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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直播是傳統藝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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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說的話我也沒有什麽壞心思。”

“沒有, 沒有…沒有吧?”

【那就不要連續重覆三次啊。】系統有點無奈。

【不過你這一回的鋪墊真是相當冗長…我還以為你會一上來起手給他們來一個隕石墜落。】

“那個倒是也會有,不過就算不用我這麽做,大家也會自然而然的走向毀滅, 所以還好。”

“而且…”

“這麽長的鋪墊, 是因為有值得用這麽長的鋪墊來才好出場的孩子。”

【哦。對。畢竟是你的第1個神降容器。】

【不過之前你不是一直都不肯要容器?那個時候都要死了我問你要不要,你都拒絕了。】

“那個時候是那個時候啊。”

杜松子往上吹著自己的頭發。

“因為那些孩子都有自己的人生。”

“就算我死掉之後, 他們也會在這個被我搞的有點亂七八糟的世界裏面繼續活下去。”

“但是現在的…”

杜松子很溫柔的註視著下方。

在下方,白色的少女依舊佇立在原地。

百谷泉一之前都願意為了她放棄所有可能的選擇了, 但現在卻把她丟在那裏, 也不跟她說話。

【如果可以的話, 百谷泉一一定希望這女孩在世界的另一側, 好好的幸福生活。】

【而且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吧。】

“膽小鬼。”

杜松子在心裏面這麽嗤笑著。

操縱著自己的另一個分身,也就是開普勒, 溫柔的拉過了少女的手。

少女原先的神情一片空白。

但是在被開普勒觸碰到的瞬間,她的眼睛眨了眨,其中似乎多出了一點神采。

“其他的信徒們都有自己的人生, 我暫時不想把她們和我自己合二唯一。”

但是這個女孩子不一樣。

“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在杜松子給她準備的劇本裏面,好歹有一個五百自刀子願意為她拼上所有。

但是在原來的世界觀發展中, 她真的只是一個被毀掉一切的女孩子而已。

那個時候禦影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絕望地向任何可以的人祈禱, 剛剛好被女神聽見。

“和殘忍的人類不同——更加殘暴的神明回應了她。”

“她把什麽都放棄了, 把什麽都交給了我。”

“因此, 我也就會背負著她的名字活下去了。”

杜松子這麽對系統說。

而在現實世界中, 開普勒拉住了少女, 帶著她往外面走。

大殿裏的惡意已經迅速傾瀉出去了,現在那裏面空空蕩蕩的。

但是少女的腳每一次在地上踩踏,都能夠激起黑色的漣漪。

“這孩子的內在構造完全就是惡意——更加準確來說她就是被用惡意覆活的。”

開普勒這麽微笑著對百谷泉一解釋。

“而且她所擔任的神格是禦影, 禦影在原先的神話裏面本來就有專門的提到‘婚姻’和‘帶來繁榮’。”

這個基本上就是隱喻生產了。

“而且在現實中的祭祀行為——在這個神社裏面發生的大多數行為都會被認定為祭祀。”

性/行/為一天都沒停過。

“那樣子神格再一步轉變。”

“…真要說的話。就是原本蘇美爾神話美麗與戰爭女神伊什塔爾,在基督教中卻變成了巴比倫大/淫/婦,這樣子的轉變吧。”

“……”

百谷泉一收緊了手。

“只不過無論信徒們和旁觀者如何作想。作為神明的話,說不定不是一件壞事。”

“起碼現在——她只要存在,就可以無限度的孕育出惡意。”

“可以說是怪物之母。”

“現在,讓我們去看一看目前的世界吧。”

開普勒微笑著說。

這是很平常的一天。

這原本應該是很平常的一天。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今天也由於上位者的一時興起,被無可挽回的毀掉了。

