。

“韓大人回來了,只是……”杜副將欲言又止,身子壓的很低,“都怪屬下辦事不利,請帝師大人責罰!”

“講!”夙君片刻後涼涼的回了一句,目光犀利如鷹。

“韓大人負了傷昏過去了,現在正在送回帝師府的路上。”

“章大人現在怎麽樣了?”夙君上前一步凝眉繼續問道。

“老臣參見帝師大人!”杜副將正欲開口,只見身後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章元老推門進來,從容行禮,眉宇間帶著疏離。

“章大人請免禮!”夙君快步上前扶起章元老,又轉頭對一旁杜副將的人繼續吩咐,“請府中客卿好生照管韓熙。”

“是!”杜副將身後的人領命退下。

“大人,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請大人過目!”夙君一人端上來一個木制托盤,高居過頭頂呈遞給夙君。

夙君挑眉,只見大理寺卿和馮益都好奇的湊了上來,夙君這才慢條斯理的挑來上面蓋著的黑布,馮益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胃中一陣翻滾,險些嘔吐。

大理寺卿迅速別過臉去,臉色也不太好看,夙君上前仔細觀察。

只見一塊巴掌大小還在滲血的皮肉靜靜躺在托盤中,眾人皆默默看著夙君的舉動不語,不太明亮的偏室燈火映得氣氛有些詭異,只見點點鮮血中依稀可見一個烙鐵烙下的圖案,年頭一看就有些久遠了,在它的旁邊還擺著一封粘了血的書信,夙君撚起打開,上面只有匆匆幾行字:今晚務必格殺章元老,不己任何代價!

夙君神色定了定,轉頭面帶寒意,在尚書大人湊過來的臉上掃過,而後退了一步厲聲呵道,“來人,把馮益卸去冠服押起來!”

“大人這是……等等,大人為何要綁臣!”馮益萬萬沒想到局勢轉換的這麽快,剛剛還在討論兇手是誰,下一刻便要將他押起來,本來心就虛的他此刻心在狂跳。

“到現在還不承認你幹了什麽嗎?!”夙君把信扔在他面前,只是一萬,尚書便閉上了眼睛,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張紙,卻壓垮了他心裏最後一根稻草。

“大人冤枉啊!我怎麽會寫這種東西,這明明是誣陷啊,誣陷啊!”

“本帝師不覺有什麽冤枉,來人,速速包圍尚書府,取來馮益的筆記!”夙君冷哼,吩咐剛剛的杜副將道。

“這,臣冤枉啊,這根本就不是我寫的呀!”馮益咬緊牙關,哆哆嗦嗦的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到了這裏,到了這一步,他,敗局已定。

“哦?那你知道是誰寫的,或者是誰……指使的?”夙君幽幽道。

“是皇……啊!”馮益剛說了一半便被旁邊的夙君伸腿踢在心窩,慘叫一聲,疼得冷汗直流。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剛剛夙君欲蓋彌彰的一腳制止的是什麽,聯想到從一開始到現在,單單憑借馮益一人怎麽可能做的到,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頓時寒了下來。

“一派胡言亂語!大人已經神志不清了,眼下證據確鑿,先做收押,待兩相對比之後本帝師呈於皇上在做定奪!”夙君語速很快,目光帶著悲憫,但語氣卻容不得旁人辯駁,一旁激靈的衙役上前把馮益拽出了夙君的視線。

“章大人年事已高,今日恐是受驚了,為了章大人的安全本帝師親送大人回府!”夙君起身,一旁的人頓時遞上了披風。

“三位大人今日的事情也都看見了,天色已晚,恐有不便,明日還要上早朝,羽林軍杜副將!”

“末將在!”

“就勞煩大人將三位送回府邸了。”

“是!”

夙君回頭瞇了瞇眼,向眾人拱了拱手才翩然而去。

路上,夙君與章元老坐在幾個亮如白晝的馬車裏安然下棋,夙君許久不開口說話,白得透亮的棋子落到棋盤上發出一聲脆響。

“君兒啊,你為了老朽設了如此大的一個大的局,得罪了他又何苦,唉!”

“章老認識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應知我不會置之不理。”

章元老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不止,“你這孩子跟你師父一樣倔強,一樣重情義啊。”

“當年若不是章老在寒潭救下我一命我也不會有今日了,所以這恩,我都記著呢。”夙君抿唇,下棋的手指頓了頓,啪的一聲,一子落地。

“這麽多年,也還清了,他都不在了。”章元老的目光仿佛穿透現實回到從前。

“師父自有他認為的歸處,倒是章老,覺得日後有什麽打算。”

“這個朝堂啊,承載了我半生的心血,我眼睜睜的看著先帝駕崩,看著幼帝長大,掌權,如今……”

“章老年事已高,如今抽身而退正是時機,您心裏頭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何不如他所願呢?”

“我又何嘗不想如他所願,只是卻辜負了先帝的臨終托孤,先帝的宏圖遠志還未能實現,我又怎能辜負了皇恩呢?”

“章老,您為了他鞠躬盡瘁做了這麽多,已經夠了。”良久,夙君把手裏頭的棋子扔回棋盤,他贏了。

“唉……”章老重重的嘆了口氣,夙君靜靜的凝視著章老,只覺得他的背又佝僂了幾分,已經不是叱詫風雲的那個兩朝元老,而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走在煙雨朦朧的街頭,恍然回頭,喝了夙君遞過來的一杯酒,這酒的滋味只有他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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