他原本是這棟別墅的保安。

更加準確來說,是這一整片區域的看管人。

說是保安,但是其實也不需要怎麽辛苦。

因為這唯一一個能夠通向這裏的那條公路是私人公路。

平時偶爾要開著車出去巡邏一次,把那些過來飆車的暴走族給趕出去,其他的時候就只要定期的給老板開一開門,也就無所謂了。

但是有的時候。

在某些人的寵物——有的是真正的稀有動物,絕對違反國際貿易法,被記者拍到大家都得吃官司的動物。

而有一些能夠普普通通的行走在大街上,甚至還可以跟著進宴會和高檔西餐廳。

但是如果被發現,那就比稀有動物更加糟糕的‘寵物’。

有的時候寵物會逃跑出來。

他一開始會對那些珍禽異獸有憐憫之心。

後來,一旦想到自己微薄的薪資和那些人——他們明明是這樣子的被寵愛著,明明有這樣子好的待遇,為什麽還要逃跑?

一旦想到這些,他就會移動自己控制臺上面的面板,然後按下其中一個按鈕。

接下來就只要看在屏幕上面爆開的血花就可以了。

他承認這種行為有點心理變態,但他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問題。

在過來這裏之前,自己也是經受了嚴格的訓練和考試的。

實際上此前他的目標是成為一名能夠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能夠把罪犯繩之以法的公務人員。

但是在某一次,對上級的反抗之後,上司並沒有對他做出懲罰。

那個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卷鋪蓋回家的打算了。

但是上司看著他,只是笑了笑。

上司說“那樣子。我就再給你一個好去處吧。”

然後就把他調來了這裏。

當時看不算是什麽很壞的打算,起碼他的工資是翻了10倍不止。

並且現在一看,每年的獎金都夠他再換一個大房子。

但是…

但是他現在知道為什麽上司會把他調來這裏。

這就是最好的報覆了。

面對上司的時候,他好歹還有勇氣出口爭執。

但是面對著那位百谷家的大人,他卻什麽都不敢做。

每一次都只是把頭低下去。

哪怕他在那個小房子裏面,百谷大人從來看不見他,也從來不屑於去看都是一樣的。

他在這裏知道了權力的真正運用方法,和權力的恐怖。

沒錯,一開始感覺到的甚至不是誘惑,而只是恐怖。

一個人怎麽可以這麽隨便的對另一個人發號聲令,這麽隨便的把另一個人的所有權利都完全剝奪呢?

他後來發現了,不管是鞭打也好,淩/虐也好,甚至是完全的殺死一個人。

那些大人物們的神色永遠都是這樣倦怠。

好像是一種例行公事。

因為他們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夠確定自己的權利。

如果這個社會真的很美好,所有人都平等友善的走在路上,沒有一個人能夠欺壓另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行使特權。

那麽怎麽能夠顯示出這些大人們高人一等呢?

總之,他墮落了。

他原本也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在家裏面還懸掛著幾張錦旗,都是以前幫助過的人送的。

之前有的資助學生的習慣,到現在也沒有改變。

但是再也不會和那些學生們面對面的吃飯,關心他們的學習。

而只是每年定時的把存款打到賬戶上面。

這倒不是說他有多麽想贖罪,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讓那些學生全部死去,把那些錦旗全部燒毀。

每一次看到它們,他就覺得這是一種嘲笑。

是告訴他之前的自己已經死了,完全的被那個上司給報覆成功了。

明明之前在對上司仗義執言的時候,他心裏面的想法還是‘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屈服’呢。

但是他還是墮落了。

以前的習慣完全是一種慣性。

他開始不回家,沈浸在應酬之中,有的時候也會一直和女人廝混到深夜。

每一次回去的時候,妻子總是蒼白著臉望著他。

有的時候則只是苦笑。

他躲避開她的眼神。

他有的時候想要痛打妻子一頓,不這麽做也僅僅只是因為以前作為一個好丈夫的慣性。

他想要痛打她,不是因為她發現了他的不忠,不是因為她在無言的責備他。

而是因為他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憐憫。

她好像知道自己的丈夫現在從事了什麽樣的職業,並且受到了什麽樣的痛苦。

而他恰恰不願意讓妻子和孩子看到自己的懦弱。

一開始他對自己的辯解就是‘我畢竟也有家要養啊’。

到了後來是什麽情況,他自己也能夠知道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從這種行為裏面,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快慰。

百谷大人自然是高高在上並且殘忍的。

但是在自己出了一場交通事故之後——那時候某位大人物要求回家。

而在此之前,他們開的派對裏面,已經把他灌得醉醺醺的了。

沒有其他人可以送,他也就只能夠開著車庫裏面最貴的那輛車送大人物回家。

他拿鑰匙的手都是抖的。

私人公路上很空曠,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是一旦上了大路,就沒這麽輕松了。

幾乎可以說是必然的,他出了車禍。

和他對撞的司機當場死亡,剩下的一個人也遍體鱗傷。

他當時以為自己要完蛋了。

他覺得自己會被推向監獄。

但是過來的警察,沒有人用手銬給他銬著。

大家就站在這裏,他們還很貼心的問他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一個警銜理論上來說比他要大整整兩級的人,看到他在寒風中有些瑟縮的樣子,還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裹在他的身上。

在他車的正前方就是那個被撞到的車子。

副駕駛上面的女人還沒有完全喪失意識。

她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如果她可以尖叫,她應該會尖叫出來的。

還會詛咒。

他在心裏面想。

因為他現在也想要詛咒這個世界了。

別看我。

他對著她看過來的眼睛,想要閃躲。

他好想說我也是受害者,我也被這些人毀掉了。

警察們給百谷大人打電話。

他知道那才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候。

也是在那裏,他聽著,他確信自己會被丟掉,確信百谷大人會把它當成一個棄子當成替罪羊。

但是電話那頭隱約傳來暧昧的聲響。

過了好久,那位大人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他是個挺盡職的保安。”

於是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他依舊在那個保安亭子裏面,望著下一輛進來的車,按按鈕打開大門。

他在那種時候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快慰。

之前他還是警察的時候,他與這些大人物們,更加準確來說是‘濫用國家的公權力去滿足自己私欲,因此踐踏社會法律的人渣們’為敵。

他在心裏面幻想過很多次,有一位超級英雄橫空出世,英雄在這個城市裏面到處冒險,殺死那些違法不遵的壞人。

其他人都抱怨英雄,報紙也批評ta。

但是人們知道,他們的生活,因為那位超級英雄而有所變好。

而他也悄悄的為英雄隱瞞這些,在警察局裏面做ta的內應。

哪怕那位超級英雄並不認識他的名字。

但是在那一次事件之後,事情無可挽回的變遭了。

此前他給自己找的借口是‘不要以卵擊石’。

和我畢竟還有妻子孩子。

‘我怎麽樣都無所謂,但是他們——’

而現在,他幾乎生起了感激之情。

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一點…就算是現在感覺到自己已經墮落了,自己已經變成了一條蟲子,已經爬在爛泥溝裏面出不來了,他也不願意承認的一點想法。

那就像是對任何人都危險的獅子,唯獨對你一個人特別友好一樣。

他現在已經開始反省,之前自己為什麽會想要和那些東西做鬥爭。

你去投靠他們不好嗎?在他們的庇佑下面對更加弱小的人露出獠牙不好嗎?

他現在成為被飼養的狗了。

之前感覺到害怕的那些東西,現在也成為助力。

他對其他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

每一次看著那些逃竄的寵物,每一次按下那些紅色的按鈕,看著鮮紅的血在屏幕上面炸開。

他的心裏面只有一個想法。

你們為什麽不願意做狗?

而那一天,一切都改變了。

一向溫柔愛撫著他頭顱的手,終於露出了爪子。

在更高的意志的幹預下。

真的是爪子。

他依舊待在保安室的那個小房間裏面。

紅夜事件之後,大多數電子設備都不能用了。

武器系統全部失效,就算再次看見什麽寵物逃竄在附近的街道上面,他也沒有辦法再按下那個紅色的按鈕。

他的心裏面不知道有沒有因此輕松了一點。

但起碼第1天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確踢了一腳臺子,罵了一聲/操/,感覺到自己權力的縮小。

但是普通的監視屏幕還是可以用的。

他通過那個,看見有什麽東西逃竄在下面的街道上。

一開始他以為是逃竄,因為他以前見過的所有四肢著地,在地上亂爬的生物,都是要被這麽形容的。

但是後來他發現他想錯了。

那並不是被關押起來的野獸。

那是出來狩獵的惡魔。

血。

到處都是血。

被撕裂的肢體,人們的尖叫,扭曲痛苦的臉。

明明他沒有按下紅色按鈕,那些東西卻好像是電影裏面的場景一樣,擅自在屏幕中出現。

他僵硬的在那裏,看著那個渾身枯瘦,淡棕色,長著長長爪子的東西。

看著它的利爪是怎麽撕裂別人,是怎麽像插/入一塊豆腐一樣插進人的胸膛裏面,然後把裏面的東西全部都給潑灑開來。

它很迅捷,在房頂跳來跳去,要跳下來的時候,身後的翅膀微微張開,充當滑翔翼。

一開始有很多人都在逃竄,因為這附近百谷大人的仆人真的有很多。

但是到後來,能動的人越來越少。

有些人躲進了地下室,或者其他的一些隱蔽區域。

它肯定看到了,但是它沒有去追。

他待在那裏,慢悠悠的舔著自己爪子上面的血。

伸出來的舌頭長長的,像是食蟻獸的舌頭。

然後它把脖子轉過來。

完全不符合任何的生物定律,就好像它脖子那一塊不是生物的骨頭,而是一塊積木一樣。

它把脖子180度的轉過來,轉到後面,轉到他監控攝像頭能夠看到的地方。

他隔著屏幕和那個怪物對視。

他從中認出了一些東西。

並不是它面容的輪廓——他沒有幾次敢擡頭直視百谷大人的。

而是它的眼睛。

那種卑鄙,那種幾乎獸性的殘忍。

他捕捉到了一些東西。

他知道那個怪物的身份了。

97秒後。

保安亭的大門。

合金制,10厘米厚,正常來說穿甲彈都不可能砸穿的大門。

感覺到了一絲震顫。

兩分鐘後。

他躺倒在地上。

怪物用長長的爪子,從他的肚腹裏面抓出內臟來吃。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躺在餐臺上面等待別人享用的糕點。

又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他的眼睛看著天花板。

他發現自己在這個房間裏面的時候,沒有幾次能夠采取這個姿勢。

他大多數時候都只是非常緊張的坐在屏幕前而已。

他的眼睛看著天花板,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

準確來說是自己的靈魂越來越輕,隨時準備脫離身體。

他的眼睛一點點渙散,鼻腔聞到了血腥味。

這種血腥味好像不是來自於自己的身體的。

不然怎麽會讓他覺得這麽的惡心。

他心裏面的最後一個想法是,這一定是誰開的玩笑。

為什麽偏偏是我?

我已經放棄了這麽多的東西,我已經願意墮落了,我已經妥協了。

如果這個社會想讓我變成什麽樣,那麽我現在已經按照社會對我的願望去做了。

為什麽我還要遭受到這種不幸?

怪物——之前他叫它百谷大人。依舊在進食。

它的牙齒尖尖的,咬破內臟的時候,會發出一種咬破過熟番茄的聲音。

他聽著這種聲音,並不是被咬破的地方,而是耳膜感覺到了幻痛。

他現在不再對這個人抱有任何的崇拜,任何的感激之情,任何的想要匍匐在他腳下的沖動。

他現在只是覺得這個人難以言喻的卑鄙和可恥。

我當時見到他,我就應該殺掉他的。

我應該把他的頭給砸破的。

他在心裏面想。

身體裏面的最後一點力量在逐漸消失。

他到最後都只是躺在地上,到最後都沒能做出一點像樣的事情。

他看著天花板,沒有光從中透過。

神啊,你為什麽沒有拯救我?

“其實我對於賜福的要求還蠻高的。”

“啊?”

“比如說,雖然很喜歡看別人在正義與邪惡之中掙紮的樣子…更加準確來說是在‘被束縛’和‘準備掙脫束縛之中’掙紮的樣子。”

“社會怎麽怎麽樣,別人的眼光怎麽樣,和‘我想要掙脫這一切’,‘不要這麽看我’之間的掙紮。”

“也會做出一些引誘別人。對他們低語,就墮落吧,墮落吧,然後在他們的面前放上糖果,看他們會不會去拿…”

這樣子的行為。

“不過他們真的墮落了之後,我又會感覺有點索然無味了。”開普勒說。

還是正常的苦惱的表情比較好看啊。

開普勒在旁邊笑嘻嘻的說。

百谷泉一只是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他問她“你在說我嗎?”

“我已經完全墮落了。”

那個時候只要稍微有一點腦子,甚至稍微有一點良心。

他都會在那兩個選擇之中任選其一,而不是讓災禍繼續在世界上蔓延。

但是現在他改不了,也不準備改。

“啊?啊。不。”

“你還沒有墮落。”

仿佛是在傾訴著,‘正因為這樣子我才會留在你的身邊’,‘正因為這樣子你才有繼續折磨的價值’一樣。

開普勒對他微笑著。

在她們的面前是一個水幕。

這女孩剛剛說著‘我可以操控星星放映出過去的景象’,於是就放出了這個。

放出了幾小時前的景象。

上面描述著他的某個家人所在地的場景。

屏幕上,那個躺倒在地的保安屍體沒能激起百谷泉一的什麽想法。

他們在那裏,或多或少的都算是助紂為虐。

每一個人都拿到過相應的報酬。

那麽現在就算是他們也被連帶的清算了吧。

但是那個怪物…

他說“那個是冥府?”

“哦,不…不完全算。”

冥府的怪物出來可不會這麽小只。

開普勒對他說。

“不過的確有冥府的一部分因素吧,起碼自從冥府能夠在這個世界上面顯現出來,那麽宇宙固有的法則也就多了一條。”

“即人類可以憑借自己的惡意——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對物質世界造成影響。”

“……”

“像這孩子。”

她拽了拽旁邊少女的手。

“都被被相當程度的詛咒了,不過這孩子好歹也算是禦影,她身上有神格,能夠讓惡意為自己所用。”

“那些人,他們就真的只是被弄臟了而已。”

就好像是同樣用來裝墨水,陶瓷杯算是另外一回事,你洗一洗還能夠洗幹凈。

但是如果拿紙杯,或者更糟糕的拿布做的杯子來弄,那麽就只能等著被完全弄臟了。

“首先是個人的意識會溶解在大量的惡意之中,如果說是那種梟雄——你看以前的將領和國王,打一場仗下一個命令,不也有幾萬人,幾十萬人要受到影響,要變得不幸嗎?”

“但是她們應該可以承受這種惡意。”

“她們的意志說不定能夠把那種惡意給反壓下來,至少能夠保持一定的理性。”

“也會有感激她們的人給她們提供信仰,給她們提供一些善意,去和那些惡意進行中和。”

“不過你的那些親戚們,基本上都只是被說了‘要墮落!’就真的墮落下去的人渣而已。”

“根本就沒有這樣子的骨氣。”

“所以說就幹脆的被惡意給侵蝕了。”

“首先是思維被溶解,然後是身體被改造——”

“唉,雖然你們總是說是什麽‘人類是萬物之靈長’,不過如果幾千萬年前隕石沒有撞擊這顆行星的話,那麽現在行走在這裏的應該不是類人猿的後代,而是更接近於蜥蜴的恐龍的子嗣才對呢。”

“你們只是機緣巧合的產物,不要說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們自己的願望啊。”開普勒說。

“人類的身體構造對自然界的大多數動物來說都比較孱弱,不過你們有手,還有一個發達的大腦。”

這個應該也就足夠了。

“但惡意不需要這些東西。”開普勒說。

“手是拿來制造工具的,大腦是用來思考的。”

“這兩者都不需要。”

“所以就可以很幹脆的,把身體改造為符合惡意利益的產品。”

就像這樣子。

她用下巴指了指屏幕上面的景象。

在那裏,食屍鬼有著長長的爪子。

那個爪子只是輕輕一捅,長達10厘米的合金鋼門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很酷吧?”

開普勒對他微笑著。

“與其說是酷不酷…”

百谷泉一在旁邊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這女孩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

別人的不幸不要說是觸動到她了。

更大概率只會像是恐怖電影一樣,讓她只是很想笑著大口大口吃進爆米花。

是她生活的一點小調料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呢。”開普勒說。

她真的往嘴裏塞進了一大把的爆米花。

現在她們坐在某一個街道——準確來說是某一個街道的廢墟上。

他的家人們有很多住在比較偏僻的郊區,還有一些幹脆就住在無人島上。

美名其曰‘對人類過敏’。

真不知道他們淩/虐人欺負人的時候,明明那麽喜歡那麽需要人類。

怎麽一旦到了要和別人畫開界限的時候,就可以說上一句對人類過敏,然後遠離人群了?

不過也有一些親戚會住在市中心的區域,俯瞰繁華的都市。

並且感覺到自己和那些像是工蟻一樣,忙忙碌碌的人們的不同。

而既然那些親戚統一的都要被詛咒,都要變成剛剛屏幕上的那種怪物…

那麽那些偏僻郊區也許還可以抑制事態——私人公路這麽崎嶇,一輛跑車都得花上幾十分鐘才能夠來到城市。

那個怪物,如果沒有什麽誘餌,也沒有什麽智慧的話,那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過來了。

但是在市中心發生這種事情…

反正他們過來的時候,這片區域已經完全是廢墟了。

地上全部都是堵在一起,互相沖撞發生爆炸的車輛以及殘骸。

他看到有人被活活燒死,還有人趁著這種機會搶劫附近的商店。

商店的櫥窗玻璃碎裂開來,裏面的時裝模特衣服被扒了一半,胳膊也掉在地上。

剩下兩只眼睛孤零零的望著外面的百谷泉一。

他覺得這樣子有點好笑吧。

明明之前更大規模的災難發生的時候,人們都只是匍匐在地上發抖而已。

紅月事件,以及之後的大地枯萎,還有法厄同的太陽墜落。

人們都只是匍匐在地上等待著神明的裁決。

怎麽現在一些僵屍沖了出來,大家就開始驚惶失措了?

他後來自己得出了答案。

對比起神明給予的,人類絕對無法對抗的恩惠(苦難)。

還是怪物——確實的殺死了你旁邊的朋友,但是卻給你留了可以逃跑間隙的怪物。

更加有現實感。

也更加讓人想要掙紮。

“掙紮的間隙中,就會對別人做出壞事。”開普勒說。

很多有經驗的人都會知道不要隨便去救落水的人。

因為他們很大可能在掙紮的同時,會把來救自己的人也一起拉下去淹死。

現在他們坐在這裏,人群或多或少的都已經疏散了。

不過那些被抓到和被咬到的人們,倒是被單獨隔離在了一個路旁的棚子那裏。

他看到有護士和醫生,穿著全套的白色防護衣,在對他們進行著各種檢驗。

“之後那些可能會被拿去做什麽樣本吧。”

“畢竟那些怪物對於現在的人類來說,也是很了不起的戰力。”

“因為現在大家什麽武器都沒有了嘛,就只能夠按照現有的規則行事了。”

開普勒笑嘻嘻的說。

她又一把一把的抓著爆米花。

這個爆米花原本是路邊的攤子裏的,攤主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起碼他們過來的時候,爆米花機器上面全部都是血。

開普勒倒是一點也不嫌臟。

她說是‘只要裏面的東西沒有問題就行了’就開始抓了。

但是又讓百谷泉一在這裏留下現金。

這女孩的價值觀有點奇怪。

但是…

“你剛剛說還有?”

“是指什麽?”百谷泉一問。

“就是還有啊。”

她說。

抽出大腿上的筆,指著那個全是病人還有醫生的棚子。

她的筆尖在空氣中抖動。

他真的看到筆尖有星光延伸開來。

她在空氣中畫了一個漂亮的符文,然後符文緩緩消散。

不。不是消散。

而是它發揮了作用。於是在空氣中消失不見了。

開普勒的眼睛又開始變得有些虛無。

好像跟某種更偉大的意志連接在了一起。

她說【往後退】

他們跟那個地方隔著有幾百米。

開普勒的聲音很輕。只有在旁邊的百谷泉一能夠勉勉強強聽到一點。

在那邊的醫生和護士沒有可能會聽清。

但是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們聽清。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的一秒,在他們的身前出現了一個淡金色的光罩。

把他們和病人都籠罩住,兩撥人之間的距離非常不合理的拉開了10米。

為什麽要這麽做?

百谷泉一還來不及想。

就看見那些被罩子籠罩住的受害者們——他們之前還只是用手捂著傷口,或者皺著眉看著手表,露出一副我在趕時間的表情。

或者跟旁邊的警衛溝通,‘我們真的不能夠提前離開嗎?’

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

但是現在,大家的神情都或多或少的有了變化。

這不是因為他們感覺到了異樣。

他們甚至沒有幾個人能夠擡頭,還能夠有理性去看面前的光罩,露出詫異的表情。

他們只是更加用力的捂著傷口,神經質的用指甲騷刮著。

血和肉屑像是雪花一樣灑落在地上,他們卻渾然不覺。

還有的人把身體微微往下蹲,眼睛也翻白。

他們的衣服下面有什麽東西在滾動著。

有什麽東西準備破繭而出。

“那是什麽?”

百谷泉一問。

因為他從中聽到了一些隱隱的嚎叫聲。

像是從遠處傳來的狼嚎。

但是與這個更像的東西,是之前他在水幕中聽到的那個食屍鬼的聲音。

開普勒又往嘴裏面丟了一把爆米花。

爆米花在她的口腔中被牙齒磨碎,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她說“那些人之所以準備把他們隔離開來,是因為猜測那種東西算是寄生蟲病,或者感染病。”

“更大可能是我覺得那些人生化危機看多了。覺得他們是喪屍。”

“其實說的也沒有錯啊。”

她微笑著說。

“被喪屍咬到的人,不就是會傳染嗎?”

“…傳染?”

“嗯嗯,總的來說大家是因為被惡意詛咒了才會變成那樣子的。”

“詛咒,沒有哪一個是被害人死掉了,就停止了的吧?”

“通常來說一個魔女被害了,她準備詛咒害死自己的那個人,都是從那個人開始,再到那個人的父母,那個人的後代,一直延續下去。”

“歐洲的電影基本上都是這種背景的啦。”

“在這裏當然也一樣。”

“你可以理解為惡意就真的像是病毒,可以通過肢體還有黏膜接觸相互感染。”

“我這邊很多時候施行詛咒魔術的最佳方法,都是接吻來著。”開普勒說。

黏膜接觸萬歲萬歲。

“而在那裏…它把那些受害者的身體給撕裂,把那些人吃掉,你真的覺得這是徒勞無功嗎?”

她微笑著對他說。

“這種行為…虐待。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把自己的惡意發洩出去,和招致別人惡意的方法。”

“這是最完美的交換啊。”

“你的意思是…”

“只要那個被傷害的人心裏面還有一點點的負面情感,這點負面情感就會被引爆。”

“他也會成為下一個詛咒對象。”

“然後…”

開普勒不說話了。

她的手裏面還捏著一個爆米花,不過沒有往嘴裏面送過去。

她大大的眼睛盯著那個方向,映出那裏的景象。

被她的防護罩罩住的人們——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背後延伸的破爛骨翅把衣服給撕裂,他們的眼睛已經完全上翻,變成了白色。

他們的身體皮膚大面積的剝落下來,露出骨骼。

而骨骼與空氣接觸的瞬間,上面又像是發黴一樣,生起了一層薄薄的皮質,包裹住身體。

人們已經不能夠再保持雙腿直立的形態。

明明那是經過了不知道幾千萬年的進化才進化出來的樣子。

他們開始四肢著地。

用剛剛生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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